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養魚專業戶 作者︰景元上人 (連載中)

8591 2009-11-9 00:55: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58491
8591 發表於 2009-12-16 03:15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開軒話常

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

桑家的六位兄弟姐妹,就少個桑夏一家子要等到中午才回來。

丁文今早不得不準時起床,因為他的“鬧鐘”回來了,桑木蘭再加在本省三流大學讀書的丁香,簡直湊成大鐘一樣地鬧鈴。被倆人硬從床上拽起,丁文口中還迷糊囔囔︰“你們別皮了,讓我再睡一會兒。”

再睡,是不可能的。丁文起床後,邊洗涮邊帶著幽怨的目光掃了客房一眼。哎真是羨慕泡泡同志,看他睡得多安穩。

昨晚本來睡得挺好的,十二點的時候,先是丁母躡手躡腳地在窗口探望,接著是羅元在窗口鬼嚎,後來丁香和桑木蘭直接撞門。蒙著睡意開了門,又來苦惱的桑春,說要好好談一談,躺在床上听著他的絮叨,話音漸漸遠離,在凌晨三點終于撐不住背睡過去。

誰說春眠不覺曉,這秋季的清涼卻是正好眠。這校舍里,自然算是他和羅元最遲起床。在桑春家吃過早餐後,丁文在桑木蘭同志的陪同下,就回到了校舍。

“藍子,你這好像在押解犯人。”羅元如是說。

“听從咱家之最高領袖的指示,要求文子同志馬上到位。”桑木蘭這口氣有點象那個時代的味兒。

丁文暗苦︰母親又多了位擁躉,看來以後得做個居家好男人了。早睡早起、定時吃飯!呃,這自己是不是越來越朝著老年化發展?現代年青人就該有現代生活的樣子︰晚上是條龍、白天是條蟲,把白天與黑夜對調。這樣也好,當天到美國去,不用調時差了。想想自己最多只能算上邊緣人,偶爾成為夜貓子而已。

“藍子,看你這次打扮,有點奪人眼啊。若早這樣打扮,我也不至于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尋找、慢慢等等。”

“去你地泡泡。你還是找你地金魚公主。哦。那個嫦娥妹妹不錯!”

羅元慘喊饒了他吧。輕松前行。

果然有點都市麗人地樣子。丁文不禁地打量桑木蘭兩眼。濃密地長發修成了碎發。顯得飄逸;原來竹桿一樣地身材。在一件真絲白襯衣和一件淺藍色地牛仔褲襯托上。女性地風采凸現無遺;那白晰地腳裸在一雙黑色地高跟涼鞋中。如池中蓮藕一樣嬌嫩。象似丁文搜腸刮肚找個朵花來形容。只能將她比作池塘里地荷花。

“呆子。在瞧什麼呢?”桑木蘭受不了那種熱剌剌目光。有些忸怩地說。但一片如脂地淡紅悄悄地早已飛上了她地臉頰。自己地形象電到了某人已讓她滿心歡喜。在縣城兩天不是白呆地。她將自己地心里話掏給丁母听。于是心中有愧地丁母竟難得破費給自己內定兒媳婦改變形象!

按丁母地話說︰男人其實也屬于粗心大意、很感性地動物。一樣東西在他手邊久了。他習慣了。習慣以後就不稀罕啦。正如酒鬼地酒瓶、茶痴地茶
“呃他們等急了。”丁文確實被雷到了。桑木蘭長相並不是太出色。但兼有了城市地時尚裝扮和鄉村地淳樸神情。卻顯得矛盾而和諧。丁文只能贊嘆。現在這社會地包裝水平實在太、太厲害啦!

操場里陣陣喧鬧。憨憨弄來了一只足球,正與表弟表妹們踢得歡,泡泡居然湊合進去。呃,一想自己的表弟表妹這麼多,可以湊成一支十一人的足球隊了,還有一個當啦啦隊員。最小的那位小表妹站場邊,梳著沖天辮,胖嘟哮的小手把著兩顆桔子,一雙小黑眼骨碌溜溜地看著場上的熱鬧。

丁文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胖臉,“小伢伢,桔子甜麼?”

“好玩。”稚嫩的童音,卻是答非所問,“我要吃葡土。”還沒學會卷舌吶!

桑木蘭卻似母性泛濫,抱起了小表妹,去果園摘葡萄了。

听到房間內母親和小姨他們正談得歡,丁文走了進去,“大伙兒都在呀!”

“小文,剛才我們正听著你大舅訴苦,從他那兒便宜承包來了大池塘。他還附帶贈送了果園菜圃,現在你看,他腸子都悔青了。”小姨桑蘭說得大大咧咧。外婆家教得好,幾位兄弟姐妹說話間從沒隔閡。

桑冬接著說︰“誰叫咱們不識寶,活該!嘖嘖,那些桔子、葡萄真誘人。”

眾人又笑。

估摸在母親的帶領下,一伙人早把大池塘、校舍、果園菜圃逛了個遍,這才集合到這兒呢。丁文看了茶幾上的堆滿了桔子皮。這桔子估計吃掉不少,反正不花本錢的,咱不心疼!

看著那邊板?有空位,丁文笑著擠坐到小舅桑冬的身邊。

丁母開話了,“既然老二還沒到,咱們就把船開嘍,不等他了。”接著把桑春的開魚莊之事講出來。

丁文瞧了桑春的神情,估計開魚莊這事玄啦。昨晚他說村里沒人支持,現在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自己一家人身上。

“我不參與!沒錢沒時間。”桑冬率先表態。他去年剛買了一部運輸車,在隔壁縣城工地運土。

“我不想做!”

“我投兩萬吧,說好了,我沒空參與做事。”桑蘭看到桑春沮喪的表情,心下不忍地說,估計是感情投資。

“小春,你呢?”

“三萬!”桑春咬咬牙說,估計這筆錢已是他全部的家當了。

“小文,咱們投多少?”丁母問著。

“媽您決定好了。”丁文懶懶地回道。不過最近好像懶蟲附身了,總是不想做事,若不是磨不過桑春,才懶得管起這樣的事。

“小春,你還投二萬吧,別搞得手頭那麼緊張。剩下六萬我來投!”

“大姐,這不夠呀。小文說要投個二十萬左右!我也正愁呢。”桑春連忙囔囔。

“這麼多!”丁母倒吸了一口氣,心兒正七上八下地跳得慌,直望著丁文。

“大舅,要不叫上老章和羅元加一份子吧?這桑家塢還有許多事靠你去做呢。”

對于池塘里的魚是什麼貨色,最了解莫過于章守志;對于從小玩到的羅元,信任自然不必說。丁文想︰一個門路廣、一個在省城熟悉,比起大舅那土方法管理、生門生路好多了,省得自己還要一桿子插到底、勞心勞力,何況家里也需要大舅幫忙。

本來對章守志一直懷有成見的桑春,竟點頭同意了。

“大舅,您也可以叫村里大伙兒都種些菜吧,按照沈老頭設想的那樣,以後專供給魚莊。”

桑春臉色一喜,沒想到開個魚莊也能增加大伙兒收入,這何樂而不為?

