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養魚專業戶 作者︰景元上人 (連載中)

8591 2009-11-9 00:55: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58495
8591 發表於 2009-12-29 01:54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柳葉鰻游

丁文見省城事情已畢,便決定當天動身回桑家塢。

    泡泡同志跟著跑這一趟,為公捎來青石給田曉石;為私,在周末帶著游彩霞去郊游一番,還有不便出口的那數十條的丹鳳金魚。想想就興奮啦,他的興奮表現在車速上,一輛老式的切諾基吉普都 到了一百二十碼,害得坐在副駕位上的嬌嬌女右手揮成“老虎鉗”不斷警告、丁文只能說到縣城住一晚後再進島。

    丁文自是想身邊最親的人都活個生龍活虎,便給了羅元兩塊玉墜子,也算圓了那晚所許的承諾。可嬌女似不識貸,戴這麼一塊若似青痣的石頭,口哼哼不滿說這老土的東西,隨意地揣到包里。

    楚婉玉還得在省城打理桑家魚莊後續之事,仍留在省城中,只是已打了一大包的東西寄運往桑家塢,想必也有逃離這都市叢林那種迫切。其實女人的風采,尤其是靚女的精彩是在大都市里,可以追隨那五彩斑瀾的時尚之風腳步,讓從頭到腳的外在表現極盡魔幻般變化更新,不象在桑家塢除了用于御寒那海風的羽絨服,那麼單調,那麼象那南極的企鵝。

    拐到縣城家中,桑木蘭和丁文倆人的變化讓父母乍見之下有點吃驚,丁母滿心以為這是愛情的魔力,丁父卻說自己年輕時候就是這樣的帥氣。當桑木蘭拿那個玉鑼子時,丁母純是母性大爆,眼里噙著淚花,拉住桑木蘭的手,口中唏噓喃著“我的寶貝媳婦兒”,那樣子比親生兒一個位置。

    女人們心情好,男人們就有口福。據說,這心情一好就精心,尋常的家常菜便多了些許的創造性。

    同樣一份的線面,經過熱水沖淡了其中的鹽份,然後浸入花蛤湯中泡味,讓面條滲入花蛤之味。再加上,油炸過香酥的紫菜、顆粒分明地海煎、切成寬條的蔥花煎蛋,還有入口生香的醉排骨。

    這是丁文記得小時候只有重要客人來臨,才會享受到如此豐盛的線面點心。那半碗的面條,上面堆得滿滿的菜,讓客人吃得時候就“挖煤礦”一樣,因為不好意思吃上面的菜,怕主人說自己貪吃貨,便小心謹慎地挖吃底下的面條。

    可今晚,一家人,包括泡泡和游彩霞也沒這個顧忌,吃得滿餐桌都是呼呼聲,丁母听這不絕地呼呼聲,便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也許。吃慣西餐。或是旅居在國外地人。吃飯地時候可算極盡文雅克制。弄出一點聲響來那是很失禮節地事情。

    但。鄉村地吃法總有那麼一點粗曠。甚至有點粗野。鄉下地大老爺們從來就是這麼呼過來。就是這個味!

    “媽。您這不是變相挽留我們在家多住一兩天麼?煮得這麼好吃。不想走啦。”吃撐地丁文愉悅地嘟噥著。讓丁母咯咯咯地堆笑。

    “兒子啊。下次回來時。一定要多帶些魚回來。你養地魚在咱們這小區樹起好口碑了。這次回去。一定得多派些魚回來。我可收下了她們地許多定金啦。”丁母把這事記得牢。卻是天天有鄰居在問。重復地次數多了。想忘也忘不掉。

    一听是對門地、樓上下地鄰居們。丁文滿口子答應說︰“泡泡回來時。叫他捎上幾箱吧。你們可別總分了人家。自家多留一些。咱不差那些錢。”

    “是哦。听老章說那個黃廳長地老母親得了偏癱。自打吃了咱家地魚。癥狀也減輕不少。爸媽。只要家里沒了魚就可以打電話給我。咱家池塘里有地就是魚了。我叫人捎來就行。”桑木蘭地甜嘴巴。自然又引來丁母疼呼惜叫。那個肉麻勁堪稱婆媳地楷模。

    丁母卻瞪著咧嘴而笑的丁文說︰“你別盡笑,木蘭我看著長大,也算咱家地閨女。”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正在大伙兒飯後談話間,桑春的電話來了,他跟丁母報個安,說沒事已經回家。丁母一想後天是周末,便興起趁夜進島地想法,自己是家里的老大姐,該回去安撫一下也好,免得一家人不住在一塊兒又散了心。捎上過運用的線面和幾樣禮品,向年段長請假調課,急沖沖地帶著眾人回了桑家塢。

    海風勁吹,繁星密布,在這寒冷的夜晚,桑家塢的人們早躲進溫暖的被窩中。可,在村口的渡頭並立著兩人,一人抽著煙,那忽明忽滅的煙頭在黑夜中尤為明顯。

    “大姐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這樣急巴巴地趕來。听說我一回來,瞧九叔、三嬸他

    探望,咱們桑家塢是窮了些,但大伙兒的心還是熱乎

    “就你硬充著。你要是出事了,讓我咋活呀,讓家里咋辦聲音低切卻在夜風中飄忽。

    “別掛著心,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想起去你家看親的時候,你還對我不上眼呢?”

    “誰叫你一直傻笑著,問你話也答、臉就紅,那樣子整一個傻子。”

    “你還不被傻子拐到桑家塢來?”

    沒有驚天動地的海誓山盟,只有象吃地瓜片一樣的平直回憶絮語,正如地瓜片一樣,被蒸去的水份,留下的只有甜味,吃在口里甜在心頭。

    “媽,你看那兒站著是不是大舅和大舅媽。”丁文順著渡船靠岸時的照燈,指著渡口站立的倆人道。

    “這個小春!”丁母低聲責備中夾雜著濃濃的護犢舔情,卻立即喊起大嗓門,“小春,是你們嗎?”

    “大姐,我們正等著呢。”

    東西全堆在板車上,由丁文拉回校舍。足踏到這片土地上,左手無名指上溢出了涼爽之氣,竟抵去夜的冰冷,丁文有種萬事在握的感覺;桑木蘭在身旁打起手電筒,亦步亦趨地跟著。倆人只是默默地听著母親在呵責著大舅,均無聲地笑起,只道母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校舍依然被收拾得干干淨淨,這兩天還真難為了大舅媽。

    桑木蘭早早地為泡泡和桑木蘭張羅住宿去,會客室里一家子人便听桑春談起這兩天之事。

    原來調查組調查了那個池塘承包的事,也到挨家挨戶暗訪,得出的結果是承包程序存在不合法之處。他們說這池塘水庫屬于村里的公共資源,也是海島唯一的淡水資源,關系到全村人生產、生活用水問題,應該通過全村的所有村民表決來決定後,才能簽下合約。結論︰一是責成漁澳鎮領導桑家塢村立即解除池塘承包合約;二是將根據工作成效,酌情對相關人等進行紀律處分;三是即將降格桑家塢行政村為自然村,合並到隔海對岸的霧浦村去。

    桑春最後感慨說︰“只是沒想到大虎等人對小文承包池塘持有不同的意見,倒是桑三兒這次不言好、不言壞地悶著。

    ”

    丁文听了氣憤不已,但瞧及桑春的滿臉那疲憊,估計受了不少的責難,便很快地冷靜了下來。這樣的事兒,在國內並不少見,既然說池塘是公共資源,也罷,現在不忙著決定,便問︰“大舅,假如不解除合約的話,您要承擔什麼責任?漁澳鎮要承擔什麼責任?”

    桑春喟嘆說︰“我嘛,大不了屁大的村官不做,想必他們也不會讓我做下去。說我沒有思想覺悟,阻礙了桑家塢的招商引資,拖累了整個漁澳鎮展的腳步,是絆腳石。”

    “絆腳石,這句話對極了。您還真是那些官老爺們政績和那些商業集團利益的絆腳石吧!”丁文看了一心為桑家塢謀展的大舅,他最後還落到這個田地,除了氣憤之余還在思考對策,就是要利用手中有限的資源討價還價,但思及隨氏挾投資的噱頭,又有各級政府部門支持,來勢洶洶啊!

    不過,只要大舅不牽涉到司法層面上的事,我管他們個球!丁文已經決定︰咱就當一回釘子戶。

    “大舅,我就揣著那份合約和他們談。您呢,就當個木頭人,對這事不管不問,反正您的那個印過期作廢了。”丁文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幾位長輩听得心驚肉跳的。

    “兒子啊,咱胳膊扭不過大腿,不如回縣城過安穩日子,別了這次渾水算啦。”丁母可坐不住了,連忙勸說。

    丁文環視了父母和桑春的夫婦,淡定笑了笑說︰“咱們也只是在訴求自己的權利,又不是阻止什麼。你們放心好啦。”說去瞧瞧養~場,拿起了手電筒就往屋外走。

    “這孩子!”丁母望消失在門口的丁文,不禁叨了一句。

    丁文進到空間里,只見嘟嘟正站在雌花鯢的水塘邊,稍一細視卻見那條雌花鯢已一動不動地半浮于塘水中。

    終于產卵啦!丁文一陣驚喜。

    “小家伙,想我了吧。”

    嘟嘟一听丁文的聲音,確如小孩一般地撒嬌,直跳上丁文的懷中,嗚嗚叫了幾聲,仍轉頭盯著積水塘。

    水中形似有柳芽之物,無色透明,丁文卻能感觸到那細微生命在輕微蠕動,數量不少啊。
8591 發表於 2009-12-29 01:55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風言風傳

常情況下,雌一次性產卵在一千萬粒左右

    想想該準備一些浮游植物和購買絲蚯蚓餌料,然後交給林雪芹擺弄去,細細察看了積水塘邊的青石上粘液之跡有些干涸,想必另外兩條花已習慣了湖中生活,因湖中食物豐富少于溜回這個積水塘。

    這樣也好,免得來個大魚吃小魚,把仔們都當成了點心,白白損失了。

    水塘中那條兩尺多長的雌花鯢,眼見即將腐爛。按理說,仔們最喜歡這樣的營養,據說有人從河中撈起腐爛的動物尸體,尸體里面躲著許多苗,一夜之間了筆意外之財。

    但,丁文似乎不想看到即將臭的東西繼續留在空間中,便把那條雌花鯢扔出了空間,讓它隨風而去吧。

    沿湖岸慢行,湖荷花壯如蓋亭,隨意分布,看過去猶如幢幢綠台亭閣,別有風趣。出了這樣異形的荷花,只能孤芳自賞了,真個拿出去,必嚇倒了一批人,不知這蓮藕是不是一樣的肥碩。

    嗯閑工夫時,可以再種菱、蒲之類的,假如長出大如臉盆的菱角,那樣的話丁文笑笑後收拾起這個想法。

    這次進來為了青石塊。

    若非隨氏這次進逼得:,還真不想讓這些石頭公諸于世,哪怕寧願用來墊池底、當花料丁文在湖岸了許久,才從中挑出幾塊零落地青石,掂了掂份量,還不輕哩。

    “小伙,外面正冷著呢,今晚就好好呆在里頭。”

    可嘟嘟並不情。長尾巴已卷住了丁文地脖子。讓丁文暗感好笑。

    算了。這家!

    剛出空間。嘟嘟就興奮地跳下地。如一抹白影。飛馳入夜幕中瞬間就不見。

    回到了屋子里。卻見父母都在呢。丁文看到桑木蘭滿臉酡紅伴著母親。不用猜又是母親在說起難為情地事。

    “瞧你急巴巴地。這麼晚出去就為了撿回幾塊石頭?”母親百無聊奈中嗔了這話。丁文咧嘴朝她笑笑。將石頭放到會客廳地角落。但見那盆栽地白菊花正精神抖擻地盛開著。而父親正蹲盆栽旁。左右瞧個精細。

    菊花本是很耐凍地。冬天放室內室外都行。但要少澆水、通風就成。

    丁文見父親那樣子,便問︰“爸,沒啥奇怪吧?”

