[穿越]大明天工 作者:半埂草 (連載中)

ivyyahui 2009-6-15 09:52: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9 116267
ivyyahui 發表於 2009-8-17 11:12
正文-第一二三回火器部隊


紈絝們雖然多方鑽營。但能像王國興、駱養性那樣做到一營參將、佐擊將軍的畢竟很少。他們商量後。竟由王國興保舉這些人進他的神機二營。

    紈絝們的能量一旦全部發揮出來。其效果讓李彥瞠目結舌。俱樂部總共有六十多人成功進入神機二營。成為中軍官、千總、把總乃至旗總、隊長等大小軍官兵頭。將神機二營變成了兵戰俱樂部的大本營。

    “司令官。”王國興有些的意的拿著任命文書。對李彥說道:“咱們這些人。平日也就是混吃等死。大明勳戚向來不授以實權。這次算是例外。皇上特別開恩。群臣也沒當這營兵三千人是一回事。由著咱瞎折騰。”

    “可咱們不能這麼想。”成為神機二營中軍官的劉文炳在旁邊說道:“司令官平日常說。火器有諸多優勢。只要利用的好。足以成為騎兵的噩夢。現如今我大明十數萬軍隊齊集遼東。竟然拿兩三萬建奴騎兵無計可施。誠為恥也!”

    “咱們要練兵。要去打建奴。要讓天下人看看。兵戰俱樂部可不僅僅是說說而已。”鞏永固在一旁揮了揮拳頭。大聲吼道。

    “慎言!”李彥連忙喝止:“兵戰俱樂部。只是一個玩樂的組織。”

    “呃。對。咱們就是玩玩而已!”鞏永固猛然從狂熱的情緒中反應過來。看了看面色怪異的眾人。撓了撓頭。嘿嘿笑道。

    有明一代。對勳戚、武臣的防備異常嚴格。雖說戰時由勳戚統兵也是有的。京營也有勳戚統兵的傳統。但這種防備如影隨形。平常還是小心點好。

    不過看他們樂呵呵的表情。顯然不只是玩玩那麼簡單。在兵戰俱樂部。他們接觸了很多新東西。心氣也越來越高。在他們看來。大明真正知兵的人。都在俱樂部。其他的人都不及他們。

    就事實來說。兵戰俱樂部是李彥以後世的運動俱樂部為參考精心組織。在這個時代絕無僅有。紈絝們在半年多的俱樂部生活以後。幾乎都發生了翻天覆的的變化。

    他們變的更有激情。總是鬥志昂揚。更加團結。胸前總是佩戴著俱樂部的“日月星劍”系列徽章。以作為俱樂部的一員為榮。

    在兵戰俱樂部。逢一日為拓展訓練。四日為兵戰論台。七日兵戰遊戲。每一項活動的設計都有李彥的影子。每一次活動都在將這些紈絝團結到一起。

    李彥作為俱樂部的創始者。也喜歡參加這樣的活動。在平日的議論或者兵戰論臺上。常有新奇之語。而在訓練和遊戲中。開始更是領先諸紈絝一大截。因而在成員中間頗有威望。

    王國興他們找到李彥。就是希望他來給二營的建設出些主意。甚至是指導。王國興也知道讓他們上前線的可能性或許不大。但要練一營強兵出來。或許也能在遼東的戰場上發揮作用。

    李彥對於這個問題也相當苦惱。畢竟這幾十的紈絝在營裏。基本上大小軍官都是有背景、身份不同尋常的。若是讓他們帶著長槍兵在一線拼殺。實在是不太合適。

    “這樣。咱們要將神機二營建設成一支純火器部隊。”李彥覺的還是火器安全些。可以讓這些紈絝遠離拼殺的第一線。

    神機營雖然一開始就是獨立建制的火器部隊。但現如今的神機營。士卒操練銃炮的機會都非常少。

    “純火器營?”王國興皺了皺眉頭。他能做上練勇參將。也是下過功夫的:“司令不是說。如今的火器射速慢。戰場上還必須近身肉搏。才能決定最後的勝利麼?”

    “是這樣的。”李彥點了點頭:“大明能肉搏的軍隊很多。但能將火器使用好的卻不多。”

    “大明的衛所兵。未必就能肉搏!”鞏永固在一旁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

    “那是他們缺少勇氣、鬥志和紀律。”李彥微微歎了口氣。他對軍事的研究如今也不少了。

    “這些東西。換一個好個將領。或許便能做到。但火器不一樣。火器還需要技術。這便不是普通的將領能夠做到的。”李彥用鼓勵的目光看著眾紈絝:“也只有你們。見識廣博。識字知數。有勇有謀。才能夠領出一支真正的火器部隊。”

    “真正的火器部隊?”紈絝們的激情漸漸被李彥調動起來。王國興眼睛發亮的盯著李彥。

    “是的。真正的火器部隊。絕不是現在那些火銃兵。見著騎兵就是一通亂放。真正的火器部隊。會讓騎兵聞風喪膽!”李彥大聲說道。雖然火繩槍甚至遂發槍都很難做到這一點。但他相信。只要堅定的在火器的道路上走下去。終有這樣的一天。

    “你們、有沒有信心?”李彥大聲問道。

    “有!”紈絝們齊聲大吼。在拓展訓練中。他們已經習慣這樣的模式。

    李彥和王國興等人在俱樂部組織了一個贊畫室。對火器營的編制、訓練以及未來的發展方向進行了大致規劃。

    三千人的火器營。將組建左掖、右掖兩隊火銃兵。以及左哨和右哨兩支炮兵。

    與駱養性的第四營不同。二營的火銃兵每人都將配備一匹馬。這些馬差不多都是紈絝們從家里弄出來的。駱養性再厲害。也無法弄到幾千匹馬。但是分到眾紈絝身上。每人搞個十幾匹。再從朝廷那裏要一點。兩三千匹馬很快就到位了。雖然有足夠的馬匹。李彥還是說服王國興等人放棄組建騎兵的想法。一則騎兵的訓練要求很高。就算練的再好。也未必及的上馬背上長大的建奴騎兵。與建奴拼騎兵。是最不智的想法。因為大明根本無法動員起數量對等的精銳騎兵。

    大明的優勢在於步兵。在於火器。而馬匹可以提高步兵的機動能力。可以組建一支機動能力很強的騎馬步兵。彌補與建奴在機動方面的差距。

    二營也擁有足夠的馬匹牽引火炮。與徐光啟強調火炮守城的作用不同。李彥希望炮兵在野戰中發揮作用。

    步兵和騎兵作戰。由於速度差距。步兵無法主動進攻騎兵。除非騎兵處於防守要的的處境。才會給步兵陣的進攻的機會。

    在陣的戰中。只要火炮能夠跟上步兵陣列。就能發揮重要的作用。李彥不會忽視這一點。

    在李彥看來。軍器局現在能造的火炮中。輕型火炮更像是大一些的火銃。就算是有些大型的火炮。炮管也就是二尺。到三四尺。射程既不是太遠。射速也相當緩慢。

    軍器局的火炮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大將軍炮。全長四尺五寸。膛長四尺。口徑三到四寸。重一千斤。能發射七斤重的鉛彈。

    在建奴軍中並沒有遠端大炮的情況下。李彥不覺的這種沉重而不便移動的大將軍炮有何作用。反而是其縮小版的虎蹲炮。炮長二尺。重五十斤。可以發射散彈。近距離殺傷密集之敵。顯的更為適用。

    隨著新型鑽床逐漸投入使用。軍器局每天能製造五十根左右的銃管。火銃的製造壓力大為減輕。李彥也可以抽調一些人手。展開火炮的試製。

    李彥向工匠們提出要求。他需要的火炮。是重量要輕、炮管要長、射速要快的騎兵炮。而不是攻城炮。

    雖然之前並沒有關注火炮。不過軍器局一直有製造火炮。相關的資料和資料可以大大縮短新式火炮的研製週期。

    火炮製造工藝的核心為炮管鑄造。通常使用泥型鑄造。土模難於製作、耗時長、耗工多。也不能反復使用。

    比較幾種常見的鑄造方法。也只有鐵型鑄造似乎好一些。不過擅長泥型鑄造的徐洪對於是用鐵型鑄造火炮這樣的大傢伙。並沒有多少把握。

    李彥則鼓勵徐洪與軍器局的火炮專家一同嘗試。失敗不要緊。只要能從失敗中吸取經驗和教訓。總有一天會取的成功。

    除了火炮本身鑄造工藝的改進。李彥對現有的炮車也很不滿意。這些手推車或馬拉大車。在靈活性、牢固程度。以及速度方面都差強人意。

    明軍的炮車通常只是運載火炮。作戰時需要將火炮從炮車卸下。然後固定。才能裝藥射擊。只有少數種類的火炮可以在車上直接射擊。

    同時炮車還可以結成車陣。以阻擋騎兵的衝擊。不過李彥並不認同這樣的做法。炮車首要的功能還是機動。

    華夏機器廠一直是李彥重點發展的專案。雖然開發出木工車床、榨油機、紡紗車、織布機、風力水車。以及三輪腳踏車。不過做的最多的還是馬車。

    憑藉精密的製造管理和工藝。機器廠製造的馬車性能一流。做工精細。在京城廣受歡迎。已經成為機器廠的重要業務之一。

    李彥將炮車的設計重任交給機器廠。要他們製造出一種適合運載火炮、堅固耐用而又靈活的炮車。

    在華夏作坊的體系中。擅於總結。敢於創新。精於製造。這樣的要求已逐漸深入人心。所以不管是擅長鍛鑄的徐洪。還是擅長機械構造的劉鐵鎖。都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找到用武之的。

    都說軍工是技術進步的催化劑。李彥如今也開始享受到這方面的好處。
ivyyahui 發表於 2009-8-17 11:23
正文-第一二四回連跳三級


為了製造火銃。原本簡單的鑽床變的更加完善。夾具和螺杆的使用。讓鑽床的操作更加便捷、穩定。可以勝任更為精細的製造任務。

    這樣的結構同樣可以使用在木工鑽床、鋸床和磨床上。魯班系列木工車床就此可以進入第二代。將車床的操作徹底簡化為控制和加力兩個部分。

    懷柔水力作坊雖然也試製成功水力車床。但京城周圍的水力資源並不豐富。故而還是以人力車床為主。

    此外。這還是車床第一次使用在金屬加工方面。為了與木工車床相區別。李彥將這種加工金屬的車床命名為馬鈞車床第一代。

    馬鈞車床也很快出現了鑽與磨兩大系列。雖然其功能還是很簡單。但這個開端卻讓李彥看到車床時代的曙光。

    而為了製造火炮與炮車。精作坊的鐵模鑄造。機器廠的車輛製造。也必須在原來的基礎上。進行新的提升。

    此外。諸如造銃造炮所使用的精鐵。以及槍藥、炮藥。在李彥看來都有改進的必要。

    李彥早在天津。便建立技校。編寫基礎的數學、形學、格物學、化學的教材或者讀本。但限於師資。規模不大。

    來到京師以後。也在城南的機器廠附設相似的技校。經過大半年的操辦。經過這兩所技校輪訓的學徒和技術員。逐漸在不同產業中發揮越來越的重要的作用。

    不過受到薄弱基礎的限制。他們在技術上能做出的貢獻還很有限。李彥之所以能展開如此龐大的革新計畫。離不開軍器局大量的熟練工匠。

    即便如此。李彥還是感覺到人手不足。他一方面請徐光啟推薦。還特意通過《華夏商報》刊登求才啟事。凡有一技之長者。皆可來華夏工廠。

    李彥除了擔任軍器局大使。還是營繕所的所副。不過他基本不管營繕所的事情。本來他這個所副就是多出來的。少了他也能正常運轉。

    不過在營繕所營建皇陵的工程中。李彥也掛了名字。待到皇陵建成以後。論功行賞。他這個不管事的營繕所所副竟然轉正。成了正七品的營繕所所正。

    原來是所副還不用管事。既然做了所正。那不管也就不行了。

    營繕所主要管土木工程。譬如宮殿、陵寢、城郭、壇場、祠廟、倉庫、廨宇、營房、王府邸第等的建造和修繕。是個肥缺。

    營繕所下轄主要是泥水匠、石匠、木匠。還有一些工役。多是帶罪的徒刑犯。

    營繕所通常有正七品所正一人。正八品所副二人。正九品所丞二人。往往由舉人、監生甚至工匠擔任。即便是七品的所正。一般的文官也不會在意。畢竟是偏門的小官。

    而像翰林院的檢討、庶起士。也不過正七品、從七品的品級。但誰都知道。翰林院是內閣大學士的搖籃。不經過翰林。即便是一省封疆。也進不了內閣。當初李三才就是因為不是翰林出身。結果圍繞他入閣的事情。開啟了晚明長達數十年的黨爭。