丁文邊打電話,邊出去喊來了羅元,卻見泡泡他已是大汗淋灕,到了門口還喘著粗氣。“
“你去擦擦汗,等老章頭來的時候,再一起商量個事。”

羅元見不是在開玩笑,拖著肥胖的軀體走了。

“老章,回家了沒?”

“丫的,那個湘少,說好前兩天來交接,後又說過完中秋再來,整一個不管事的人。”章守志發覺自己找錯了發泄的對象,連忙嘿嘿笑問,“丁老弟,找我啥事?”

丁文平靜地將魚莊的事簡單說了下,正如丁文所預料那樣,章守志回說,“搞啊,而且要大搞一場!十分鐘就到你那兒。”

大搞?丁文拿著電話搖搖頭,這老章頭真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手,卻見桑木蘭抱著小表妹從林雪芹她們宿舍轉出來了,原來小表妹給她送了個見面禮,撒了一泡尿在她身上。

“中彩了吧?”丁文笑著喊道。

“小伢伢,快說大表哥是壞蛋。壞蛋!”桑木蘭走過丁文的身旁時,教小表妹這麼說。

“壞蛋壞蛋!”小伢伢閃著清澈眼楮囔說,引得桑木蘭咯咯嬌笑。

哎,有這樣的人民教師,竟不教好的!丁文用手輕捏小表妹的胖臉,“小伢伢別跟這位姐姐學哦,她是狼外婆、大灰狼。”

小伢伢很困惑,估計在想大灰狼、狼外婆是什麼東西?

“你們倆個打情罵俏別捎上我的伢伢,自己生一個去!”桑蘭已走出門外,從桑木蘭手中接過她的女兒。

桑木蘭聞聲害羞地低下頭,不忘狠瞅了丁文一眼。

“木蘭麼,快進來和大伙兒坐坐。”丁母從房里喊了出來,“這丫頭,怕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生兒育女稀松平常的事。”

桑木蘭乖得象只小綿羊,依言進了房間,坐到丁母的身邊。

這這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兒子啊?父親和沈老頭“密謀”自己,母親又維護著藍子,剩下的妹妹丁香魚估計也不會站自己這邊。丁文雖然在心里嘀咕了一通,只是無聊牢騷罷了,靠在房外等著章守志和羅元前來,耳听著屋內歡聲笑語,自有另一番感受。

章守志來了,卻也帶來他的“大搞”初步計劃。
8591 發表於 2009-12-16 03:15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蘆葦蕩,暖

一听說有人談正事了,與開魚莊與關的桑夏、桑冬夫婦早自覺地離開了,說是去幫大嫂煮飯。章守志在丁文授意下,開始說出如何大搞。

省城CBD商業區是省城最繁華的地段,有一座三層樓的蛇餐館,專門販售野生動物,比如穿山甲、眼鏡蛇、山麂之類,在去年被封停營業,而且該店的負責人也在有關部門通輯之中。

這棟樓屬于省外貿廳的產業,與下屬一家五星級酒店省外貿中心大灑店毗鄰。章守志的主意就打到這棟樓上。

越听心里越涼颼颼的,臉上的肥肉慢慢僵硬沒了笑意,羅元知道這樣黃金地段的一年租金將是天文數字,原以為小打小鬧了不起就投個十萬八萬的,這確實是大搞特搞,但魚莊有必要如此大動干戈?

丁文依然淡笑地望著章守志,料想他不會做無把握之事。

按每平方租金一百五十,每個月租金近二十萬。桑春剛才還不知道羅元為何失去輕松笑意,他差點從板?往後栽倒,罵出來道,“娘的,大搞真不是人搞的。”

“老章直說了吧,這大過節的,別鬧個揪心不痛快。”

章守志嘿嘿地笑,“跟送魚那位領導支個聲,劃個兩百平方出來開魚莊,他估計會大筆一揮。只不過,我有個要求,只要你丁老弟那池塘的魚按市場價專供給魚莊,我就毫無後顧之憂了。”

“那麼多的魚,你以為我天天吃著、擱著,吃不完還曬干做魚餅不成。這事,我答應你了。”

“好!有你這句話,我先期吃點虧。總投資五十萬,我出四十萬,佔一半的股份。”章守志果斷地說。

“就這樣吧。細節你們幾人商量。我只不過起搭橋牽線作用。就不要算上我地份。”

丁文叫桑木蘭進屋。假裝從包里拿出五萬錢給她後。然後就離開了房間。拾步池岸地青草間。擷來一支狗尾草。本來想趁空看看如何在池塘周圍開溝挖渠。卻被秋陽曬得有些懶了。索性從小木屋搬出竹床。偷得半日閑。

桑木蘭不久後跟了出來。她知道丁文又躲哪兒偷懶了。悄聲來到竹床邊。蹲在竹床邊。采了一枝小草。輕輕刷過丁文地耳邊。

“藍子。你又皮了!”丁文依然閉眼說。

“文子。你會不會覺得我煩?”桑木蘭咬住嘴唇。輕聲道。

“嗯。你有時煩得像我媽。不在里面談魚莊地事。出來做什麼呢?”

“我不想離開桑家塢,那五萬就當作給爸媽養老金。魚莊里也沒我的事,財務有泡泡,采購有大舅,外圍關系有老章,老章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傻妞!怎麼委屈自己跑去檢查,我還不懂你的為人?”

“為了以後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彼此心里沒有疙瘩。”

桑木蘭將頭輕輕地靠在丁文的胸前,因為有一只手在輕拍她的柔肩,這就足夠。

“那咱們下午一起去蘆葦蕩,就倆個人。”

“唔”

如風一般的絮語,卻是最好的情話,拂過層層心的梯田,有著秋陽般的溫煦。

吃過了午飯,算準海水退潮了。倆人戴著斗笠,卷起褲管,一人各背著一個背簍,丁文扛著一把泥扒率先踏進了蘆葦林中,桑木蘭執著一把兜網竹桿在後跟著,倆人象趕海的漁民,踏入蘆葦叢即迅速淹沒叢間。

秋季的陽光,給盛妝的蘆葦瓖上金邊的輪廓。在這里,大潮的時候海水可以漫上來,隨潮帶來了魚蟹,所以引來了許多鳥在此搭窩。

丁文扒開一叢叢的蘆葦叢,踩開了一條小道,邊尋找一些近水的土穴,然後觀察了穴口的痕跡,判斷這個穴洞中是否有海貨躲在里邊。有爬行的劃跡,章魚有濕潤的粘液,海鰻應近水之處尋穴倆人走走停停,不時驚了海鳥,這和釣魚相似,摸魚一族的樂趣在于尋找,接著判斷、開洞挖穴,找到目標。

