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四四回火炮火銃
對車後面的弓箭手來說,這情形確實有些詭異,如果要停下來射擊的話,那麼眼前幾乎看不到一個人,那些火炮雖然致命,卻都藏在小房子裏,似乎只有等步兵衝殺上去,掀翻再說。
弓箭手的四百尺的距離上拋射一次,發現這邊靠著大海,射出去的羽箭受到風的影響很大,歪歪斜斜的,難得有幾枝羽箭落到棱堡的範圍,卻也找不到可以殺傷的目標,只好隨著車繼續前進。
四百尺的距離,十門二百斤的輕型火炮也加入射擊,二十幾枚鉛彈在建奴人群中帶起一片腥風血雨。
建奴要依靠車的掩護,所以人群有些密集,正好讓這些鉛彈逞威,幾輛車打壞以後,一些失去掩護的漢軍索性沖了出來,分得比較散,反而不容易被擊中。
幾輪齊射,建奴的車差不多毀掉一半多,很多建奴都是沖了出來,實心彈丸在對付這些散兵的時候,效果就不是那麼好。
彈丸是線形殺傷,五六斤重,直徑三四寸的鉛彈,甚至三四千斤紅夷大炮的六寸鉛彈,聲勢固然赫然,但不是投射到密集的人群中,這麼大的實心彈丸所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
建奴的陣型一亂,實心彈的效果明顯下降,不過火炮所要發揮的作用也都是發揮出來,當最前面的建奴已經沖到三百尺之內的時候,指揮塔上的嗩呐手吹出了一段嘹亮地旋律。
之前已有準備的號角,聽到這段旋律。已經反復檢查了槍械彈藥的火銃手,在伍官、隊官的吆喝聲中,從水泥板搭成地“屋簷”下面鑽了出來,沿著突起棱的兩側側牆。左右各一隊,火銃往牆上一搭,稍微調整了一下,便在隊官的指揮下,打響了第一輪齊射。
這兩隊火銃手分別是左掖左旗左隊、左掖右旗左隊,左旗負責左牆。右旗負責右牆,由各自的旗隊官指揮。不過這第一輪的射擊,倒是整齊得很。
火銃發射的彈丸,要比火炮小上很多,勝在密度更大,第一輪五十顆彈丸射出去。那些亂糟糟跑上來地漢軍立時撲倒六七個,命中的效率也不算高。
火銃手地佇列上方騰起一片煙霧。沖起來的建奴不僅沒有退卻,反而大聲呼喝起來。
“明狗的火銃打完了,沖啊!”
“沖上去,砍了那些明狗!”
在複遼軍這邊,完成射擊的火銃手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射擊的效果,然後就在隊官地吆喝下,收槍,向右側跨了半小步,然後轉身,通過佇列的空隙。運動到佇列地末端。
第一隊的火銃手運動到最後面。會有輔兵將火銃接過去,然後遞上裝好槍藥的火銃。火銃手只要將彈丸投入銃管,簡單壓實,便可以再次射擊,至於清理銃管、裝填槍藥這些比較麻煩的動作,已經由輔兵完成。
第一隊的火銃手轉身以後,第二隊迅速進入射擊位置,然後像訓練中的一樣,瞄準前方,扣下扳機,將火銃中的彈丸射出去。
火銃兵一隊又一隊的輪轉,陣地上立刻是騰起一片煙霧,槍彈也是一輪又一輪打了出去。
與打上一輪要隔一段時間的火炮相比,五排火銃手差不多形成了毫無間隔的輪轉,鉛彈連綿不絕地打向建奴。
剛剛還在叫囂地建奴,迅速發現情況並沒有像他們想地那樣發展,矮牆後面的彈丸似乎沒有窮盡似地,一波緊著一波呼嘯而來,幾十步的距離,就已經躺下了幾十人。
建奴一次投入二十輛車,近一千的步兵,幾輪炮擊下來,已經死傷近兩百,火銃兵出現以後,彈丸打得密不透風,傷亡在迅速增加。
在戰場上,一支部隊的傷亡率超過三成的話,還能堅持作戰的,已經算得上是精銳,建奴的漢軍顯然不屬於精銳。
呼嘯的彈丸不斷從耳邊掠過,奪取身邊袍澤的生命,靠得近的,甚至會濺到血肉,跟著跑在後面的,可以看到前面的人突然倒了下去,這時候大腦已經一片糊塗,要麼是麻木地沖下去,要麼是惶急地、下意識地轉身就跑。
漢軍在建奴騎兵督戰隊的逼迫下,打起仗要比明軍勇猛得多,很多原本不堪一擊的明軍,降了建奴以後,轉過身再和明軍作戰的時候,就好像變了一支軍隊似的,倒不是說他們真的變強了,只不過紀律、勇氣,或者說被逼出來的勇氣,會讓他們看上去很勇敢。
但要是真的打硬仗,這些漢軍顯然還是不如建奴來得可靠,眼睜睜看著疾風暴雨似的彈丸在極短的時間裏造成了大量的傷亡,終於有人堅持不住,轉身往回跑。
戰場之上,一旦有人開始回頭,很容易影響到整支軍隊,很快的,沖在最前面的建奴漢軍紛紛潰散,而他們的身後,那些完全派不上用場的建奴弓箭手則暴露在彈雨之中。
相比之下,建奴的弓箭手要比一般的漢軍勇敢得多,他們試圖抵近射箭,以抵消海風的負作用,雖然說弓箭的拋射射程與火銃差不多,但要直射的話,顯然要差很多。
一排又一排的火銃鉛彈,還有不時飛過來的火炮實心彈,
“這些漢狗,果然是靠不住!”烏爾古岱和李永芳距離戰場比較遠,看不清具體的細節,倒是有騎兵靠前觀察,不斷將情況傳過來。
李永芳臉色一沉,雖然投降了後金,還成了人家的女婿,一直都提醒自己是女真人了,可聽到烏爾古岱這麼說,總歸有些不太舒服。
“這些明軍的火器似乎特別多。而且打得很合理,”李永芳吸了口氣:“要不要換個地方試試?對面一直看不到什麼人,也許是兵力不足,想擺空城計?”
