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養魚專業戶 作者︰景元上人 (連載中)

8591 2009-11-9 00:55: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58182
8591 發表於 2009-12-29 01:58
正文 第一一一章 魚困淺灘

臘月十九,晴。

    冬天的天色亮得遲,黑得早。

    可那些海鳥總起得特別早,早早地散落在養殖場的水面,嘈雜而豐富的鳴叫聲遠遠便可听到。

    丁文一早便被楚婉玉吵醒的。昨晚和桑木蘭一起來到養殖場看場子,怕的是九叔公在天寒地凍的夜晚里出事,你說這快過年的,老人家就是摔著、滑倒三長兩短的,總不太好。只好用一小壇紅酒將九叔公灌得暈乎乎的,然後扶他在場部宿舍里瞌睡去。

    喲,老章頭和大舅他們都來了!丁文听著他們的談話,從二層走廊探出頭來。

    大舅和桑良幾人在修理網具呢,按丁文交代,兜門內的攔網改用的是直網,不用以往的網袋。

    咦,那邊不是泡泡和小李麼?倆人已摸上一條晃悠的小木舟,泡泡撐起繡槁往岸邊一點,小木舟緩緩離岸,放下竹然後有模有樣地操起漿,其賣相居然極佳。不得不感嘆他這張舊船票又登上了新船。

    李若琳坐在船頭,興奮地大呼小叫,驚起附近那些安心“進餐”的海鳥們。

    遠看去,海鳥們如菜地紛飛的蝴蝶,一群群飛起而又落到別處,嘰嘰啾啾叫個不休。

    “大頭,大頭!”九叔公朝二樓大喊,指著堆在一旁的網筒,“你看這網簍夠麼?才九百六十三個。”

    “夠。夠啦。”丁文慢吞吞地下了樓。

    下到一樓。乍一看。人不少啊!這些人當然是桑良叫來地“摸魚一族”。

    摸蟹不比網魚。摸到蟹子缺胳膊少腿地沒品相。那價錢可不差一個檔次。看來桑良是叫來了個中地精英。丁文與幾人招呼後。就到桑春幾人跟前商量布網放閘地事。

    章守志說兜門留有網架。只要裝上網後就成。

    這時。小正回來說海潮已離堤了。不等丁文出聲。桑春已喊起。“裝網。放閘!”

    眾人于是分成兩組。各自忙了起來。

    到了兜門現場,才知道那個網架是鑄鐵做的方條,現在已經銹跡斑斑了,啟起時要用轉轤,這地確不方便。

    “老章啦,你當時咋就不想做個二重的閘門?”

    “,還是老弟你說得在理”章守志微一思索,連忙贊同。

    “他們那時恨不得少投半分錢,哪會考慮這麼長遠?”桑春趁閑批了章守志一句。

    章守志訕訕而笑。

    還好網架每隔十多公分都有個搭鉤,與網邊的繩結相扣即成,只十多分便搭好了網。網下到水底後,這北邊的兜門開始放水了。

    桑春吩咐桑良看緊點,和章守志又趕到南面的兜門去。

    呼呼閘門口的水噴涌而出,那聲音讓人耳根緊,就是近到跟前說話也得吆喝才听得到。

    桑良摸出煙,分給了桑二虎幾人後,拉丁文避遠了些。

    “外甥,我猜這次場里的魚不下于二十擔。”

    “去,誰信?”丁文甩出不相信的眼神。一斤天然魚按十元計算,二十擔不是十萬了麼?一次放水進來就能有這樣收益,確實沒人相信。

    “一壇酒,九叔昨晚喝的那酒。賭不?”桑良長長吐出地煙氣,嗆得站在風勢下的丁文直打咳嗽。

    一壇就一壇。丁文掩住口鼻,“今晚請你們吃海鮮火窩,也管夠酒!”

    桑良拋了煙頭,高興地大呼,“有吃有喝,又有得拿,不去才怪。”然後指指丁文背後。

    見桑木蘭挽著楚婉玉在閘門對面正朝自己招手,丁文知道藍子在叫回去吃早餐。

    “小良舅,告訴他們盡量抓活的。”丁文還是交代一下。

    為保持魚蝦鮮活,丁文特地將魚場里的所有魚箱搜羅來,叫人盛上海水,自己又暗中加了些洪荒湖水。

    當養殖場里的放至水膝蓋深時,靠左峰那面已露出灘底了,一些機靈的魚順著水流,急游向提壩這方向地淺水;一些被困在因灘底不平形成的淺水灘里,不時激起水花;而有的在潮濕地泥砂灘上蹦達,尾巴拍得泥灘啪啪響

    隨處都可以見到魚影子!

    天空的海鳥們更見瘋狂,它們象墜落的急箭一樣,叼了一條並指寬的帶魚就飛走,遠遠地落在岸邊,正囫圇吃著。

    好多魚。

    好多魚啊!

    楚婉玉尖喊著。她地尖叫得到回應,李若琳也在遠遠地叫起。

    丁文站在岸邊,看到桑良叫來的那些人已從露灘的地方開始掃蕩。

    “丁阿哥、木蘭姐,咱們快點下去抓魚去!”楚婉玉已迫不及待地背起個小背簍,穿上了雨鞋躍躍欲試。

    “藍子,我和小玉一起去玩玩吧,記得多抓些蝦菇回來,別抓

    子蟹。”以她們倆人那摸蟹的技術,不是人被蟹螯弄殘肢缺腳。丁文打走她們倆人後,打電話叫章守志讓人先放下閘門。

    九叔公不知從哪兒搜來了一大張的塑料薄膜,就鋪在場部前,邊沿用石頭壓住後,潑上了海水。

    不久之後,桑春拉來板車,車上裝著四籮筐的魚,丁文連忙小跑過去幫忙將筐地魚倒到薄膜上。

    魚倒下後,桑春將筐放到板車上,拉著就走。

    灰白鱗甲的命魚、銀白黑點地~魚、黑背腹白的烏魚、金黃細鱗地大黃魚、燕形的白~、連爬亂滾地蝦菇有那奄奄一息的帶魚,何止“豐富”一詞能形容,丁文看得眼花繚亂。

    這時季能引到大黃魚?丁文看著一張張翕合的魚嘴,思想有點混亂,所以呆住。

    “大頭,別愣著啊!快將~魚、黃魚、蝦放到魚箱里啊。”九叔公說著,從魚堆里撿出一條近兩尺長的~魚,撲通一聲將魚放入魚箱中。

    丁文則把目標對準黃魚和蝦菇,從魚堆里撿出六條大黃魚,撿出大半魚箱的蝦菇,看著那些烏魚還真有點于心不忍。

    “大頭,別盡看這烏魚了,這貨生命力頑強,離水三四個小時還會活呢。瞧,又撿了條‘命魚’。”九叔公呵呵笑了,連從不離手的長槍桿都扔到一邊,“這魚補啊,炖咸橄欖能治咳,天然的一斤也得四十來塊。就這些烏魚便宜點,一斤十塊左右。”

    丁文又愣了下,撿出十多斤大小不一的海蝦和一小堆烏賊等。可就是沒現梭子蟹啊。

    “九叔公,怎麼沒看到梭子蟹?”

    “長腳蟹麼定不能和魚堆放到一塊,不然容易斷了腳。”九叔公依然埋頭分撿魚堆。

    這四筐的魚是序曲。

    接著,章守志拉回了第二車,一放下板車,電話響來。

    “麼?天然海~一斤十五塊,那你們干脆別來了,我跟你們講,這些魚貨都是前天晚上放水進來的,嗯,絕對保證是天然魚。”章守志突然對頭電話吼起來,“你連天然和養殖的魚都分不清,做個屁魚販子!”氣哼哼地掛上電話。

    “老章,怎麼啦?”

    “老弟啊,這次咱們場大豐收啦!”章守志嘿嘿地笑說,“我和你大舅商量過了,有水的地方先別忙著撈魚。我已經叫桑良他們圍出個地方,將魚先堆在那兒好了,免得還要用水養著。”然後擦了擦手,從袋里摸出煙,分給了九叔公。

    “這辦法好啊!”丁文將車上兩籮筐的魚又倒在地上,那感覺象上次倒地瓜一樣,咕碌碌地滿地都是。

    烏魚,頭尾一彎,已四處跳開,果然象九叔公說的那樣,生命力頑強。這種魚頭骨硬,刺大肉多,切成魚肉干煎或煎煮最好吃。

    丁文先分撿出大黃魚,當寶貝一樣珍藏著。天然的大黃魚可貴得緊,一斤要三五百呢。

    “老章,我可跟你說了。這些大黃魚不賣,我要留著做魚種。”

    章守志听了,叼在嘴的煙頭掉落在地,急搓著雙手說,“老弟,凡是你做的決定,我老章都堅決擁護!”

    這兩籮筐多半是帶魚,又被三人分做一堆。

    章守志急拉著丁文去看看臨時圍起的漁場子,順手捎上三四百個網筒。

    在南面兜門附近的淺水灘,已用魚網圍起二百多平方的水域,魚兒們已經在漁場子里驚慌失措地亂躥,不時地跳出水面。空中盤旋的海鳥們已不敢落下了,因為漁場子四周圍都站著人驅趕。

    “老章,今天這些魚會上二十擔麼?”

    “才二十擔!應該會超過三十擔。”章守志滿臉洋溢興奮,指著漁場子說,“那里面就差不多二十擔了。”

    見鬼,還真輸給了小良子,看來跟那些看海識海的人沒得打賭,他們由海鳥多寡可推斷出魚群大小。相對而言,這二三十擔的魚群,也只能算是小魚群,或魚群的一個分支而已。

    “你和桑良打的賭,肯定輸了!”章守志大笑起來,還連嘴說幾個“輸得”。

    丁文此時只能干瞪眼,轉頭瞥見泡泡和李若琳躲要兜門,便問,“他們小倆口怎麼回事?”