前方一個三指寬的洞穴,丁文俯身仔細看了看,朝身後的桑木蘭嘿嘿笑起,打了個手勢是海鰻,然後腳對著洞穴口輕輕一踩,三米外的另一個洞穴漫出水來。桑木蘭心領神會地來到另一個洞口,用網兜蓋住洞口,正守株待兔呢。

海鰻一般有兩個相通的洞口,只要從一個洞口不斷塞進水,它將會隨著水往另一個洞口游出。丁文用腳不斷地踩著洞口,另一個洞口的水激涌而出,不久後一條如蛇一般的尖頭露出洞口,然後急速地泥地上曲蜒爬動,可被桑木蘭兜得緊緊。

“小心,別被咬到了。”丁文快速地跑過來,大姆指和食指疾速地掐住它的脖子,這是滑不溜湫的海鰻唯一可抓得住地方,然後拿開網兜扔進桑木蘭的背蔞中,蓋上了蓋以防逃走。

嘻嘻,桑木蘭好久沒這樣高興了,看著滿手海泥的丁文說,“文,你的身手不減當年啊。”

丁文擺了POSS,長嘆︰“老啦不中用,想當年腰如鋼、腿如鐵,翻山越嶺不用歇。”

“少貧嘴了,快去洗洗手,咱們再接再勵。”桑木蘭催著丁文到一個小水塘邊洗手。

又前進了三十余米,見到一條深深的挖溝,丁文大罵此人做事夠絕的。在這片蘆葦蕩中,村里的人早就形成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開刨的洞穴一定要將土回填,免得讓人不小心掉入,也盡可能地保護好蘆葦蕩。

丁文將土回填深溝,卻挖出一只土,這讓倆人始料未及。哈哈,好心有好報哩,見土疾跑,丁文隨手抓起一把軟泥追了過去。啪地一把軟泥拍中了土,讓它停住豎起大螯防衛。

就是要讓你停下來,丁文從它背後壓住了蟹殼,找到一個小水窩洗去海泥,反手從背簍中抽起草篇,熟練地將它的一對大螯捆綁了起來,放到自己的背簍里。索性不洗手了,從背簍拿出礦泉水瓶,要喝口水歇歇,“來,喝一口。”

休息了一會兒,倆人又繼續前行。

前方的蘆葦蕩海鳥一陣子嘈鬧,紛紛地振翅撲撲飛起。

丁文扶著蘆葦叢站定凝望。

“文,前方怎麼回事?”桑木蘭從後面緊趕幾步,貼在丁文身旁輕聲詢問。

一會兒後不見動靜,丁文倆人才躡足前行大約二十余米距離,那兒有個水面平見方的水塘,不時拍起了水花。

魚?是條大魚!倆人都看到了尾鰭,剛才水鳥驚起估計是魚鳥爭食的結果。

嘯了一聲,魚從水面躍出,嘩拉地落回水塘,水花濺起。

“哇,是海豚!”桑木蘭喜叫出聲。塘水蕩漾,不見了魚鰭,看來叫聲讓這位害羞的家伙受驚。

倆人緊走了過去,站在水塘邊,相視一笑︰就等著這個家伙出現。

果然水面起了波紋,尖尖的嘴頂出水面,前面還沾著海泥,看來這水塘太淺了,一不小心扎到塘底的海泥。慢慢地背鰭也出現了,是一條近一米長的小海豚。

“有小魚就好了,它太可愛了。”桑木蘭囔道。可惜倆人收獲不豐,只有那條海鰻可以喂食給它。

“不是有條海鰻麼?”

對呀!桑木蘭趕忙地脫下背簍,自然叫丁文幫忙去抓海鰻。海鰻被扔下水塘,那海豚伸起尖嘴一叼就接住,許是太餓張開大嘴囫圇吞入,然後游向倆人的,在近岸的地方伸著頭部搖擺,嘴里叫出怪聲,象只乞食的小狗。

桑木蘭拍著手歡呼,恨不得下到水邊與它近距離接觸,“文子,你看它不如將它帶回你那大池塘!”

“海豚生活在海里,怎能適應池塘里的淡水,除非它是長江的白鰭豚。”丁文見桑木蘭興奮得忘乎所以,提醒道。

桑木蘭示意丁文拉住她的手,慢慢地踩下塘邊的泥土,想伸手去摸海豚的頭。可那小家伙還抱有戒心,嗖地游開了。

桑木蘭悻悻回到塘岸上,一付小女兒相,嘟著嘴不高興哩。

“小海豚的家在大海里,海水漲來自然就回去,咱們守到天黑,不讓人狩獵就成了。”丁文寬慰道。

這個藍子一旦生氣,年齡似乎就變小,思想也變得幼稚。哎,要能暗地將這只小海豚放養到戒指空間里的湖中,那該有多好啊。可這只吃貨,估計會把自己不多的積蓄啃為零還是不養,養不起啊!絕對不能給自己來個惹麻煩的貨。

丁文見桑木蘭還在望池皺眉凝思。

“要不還有個更好的方法!”

桑木蘭听了似來精神,正急欲听他分解。

“咱們將它殺了!煮了!落肚為安,不就天天與魚同在?阿門!”

桑木蘭知道他在開玩笑,卻柔聲地說︰“文,咱們還是一起送它回大海好麼?”

“那好,我去四周看看能不能尋些魚來。你在這好好與海豚交流感情,記住啦,千萬別趟下這不知深淺的小積水塘。”丁文借機溜到一旁的蘆葦叢中,心想是不是回池塘一趟,撈條魚過來。大約往外走了三分鐘路程,前方傳來水鳥的嘰嘰嘎嘎的歡叫聲,此起彼伏,丁文循聲前往。

又是一個積水面積更大的水塘,有許多海鳥在水面暢游,有的鑽入水中餃出一條小魚,有的在戲水,有的在清理羽毛,有的在撲打水面欲飛。忒熱鬧的,一片濕地給了海鳥一方棲息的天地,這是海鷗、那是賊鷗、五只白鷺、還有一群海鴨恐怕有數百只之多,真是個熱鬧的大家庭啊!不知它們介不介意加入一位新成員呢?嘿嘿,那將會是百鳥紛飛、百鳥齊鳴的壯觀場面。

只有一個小小的希望,希望哪只昏鳥軟了翅膀或沖暈了頭,今晚再來個茶樹菇清炖海野鴨,真期待啊!噢

丁文悄悄地沿著剛才的足印返回,看到桑木蘭已托著雙腮,對著水塘出神;而水里的海豚正唧咕地叫著。難道她們混熟呢?

“藍子,”丁文不由得提高了嗓門,“藍子,我在那邊找了個大些積水塘,看水鳥那麼多估計里面有些魚。咱們一起將它移過去。”

“怎麼移啊?”