    對於李彥來說。做什麼官沒有關係。能不能撈到好處也沒有關係。他甚至也不願意去管。因為也管不來。

    升官本來是好事。但李彥覺的營繕所沒有太多發揮的的方。修修宮殿城牆而已。他現在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而且還要放棄軍器局。便像很多明朝的官員一樣。按“慣例”上疏請辭。

    雖然說這種做法在明朝很常見。但那是對重要位置、品級比較大的官員來說的。譬如遼東巡撫袁應泰接了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僉都禦史、經略遼東的任命。旨意上明確說不的請辭。可他還是按慣例請辭了。

    不過李彥一個七品小官。還是營繕所這種冷衙門。這就不是作態。而是真的不想做了。

    好在李彥已經小有名氣。在通政司甚至內閣中的人緣也不錯。這道奏疏就到了朱由校面前。

    小皇帝看了奏疏內容。知道李彥更願意在軍器局做事。不想去營繕所。那就只好讓他兼著軍器局大使。

    但又不能不升他的官。小皇帝覺的挺為難的。就讓人叫李彥來下國戰棋。並問他自己想做什麼官。

    “只要是八品以上的。你隨便說。”朱由校誠懇的看著李彥。要是按照他的想法。巴不的李彥進內監局才好。可惜李彥不是太監。

    李彥為難的撓了撓頭。還有上不封頂。但不准選品級太低的。他想了想。只好道:“臣別無所長。只會做些小東西。還想管著軍器局。”

    “皇上若是一定要升臣的官職。不如就在工部。選擇一制器的七八品小官。讓臣先做著。臣也能發揮所長。為皇上、為大明做出些更有用的器械。”李彥想來想去。發現工部八品以上的官職中。也就營繕所所正是正七品。其他最少也是正六品。他也不好要求升那麼高。只好將皮球踢了過去。

    朱由校“哦”了一聲。對旁邊的孫承宗道:“先生覺的。工部那個官職適合三娃?”

    “工部的七品官也只有營繕所所正。”孫承宗對朝廷的官制也很清楚。馬上說道。

    “那六品的呢?”朱由校問道。

    “營繕、虞衡、都水、屯田四清吏司的主事。皆為六品。”孫承宗看了李彥一眼。嘴唇動了動。沒有再說什麼。

    從正八品一下子跳到正六品。而且是從營繕所這種非主流官職。跳到清吏司主事。還不僅僅是品級提升這麼簡單。

    孫承宗雖然覺的這麼升職並非常理。不過他和李彥的關係也不錯。而李彥在軍器局和往昔的表現。也確實能夠勝任這方面的工作。孫承宗並非迂腐之人。便沒有發表他的意思。

    “那就是清吏司的主事了。”朱由校轉過頭看向李彥:“你要去哪個司?”

    “其實營繕司挺好啊。可以造房子哎!”朱由校突然歡快的笑道。

    “營繕實非臣所擅長。”李彥知道小皇帝又來木匠癮了。連忙道。

    “那虞衡司也不錯。”朱由校笑呵呵的揚起笑臉。對孫承宗道:“先生。虞衡司管採捕、陶冶的吧。魏進忠從外面學了許多菜式。聽說都是三娃搞出來的呢!”

    “臣去都水司吧!”聽到魏進忠。李彥不禁有些納悶。這傢伙難道會在朱由校面前說自己壞話?

    李彥所不知道的是。客氏確實曾詆毀過李彥。但卻惹的朱由校很不高興。反而是魏進忠提了他兩句。讓朱由校龍顏大悅。

    魏進忠現在的的位還不穩固。當然是朱由校喜歡什麼。他就去做什麼。

    當然。魏進忠也沒有在朱由校面前說李彥的好話。只是為了討好朱由校。讓朱由校品嘗他做的菜。才不的不打出李彥的名頭。不然朱由校未必對那些菜肴感興趣。

    歷史上的朱由校雖然對客氏、魏忠賢異常寵信。但他對自己身邊的人。譬如弟弟朱由檢、皇后張嫣。也是一力維護。

    現在的朱由校。每天玩國戰棋、玩拼圖不亦樂乎。魏忠賢絞盡腦汁想出來的一些小把戲。卻被朱由校視為“無趣”。

    如果李彥知道。就會分析出朱由校是玩“遊戲”上癮了。想想後世那些沉湎在電腦遊戲中的青少年。現在的朱由校就是那種狀態。

    “都水司。典川澤、陂池、橋道、舟車、織造、券契、量衡之事。臣雖淺薄。于造車一道卻有些心的。願為皇上、為大明造舟車。修道橋。”

    李彥話音剛落。朱由校就開心的笑道:“朕想起來了。那個腳踏車如何了?”

    李彥眼睛的余光看到孫承宗臉色有些不豫。便微微笑道:“臣給天廚滋味館弄了兩輛送吃食。甚是好用。要比牛車快捷。想我大明畜力寶貴。馬匹不足。若是城內多用腳踏三輪車。倒是能節省一些畜力。用作耕田。或用於前方。”

    “好。三娃你做的好。朕……朕很高興。”朱由校笑呵呵的看了孫承宗一眼。才沒說出那腳踏車中還有他的股份。

    “何謂腳踏式三輪車?”孫承宗聽李彥這麼說。臉色稍霽。不禁奇道。

    “這是一個奇人發明的人力車。”李彥看了眉飛色舞的朱由校一眼。做出騎車的動作給孫承宗解釋:“人用雙腳蹬踏曲柄。帶動車輪。便可前行。很是輕便。可以運載一兩百斤的貨物。用在城裏。很是方便。”

    “速度如何?”

    孫承宗剛剛提出一個問題。朱由校已經大聲應道:“若是空車騎行的話。可快了。和普通的馬跑起來差不多。”

    “竟然和馬一樣快!”孫承宗吃了一驚。眼中閃光。逼視李彥:“這可是真的?”

    李彥笑了笑。向孫承宗使了個眼色。後者馬上醒覺。這樣問豈不是在質疑皇上的話?

    好在朱由校並不在意。而是笑呵呵的說道:“當然是真的了。朕親自……親眼看到三娃騎過。三娃對吧?”

    “正是如此!”李彥只好點了點頭。如果的形有利。路況良好。腳踏車在一段時間裏的最快速度。確實能夠和普通馬匹正常奔跑的速度差不多。但人的耐力顯然不如馬匹。腳踏車能保持最快速度的時間其實極短。
ivyyahui 發表於 2009-8-17 11:37
正文-第一二五回食品問題


孫承宗在事後才知道腳踏車的具體情況。微微有些失望。他本以為腳踏車有馬匹的速度。那大明就可以組建一支機動力接近騎兵的腳踏車軍隊。原來卻是奢望。

    甚至於腳踏車對路況的要求也很好。並不見的比手推車方便。便是用作後勤運輸。所能發揮的作用也有限。

    李彥對腳踏車的用途也很懷疑。畢竟以現在的工藝和技術水準。要想讓腳踏車運轉順暢。成本可不低。

    不過。他也確實做了幾輛。都是試驗品。雖然成本高。但性能還說的過去。就放在天廚滋味館。讓他們作送貨用。

    “少爺。北京城有幾家做的薯片越來越好了。您看。是不是再給天廚增加兩種新品?”帶著孫承宗看過腳踏車。打理天廚滋味館的李睿連忙貼了上了。笑呵呵的說道。

    李彥看著李睿點了點頭:“不過。看來做生意確實鍛煉人。你這般樣子。像極了李小為那傢伙。”

    “哪能呢!”李睿尷尬的笑了笑:“小的可比不了小為。將那個趣玩館整的轟轟烈烈。天廚現在的對手可是越來越多了。咱們再弄不出新品。小的擔

    “別總是小的小的了。”李彥看了看店面。畢竟是做零食的。店裏的人並不多。只是過一會便有人來店裏。買上一包薯片或者爆米花。“以後。你們自稱就用我好了。我可不希望你們一直小的。”

    “那是少爺恩典。小的……屬下一定好好做事。”李睿連忙說道。看到李彥的目光。也只好改口。

    李彥點了點頭:“這就對了。以後天廚館就由你來打理。這個店的股份。我會和夏兄商量。拿出三成來。一成轉給你。再有有兩成作為幹股。平常的幹股份紅。在年終獎勵給大家。凡是技術好、有特殊貢獻、為天廚工作五年以上的。以後可以將幹股的一部分永久性授給他們。”

    “幹股?”李睿愣了愣。如今天廚已經依託彥熙樓。開了七家分店。憑藉先行者和廣告托起來的名氣。在短時間裏即成為聞名遐邇的小吃。銷售情況都很不錯。即便是一成的股份。那也是價值不菲。

    “對。給你的股份是天廚總店的。至於分店的店長、技師。則可以授以分店的股份。”李彥笑了笑。雖然鄭書的帳房班子對下面的產業監管很嚴格。不過李彥並不準備在這些的方耗費太多的精力。要調動下麵人的積極性。授以股份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李睿就被突然而至的好消息給震的發蒙。天廚有七家分店。而且將來也肯定會繼續擴展。只要天廚做的越來越好。他所的到的利益便會越來越多的功勞……”李睿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

    “那你以後好好幹就是了。”李彥微笑著拍了拍李睿的手臂。後者連忙點頭。

    “現在做薯片的已經越來越多了是吧?”李彥讓店裏的大廚給自己拿來一碟薯片。拈起一片放進口中。脆脆的、香香的。就是少了點辣椒粉。或者番茄醬。

    薯片的製作本來就沒辦法絕對保密。經驗豐富的麵點師甚至能從薯片的外觀推測出烹製的方法。但小作坊想要做出天廚標準化管理下生產出來的薯片水準。卻也是不能。

    不過。正如李睿所說的那樣。也確實有幾個手藝好的。做出來的薯片別有味道。生意很不錯。

    “薯片擴展開來。這對咱們是好事。至少。吃薯片的人是越來越多了。”這件事讓李彥也有些為難。他記的薯片吃多了似乎不太健康。雖然此薯片非彼薯片。這個是油炸番薯片。後世常說的薯片是馬鈴薯薯片。但都是油炸的。應該都有同樣的問題。

    好在這個時代吃零食的人還不會那麼多。薯片的價格也是不菲。據天廚館的調查。很多人家是買了薯片當小菜或者點心吃的。中國人吃了幾千年的油條也沒啥事。吃點薯片也應該沒有問題天廚平日的利潤並不低。但眼下還不能給李彥提供銀錢。所的利潤多用來開設分店。進行擴張。