    章守志不由得又大笑起來。

    原來李若琳的手被梭子蟹螯到,羅元驚慌間去解圍,卻梭子蟹的另一支長腳給螯了。這下倆人扯平了!丁文忍著笑,過去看個究竟。

    趕海的人都把可傷人的尋常海生物,其厲害排了座次。
8591 發表於 2009-12-29 01:58
正文 第一一二章 魚也瘋狂

二虎,三酥魚四;五六蟹七蝦。”

    這是趕海的民謠,也為人們在捕撈和接觸這些海洋動物時支個醒。當然,這些只是近海尋常的海洋生物,比起深海里凶殘的鯊魚、劇毒的海蛇、殺人于無形的水母,還差得遠。

    魚是以形如翅膀形狀的胸鰭以波浪狀的擺動方式來游動,就如同在水中飛翔一樣,非常美麗。背鰭變化而產生一種尖銳的毒刺,人被刺時,有時會因此而死。而毒刺每年會更新生長。

    丁文只知道當年外公的腳板被魚的刺蟄到了,他一個月下不了床,而且經常燒、傷口炎流。所以抓到魚時,一定要先將它尾巴上的刺除去。

    至于被蟹大腳螯到了,偶爾也現出手指、腳趾被夾斷的。不過那種疼痛,丁文還是記憶猶新。

    “泡泡,你個死人頭啊。你也不是第一次跟我到海里摸蟹,長腳蟹螯到了要高高提起,它自動會脫落的。你倒好,還湊過去掰腳,不知越掰越夾得緊麼?”丁文一罵出聲,本來低著頭的李若琳抬頭看來,只見她眼圈和臉蛋一樣紅著呢,敢情是疼哭了,而臉蛋是被風吹紅。

    李若琳沒啥事,就是左手掌邊沿被螯了一個口子;而羅元的兩根手指被夾得白骨隱現、皮肉綻開。丁文假意從身上搜來一小瓶酒,叫他們用來消毒,若是自個被螯,就著海水清洗便算,畢竟海水也能消毒。

    “沒事,今晚回去我替你們報仇,多啃幾只梭子蟹。”

    “死文子、臭文子,敢情還記得幾個月前的事,總有一天你的嘴巴也會被螯到了。”羅元被說得暴跳如雷,心里的憋屈只得沖丁文泄。

    丁文已跑開了,哈哈大笑,“再喊,別連舌頭都被螯,看你怎麼說話!”

    李若琳听到倆人吵起。竟忍不住笑了出來。輕輕扯著羅元胳膊。“這酒涂上去後。象薄荷一樣涼涼地。挺舒服地。”卻幫羅元擦起傷口。

    有那麼一點共患難地意思了!

    桑木蘭打電話來說。一條大章魚抱住一塊石頭不放。扯也扯不開。

    呃。這年頭連魚都瘋狂。

    草草交代章守志。一定不要膏滿塊大地梭子蟹放到網筒里。丁文只能急速地趕過去。若被人現價值數百萬地青石扔在海泥。不知道這人該哭還是該大笑三聲。那肯定也瘋了。

    養殖場里地海灘東南角。楚婉玉和桑木蘭站在一處沒腳踝深地水道上。圍在粘砂帶泥地石塊。而兩個簍被各置于腳邊地泥灘上。

    “藍子、小玉,你們現什麼好玩意兒?”丁文悠閑地來。

    “丁阿哥這只章魚死抱著這塊石頭不放 。”楚婉玉朝丁文招招手,被海風吹得紅撲撲的臉蛋兒,充滿了喜悅。

    嗯,看來今天地收獲不錯,不然小嘴兒要掛燈籠了。丁文走近一看。一只小圓頭就有拳頭大的章魚,盤吸在青石側面,八條長長的軟爪緊緊抱著青石。

    這麼大的章魚,當地人都叫“石吸”。其實,石吸、坐>、八爪魚都是章魚的別名,章魚的個體相差很大,短的腿只有二寸,可長地可達二三十盡,所以有人稱之為“海洋一霸”。

    丁文一手揪住軟軟的圓頭,自然從章魚的一支支腳開始拉離,叫上桑木蘭和楚婉玉一起幫手。或許是女孩不喜愛這個粘住不放的東西,一挨大章魚被丁文抓起,倆人都同時放手。

    大章魚的八條長腿又緊緊纏繞住丁文的手腕。哼哼,咱的手腕可不比青石,狠狠地扯開,疾速地扔到桑木蘭持著的空網兜中。

    楚婉玉竟拍起手叫好。

    “來,讓我看看你們倆今天都撿了什麼海貨?”

    楚婉玉裝了大半簍地蝦,還有一些海蝦和小魚;桑木蘭的,則裝的是魚,魚、大黃魚、烏賊。丁文嘿嘿暗笑,暗道小玉貪好玩、藍子能識貨,不過看倆人高興得不得了,丁文自然不吝夸獎,“嗯,嗯,不錯,不愁今晚沒海鮮吃了。”

    楚婉玉拿起自己的那架網兜,“瞧,我替泡泡他們捉來‘凶手’。”

    一只沒了大螯的梭子蟹被兜在網中,宛若沒了牙地老虎。

    丁文的右手伸到網兜里,食指壓住蟹背,姆指和中指剛好卡住這只梭子蟹地兩尾腳,左手理開網。喝!青色的蟹殼有巴掌大,看樣子有六七兩重。李若琳啊,李若琳,你怎地就去惹這麼大地梭子蟹呢?

    “那我們今晚就判這只大蟹死刑,蒸了由勞苦功高的小玉吃掉。”丁文一本正經地說。

    桑木蘭和楚婉玉听了嬌笑不止,笑得前俯後仰。在不遠處地摸魚小伙子,卻是趁機

    下,看直了眼。

    三人邊走邊鬧,慢慢往南面兜面去了。丁文接過兩個簍,而桑木蘭和楚婉玉各提著一把網兜,緊跟在旁,在砂泥灘上踩出深淺不同的一串足印。

    前方沖來幾人,不時地俯下身抓起泥砂,朝前方扔。

    居然向著丁文這邊來。

    過去看看,丁文三人加快了腳步。

    一條海如龍游蛇行,在淺水和泥灘飛快地游行。

    “藍子,網兜給我!”丁文放下了簍,拿過網兜跑上前去。

    桑木蘭和楚婉玉看呆了,丁文跑的速度忒快!

    丁文哪會注意這些,看到這條海不小。哇卡,有手臂那麼粗,怪不得桑良幾人從兜門那邊追過來。

    我兜!

    當然是兜住了頭。

    海全身滑溜,它居然想由軟泥中鑽出網兜邊沿。

    桑良眼疾手快地雙手卡住海的脖子,連著網兜提了起來,大口大口呼氣,胳膊的衣服擦了臉上的海水,咧著嘴笑說,“看你能溜到哪兒?哈哈,抓的就是你,大塊頭。”然後掂了掂,又說︰“外甥,這條恐怕有二十來斤重。”

    大海被卡得尖嘴大張,露出鋒利的尖牙,尾巴還在不甘地扭擺。

    “近海,已經好多年沒見到這麼大的海。”

    “是啊,看有一米多長。”

    “小良,這條炖杞補身子,包你一夜五次郎。

    ”

    “去你的,快叫人拿網袋來。”桑良笑罵說。

    “那敢情好,大伙兒都捎一截段回去,一齊補補。”丁文卻附和眾人說。

    幾人嘻呵笑了,純當閑暇放松的一個笑話而已,沒人會去認真理會這事。

    大海套進網袋中,扎緊了口子,桑良叫跟來幾個人拿回。丁文正要洗洗網兜的沾泥,卻現那只“石吸”早已趁機溜到水中,藏得不知去向。

    章魚不僅力大無比、殘忍好斗,而且足智多謀,不少海洋動物都怕它。每當章魚休息的時候,總有一二條觸腕在值班,值班的觸腕在不停地向著四周移動著,高度警惕著有無“敵情”;如果外界真的有什麼東西輕輕地觸動了它的觸腕,它就會立刻跳起來,同時把濃黑的墨汁噴射出來,以掩藏自己,趁此機會觀察周圍情況,準備進攻或撤退。

    章魚可以連續六次往外噴射墨汁,過半小時後,又能積蓄很多墨汁。但章魚的墨汁對人不起毒害作用。章魚還有十分驚人的變色能力,它可以隨時變換自己皮膚的顏色,使之和周圍的環境協調一致。

    可這只簡直是鬼精靈,但即使再精,還是在自己的養殖場內。

    桑木蘭和楚婉玉過一會兒就到,楚婉玉將背上的簍脫下交給丁文,問起了大海。桑良自然夸張地數說一番,讓楚婉玉大驚小怪的。其實見過花上山的她,本不必如此,只因為今天的確很高興。

    鮮活的魚等海貨賣掉二十六擔三十八斤,還剩下場部前一堆的“小魚山”,丁文幾人忙著將這些魚派出去。

    常年趕海摸魚的人,總把最鮮最好的海貨賣給魚販子,換成了錢,而留下的只有一些小魚小蟹之類。一個個領著丁文派的魚貨,那種喜孜孜的模樣比領了工錢還要歡欣,提著這些魚紛紛辭別回家。

    大海被砍成許多段,桑春要丁文留下了頭和尾,其他每人各分走一段。在桑春認為做事都要有頭有尾的,這是鄉村的一種寓味。

    勞作了一整個上午,啃起飯特別多,但也只能匆匆填飽,要趁著漲潮之際,讓水充滿了養殖場。

    九百多個的網筒都養起梭子蟹,要把這些網筒掛到毛竹桿上,也是一種累人的活。桑春卻將丁文簡便掛養,稍稍變得復雜一些,把四根毛繡桿編成一個方形的架,這樣操作起來方便多。

    看著一個個網筒入水,魚販子們找到章守志,聲稱年前包銷這些梭子蟹。可章守志回絕了,奇貨可居誰人不知,在春節前幾天,這些海貨都是搶手貨。

    桑良開玩笑地說,到時他們的漁場抓回的梭子蟹也在養殖場里寄養,這事丁文就滿口答應。

    丁文的心思並不在這,他考慮的問題不少。

    海水能引入空間,會不會引起不良反應?因為自始至終,自己都是從空間里拿水出來。為了今天收獲的大黃魚,想必又在考慮孵育魚種。而養殖場似乎也得進行改造,現在都是走精細化、工廠化生產模式,原有的粗糙養殖方法到了要改進的時候
8591 發表於 2009-12-29 01:58
正文 第一一三章 海鮮火窩