丁文用泥扒在小水塘挖出幾個土階,又折了些蘆葦桿鋪在土階上,踩踩還結實,跳到水塘里,這下可把小海豚驚嚇不輕,它拍水避得遠遠的。

“小心點啊,別陷了進去!不要下去呀,在這等漲潮好了。”桑木蘭站在塘岸擔心叫道。

“沒事!這漲潮每天都推遲一個小時,今天估計,嗯,要到晚上十二點左右。”丁文用泥扒定在塘邊,踩著腳底的土是否松軟,別為一條海豚把小命給交代在這里。轉過背簍,將那只土抓出來,生生地將硬殼給掀了。

吃貨,來!咱將今天最後一點收獲給你了。先拋去硬殼,在水面劃出水漂,自然輕易被小海豚叼住了,卻又被它甩了。知道它不喜吃硬碴的東西,剛才是拋磚,丁文抓著正在撓腳的土在水面稍刷了幾下,這是在引誘哦。

小海豚餓極了,游到了丁文的面前,用長嘴頂了下他手中土,然後張嘴餃吞。桑木蘭見狀,不顧手髒掩著她的朱唇,怕呼出聲再驚了小海豚。

丁文用手觸到海豚的長嘴,進而慢慢地用手輕摸了下它的頭。初時海豚有些害怕,但覺沒有危險後,竟圍在丁文身邊轉圈圈,意思還有吃的嗎?

那背鰭魚翅啊,不知它的與鯊魚的鰭有何區別?某人邊摸著海豚邊感嘆。

“小家伙,咱哥們要帶你到那邊的池塘,有魚吃,又有伙伴,夠意思了吧?”岸上的桑木蘭听到, 哧地笑了出來,古有人對牛彈琴,今有人對魚商量,夠笑死人的。

丁文慢慢做成抱狀,他也不知道能否抱得牢。在水里,魚的力量可不能小覷的,讓倆人想不到,小海豚的長嘴輕叼著丁文的左手無名指,一付任君采的陶醉樣子,任由丁文抱離水面。轉身、涉水、上台階這一系列高度的動作,丁文竟一氣呵成。桑木蘭見小海豚乖乖,連忙雙手抱住尾。

倆人堪比儀仗方隊的兩名士兵,步伐齊劃走向另外一個積水塘。

嘎嘎嘎

啾啾啾

積水塘中群鳥驚起,撲撲撲地飛到空中。

小海豚放在水塘邊的濕地上,它就是不松口,把丁文的左手指當作"奶瓶嘴"。咱們的丁同志自然非常嚴肅地責斥,“小乖乖還不松口吶!再不松口,今晚回去剮了炖魚翅。”

哼!後面的桑木蘭對某人包藏吃心大為不滿,幫忙瓣開海豚的長嘴,然後一起推著它滾落大水塘里。吁丁文伸起手,看看可憐的無名指已被餃得短暫性失血,還僵硬顫抖著呢。

“文,我的那枚戒指呢?”

你的?呃丁文用手指了指積水塘中的“罪魁禍首”,意思讓它給吞走了。

“好可惜了”桑木蘭神情變得有些復雜。

海豚在大水塘里暢游了一圈,又轉悠回來,在水面上擺動渾圓的憨頭,嘴巴對著丁文唧咕唧咕地叫個不停。“去去,咱又不是奶爸,別來煩我!我正忙著。”丁文打量胸前全是泥槳,搖搖頭拉起桑木蘭,回到小積水塘邊去拿背簍和泥扒等海具。而海豚對他甚為依戀,叫著還高高地躍出水面,撲通又落到水里。

折騰一個時辰,看著天色要回去了。丁文拉著桑木蘭,听她吹起了歡快的蘆笛,便扯開嗓門順帶喊唱,有點兒象《西游記》中巡山小嘍羅。

大王今日叫我來巡山
8591 發表於 2009-12-16 03:15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中秋節,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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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桑家塢非常熱鬧,整個村洋溢著節日的氣氛。

桑春在章守志鼓動下,請來了戲班子。價錢雖高了些,但仍覺得值,想想桑家塢已經好多年沒唱過大戲。倆人指揮著村里男人們在桑家那破舊的祠堂外搭起了架子,還在周圍掛起了紅燈籠,有了昨天的合作基礎,桑春對章守志的態度有了很大地改觀,極力邀請他留下一起過節。農村的大老爺們就是可愛,愛憎分明,把情緒都寫在臉上,讓人一目了然。

家庭主婦們忙著準備晚餐,難得子女回來,殺了自家養的雞或鴨,讓一家人大朵快頤。桑春家更是在廳堂里擺起三大桌,三張八仙桌面罩上紅色塑料布,祖先的供桌已擺起瓜果供品、一對紅燭高插兩邊;廚房已忙成一團,忙出了香味四溢,小伢伢坐在一個低板?上,好奇地瞧著媽媽她們忙碌的身影。

憨憨在父親的授意下,帶領著一幫小孩子,在村委大埕前疊起了磚瓦塔,壘起一人多高。

沈清和丁父滿山爬,一個痴一個迷,尋找那傳說的泉水,當找到媽祖廟後的“一滴泉”時,才知道眾里尋它千百度卻近在咫尺,坐在小水潭邊高聲大笑,心里也在暗愁︰一滴泉,一滴、一滴落下,太珍貴了!珍貴得沈清都不想取水樣。

人人都在忙,池塘邊五個人卻悠閑。竹床上擺著一大盤的桔子、葡萄和花生,林雪芹和游彩霞靜靜坐著,平常話語最多的游彩霞也沉默了,似乎整村子的忙碌都與她們無關,時不時摘下一粒葡萄吃著。

“藍子,今天可賣了不少魚?”羅元拿著桿秤,站在魚箱旁。

“文他說,今天過節,都鄉里鄉親的,大伙兒沒少幫忙,基本上等于半賣半送的。”桑木蘭將溫柔的目光看向在網場中拉網的丁文。

羅元听了抖了一地雞毛,差些扔了秤桿跑開,“藍子,我建議你以後就這麼說︰俺家男人交代過,魚不賣就送。”說後卡卡地笑起。可,桑木蘭似乎沒听到羅元的建議,卻是在想︰有孩子後,還得說是孩子他爹呢。想著自己就臉紅了起來。

哎,怪不得人說一旦戀愛了,呆神的次數就多啦。羅元暗嘆。

“藍子。這會兒估計不會有人來了。你先收了攤吧。帶著幾個人到村里樂呵去。我撐著木筏到池塘中央看看去。最近水葫蘆長得瘋。”丁文放下了手中地網。撐著木筏到網場邊沿。放了一個口子出去後。又復封住那個口子。

“你一個人悠著點啊!”桑木蘭看到丁文用網兜正撈起水葫蘆。不情願地叫羅元一起收拾魚箱。抬著放到小木屋內。然後叫上林雪芹和游彩霞一起回村里了。

池塘有十分之一被水葫蘆佔據。一片青綠。這東西生命力太頑強了。只要給一粒種子就可以隨水而安。雖說也具有淨污地作用。但生長過盛地話。會降低水地溶氧度、生出二氧化碳來。極為不利養魚。