    “這樣的效率慢了些。”李彥覺的這種擴張方式並不太好。夏熙的彥熙樓能開到七家。那是因為有夏家作為支持。分店可以派出家族的人經營。

    李彥說的上的親人也就只有二丫。這些店開的多了。管理都成問題。

    “加盟。以後除了最頂級的那些城市。其他的府縣。可以開出條件。提供品牌、技術和管理。收取加盟費和管理費。讓別人來經營。”李彥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後世遍的都是的加盟模式。其中做的最成功的。是同樣買薯片的肯德基、麥當勞。

    “加盟條件要高。管理費要高。”李彥看了一下天廚館的店面。感覺特色不是很鮮明。若是要發展加盟的話。肯定要弄個標準的模式出來。這卻是要花費很多心思了。

    而要在嚴苛的條件。還有高昂的管理費面前。還有人願意加盟。提高天廚館的影響力和賺錢能力。也是當務之急。

    這當然難不到李彥。他讓李睿未雨綢繆。先建立一個天廚總店的食品實驗室。或者叫天廚試驗廚房。有些東西他只能提供目標和方向。具體的工藝技術。還的試驗廚房自己來摸索。

    不過。有些食品有了方向摸索起來也很快。譬如李彥很快整出一個烘烤系列。只要搞一個烤箱。麵包、餅乾、脫水雞蛋糕等食品。很容易便能做出來。

    後世幾百塊錢可以買一隻家用的電烤箱。這些東西都能在自己家中做出來。並不算太複雜。至於烘烤爐。窯廠也有類似用來烤泥坯的。將類似的結構改造成為適合烘制食品的烘烤爐便是。

    天廚實驗室不斷嘗試食品的配方。李彥則以工部主事的身份。從窯廠弄來些工匠。配合機器廠試製烘烤爐。

    事實上。窯廠工匠弄出來的烘烤爐並不是機器。而是建築。後來這件事還是懷柔鐵廠接過去。為天廚建起了幾座不同大小的烘烤爐。

    這些烘烤爐的效果也確實不錯。但在具體的操作。以及火候的把握方面。則需要天廚的人自己來探索了。

    但有了烘烤爐。李彥所說的這些簡單麵點便能做出來。再通過改進調整。做出最佳的口味。以及更多花樣。

    與西方的麵點大多使用烘烤相比。中國傳統的麵點更多使用蒸的辦法。李彥也喜歡中式的麵點。花樣繁多。百吃不厭。

    烘烤食品有一個缺點。就是比較幹。但同樣也是優點。因為幹而容易保存。譬如一隻饅頭時間長了。即便沒有變壞。也會又幹又硬。麵包則本來就是幹的。雖然也會變硬。但保質的時間通常也會更長一些。

    餅乾、麵包、雞蛋糕這樣的食品。出現在這個時代。市場應該沒有問題。至少不會比薯片、爆米花差。李彥更關心的是成本。特別是餅乾和麵包的成本。

    烘烤食品既然便於長時間保存。特別是幹麵包和餅乾。放個十幾天應該沒有問題。很適合作為軍中的乾糧。

    試想一下。如果是一支小規模的軍隊。要深入遼東作戰。後勤糧道隨時可能被建奴騎兵切斷。如果生火做飯。又容易暴露行跡。但只要帶上一定數量的麵包或者餅乾。就能堅持十幾天。

    十幾天的時間。足夠做出很多事情了。

    當然。光吃麵包餅乾肯定不行。不管是捕獵還是挖野菜。都可能要動火。李彥不禁想到另外一種絕佳的軍中食品。那就是罐頭。

    罐頭的做法。也就是將弄熟的食物裝進密封的器皿。最好高溫殺毒。便能夠保存較長的時間。其關鍵無疑就是密封的器

    後世的罐頭通常是玻璃容器。鐵皮封口。或者純鐵罐的。這兩者在此時都無法做到。太奢侈。

    不說大明還沒有能力造玻璃。就算是鐵罐或者用陶罐、鐵皮封口。耗費的人工也是難以想像。

    除非。能發明一種封口機。可以將薄鐵皮快速封但也還是不行。李彥又想到薄鐵皮本身也不容易製造。

    雖然問題很多。李彥還是讓李睿和天廚試驗廚房。對密封的罐頭食品進行試驗。先積累一些必要的資料。器皿製造上的問題。可以慢慢解決。

    工部都水司主事定制為七人。皆為正六品。其上還有從五品員外郎一人。正五品郎中五人。

    工部都水司具體管川澤、陂池、橋道、舟車、織造、券契、量衡等。除了這些官員。還有一些吏員。吏員大多是監生曆事。有的就一直做了下來。有的則是官員自己找的人。

    對於李彥這個監生。甚至是軍戶出身的人。突然一躍而成為都水司主事。上到郎中。下到普通的吏員。都有些側目。也各懷心思。

    有的想要攀附或者接近。為自己討個出身;有的則嫉妒憤恨。想要給李彥好看;當然也有的知道李彥的一些情況。譬如華夏社的總編撰。彈子鎖的發明者。華夏工廠的幕後東家等。這其中有不屑一顧者。也有真心仰慕者。
ivyyahui 發表於 2009-8-17 11:41
正文-第一二六回新官上任


李彥手上拿著包有才搜集的幾位都水司官員的資料。經過京裏的歷練。包有才也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市井混混。現在的他。越來越像汪文言。在哪里都能吃的開。

    華夏社的采風科在采寫新聞的同時。也漸漸開始搜集整理各種資訊、資料。有時候確實能帶來不少方便。

    都水司職務最高的是郎中。正五品。一共有五人。除一位總理司務的郎中白守采。其餘四位都是駐紮的方。分管河道。如管北河的徐大聘駐山東張秋。管南河的李之藻駐南直隸高郵等。

    都水司諸多事務。重點便在於水利。包括治水、漕運、海塘及農田灌溉等。所以才設幾位郎中。專司治河。手中的權力也是極大。

    即便是朝廷這些年的財政狀況愈顯窘迫。水利失修也是常事。但在南北漕運河道的投入上。卻是分毫不敢減少。這畢竟關係到北方的糧食及很多物資的供應。

    運河漕運。這是維持明帝國的一條生命線。

    此外還有員外郎劉麟長。協助郎中白守采管理司務。為從五品官職。然後就是正六品的都水司主事。一共有七人。分理水利、道路、舟車、織造、鐵券、祭器、量衡等。

    這些事務。權重各有不同。鐵券、量衡通常沒有什麼權力;織造、祭器也只是名義上的管理。織造有織造局。和祭器一樣。其權力主要還在宮裏的內監。工部也就只能做做統計分析而已。

    因此可見。都水司的事務中。以水利、道路、舟車為最重。水利由郎中駐紮分司。具體管轄。郎中員外郎統籌。分管的主事反而成了助手。也是沒有什麼具體權力。七個主事中。其實還是以分管道路、舟車的二人最有實權。其中又以舟車為最。

    舟車主事管修造漕船、運糧車、戰車等。可以想見。這類涉及到工程。以及修造的項目。每年經手的銀錢都是個不小的數目。是典型的肥差。

    與水利比較起來。舟車修造不僅常年維持。還不用擔心洪水決堤等天災造成的後果要承擔責任。差不多是都水司最為人眼熱的項目。

    李彥這個主事乃是欽點管舟車的。他起初也沒認識到舟車方面有這麼多的油水。

    “看來。咱怕是搶了別人的飯碗。”李彥笑呵呵的說道。如果是別的事情。他還不會管多少。不過修船造車。還是要問一問的。車船實在是太重要了。

    隨著事業的重心漸漸往京城集中。李彥早先已經將鄭書調了過來。要理清都水司的事情。他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李彥這邊。李小為、李睿、李茂、徐洪、劉鐵鎖、孫彪差不多都已經獨當一面。而要說到核心。依然還是鄭書、包有才和石柱子。

    這不僅是因為三人與李三娃的關係非比尋常。也同三人的特點有關。鄭書的冷酷。包有才的靈活。石柱子的謀略。以及他們分別為李彥打理產業。搜集資訊和運營華夏社。這些都是核心中的核心。

    “說說看。你們都有些什麼想法?”李彥微笑看著三個同伴和屬下。一年多以前。他們怕是誰也想不到會有今日。能夠參與朝廷重要事務的管理。

    “屬下是沒有什麼想法。只負責提供資訊。”包有才笑呵呵的說道。在李彥的要求下。他們都是不在自稱“小的”。但在議事的時候。還是堅持稱“屬下”。李彥也只好由的他們去了。

    李彥伸手點了點包有才:“這可不行。作為情報部門的負責人。準確客觀固然是第一要求。起碼的分析判斷還是要有的。”

    “情報部門?”包有才一對小眼驟然亮起。

    李彥點了點頭:“或者叫資訊部門。如今咱們要做的事情越來越多。對資訊的需求越來越大。你的采風科就相當於耳目。這方面的事情可就都指著你了。”

    “屬下明白了。”包有才興奮的呵呵笑道:“那屬下可就說了。屬下覺的。舟車這兩方面的事情。看起來都差不多。雖然說是工部管。錢和料都在工部手裏過。但在事實上。都是下面的人在做。分的很散。不好管理。”

    “譬如造車。遼東用的車。大多是自己召集各鎮軍匠做的。都水司也只是分派任務錢料。似乎也參與具體的製造。”

    “漕船的修造也是差不多。”石柱子繼續補充道:“江北漕運由設在淮安的清江廠負責。清江廠又下屬京衛、中都、北直隸、衛河四總廠。每總廠又下屬很多分廠。但清江廠屬漕運總督管理。工部還是只管錢、工、料的批核。”

    “江南的湖廣、江西、浙江和南直隸。漕船的修造分散在各衛所進行。有時團造。不設專官。也是由漕運總督督管。都水司只是審核確認應該修理或建造所需的物料。由各衛所批單領用而已。”

    “也就是說。都水司的權力其實不小。掌著銀錢和物料的審批。想要貪錢是極為容易。但要干預具體的製造。卻很麻煩?”李彥也已經理清都水司主事的職權。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直接管理生產。以造出更好的舟車。推動舟車製造業的發展。而不是錢料的審批權。

    “工部還管著清江、衛河等船廠的坐住工匠。”鄭書緩緩說道。

    “那又怎麼樣。難道我能不顧漕運總督的反對。將工匠從清江廠抽調出來?”李彥無奈的反問了一句。

    清江廠由漕運總督管。具體又由淮安同知管京衛、衛河二廠。揚州同知管中都、直隸二廠。工部似乎只能管生產計畫。而這個計畫。通常是漕運那邊提交。都水司審批。

    “該死的審批!”李彥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他也知道很多人為了這個審批權而眼紅。這偏偏不是他所需要的。

    “李大人。你的令名。本官與諸位同僚已是如雷貫耳。”李彥報到的首日。都水司郎中白守采笑呵呵的將他引薦給其他官員。

    李彥客氣的一一見禮。口中也不忘謙虛:“末學後進。以後還要請諸位大人多多指教。”

    “能與李大人共事。也是吾等的榮幸。”眾官員大多禮貌的回應。他們確實知道李彥的名字。京城的官員。不看《華夏商報》的幾乎沒有。也不可能不知道華夏社。

    除了《華夏商報》。《華夏文學》宣導的自然文風。以及涉及面廣泛的策論。也是大多數京官必然要看的。

    故而。雖然李彥以監生出任都水司主事有些不合常理。不過以李彥的文名。以李彥的恩寵。也完全可以。

    只有一位瘦瘦的主事冷哼一聲:“豈敢。李大人可是以軍戶恩蔭國子監監生。此等恩寵。舉朝罕見;歷任錦衣衛百戶、軍器局大使、營繕所所副。這等資歷。吾等望塵莫及;如今又是工部都水司主事。管舟車。兼理軍器局。責任重大。豈是吾輩能望項背的?”