晚餐,火窩。

    除了辦酒宴外,火窩最能湊起熱鬧。

    吃火窩由自己動手,想吃些什麼自己選,顯得更隨意些。

    丁文喜歡這種隨意,這樣熱鬧。

    八仙桌四周桌沿撐開來,拼成了一個大圓桌,人數不多,但菜式多。擺得滿桌都是,堆在面前,果然豐盛。

    本來還邀請九叔公和桑良等人,但他們早提著分到的魚回家,說是吃飯可免、酒卻不能省,可以打包啊。

    哼哼,丁文就是不給。

    其實陳釀三大缸的青紅酒,已被消耗了兩大缸,快要過年了,怎麼說現在也得省著點。

    擺在桌子中央的大盆子正在加熱,可海鮮味兒和甜香的酒味充斥了整個廚房。

    一盤冷盤受幾位女生青睞,看似象海蟄皮。

    其實。那是丁文從空間里扯了一些紫菜。看起來不算是紫菜。若色澤淺黃。更有理由讓人覺得是海蟄皮。淺淺地紫色。象了陳醋地海蟄皮。

    咬起來咯吱咯吱地響。挺脆。挺有嚼頭。

    楚婉玉在向身旁地林雪芹吹著今天地大豐收。還說誰叫你不方便呢?林雪芹在桌底踢了她一腳。又瞪了她一眼。

    咦這是什麼東西?楚婉玉才想起口中所吃地“海蟄皮”有所不同。

    這個問題挺難回答地。若說是紫菜。肯定讓人笑破肚皮。頭水菜本來就細。卻被丁文養殖得象五六水菜那麼寬!算是海帶吧。但海帶地皮厚且韌度。有難度地問題。丁文通常不去回答。

    不回答地最好方法。用食物塞住自己地嘴巴。或裝做沒听到。

    只是丁文明白一點,空間里培育出來的紫菜,更適合充當餐前冷盤-海蟄皮。

    撲撲撲,水開了。

    窩底湯就是>子、海清湯,加了些蒜頭、姜片去腥。

    “開了,開了。”桑木蘭喊著,和楚婉玉一同站起,各抓了一大把的蝦菇、海蝦往熱湯里放,到湯快溢時,楚婉玉幫著蓋上蓋子。

    而大舅媽則端來剛剛出鍋的梭子蟹。

    熱氣蒸騰中,滿盤橙黃,一只只估計都有五六兩。

    泡泡率先選準了他地目標,就是那只行凶地梭子蟹,因為就只沒了大螯。可還在冒熱氣的蟹太燙手,泡泡差點又被“禍害”一次,被燙得直吹手指。

    這家伙可不是一般地記仇!丁文暗哼哼。

    大舅媽不嫌麻煩,一人先分到一只再說。

    大蟹膏滿,一掀了背殼,殼里帶著滿滿的紅膏,用筷子夾一塊,放在嘴里咀嚼,真香,真甜。

    此時,諾大的圓桌周圍沒人說話,只有一陣子咀嚼聲和清微地燒水聲,都在牛啃啦,全心沉浸于梭子蟹的鮮味中。只有虞翠花和楚婉玉怕鮮,沾著辣椒醬吃,也算是吃蟹客中的異類。

    李若琳吃得依然斯文,她面前還多擺一付道具--鉗夾,當然用夾蟹地大螯。

    梭子蟹的精華在于三個部分︰滿殼的蟹黃、一對大螯和後腿肉。

    不一會兒,每人面前多了堆碎殼。

    因為蟹黃高膽固,曾經有人啃了兩只就暈倒。章守志和包品之啃下了一只大蟹,便不再動這東西了,年紀大了估計是在忌口。而丁文他們自然不必顧忌這些,一年之中就這一個月的時季,過期不候。

    “小丁,我去拿酒來!今天可是豐收地大日子。”閑了嘴的包品之除了羨慕外,便轉了心思離座自個拿酒去。在桑家塢幾個月了,他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對生活、工作條件可以馬馬虎虎,唯好酒這一口。

    上次又給他一小壇酒,听說他珍藏得緊。今晚喝“公家”的,自然樂得放開懷。

    桑木蘭輕踫了丁文一下,倆人對此會意地偷笑。對于包品之這種“自做主張”的行為,倆人不忤為意,反覺得包品之可愛之處。

    “好香啦,哪位不喝酒的,我先給他倒果汁。”包品之提著裝酒的水回到桌旁,掃視眾人說。可令他失望地是,眾人都打定主意要喝這酒。

    “包工,快快倒酒來,嘴巴吃了蟹黃粘著呢。”楚婉玉率先指指自己面前的玻璃杯。

    桑木蘭終于忍不住笑了,但又不想讓包品之難堪,不敢當面笑出,別過臉貼在丁文後背,聳動著雙肩。

    “包工,今晚有地是酒,喝到你痛快為止。”

    听到丁文出聲,包品之倒酒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巡了一圈後,才給自己斟滿。

    “哈哈哈,今晚有好酒喝了。”桑春從門外喊了進來,坐下後先端起酒喝下一杯才說,“被九叔拉在他那兒扯說一陣子,總算讓他將那些工錢給收下。不過,我還叫他再編幾百個網筒來,順便借了小文地東風

    網筒養蟹,其實現在不算養,只算是等個好價錢。現在一斤四五十元,到年關時,一斤能 價到一百左右。但今天耽擱了他們一天時間,看來吊好網要推遲一兩天了,丁文想及此事,便給他們支了個招。

    用噴霧器盛上洪荒湖水,象給果樹噴灑農藥一樣,給那些紫菜“上藥”,既節省資源,又可以達到效果,如春風化雨一般滋潤那些紫菜。

    桑春和章守志自然知道“藥水”的神奇之處。桑春興奮大呼“太好了!”抓起了梭子蟹,三下五除二掰了吃起,那干脆利落地吃相,與對面李若琳有著天壤之別。

    “老弟,你怎麼忘了給咱們的~苗上‘藥水’呢?”章守志眨著眼暗示了丁文。

    “上藥水?”林雪、楚婉玉和虞翠花倒奇怪了。林雪問道︰“丁大哥,你連加有添加劑的飼料都不允許,怎麼又有了加藥水的想法?”

    丁文恨不得抓起一只蟹螯敲了章守志幾個暴栗,這香噴噴的梭子蟹不吃,淨來閑話不是。

    “小芹你放心,咱們養~場的~種絕對環保、不用任何藥劑,別听老章听風就是雨。呃,最近~苗應該長了不少吧?”

    章守志很無辜遭來林雪芹的白眼,才覺自己失言,端起了酒掩飾尷尬。

    “現在有筷子這麼長。”林雪桌面一根木筷比劃。

    “多虧了你哈。”丁文笑著點頭。

    一個月未過,這黑仔長得如此迅猛,已經有筷子般的長度。誠如某減肥女所說,喝白開水都能長體重,咱的~苗喝了水也會長,嘿嘿

    “丁阿哥,你的笑容很可惡哦。”楚婉玉看了心里就不舒服,這樣瑣猥的笑容卻是對著身邊的林雪芹,而不是她。

    呃,丁文莫明其妙望了楚婉玉,又望了桑木蘭,自己就失神在想一個問題,至于這樣麼?

    桑木蘭皺了鼻子,听到撲撲撲,見那沸騰的熱氣頂開鍋蓋子。站起揭開蓋子,撈起蝦分給到各人盤子里,然後抓了些又放進去。

    吃蝦菇,當然是泡泡最拿手,他左手捏住蝦菇的尾,右手拿根筷子串入,這麼一串一扯,輕易地讓蝦菇殼肉分離,省去剝殼的麻煩。他身旁的李若琳看得驚奇,不過很坦然地接過泡泡送來的那蝦菇肉條,想來每個男人都有其閃光點。

    其實吃蟹的樂趣在于“嚼”,將肉嚼得干淨;而吃蝦菇的樂趣在于“剝”,一片片的殼剝開來,露出整個豐滿的肉條,因為內含一條紅膏線,吃起來既鮮又甜,留香于口齒之間。所以許多人更覺得蝦的味道勝于梭子蟹和紅。

    林雪芹邊剝著蝦菇的殼,邊說︰“丁大哥,老章已聯系了瓊省的客戶,說他們這一兩天就會來到桑家塢看現場。這~種現時就賣麼?”

    “你們幾個‘紅色娘子軍’商定就行,賣了錢後可要記得紅包給我,當私房錢哦。”丁文打趣地回答,將剝好的蝦放到桑木蘭的盤子里。

    一听“私房錢”,全桌人都笑了,桑木蘭在桌底下輕踢了丁文數下,輕哼了幾聲。

    “木蘭姐管得好,有人說男人有錢就變壞,所以一分錢也不能給丁阿哥,給了錢也得叫他明明白白列出個數。”楚婉玉煽風點火般地追擊。看來誰要是找上她當媳婦,處境艱難啦。

    丁文巡看了桌面幾位男同胞,對這個問題似乎默認了,連一向爽直的大舅也男人賺錢、女人管錢,這已成為現時家庭的“潛規則”。

    虞翠花溫言說︰“其實錢財都是雙方共有的。女人喜歡打小算盤,可以把錢管得精細一些。你們男人考慮的大事情,豪爽慣了,出手當然大方嘍;有時又放不下面子,東給西借的,卻沒體諒咱們女人,其實咱們管錢也挺傷腦筋的。”

    今晚一不小心,要成為眾人數落的對象嘍,丁文很

    “虞大妹子說得也不全在理。

    ”大舅媽平常很少說話,今晚可是要表達出自己想法,“咱家的錢就放在那兒,用大錢時就支個聲行了,一家子里哪有那麼復雜?”

    桑春沒想到媳婦透出家事,只抬頭呵呵一笑後,不管了眾人逞口舌,莫如動口好吃的更實在些。

    阿彌陀佛,大舅媽肯定是諸天菩薩轉世。

    眾人皆驚訝地望向一臉溫順的大舅媽。

    “不談錢,談錢傷感情。”包品之終于憋出一句話來,然後壯聲叫說“喝酒”。

    幾杯青紅酒下肚,桌面上突然變得熱烈,都在交談什麼呢?
8591 發表於 2009-12-29 01:59
正文 第一一四章 熱門話題

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

    喝了些酒的兩個男人,可以湊成一對相聲。

    年紀相仿的章守志和包品之,坐在一塊兒,又是講又是笑,偶爾感慨一下,還不時端起酒踫杯。

    本來還在嘰嘰喳喳交談的楚婉玉幾人突然靜了聲,她們都看向兩個老頭。

    原來高酒的男人比女人更嗦,來來回回就那幾句話。

    丁文驀然想到《大話西游》中唐三藏,桌旁卻有了倆個“唐三藏”。

    甜言蜜語,接下來該不會豪言壯語吧?