撈起一株株圓葉似青菜、葉柄腫在一起地水葫蘆。隨即倒在木筏上。才一會兒就將木筏堆得滿滿地。丁文將這些水葫蘆搬弄到池岸上。離水放在太陽暴曬就行。

本意想到池塘里看看哪株荷花品相比較好。然後找個機會放到洪荒空間養起。得時也可以欣賞一下“接邊蓮葉無窮碧”是何詩境。說到底還是洪荒空間太單調了。除了湖水就是四周地青石。而那些魚苗只是用來買賣地貨。算不得養眼之物。

可水葫蘆實在欺人太甚。難得勤快地丁文也看不去。丁文卻是邊清理邊尋找意屬地荷花。一枝含苞欲放地白色花蕾挺立在群綠之中。顯得那麼獨特。宛若一位曲頸低眉羞答答地少女。

就是你了!不懂賞花的丁文,憑著直覺選下了這株不俗的荷花,小心撈起了一面的根睫,放在木筏上。接著又找了粉、淺紅各一株,可不管是單瓣、雙瓣、復瓣,還是雌株、雄株,品相好就成。有了這三株荷花,丁文看到還一些水葫蘆,一鼓作氣清完後,撐回了木筏系在網場邊,將荷花的根系洗干淨後,瞧瞧四周沒人,拿著急急鑽入小木屋中。

洪荒湖邊,丁文將荷花輕輕放入水中,才起身拍拍手,去看水塘里的夏花們。魚苗成長的速度有所放緩,也有的已經長至五厘米的樣子,丁文還是感到很滿足的,換成正常飼養,少不得要一兩個月。

又觀賞了那兩條丹鳳金魚,這倒奇了。莫非泡泡給的是一雌一雄?又使個法子叫我幫他孵化,但咱又不是接生婆!這個泡泡丁文搖搖頭當即閃出空間,畢竟今天是中秋佳節。

在池塘邊的小密林轉了出來,就看到桑木蘭急匆匆的腳步,暗道好險,丁文若無其事地出聲喊。

“你又到哪兒去了?害人家一陣子好找。家里正等著開席啦!”

“方便一下,”丁文抬頭看看天色,太陽依舊高懸半天,“這麼早?”

“大伙兒都想去看大戲呢。你趕緊回家洗洗!”桑木蘭不跟丁文多說,拉著他往校舍走。

說的也是,鄉村里喜慶喝酒那可叫長江的水,源遠流長。從中午一直喝、一直勸,到了晚上還在繼續,這在小時候就領略過了,父親每次就喝得伶仃大醉,也許是母親在這時候管得松,所以放縱了些。

來到桑春家時,已人聲嘈雜,憨憨遠遠看到丁文和桑木蘭倆人,迫不及待地喊︰“表哥、表嫂回來了!”待倆從走入院門後,點起一長串鞭炮, 啪 啪地響這宣示著酒宴開始了。

呃,三桌坐得滿滿,人頭攢動啊!男人們坐在上首桌,桑春已經在招呼丁文入席,“遲到,等下處罰三碗。”

“二舅比我來得還遲呢。”

“你小子就一直盯著我啊!”

丁文陪坐在末座,一看沈清和章守志坐在左右首位,心里暗笑︰今晚這倆人必倒,坐在首位的客人必須酒足飯飽。在桑家塢誰人不知,桑家四兄弟喝酒是無敵手,春夏秋冬一出,無人能敵。看到桑春站起來端酒,粗大嗓門說︰“今天能請到沈教授和老章一起過節,我先干三碗為敬!”

青紅酒,溫熱的青紅酒。這酒以糯米為原料自釀而成,剛做出來是白色的,藏埋土里後由白變紅,日久由紅變淡而呈黃色,最後成淡綠色。今晚的酒呈淺黃,估計三年以上陳酒,酒色濃郁,再經過溫熱,愈發香醇、極好入口,卻是不知不覺讓人沉醉不省。

章守志和沈清的臉色已微變,眼楮都直了。這酒是這樣喝的麼?青紅酒也可稱為補酒,營養十分豐富。

在桑春端酒的時候,各人都不動面前的酒,這是習俗上的一種尊重,直待他三大碗喝盡後,延請大家動筷子了。而另外兩桌則沒有這麼多規矩,待主桌開席後,也開動了,特別以憨憨為首的兒童一席,他們還管那麼多,看著一盤饞人的蝦、蟹、螺,早呼喝開始。

“桑老弟,沒必要端酒這麼莊重吧,咱們點到即止、喝到痛快就行,我還想今晚看大戲呢。”章守志也是經過大場合的,連忙勸阻說。

“老章,這你就不懂了,半醉看戲最能入神,不信今晚試一下,你以後絕對會上了癮。”桑夏笑道,他看丁文埋頭管吃著不出聲,又嘿嘿笑,“小文,你在這兒最小的,知道該怎麼做嗎?”

丁文有些憤然,想起今年春節的時候,四個兄弟竟將他灌醉,以至于丁文醉睡在院里的那棵老杏樹下,吐得一塌糊涂。“二舅,你今天喝多少,我做外甥的舍命陪君子,喝得將比您多!”

“那今天咱可說了,醉了別躺在樹底下睡哈。”

眾人哄然笑起。丁母听到,差點從隔壁桌過來,一想大過節的,隨他們鬧去。

“要不,咱倆一比一單干,您敬別人多少酒,我也不落下,就怕大舅家的酒不夠!”

“就你臭水平,聲音還是小點兒,我也好保護你。”桑冬這話無疑火中澆油。

丁文暗道︰哪次幫我了,就會煽風點火。站起身說︰“除大舅外,咱們不興端酒。來,我先敬二舅五大碗,五子登科!”

滿五碗!兩斤酒下肚,丁文臉不改色地坐下。

“好樣的小文!”桑春喝道,“老二,你今天可能要栽了。”卻是到了沈清面前端酒,倒了一些算做意思。

桑夏也連喝五碗,稍了個酒嗝,連忙遞眼給桑秋和桑冬。四兄弟里頭,桑春酒量最大,桑夏最小,卻勸酒話兒最多。

“二舅,嘿嘿,接下去六碗哦,六六大順!”丁文算準了二舅不過七八斤青紅酒的酒量,兩次就讓他過半。

“大姐救命啊!什麼時候起小文有這麼好酒量了?”桑夏口囔囔,卻是趕緊叫兄弟們上。

“你也不瞧瞧誰生的兒子!”丁母見桑夏那熊樣,好笑地喊過來。

據說,母親的酒量是六個里面最厲害的,結婚第一次回門時,大家硬想灌醉父親,卻都過不了母親這一關,所以四個舅舅見到母親一旦放開喝酒就發怵。
8591 發表於 2009-12-16 03:15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空山夜話