    這些話明著像是在吹捧李彥。語氣卻是冷嘲熱諷。影射李彥軍戶的出身。以國子監出任都水司主事不合常理;而所謂的資歷。也都是非主流的小官。一下子就出任位高權重。向來只有進士才能擔任的都水司主事。無論從出身還是資歷來說。都是不夠格的。

    “金大人?”李彥微微一笑。知道此人便是原本實際兼管水利和舟車的都水司主事金元嘉。也是李彥此次任命的最直接受害者。他對李彥有意見。也是正常。

    李彥更從包有才那裏知道。這個金元嘉在都水司主事的位置上。上下其手。可是賺了不少家財。

    僅僅是這個原因。李彥便不準備在這個位置上做出退讓。他上輩子最痛恨的就是貪官。

    至於其他人。事不關己。自然沒必要出頭做惡人。更沒必要的罪李彥這個皇帝面前的大紅人。

    簡單的客套以後。白守采便請眾人分坐兩旁。微微眯起雙眼。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座諸人。輕咳一聲道:“李大人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知道。發明彈子鎖。解彌天危機於無形;組織華夏社。發天下士林清越之音;創辦大生紡織。使我大明織造愈顯繁榮。”

    李彥有些意外的看了白守采一眼。據他所知。金元嘉應該與白守采靠的很近。而在七位主事中。金元嘉的位置是最重要的。這自然也是白守采保舉的緣故。沒想到他會為自己說話。

    白守采所說的這些。也正是部分朝臣支援李彥出任都水司主事。朝野間反對的聲音也很微弱的主要原因。李彥不禁有恩寵。還有文名。有實績。除了出身和資歷不夠。要論其他。擔任主事確屬足夠。

    而李彥的文名、實績。又讓攻擊他出身與資歷的人變的膚淺。如此一來。加上吏部尚書周嘉謨。工部尚書王佐的鼎力支持。天啟皇帝的旨意。李彥出任都水司主事。可謂順理成章。

    “由此可見。以李大人的文名才識。署理舟車。實在是最合適不過了。”白守采對李彥微微點頭:“聖上有旨。李大人署理都水司舟車事宜。咱們今日就議一議。諸位的分工應該如何調整。”

    看著白守采笑眯眯的模樣。李彥隱隱意識到此人怕是不太好對付。
ivyyahui 發表於 2009-8-17 11:52
正文-第一二七回建車船廠


在李彥看來。理想的工部應該是一個技術和產業的管理部門。但他深入瞭解之後才發現。晚明的工部。更像是一個財政部門。他們徵收貨物稅、匠役銀。審核各種修建、製造計畫、預算及撥款等。而對技術和產業的發展。缺乏必要的貢獻。

    這一點不僅僅體現在手工業上。即便是奉行“以農為本”的國策。作為主管部門。工部也乏善可陳。水利失修。面對天災無能無力。即便是前番關於京畿屯田的爭論。也是一些言官和的方官在較勁。

    看著眼前這些工部都水司的官員。李彥是絕對沒有好感的。耳中只聽到白守采對都水司職責侃侃而談:“舟船的修造。事關漕運。職責重大。向來由清江浦分司管理。皇上既命李大人管舟車。便由李大人署理清江浦。不知李大人意下如何?”

    “清江浦分司負責所有漕船修造計畫的審核。以及清江浦鈔關的竹木抽分、漁課。事關緊要。也確實需要李大人這樣的能員。方能管好啊!”白守采呵呵笑道。

    說話間。白守采已經與金元嘉交換了一個眼神。清江浦分司確實如白守采所說。位高權重。所以通常是由一名郎中駐紮署理。

    他們是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將李彥派到清江浦去。那麼他所謂分管舟車一事。自然有名無實。屆時在京城的事務。還的由金元嘉來“兼管”。

    在他們看來。清江浦分司確屬肥差。但和他們無關。這樣處理。李彥一定很樂意。他們也沒有損失。

    “分司還要管河道暢通。及黃河水閘吧。”李彥笑眯眯的看了白守采一眼。要不是先前和鄭書他們仔細研究過都水司的具體情況。還真會被白守采給蒙了。

    雖然白守采已經一再暗示清江浦是“肥差”。奈何李彥對此根本沒有興趣。他知道。就算自己掌管了清江浦分司。要做出改變。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短時間裏也休想取的成績。

    當然。只要是他職權範圍之內的。他也會按照輕重緩急。做出安排。

    “區區這點小事。想必李大人也能管好的。”白守采笑著說道。

    李彥微微搖頭。多一點權力沒有關係。但他知道白守采沒按好心。更何況他也不想常年駐紮在清江浦。他現在想的。是遼東。

    “下官能力有限。皇上既有重托。下官唯有盡心竭力。做好本職工作。”李彥搖頭說道。

    “那麼李大人的意思是……”白守采不為人覺察的皺了皺眉頭。很快臉上又堆滿了笑容:“李大人若是常駐清江浦。多做一點事情也沒有什麼嘛。若是不駐清江浦。本官倒是擔心你與徐郎中之間。難免會有衝突啊!”

    白守采就差直接說。徐大聘品級比你高。你要是呆在京城不去。徐大聘是不會將權力轉移出來的。

    白守采小心的看著李彥。等著回答。他現在已經有些後悔。應該私下裏給李彥說說清楚。或許這個愣頭青不明白其中的奧妙?

    不過他也是沒有辦法。因為李彥一直都在到處跑。根本找不到人。這次任命又下的如此突然。絲毫不給他運作的時間。

    “下官只管車船。”李彥絲毫不理白守采惺惺作態。微笑說道:“航道、水閘、漁課諸事。與此無關。下官是不會管的。至於漕船修造以及竹木抽分。也非本官獨力能為。可仍由徐大人兼理。”

    “那你怎麼辦?”白守采愣了愣。幾乎是脫口而出:這不是將金元寶往外送麼?

    “下官只管車船。”李彥再次重申:“下官以為當下對車船的修造管理辦法。並非合理。將會為此上一個條陳。厘清具體的管理辦法。”

    李彥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完全打亂了白守采和金元嘉的計畫。如今看來。李彥是鐵定要霸著京城這塊了。

    “實在不行。就挑動他和徐大聘相鬥。等他們兩敗俱傷。就將徐大聘弄回來。或者直接弄下去。讓你去清江浦分司好了。”白守采萬般無奈。私下裏只好這樣安慰金元嘉。

    徐大聘也不是好相與的。不過他還是認為兩人若是鬥起來。失敗的一定會是徐大聘。畢竟李彥的後臺太大了。這也是他們不敢和李彥直接衝突的原因。

    “這個蠢貨!”金元嘉小眼中閃動著陰狠的目光:“那就讓他們鬥吧。”

    李彥並沒有去管白守采和金元嘉的小算盤。在都水司的會議中。他在眾人面前捍衛了自己的權力範圍。是為了在這個範圍裏。做出一些重要的改變。而不是爭權奪利。

    他也給署理清江浦分司的郎中徐大聘去了一封信。信中言明他受皇帝旨意。管舟車。本應在徐大聘的領導下。打理好漕船修造。以及竹木料等。但因為諸事繁多。故而難以赴任。還的讓徐大聘親力親為。只能表示萬分歉意。

    話雖說的客氣。卻無疑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態度。漕船修造和竹木抽分。這是李彥的職權。至於在某某的領導下。不過是場面話。

    當然。這樣的措辭。讓人看了會很舒服。而且從實際意義上來說。徐大聘的職權也並未受到損害。對方應該能夠接受。

    本來。白守采也于當天給徐大聘發了一封挑撥的信。而且比李彥的信發的還要早。不過李彥的信走的雖然也是驛道。但因為是和《華夏商報》一起。走的更快。先一步到了徐大聘手中。從而讓白守采的挑撥信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李彥暫時不想去動清江浦和漕船體系。他向朝廷提出建立大型車輛廠及造船廠的方案。與此同時。他還否決了一份由遼東經略袁應泰提出的造車計畫。認為花費太高。如果是華夏機器廠來做的話。差不多只需要一半左右。

    李彥認為。如今大明造船造車。除了清江浦船廠。大多數是分散進行。或者平時分散。用時集中。譬如造車。不管是效率、成本還是品質、管理。都難如人意。

    李彥因此建議朝廷仿織造局。建立大型的造車廠、造船廠。不僅可以提高車船建造的水準。還能夠保障朝廷對車船的需求。

    針對國庫空虛。可能拿不出錢來籌建工廠的情況。李彥又提出官督商辦的方式。可由商人集資、建廠和經營。並提出一系列的具體做法。

    如果說建廠的方案還能被接受。那麼官督商辦無疑讓朝廷上下為之驚訝不已。他們很難想像關係到國家命脈的車船。能夠交給私人來修造。

    質疑主要有三點。一是商人是不是有那樣的實力。組建大規模的車船廠;二是商人的信譽問題。所謂無商不奸。他們會不會偷工減料;最後一點則是大規模的工廠。會不會帶來不安全的問題?

    因為此事事關重大。又是朱由校親自下了旨意。所以工部召集相關人等會議。

    “據下官所知。大明最好的船在福建。那並不是官廠修造的。而西洋人的船更勝過福船。那也是私人造的。如今最好的車也出自華夏機器廠。故而下官以為。車船製造。並非唯有官造。私人同樣可以造!”李彥對這次會議早有準備。他給每個與會者都準備了一份調查報告。上面都有詳盡的事例說明。由不的他們虛言反對。

    “你說的畢竟只是特例。”工部左侍郎王永光微微笑著搖頭:“何況。福建的船廠規模也有限。至於華夏機器廠。那是李大人的才華。如今既在工部做事。何不于工部造車?”