    章守志旁若無人笑起,“老包兄弟,現在該羨慕我吧!是吧?”

    包品之居然豎起大姆指。

    虞翠花暗暗咬牙,伸手扯了章守志一把,讓他清醒清醒。

    可被酒精麻醉了神經地章守志。此時地皮肉似乎勝比野豬皮。猶未醒覺。虞翠花只得盛來熱湯。以圖用湯封住他地嘴。

    “虞姨。讓咱們听听老章有沒藏私房錢。酒後可以吐真言哦。”丁文打趣地說。

    章守志喝了口湯。擱下湯匙。打哈哈笑說。“老弟。我現在連買煙地錢都要向翠花申請。一分都藏不了。”

    眾人恍然大悟地長“哦”一聲。

    章守志卻不顯一絲委屈。還炫耀說。“有人管著就是好!瞧我身旁地老包。他連找個管他錢袋子地人都難。難啊。哈哈

    看他醉態可掬。眾人哄然大笑。連李若琳都掩嘴笑眯了眼。

    “喝你的湯啦,淨多話!”虞翠花嗔了章守志一句,卻是不好意思掃了眾人一眼。

    “老弟,現在桑家塢最熱門的話題是什麼?你們猜猜。”章守志此時已面紅耳赤,說起話來有點繞舌頭。

    ---隨氏進駐桑家塢?

    ---養殖場大豐收,破歷史紀錄?

    ---丁阿哥被推做“媒人公”?

    ---桑家塢喜事多?

    眾人莫衷一是。

    最近的確很怪異,桑家塢的喜慶比以往要多,似乎掀起了“迎娶出嫁”風潮。

    曾幾何時,這個旯窩地婚配適齡男女,尤其是小伙子們,找對象難啊。就是女孩子找婆家,對方一听是桑家塢人氏,不得不多一番思量。

    因為,桑家塢等于貧窮!

    這年底好像收到了五張喜貼。

    “最熱門的話題,就是將戶口如何遷入桑家塢?”章守志敲著桌子,說了出來。

    不言自明,是沖著土地賠償來的。

    “據說哈,桑家塢現在的總戶數超過七十戶,人口快接近兩百人。”章守志說得一板一眼,似有那麼回事。

    丁文對這事無動于衷,對身旁楚婉玉開玩笑說,“小玉,看上了桑家塢哪個小伙子,跟我說一聲,絕對包你馬到成功。怎麼說也可以趁機筆小財嘛。”

    楚婉玉啐了一聲,低頭對盤里的蝦菇怨氣,卻是不理了丁文。

    桑木蘭自將楚婉玉的神情瞧在眼里,不動聲色招呼大家。

    桑春啃完兩只梭子蟹後,抽了紙巾擦手,點起了煙,“桑家塢的新支書在這一兩天就到,由他和鎮里去費神好了。”

    “新地支書!”丁文從大舅言語中覺察到他的落寞。

    “听說您不支持隨氏開計劃?”李若琳實在不了解對面這位敦厚的長會有這樣地想法。

    桑春不同意這個計劃,在縣鎮兩級政府是掛了名號。但在桑家塢,沒有人比他更關心這個村子的展,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村子現有的狀況。

    “授人以魚和授人之漁,我想你們讀書人比我這個鄉巴佬懂得更透徹。其實沒有隨氏,桑家塢不出三年將奔赴小康,可就是沒人會相信,上頭絕對不相信一向貧困的海島會突然間展起來。”

    紛紛擾擾的桑家塢,桑春說得很無奈,也很沉重,“以前,我們錯過了展地好時機,現在

    桑春長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想離開桑家塢。”

    李若琳試問道︰“如果給予足夠的賠償數額呢?”

    桑春想也未想地回答,“決不離開!”

    “小李啊,”丁文支聲了,“賠償到戶能達到三十萬麼?”

    李若琳猶豫了下,還是搖搖頭。

    桑春接下來算了一筆帳。搬到新村,蓋棟桑家塢一樣地小庭院,達到舒適的入住條件,這得花費十多萬錢。

    就算節約些,剩余十萬左右,能養老一輩子麼?

    “舅,您還有一點或許沒算到。”丁文看向包品之,問︰“包工,今晚喝地是你的存酒,你還會不會開懷暢飲?”

    “我的存酒?你們最多只能各喝一杯,我要存著過年喝,多了我會心痛得半夜睡不著。”包品之說地是實話

    理直氣壯。

    “所以,”丁文端起了酒,一飲而盡說,“賠償來的一筆款,自然出手大方。以前兒女婚嫁時都要扳著指頭暗計,能省則省;現在不同,有了錢可以相互攀比,要比個面子。”

    鄉下有句老話,不管多滿地水井,若沒有活泉,總有干涸的一天。

    李若琳微一沉思,便不再說話了。

    “能有老桑這樣想法地村民,還真不多。這‘外來戶’、‘返鄉戶’遷入越多,自然支持隨氏開計劃的力度越大。”章守志的精神還蠻清醒,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想說,“因為,他們回來本就是為了分錢。而鎮政府並沒有阻攔的意思,想必采取‘以夷制夷’的策略。村委會是鎮里主導、村民代表大會應該也脫不了鎮里的掌控,這一手高啊,高高

    “高高高,我看你是喝高了。”虞翠花沒好氣壓了一句。

    “高的不止這些。隨氏付出的土地賠償款,一大半流進縣、鎮兩級政府的財政金庫中。”桑春冷笑著說。

    在丁文記憶中,他從未見過大舅現出這般面孔。

    “生什麼氣呢,”大舅媽怪了大舅桑春,撈起了蝦菇,夾起青菜放入滾水中。

    吃過海鮮後,撈青菜最能解膩爽口。

    章守志已暈頭晃腦,當眾打起呵欠。虞翠花見狀,連忙扶他回房。

    然後下了粉絲,一人盛一小碗填了肚皮後,帶著紅通通的臉紛紛離席。

    林雪走到門口,忽然折回對丁文說,“我想明天去趟省城。”沒有直接說出此行目的,但丁文能懂得她的用意,便默默地點頭。

    桌旁僅留三個男人,在包品之提議下,丁文仨個移師到包品之房間內繼續喝酒。而大舅媽在麻利地收拾桌面。

    包品之宿舍里,移來的小書桌只放著一碟花生米和三個玻璃杯。

    一張八開的紙,丁文捧在面前細細地看,那是包品之繪制的地形圖,還詳細地標出了海平的標高。

    “老包,你不是還要訛我的酒吧?快將簡易的設計圖拿出來。”丁文面露喜色地說,並將這張圖紙交還。

    “就知道瞞不過你。”包品之接著開了抽屜,拿出一疊圖紙來。

    嗯,平面分布圖,丁文將圖紙平攤在小書桌上,手指在順著紙面一點一指,不時皺起眉頭,許久後說︰“老包,你看這一大片沙灘,栽上了椰樹、紅樹林來防風防浪;而沙灘還可利用的,圍墾起來養殖花螺、~、花蛤這些

    桑春在一旁听了,眼珠子都差些凸出來,“小文,原來你早就安排好退路?”

    “這叫預防萬一,”包品之擔心桑春誤會了,便說,“老桑,這叫桑家塢新村。要實現這些,還需要你和那部分不肯離開的鄉親們一起努力。”

    “舅,你看這道山梁子,應該叫南梁吧。

    咱們的底線是南梁子以南的土地和海涂,當然包括山崖背後的海域。”丁文指著圖紙解釋後,鄭重交代說,“目前知道這個計劃的,只有咱們三人,在一切塵埃還沒落定之前,千萬不要讓第四人知道。”

    “只是那荒地,荒地哪來淡水?”桑春也問出了包品之相同的疑問。

    丁文將地形圖抽出,疊放在平面圖之上。

    “大家知道屋前的池塘‘滿不溢、干不涸’,因為池底有條暗河,而我正好知道,這條暗河沿著筆架上的山脈走向流淌。”丁文指了地形圖上的標高說,“只要咱們選址得當,開挖出第二個淡水源是輕而易舉的事。”

    包品之連忙去尋來老花鏡,戴上後湊到地形圖,興奮地大喊,“這處標高比池塘的還低!”

    噓丁文示意包品之小聲些。

    “大舅,你們的紫菜田、吊網漁場只是剛剛起步,接下來還有許多事可做。哼哼,咱們一起將這個彈丸之地,建成咱們的最美麗家園。”

    “小文,我明天到村里摸個底。”桑春顯得那麼激動,若不是礙于彼此輩份,還真的想擁抱一下。桑春展了展雙臂,卻是端起一個玻璃杯,將杯中的青紅酒一仰而進後,啪地一聲擲杯于桌面,正往門口走去。

    具體細節不必知道太多,只要懂得丁文有所準備則成。桑春就是存著這份心思,放心地離開。

    “舅,不必去摸底了,你們還是繼續搞吊網漁場,別影響了正常生產。”丁文喊道,“另外,紫菜該可以噴水了。”

    桑春點頭,擰開門鎖出去,然後反手拉上門。

    讓桑家塢新的未來,在這個房間里繼續醞釀吧未完待續,
8591 發表於 2009-12-29 01:59
正文 第一一五章 新的支書

三姐來訪。

    丁文一回房,便听到桑木蘭這麼說。

    有四五年沒回桑家塢了,連送年、送節的都沒上門,這次爸媽又不在家,怎麼會突然回島呢?桑木蘭喃喃地輕聲自語。

    對這位姐姐,她挺抱怨的,還記得教唆父母亂訂她的終身那回事。

    看她嘟著嘴思索,丁文只好出聲。

    藍子,別再傻想。都累了一天,該好好休息啦。

    桑木蘭聞到丁文身上帶著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太熟悉了,是荷香。

    她便象小狗般在丁文周身哄嗅一番,纏著問這香自何處來?