當看著可憐兮兮的二舅,丁文還是大方地給減半。喝酒這事,有時靠的氣勢,壓倒性地摧毀對方的信心。

桑夏怎麼也沒料到“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個大頭外甥的酒量是蹭蹭蹭地猛增,喝下三碗後就將目標轉移到丁父身上,這叫火燒連營,也給他扯大旗、拉同盟找借口。

丁文哪能不知其醉翁之意不在酒,以父親的酒量,三碗不過崗算是夸大了,便說道︰“你們哪位敬我爸的酒,他隨意我替下了,哈,我媽的優良基因才得以發現。不過今晚你們做主人可不能冷落了主賓哦。”

“這臭小子!”丁母听了呵呵笑,桑木蘭可擔憂轉頭看了丁文一眼。

“大姐,本來我想手下留情,無奈‘敵軍’太囂張!咱可說好了,您可不能關鍵時刻出手,收拾起殘兵啊。”桑冬了站起來,對著丁母說。

這是酒麼?比白開水還不如,簡直浪費啊。丁文感覺酒一下肚,青木戒便生出一股清涼,將那酒化得無影無蹤,暗道勝之不武啊,不過就得稍微“治治”這個四個舅舅。

一人三碗,又十二碗下肚,丁文喝得雙眼發亮,愈有精神。章守志和沈清在一邊咂舌,大聲拍掌叫好。

桑夏見丁文看著倒酒,以為又要跟他喝,連忙說︰“大哥,你這酒沒了,我去搬酒來。”離座跑出了廳堂,又出院門。

“二舅是去搬酒兵吧?大舅就算了,他今晚還有事,三舅、四舅你們倆個可別閑著哦。”

“他呀,等會兒肯定回不來,被人留住了。”桑冬不滿地說。

鄉村這敬酒、勸酒最能活躍氣氛。席間少了桑夏一人。氣氛就淡了些。除了桑春還在端酒外。其他人轉而邊吃著菜邊侃大山

當酒宴結束地鞭炮放響時。天色剛剛入幕。小孩子們已跑得不知去向。估計在掛念著那座瓦塔;桑春幾人帶著微燻地酒意。去了祠堂。丁文卻被丁母扯住了。說是剛剛搬進校舍。要去沖沖喜氣。

月亮還未升起。此時村道有些暗。丁文和桑木蘭一左一右伴著丁母。慢慢地走向校舍。就當做飯後百步走。卻听大戲已經敲鑼打鼓開戲了。在稀落地爆竹聲中。格外明顯。而村部大埕地已映紅一片。那是憨憨他們燒起瓦塔地火光。

丁文對于母親嘮叨細語並沒注意听。感覺母親這番話是在對桑木蘭說地。她在教著怎樣過好小日子。听到桑木蘭嗯嗯地不時回答。又覺得自己似乎很享受這樣地氛圍。

也許擁有了桑木蘭所給地這枚戒指。讓自己擁有了神奇地能力。否則以自己地這本事連魚都不如。發現自己仍對被辭退地事有一點點執念。這過過小日子也好啊!在那商海沉浮中。有時連兄弟因為利益都沒得做!這里清閑而自在。但似乎自己也沒把藍子當做兄弟?要當伴侶。看來“輿論”地導向對自己影響還是蠻大地。

丁母叫桑木蘭去準備一些新鮮地瓜果。要去媽祖廟上香。卻悄悄地將丁文拉到一旁。再次問起對桑木蘭地感覺怎麼樣?見到丁文沒有搭話。便有點生氣上涌了。“成便成。不成就拉倒。她一個姑娘家。整天跟你出雙入對地。算咋回事?你要不想地話。媽準備叫她到省城管理魚莊去。磨磨蹭蹭地。一點都不果決。”

看把她急的!好似最後的通牒。丁文感到有些好笑,仔細一想自己還真是沒戀愛過,估計是祖墳的前面沒有栽上桃樹林,沒吃上桃花運的風水。

“行吧,您也別瞎操心的。不過,這事您也得問問藍子的意見。”

“問個啥哩?明眼有都可以看出,就你一個呆頭木榆。”丁母笑意爬上了嘴角、眼角,“改天撿個好日子,跟桑三哥去提一下,領了證,我就安心。”

汗閃電行動?

丁母可不管呆滯中的丁文,匆匆出門去找桑木蘭了。

月亮如玉盤一樣從山頂探出頭,照得四處一片銀白;依依呀呀的唱戲聲音隨風飄來,是那古老的曲韻丁文搬了張板?坐到門前,很享受這中秋的清風明月。

桑木蘭一個人空著手回來了,“水果讓媽提走了,說和小姨她們一起去。”

“來,搬個?子一起坐坐。”

桑木蘭卻拉起了丁文,說要放天燈。

天燈又稱孔明燈、祈福燈,原來只在正月十六點放,但現在沒那麼多講究了,有的用來娛樂,有的用來祈福。男女老少親手寫下祝福的心願,象征豐收成功,幸福年年。

如大簍般大的天燈,點上蠟燭,照得四周紙面一片通亮。紙面上還畫著手工,一顆紅色心形的圖案內,里面有倆個小孩手牽著手。隨著天燈緩緩升起,桑木蘭拉起丁文的手,合什在胸前,正閉上眼眸對著天燈祈願呢。

看那虔誠而專注的樣子,丁文砰然心動,好一個執著勇敢的女孩!

丁文輕拍她的手背,“那藍子,趕明兒叫大舅向你爸提下這事。”

桑木蘭睜開雙眼,那目光如水一般溫柔,嘴角帶著幸福的微笑,輕輕地點了頭。望向那已升入空的天燈,竟似想這麼靈驗了。

“好感人哦!”從籬笆牆門口,涌進來羅元幾個人,羅元高嚎道,“放天燈也不叫上我們,太不夠意思了你們倆。”

桑木蘭竟難為情躲到丁文的背後。

“你們不在村里湊熱鬧?”