戰場那邊。建奴的騎兵中已經分出一些,開始砍殺那些逃散地漢軍,矮牆後面的火力倒是漸漸稀疏下去,這一次進攻,建奴在前面扔下三四百人,包括身亡和重傷不能行動的。還有些人雖然跑了回去,但傷重一些的。想來也是活不了,建奴一次進攻就損失了超過一半地兵力,已經不能說這些漢軍不夠勇敢了。
“西面風大,兒郎們的羽箭射不過去,明狗的火器也多。這回打東面,西面的也逼回去。倒要看看明軍是不是有那麼火器,”烏爾古岱甩了甩馬鞭,冷漠地看了一眼西面被騎兵逼得再次聚攏起來的漢軍。
“大將軍說得是,”李永芳漠然地點了點頭,建奴不是沒打過堅城,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火器,但能將火器用得這麼好,打得連綿不絕的,這還是首次遇到。
“也不用什麼車了,那玩意慢。^^,泡,書,吧,首^^等推過去。明狗說不定能把火銃兵調過去,直接讓騎兵沖。用重箭射射看!”烏爾古岱看了一眼西面地矮牆,那些造成最大殺傷的火銃兵,又一次消失地矮牆後面,讓人實在懷疑這些兵去了哪里。
“試試也好,”李永芳沒有多說什麼,對面的明軍確實有些奇怪,按照西面戰場傳回來的情況,他們大概有三十門左右的火炮,但打出來的效果怕有六十門,開火地間隔似乎要比別的明軍短上許多。
李永芳原是明軍地遊擊將軍,加上久經沙場,對於明軍的火器性能瞭若指掌,很快從戰場回饋過來的情況做出一些判斷。
火炮開火的間隔短,能夠發揮的作用就更大,更離譜的是明軍的火銃射擊似乎連綿不絕,那是嚴格遵守了分排射擊的戰法,可即便如此,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殺傷數百人,李永芳估計西邊應該有一千左右的火銃手。
在金州城頭,李彥與王國興等人能夠將城前地戰場一覽無遺,而且可以從旁觀地角度來審視戰鬥的進程。
“火炮地射擊,看來還是也要輪射,不然中間間隔太大,敵人就能肆無忌憚,”看到西城的戰況,李彥他們絲毫不必擔心結果,而是討論起戰術細節。
“還是火炮太少,”王國興指了指不遠處一門超大型的火炮:“什麼時候試試這門炮?”
紅衣大炮最大射程超過兩裏,甚至能夠轟到敵軍主力的列陣之地,李彥想想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兩個建奴女婿而已,就不用這殺器了,免得將人嚇跑,駱養性這個傢伙,打得也太狠了些。”
“建奴東邊的騎兵開始動了,西邊的也在動,”王國興看到建奴軍陣的變化,不由略略興奮起來:“建奴想要全軍壓上了麼?”