    這不,自己離開包品之房間後,又到養殖場巡了一遍,進到空間中。今天收獲的大黃魚除了大部分放養到養殖場,特別甄選了三對雌雄魚送入空間中。對于海魚,可不比淡水魚,畢竟它們原來生存的海水環境是帶咸度的,當然不是簡單地淡水加入鹽巴那麼回事。

    清出一方積水塘,盛入海水,然後放魚入塘。現在不僅僅在培育魚種,更要掌握大黃魚日常生活習性。

    見三對大黃魚已深泯塘底。又一身地汗酒味。便脫衣解甲泡澡去。

    對這位突如其來地不速之客。小花~鯢們保持足夠地警惕。一听有異樣地聲響。有地從數米高地巨岩上跳水。有地從附近湖邊地岩石縫急滑入湖。那一條還象跳跳魚一樣。來個三級跳然後扎入水。只留下水面一圈圈地漣。

    動靜不小啊!

    嘟嘟小家伙。自留在縣城該樂不思蜀了吧。一時沒看到它那毛棕地樣子。還有點不習慣地。

    山上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即使只有五十多尾小花~鯢。在這廣闊地湖岸。也能輕易見到它們地身影。

    丁文也來瀟灑地魚躍入湖。猛扎入水。又驚走了水中地一群魚。

    哈哈,美男魚來了!

    浸泡于碧波之中,暢游于爭奇斗艷蓮荷之間,沒想到沾得一身香味,偏生被桑木蘭一聞即出。

    這香味似乎很難自圓其說,索性問了。

    “你是不是還想泡鮮花浴呢?”

    這還得問不?不言自明。桑木蘭吃吃地笑,還說︰“我不會跟小玉她們說的。”

    不會才怪,女孩子天生嗅覺敏感,丁文笑呵呵講數量有限,只有咱家地藍子才有權分享啊。

    小氣,桑木蘭甜孜孜地輕咬了丁文一口。

    次日一早。

    丁文和桑木蘭來到村渡口,倆人是來送行的,也順道接人。

    林雪省城,羅元和李若琳也要離開。

    臨行時,桑木蘭指著跟前幾個魚箱,說︰“泡泡,你順道縣城,將這些海貨帶給我媽。”

    羅元一听便哭喪著臉。

    丁文一拍了羅元肩膀,“你小子別裝蒜了,也捎些給小李家吧,別把人家的閨女不當一回事。”

    這話說得與某家七大姑八大姨差不離。李若琳風聞到,忍俊不禁地笑。

    說是,羅元這才臉上堆笑,欣然幫著丁文將那些魚箱搬上了渡船。

    桑木蘭只能搖頭,對泡泡這個無可救藥的家伙還能說什麼好呢?依在丁文身邊和渡船上三人揮手作別,有感而說,“瞧那泡泡和小李仿佛不是那麼回事?”

    丁文賊笑了,“那要怎麼才算‘那麼回事’?”

    桑木蘭被問得一愣,越想得深,臉兒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桑木蘭的三姐來了,沒想到同行的,還有桑木蘭地父母--桑三兒夫婦。

    “爸、媽,你們倆也來了啦!也不早點通知我。”桑木蘭高興地登上渡船,扶下了她母親。

    一蹦一跳的桑木蘭,此時更象一個開心的小丫頭。

    是啊,不管年紀多大,在父母面前永遠總是小孩。丁文也上前幫忙提些東西,只是簡單招呼,“回來啦。”

    桑三兒雖然板著臉,卻還是點了頭。

    桑木蘭地母親和她三姐異乎尋常地熱情,尤其她母親見到翁婿之間沒有明顯的大疙瘩,笑得更加開心。

    “妹夫,沒想到幾年不見,都長成帥小伙子了啊,怪不得我們家的老在島上苦苦等著,這一等就是幾年

    要說桑木蘭的三姐挺能侃地,具體大名不懂的,只知道從老三到老六,都只叫三丫、四丫的小名。哎,孩子生多了,這取名字倒是一件麻煩事,當初為人父的興奮勁消失,連孩子取名也簡單到一二三四來排列。

    丁文只能笑著不說話,因為他確實不知道說什麼,咱只做一頭憨厚老實的黃牛。

    桑三兒決意回鄉長住,帶回行李不少。大包小包堆上了板車,丁文就是一頭牛在前頭拉著唄。

    “哎呀呀,這些天忙著,忘了收拾。現在家里可沒法住人,要不先住到養~場宿舍中去桑木蘭挽著她母親的胳膊說個不休

    “不行啊丫頭,你爸說了‘要住在老屋里,過完這個年,還不知道老屋還有在麼’?咱們這次要好好過上這個年,到時叫你幾位姐姐都來,一家團團圓圓地。”

    “是哦老七,我和你三姐夫商量好了,今年在桑家塢過年。”

    “真的?那太好了!”桑木蘭顯然想不到,此時早把原來地怨氣拋到九霄雲外。

    走在母女仨個前頭的桑三兒,卻是中氣十足地說,“你三姐夫是咱們桑家塢地新任代支書,听說快升官了。”

    “爸,您怎麼就說呢?沈貴都跟您講好別閑r歟 獾盟院蠊韃緩米雋  憧茨悖﹝夭蛔』啊B瑁 愀榔覽懟!br />
    呃原來新任地支書是桑木蘭地三姐夫!丁文听了桑木蘭她三姐既嗔且怪地一通好說,胳膊起了雞皮疙瘩,涼嗖嗖的感覺。所以,到了家,東西一搬完後,就尋了個借口,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天殺的漁澳鎮那些官爺們,統戰工作做咱媳婦身上了。

    嗯,從另一方面說明,這批敢怒不敢做的官爺們也有雙方協調的意思。

    這年頭就是這樣子,欺善怕惡,更怕上頭有人。估計湘少的那件事,已經讓自己惡名遠揚。

    伸出橄欖枝好啊,漫天喊價、坐地還錢嘛。

    丁文晃悠回到宿舍,卻見章守志一家三口坐廊下曬冬陽呢,但神色似乎不對耶。

    “老章,莫非你昨晚喝高了,說出不該地話來?”

    章守志連呸幾聲,“老弟,你怎麼忍心這樣詆毀老實人?還不是為了小行不來桑家塢過年的事。”

    小行?小行是誰?

    听了楚婉玉解釋才知道。

    小行是她弟弟,叫楚天行。大學放寒假了,回到老家小灣村。

    “這孩子真倔!”虞翠花左右為難間責備地說,知子莫若母,深知自己的兒子為何而倔。

    丁文捏著自己下巴做出沉思狀。這家事,實在不好說啥。

    “老弟,要不你去小灣村一趟,你們年輕人好溝通不是?更何況”章守志觀察著丁文的神色,賠著小心說。楚婉玉接著說,“我阿叔逮了一窩狼崽子,我也順便揪幾只來。”

    似乎這事情不急吧,丁文面對一家三口希冀的目光,還是搖頭,“我說老章你們可以去小灣村過個年啊。”

    “不是我不想去,”章守志畏縮地說,“怕到了小灣村,被他二叔一槍砰了。”

    哈丁文指著如斗敗公雞的章守志笑,“我看你是怕壓歲錢吧?忒小氣地老章。”

    “他是怕我們回去被村里人說閑話呢,讓我心頭難受。”虞翠花說出了實情。

    這都什麼年代,難道山村里還有浸豬籠的惡習?不過也確實,在桑家塢似乎也是這樣,雖沒有浸豬籠,但遭受左鄰右坊的口水是免不了地。算了,怎麼說老章頭的“夕陽紅”是咱推一把的,現在扶了馬,索性再送一程吧。

    “這樣吧,等我將家里的事收拾好,就到小灣村抓狼崽子去。”

    楚婉玉高興地快蹦了起來,咯咯地笑著,“我得趕緊打電話叫我阿叔他們到山下接我們嘍,說好了明天哦。”

    撞了這等事很無奈,丁文無奈地攤攤手。

    “丫頭,來!一起去拾掇些海鮮,趕明兒你記得帶回去。”虞翠花叫喚走了楚婉玉。

    章守志見母女倆突突地沿著樓梯登上二樓,有些難為情地問丁文借錢,嘴里卻不住在咒罵那個買家。以為年內可以賣出一批花~,到這時候還不見買家地影子,估計這事兒黃了。

    丁文壓根兒就不當一回事。你說,這就差十多天過年,誰還會在這個時候進苗呢?先不說有沒這份心思,就算有的話,那些工人也打算著回老家,沒人干活,還要準備疫苗、飼料、安排照理等一堆的事。

    這不是沒事找事,想賺錢也不用趕上這份。

    听到章守志囁嚅開口只要兩萬,丁文卻大方一回。得了,十萬吧。

    章守志賊笑,還神神秘秘低聲問是私房錢麼?

    去去去,這錢是向藍子那兒先拆借,到時別說文說得大聲,就怕別人听不到。

    可章守志怕,連聲求說小點聲。

    “老章,我在想,咱們今年算是打秋風了。如果桑家魚莊還在運營的話,咱們的手頭就會這麼緊,估計還在為年終紅利的事撓。所以,我和藍子商量過了,這養~場地花~鯢出售,不管是成魚還是苗種,都由桑家魚莊來做中介。”

    章守志點頭同意,“老弟,這次到小灣村,若還能踫上常知偉,再好好和他嘮嗑。”

    諾,不提起常大主廚,還真忘了這茬。
firebox 發表於 2010-1-16 13:49
第一一六章 揚眉吐氣

    木蘭家。

    今天來串門的人特多。

    桑三兒的三女婿是新來村支書。這消息如插上翅膀,在短短的半天間傳遍了整個桑家塢。

    村官也官。

    于是,原來門可羅雀的老屋,現在比起大年初一還熱鬧。

    ---老三兒的命真,生了七個女兒,有了本事的“大頭”不說,現在又有一個當上官。我看生女兒不一定不好,比我家那些小子強多。三奶奶如是說,在老人觀念中,只是趕熱鬧的份。

    ---三哥,今晚我家多做了幾菜,到時咱哥倆好好叨嗑叨嗑。您別推辭,這事就這麼定。桑大虎一見人多,拉了桑三兒一旁說,說得情真意切。

    桑三兒覺自己在村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讓人重視過,才一個上午,為接待來串門的鄉親們,笑得臉部肌肉有點酸了。快近中午,終于可以歇停一會兒,站在廳堂中祖上的牌位前,凝視了許久。

    風水輪流轉,今個兒到我家,揚眉氣啊!