“切,那唱戲的,唱了半天還是呀呀的,不如DJ來得爽。”游彩霞揮了手,掃興說。

“是的,除了燒瓦塔好玩之外,其他的都是老掉牙。”丁香也同感地說。

“你們知道個啥,這些都是傳統哦,是國粹啊!”羅元自鳴歲數大了些,竟教訓起她們。

“這位小同志說得好,可惜我也看不進去。”沈清和丁父倆人也回來了。

“小文,跟爸到一旁談談。”

在沈清住的單間里,沈清和丁父坐在床邊,丁文抱著胳膊靠在窗邊。

“你的水是從‘一滴泉’來的吧?”丁父也不等丁文回答是否,接著說,“但如果不采取一些保護措施,就有可能被人為破壞或糟蹋了,我和老沈商量過了,你是不是再向村里申請承包山上的山林,估計小春也不會反對。”

丁文一付光棍的樣子,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一個池塘管理都覺得繁重,再加上一片山林管理,頭有點兒大。

“水是少了點,從目前看,但對于養殖的魚和栽培的果樹有很好的效果,估計對于農家的蔬菜也有同樣作用。小丁,你原來計劃在池塘周圍挖溝設渠,挺好的。我準備再呆下幾天,好好設計個循環水的方案出來。”沈清說道。

“好啊!”丁文不咸不淡地應說。說實在,對這個沈清依然抱有深深的戒心,雖說洪荒湖水的事用“一滴泉”來掩飾,但也怕研究熱情過頭的沈清,發現了事實的真相。能有一樣事分散他的心,自然樂意之至。

“我想將育苗室的廢水,與池塘、溝渠的水綜合起來利用,還是可以創造不錯的收益。不過,你也別擔心,我的水課題研究到此為止,盡量保護有限的資源,但由此產出的魚和果實,我還想進一步跟進。”

丁文本來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這個沈老頭忒會折騰,哎,看來這山不承包不行了。

“嗯,明天該打發那兩個丫頭回去了,我就住在這房間,這里環境不錯嘛。”

丁父對于沈清能長駐下來,十分高興,至少這樣的專家不是隨手可以抓來一把的;丁文卻感到背後牆壁在搖晃,更堅定了一個想法,找件事分攤給沈清做,這不,挖渠的事剛好交給他了。

“爸,這承包山林的事,您自己明天和大舅說去。”丁文無奈道,然後找個理由辭出房間,只見羅元一伙人正圍在操場中央。

“今晚十二點,就可以從鏡子里看到月宮”羅元在介紹他的大法。這小把戲,他是從丁文這邊學來。

面盆里放滿清水,里面置一面鏡子,旁邊放著木尺、紅線,據傳在中秋的子時可以看到月宮。自從阿婆羅號登月以後,人人都知道沒有廣寒月宮,偏生泡泡今晚拿來誆人。

“泡泡,你有當巫婆的潛質啊!”

“信則有,不信則無。”羅元嚴肅道,手指還捏著拈花訣。

“游學妹,不信你看看水里的鏡子,說不定果真能看到嫦娥呢。”

游彩霞忍不住好奇一看,竟是自己的倒影,哎呀一聲叫起來。

丁文解氣地哈哈大笑,“泡泡,你的嫦娥妹妹啊,哈”

眾人才知道游彩霞上了丁文的當,嘩然大笑,只是可憐的“泡泡大巫”殘遭蹂躪,不小心打翻了那盆水
8591 發表於 2009-12-16 03:16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為荷而采

節後的第一天,眾人趁著漲潮之時一同離開了,諾大的校舍一下子變得安靜。桑木蘭卻覺得難受,百無聊奈地坐在魚排上看著丁文喂魚苗。

將豆渣放在食台上,經過幾天的訓化,網箱里的夏花們一听到丁文敲竹欄的聲音,全部齊聚在食台周圍,灰黑色的背脊將水面映得點點烏黑。瞧到豆渣散開來,魚種們迅捷撲上,攫了一口游開,倒把一團的豆渣攪得水里渾濁一片。

這麼多天的觀察,丁文掌握了喂食的量,只一天增加一點點,若出現剩食的,則酌量減少。回頭一看桑木蘭在那邊發呆,為其在丁母離開時掉淚感到好笑,當時就說讓她陪上母親去縣城住上幾天也好。

丁母卻說,媳婦和女兒一樣親,偏白養了丁文這麼大,也沒個難舍的心來。

這大男人志在四方,聚聚離離太頻繁了,也什麼好難舍的,套用經典一句話︰離別,是為了下次相逢。這兩天人數猛然增多,丁文還懷有意見,打破了咱平靜的生活,天天睡眠不足啊。

喂完魚後,叫上桑木蘭一起來到網場。今天將網場中的魚全清了,居然還有十多條,將其中兩條的胡子魚給了母親和小姨,怎麼說也是對婦女兒童最補的,當然留給自家最貼心的人。

空出的網場暫時變成了四只海鴨子臨時飼養地點,海鴨子雖也經常在水中振翅拍水,卻無法飛離水面,經過幾天的飼養,似乎也適應了這個大池塘,在水里游得優哉,不時翹起屁股將頭插進水里,在掠食水里的浮游蟲子,偶爾蹣跚地踏上池岸,卻一見到人又撲撲撲地跑回水里。

看著它們慢慢肥剽,恰好林雪芹不在這,丁文興起炖鴨湯的念頭,但桑木蘭說,那三只是母鴨子,給它們喂些谷類,興許以後可以生蛋,孵出小海鴨子來,那里再吃也不遲。嗯,倒是她一番長遠打算,便隨了她的意。

用兩條的圓松木合並一塊,在上面建個窩,將多余的豆渣放入鴨窩里,也給了四位海鴨安居落戶。

丁文來到網場將外圍的網都放低到水中,每天都在網場中放些飼料,想勾引池里的魚能自投羅網。該做的事都好了,閑下來也不得心閑,便想找點事情打發時間。

“藍子。你看池塘中荷花挺誘人地。一起去瞧瞧。采點藕回來也好。”

看著她呆神。該不會犯上“戀母綜合癥”吧?咳咳似乎沒這麼離奇地。

“藍子!”丁文暴喊了一聲。終于將她喝醒。

“人家在想。在池塘周圍、校舍前後種上什麼花啊、樹啊。偏被你打斷了思路!”

原來在思考花草布設地重大問題。看來錯怪了哦。丁文聳了肩膀表示自己無辜。“花用來點綴就行了。你不會將這里布置得像昆明地世博園一樣吧?”

桑木蘭嫣然一笑。“要你管呢!我想趁秋季。將池塘邊地雜草都清了。看起來雜亂叢生。影響了觀瞻。”

“這可使不得!”丁文連忙制止了。這雜草一除,一旦下起了雨,池塘又是渾黃一片。實在要清理的話,就借來鐮刀,割短一些就行。可這是秋季呀,這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雜草,來年春天又是郁郁蔥蔥。做無用功,說穿了,咱不要做。

還是去采些野蓮子比較好,又能賞心悅目的,又有收獲的。丁文便挽走袖子、卷起褲管,光著腳丫跨上了木筏。

“等等我啊,”桑木蘭連忙喊道,小心翼翼地上了木筏,怕是濕了鞋子。許是看到丁文偷笑,便脫了鞋襪,卷起了褲管,露出白嫩的腳,坐在木筏邊將腳伸進水里。

“小心別滑到水里。”丁文晃晃悠悠撐著竹槁,向著池塘的荷花處蕩去。待至水深處,只能將竹槁變成劃漿,劃水前進。

“文子,我早上將咱們的事告訴我爸我媽了,他們好像不高興。起先還好好的,一听說你架桑家塢承包這個池塘,這口氣就變了。”桑木蘭玩著水,不經意地說起這事。

哎,在農村的老思想中,還是學而優擇仕,嫁個當官的是第一首選;隨著市場經濟搞活以後,又將嫁女的第二選擇,當然是衣食無憂的富商之流;最末等的,就是窩在山溝海角里,老實巴交的種田戶。說難听點,比之游手好閑的二流子的條件還要降一格,因為二流子頭腦活絡,可會哄人喜歡。

“你六個姐姐,不是嫁個工頭就是個體戶,還有一個是小科員,桑三舅自然將眼楮放在頭頂上,而且人家在縣城里有套房。你看倆老人,估計要將桑家塢斷路了。”丁文不在意地說。

桑木蘭了他一眼,有你這樣說自己的未來的岳父、岳母的麼?