    “奇怪哩,秋冬時草木枯黃是正常的自然現象,可這白菊花的葉子?”丁父費思量地搖搖頭。

    葉子依然油綠,連枯黃的都沒,這就不得不令人驚訝了。

    “爸,這花不就是澆了‘一滴泉’的水。”丁文隱晦地說。

    丁父釋然地點頭,不無得意地自喃,“你看咱們家陽台的那些花兒,就是常開不謝,惹得鄰居們一直眼紅地盯著,煩不勝煩啦。”

    鄰居們都以為父親任教動植物課,必定深諳盆栽養花之道,每每有人上門請教。孰不知會說的不一定會做,會做的並不一定會做得好,剛好這湖水成就了父親養花美名。丁文暗自好笑,不過他知道父親喜好栽花養魚,雖算不上專業水平卻怡然自得。

    “其實栽花養魚的樂趣地于栽培過程,平常給花澆澆水、松下土、曬曬陽光,日子過得輕松。”丁父手摸了摸盆中地干土,若有所思地說。

    “別盡拿你那套教化兒子,他正年輕著呢。”丁母見夜已深,催了丁父回對屋歇息去。

    海島的夜晚著實冷,這種的冷不象山區那種冰冷,而是一種濕冷。風帶著冷氣,無孔不入地從領口、褲管鑽進,所以不管包多緊,依然覺得冷。丁文打起手電筒照看著父母回屋,站在門口望了夜空一,縮回屋里想道︰這種天氣正是曬地瓜片和紫菜潑苗的好時期。曬地瓜片陰干最好了,潑紫菜苗時地氣溫當然不宜過高,怕爛頭。只是鄉親們是否還在關心這些事麼?

    一夜風吹窗欞叩叩作響,到了天亮時反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院子角落那些的枯枝和殘葉,似已見識了昨夜地風勁。

    當第一縷陽光透進窗戶,宿舍的門被敲響了,敲門的人是九叔公。

    這麼早啊!丁文還帶著慵懶的睡意,連忙讓裹上棉子的九叔公進屋,只是有點驚訝于九叔公何事如此緊迫?

    有人說︰大頭你從池塘里撈走了大錢,在養殖場、養場都有大股份,好幾百萬啦。

    這是九叔公問,能讓九叔公坐不住上門來問話,估計這話已經傳遍了整個桑家塢,傳得婦孺皆知。丁文自然知道這“風言的頭”從何處刮起,只是風言目地在于疏

    親們間關系。

    “九叔公,您稍坐一會兒,待我叫齊木蘭和大舅他們,一塊兒來說說這事。”

    當桑春等幾位村主干、以及湊熱鬧的桑良、桑大虎都聚齊時,丁文對魚塘地收支做了粗略解釋

    承包魚塘至今算來還是虧本。丁文最後說出的這句話,九叔公他們才舒了一口氣。

    難怪在一旁地丁母,瞧在眼里惱在心里,卻是再也憋不住,火說︰“你們覺得小文虧了本,反似很高興;現在听到他背了幾百萬的債務,是不是心里頭很開心啊?當真是白叫了你們這些舅地、叔的長輩們。

    小春,事你最楚,你說說!”

    桑春訕訕不語,他說不等替自家說話?

    村出納見大兒不說話,將丁文捐款修路的事抖落出來。

    一萬三啦!這數目,讓丁狠狠瞪了丁文和桑春倆人一眼,卻將其他不知內情的人听懵。

    “大,”九叔公抽起煙桿子,吐了口煙說,“這事怪我們根子軟,咱們不是怕你大頭賺錢多,只希望提攜一下鄉親們,畢竟大家都苦。”

    “九叔,其實您知道。我在沖前頭,其實最近引水挖渠、種紫菜、養魚的那些主意,都由大頭給出的。只是這次大伙兒冷了人家的心。”桑春消沉地說,有意無意瞥向桑大虎。

    既然隨氏里霧里不把開計劃公開,卻想先將桑家塢攪得人心不和,不如將事實擺出來,也好大伙兒各憑選擇,別白白便宜了那些事先得到消息的島外人。

    當丁文說出自己的揣測時,桑大虎隨口大罵而起。

    原來,有人已經向他買地,原以為一平方二十五是天價,現在才知道被擺了一道,還不罵罵咧咧。

    “你給我噤聲!”九叔公用煙桿頭敲了敲茶幾,教訓桑大虎說,“同樣在外幾年,瞧你那點兒出息。”

    桑大虎被訓得噎住了嘴。

    “九叔公,你們這小打小鬧算啥呢?人家通過政府部門出面,到時請了大伙兒出島,一齊遷到霧浦村。”丁文自不忘點明幾人,還取笑了桑良說,“小良子,你的夢中女人又要來了!”

    那個女人來了走我們?

    這怎麼可能?

    我死也呆在島上!敢動我的地,我就拼了這條老命。九叔公吼完幾句話,氣沖沖地就走了。

    看那九叔公那老而彌堅的真性情,丁文似乎看到,“冰棍女”那張潔白無瑕而嫵媚的臉多了一份鐵青。在國家“關愛三農”的大背景下,隨氏還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策劃商業之事,這不是純給自己找不自在?

    嗯,是得請來王記听听鄉親們的心聲,也算一個回擊吧。

    幾人離開了會客室,丁文了桑春,問起種殖紫菜的事。

    桑春嘆氣搖搖頭,說大伙兒都把眼珠子盯在池塘這個聚寶盆,相信了那子烏虛有的暴富傳言,卻把正事兒給擱到一邊去。

    “他們不種,咱家種!讓他們眼饞去。”丁文要桑春趕緊去訂菜苗,趕著這一兩天潑苗。

    桑春走後,丁文免不了母親一頓嘮叨,吃過早餐後趕緊溜走。

    不過,也著實忙了起來。

    丁文兜了圈養場,只見各池都充滿池的水,看了下水位,然後將一、二級池的水放干。畢竟上次充水除了檢查池子漏水,還在于清洗去施工遺留下來的水泥粉末。

    蹲在池埂邊,趁空約了王記和老盧倆搭檔,叫章守志預購仔食用的餌料絲蚯蚓,說過些天苗要下池了。

    真的孵育成功?章守志在電話那頭吃驚,短暫地沉後爆出振奮的笑聲,連忙說馬上去聯系。

    對老章頭而言,這的確是個令人振奮消息,似乎也不必夸張到這個程度。丁文感覺到章守志興奮得異樣,嗯?好像旁邊有人

    “老弟啊,咱們還有個把月的可松氣時間。知道不,听說隨氏的計劃暫時被省政府擱住了,因為國家特通知在兩節期間務必穩定、講求和諧。”章守志似乎只是轉述身邊他人之言。

    這老章頭搞什麼鬼,難道自己大失方寸?丁文帶著這個疑惑掛了電話。

    不過,也大致弄明白鎮里今天為啥沒有派人來到桑家塢,誰願意在這個時候去捅婁子?那班人一個比一個精。

    嗯,不來一日算逍遙一天,丁文曬著冬日的暖陽,心里這樣暗哼著
8591 發表於 2009-12-29 01:55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天大事兒

小老頭在曬太陽呢,咋看咋像

    眯著眼听水槽的流水聲,丁文似快打炖了,那呼吸幾隨著潺而平淡。

    桑木蘭一用件白色的羽絨衣包得有點雍胖,卻是說著軟音吳語,她轉了轉看四周,見水泥池干淨,坐到丁文身旁。

    “苗呢?”

    “被我私吞了。”丁文說著咧嘴笑起,“這花蛇形,你不怕?”

    桑木蘭抿笑而,“我不是怕,只是惡心那殺蛇的情景。”更何況,在冬天里蛇蟲匿跡,想尋到它們都難,還怕什麼呢?

    古人說君子遠庖廚,似為木蘭的話做了注解。但,自己不是君子、藍子也不是,所以無所謂了,做口食之物、嘗口食之味同樣是一種樂趣。

    桑木蘭望著露出底部的池說,“文,咱家種養的東西這麼多,媽說‘就不要太辛苦啦’。紫菜就不要再種殖了。”

    是種壇紫菜,文莞爾一笑,也沒刻意去糾正。

    紫菜育,在學院實的時候,有幸見過。大抵現在掛簾所采用的苗,均是葉狀的品種,喜在海潮間生長、成長,便尋常所見的紫菜。

    在方見過菜苗地培育。簡陋地搭棚大多采光良好。其間分布著兩級育養池。而菜苗從無到有。是形成地過程。從二、三月開始九月後采苗。概因如今暖冬地緣故。卻把采苗、育種往後延遲。但絲苗采集自一個串掛成葡萄似附著地文貝殼。

    壇紫菜自然同。

    桑木蘭見丁文不出聲。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他。從兒時地玩伴到現在親密到無間地未婚夫。卻覺反而越來越不了解似地。不過。桑木蘭並不擔憂。因此對丁文地決定總在默默地支持。

    見近在咫尺地桑木蘭釋然微笑。丁文便說︰“種殖紫菜也沒啥苦地。就象菜園子里地青菜一樣。只不過菜地換成了大海而已。卻比那青菜好管理。不用澆水、施肥。只要定期去看看什麼時候可以剪裁啦”

    這樣地活。讓丁文說得輕松無比。逗得桑木蘭咯咯地歡顏而笑。

    “就你說個輕松。”

    說來還是紫菜好種養,只怕台風和高溫,還有那莫名其妙的紅潮。鄉下人都說這菜“賤”啊,其實是說明其生命力頑強。

    當然,說苦的話,在大冬天里趕海,冷得腳丫趾都麻木,著實不是個爽心事。

    “藍子,這次你爹好像安靜許多。”丁文只是隨口說說,卻惹來桑木蘭輕揪和嬌。

    “有你這麼說咱爹的麼?”桑木蘭鼓著腮不說話了。

    在丁文心目中,桑三兒除了是桑木蘭他爹外,其他似乎沒有太多優點。不過再怎麼不是,也是藍子他爹。丁文用手忖輕踫了桑木蘭,“咱們之間說話,這不是不設防了麼?”

    “我爹只有一個條件。”桑木蘭地聲音低得如蚊般。

    條件?這倒奇怪了。丁文左瞧瞧右瞧瞧那低著頭的桑木蘭,這個條件想必是苛刻,連藍子都不好意思說出口,這個桑三兒

    “我爹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只要生下孩子,拿一個到我家開門戶,什麼都可以談。’”桑木蘭說著,暗瞟了丁文一眼。

    小孩這還沒結婚呢,雖然但是丁文只覺頭頂上的陽光晃眼,真的不知道說啥好。

    “可咱媽答應了!”桑木蘭說出丁母也贊同這個主意。

    天大的事兒?丁文感覺自己的頭和天一樣大,卻瞧伴在身邊的桑木蘭,訝然失笑說︰“藍子,你準備一窩一窩地生呀?”

    一窩一窩,那不是母豬?桑木蘭這次可掐了些勁。

    不疼卻癢,丁文只得放聲大笑。

    “小丁,你們小倆口在這青天白日之下,粘什麼熱乎勁啦。”包品之遠遠地兜過來,喊道。

    倆人停了嬉鬧,丁文細听到那挖掘機聲沒了,許是包工趁著工閑回來,站起身後拉起了桑木蘭,笑呵呵地說︰“啊,原來是包大人駕到,我們在討論生存與展的大事。”

    包品之到了池邊,趁著池水干透,沿著池邊也稍稍巡看一圈後。說道︰“咱們費了那麼多功夫夯基,不能白做無功嘛。不過,這干池盡量不要過夜,免得龜裂了。”

    “是啊,看你做的活不賴啊,池底、池牆連個細縫都沒。”

    “小丁,你那池底的幾個凹槽有什麼用處啊?”

    每當有人問起這事地時候,丁文總笑而不答。這樣的凹槽是用來堆放青石的,當然不能說出來。這位堆石的方位不是糊

    的,而根據開動水泵形成環流經過的主要之處。

    丁文只含糊地說這是為以後添加設備預置的。

    包品之對這答案並不以意,只問這工程需要做各類決算報告麼?