    “下官請建車船廠。也是想在工部製造車船。”李彥看了王永光一眼。此人督建山陵。似乎也不廉潔:“不過諸位大人也都看到。官廠的耗費。比之私廠要更多。既然如此。何不由私廠製造。朝廷出銀購買即可。”

    “呵呵。官造的起碼不會偷工減料嘛!”王永光笑呵呵的說道。

    “大人當然不會。可底下的小吏就難說了。不過是有諸位大人監督。才能保證品質而已。”李彥不相信王永光會潔身自好。也不想在這方面刺激他。

    “官造有監督。商人好利。若是偷工減料。又當如何?”一直沉默著的工部右侍郎姚思仁板著冷臉。沉聲問道。

    李彥笑了笑。對這個問題他也是早有準備:“商人好利。則必定千方百計降低成本。然而若是降低品質。必為顧客所不喜。進而壓價。因為精明的買家也能分辨物品的好壞。所以對商人來說。最好莫過於成本低而品質好。這應該是一位成功商人所應該追求的。”

    “商人性奸。哪里那麼實誠。總是會千方百計偷工減料的!”姚思仁搖了搖頭。冷聲道。

    “大人說的是。”李彥點了點頭:“商人中少不了有的會偷工減料。但下官以為。現在衛所、船廠造車船。若是沒有諸位大人管理監督。他們也必定會偷工減料。私人造車船也同樣如此。同樣要接受工部的監督。我不出錢。若是不合格便不要。想來那些商人也騙不了諸位大人。若是再偷工減料。損失只能是他們的。”
ivyyahui 發表於 2009-8-17 11:56
本帖最後由 ivyyahui 於 2009-8-17 12:03 編輯

正文-第一二八回大辦工廠


“工部只管監督、採辦,而不管生產,事有專務,人有餘力,商人便是想要作奸犯科,也難有機會,”李彥所說的這個辦法,其實和工部現在所做的差不多,他們對衛所軍匠、船廠的監督力度實際上很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興辦兩座大型的車船廠,對工部的權利並不造成損害,反而有所增加,工部尚書王佐、左侍郎王永光都傾向於答應,但右侍郎姚思仁充滿疑慮,堅決反對,只同意官辦。

    姚思仁以為,李彥雖然說得很好,但所謂的官督,很難落到實處,而官商勾結,又在所難免,車船廠必得官辦才行。

    但要由官辦,工部也拿不出錢,為免陷入扯皮,李彥提出一個新的方案,由官辦,但可以讓商人入股分紅。

    這個方案有些類似於後來洋務運動時期的“官督商辦”,資金通過民間招募,但用人、生產、經營和財政的大權皆由工部掌握,一般商民無權過問。

    這相當於拿商人的錢,來給官府辦事,但姚思仁又提出:商人分利,則朝廷有損,也不適宜。

    “可以用市場的價格結算,別的官開工廠是多少,車船廠就是多少,甚至可以低一點,”李彥做出保證。

    “你怎麼知道一定能賺錢,虧了怎麼辦?”姚思仁繼續提出“刁難”的問題。“總之是商人出錢,而盈虧全歸商人,與官無涉,”李彥道。

    姚思仁的問題雖然苛刻,但都在李彥有準備的範圍之內,姚思仁雖然頑固,起碼並不僵化,李彥的解釋讓他無話可說,雖有疑慮,最終還是同意了這件事。

    “只怕。商人不會接受這樣的合作條件,”到了末了,姚思仁卻擔心條件太過苛刻。

    “大人請放心,只要授予下官全權,此事定然辦成,”李彥微微笑道。

    “但願如此。”姚思仁淡淡看了李彥一眼。說起來。十六歲能做到都水司主事。也太過駭人了一些。

    隨著姚思仁不再反對。這件事最終一路綠燈。得到通過。

    這樣地車船廠實際還是官辦地廠。難以避免官僚機構地通病。因而並非李彥所想要地。不過交由他來掌握。也有信心將其辦好。具體如何。未必是尚書、侍郎會過問地。

    之所以選擇由工部來辦。而不是華夏機器廠。也是因為朝廷始終是最大地集團消費者。而作為購買者。朝廷對私人產品地疑慮。始終存在。特別是在大型工程。以及軍需方面。很少會向私人購買。

    車船廠被李彥選在天津。一則這裏靠近運河與大海。從南方運輸物料比較方便。二則車船廠地建立。主要還是供應遼東。而天津也是遼東物資轉運地中樞。

    對外。李彥仍將車船廠聲明為官督商辦。官商合作。這種形式對朝廷、對商人。都是全新地。

    大型的生產組織,對商人來說還顯得非常陌生,主要存在于官方地織造局、鐵冶所、礦場等少數地方。

    這時代的商人。還習慣於做商品貿易,而不是工廠生產,因而車船廠的招商工作,在很多人看來,會比較困難。

    “只有傻子才會拿錢出來,投進自己管不到的廠子裏去,”金元嘉對於未能成功挑起李彥與徐大聘之間的矛盾依然耿耿於懷,尖刻地諷刺道。

    “那也不好說,”白守采嘿嘿笑道:“說不定這位以神奇著稱的主事大人。能夠空手變出兩座車船廠。”

    “拉倒吧!”金元嘉與白守采一起時。說話相當隨便:“運木頭的那個劉大麻子昨天請我喝酒,問起這件事。書道他道:朝廷是不是要他們出血,不出不行?”

    “你說這個李三娃,會不會就打的這主意?”金元嘉眼中閃著貪婪的目光:“這個數字可不小。”

    “怕就是這樣了!”白守采目光一閃:“這件事你給好好盯著。”

    金元嘉連連點頭:“知道了,只要抓了他地把柄,嘿嘿,咱就將他攆下去。”

    白守采微微頷首,皺著眉頭沉思起來:這個李三娃,聽說和東林的左光鬥、楊漣等人走得很近啊!

    對於同僚的冷嘲熱諷,或者冷眼旁觀,李彥置若罔聞,他只是按部就班,從機器廠、趣玩館和大生紡織廠地紅利中抽調了一筆銀子,開始籌備工作。

    雖然有種種困難,但官辦車船廠也有自身的優勢,其一就是基本物料仍然可以通過竹木抽分,以較低的成本獲得;其二是可以從工部乃至兵部、內府抽調足夠的工匠,如果是民間商人的話,很難短時間做到;最後就是車船廠可以為朝廷製造車船,僅僅是遼東所需要的各種戰車、運輸車,就是個極其龐大的數字。

    消息靈通的商人早已通過各自的管道獲得這個消息,但對此多持觀望地態度,畢竟這樣的事情以前沒做過,甚至有很多人以為,朝廷是想借此攤派。

    甚至有人已經風聲鶴唳,開始動員朝中的關係,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立刻以戕害百姓為由進行彈劾。

    不過讓他們驚訝的是,這個剛掛牌的車船廠只是在邸報上發了個文,便再也沒有動靜,很多人還是在《華夏商報》看到轉載以後才知道的。

    而據知情人透露,車船廠已經開始遴選場地、徵調匠役,準備在天津興建了。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工部沒有銀錢,所有的資金都要從民間募集麼?觀望的商人,以及等著看好戲地官紳都是感到非常奇怪。

    天啟元年的春節,李彥沒有留在京城,而是帶著緊急徵調而來的船匠,在衛河河口,渤海海邊察看地形,然後又去豐潤、遵化、灤州跑了跑。

    明成祖朱棣“以天子守國門”,北京距離長城相當之近,遵化、薊鎮、遷安、灤州這一帶的北面便是蒙古和遼西走廊,自從後金崛起,成為大明最大的外敵以後,明朝軍鎮的重心,已經從大同、宣府轉移到遼東。

    因為戰爭的關係,灤州、遵化這一帶可以說相當荒涼,但李彥跑了一趟之後,卻發現這裏發展工業的條件得天獨厚,因為這裏有煤、有鐵,而且都有開採。

    李彥也知道灤州、開平一帶,應該就是後世的唐山,這裏地煤鐵資源相當豐富,又靠著渤海灣,資源地理條件相當優越。

    回到京城以後,李彥就上疏要在開平建鐵廠,灤州建煤廠,李彥地理由是軍器局要造火炮與火銃的精鐵嚴重不足。

    原本軍器局所用地鐵主要來自福建的建鐵,以及山西的璐鐵,李彥認為可以在開平建鐵廠,以就近煉鐵,降低火器的製造成本,以能夠造出大量的火器,來解決建奴問題。

    李彥之所以在車船廠還沒搞定的情況下,就提出興建煤鐵廠,是因為懷柔鐵廠在冶鐵和鑄炮方面,都取得了不小的進展。

    首先是冶鐵,徐洪等人按照李彥提供的方向,嘗試著將煤練成焦炭,然後再用於煉鐵,並且不斷改變小高爐的結構,終於煉出更加優質的鐵,按照鐵匠們的說法,已經和“建鐵”差不多。

    雖然還只是小規模的試驗,但所得到的鐵質很穩定,應該能夠在更大的高爐上成功,不過因為要改變高爐的結構,李彥就不想在懷柔浪費財物,希望直接在開平建鐵廠,建新的高爐,更大的高爐。

    而在多次試驗以後,徐洪也終於能用鐵模進行鑄炮,這種炮的膛壁更加光滑,質地更均勻,理論上來說,不容易炸膛,試驗效果也很好,而且鐵模能夠重複使用,鑄造的效率提高,成本也有所下降。

    軍器局的鑄炮得到刑部尚書黃克纘的支持,黃克纘在泰昌年間曾擔任戎政尚書,管京營,因為他是福建人,就從福建找了一些技藝高超的鐵匠在京城鑄炮,隨著黃克纘轉任刑部尚書,這些鐵匠就成為軍器局鑄炮的得力幫手。

    李彥將這些福建鐵匠納入鐵廠管理,提供的待遇高出他們原來很多,正是這些福建鐵匠的幫助,才使得徐洪在煉鐵和鑄炮這兩方面能在短時間裏取得重大的突破。

    而火炮的鑄造也在使用鐵模以後,取得一定的進展,試造的火炮主要是在弗朗機炮的基礎上,加長炮膛,而使整體結構更加緊湊和精密。

    制炮組鑄造了多種型號的火炮,不同的口徑、膛長、壁厚、結構,放炸的炮也有十幾門,其中綜合性能相對比較好的,是炮筒長四尺五寸,全炮六尺,重近一千斤,已經屬於明軍火炮序列中的重型炮。

    這種火炮的口徑在三寸出頭,可以將六斤多的鉛彈,最大投射到二千尺左右的距離,該炮使用子母銃的結構,在炮的尾部有彈室,將裝好火藥與鉛彈的子銃裝入後關閉,即可射擊。

    這種火炮與明軍使用的大弗朗機炮相近,要比大將軍炮輕,比威遠炮重很多,最大的特點在於炮筒更長,簡化了大弗朗機的炮尾,結構更加緊湊,操作方便,射程更遠而射速更快。

    此外還有一種類似於小弗朗機,以及威遠炮的小型火炮。
ivyyahui 發表於 2009-8-17 12:32
正文-第一二九回東林非黨


雖然新鑄的火炮性能並不能讓李彥滿意。但在神機二營的基礎訓練基本結束。滅奴銃也基本裝備到位的情況下。李彥知道是該鑄炮的時候了。

    正是因為冶鐵技術的進步。以及鑄造火炮的計畫。李彥才提前提出了興辦煤鐵廠的奏疏。

    既然車船廠能夠辦。煤鐵廠自然也能辦。朱由校大筆一揮。立馬批復。然後讓人叫來李彥。好好玩了一把國戰棋。

    雖然正月的時候。朱由校賜給客氏二十頃的。又表彰了魏進忠。對這兩人的恩寵也是與日俱進。倒也沒有因此對李彥產生隔閡。客魏還忙著固寵。而且朱由校就要大婚。他們似乎也小心的很。

    方從哲在年前終於被彈劾致仕。現在的內閣大學士是劉一、韓、孫如游等人。東林或親東林派的勢力明顯增強。

    內閣之中。孫如游和方從哲的關係比較近。劉一、韓都是所謂東林派。而六部九卿。除舊臣戶部尚書李汝華、刑部尚書黃克纘。新任通政使王舜鼎以外。包括工部尚書王佐、吏部尚書周嘉謨、禮部尚書孫慎行、兵部尚書崔景榮、左都禦史張問達、大理寺卿吳仁度等。也都屬東林或親東林派。

    天啟初年。眾正盈朝。大概也就是這個時候。

    李彥平常與汪文言、左光鬥等人走的比較近。在皇位更替、移宮案中也與東林派是同一立場。差不多也可歸入這個派別。他的這份奏疏也就在內閣、工部順利通過。

    屯田禦史左光鬥曾經爭取很久的京畿屯田策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批准。以左光鬥總理。天津兵備道賈之鳳、河間府通判盧觀象操辦具體事務。

    只可惜徐光啟因為身體原因。於去年冬天病休。不然他的練兵計畫。或許也能的到落實。

    此外。河南道禦史袁化中上疏遼東屯田策;吏部尚書周嘉謨提出免除火耗、懲治貪吏;山東道禦史鄭宗周論及京營戰力低下。請複屯鹽之策。嚴鼓鑄之法。以練強兵等。這些做法在當時來看。都很有現實意義。

    以華夏幾千年的文化傳統來說。要讓士大夫甚至是商人提出工商興國之類的策略。顯然是不可能的。

    萬曆年間。外派的礦監稅監並未能增加國庫的收入。要讓行為舉動不受限制的內監。使稅收的征榷更加有效。顯然只是個笑話。

    事實上。萬曆年財政狀況最好的時候。是張居正清丈土的。推行一條鞭法以後所達成的。張居正以後。內庫銀似乎也比較充足。但其主要部分還是來自鹽課。歷來封建王朝。鹽課與田賦在財政收入中。幾乎各占半壁江山。

    但就是在加征遼餉的同時。上疏請發內庫銀的官員還是受到了申斥。直到萬曆、泰昌、天啟朝代更替的時候。才先後發出一百萬兩、一百五十萬兩勞軍。

    田賦、鹽課各自作為國庫、內庫的主要收入。工商礦稅則成為爭奪的對象。其中礦監成為最受抨擊的對象。所謂文官以私利欲廢礦稅。也完全是胡扯。將其歸罪到東林身上。更是欲加之罪。以東林最為活躍的南直隸來說。當時並沒有多少採礦活動。何其無辜?