    “蘭,木蘭。”他從廳堂喊出來,待見桑木蘭在門口探了頭問啥事,才嘟噥說,“中午叫上你的那個來,嗯,來咱們家吃頓飯。”

    那個。哪個?桑木奈地回答。“知道啦。”脫下了圍裙。便去尋丁文。

    這丫頭!三兒吐了口煙。笑了笑。

    桑木蘭找來地時候。丁文正在倉庫房內琢磨著。

    鄉下講究禮尚往來。雖然不說是等價交換。但抓回人家捕獲地狠崽子。咱也要拿得出手

    “老公。你躲在庫房里做啥呢?”桑木蘭只知道丁文很少來到倉庫間。想他莫非在為上門送禮地事發愁?心里沒來由涌出一陣子甜。便膩聲問道。

    “嗯。這人就怕欠別人地情。藍子你說小玉地阿叔要送咱們狼崽子。這挺值錢地東西。咱們該拿什麼換才好?”丁文實在拿不定主意。

    桑木蘭一听,有點兒不高興了,也不搭話。

    “是這樣,我想咱們明天一起去趟小灣村,後天就回來。”丁文自然不曉得桑木蘭那種落差心理,翻起一捆曬干的壇紫菜,“這東西勉強可以湊個數。”

    “不行!我不想去,也不讓你去。”桑木蘭覺得自己有點強詞奪理,急著眉頭低下了頭。

    丁文愕然回頭。莫不是在家又受了氣?

    “藍子,怎麼啦?”丁文拉住桑木蘭的手問,“誰敢惹咱們家藍子生氣呢?走,我替你出氣去!”拉著她往外走。

    桑木蘭扯住丁文的手,放到嘴邊咬一口,恨恨地說︰“就是你惹我生氣,大壞蛋。”

    丁文無辜地咧著嘴喊痛,其實是裝腔作勢的。不過,怎麼一下子踩中“地雷”,自己就莫名其妙了。

    桑木蘭見丁文愣傻的樣子,便笑了出來說︰“咱爸叫你中午一起過去吃飯。”

    “去,當然去。”丁文才知道這丫頭原來在吃味,壯聲說,“這嗯,我去拉板車來。”

    “拉板車干什麼啊?”桑木蘭驚訝地問。

    “你看咱們家海貨多啊,還有七八只活的梭子蟹埋在鋸糠里,那些烏魚多的,連冰箱都放不下了,還好是寒冬臘月。分出來給咱爸咱媽嘗嘗。”

    “就你嘴巴甜。”桑木蘭抿不住笑意,雙眼笑成兩彎弦月。

    送來的干貨、濕貨不少,直讓桑木蘭的母親客氣推辭,“孩子,這些都是頂貴的東西,可賣不少錢 ,都拿回去賣了吧。心意,我領了就是!”

    “媽,你就安心收下好了,木蘭他們也缺這幾個子。”桑木蘭的三姐懶懶地來到庭院門口,看清地上擺著的那些海貨,也在暗暗地咂舌。

    “是啊,不值幾個錢的。”桑木蘭怕母親心疼,提出一捆壇紫菜塞給母親,也叫上她三姐幫忙。

    桑木蘭的母親抱著壇紫菜溫和地笑,她哪里不知這些東西的價值,恐怕有的在市場上也買不到。從送來的這些東西,看出丁文與其他幾位女婿不同之處,至少肯定自己的女兒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心里為此暗暗高興一把。

    “媽木蘭見她母親還愣在庭院里在悄悄地拭淚,便上前攙住她母親的胳膊問了。

    “媽這是高興,媽為你高興。”

    桑木蘭听了,不禁眼角濕潤,知道母親在這些年里受不少委屈,附在她母親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事。她母親訝然得失聲驚呼了,“這是真的?真難為這孩子了。”

    桑家塢舊時相親,男方初次上門作客,女方家總先煮出一碗線面和兩個蛋。據說男方滿意的話,只吃一個蛋,留下另一個蛋是給女孩,說明男方滿意。若女孩也吃下另一個蛋,表示女孩也有結親的意願。

    如果兩個蛋

    ,或者都沒吃,意味著男方不滿意,相親失敗。

    桑木蘭的母親自然也來這一套,她在窗口偷偷地瞧著。丁文和桑木蘭不管這些舊俗,一個喜歡吃蛋黃,一個喜歡吃蛋皮,就這麼將兩個蛋分享完畢。看得桑木蘭的母親掩嘴偷笑。

    “藍子,明天一起去麼?”

    “我這次不陪你去小灣村,明天和三姐一起到鎮上采買東西。我爸說,這次過年要將幾個姐姐都喚來,你看這家里還得添上一些東西呢。”

    “住在咱們那里不就行了?”

    “算了,我爸他不答應的。不過,幾位姐姐都住在家里,那時可熱鬧啦。”

    “你忍心將我一個人扔在舍里啊?”

    “就把你一人擱著。”桑木蘭吐吐舌頭,然後吃吃吃地笑起。

    丁文解恨地捏了下她的小隆鼻。

    開飯的時候,左等右等不見桑三回家吃飯。

    好請人,自己卻不在家,太不將人家一回事了!桑木蘭氣哼哼準備到村子去找。丁文一把拉住了她,“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你急性子。”

    “是啊,咱爸說不被什麼事扯住了,咱們先開飯,先開飯。”桑木蘭的三姐連忙打起圓場。

    “孩子,木爸對你挺看重的。還不是陳年老事一直窩在心頭。”桑木蘭的母親嘆了一口氣,低聲說,“當年計劃生育的事,木蘭他爸總以為是你大舅報的水,讓他這一脈沒了男丁。”

    都七朵金花了,還想生?!丁文望著面前這位柔弱的母親,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一碼歸一碼,這事怎能遷怒到別人身上?我就知道,在爸心目中,女孩總趕不上男孩的一根汗毛。”桑木蘭為丁文遭受冷遇憤憤不平。

    “爸也真是的,這事都過了多少年還記在心上。七妹夫,咱們別記惦著啊,來來來,吃飯。”她三姐連聲招呼了。

    丁文壓下心中的隱隱不快,似不在意地淡淡一笑。

    若不顧及藍子,就算抬著八人大轎來請,咱還不瞧在眼里。畢竟藍子一個人苦守這麼多年,好不容易一家團圓在一塊。算了吧,咱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

    雖然桑三兒沒到席,但丁文還是揀些輕松的話語,讓這一頓飯充滿歡聲笑語。

    飯後,丁文到養殖場看了一圈。

    飼養梭子蟹的鮮料,用的是鮮活的蜆子或花蛤,不過也不用天天喂料。想想有兩天時間不在家,便撐起了小木舟,捎上一袋花蛤,每提起一個網筒,檢查網筒是否牢固和網筒里的梭子蟹是否存活,順便就塞入幾粒花蛤。

    嗯,成活率還是不錯的,就十多只網筒因為網口綁得不緊,里面的梭子蟹跑了。丁文索性將這些網筒撈起來,解下放到木舟里,一番勞作完後,就坐在舟中,讓小木舟隨風飄蕩。

    從空間拿出一小青紅,在這藍天碧水之間,悠閑地一口一口咪著

    剛才在村口,被九叔公攔下,就著藍子他父親的事一陣子好說。原來,桑三兒是被雜貨店老板桑運財留住請酒,一輩子都被鄉親們看不起的他,終于有了揚眉吐氣的日子。

    丁文覺得自己不是聖人,也不是無欲無求,只不過自己找的伴侶是藍子,而不是她的父親桑三兒。

    北風吹著小舟,蕩向南岸。蹭地一聲,船舷觸到沙岸。

    不管漂流多久的心情,總有靠岸的時候。

    桑木蘭找來了,站在場部的二樓靜等。

    丁文到了桑木蘭面前時,揚著手中空網筒說,“這些蟹子賊精,就一些縫,都能乘隙而逃。”

    桑木蘭拍了拍沾在丁文嶄新外套上的海泥,嗔說︰“喂蟹子也不換身衣服,怎個老長不大的?”

    丁文嘿嘿地笑,見了桑木蘭那模樣,不禁冒一句,“遵命,孩子他媽。”

    孩子他媽,第一次听到這樣“新穎”的叫法,桑木蘭一時轉不過彎來,倒愣住了,慢慢地回過神,樂不自禁地笑。

    “為了向我尊敬的岳父大人學習,我決定不生八個不罷休!”

    “你!你你當我是母豬。”桑木蘭箍住丁文的脖子,攀上了他的後背。

    “快來看呀,可愛的小母豬真的上樹了。”

    “壞蛋,木頭,可惡”桑木蘭咯咯地笑,象一只熊貼丁文的背上。

    回家的路上,伏後背的桑木蘭,絮絮囈囈地說出到小灣村的“一要、三個不許”︰要準時回來;不許當船桅、不許當黃牛、不許多喝酒。

    傻丫頭,還真是小醋缸子。
firebox 發表於 2010-1-16 13:54
第一一七章 小灣山村
               
    午後。

    一輛黑色的轎車在豐泉水庫旁的公路緩緩停下,因為已到了公路的終點。

    暈船的楚婉玉斜靠在丁文身旁,在丁文多次詢問下,睜開迷糊的雙眼,只是機械地點頭。

    還好包車來的,司機也是章守志比較熟絡的人,幫著搬下後車廂里一干東西,在丁文扶楚婉玉下車後,說了有人在等用車,急忽忽地掉轉車頭開走。

    山幽林靜,樹木參天,午後的陽光也驅不走林間的冷。

    楚婉玉打了個戰,丁文連忙替她掩緊羽絨服。

    山里的溫度比海邊要低至四度,據說早晚要結了霜板。即使這樣,這里的風更靜,樹林仍顯得蒼翠,只有那些闊葉的樹木還掛著枯黃的葉子。

    丁文望望四,現在是沒則了。

    得,得得

    從林間的小路傳來了蹄子聲。

    “石頭。你說咱們會不會來早了?”