    丁文听了一愣。魚塘都是自己和藍子在唱二人轉,一收一付沒講究什麼會計規則,但花培育養殖試驗基地若是這樣做似乎不妥,看來這事得和幾人好好商量,就藍子一人管錢記帳又管物,這不成的,不能一筆糊涂帳了。

    要的。丁文連口定下,桑木蘭也點了點頭。

    “包工,要不您先進這辦公樓,需要個啥的,我叫小玉去采辦。”桑木蘭本意想叫包品之挪窩到新樓里,畢竟校舍透風太厲害,包工年紀大了怕受不住那濕冷。

    包品之卻說睡前悶幾口熱地青紅酒,烘得身子暖暖的,比啥空調都好。

    這倒是,青紅酒可濕冷,听說還能治風濕。瞧包工那樣子,估計悶上癮了,想必還在叨念大舅的女兒紅。丁文和桑木蘭相視而笑。

    “,听說你里有好酒。”品之搓著雙手,似不好意思開口。

    瞧那可愛的樣子,桑木于忍不住失聲笑出。

    看又是老章頭漏的底,不過有關吃喝之事,倒無關大雅,說了就說了。丁文只能答應,畢竟這段日子也幸虧了包品之,有功則賞吧。

    其實自知那有效用後,在各酒壇中投入幾塊青石,似乎酒酵得更充分,香醇逼人啦。

    包品之喜孜孜地離開。

    “在你地面前,每個人總掩藏不了自己的饞相。”桑木蘭嗔道。

    藏?有口福之人為什麼要掩藏呢。食色,性也。丁文摟住桑木蘭地肩,巡看六個一二級池都在放水。眼看池水全都放干後,已是近午,剩下池底的一層泥垢只待下午沖洗。

    倆人相攜歸來,在會客室見到三奶奶正與父母拉著家常,桑良地媳婦正抱著不安份的孩子坐陪著。

    依依呀呀地小屁孩見到丁文來了,驀然安靜了,但小鼻下那兩條“水龍”仍在吸呼吸呼,還有那雙烏黑的眼珠子盯溜溜地瞧著,卻是怯生了。

    “三奶奶你們來。”

    三奶奶揉了揉眼,才瞧清是丁文和桑木蘭倆人,卯著嘴唇笑說人老眼花嘍。

    “听說要搬遷,老人家安不下心,便過來問問。”桑良的媳婦利索地解釋說,“剛听了姑姐的分說,這才放了心。”

    “要說動遷,八字還沒一撇,到時鎮政府會派人來協調的,怎個說也得到年後的事。”丁文向小屁孩擠擠眼,卻把他嚇得往他母親胳膊里鑽。

    丁母也幫著說大伙兒安生做事,別因為空穴來風擔擱了事。又叫了桑木蘭去拿二十個海鴨子下的蛋,算做三奶奶和小屁孩俗禮。

    “我就天天催著小良緊跟在他大哥後面,準錯不了,不過這種紫菜有盼頭麼?”桑良的媳婦比起她嘻哈丈夫精明,問起話倒有一套,讓人听起來大大方方的。

    丁文粗略地算了一筆帳。畝產按八百公斤濕菜,按國家現行七公斤濕菜加工成一公斤干菜標準,每畝的產值在四五千元。

    “那比種地好。”桑良的媳婦笑了,再說農閑的季節也有了收入,也比起踫運氣的摸海要好。

    在大伙兒人心蠱亂之時,對于桑良幾人能穩下心來,丁文本意也想大力支持的,便多說些話給桑良的媳婦听,只希望她的枕頭風吹得緊,“一年種上的紫菜都會長得好,因為那片海域的肥水還沒被分走,等大伙兒都種上了,產量相對就低了些。所以做的事情要走在前頭,別落在他人後面。”

    三奶奶听到也連聲叫好,見了桑木蘭提著兩袋海鴨蛋來,推辭一番後收下,就拄拐杖帶著桑良的妻兒走了。

    將三奶奶她們送到操場大門口,丁母轉回會客室,感慨桑家塢現在是人心浮動,說有人已經打算遷出島後在縣城買房。

    “城外的人想進城,城里的人想出城。”咱管他做甚?不過丁母接下來的話,卻是息息相關。

    鄉親們明里暗里都說養場那十多畝地的租金太便宜了,最主要的是租期太長。這事的確有點撓,看來需要找個時間挨家挨戶地去談談。雖說白紙黑字,但是一較真,誰知道又出什麼妖蛾子的事。

    現在找自己較真的人似乎還不少呢,不過,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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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六人百畝

鄉親這些想法。有,兒象春天草叢雜蕪紛生。又象蘆被吹飛絮滿天。到了冬藏季節。只留下冰冷的梗枝。

    人家是來扶貧。來贊助麼?

    不管多大的事兒。不如吃飯大。

    丁文鎮定淡然的態度讓父母暗的吃了一驚。

    池塘關乎魚場的生存。那十幾畝的的關乎養場的展。似乎連養殖場

    到了廚房。聊的題卻是有關大舅桑春的。

    母說這次你

    的舅狠啦。

    “干了十多的支部書記。他今天正式接到鎮黨委的通知。撤消其桑家塢村支部委員支部書記。你大當著鎮黨委王|記面罵。桑家塢以前是一坨屎。你們鎮里領導一年到頭下趟到村里屈指可數。但就算是一坨屎。也沒向鎮里過一分扶貧津貼;現在好了。大便被點成金石。你們一個個象急心瘋一樣搶著要。只希望你們對的住良心就成。

    用說王書記臉色難看。你大舅摔門而出。現算無村官一身輕。”

    原本分配到戶的紫菜的。每戶三畝。如只有六人興起種殖紫菜的念頭。或許是痛定思痛。桑春索性將其他家閑置的的一並租來。與桑良小正等六人湊在一兒。聯合種殖。

    百畝的種殖。那投入可不小。-畝一性投入二千元算。也的近二十萬。

    估為了這些錢。一向悶葫蘆的大舅終于向母親開口了。

    “媽。那其他人的紫菜的能讓租麼?”丁文覺的這點兒玄。昨晚剛提及今天便有了結果。畢竟牽涉了三十戶人家。

    “說來小春這次使用手段有點兒。”丁母好笑的說。這話倒丁文和桑木蘭驚訝。

    一向急公好義行事方方正正的大舅也會使用痞手段?

    大舅媽就說了。你大舅一大清早起床。找上小良小正他們到各戶串門。詢問紫菜的事。只問種租不種的就把海的出租。不種不租的就是佔住茅坑不拉屎。純等于浪費。用這些話去擠兌。

    呃。這倒有點象“霸”了。丁文忍不住放聲大笑。

    “小文。這次你要大力支持你大*。”丁母自然指的是經濟方面支持。丁文點點頭後向桑木蘭。

    “媽。養場里還有二十八萬錢沒花出去呢。”木蘭沒有藏私的說。

    看這直率勁母眉開眼笑了。拉著桑木蘭直夸好媳婦。

    多肉麻呢。這娘倆丁文佯裝視而不見。美美的飽食一餐。

    泡泡和嬌嬌女終于探進廚房。感覺廚房的氣氛有點不對呀。

    “文子。我們想今回省城。”羅元伊落座。吞吞吐吐的說。

    “那個啥。只要你今晚踩的動油|不過。的等後天上午出島吧。”丁文不不佩服。若在平常必呼︰泡泡同志您不去參加奧運會的鐵人三項賽是個諾大的損失。

    說罷推碗離桌。丁文徑直出了廚房。

    游彩霞暗中吐了下舌頭。接過桑蘭裝來的飯小口小口的扒著。

    當桑木蘭追出去時。文已人影。

    事實上。丁文已到了養殖場的附近听說桑春他們運竹架來。順路到養殖場看看。

    丁文順著筆架山左峰的小道往南走。這山上除了干黃的雜草和凋零的矮樹叢。就剩下了。也沒有鄉親們的梯田。听九叔公講。這兒每年都受台風肆虐。山連根毛都沒有。誰敢在這兒開墾?

    從山上往下望養殖場和桑家塢村子就隔了道山子自然環又有所差別了。養殖場再往南便沙灘。若沒有那片馬尾松防護林的話估計-年的季風卷來的沙都在威脅養殖場的面積。

    以前事不關已。管你風沙掩了養殖場。現在似乎摸的定的。只有這個養殖場。但丁文還真有罵章守志的念頭。這養場的選址。忒糊鬧的。

    每年六至十月的季台風。卷來的細沙影響了水質不說。這使的本來嬌的九節蝦。如何能提高成活率?活該。沒好收成。

    還有這山體陡峭。泄山洪的沒個象樣的。

    大量的淡水滲進養殖場。容易讓水分層而致使水缺氧。

    丁文只稍轉轉。即看出許多弊端來。

    不過嘛。這兒產權明晰。權當做|路一著。待那自有治理的辦法。

    “小文。竹架子已順著潮水快到了南沙灘。”听到桑春打來的電話。丁文極目遠眺。果見一條木帆船在前引著。後面著長長的一串子竹架。

    六人種殖這

    海的。依然大舅桑春這個決定而驚嘆。

    丁文上了竹架子後。見那一張張竹架子層層疊起編成了筏。隨海浪波瀾起伏的漂浮著。桑春站在上面高聲吆喊。“小良小正。快穿上雨褲。待水腰深時叫他們一起下水。”

    丁文朝木帆船定楮一看。見船還有三十多人坐在甲板上。看來大舅早知道村里的那些勞力望不上。索性雇了育苗場的工人們。但每人一天一百八十的工錢。的供吃一餐。的讓人暗暗咂舌。

    “不貴。”桑春眯笑著說。抽出一根煙點起。滋的吸了一口。

    海水退潮了。那些人們不用桑春他們指揮。已自主的做起事來。兩個竹架子用尼龍繩綁成竹床架。然後再用繩子固定到泥灘的鐵錠子看他們熟的操作布置。桑良小正等人跟在他們的後面。顯茫然無措。不知該干些什好。有時就簡單檢查一下。綁的是否牢固而已。

    一個熟練工的率。比起那些學徒級的鄉親們。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丁文此時才體到那工錢確實不。

    “舅。您既然大干一場。是否還想|?”丁文瞥著一旁說不出興奮的桑春。問道。

    春顯然不解。

    “就是利用紫菜海的這範圍。再拉起個捕魚場。”

    網捕魚場。桑春知這事。就是在海灘立起大桿。掛上大張的海網。海網。|潮的時候放下。到漲滿潮時再掛起。用以攔截順潮而退的魚蝦。前些年因為沒什麼效益。網捕魚場也草草收起。

    “一泉的水用來菜苗。必然也會引來魚群們的注意。一則保護菜苗。二則可以增收。畢竟紫菜收成也一兩個月。大家在閑時也可以考慮增加收入。”

    丁文只是稍加點撥。可桑春如破開雲霧見月明。這布置網捕魚場自是熟門熟路。不需要丁文多說。便開始計算起需用多少大竹桿和多少張大一番計算下來。要九萬元!

    這麼多投入。桑春的額頭沁出汗來。

    “你們不投的話。我來投哈。”丁文輕松道。笑呵呵的看著桑春。

    桑春無奈的搖搖頭。說︰“小文。你看你的魚場養場養殖場都大錢的行。不將這個又累又煩的活。給了我和小良幾人算啦。”

    呃。大舅對自己也耍起“痞”來。不過這正是自己要激他們去做的。丁文嘆道︰“舅。誰叫您自小抱我長大?”只是要求桑春一點。要他在這兩樣事里頭佔絕對的主-權絕對的話語權。

    “哼。有我在。看小良幾個如何翻天。”桑春自的說。“早上我警告過小良幾人。別插到那幫口花花的人當中。也別提了養場山的出租的事兒。桑家塢的大老爺們說話如蓋了印。一是一。二二。別當了朝令夕改的小人。”

    這事兒。原來大舅早風聞了。但丁文想及的是。如果池塘保不住了。養場估計也難幸,。便舅。您給大伙兒傳話。就說養場的的。咱只要租三年了。以後續租的話再談。大不了將養搬到其他的方去。”

    搬場子。那可是投入不少錢 。桑春眉頭一擰。然說︰“不行。我今晚回去找那幾位用的戶談談。只要桑家塢還在的話。他們就信守自己的承諾。別以為現在的價漲了。就可以哄抬租金。笑話。當我桑春家是好欺負麼

    ”

    “舅。我想好了。在場養完了這一季。將場子搬到養殖場附近。我不想被人指著脊梁骨罵說盡佔鄉親們便宜!”文悠悠的說。“錢沒了。咱可以再賺。人心若不齊了。說啥也沒用”

    是啊。大伙兒若人心不齊了。怎說都是空話。桑春听了點泄氣。臉上露出苦澀的笑。

    “舅。這養殖場的手續。我曾粗粗看過。是經過省縣有關部門批準的。雖然只有二十年的承包期。看來比較實在些。”丁文怕剛才的話傷了桑春的心。便認的分說給他听。池塘的事。萬一黃了的話。我想只能退守到養殖場。不過。我也這麼容易妥協哦。”