    至於工商稅。也是舉朝皆反。不管是東林也好。三黨也罷。皆是群起而攻之。或許是利益糾葛。但更多還是受到時代的局限。

    就眼下來說。東林一派逐漸掌握朝中大權。但所謂東林。不過是一個鬆散的派別。或是政見立場相近。或是意氣相投。也少不了有些依附之輩。

    這些人中。有的聯絡比較密切。有的卻交往不多。相互之間或緊密或鬆散。在有的問題上相互呼應。而在有的問題上立場也不一致。

    譬如年前借紅丸案彈劾方從哲。多是言官發起。而作為東林派中的位最高的內閣大學士劉一、韓等人。卻持反對態度。後來東林派的禮部尚書孫慎行直接因此而下臺;而更早之前群臣彈劾熊廷弼。是由三党的劉國縉、姚宗文首先發起。一些東林言官交章彈劾。而楊漣則多次反對。

    在李彥看來。東林這個群體相當複雜。既是官場上同氣連枝的利益群體。可能因一人的道而雞犬升天。也可能因一人失勢而牽連一大批;也似乎有著一些共同的政治立場和理想。而在前段日子。楊漣、左光鬥的身上表現的最為奪目。

    但這個群體。終究還是既無組織性。也無明確的共同目標。有些成員擅鑽營。有些則帶著道德潔癖。不管是執政水準還是政治手段都相當低劣。

    東林派與所謂的“黨”相去甚遠。這讓他們在關鍵時候缺乏必要的戰鬥力。而在執政期間。也缺少特別鮮明的建樹。

    晚明黨爭已烈。無論是東林還是三黨。都有過份之舉。這種局限於門戶之見的私鬥。無疑是最沒有效率的。若是真的成了黨。或許反而更好。

    “結黨?”汪文言被李彥說的一番話給嚇住了:“你可不要亂說。這事情要被別人知道。指不定給你按上一個圖謀不軌的罪名。”

    李彥苦笑著搖頭:“汪兄。當初你一計拆散三黨聯盟。對今日眾正盈朝的局面可謂居功至偉。可你有沒有想過。剛則易折。三黨的今日。或許便是東林的明日呢?”

    “這個……”汪文言最的意的事情便是當初利用三黨的矛盾。設計拆散了三黨聯盟。李彥提起這個問題。想想還真有些後怕。

    “其實你說的不錯。但……但這不可能。結黨這種事情。最是忌諱。”汪文言連忙搖頭。

    李彥無奈的點了點頭。也確實。所謂政黨政治是和民主政治一起出現的。現在是家天下。皇帝哪容的下麵的人結黨?他的這個想法。終究是無法實現的。

    “那你這個智多星想想辦法。”李彥只能放棄這個不成熟的想法。笑著對汪文言道:“一個是仔細甄別。別讓那些鑽營的小人壞了大事。當然。也要靈活。有些人能用還是的用。要是被小人嫉恨上了。那更倒楣。”

    “俊傑。你是不是在說我?”汪文言笑著應道。

    “你雖然有些詭計。但人品不錯。哈哈。”李彥笑了笑:“還有。防著客氏和那個魏進忠。你也看到了。他們現在是多麼的寵。”

    汪文言斂去笑容。鄭重的點了點頭。如果說以前還不覺的什麼。那麼現在客氏長居宮內。和魏進忠接連的到封賞。誰都知道這兩人是如何的寵。

    內監宮人的寵。從來都不是好事。特別是在皇帝年紀不大。心智不成熟。或者個人能力不強的時候。

    汪文言起於市井。做過獄卒。他與楊漣等人不同。最清楚這種小人的危害:“俊傑有什麼對策?”

    “如果能夠。我是真想除了兩人。以絕後患。”李彥苦笑著搖了搖頭。明知道這兩個人是禍害。卻束手無策。他都開始鄙視自己了。

    不過。要殺此二人簡單。但殺了之後。他恐怕也是難以全身而退。要是影響了他的大計。那還不如不殺。

    “殺人甚難。”汪文言搖了搖頭。還是覺的李彥的說法有些誇張:“為今之計。只有想法分其寵。你不如給李實出些主意。讓他討好當今皇上。不讓皇上獨寵魏進忠。咱在設計挑起他和魏進忠之間的矛盾。”

    “還是這招?魏朝可就那麼被幹掉了。”李彥覺的這種辦法未必好。說不定也是養虎為患。可要是沒有其他辦法。也只能試一試。

    “你這麼一說。倒是這個魏朝要想辦法保著。還有王安王公公那邊。也的讓他主持內宮。早日執掌司禮監。”汪文言點了點頭。迅速布下幾條對策。

    “皇上不久便要大婚。大婚以後。可助這位皇后的到皇上的寵愛。以分客氏之寵。屆時。還可由言官上疏。迫客氏出宮。只要將她與皇上分開一段日子。榮寵便會淡了。”

    “但願吧!”李彥點了點頭。雖然覺的汪文言的策略似乎很周密。但因為知道歷史。總覺的沒有太多信心。還是叮囑汪文言道:“汪兄。你我之間。坦誠相待。有些話也就直說了。對付客魏這種小人。一則一定要小心。以免被反咬一口;一則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只要有機會。一定要置之死的。不容其反撲。也不要講什麼仁慈正義。就是的不擇手段。”

    “哈哈。汪某記下了。”汪文言本來就是玩陰謀的高手。聞言不由覺的很對脾胃。朗聲笑道。

    “全靠汪兄了。”李彥鄭重的拱了拱手:“小弟這次去天津。要籌辦車船廠和煤鐵廠。京城這裏。怕是顧不上了。汪兄有什麼事情。只管來說。如今這局面來之不易。為了大明。也為咱們自己。定要讓其延續下去。別的我不擔心。只擔心諸位大人太過剛直。被小人欺之以方。汪兄乃智多星。這保駕護航的重任。可就都在你肩上了。”
ivyyahui 發表於 2009-8-17 12:51
本帖最後由 ivyyahui 於 2009-8-17 13:05 編輯

正文-第一三零回大興土木


“俊傑,你這是抬舉我,哈哈,”汪文言笑了笑:“不過你放心,汪某別的本事沒有,也就擅長這些小道,諸位大人不願做的事情,便由我們來做,也不怕那些鬼蜮伎倆。”

    李彥點了點頭,他同樣不擅長搞這些鬼蜮伎倆,也只有相信汪文言,但願他的佈局能夠發揮作用。

    對於眼下大明的困局,李彥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工部都水司的經歷讓他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說說便能做好的,沒有強烈的推行,再好的想法也是白搭。

    他現在只想將幾個廠辦起來,有了朝廷的旨意,就可以抽調各地的工匠,徵用役工,清理土地,開始開工廠的準備工作。

    原來擔心李彥搞搜刮的商人,在冷眼旁觀一段時間以後,發現沒有什麼動靜,反而是又弄出了煤廠、鐵廠。

    和車船廠不同,煤鐵的利益大家都能看到,只是因為技術性太強,真正搞的人也不多,京城這邊主要有些山西的商人,對此比較清楚。

    他們也知道朝廷這次開工廠,是沒有準備拿銀子,要從民間募集資本,不過看李彥的動作,似乎並不準備來找他們,那他的銀子從哪里來?

    很快有人打聽到消息,招商還是要的,但並沒有公開進行罷了,京城很有影響的華夏機器廠,天津夏氏的大生紡織廠,還有其他一些商人,已經認購了股份,所以車船廠、煤鐵廠根本不需要大張旗鼓地進行招商。

    恰好《華夏商報》開始刊登一系列的專題資訊,將兵部、工部製造車船的花費和數量等情況列了出來,精明些的商人只要稍微計算一下,便知道這個花費中的水份,還有這麼大的數量所意味著的收益規模。

    大家這才發現,造船造車其實很有賺頭,也就不奇怪李彥為何只在邸報上登了個招商啟事,便再無動作。這樣的賺錢好事,當然不愁沒人肯投資。

    當然,大家對與朝廷一起合作,還是有些疑慮的,但真正成功的商人,沒有不和官府做生意地。權衡利弊以後,還是決定找李彥探探口風。

    最先找上李彥地。還是在大生紡織廠一事中有過接觸地蘇松會館地徽州、洞庭商人。李彥便半推半就地扔出一份車船廠、煤鐵廠地管理細則。這是仔細考慮。小心平衡以後。好不容易才弄出來地。

    這份細則首先保障了大家地出資安全。每個年度都有一次撤資地機會。每年也都能進行分紅。有字據為憑證。

    普通地商人不敢和官府做生意。真正地大商人卻不會擔心這些。按照李彥地說法。一切都有字據。這讓他們都放下了懸著

    而在車船廠、煤鐵廠地內部管理中。一切都按照華夏機器廠地制度來。李彥還以厭惡地口氣。表示會拒絕其他官吏把手伸進他地廠子。

    這和他對朝廷所說地不同。卻讓商人們大為興奮。他們也知道若是由那些官吏來做廠子。這廠子想要賺錢也很危險。不過李彥就不同了。機器廠、紡織廠、華夏社、天廚館等等。每一樣都做得風生水起。都是與旁人不同地路數。便是他們這些久曆商海地也不得不佩服。

    “只要是李大人掌舵。咱們都是放心得很!”王嘉鵬與眾人一起舉杯。向李彥敬酒。都水司主事。正六品地官員會與他們一起飲酒談生意。也確實少見。

    李彥飲了酒,微微笑道:“當今皇上正值沖齡。朝中諸位大臣勵精圖治,本官的願望便是這些廠子,諸位倒是說說,本官能不能做好呢?”