“估計是西面牽制,東面主攻,”參謀申湛然指了指建奴擺在東面的軍隊:“建奴將騎兵放在了最前面,是打算來一次快速突擊了。”
李彥和王國興也都是看得清楚,李彥開口道:“讓崔石頭做好準備,火炮要輪射,哪怕是一次只有兩枚鉛彈,也不要給建奴肆無忌憚的機會,注意防範建奴的騎射,他們沖不上來。”
矮牆外側有障礙物與護城河,建奴必須清理掉這些,才有可能攻上來,他們不可能單純依靠騎兵來攻城。^^^^
“建奴害怕死人,我們只要堅守就好,”李彥看到建奴還在試探,便笑著說道。
“那倒也未必,”茅圓儀臉色難看地望著西側的戰場,在建奴騎兵的逼迫下,又一個漢軍方陣被趕到了最前面。
“生存的權利是自己爭取來的,”李彥為那些漢軍感到悲涼,寧願被趕著作為炮灰,也不起來反抗以爭取自由,這是他們的悲哀,也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看到建奴大軍逐漸在左右翼展開,李彥並沒有感到絲毫緊張,這種程度的試探,對火力充足,城防完善的金州來說。根本無法造成威脅,甚至只能是複遼軍用來提高將領指揮能力、完善訓練和戰爭技術地一塊磨刀石。
西城的戰鬥使用了炮兵與火銃兵,雖然贏了,同樣暴露出不少問題。李彥沉吟片刻,招呼金州工匠營的張國相過來:“金州軍器局想個辦法,看看能不能將炮彈做成手雷那樣的,也就是射出去以後,能夠爆炸。”
鉛球砸人地效果確實不錯,甚至很恐怖。不過砸中人的幾率太小了,剛才西城的戰鬥。火炮開始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但是等建奴沖起來,隊形散開變薄以後,反而是沒什麼效果了,如果是開花彈的話。即便是砸不到人,一旦爆炸。周圍的人也難逃一劫。
開花彈與鉛球相比,殺傷地效果自然更好,明軍中雖然也有類似於開花彈的,一般都是用在輕炮或者石炮上,要做出能夠用火炮發射地開花彈,確實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
除了鑄鐵殼,要經受得住炮膛內推進藥的爆炸壓力,還要在發射出去以後,才能爆炸,這就涉及到炮彈引信的問題。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導火索。測算一定的長度,點燃以後塞進炮膛。時間一定要控制好,炮彈要飛到敵軍那裏才爆炸,不能太早,不然炸了炮或者炸了自己人那就是笑話了,也不能太晚,不然敵人都跑開,或者掐滅了導火索那也不行。
開花彈要怎麼做,顯然需要做些試驗,不過李彥並不擔心,他所能控制地生產和研究能力,正在逐步壯大,有了正確的方法,加上正確地方向,取得成果是遲早的事情。
至於火炮的射擊速度,這是軍器局一直在研究,試圖突破的方向,李彥也是沒有找到太好的方法。
定裝子彈和炮彈是一個重要的方向,關鍵是底火的問題需要解決,看來是要想辦法在化學方面謀求一些發展了,李彥看著東西兩面的戰場,心裏不停琢磨著弄些新式的武器出來。
要是烏爾古岱和李永芳知道李彥現在的想法,一定會氣得昏過去,這簡直是不將所向無敵地建奴鐵騎放在眼裏嘛!
事實上,面對金州城嚴密地佈置,建奴也確實沒有太好的辦法,不管是東城還是西城,建奴佯攻與主攻地兩支軍隊都遭到了火炮的轟擊,在改變了開火的策略以後,建奴發現他們頭上的鉛彈似乎總沒有停止的時候,雖然一次飛過來的也就是一兩顆,卻總是讓人的心提著,不敢有絲毫放鬆。
西邊的漢軍只是散開陣型,佯作進攻,以“牽制”西邊的明軍不得轉移,破虜營也就不急不慢地用火炮射擊,火銃兵還是蹲在“屋簷下”休息。
而在東面,一個建奴騎兵千人隊逐漸在陣地前方散開,緩緩壓向矮牆。
騎兵和步兵的差異,在衝鋒時能看得很清楚,騎兵只是打馬跑起來,那聲勢就已經非常嚇人,也怪不得明軍和建奴作戰,總有些軍隊會望風而潰。
“,啥時候咱們也能建立這樣一支騎兵啊!”看著建奴騎兵如潮水一般漫向東城,王國興忍不住贊了一聲。
李彥對騎兵並不是很看好,因為他知道歷史的發展方向,在未來的戰爭中,火器才是王道,而騎兵,特別是沖陣用的騎兵,終有一天是要退出歷史的舞臺,雖然這個過程還能漫長,但是騎兵能發揮的作用確實會越來越微不足道。