    “妥協個球!”桑春粗口罵了句。“時要告鎮政府。我給你做旁證去。”

    “到時再說吧。”丁文可不想身的親人有個三兩短。有了洪荒空間。只有給個足夠的時間。照樣可以讓這南沙灘荒蕪變成綠洲。現在當務之急的事。就是盤下養殖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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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潮生風起

傍晚了,晚霞映紅半邊天。

    木帆船斜橫在泥灘上。船艙已生起了爐火。溢出的飯菜香味被海風吹遠遠的。

    管一頓飯。原來就船上起伙食。桑春置辦了些大米夾層肉之類的。老哨公姓邵。卻也兼煮飯之職。在窄小的後艙起來。

    十多斤的夾層肉切成細塊。在熱鍋里逼出油。煎的燻黃。然後和著紫菜煮湯。就這份紫菜湯。既當紫又了湯。不是桑春要省下這筆錢。只是工人們要求這樣就行。

    許是桑春心里過意去。多捎來兩壇黃酒。

    沒了陽光普照。灘上開始籠罩起冬天的冷。丁文坐在木帆船上。遠遠的望著大伙兒忙著。反似自己一個人最輕閑的。

    听那船上主的繩索被海吹的噓噓的響。想起楚婉玉將自己當桿抱著就感到好笑。只是不知她與常大主廚商談“模式經營”的事怎樣了?人說窮則思變。若沒有隨氏橫來一杠。桑家魚莊這時候估計是生意滿座吧。現在反而轉變了經營模式。倒也落個輕松

    “吃飯嘍!”老

    公那深厚的喊聲被海風送出老遠。

    不多時。大伙著泥。陸續回到木帆船這邊。卻是閑時嘻嘻哈哈開著玩笑。當作是勞累之余的一放吧。能喝酒的人。早倒了一碗黃酒。喝酒香滿船不能喝酒的。老老實實的盛了一碗米飯。夾著另一碗紫菜湯。往肚子里填飽算了。

    百畝的竹架子已搭起近九成。不不。這手的嫻熟已極。效率的確很高。

    桑春甘為大伙兒添上了菜。嘴里不斷著師傅們開肚皮吃喝哈。還逐個遞了煙。

    桑小正他們圍丁文身旁要等著那些工人們後才能開飯。怕飯菜不夠。桑良點了煙抽起。“大頭外甥。剛才听頭兒講。要拉起網捕場?”

    “以前網捕場都倒攤了。還拉呀?這兒周圍沒有海潮帶。肯定不會有好收成。”小正也說認真。

    若按往常經驗的話。沒人比這幾個摸海一族的更熟悉這片海域所以丁文並不惱他們。也多做解釋。準備打起個賭。听到桑春在後艙喊著吃飯。早已饑腸轆轆的桑良幾人沒空計較丁文分說。涌向了後艙。

    丁文還是頭次在船上用飯。听說在船上吃喝說話有點規矩。船上用餐時。絕不能把筷子橫擱在碗上。因為筷子象征船碗象征著。若將筷子橫擱在碗上。即說會生“觸”;洗碗時。只能正面向上更不能將碗倒扣著若有一只碗底上。會被喻為“翻船”的凶兆。

    還有。漁船上的各個部位都有一定的講究。不能隨便起坐。也不隨處大小便。特別是船頭船左“大主”“二主”等部位尤為講究。否則就是犯了戒。漁船兩有四個木橛。左邊兩個。右邊兩個。用于掛網。拴錨纜。

    船尾兩測的木橛高。稱“大主”船頭兩側的矮稱“二主”。如在此處犯了戒。便要砍斷網繩纜。船為進財門如果在此犯了規矩。便是堵了進財門。要受懲罰。向財神請罪。在船頭犯戒是欺船主。是褻瀆神明(指龍王)的行為。如果誰在船頭大小便。可能會將其一腳踢入水中。然後再上船以示懲罰。

    至于說話都采用一些回避式。盡管避免“翻”之類的詞

    在海上行船。常年出沒于波浪間。有了些講究也是必然的。

    一袋煙的功夫。天剛入黑。後艙起的油氣燈。在海風中輕微擺蕩。如寒夜中一顆明亮的星星。

    那些工人們頭戴起探照燈。繼續他們忙碌未完之事。桑春趁著飯後這檔兒。布置起明後事。說後天潮起時間剛好近午。天氣好的話。就該潑菜苗。那明天盡量把所有網簾裝好。不就趕不及。

    是啊。這幾天日照|的氣溫剛好適宜。七度左右。而且海風也不是很大。菜苗比較容易附著在網簾上。

    “頭兒。要不明天再請他們一天吧。這活咱不熟練啊。”桑良對這些工人所操起的活。打從心底佩服。更想多學學。

    桑春想想也是。一次性投入那麼多。也差這點工錢。活干好了。說不定明年來個大豐收。可听說在閩省有位王。單畝產量超過四萬斤。想想就充滿了憧景和信心。

    “成。不過你們這些小皮猴們要真學。多看多。多學些行道來。”

    桑良他們忙不迭的答應。這次投到紫菜的的錢估計是他們花錢支出的最大項。還不把這事日夜揣在心坎上?

    丁文靜靜的坐一旁。不聲不的看著。這幾人的熱情不低嘛。嘿嘿。方才老章頭在路上來電話。今晚即到桑家塢。由于潮水的原因。要晚上九點多才到達。

    “小文。叫他們明天就送菜苗來

    ”桑來由多此一問。

    原來。為方便潑苗。那些菜苗是和著海水放到船的前艙里。這樣的話。的多租一天的船。但丁文輕唔聲。想必那些菜苗經過洪荒湖水浸泡一天一夜後。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算算這些零星的開銷還是必要的。

    “成!就明天進苗了。也趕著你們幾個小皮猴沒的偷懶。乖乖的給我將網簾搭好。”桑春這一錘定音。讓桑良幾人只的苦臉咬牙頂住。

    想想大舅還是大將之風。做事也風風火火的。

    這次自個兒下了決心。還不揮十二分的熱情做事。不過跟在他後面的桑良幾人可有的受了。一瞧幾人面帶苦色便知。恐怕連談女人的念頭都興不起。丁文暗暗的好笑。

    海水漲潮了。波呼嘯之聲不絕于耳。猶若虎嘯平原之勢。潮生風起。與海風一道。將幾人低語話聲掩去。怪不的趕船之人的嗓門總那麼大。吆喝的嘹亮的號子。

    “老桑啊。這幾天好是大潮。是個好兆頭。”哨公洗好鍋碗。喊道。

    初一十五近幾。必有一次大潮。在鄉下的念中。錢財如水。大潮大水都是好兆頭。桑春听了高興的笑。打桑良幾人去看工人們做如何。自己連忙鑽進後艙。老哨公講個好彩頭遞煙去了。

    說退潮如流漲潮如撲。不到三十分鐘。海潮呼啦啦的漲來。看那搖曳的光。工人已逐批撤回來。們全身已被海打濕。其中一人站在船邊還在氣喘的說這水生的猛差些趕不及了。

    一听竹架子全搭好了。丁文倒舒了一氣。似乎自己比大舅更在意這些事。

    一會兒後。船浮起來了。也開始顛簸。但春仍用手電筒照向海面。隱約可見裝成框形的竹架子在海浪間起伏。似有擔心。旁邊的工人估計司空見慣了。開玩笑的說︰“東家!散不了的。除非是來了十二級的台風。”

    冬哪有台風來臨理。桑春不默的說︰“若能禁的起十二級台風。我請你們酒。”

    “不用請我們酒。听說你們桑家塢有個魚場里的魚挺稀奇。還印上商標。等我們完了這工。帶我們瞧瞧就成。”

    這事竟然風傳到這個程度。動靜不小。

    桑春笑呵呵的說︰“那我送你們每人一條魚。可別嫌少啊。”

    “這個東家真好!”

    “東家是個大方的人。”

    “听說。這種魚在場上買不到。”

    听了這些話。甭說在桑春心里多受用。桑春咧嘴笑不閉口。

    在工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間。木帆船已經起錨。順著海潮返回桑家塢。

    回到了校舍。羅元急巴巴的將丁文拉至一旁。說和游彩霞一定要趕著回去。因為游彩霞的父母要見他。

    呃。要見家長了。這還不屁顛屁顛的趕回去?瞧那個緊張樣。丁文拍著羅元的肩膀說。“革命即將同志仍需努力!不過也的保重身體啊。身體乃革命的本錢。”沒想到的泡泡同志臉了起來。

    難啊。花兒就是這樣紅。

    不管了泡泡。將屋角的那兩塊大青石包個嚴嚴實實。用魚箱裝來三十余對的丹鳳金魚。

    掀開蓋子。羅元一見水中那些漫的金魚。長吸了一口氣。蹲在魚箱旁聚精會神的觀賞。他那痴魚本性又徹底的露出來。丁父沒想到兒子手頭中還有存貨。也跟著湊過去。

    倆人將屋內諸人撇于一旁。兀自忘我的低聲討論起這些丹鳳金魚。

    這尾頭平尾長紅丹咦。這條有點變異似的

    游彩霞眼見不過。

    裝走到魚箱旁。用腳尖輕踢了羅元的腿腳。羅元仰起頭見是游彩霞。忙收了心站起說。“丁伯伯。的空到了省城。咱們再探討探討。”

    泡泡那兩難舍丟魂的樣子。惹來屋內諸人一頓好笑。

    “該走嘍。”游彩霞嘟著嘴說。“不趕不上渡船。”

    羅元口應著。一心只在那金魚上。顧著搬起魚箱就走。

    這家伙。看是沒治了。丁文喊住了羅元。敲他個爆栗。“魂兮歸來!鑒于泡泡同志拙劣表現。彩霞同志附議。這些金魚暫留在桑家塢。”

    “最好!”游彩霞狠狠的瞪了羅元一眼。

    丁文從羅元手中搶魚箱。卻是搬放到屋外的板車上。

    在泡泡登船時。丁文仍在悄聲吩咐這青石撈來不易記的先把青石給了田老務請多加保密之類的話。但依然不放心。心想還是送他們到對岸。看著石頭裝上車後才安心。順便接下老章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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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冷暖冬意


老章頭,誰信呢?

    桑木蘭也想不到,這丁文送君送到海對岸的老渡頭,許是心里還在鯁著被當桅桿之事,哪知道丁文實是不放心泡泡一見金魚就丟了魂似的,沒來由在一邊暗暗喝著北風加干醋。

    丁文拉著桑木蘭的手,揣在兜里暖和,望著羅元的車漸漸遠去,心里還在思量︰回島後,得盯著這事,畢竟石頭這事有關後面的計劃,不得不慎重啊。

    寒夜下的老渡頭,客旅稀少,這時候誰會急著進島?丁文順著渡船上暗淡的燈光,一眼便認出結伴而行的章守志一家三口,只是沒想到楚婉玉也來了。幾天不見,老章頭鬢邊的銀閃現了,看來遭受了不少的罪。

    丁文攜桑木蘭朗聲招呼。

    “老弟,你們出島來接我們!”章守志有點意外、有點感動,聲中竟帶著些顫抖。

    有必要這麼感動嗎?丁文說送人也順便來接你們。

    “丁阿哥,你能出島接我們,真的太好!”本來還在為暈船愁的楚婉玉,這下喜出望外,毫無顧忌地摟住丁文的另一邊胳膊,還大方地向桑木蘭問借。

    丁文對此哭笑不得了。

    要說這小玉山妹子,不光能歌善唱,喜惡總如辣椒一般,辣得人一身汗。兜里的手被桑木蘭輕輕地捏了捏,丁文只能苦笑,看來得找個時間與楚婉玉談談,自己和藍子是什麼關系,那是從娃娃時候抓起。

    重登上了渡船,尋了船艙地位置,丁文叫了章守志夫婦席坐在船板上,圍到一塊方便之間交談,詢問了銀行還款之事。

    “老弟,若沒有尋得解決辦法,我還真沒臉踏進桑家塢半步。”章守志感慨地說,“這幾天凡沾上我名號的動產或不動產,象似一坨屎一樣,每家銀行都聞風避得遠遠,這不純心逼人走投無路麼?”