    “那是肯定沒有問題!”翁啟愚大聲說道,誰都能聽出李彥這句話的意思,無非是告訴大家,他在皇上面前的榮寵,以及與朝中大臣的關係,不是這樣也坐不上都水司主事。書道既然是這樣。他們也就不用擔心李彥做不好這幾個廠。

    蘇松會館的布商、絲商差不多是大明最有實力的商人群體之一,雖然他們還是會對與官府合辦工廠這樣的方式。以及工廠這種生產形式有所疑慮,而只是沖著對李彥的信任,已經從中分一杯羹地想法,投了一些錢,但也是筆不小的數字了。

    陸續有福建的商人、浙江的商人、山西等地的商人來找李彥,有些消息通過前面接觸的人,慢慢擴散開,更多的人知道李彥的計畫。

    隨著蘇松會館的商人第一個入股,想要入股地商人也越來越多,等到正月底,籌備工作進行得差不多的時候,所需要的資金也基本到位了。

    這些錢,全部加起來有上百萬兩,也不可能一下子投入,這樣大的一筆銀子,不管是存放還是管理,都是個問題。

    這個時代似乎還沒有專門經營銀錢存取、匯兌和放貸的錢莊票號,只有一些商人和典當行,會接受銀錢的存放,並從事一些借貸經營,真正有規模、專業化的錢莊尚未出現。

    “咱們辦個錢莊吧,”李彥想來想去,覺得這一百多萬兩的銀子終究很麻煩,也不能白白放著,不如借此搞一個錢莊。

    “錢莊?”鄭書對錢莊並不陌生,只是覺得李彥的思路有些跳躍:“這些錢,不是要用來開工廠麼?”

    “是用來開工廠,但不是一下子就要花出去地,一百萬兩銀子,怎麼也能用上一年,期間還有銷售地匯款,未來銀錢的流動定然相當之大,”李彥拿著帳本,一邊想著一邊說道,他當初也沒想到能募集這麼多銀子,雖然現在這些銀子到位地還不多,但以這些商人的能量,這些銀子很快便能進來。

    “有這些銀子打底,再投入或者募集一些本金,錢莊的架子很快便能搭起來,然後可以對外吸納存銀、放貸、辦理支票,也就是銀票業務,”李彥說的這些金融業務,這個時代倒是都有了,大多是一些商人或者典當行兼營,規模不大,也很不專業。

    李彥這麼一說,鄭書就明白過來了,有這一百萬兩存銀,打個時間差,甚至不要本金,這個錢莊便能辦起來。

    “咱們商量一下,儘快拿個具體的條陳出來,馬上就辦,”李彥目光一凝,越來越覺得這件事很重要:“放貸什麼的慢慢來,即便是一時半會賺不到錢,只要能吸納到存銀,也不會虧。”

    放貸生息是一種辦法,直接投資實業賺取利潤效果也一樣,以李彥層出不窮的金點子,收益未必會低過高利貸。

    李彥現在不缺項目,要不是人手不夠,再多的銀子他也能消耗掉,當然也要穩紮穩打,不能操之過急。

    李彥現在手上一共是四個官督商辦的專案,造船廠、車輛廠、煤廠和鐵廠,造船廠和車輛廠選在天津,可以直接從運河取材料,煤廠和鐵廠都在灤州,那裏產煤,附近也有鐵礦,距離天津也很近。

    四個廠建成以後,預計工人都會有好幾千,為了工廠的安全,李彥甚至弄到了一營兵丁。

    朝廷的意思,本來是讓天津衛,或者調附近的衛所兵,不過因為遼東用兵,這些地方也沒有什麼兵,李彥就趁機提出用廠礦的銀子,再練一營新兵。

    明朝的慣例是統兵官和平常的帶兵官分開,實行兩套班子,只有京營實現了統一,李彥這個營也依照京營的做法,編制為營,而不是千戶所。

    李彥被任命為這個京灤廠衛營的統領文官,至於募兵、練兵和籌餉,都自行解決。

    因為有朝廷的旨意,李彥很快圈定了建廠需要的地皮,這個時代的人口密度並不是很大,政府也更加權威,不會出現後世因為拆遷而弄出大量扯皮的事情。

    至於有主的土地,依市價賠償就是,算下來也不會很多。

    因為可以徵調勞役,手上還有募兵的權力,土地的整修也相當之快,四個廠子,李彥最先集中力量在灤州豎起了幾個高爐。

    這幾個高爐並不是煉鐵高爐,而是用來燒石頭的,準確地來說,是高溫焙燒石灰石與黏土,生產出來的就是水泥。

    作為穿越者,李彥當然不會忘記建築的黏合劑水泥,在懷柔鐵廠建成以後,便讓徐洪試著燒制水泥,因為高爐和鼓風機的改進,高溫焙燒已經不是問題,燒制水泥也比想像中的更加容易。

    差不多用八成的石灰石與二成的黏土,研磨後混合放入爐中焙燒,然後在加入石膏混合研磨,最後得到的就是水泥了。

    當然,過程看似簡單,但要規模化生產卻不容易,工藝、設備、配方等都要進行反復的比較和優化,雖然灤州的水泥廠已經豎起高爐,但效率還是讓李彥很不滿意。

    水泥廠是李彥自己投資興辦的,倒不是說他想獨自賺錢,而是這種新東西剛剛出來,要拿著去說服官員和商人,會比較麻煩,不如先做起來,等有了效果,恐怕大家就會搶著打聽了。

    就好像這次四個廠招商,如果是大張聲勢去招商,說不定那些精明的商人反而存有疑慮,遠不如現在這樣,搞得神秘一些,激發他們的興趣,來得效果更好。
ivyyahui 發表於 2009-8-17 13:15
正文-第一三一回工廠投產


為加快施工進度。除一些徒刑犯外。李彥還動用職權。徵調地方勞役。北方天氣來得寒冷。春節剛過。距離春耕尚有一段時間。此外還大量招募流民。用以工代賑的名義。讓這些人充當力

    雖說勞役並不為人所喜。以工代賑也不支付工錢。不過李彥卻為他們的孩子提供上學機會。只要是在工廠付出勞動。他們的子女皆可以進入華夏技校學習。讀書識字。學習技術。

    對於很多老百姓來說。能讓子女上學。那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雖說名義上的社學免費。實際到地方都變味了。窮人家的孩子能讀書上學的很少。

    而華夏技校還有另外一個好處。即便考不上科舉。也能在華夏廠作技術員。老百姓不知道啥叫技術員。用他們的話來說。那就是工頭。

    因為這樣的舉措。本來是被強征勞役的百姓。怨言也少了許多。至於那些離開了家園的流民。更是對未來充滿希望。

    而對李彥來說。可以在短時間裏快速擴大華夏技校的規模。以應對未來工廠投產以後。對技術人才的大量渴求。

    當然。這些技校的學員。在短時間裏還無法成為技術能手。但現在就打基礎。作儲備。等到工廠經過初期的發展。步入對技術的要求更高的時候。才是這些學員發揮作用的時候。

    至於技校的教員。主要是一些落第的秀才生員。他們雖然不懂技術。但教書認字。以及簡單的計數都不是問題。

    李彥也儘量對這些教員進行培訓。他編寫的基礎教材也確實比較基礎。雖然裏面有很多新東西。譬如表示數位和運算的符號。標出句讀的符號。部分簡化的異體字。以及一些“物理”、“化學”理論等。

    能不能理解和接受這些新東西。是李彥挑選教員的主要標準。很多人無法理解這些奇怪地說法。但也有很多人頭腦更靈活。能夠理解並覺得豁然開朗。

    李彥編寫的這些基本理論。並不複雜。想一想也能明白。數學、形學中的一些知識。也未超出這個時代的認識。只是在表述上更加簡單直白。讀過書的人其實很容易理解。

    除了識字還是用三字經等儒家發蒙讀物。李彥要求其他科目上。教員要嚴格按照教材教授學生。

    而在這其中也會出現一些對新學說來了興趣、肯用工鑽研的教員。李彥對此總是大力支持。

    在投入大量地人力和物力以後。提前籌建的水泥廠。還有窯廠等。很快開始運轉。並開始少量提供。

    磚瓦木石等物料。也有從官窯徵調的。也有用錢購買的。總之是在商人認購股份的銀子逐漸到位以後。幾處工廠地建設差不多同時拉開了帷幕。

    李彥也主動讓商人派出人手。參與工廠的建設。這樣他們放心。李彥也有很多可用的人手。這些商人派來地。總要比那些胥吏好用很多。當然具體地安排。必須服從他的統籌。

    為此。李彥還成立參與投資的商人瞭解工廠情況、參與決策地股東大會、董事會。以及具體管理工廠地管委會。並給一些人封了吏員的身份。

    由於是剛剛籌建。加上李彥地後臺足夠強大。暫時還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而在具體的投資方面。李彥也是作了傾斜。譬如鐵廠主要是山西、福建、廣東的商人。山西的潞鐵、福建的建鐵。還有廣東的佛山鐵。差不多是大明冶鐵水平最高的。有了這些商人的加入。就能從這些地方弄來更多熟練的工匠。以及銷售通路。

    雖然說這幾個廠主要還是供給軍用。但李彥還是希望它們面向的範圍可以更廣一些。

    其他如船廠也是閩商、粵商。還有經營木材的浙商、湖廣商人比較多。至於車輛廠和煤廠。倒是不需要太多額外的技術。不同地方的商人也就更多。南直隸、北直隸以及河南、山東的商人都有。

    由此可見晚明的商業貿易還是相當發達的。當然這也是相對來說。因為運輸、稅收及管制等方面的原因。民間的商人雖多。能辦起大廠。或者闖出連號的。卻不是很多。多數商人所做的。還是貨物的販賣。其中鹽商最富。其次才是絲商、布商、糧食商、木材商等等。

    有些東西看上去不值錢。但因為消耗得多。其中蘊藏著的財富也最為可觀。

    在動員各方資源與力量的情況下。幾個廠子的建設進度都相當之快。其中煤廠是第一個開始產出的。

    灤州本來就產煤。李彥這次利用職權。直接將原來的幾塊挖煤點圈了起來。嚴格說來。煤的生產一直沒有停。

    不過灤州的煤原本開採得並不多。也主要供給周圍幾個縣燒柴、取暖。零星有些窯也會用到。總的來說用途不多。用量不大。

    原來的採煤點也主要是淺層的煤。李彥就在這些點擴大開採的規模。清理場地。增加絞車等工具。修建道路。並在煤場的外面。開了煤市。

    除提供鐵廠煉焦煉鐵。煤市上的煤也對外發售。但比較起來。數量相當有限。主要是煤的用途還不是很多。天氣也逐漸轉暖。煤的主要用途之一。取暖的需要也就越來越少。

    李彥見到這種情況以後。就設計了一種新式的炭爐。也很簡單。鐵皮包著耐火磚的內層。中間是圓形的爐膛。也就是燒蜂窩煤的煤爐。

    與普通的炭爐相比。這種煤爐無疑更適合家庭使用。一個煤球足夠做好一頓飯菜。一天一夜也就三四個煤球。條件稍微好一些的城中市民。也都能夠用得起。

    李彥就在煤廠辦了煤球作。又拉攏一些商人辦起了鍋爐廠。因為專利不受保護。想要憑著這些賺很多錢不容易。但只要銷售做得好。起碼在初期能賺上一筆。

    在這個時代。因為運輸難題和榷稅的混亂。跨地區的商業貿易成本相當之高昂。

    以陸路運輸來說。主要是靠人背肩扛、牛馬馱運。馬拉大車、牛車的可靠性並不高。在官道上也是很少能看到。或許手推車可能多一些。

    即使明軍中的炮車。也有很多是手推車。

    道路的情況、車輛的可靠性和成本。以及畜力的珍貴。都使得陸上的運輸很不方便。

    華夏機器廠製造的車輛雖然做出了一些改進。但主要是在精密製造和工藝管理方面。可以更快地製造出品質更好的雙輪馬車。或者馬拉大車。

    機器廠與精作坊合作。試製的彈簧防震裝置、滾動軸承型的車軸。以及帶側向偏轉車軸的四輪馬車。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從技術上來說。包括四輪馬車在內。都不算太複雜。關鍵在於工藝水準及成本。在李彥看來。不能量產。依然只能算在試驗階段。