    “小行。這已經不早。再遲地話到家。天要摸黑。”

    “好端端地在水庫養魚。麼就跑到那個海島去了。”

    “听說。在水庫里養要那個重新承包。”

    倆個小伙子。趕著一頭騾子。從林間路而來。

    “小行!”丁文高聲喊出。引得來人像呆頭鵝一樣引頸而望。

    “還不過來收拾地上的東西,你姐小玉還在暈船呢。”

    倆人連不迭地趕著騾子近前,從騾背上脫下兩個籮筐,把地上的東西都放進筐中,多出的紫菜等軟貨另扎一捆。

    楚天行,個頭不高顯得文靜,戴著一架近視眼鏡他更富書生氣,緊握雙唇看來象倔強的孩子。

    楚天舒,個頭高些,看似比犛牛還要粗壯,皮膚有些黝黑起來露出比玉還白的牙齒。

    “姐,姐,你有事麼?”楚天行邊喚著楚婉玉用狐疑的眼光打量丁文。

    這小子明知故問,楚婉玉如被太陽曝曬而蔫的柳枝,自己都站不住了,可雙手又象梭子蟹的大螯緊緊環住自己的腰。這回不僅要當船桅,還要當上孺子牛,哎得不說藍子有先見之明。

    丁文無奈說,“這樣吧,你們倆個前面帶路。”

    楚天行“唔”了一聲,顯然心里有底只是走了兩步又回頭,見丁文已抱起了楚婉玉跟上甩頭喊著“石頭走了”。

    楚婉玉將頭靠在丁文肩上,長長的睫毛眨了又眨角已浮出竊竊的笑意,漸漸的著腳步聲睡著了。

    曲蜒的林間小道溯溪而上。翻過兩座山嶺後,楚天行指著對面高山說,過了這個溝就到了。

    汗,這一下一上,兩小時是少不了的。住在山里,這一回進出山挺難得。

    丁文站定,楚天行倆兄弟囔著要解手。沒想到一囔囔。楚婉玉倒醒了過來。
    “姐,你沒事吧?”

    楚婉玉揉了揉額頭,“唔,好多了。”

    丁文終于松了一口氣,轉轉酸麻的胳膊,若非體質經過一番特異地改造,估計早在第一個嶺子路上趴下。

    楚天舒用驚的眼光看向丁文,面前這個看似瘦弱的人,居然能撐得了,不可思議呀。他不免對比自己這粗壯的胳膊,自己不歇幾次,絕難一口氣到達。

    “小行,咱們快點走嘍。天一黑,山里的野獸要出來找食物了。”

    野獸,這個年代還有什麼野獸?若有的話,通常都在深山大澤,還有人煙難至的地方,丁文象似來了興趣,便問了。

    楚天舒興致盎然,甚至夸大其辭說。去年一個夏天的夜晚,村里歇涼的人都听到遠山傳來虎嘯的聲音,後來傳到了縣城,上頭派人到山里考證,確實有見到老虎留下的足印,听說是華南虎。

    華南虎!

    華南虎幾乎瀕臨滅絕,據說,野生的不超過三十只,而在于本省可能不會超過三只。

    楚婉玉跟在後面笑出聲,丁文也莞爾一笑。

    姐啊,你們別不信,楚天舒有點兒不高興。再說算沒有老虎,這山里多的是豺、狼、野豬,這些野獸現在常在夜里出沒,踫上了算誰倒霉。現在是冬季還好,不然這一路下來,蛇是少不了的。

    這個丁文倒信了。按地域分布來說,江南人煙密集,大型動物幾乎不見蹤影,不比廣闊的西北荒原,野牛成群;也不象崇山峻嶺的東北大小興安嶺,虎嘯熊吼。這里多的是爬行類動物,估計蛇類是最多的。

    楚婉玉姐弟落在後面一陣子嘀咕,似在爭執。

    因為有些下坡路段有點兒陡,楚天舒在前面扯騾子的韁繩,緩緩探行。待過了這個路段,才放開韁繩讓騾子自個前行。

    丁文試著問,“石頭,你們怎麼不搬離小灣村,這一進一出多不容易?”

    “不,我們喜歡住在山里,因為我們是少數民族,政府也不敢強行征遷。”楚

    住了腳步,卻問丁文是不是練過拳?

    丁文被問得哈哈大笑,說練過跑步、游泳,就是沒練過拳。

    楚天舒不信,他說他練過,從十二歲練起,現在也有八九年時間了,但不能象丁文那樣抱著百多斤的東西,翻過兩座山嶺後還能健步如飛。說著,他不由自主地搐緊拳頭,隨之發出一陣輕微的 啪響聲。

    “我練的是南拳中的虎形拳。”

    這小子還挺炫的。石頭,不知這雙大拳頭是否和石頭一樣硬?怪不得老章頭怕怕,原來人家會功夫,丁文暗地里鄙視章守志。

    “石頭,會點皮毛在這里盡吹,看我不回去告訴阿叔去!”楚婉玉的聲音從陡坡頂飄下來,听起來中氣十足。

    楚天舒然一驚,手摸著後腦,轉頭向著丁文訕訕而笑後追前方的騾子去了。

    看來石頭是怕了,丁文不禁地對楚婉玉的阿叔生起好奇心。

    下到坡底有一個索鏈橋,橋面整地鋪就厚木板。人走在上面,每踩一腳便蕩了一下。

    楚婉玉說這里九曲溪源頭,而這個木橋是目前唯一通到小灣村的路。

    這個橋離溪有十米高,站在橋面上可以听溪水奔流的聲音。這時已籠罩起霧氣,讓人無法看清橋底的狀況。順著溪谷驟然吹來的風,如冰一般的冷楚婉玉牽著丁文的手,笑咯咯地小跑著過橋。

    “姐們慢點,木板結了霜會滑啊。”楚舒牽住騾子,駐在對岸喊身邊的騾子也許趕了這麼一大段路,不住 哧踉哧地打著氣。

    但楚天舒是白擔心了,確實捏了一把汗,只是他沒想到丁文過這個橋會那麼輕松,心里倒有點佩服起來。其實,這個橋若比起風浪的小舟只是小巫見大巫,因此丁文並不顯膽怯之狀。

    跟在最後的楚天行背著雙手施然過橋,口中喃喃自語“山氣升騰,今晚估計會下雨了。”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丁文從谷底往上看,這里山勢陡峭、林深葉茂、雲霧繚繞,冬天之際,似乎連山林都被凍得寂靜,只剩下淙淙的溪流聲。楚婉玉的笑聲、幾個人的腳步聲、騾子的蹄子聲,打破了寧靜。

    山陡階平,石頭台階盤曲向上,輕松地拾階而上。

    難道這里是“世外”?

    丁文開玩笑地說,若身上道袍、手持拂塵,如此而行,倒象一個世外高人。

    丁阿哥,你若是道士,肯定是假道學呢,因為沒見過修行的道士找過老婆的。楚婉玉挽著丁文的胳膊,卻笑得非常開心,如果能飛的話,她估計早飛上枝頭。

    楚天行和楚天舒倆兄弟悄悄地對瞧一眼,現在似乎能確定一些事,那就是他們的姐有了意中人。這個發現讓倆人興奮了一把。

    小灣村,楚婉玉更喜歡稱做“寨子”。

    越走得高,地勢越平緩了,直到路中央有棵高大的槐樹。那棵樹狀若一位老嫗坐于台階中央,此時已掉落了樹葉,露出扭曲的樹干四方伸展,那布滿皺折的黑褐色樹皮,有一種飽經蒼桑的粗糙。

    楚婉玉摸著樹皮說,那樹皮象媽媽的手一樣粗糙,但在春深綠深時,是大槐樹最美好的時光,樹葉碧綠蔥蘢,綠色中掩不住許多白色的花。花香如蜜,絲絲甜甜,清清淡淡,所以每次回來時,總愛在樹下歇一歇。

    這棵槐樹有幾百年樹齡,村寨的老人說,比寨子建起來的歷史還要久遠,它是小灣村的“神樹”。每逢八月十五月,寨子里的人總會到樹前祈福,把祝福默默念在心里。

    清晰听到雞犬相聞之聲,安靜的山林在這兒突然變得熱鬧了,猜想該是到了地點。丁文一繞過了這棵樹,面前豁然開朗,忽有舒了一口氣的感覺。這一路行來在樹木叢中穿行,雖不盡在樹蔭之下,卻也令人有些壓抑,而小灣村卻座落在這空曠而平坦的地帶,背靠著連綿群山,遠處四周圍是成片的森林,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在冬天的季節里,這兒必是綠色的世界。

    這兒房屋不算多,也不擁擠。兩頭尖的瓦屋頂,在樹丫間顯得錯落無章。但屋前繞樹三兩株,讓每戶擁有了不一樣的寬敞小院。房屋有的用木頭搭建,有的用磚塊砌起,還有一些是用透出古樸的瓦片壘成牆。

    楚婉玉突然不笑也不說了,只是在靜靜呼吸,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靜靜傾听,傾听著熟悉的旋律。丁文不去叫喚她,心想若藍子來了也會喜歡這兒。

    收割後的稻田,田邊依然流溪水,走過田仍稻香余味。

    一個中年拄著拐杖等在村口,楚婉玉一見來人,便飛一般奔過去。

    阿叔,阿叔
firebox 發表於 2010-1-16 13:56
洪荒養魚專業戶   第一一八章 醉臥畬鄉

    小玉回來啦。”

    那中年的莊稼漢話有著說不盡高興。又含著一絲嗟嘆。那深厚的笑聲打老遠便可以听到。

    “阿您怎麼啦?阿叔。”婉玉看到那對實木拐杖。把住莊稼漢的胳膊。搖的人家身子晃晃。自己急的掉淚。

    “哎沒事。不就是跌了一。”楚叔不在意的拍了下自受傷的腿。對著楚婉玉溫和一笑。目光卻一直停留在緩行而來的丁文身上。“哦。阿叔。您叫他小文就行。”

    听了楚婉玉的紹。楚叔熱情的與丁文握手。說聲歡迎來山村作客。眼角瞥見佷女低頭羞怯的模樣。便攜起一雙實木拐杖。朗聲笑著在前引路。

    從剛才握手便可覺這位楚叔硬的手掌。以那雙手所蘊含的力量。丁文見其魁梧的身材腰板挺的直直的。每點著拐杖跨出一大步。婉玉跟在他身旁的三步並做步走。才能跟上步伐。

    有其父必有子。子被叫做石頭。這楚叔想必是花崗岩。丁文依舊緩緩跟在其後。

    七八彎過了一片的的田埂。來到村寨西邊。到一處水潭。冷不防三只狗從身邊急躥而過。丁文被嚇了一跳。只見它們圍著楚婉玉仰頭擺尾。楚婉玉一一拍摸了那三條的頭。卻朝丁文吐了吐舌頭。然後嘻嘻一笑。

    這三只應該不是尋常的家狗。那個頭體型四爪和尾巴。倒有點弓背的樣子狗齡不超過兩年。丁文暗自感慨。原來為了工作流花花魚魚貓貓狗狗的場之間。對狗鑒別只停留在膚淺的表面。卻也增加了些見識。也看出一些小道道來。

    “寨子里家家戶戶都養狗。家阿黃阿溜它們是我阿叔打獵時的力助手。比五六個人還管用。”楚婉玉有點兒自豪。轉頭問了楚叔。“只是還兩條呢?”