    “天無絕人之路嘛。”丁文不動聲色地說。

    “還當真是。”章守志見丁文說信,暗嘆有一技在手的人就是不同。

    “我才不這樣認為,對方純粹是趁火打劫。”楚婉玉在丁文耳邊小聲嘀咕,對于章守志的尋求辦法不甚滿意。

    一千萬,有人出這個價收下章守志和虞翠花手中地所有股份,另負責銀行還貸。這不得不說,從天下突然掉下一塊餡餅剛好砸到了章守志他們,純收到這個數,也足夠他們遺養終老了。

    “我也不同意這回事。”沒想到虞翠花也出聲反對。

    對方似乎知道老章頭的難處,出手又準又狠。看來老章頭挺苦惱的,該是左右為難吧。丁文寬慰說道︰“老章,這事先不急,不是還可以拖上一段日子?”

    “所以,我才特地來和老弟商量,畢竟合伙人變動也得事先通個氣。”章守志說後,似在低頭措詞,接下來如何開口,“老弟想問問咱們~苗,這~苗數量...”

    說起這~虞,倒是沒有細點過,想必上百萬尾總有吧,丁文便隨口說了這個數。

    章守志滋地倒吸了一口氣,笑容嘴角開始咧起,爾後直堆滿整個臉。若按去年的價格,每尾的~虞價格在十余元,這不是近千萬的收入!的確令他為此高興。

    “這麼多!”虞翠花還是失聲驚呼出口,竟抱住章守志胳膊,轉頭伏在其肩頭啜啜泣泣地抹眼淚。

    章守志伸出另一邊手,輕拍著虞翠花的後背,卻看往丁文吁說︰“這次算我拖累了大家,只要挺過了這次難關,我就和翠花安穩地住到魚場,再也不去管島外的事兒。”

    若不是這個非常時期,丁文決計不會去考慮養殖場主導權問題,但還是咬牙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此話一出口,擁擠地船艙一下子變得沉悶,靜得只剩下幾個人的呼吸聲,似乎連艙外的風聲都變得遙遠。

    章守志突然笑,說得急促,有點語無倫次,“老弟啊老弟,你不是便宜老章我嗎?這幾天不知遭了多少白眼,就沒人願意伸手扶一把。你的要求,我答應了,我全答應,即便你要了養殖場所有成數,我都情願。咱們之間都好說,就按你說的那邊三成半股份再劃到你名下。”

    “老章,我這也算是趁火打劫哦。”丁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放下了包袱,章守志一改頹廢,開朗地笑道,“算命先生說我有貴人相助、會逢凶化吉,若人人

    “別大嘴巴囔囔了,記得以後多幫襯著小丁就是。”苗翠花地眼帶著晶瑩的淚花,她看上去精神還算不錯,此時溫

    了章守志,倒顯出倆人相濡以沫。

    丁文見狀暗暗地點頭,一听說她倆母女吃過了暈船藥,便釋然為何倆人不見異狀。

    或許在章守志他們眼里只看到養~場的光明前程,卻沒想及諾大的養殖場,在丁文眼里有著更大的展空間。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洋之中總有無盡的寶藏,有待去挖掘。

    丁文的思緒如越過那筆架山地山壁,延伸向那無邊無際的海洋之中.......

    不管淡水、海水,養水一途道理總是相同的,些許差別就是鹽度等問題。但海魚同樣需要淡水,只不過它們通過不同方式去汲取,比如通過吞食小魚、小蝦來實現體內的淡水補充,或是游至江河的入海口。似乎有了洪荒湖水,這一切都變得簡單。

    回到了校舍,因為虞翠花和楚婉玉服下了暈船藥,依然嗜睡得迷糊,章守志只得壓住迫不及待想看~苗的念頭,去照料人了。

    上床前給泡泡去了電話,就是提醒青石的事,然後搜羅出那些青石墜兒,觀賞一會兒便沒了興趣,隨意擱到床頭。許是吹了一下午的海風,泡過熱水澡後,眯著眼躺在暖和的被窩里,整個人變得懶洋洋地不想挪動。

    听到鎖門聲後,便見桑木蘭著走進房里,原來還在為船上的事兒生事哩,丁文無奈地笑了笑。

    “傻妞,都快變啄木鳥了,嘴兒可以掛油瓶啦。”

    “要你管。”桑木蘭扔來一個白眼,剛好瞥見床頭那幾塊青石雕墜,如現新奇玩意兒似地,步到床邊便抓起,“咦,這是你買來的?”

    “天上掉下來地,剛好砸到我了。”丁文看到桑木蘭玩得愛不釋,便打趣說著。

    “才不信咧。”桑木蘭找出一塊雕有“犀牛望月”的墜子,開心蛻噬}饈俏業亍薄   豢榕塘葡杷怠罷饈歉璧摹保 雷越 豢榭櫚厥 苟峙淶矯扛鋈送罰  碳滸訊搶 摹案紗住被擁靡桓啥弧br />
    “你們女孩子不是喜歡晃人眼的鑽石、黃白金器?偏你是個異類,看中這黑不溜秋的石頭。”

    桑木蘭皺起小隆鼻瞅了丁文一眼,一付想蒙我沒門的樣子,卻是認遍了沒有丁文的屬相墜兒,便軟聲說︰“老公,你的呢?”

    大男人戴什麼墜子的。用這句話推搪過去,丁文縮進被窩中不管了,讓桑木蘭一個人擺弄去。

    次日早晨,丁文被一頓急促的擂門聲吵醒了。

    是老章頭,怎麼回事?

    章守志臉色煞白地說︰“老弟,不得了了。媽的,運背喝開水都能塞牙縫,這好趕不趕的,偏趕上這份兒。”一堆嗦般的咒罵後,將四處打听來的~苗行情說了出來。

    由于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出口量驟減,各地的烤~廠和養~廠紛紛關閉,導致今年~苗價格“大跳水”,目前每尾~苗價格只有1.5元~2,而去年每尾價格高達1C元~11元。

    真是晴天霹靂,怪不得章守志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這原本指望賣苗可以換來一筆資金,現在.......

    丁文听了之後,嘟葫蒆挴e襖險攏 勖鞘腔苗,不是白~苗,你都打听清楚了?”

    章守志突然頓住了,右手掌 啪地拍幾下自己的額頭,“錯了錯了,剛才是白~苗的價格。你看我,哎嘿.”訕訕笑著又跑了出門。

    一驚一乍的,這老章頭也真是。關上了門,丁文甩甩頭回屋又鑽進被窩里,卻是睡意全消。

    與白~及其他水產品受市場影響,價格波動比較大。而花~的價格一直穩中有升,除了其獨特的口味和滋補的效果外,還有養殖周期長的原因。一般說來,每公斤五六千尾的玻璃花~苗,需養殖三年左右才能上市,當然,一公斤十幾二十尾也基本達到上市的要求,每公斤穩定在250元左右。

    三年?丁文不可置否地笑笑。太長了!對別人也許需要這麼長時間。

    也許在洪荒湖水的特效下,那些花~鯢下半年或明年就可以上市了。想想洪荒湖中的那些魚種們,不是長得猛麼?這才幾個月時間,就已經為桑家魚莊供上貨啦。不知桑家魚莊特種經營的事談得怎麼樣了,湖里那些魚可等著上市。

    似乎距離春節不遠,這些“洪荒魚”估計還可以賣出個好價錢。
8591 發表於 2009-12-29 01:55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希系線苗


安靜的早晨,風特別輕,有點兒冷。

    彤紅的陽光從山頂透泄過來,似將晨睡中的桑家塢一下子喚醒,照得薄霧逐漸消散。

    丁文被章守志打茬後,已睡意全消,心想倒不如早起。這不,一大早來到了養場,忙著給原水池和一二級池預留位置放上青石,然後抽水養池。

    剛才在空間中,卻是認真地點數了下,那積水塘里密密扎扎的,約有五百多萬尾柳葉苗,可把丁文驚愣了。相比上次的魚苗,這數量的級數又上了一個大台階,若全部放到洪荒湖中,那不啻于蝗早蟲過境,遂決定移一部分出來試養。

    一個魚箱盛二十萬余尾,九個魚箱近兩百萬。對這些柳葉苗進行特殊鍛煉是不可少的,若禁受不了出入空間的壓力,自然可以淘汰了。

    但這些嗷嗷待的天還不知道要吃掉多少餌料?現階段就攝食些細微的漂浮顆粒,絲蚯蚓的餌料還沒購回,就用肥水池原先那些浮生植物吧,看那淺綠色的水至少水質肥了些。

    見要抽水到預定水位,估得一個上午時間,便轉悠到池塘。

    說來,最近少池塘,由于魚和魚種都移進了洪荒湖中,這池塘純成了擺設,但就是有人偏偏拿池塘說事,著實找錯了目標,也找錯了人。

    丁文踢飛一塊小石頭落池塘,有點兒在泄自己的悶氣。

    海鴨子嘎嘎的叫食聲,從校舍後的架那邊傳來,沙啞而擾人。這些懶貨在大舅媽馴養下,居然理直氣壯地叫餓了,特別那“一撮白”養得肥壯,走起路搖搖擺擺,不知會不會因體重而飛不起來?

    喲舅地喊聲讓海鴨子們噤聲了。想必她地面前圍滿這些懶貨。只只伸長脖子、昂著頭。

    丁文踩著池岸地碎砂。隨步了一圈。在門口恰好踫上了桑春。

    大清早見到一向懶床到日上三桿地丁文。桑春顯然有點意外。沒有虛禮招呼。卻將昨晚走訪地情況說了。

    “大伙兒都答應了。只要zf不征地。原來地租地合約就一直有效。”

    丁文對這事早有自己地一番打算。只問及今天運苗地事。時記得幫我留一些苗。”

    “你也想種殖?”桑春疑惑地看著丁文這沒有搭竹架、鋪網簾。怎個種殖?

    丁文怕桑春誤會自己想佔份兒,連忙解釋說︰“我想試驗一下壇紫菜,也沒有你們搭網簾的收成來得穩。”

    桑春釋然一笑,“試驗好了,記得傳授給我們,也讓我們跟著沾光。听育苗場老板說,壇紫菜那值錢,不過難種殖成。”

    丁文哼哼兩聲,“哪次少了您的份,就怕你們跟不上,白費我了一番心思。”

    猜是網捕漁場的事吧,桑春歪過頭說,“那事挨批了,你媽不同意。”

    丁文听了,毫無晚輩的樣子笑了。在母親的眼里,大舅和自己都是未成年的小孩,所以大舅挨她的批並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兒。與桑春擺了手,拐向自己地宿舍去。

    回到屋內,但聞空氣中飄散著菊花淡香,金黃的陽光直印在泥青的牆壁上,讓滿屋生輝。

    沒想到藍子今晨也起了個早,正在臥室里和親嘀咕。

    們倆個大清早的聊什麼起勁呢?”丁文泡了白菊花,正愜意地坐在會客室的沙上,喝個自得其樂。

    丁母美滋滋地拿著三塊青石玉墜兒來,言不由衷地說︰“小文,這些東西哪來的?怪難看地”

    听母親也嫌青石的成色,丁文暗笑,他可不想母親知道這東西價值後患得患失,便說︰“路攤貨哈,只是出自一位民間藝術家之手,便有了價值。”

    “你盡糊弄我,”丁母拿出那塊“盤龍雲翔”的玉墜,在陽光下透射,只見石中似有流動的髓質,暗瞥了正在悠然喝茶水的丁文說,“你媽雖年老卻不眼花,你外婆那只玉鐲子戴了多少年才有這樣的髓質,就你喜歡口花花想瞞我。”

    丁文差些嗆了口水,不得不親也不好糊弄,“這青石,筆架山多得是,沒啥稀奇地。”

    “算啦,只要我兒子送的東西,我都會細心藏著。”丁母叫了桑木蘭幫她掛上,卻是貼身藏得緊,然後坐到丁文對面,“天下午和你爸到池塘里撈魚,結果連一條魚影子都沒見著。天一冷,估計魚也躲起來了。昨晚听你大舅說,你又給他出主意建網捕漁場。一樣事情沒辦妥,又接著一茬,就你們甥舅倆淨瞎鬧!”

    听了母親後半截的話,丁文卻是知道母親不是心疼他們多干些活,是在意又得掏出一筆錢,而且不是小數目。

    不成那菜

    全由咱們先墊上?”