    滾動軸承和彈簧的難題便在於量產。不過使用在一些高端馬車的製造上並不是問題。四輪馬車與二輪馬車相比。最主要的優勢在於載重量特別大。但對道路的要求相對較高。似乎並不適用。所以非常少見。

    車輛廠的目標還是集中資源。使用華夏機器廠的精密製造工藝和管理。製造更加結實耐用的車輛。並抽調一部分力量加入精作坊。希望能夠早日解決滾動軸承的量產。

    至於民用的載人馬車。特別是使用了彈簧防震、滾動軸承的高端二輪馬車、四輪馬車。還是安排在機器廠車輛作製造。李彥雖然不在乎技術流動。但他也要考慮賺取回報以滾動發展。並讓最尖端的技術始終掌握在自己手中。唯有如此。他才能擁有改變這個時代的力量。

    與陸路相比。這個時代最為有效的運輸方式還是水運。運河的南北漕運。就是大明王朝的主動脈。不過這條生命線存在的問題也不少。

    因水位落差而存在的大量水閘。水患或乾旱缺少而帶來的麻煩。以及多處榷稅的鈔關等等。在這條運河之上。幾乎能看到大明所有的問題。

    在很多時候。運河是只允許漕船通過的。但在大部分時間裏。這條規定似乎很少被執行。大量的貨物通過這條生命線。從南方運往北方。

    與中前期相比。海運的規模也在漸漸擴大。但與漕運相比。計畫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李彥不會忽視大海。他在天津造船。一開始便是對準了大海。

    年前進入都水司時。李彥便開始為造船準備。搜求熟練的造船匠。以及造船的圖紙。在船廠具備生產條件以後。便開始動用人手。製造第一艘一百料的海船。

    與造車相比。華夏廠在造船方面的技術積累明顯不足。也只能從頭開始。慢慢摸索積累。

    此外。李彥也通過購買、徵調等手段。弄了二十幾艘大小的海船。試著組建一個從事海貿的船隊。並與一些福建、浙江、廣東的商人合作。打算開闢一條海上貿易路線。這幾個地方的商人。多少與當地的海上有些關係。有的甚至也做過海上貿易。

    不過這個船隊剛組建不久。遼東的戰局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ivyyahui 發表於 2009-8-17 13:20
正文-第一三二回請戰遼東


明朝當前的政治軍事局勢,李彥自以為並非他所能改變,他所能做的,也就是不斷嘗試在《華夏商報》、《華夏文學》,以及《兵戰春秋》上面發表一些觀點獨特的文章,希望能夠引起有識之士的注意。

    譬如發展工商業,發展海外貿易,並規範工商業的稅收,以補充國庫收入;譬如練精兵,主動進攻,爭取殺傷建奴;又譬如完善法制,推行考成法,用更加客觀的標準來衡量官員的是非功過,他甚至隱晦地提出一種新的投票決策機制,以取締朝堂上的爭吵不休。

    但讓他哭笑不得的是,已經大權在握的東林黨很難接受這種方法,反而是失勢的三黨,竟然用他的觀點對咄咄逼人的東林做出反擊。

    至於訓練精兵,朝廷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一直都在下旨意,但就是沒什麼效果,至於發展工商業和海貿,倒是引起了一點反響,卻始終沒有大的動靜。

    而在遼東戰局方面,李彥雖然鼓吹他的殺傷策,但也知道這個戰策依靠遼東的軍隊根本無法達成,所以他認為遼東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練兵,如果建奴進犯的話,應該是集中兵力,守好城池,對於遼東兵的野戰能力,他並不抱太大希望。

    但在天啟元年的正月,遼東經略袁應泰卻提出收復撫順的作戰計畫,李彥也曾發文、上疏反對,不過還沒等到袁應泰有所動作,後金便主動進攻,在奉集堡殺得明軍大敗,這個進攻計畫也就此夭折。

    李彥本人對軍事的瞭解不多,雖然這些日子學了不少,作了深入的研究,不過到了具體的戰事上,判斷未必高明,但也看出後金進攻奉集堡。並且多方騷擾,怕是要發動大戰。

    果然,從三月十二日開始,後金軍發起對瀋陽的進攻,十三日城陷,緊接著又在渾河邊大敗援軍。.huDao於十九日兵迫遼陽,二十一日破城,於是遼河以東的明軍整個潰散,不僅瀋陽、遼陽被佔領,遼陽以南的海州衛、蓋州衛、複州衛、金州衛等相繼淪陷。

    李彥也想不到前線崩潰得如此之快,整個戰役幾乎不到十天的時間,即便是從遼東將訊息送到京城,也要好幾天,此時遼東已經糜爛。

    失去遼東。對明帝國來說,是一次沉重打擊,好在這片土地足夠廣闊。後金要完全消化,還得一段時間,並沒有馬上發起對遼西的進攻,但也只是時間問題。

    再次見到朱由校,這位和李彥同齡的小皇帝顯得很憔悴,一個十六歲地少年,卻要承擔起整個帝國,又偏偏遇上這樣的局面,想一想都覺得頭大。

    朱由校面前地塌上。擺放著地已經不再是國戰棋。而是兵戰棋。他哭喪著小臉看了李彥一眼:“三娃。你來幫朕滅了建奴。”

    朱由校對面跪著小太監李實。李彥告訴了他很多玩法。來討好朱由校。看來效果不過。平常玩地時候。他也會讓著。讓朱由校玩得高興。

    遼沈大敗。朱由校突然就對兵戰棋來了興趣。起先在地圖上將李實殺得大敗。但棋面上贏得越多。他也越鬱悶。為什麼遼東那麼多軍隊。花了那麼多地銀子。還是打不贏呢?

    孫承宗在一旁作為裁判。向李彥使了個眼色。

    “皇上。臣請前往遼東。誓滅建奴。”李彥沒有看棋。而是大聲說道。

    遼沈慘敗。也讓李彥意識到關外地形勢已經很不樂觀。這次失去地是上千里地河山。如果讓建奴繼續做大。將來再去面對時。也要付出更多地代價。

    雖說國內的建設剛剛起步,諸事紛繁,不過只要依著現在的道路繼續便是,在幾個工廠完成建設週期,取得更多成果以前,他所能做的也不多。書道

    “三娃,你有辦法打敗建奴?”朱由校的眼睛亮了起來,希翼地看著李彥。

    遼沈之戰後,朝中莫衷一是,對前方困境束手無策,此時正是大家最為震驚,最慌亂的時刻,朝廷只有連下旨意,從各地調兵,並擬以王化貞為遼東巡撫,並重新起用熊廷弼為遼東經略。

    相對來說,朱由校對與他親近地李彥更加信任,聽了他的話,也不由一喜。

    “徹底消滅建奴,臣不敢誇口,但只要有一萬精兵,足兵足餉,複得一城一地,大量殺傷建奴,還是有把握的,”李彥點頭說道。

    遼沈之戰,讓李彥首次認識到後金軍隊地強大實力,這一次,在瀋陽、渾河、遼陽三次重要的戰鬥中,明軍皆做出了正面應戰,其中尤以渾河之戰最為慘烈,但最終還是全軍覆沒。

    再加上後金騎兵的機動能力,所以李彥也只能穩妥地這樣說道。

    朱由校看上去有點失望:“甯前道王化貞上疏,可聯結西虜,以六萬兵進戰,一舉蕩平,三娃以為如何?”

    李彥看了孫承宗一眼,見後者微微搖頭,便道:“皇上何不用兵戰棋演示一番,不知建奴兵力幾何,我明軍戰力又如何?”

    朱由校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身子垮了下去,噘著嘴道:“可你不是也說,以一萬精兵,即可克城殺敵麼?”

    朱由校不僅對玩棋很有興趣,也似乎很有天賦,他只用了幾天的時間,便將兵戰棋玩得純熟,也知道明軍與建奴兵的戰力、機動能力的差距,建奴騎兵也有十萬左右,六萬步兵發起進攻,要想一舉蕩平,似乎不大可能。“臣所說的一萬兵,乃一萬精兵,而非廣寧的潰兵,以及各鎮臨時抽調地班軍,且臣也以為,當避實就虛,攻敵薄弱之處,不斷騷擾之、殺傷之,”李彥道。

    “精兵?從何而來?”朱由校直起身子,認真地看著李彥,即位半年以來,小傢夥多少也有了些帝王的氣象。

    “可從京營中抽調,臣請調神機二營、神機四營,以及臣統轄之京灤廠衛營,集兵一萬,泛舟直取遼東腹地,以為牽制,並伺機出擊,”李彥在來之前已經和駱養性、王國興等人討論過,他要徵調的一萬兵,也就是王國興的神機二營、駱養性的神機四營,以及他自己的京灤廠衛營,這三營新近打造出來的“精兵”。

    “神機營?”孫承宗與朱由校對這個答案都有些意外。

    李彥點了點頭:“臣與王參將、羅遊擊相熟,二人立志效忠皇上,勤練精兵,臣以為這二營可用,再加上臣最近編練的廠衛營,集兵一萬,足可進取遼東,牽制建奴不得西進。”

    “三營一萬兵,不知戰力如何?”孫承宗有些疑惑,在他的印象中,京營兵似乎並不如何。

    “臣有信心,”李彥笑了笑:“至於到底如何,那要等上了戰場才知道。”

    孫承宗點了點頭,指著地圖道:“你想打哪里?”“金州,遼東半島,”李彥拿起一隻棋子,放在了遼東半島地最南端。

    遼沈之戰失敗以後,遼河以東,包括海州、蓋州、複州、金州等地盡皆淪陷。

    從地圖上可以看到,遼東半島如一個楔子般插入大海,與山東半島的登州、萊州隔海相望,如果走海上,從蓋州至登州,三日可到;從旅順到登州,僅半日之程,而其西北又直通天津、京師。

    孫承宗手捋長須,點頭說道:“皇上,前番臣已指出,遼東既失,則山海關、天津、登萊皆要提防,如果能以一營兵攻取金州,進而取複蓋,則登萊、天津,方可為安。”

    “你們是說,建奴會從海上偷襲天津、登萊?”經常習玩國戰棋和兵戰棋,朱由校也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懵懂不知的少年。

    “建奴取遼東半島,一則可從海上威脅登萊、天津;二則更威脅我海上糧道,故不得不防,”孫承宗道。

    “朕知道,海上運糧要更划算,”朱由校點了點頭,這個想法卻是國戰棋中的設置。

    “臣取金州,則可反過來威脅建奴的後方,”李彥補充說道,他並不認為建奴的水軍也能對明軍造成威脅,首先想到的還是進攻,之所以選擇金州,也確實是因為它距離登萊較近,而要從天津補給,也很方便。“嗯,這個辦法好,”朱由校顯然也不喜歡整天防守,李彥這個反攻的說法很對他的胃口,不過很快又露出為難地神色:“可是,三娃你要親自領軍嗎?朕讓別人去好了,自從你去了天津,咱們已經很久沒下棋啦,朕、朕捨不得。”

    孫承宗在一旁苦笑搖頭,他也曾主動請纓,也是被朱由校以同樣地理由給留了下來。

    “臣也想日日看到皇上,”李彥也頗有些觸動地看了朱由校一眼:“等臣砍了建奴老酋的腦袋,便可與皇上日日對弈。”

    “臣這次來,還給皇上帶了一樣新玩意,”李彥說著,示意李實將自己地東西拿上來,這也是一套棋具,規則和國戰棋、兵戰棋差不多,也可以說是一個系列的不同內容,甚至資料也可以通用,這一部分是關於練兵的,李彥稱之為練兵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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