    五只樣的狼狗都可以編上一個排了。丁文暗忖。刻意離開三條狼狗幾步遠。還是不惹它們為上。

    老章頭。還真可憐你啊。這里不有拳頭有狼還有一把老獵槍。

    楚叔不作聲。只頓了下腳步。又繼續撐著拐杖前行。顯然不願提及另外兩條狼狗的事兒。

    “這兒水潭是我們家的里面養些花草魚。”楚婉玉指著路過那個幾分的大的水潭說。“不過這時候基本清潭了。因為這季節山上溫度低。水面常結冰凍住。而且潭又不夠深。潭里的魚受不了凍。”

    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只是沒有想出應對的法子。或許搭起棚子後。魚就可以越冬。因此。丁文對楚婉玉的說法不以為然不過沒有進行實的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丁文也沒說出搭的想法。

    一溜煙。那三條狗又沖到楚叔前面。

    婉玉搓著雙手。然後藏入羽絨的口袋中說︰“要是能在這兒養花。多好啊。”

    “嗯。這兒水質應該沒問題只是買賣不方便。”丁文倒問了。“你這次怎的不帶幾|條回來?反正養場里的苗不差這一點點。”

    “哎。真要個給我叔他們養殖。他們還覺的煩。”楚婉玉指指周圍森林說。“他們覺山貨來容易。要到山里尋跡幾天就行。”

    說的倒輕巧。仿佛伸手從樹上摘果那麼簡單。可以想象上山捕獵與下海捕魚似同一回事充滿太多不確定因素和風險。丁文只嘴中微哼。趁著夜幕即將降臨之前轉頭四處打量這個寨子。這個近出名的'鄉。

    '族多是鐘藍雷姓。怎麼沒听說過楚姓也屬族。但疑問歸疑問。倒不會無聊去查問。

    此時。深漸漸籠起了霧。將遠=近林披上一層白紗似的。令傍晚的天色更覺昏暗。

    要變天啦楚叔似乎不喜這的天氣。

    要下雪了。楚婉玉歪過頭看丁文。眨眨眼竟笑了。

    在這群山之中。下雨雪天路滑。自然無法進出山。這里的人不喜歡這樣天氣。那意味著氣溫更低。家家戶戶要烤起碳火。出行將不可能。丁文卻不知道這些。只覺的節氣更替。天氣變幻是正常的。

    快到了一年之中最,一個節氣了吧。大寒。

    北方現在應該冰封里。而南方今年卻少雨。至今仍未見到下雪呢。

    丁文隨楚婉玉踏進一老式的四合院。大門前三級石板台階。院內空的都是鵝卵石鋪成的那頭子已拴在右手邊的牆角。低頭嚼著干草;三頭狼狗卻忙慌。院內東奔西突。渾然忘了丁文這位生份人。

    婉玉的父親大。她家分到了東廂房。楚婉玉一進了院子就跑到西廂房她嬸去。說要溫好青紅酒讓她叔喝。

    丁文簡洗手臉,。被楚天行兄弟倆請往了東廂房內。

    ,房內碳火撥的正旺。卻聞不到燒碳味。只因被一股的酒香被掩蓋。那是與青紅酒不同的酒味。

    “好酒。”丁文不禁出口贊道。他不是酒鬼。也不會品酒。但嗅覺更靈敏。只憑直覺而已。

    “這是我阿叔珍藏多年的酒。平常的時候就算我和石頭再饞。我們也喝不到這酒。今天我們可是托了你福。”

    “是哦,。”楚天舒笑呵呵的附和著。

    楚天行本想讓丁文行坐到主賓位上。可丁文因不知畬鄉這里規矩。便推辭了。

    “小行。你阿叔怎麼受傷的?”

    楚天行不答。可楚天舒卻直爽多了。說出真相。“我阿爸不

    鄉人去打獵。假裝摔傷了腿。”

    “你兔崽子專漏你的底。”楚叔已扔去了拐杖。大跨步邁進了東廂房招呼起丁文上座。率直說道。|些人以為上山打獵是在找樂子。要去找別人。我可恕不奉陪。”

    楚叔先替丁文倒了一碗酒。“這一生就只有三大愛好了。練拳打獵喝酒。听小玉說。小文你的酒量在桑家塢數一數二。我可不相信哦。”

    有的人听說人酒量好。總喜歡比試。看今晚喝酒是不可避免的。丁文沒有假意推托。“阿叔。我能喝一點。可酒量不一定好。”

    “好。我就喜歡直子的。”楚叔的確很高興。是不替自己斟酒。

    “阿叔您這是”

    楚叔擺擺手說︰“|玉叫我先品你的青紅酒。所以我只能暫時壓住酒蟲。等著那丫頭上酒免混味了。”一看楚天行和楚天舒直盯著桌上的酒壇子。又笑罵說。“你們倆個兔崽子想喝酒就自己倒。難道還要我親手替你們倒上不成?”

    楚天舒連忙過酒壇。朝楚天行和丁文眨眼。連忙為楚天行和自己倒起酒。

    “阿叔。阿叔。您的酒來啦。”楚婉玉提著一個大鋁進門來。後面跟來了端著菜的楚嬸。

    的酒倒入碗中帶著甜香。楚叔端碗一聞。微皺了眉頭。疑惑的望了楚婉玉和丁文。“這酒有甜香?”心下便將青紅酒列入女性的飲品或小孩的飲料但于楚婉玉熱的目光。了一|口。閉上眼品起。

    那樣子象黃牛閑時的反芻丁文只覺好笑。

    “石頭小行。跟去端菜。”楚對丈夫樣子是見慣不怪。領著楚天舒楚天行去了。

    楚叔有說話。又連喝了幾口才睜眼。嘆道︰“沒想到這酒的勁道比我的陳酒還要大。不可思議。”又問︰“小文。這藏幾年?”

    “不過-。”

    楚叔驚訝了這怎麼可能?不能的半年的新酒不可能這醇。”

    楚婉玉抿著嘴笑。道︰“阿叔您給我兩只狼子。我就告您秘密。”

    楚叔笑哈哈的指著楚婉玉。說︰“原來這次回來為了狼崽子呀。怪不你這丫頭又捎酒。帶海貨的。還說回來看阿叔。我算生氣了不給。”

    “阿叔就是小氣。人家回來看您。也順便帶兩狼崽子回去啦。”楚婉玉膩聲說。又給她叔上了青紅酒。回去?真是女大不留。

    楚叔望著她。又望了丁文。只的嘖嘖搖頭。“自己明天選兩只帶回去吧。免的丫頭一生氣。以後就不回娘家看我。”

    婉玉知道楚叔會錯了意。哎呀一聲叫起。羞紅了臉。“阿叔再亂講。我可不說秘密了。”惹楚叔又一陣朗笑。婉玉打開蓋。用子從中撈出一塊石頭。眨著靈動的雙眼。對丁文狡黠一笑。因為她曾經看到常知偉也有這樣一塊被他視為寶貝的青石。這塊青石是丁文悄悄的放酒壇中。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楚婉玉發現到。丁文只能不聲色。

    “阿叔。這塊石頭當于酵母作用。能讓酒更醇更香。”

    楚叔不可置否的笑笑。他當然不信這種稀奇事。自不會把楚婉玉當一回事。“哼。就不知道阿叔不相信。”婉玉噘了嘴。卻是把青石放進了手邊的酒壇中。楚叔想阻止已來不及了。眼看好好的一壇陳酒被糟。說不出的肉痛。

    “阿叔。小玉說的錯。但有一,要記住︰這塊石頭絕不能同時和蛇那些動物一起泡酒。”丁文可不想自己好心卻辦砸了事。

    曾經有一個人用五步蛇泡蛇。只因口子沒嚴實。五步蛇在瓶中泡了幾年的酒。卻依然活。幾年後的一天。這個人開瓶想喝蛇酒。沒想到命喪蛇口之下。丁文信自己那些青石的效果。|對比瓶口滲進的一絲空氣好多。

    楚叔見丁文鄭重其事。隨口承應。

    家宴開始了。一些尋常的山貨陸續端上來。

    菜過三盤。楚叔要端酒了。他不喝青酒。說那個是娘們喝的。不帶勁。自個兒也倒了白酒。卻便宜了楚天行和楚天舒倆兄弟。

    的確。這自釀的白酒。清如泉。卻-曲。丁文一口悶下了一碗。如燒刀子般燒刮著咽喉。長長呵了一口氣。帶勁。這樣喝法。楚叔最是欣賞。按他的話叫豪爽。不過。鄉人也講究酒足飯飽。觥籌交錯間。把家宴渲染的極盡熱鬧。

    “姐夫。我再敬你一碗。”楚天行站起來端酒。

    “錯。”丁文帶著分醉意。一手按桌沿站起說。“我說|-|。我是你的阿哥。也是小玉的阿哥。懂麼?”

    楚叔等人先是一陣'異。听到最後都高聲大笑。唯獨楚婉玉已紅著臉。頭快低到桌沿之下。

    “阿哥。我敬你。”楚天行將碗中酒一仰而盡。他和楚天舒幾將那青紅瓜分了。趁著溫熱的青紅酒好口。尋了諸多酒辭敬酒。

    丁痛快喝了。

    自從這次到了桑家塢。幾乎沒醉過。但今夜似要沉醉。剛才第一口的烈酒。卻是嗆口;接|來的。卻變與熱水無異。

    丁文有點搖晃。並沒有坐下。拿著空碗呼喝楚天行倒酒。看的他兄弟倆暗暗咂舌。

    “阿叔。我要敬您和大家。呃謝謝你們的款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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