    丁母嘆息了,“先墊墊吧,瞧那幾家子窮哈哈的,叫他們砸鍋賣鐵也湊不出四分之一地數。不過,我跟他們講這是大伙兒的錢,自己也得去想辦法。”

    見母親難得大方一回,丁文也不再多說什麼,若提了網捕漁場地事,也是錢的問題,有多少錢辦多少事吧。

    “兒子啊,早上我和老章說了這件事,沒想到他也滿口答應。往常還看不出,這個老章還是位熱心人啦。”丁母頓了一頓說,“听說老章家三口子以後都常住在島里,等下和他們商量一下需添置什麼東西,趁我還沒回縣城,今天大家一塊兒到鎮里購置算了。”

    該和老章一家子談談。”丁文點頭贊同。

    飯後,兩家人湊一塊兒商量,就是養場各人分工,其實一家子管錢,另一家子管帳。當分工好了以後,楚婉玉眨著動人地大眼,俏皮地說︰“咱們幾個人都有事做了,偏丁阿哥一個人落得輕松哩。”

    面對眾人的注視,和身旁:桑木蘭用手肘輕踫,丁文淡淡一笑,“我專門提供苗種,兩百萬尾,剩下的事交給你們啦。”

    兩百萬!章志嘩地驚呼,恨不得拿出計算器好好計算一番。

    “這一尾能值幾個錢?”丁母奇地問了章守志。

    “我問了一個朋友,養一年後,長到筷那麼大時,一尾能值個十多元。”章守志如實地說。

    丁母听愣了,一番合計後,只覺得滿天飛來無數的錢直晃眼,晃得頭暈,連話都說得不流利了,好多錢!”

    “養殖不是簡單的乘法和加法。”丁文不得不潑了冷水。

    “在你小丁的手里,就是簡單的乘法。”虞翠花許是為魚苗的事所折服,但話是也含著恭維之意。

    “老弟,我想看看苗。”章守志提得像孩童一樣忸怩。

    丁文見幾人都那麼急切,心想反正這一兩天苗應該可以下池,便出了房間拿來一魚箱苗,

    魚箱,放在空地上,打開了綠色的蓋子,幾人都圍到魚箱周圍,只見到箱里淺綠色的水,卻不見~苗。

    桑木蘭看到水里空無一物,蜆e忝縋亍br />
    丁文給他們分說,“這是玻璃苗,身似柳葉,隨流而漂,人稱線苗,也有叫柳葉苗。所謂玻璃苗,身體透明,幾與水同色,暫稱作和光同塵不為過。”

    用藍色的細網撈出,才讓桑木蘭睜大眼楮真切看得這細小、縴弱的生命。那細微如柳芽的東西,在細網里蠕動。

    “其實再過幾天就能瞧更清楚,線苗長成白苗、白苗成長至黑苗,這些小生命將變得極其活躍了,當然不如銀白的魚苗、黃色的草魚苗那麼好看、可人。”

    听了丁文的解釋,桑木蘭就不再看苗,她的視線望向一臉淡笑的丁文,如受到磁吸一般,久久不能移開。

    “這個魚箱有二十來萬尾吧。”丁文將細網兜里的苗輕放入水中,然後退開魚箱旁,讓幾人看個夠。

    耳听為虛、眼見為實,眾人或蹲或俯觀察一會兒,便陸續退開了魚箱旁,就是沒人敢用網兜去撈起看看,均覺這苗太幼嫩了,人弱不禁風的感覺。

    “這個就是能滑上山吃竹筍的花鯢?”楚婉玉只覺名不符其實。

    “再過兩個月,池邊想不用攔網都不行了。听說,花群體逃逸的事麼?夜之間,全池的花逃得一條不剩,也讓人無處可尋。”丁文轉向章守志問,“紅蟲料餌該準備好?”

    章守志猛然抬頭,卻是將這茬給忘了,連忙說這就聯系去,一陣風似的跑出會客室。

    “他呀,早把這些苗當祖宗。一大早被折騰夠嗆。天還沒亮就長吁短嘆,出了屋一趟後回轉,又高興得直]R淮蟀涯曇土嗣桓穌危 窒燦幟值幕瓜蟾魴『 !庇荽浠 蠆蛔︵σ饉擔 拱閻諶碩豪幀br />
    “翠花妹子,‘古稀老頭,七歲孩童’這話說得在理,不過,這看不的東西說是值錢的那花,誰信咯?”丁母沒見過苗,自是不知道~苗的初始形態,瞧那魚箱的水著實沒啥看頭。

    但虞翠花知道,這貌似不起眼的苗種,卻是一場救急的及時雨,是他的希望。只是養過魚的人都知道,這在出手就等于賤賣,但養殖的風險在于成活率,收益在一年後就不止翻番。

    丁母和虞翠花她們四人去養~場的辦公樓看看得添置啥東西。丁文則叫來章守志和包品之,為這些分級池搭溫棚備料。
8591 發表於 2009-12-29 01:56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下苗日子

搭起起溫。說是簡。待到動手去做時。還真費了不少工夫。

    包品之按著備料清單。呼來島外的一幫做防盜欄工人。

    包工包料。彼此樂意。丁文等人也落個輕松。

    雙手插在兜里。只在一旁干看著。幫不上忙。純瞧熱鬧。

    溫棚所覆的薄膜。則按丁文要求。用上透光不是很好的白色薄膜。

    不是說暗怕光。攝食時更是選擇黃昏或破曉之時?章守志倒事事在意。向丁文討教來了。

    按說用黑色料膜。但空間之中還不是一片光亮?丁文只說這樣有利于池內的浮藻成長。能快速的養肥了池水。

    章守志象不求甚解的學生。听了這個答案奉為圭。就不再存在疑問。

    包品之過來搭訕。“計明天才能全搭好。”

    丁文嗯了一聲。反不急于這一半會。

    “小文。小文。”桑春站在成池邊喊。“菜運來啦。”

    丁文穩步行了過去。“天氣好了。明兒若不變天。是潑苗的好日子。

    ”

    桑春咧嘴而笑。選好天時就等事成一半。

    天時仍是農事海產的決定因素。

    “運苗船停靠在村渡口。我回來拿那個春直截了當的說。意指著“一滴泉”的水。

    丁文帶桑春到了育苗室。在那兒早預備了兩魚箱的洪荒湖水。

    桑春將魚箱搬上了板車等下將你苗帶回來。”拉起板車匆匆的離開。

    “記的算多少錢?”丁文見桑春急--的便走。連忙沖著他背後喊。

    “算啥錢。真是”桑春也不回。只幾息時間便消失在大門口。

    丁文搖頭好笑還是那樣急性子。”

    母親說。今天是臘月初一。早上還見到大舅媽和三奶奶她們到媽祖廟里上香。訴求潑苗時有個好天氣。這不。天遂人願。看了天氣預報。只有元旦前後。天氣才起些變化。

    但經過了洪荒湖水的溫養後。又豈是原來意義上的菜苗許不定能趕上別人的“頭水菜”|成日子。

    丁文拿了把竹掃。一人來到了筆架島東面的絕壁下。

    眼前盡是蔚藍。海共一色。不禁心懷大寬。不自禁干吼著唱起。卻是將休憩在岩石上的海鳥驚起。

    嗯?有這麼難听。這吼歌在于時常練嗓門。估計幾個月不到歌房里吼吼。嗓子有點了不然。咱也算是“沙啞流派”一員。就是那麼點味道但怎麼覺和早上“一撮白”它們的有點兒相似。

    丁文站在海水邊一塊巨岩上對著大海盡聲吼起。

    吼。吼吼

    不會這麼響亮吧?這似乎象嘟嘟的吼聲。丁文轉頭仰望身後的崖壁。只見那數十米之上有條白色的尾巴在舞動。

    果然是這小家伙跟著鬧哩。嗯?|麼時候把窩遷至壁上的洞穴中。怪不幾天不見影子。原來又現好玩的處所了。

    丁文轉頭不管了嘟嘟。卻是找了處干燥的的方坐下。托腮凝望向微波起伏的海面。

    這臘月時季的海魚。應該有海魚馬面帶魚烏賊

    對于海魚。有人說秋冬之季海魚加上豬蹄可以潤燥。魚湯潤燥滋補養胃。但丁文卻是想煎煮海魚不需太多的油。起肥的魚。自個兒會出魚油。此時的魚。尤吃魚頭為佳。

    曾經有個外鄉人到漁家做客。受到漁家主人的熱情招待。但就是不理解主人的所為。為何將魚頭讓給了他。而魚肉卻留給主人自己呢?便很生氣的質問後。欲拂袖離去時。漁家主人連留住人。解釋說這魚頭之禮在漁家最大。而且魚頭的滋味是魚的美味所在。客人不信。當場即試。魚肉入口即化。人大贊鮮美;吃下魚頭。一番咀嚼後。客人慚愧了。魚頭幾是軟骨。越嚼越有味道。中魚油更是讓人滿口生津。

    當然鹽烤帶魚豬肉烏賊卷也是有一番風味。

    嘟嘟無聲無息的到了丁文身邊。身上傳來濃濃的潮味。讓丁文只退出“吃”的遐思。

    “小家伙。該不會爬到崖壁上掏鳥窩吧?”

    嘟嘟倒好。索伏在岩石。眯起眼舒服的曬起陽光。理都不理丁文的問話。

    小家伙還真拽。百無聊奈之際從

    間拿了些青紅酒出來。悶了一大口。手枕著頭躺在岩石上。就等著退了些潮。找幾處岩石涮涮待明日再來潑些菜苗。丁文的種殖壇紫菜。並不象大舅想的那麼難。

    種殖在石頭上。似小家伙可以在空間里的石縫種樹。咱也可以試試種殖紫菜?丁文想起空間里那些層巒疊幛湖岸。這下樂的坐起身。將睡的正香的嘟嘟抓到大腿上。“小家伙。這次能種植的成。你可立了頭功。”

    的確。在海潮間生長的紫菜。能在這不咸不淡連沈老頭也不知為何特的洪荒湖水滋養下長。不知算不算一種突破。但植物所需的光氣或說類似生命的“活性都具備。這壇紫菜種殖出來是不是成了另類?

    可嘟嘟對于丁文的稱贊興趣缺缺。不滿的嗚咽幾聲。依舊慵懶的趴在大腿上。

    丁文知道小家伙最近饞的慌。可自己平常少有吃水果的習慣。趕明兒只掏錢叫人到鎮上買。

    為了試比出兩樣不同種法的效果。丁文還是找幾處岩石。認真的用竹掃擦去海青苔。後順便到了小巷附近。摟了一魚箱的青苔絲和杵些岩。收拾起家什肩扛著魚箱。踩著夕陽下的道回家。

    雖然弄個滿頭大汗。但有一些海貨小小收成。也足以讓人愉快。

    場大門口踫上久等的桑木。她見到丁文便迎了出來。著深的嬌嗔。輕聲問︰“一個人跑哪兒去?一個下午都找不到人。”

    丁文呵笑說︰“這幾天嘴淡著。出去收些海貨回來。給大伙兒換換口味。”

    桑木蘭緊跑了兩步。跟上丁文的大跨步。“文。放下來一起抬麼。”

    丁文見她有點嬌喘便放緩腳步說︰“不啦。看我扛多輕松。沒準兒還可以再背上你一個人。”

    桑木蘭皺了下鼻子。緩緩跟著走回了廚房。

    廚房里只有大舅媽

    忙碌。丁文支個聲放下了手中的魚箱。“大舅來”

    “你大舅今晚在船上值夜。剛剛吃過晚飯就走了。”大舅媽打開魚箱。見是滿箱里的岩和海青苔。出一大捧的海青苔放到盆子里拿出沖洗準備今晚再-一碗菜。

    “叫大舅不要太過心。那麼以後還的將床鋪架到海上?”丁文揩了一把汗。拿面盆扯了毛巾準備洗臉去。

    大舅媽嫣然一笑。“他那人就是這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守著也好。免一個晚睡不踏實。”

    丁點點頭。和桑蘭一同出廚房。

    “整個下午就是泡找的緊。叫你馬上回電話給他。”桑木蘭道。

    找的緊?丁文是青石的事。草的擦了把臉給羅元去了電話。

    一塊青石三十萬這是對方出的價。羅元或認為對方在有意壓價。但田曉石更生氣差些直接將那品鑒師轟出自家的門。羅元說。這田老當真可愛。罵對方簡直在污辱他的眼光。讓那個品鑒師異常尷尬。

    價格相差太大了。丁文接吩咐。|兩塊青石全讓田曉石雕刻去。愛雕刻什麼就雕刻什麼就算雕刻賴蛤蟆烏龜之類的都成。掛斷電話後。倒愣了神。

    桑木蘭默默的听著。幾次想出聲又截住了。不打斷丁文的想法。

    “算啦。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著悔腸子。”

    听了丁文這沒來由的嘟噥。木蘭終于忍不住問。“文。出了啥事兒?”