顧及到複遼軍強悍的火炮實力,建奴騎兵故意將隊形分得很散,他們在將近一千尺的正面,排出幾十騎,一共五排,沖到陣前的障礙物附近,一邊勒馬,一邊將羽箭射了出去,這就是所謂的騎射了。
建奴騎兵嫺熟的控馬技術讓王國興羡慕不已,不過建奴這種打法,顯然是不能對複遼軍造成任何傷害。
拋射本身就沒有什麼命中率可言,也就是射在一個很大的範圍裏,能不能射中目標,那就全是運氣了,何況還是在顛簸的馬背上。
這時候的火炮射擊也是差不多,雖然能夠控制射擊的距離和範圍,也不可能做到精確的瞄準,特別是建奴地馬隊分得比較散。最多只有不到一半的炮彈能夠擊中目標。
因為採用了輪番射擊的策略,每次也就只有兩三枚鉛彈落下來,但也能不時帶去一兩個建奴騎兵的生命。
鉛彈砸在人身上發出沉悶地撞擊聲,騎兵的慘叫。戰馬嘶鳴,此起彼伏,這都讓建奴的騎兵膽顫心驚。
建奴的騎兵呼嘯而來,射完箭後就掉頭向東,沿著丘陵緩緩打馬退回本陣,第一隊騎兵沖過以後。也是丟下了十幾騎人馬,第二隊騎兵緊接著呼嘯而來。
第二隊騎兵卻是貼著金州城和東城的邊界。以四五人為一排,呈縱隊前行,然後緩緩轉向,在設置障礙的地方,呼嘯向東。同時將箭矢射向矮牆。
在金州城頭,李彥他們分明看得清楚。在騎兵陣列地後面,已經有大隊的步兵沖了上來,甚至都不要車,看樣子是要想法搬開那些障礙物,好讓騎兵繼續向前突進。
“炮兵還是擋不住,”王國興皺著眉頭,每一輪只能殺傷十餘名建奴騎兵地效果,顯然不足以帶來什麼戰果。
“二十幾門炮,能起多大的作用,”李彥笑了笑。實心彈的火炮。用來對付騎兵顯然不夠,不過建奴要一直這麼沖。傷亡的累積也不會小。
建奴想要用騎兵的騎射來壓制東城可能存在地火銃手?李彥指了指城下的建奴兵:“讓城頭地炮兵也打上兩炮,告訴崔石頭,讓他弄清楚建奴騎射的羽箭著落點,我倒是不信這樣的漫射,能夠壓制住我軍的火力。”
金州城頭安排在東北角上的幾門火炮,也是轟然作響,加入了轟擊建奴騎兵的行列,李彥很樂意用鉛彈火藥來換取建奴精銳的生命。
不過建奴很快放棄了騎兵的衝擊,在騎兵的掩護下,他們的幾隊弓箭手已經前進到四五百尺地距離,開始張弓搭箭。
而在他們地身後,大隊的車滾滾而前,前面地障礙物也是被清理掉不少,正像李彥所說的那樣,分散佇列,那麼二十幾門實心彈的火炮,所能造成的傷害並不如想像中來得那樣大。
東城的火炮很快調轉炮口,開始轟擊那些搬移障礙物的輔兵,以及後面那些弓箭手,靜止狀態下的拋射,殺傷力無疑要比騎射來得高很多。
烏爾古岱和李永芳果斷地東側投入了主力,騎兵、弓箭手、精銳的擺牙喇步兵和車,層層疊疊地壓了上來,不斷落下的鉛彈,似乎也擋不住建奴的推進。
而在西側,建奴也是驅趕著漢軍沖了上來,不過在兩旗火銃手的打擊下,這些純步兵自然起不了什麼作用。
“建奴的將領果然是老辣,”李彥不禁微微感歎,建奴果斷地在東城投入重兵,原來穩妥的佈置便顯得有些薄弱。
“令選鋒營左掖增援東城,著崔石頭堅守東城,打退建奴,”李彥下達了新的命令:“告訴崔石頭,不要怕傷亡。”
四百尺,也已經達到滅虜銃的射程,既然火炮壓不住,也就只能派出火銃兵了。
“所有火炮,目標建奴弓箭手,急速射,”崔石頭臉上總是冷冰冰地,下達命令的聲音也是紋絲不動。
“右掖左旗、右旗、中旗,五排輪射戰術動作,起!”崔石頭一聲令下,號角聲起,原本蹲在水泥板下麵的火銃手齊齊向前跨出一步,站了起來。
東城與西城相比,只有西城長度的一半,崔石頭在這個突起的棱部集中了三個旗火銃手。
第一排火銃手迅速將火銃架在水泥板上,聽著隊長的號令,扣下了扳機,他們的動作和西城的火銃手一般穩定、嫺熟。
三隊組成的第一排,一輪七十五枚鉛彈,在三百尺左右的距離上,那些忙著清除障礙的輔兵頓時撲倒十幾個,甚至在後面的弓箭手也傷了幾個。
看到矮牆後面突然有人出現,建奴的弓箭手也是迅速彎弓搭箭,舉弓朝天,射出了一輪拋射。
建奴的弓箭手有四五百人,雖然分得比較散,卻也是射出一片羽箭,排成佇列的火銃手與後面裝藥的輔兵,卻也是傷了十幾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