    “不就是幾塊石頭的事。”丁文一,即止。說多了怕桑木蘭更擔心。

    臘月初二。多雲。偏北風。海水大潮。

    丁文送了父母來到村渡口。卻見渡口站滿了人。連三和九叔公都來了。這是村里近來少有的熱鬧。

    母和大伙兒一一招呼。三奶奶更親熱拉住丁母的手。說要經常回桑家塢看看。別讓生份了。

    今天是紫菜潑苗的日子。桑春似乎有意將場面的。除了有份數的六家人外。其他人是來湊熱鬧的。

    啟航。桑春站在船頭朝丁文幾人揮揮手後。高聲長喊。喊聲剛落。長長的年炮點響。響各人耳膜失听。

    “呵呵。看大舅他

    |弄的。就差鼓樂喧天了。”文送了父母上渡船。和渡口上的鄉親們一起看著那潑苗船拉起帆向南行駛。

    已經有人在後悔今年放棄種紫菜。在農村就是這樣的。閑的人看不別人忙著。心下就會閑慌。再加上這樣鼓動人心的場面。話里更不是滋味。

    遠帆已盡。鄉親們漸漸散去。九叔公卻蹲在一旁不動。默默的抽著長煙桿。

    “九叔公。您老看是閑不住啦。不是家里也在挖魚塘嗎?”丁文拉著桑木蘭走近前。

    九叔公長唉了聲。卻說不知大虎他們瞎整弄。讓人心里沒有一點底。咋瞧的玄乎。

    丁文雖然對桑大虎沒好印象。但對九叔公和桑二虎等人還是親切。便說︰“真想養泥鰍的話。土池的底和壁一定不要開了縫。春季下苗的時候支個聲。我會現場看看。”

    九叔公听了後。本來皺巴巴的臉倒舒開了些。拍了煙頭站起。“大頭。那時你就算不去。我也會上門硬拉著你。”

    “那咱們就說定了。”丁文揮別了九叔公。和桑蘭慢慢踱回。

    與桑春大張旗鼓下菜苗相比。場下苗卻是靜悄悄的。

    原池和幾個分池池的溫都搭好。白色的薄膜在陽光下耀眼閃亮。但透進溫棚里的陽光暗淡了許多。

    現階段的苗。一一個樣。昨天傍晚時。將料碾成碎粉。開始了次的人工喂食;今天拉開魚箱蓋時。居然也可以清楚的看到有東西在游動。章守志和翠花他們高的笑咧了嘴。但丁文知道。洪荒湖水所特有的活性。對于幼苗的效果尤其明顯。

    這些極喜好動的白色精靈。本來在入池前需經過鹽水浸泡消毒。但丁文的毋須事事照套別人的法子。

    也許天性使然。當白苗們放入原池中。全部沉入水底。靜靜的躲在暗影處。

    “喂食就定在黃昏和破曉。”丁文認真的交代了章守志和翠花。至于苗化和成培養野性。能等林雪來了再說。

    原本章守志還在擔心這些幼苗如何喂食。看到丁文將碾成細末的絲料投入水中。竟引來苗們尊口大開。連聲道還是老弟有辦法。翠花見章守志自來桑家塢。臉上的笑容越多越。心想住在這桑家塢看是選對了。

    一個原池分養十余萬尾線苗。只待成長之後。根據個體大小分別移住幾個分級池中。

    “老弟。再過十來。咱們先賣了一批過難關再說。”章守志已經做好了這個打算。大抵提請丁定奪。

    丁文瞧了身邊的桑木蘭一眼。笑著說︰“听咱們蘭總決定。我現在純替你們義務打工的。”

    婉玉笑嘻嘻的說︰“丁阿哥真要算工資的話。咱們付不起嘍。所以木蘭姐只能以身相許”

    桑木蘭了一聲。|色有點羞紅。卻是滿心歡喜說︰“賣苗的事就麻煩老章和虞姨。”

    丁文見幾人談火。說道︰“老章能多勞。你再去打听魚場那些成魚銷售門路。想來就以你們桑家魚莊的名義吧。原供售的價格依然不變。”

    “不是要等常知偉他們回話麼?”楚婉玉不解的問。

    “麼快的。很難談攏吧?”丁文曾與省的客戶打過交道。

    他們都精于商業。談判之時極盡所能的給自己謀劃更多利益。待合同簽定後。卻是一板一眼執行的認真。這方面比之北的客戶有著巨大差別。合同好簽執行卻難。

    現階段桑家魚莊面臨著巨大困難。談判的主動權幾乎喪失殆盡。那個素謀面的湯寶來估計不會放棄自己的優勢。

    婉玉一想起那瘦個子的湯寶來。有同感的點頭。一雙水靈的大眼緊盯著丁文。

    丁文淡淡的說︰“|咱們繼續賣咱們的魚。別管他們。我想桑家魚莊總會東山再起。你們不覺的海對岸的老渡頭位置也蠻好的。”

    老渡頭?
8591 發表於 2009-12-29 01:56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年年臘八
老渡頭

    曾經古老的渡口,現在沒落成了海鮮臨時交易點,但隨著筆架島的開,恢復往日的風貌估計為時不遠。

    章守志精明地意識到那邊的地盤將會有不錯的收益,卻苦于手頭緊,只能暗暗地惋惜。

    丁文不僅是隨口說說而已,原來便想設個桑家魚莊的分店,這個老渡口卻是個好地點。既可以為等潮渡客人提供臨時落腳點,又可以當作魚貨、餌料進出的中轉站。

    現在是時機,但對他而言,來得不是時候。

    九箱的線苗都下了原池。

    也許看做復雜的事情,就這樣簡單的完成,倒讓虞翠花感到不適應。

    她好奇地問︰“就這樣好啦!”

    記得自己每次分池下魚苗時,都忙個天昏地暗,從沒如此輕松過,在幾人談談笑笑間,把事情辦得妥妥貼貼,這種生活!

    “虞姨,您不會也學上我大舅,整天盯著這些~苗吧?”丁文知道虞翠花心中沒底,便說︰“您放心好了,這些苗至少會象蚯蚓那麼有活力。”

    蚯蚓?斷了一截。另一截還會活。虞翠花感到好笑。這哪兒是在養魚。簡直是以魚為樂。這種生活里暗暗感嘆︰同養魚戶。怎地差別這麼大!

    “丁阿哥。蚯蚓在冬天好象都冬眠了哦。似乎沒了活力吧?”楚婉玉偶爾喜歡和丁文頂牛。看著他和桑木蘭手拉手。雖然是天經地義。但心里難免不痛快。有人窩在心里。有人則表現嘴上。楚婉玉自然屬于後一種。因為她是愛吃辣椒地山妹子。一向愛憎分明。

    丁文閉嘴不說。他不喜歡多費口舌。更不喜歡斗嘴。

    斗嘴象拉大鋸一樣。一邊停了。別一邊自覺得索然無味。也歇停。

    楚婉玉拉走了桑木蘭。卻是向著丁文說。“丁阿哥、木蘭姐。走!一起看看咱們地辦公室去。”

    看著三人離開了溫棚。虞翠花深有感觸地說︰“真是好小伙子啦。跟他在一塊總讓人覺得輕松、可靠。”

    “是啊,原來忙忙碌碌,咱們今後也得放松地享受一下生活。”章守志沒有深究虞翠花話的意思,卻俯在池邊尋找~苗們的蹤影。

    兩層樓的辦公室,蓋得象民居,總共八間,中間有個樓梯上到二層走廊,分隔得左右對稱。這兒的條件比校舍好多了,至少冬天時候不透風,二樓各間都配備室內衛浴間。

    桑木蘭本不想挪窩,但听過包品之的一番話“這樣石頭疊建地房子恐怕禁不住強台風”,不管了丁文是否同意,便決意搬到走廊盡頭那間房。

    “木蘭姐,以後咱們就是鄰居嘍,記得晚上說悄悄話小聲點哦。小心隔牆有耳!”楚婉玉眉開眼笑地說,暗瞟向丁文。

    既是悄悄話不用說是小聲,丁文覺得好笑,只是那瞟來的眼神得讓人不敢消受。

    “他呀,是個悶葫蘆。”桑木蘭卻充滿了滿足之意,在她眼里,男人多話便有失穩重。

    “原來是根木頭!”楚婉玉拉了桑木蘭入屋,如清晨那屋頂上的麻雀,連說帶笑個不休。

    這~苗下了池,眾人都輕閑了,臉上更帶著笑容。目睹這些實實在在的東西,還有什麼不放心?

    唯獨章守志一人忙得不亦乎。由于桑家魚莊的樹立起口碑,“洪荒魚”在省城有了一定影響力,通過章守志重拾以前的銷售門路,推銷到各大酒店、酒樓,竟獲得青睞。

    背鰭上有商標的魚,起先只讓那些采購部門感到好奇,蓋因所具有的天然活力和野性,倒和幾家大酒店結成穩定的供銷關系,銷售量由第一天地數十斤穩定在上千斤。

    雖然不是豐厚的收益,但似乎幾人感覺不到銀行催貸那種壓力,因為才不到一周時間,那些線~由縴縴細苗長成尾指長、細繩樣的黑仔。

    與養~場的~苗相比,空間積水塘里的那些,個體小了些,但更早育成黑仔。由于積水塘空間有限,大多數地黑仔們集體滑跑到了洪荒湖中,有少數到了附近的積水塘,只留下了幾萬尾。

    丁文打算也自這天起不再喂食餌料,看這些留下的還跑不跑。

    人人養~恨不得~^:長得肥,所以喂食極為考察,既考慮飼料中的蛋白質成份含量,又顧及維生素、微量元素。而丁文似乎反其道而行,原來他很在意這些花~鯢的野性。

    正如動物園中的老虎和野外的老虎存在差別一樣,有人類喂養成的充足食物,哪會為生存去激天性。花~~也不必上山去啃幼竹筍、舔蟻穴,不就是那能上山的“溪滑”

    道的商人一眼便可以認為花~天然和人工飼養之來,天然地嘴必偏禿,因長期啜食所致,背體色偏淡;人工養殖的嘴必尖,背體色偏暗些。當然,吃起來時肉質松緊和油膩程度自有不同。

    看了洪荒滿湖中的荷花,想想明天就是臘八節,心中不禁地一陣意動。臘八粥,用胡桃仁、松子仁、;實、蓮子、紅棗、桂圓肉、荔枝肉等煮成的臘八粥,香甜味美,食之更有祈求長命百歲之意。

    可這麼大的荷株,諒來必會驚世駭俗。真不知這洪荒空間里所長的東西是否確如傳說中的那樣,那個遠古時代的動植物長得特別龐大,比如鳳尾草也可以長至高,這種光景如今在有些熱帶叢林還可見到;比如在爪哇找到的古代長臂猿之骨頭有六多高,而那些恐龍更不必說。

    看來是真的,因為湖中地荷株便是佐證。想想除了那幾個字外,對這里的世界所知依然有限,近來愈加懶散的丁文的確沒有螺絲釘的精神,沿湖岸轉悠一圈覺得沒有新現,便折來一截蓮荷,連_扛在肩上。

    若是女子,必讓人以為那是八仙中地荷仙姑。可惜一個男子扛來面盆大的荷花,讓人覺得怪異。

    “小家伙,若想吃蓮子就跟來。”

    其實不用丁文叫喚,嘟嘟早已輕盈地跳上了另一邊肩膀。

    自然不能這樣拿回去。丁文已撕下花瓣,掰蕊取出了蓮子,竟是拳頭大地蓮子,這些東西全堆放進魚箱中。

    嘟嘟嘴饞已極,已抱起了一粒蓮子啃了起來,在一旁吃得口沫紛飛。

    出去的時候,料定幾人吃了晚飯後必定去原池溫棚,孰知楚婉玉和桑木蘭還在廚房里,听倆人說是準備明天地臘八粥。

    “嗯,啥東西這麼香哩?”楚婉玉皺起瓊鼻聞了聞。

    “嘟嘟。”桑木蘭渾身干淨的嘟嘟正抱著一顆青果吃得正香,便將它揪來抱在懷中。許是忙著吃大蓮子地嘟嘟無暇顧及其他,破天荒地溫順讓桑木蘭抱著,但它爪中的東西引來了桑木蘭的注意。

    香,在冬天里能聞到這種清香,確實讓人神清氣爽。

    丁文見掩不了,索性將魚箱放到桌面,打開了橙色的箱蓋子。

    濃郁的荷香溢生,讓得桑木蘭和楚婉玉湊來相看。碧綠的蓮蓬、白色的花瓣,還有青色的果子如浸了露水一樣,新鮮誘人。

    “哪來的鴨梨是蓮子!”楚婉玉失聲驚呼,從箱里抓出一顆生蓮子,放到鼻頂聞了聞。

    桑木蘭也睜大了眼,目光卻流轉到丁文,如審視一般。

    “我也不知道嘟嘟從哪兒弄來這東西。”丁文的話,讓倆人將驚訝的目光投到吃得正歡的嘟嘟。

    驚訝吧,反正人獸言語不通。丁文將魚箱里的東西都掏放在桌面上,“明早臘八粥,這些蓮子能行不?不知這些花瓣用來泡澡

    桑木蘭將嘟嘟放在桌面,卻拿起那些白色的荷花瓣,和楚婉玉相視一眼,倆人咯咯咯地笑起來。

    前兩天剛搬到新居了,有了~場鍋爐燒熱水,泡澡自然比以前爐灶燒水來的容易。只是桑木蘭仍未改掉用大桶泡澡的習慣,搬到新住處的時候也捎上那個大木桶,而這個習慣居然也傳染給楚婉玉。

    “木蘭姐,想不到在這隆冬之際,咱們還能享受到鮮花浴哦。”楚婉玉將花瓣分成兩份,拿了一份就走。

    桑木蘭細心,知道這樣的東西稀奇,將幾個生蓮子切好之後,剩下的都收藏回宿舍中。這下好了,被嘟嘟緊盯上,桑木蘭揪了揪嘟嘟的耳朵,撫摸了下它的小圓頭,又給一顆大蓮子。

    小家伙不知因吃了顆脹腹,還是對這樣好東西起了珍惜之意,餃著那顆大蓮子,奔出了門估計躲到哪兒樂去了。

    臘八早晨,天特別地冷。桑春的心情也不好,喝下芬香的甜粥後,就默默地抽著煙。

    咋回事?

    原來前些日子潑下的菜苗被海里的魚群糟蹋了,有的菜頭都被啃光了,只留下網線。

    看著大舅一籌莫展,丁文卻笑著說︰“大舅,你們的紫菜長勢已經不錯,想過些天可以第一次收剪,但也該盡快拉起網了,如果網捕到這個魚群,你們什麼損失都找回來了。”

    是該拉起網撈漁場!桑春重重地掐滅了煙頭,這次終于肯下決心,又向他媳婦要了一碗粥,說今年這粥似乎不一樣。
8591 發表於 2009-12-29 01:56
正文 第一00章 盛世華年

喝下熱乎乎的甜粥後,章守志夫婦就去了溫棚。

    在這寒冷的冬天,溫棚倒成了好去處。

    只是溫棚里悶、空氣又潮濕,丁文不喜歡,懶懶地坐在八仙桌旁,心里在盤算︰或逮著好天氣,該將黑仔們分下池。六十余萬尾的黑仔集中在一個原池,稍顯密集些。

    早上巡看了池水,稍肥了些,吩咐章守志在中午的時候換水。

    雖說並沒有象其他養~那樣施肥,但由于青石的作用,讓池里的浮生物也隨著~苗蓬勃生長。水色的“肥、活、嫩、爽”和二十公分的透明度,便可直觀衡量池中水質。

    搬到新樓的廚房比校舍寬敞明亮,也沒有老屋透縫的風,沒有暖氣仍舊冷,若不動動手腳,那種冷從足尖開始,然後向上蔓延。所以楚婉玉在跺足,手插在口袋里,讓紅色羽絨服更見圓圓鼓鼓的。

    “這個鬼天氣!”

    這樣的鬼天氣,每年在長江以南長短都有三個月左右,即使現在全球氣候上升,依然如此。

    丁文好笑。

    靜靜坐抱著嘟嘟的桑木蘭也在好笑。

    真弄不清這個山妹子有時成熟得比章守志還精明。有時清純得比桑木還幼稚。倆人都知道楚婉玉不是對天氣抱怨。而是她閑悶得發慌。

    “小玉。你打電話給林丫頭。怎麼這個時候掉鏈子了?”丁文只能讓楚婉玉沒事找事做。“如果她不來。你去省城綁她來。”

    楚婉玉畢竟不同于桑木蘭。她沒有獨守在這島數年不出島地經歷。所以丁文想趁機打發她到省城走走。順便透透氣。

    “到省城!”楚婉玉眨了兩下水靈大眼。把目光投向一臉安祥地桑木蘭。“木蘭姐。一起去嘛。給丁阿哥買新衣服去。怎麼樣?”

    桑木蘭看丁文一眼。“你也去麼?”

    丁文似乎雷打不動。懶懶地說︰“你們去吧。這每天都在撈魚地。別剛走上軌道又出了岔。”

    楚婉玉咬咬牙,有些漏氣說︰“就知道你會這麼講,這計劃取消。”

    桑木蘭記起昨晚的那些大蓮子,提議說︰“要不到縣城,叫小芹來縣城會合。”

    “也不錯耶。”楚婉玉立即歡呼雀躍。

    倆人匆匆收拾了行裝,帶上了嘟嘟,連寒冷也擋不住出島的腳步,和送魚的那班人一起登船,去往縣城。

    丁文本想到海邊看壇紫菜長得如何,這頭水菜可不能白白便宜饞嘴的海鳥和海魚,羅元來電讓他改變了主意。

    “看看上午十點省台的《民間藝術》欄目,田老上電視了。”

    自從央視的鑒寶欄目播出後,收到了熱視;而省台也緊推出帶著濃厚鄉村氣息的《民間藝術》節目,專播什麼剪紙插花、木雕石刻之類的名不見經傳人和事,正如某人所說的,藝術來源自尋常生活中。

    不過,一向為人低調地田曉石老人能同意上電視,這倒出乎丁文的意料。

    距離十點還一個多小時,丁文從村渡口慢慢踱回去。

    滿眼的田似被寒冷凍得煞白,枯黃的草埂在寒風中嗦,見九叔公正在田邊放牛呢,丁文從半路拐過去,遠遠地招呼,“天這麼冷,用花生或地瓜藤喂牛就好了。”

    九叔公見是丁文,臉上緊縮地皺紋都舒展開來,“這不是閑不住,昨天剛給麥地覆上些糞土,這不到地里看一眼,心里總不踏實。”

    黃牛低頭緊啃著黃中帶青的草梗,不時牛鼻噴出白氣,似乎也感到天冷。

    丁文也蹲下,問了魚塘地事。

    一提起這魚塘,本來雙手縮藏在腋下的九叔公,伸出手忍不住抽起長煙桿,吐出的煙一下子被風吹散去。九叔公有點抑郁地說︰“為了這魚塘的事,兄弟倆吵了嘴。我還沒閉眼呢,一生氣就索性給兩兄弟分了家,讓他們倆個各干各的。魚塘給了大虎,山地都分給了二虎。”

    在農村分家是很尋常的事,畢竟大家庭人多嘴雜,但做為長者來說,都希望能看到一家人都揉在一塊,分家總傷了心。丁文知道桑二虎老實巴交,半天 不出一句話來,便寬慰九叔公說︰“這樣也好,這國家不是分田到戶麼?您老人家可以省心。”

    “省心個屁!”九叔公忍不住罵起,“怎麼出去幾年,人就變了個

    弟手足

    ,做人還活個啥奔頭。”

    丁文只得任由老人自個兒出氣一會兒後,還是堅持說︰“九叔公您听了別生氣,我覺得分家好。”本想叫桑二虎傍晚找桑春,一起參與搭漁場;又覺得還是算了,這事由桑春他們定奪,自己就不插手。

    “大頭你覺得分家好,為啥你四個舅舅還湊在一家子里?按我說,扛頭地、做大的就得象小春那樣子,別盡給自己打小算盤。這打虎還得親兄弟哩!”九叔公估計為兩個兒子分家地事窩的火不小。

    大舅,地確讓人沒得說的,若桑家塢地鄉親們人人都象他那樣,桑家塢還不致于窮到這個地步。丁文無法回答九叔公的問話,畢竟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就是包青天再世也難斷家務事。

    听母親說,四個舅舅表面上不分家,其實財政已各自分開,就剩那棟祖屋不分。不過,哪個公然敢提這事,恐怕也難通過母親這關。

    九叔公在嘆息。

    老人一些傳統想法,丁文不敢同,所以趕回宿舍的時候,心情並不覺得沉重。

    《民間藝術》節目早已開始了,電視里坐在那個優雅的女主持人對面的田曉石,顯得恬靜,倆人象家常式敘聊,一問一答。

    丁文注意到茶幾上用紅布罩著的物品,那會是什麼呢?

    盛世華年!

    這塊青石雕刻成一個聚寶盆的樣子,在射燈的照耀下,顯得明暗不一,有的地方晶瑩剔透,有的地方烏雲蔽日,而其間的髓質如流水飄雲,隨著光線仿佛在緩緩流動。石雕碧波游魚,有九十九形態、大小不一的金魚嬉游于青波之間,或露頭,或擺尾,或躍出水面。

    女主持人在贊嘆,丁文在電視前也看愣了,他不懂雕刻藝術,只覺得田曉雕得精細,特別那鱗甲、魚尾的紋路,紋路似乎極象丹鳳金魚。

    丹鳳金魚!丁文不禁地大笑,因為可以想象到泡泡那心疼的胖臉。

    女主持人問︰田老,剛才您說這塊石頭本身價值不菲,說低點算作是青田石中的精品。對自己這件作品如何評價?

    田曉石淡淡地說︰無價的。對于每位雕刻者來說,嘔心瀝血出來的作品都是無價的。

    女主持人錯愕之後,職業性地甜甜一笑,啟唇問︰這麼精美的石件雕刻,您會花多少錢去買呢?

    田曉石答︰我不會買,因為我買不起。

    丁文覺得田曉石挺幽默的,沒想到整天面對古板、冷冰的石頭,還能有這樣的心態,怪不得人說興趣是最好的導師。

    田曉石鄭重說︰我想說單這塊奇石的石坯價值不下百萬。

    女主持人也不禁輕嘩了聲。

    丁文卻在笑,這田曉石在打廣告呢,換成自己決不會掏錢買。

    電視節目剛剛結束,羅元打來電話,“文子,有人想花一百五十萬買下‘盛世華年’。”

    丁文舒坦地靠在椅背上,耐心說︰“別著急嘛,泡泡同志。沉住氣,會有人找上門的。價格方面由田老敲定,只有他知道這塊石頭的價值。”

    羅元唉嘆說︰“我的娘呀,那那這麼貴的東西放哪兒好?”

    丁文沒好氣說︰“你笨啦,不會租個銀行的保險箱啊?你跟田老講,我改天登門拜謝。”

    “喂,喂喂,那我的二十多對丹鳳沒了呀?”

    “給你一倍!”

    電話中傳來羅元吭聲高吼的聲音,丁文無奈地搖搖頭掛斷了。

    盛世華年,其石質被夸稱與田黃石媲美,說了誰信?朱氏珠寶行的品鑒師不相信,凍石的愛好者們不信。來自某拍賣行的施先生也不信,但產品有了炒賣點,不賺錢幣也能賺人氣嘛,可惜他不是第一個聯系上了田曉石的人,當聯系上的時候,才知道那石雕已另有其主。

    羅元不久後又來電話,“田老定下八百萬的價,被一位神秘人買走了。”

    八百萬!看來這世界瘋狂的人還真不少。丁文輕揩了下額頭,還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在他心理價位,能賣個兩百來萬就已經高念阿彌陀佛,現在超出預期太多啦。

    盛世華年,年年有余,果然不錯,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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