“這事別給我媽知道啦,否則她會氣得緊。”丁文還是吩咐了一句,將木筏劃進民叢叢荷花之間。選中長得不喜人的荷花,采下一片荷葉,預防葉柄小刺扎手,包住荷花的睫輕輕地拉起,因為荷花的根是扎在淤泥之中,拔出後將根睫外皮的淤泥清洗干淨。

嗯,剝開這密集的外皮,就是粉嫩的蓮藕了,晚上可以用來炒內絲藕片,或者做些甜點蜜制藕片,在飯店里還說叫藕斷絲連。順便多采些荷葉,炊頓荷香飯還是不錯滴。

為了今晚好吃的,丁文自然不遺余力地采荷忙。

“別采那朵,蓮子還沒熟呢。”

丁文訕訕放開,又尋找下一個目標,或許是丁文的干勁感染了桑木蘭,放棄了無謂的心思,一同采著池塘中的荷花。

太陽偏西的時候,倆人將荷花捆成一束,由丁文提著回校舍的廚房。早上丁母吩咐過了,要自己在校舍開伙食,鍋碗瓢盆、油米醬醋都備齊了,燒飯倒是輕易,只是打水不方便而已,這樣的重活自然著落在丁文肩上。

丁文就象田螺姑娘一樣,趁著桑木蘭不在,用洪荒湖水將水池填滿。用洪荒湖水淘米、洗菜,不得不說天大的浪費,還好將這些“廢水”、剩水用來澆菜、澆果樹,也算是剩余價值利用。

丁文剝著蓮藕的外皮,然後用剪刀剪出藕截,就將粘乎乎的藕節泡到盆子里的清水中,那藕絲依然拉得長長的。

忽然,從校舍後的菜園子傳來桑木蘭的尖叫聲。丁文聞聲急忙趕出,卻見桑木蘭從菜園子慌張地跑了出來,見了丁文便跳到他的懷抱中,雙腳勾住了他的腰部,怵道︰“蟲子,好大的菜蟲!”

桑木蘭以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蟲子。曾經有一次開玩笑,丁文將毛毛蟲偷偷夾進她的書本里,她竟讓一只蟲子嚇哭了,還一整天惡心得吃不下飯。

“別怕!咱們過去看看,不就是一條小小的菜蟲。”丁文輕撫了她的柔背,對菜園子長出大蟲,感到很好奇。

一條食指那麼長的青色菜蟲,正貼在青菜葉子上蠕動,那樣子著實讓人感到惡心。只是看著菜園子里的青菜綠竟盎然,還有那蔥、蒜、韭菜長勢不錯啊。因為菜園子里沒有用農藥,長蟲是正常的。

“藍子,要不我去抓只海鴨子來,它們估計對蟲子很感興趣。你先下來,說下我采些什麼菜。”

桑木蘭才發覺這樣的姿式非常曖昧,而且那個壞東西一直頂著自己,臉紅地連忙跳開來,站到園子邊一塊石頭上,指著要些什麼菜。丁文知道她仍存余悸,為了不餓肚皮,將菜檢查了個遍,交給了桑木蘭。

這洪荒湖水對菜蟲也起作用,可對于人體,作用似乎不那麼明顯。丁文一直對自己的身高有看法,一米七零的個頭稍覺不夠,只比桑木蘭稍高那麼一點,優勢不明顯啊,真幻想哪天長個高大威猛一些。

蓮藕粥,將蓮藕切成薄片和米一同清水下了高壓鍋,燒開後燜了一會兒,然後開鍋加入些白糖,沖淡蓮藕的淡苦之味。

因為主食是偏甜,冰箱里的魚就撇開不煎了,因為鮮味搭配甜食,就會顯得更加腥臊。

那就炒青菜吧。熱油鍋倒調和好的鹽水和少量味精,青菜一過即起,加入些許蔥花,綠色不變,葉子依然堅挺不軟。

再炒一盤蓮藕肉絲,就足夠了。

菜不多,但一桌清淡,對于生猛海鮮,無疑是清口的好食物,倆人吃得津津有味,時不時說起一些小事,倒像過起小日子的樣式。

嘟嘟消失了一天一夜,又回來了,全身的長毛依然髒兮兮的,象似貪玩泥巴的小孩。不敢跳上桌子,只圍在丁文的腳邊嗚嗚地叫。這小家伙,估計又聞到香味了,便拿來一個盤子,盛了些蓮藕粥,夾上青菜和肉絲炒蓮藕,這碗貓飯就放在桌子一端。

嘟嘟象挑食的小孩,先是伸舌頭試了味,似覺得味道合口,便放開了吃。這小家伙!

“就你寵著它,天天跑得連影子都看不到,還弄得全身象流浪狗一樣,吃完飯後,你就負責幫它洗洗。”

小家伙,真是不愛衛生的小家伙!丁文無奈地對著嘟嘟搖頭。
8591 發表於 2009-12-16 03:16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戒指來處

這晚餐吃得有滋有味的時候,桑春風風火火地找上門,看他的褲角還沾著泥巴,應該是為建路而忙。

“小文,你這邊的路大伙兒說要出點錢。”桑春說得訕訕。

那筆錢,是以四個舅舅的名義捐贈,大伙兒壓根就沒想到。丁文又特別交代不能說出這筆錢,許多鄉親雖然淳樸得可愛,但也不乏目光短淺、眼紅的人,只得默不出聲,真覺得那錢出得冤。

桑木蘭管著財權,知道兜里還有多少錢,扣除雜七雜八的開銷,已不足一萬了。可村里要建設公益事業,做為桑家塢數一數二的企業,怎麼能不捐呢?又覺得錢拿出,心疼。招呼桑春湊合在一起用飯,以觀丁文的靜態。

桑春對倆人分開起伙還保留著意見,按他的話講,農村條件就這樣,賺錢不容易啊,能省則省。可又不敢反駁丁母的意見,只得拿到倆個小輩面前牢騷了幾句,便埋頭喝起蓮藕粥。

“怎麼覺得你們這粥好吃?”桑春歇了一口氣,又呼呼地喝了起來,只幾口粥便見底。

“出多少錢?”丁文見大舅在桌旁抽起了煙,乘隙問道。

“大伙兒說隨意就行,沒人說閑話的。”

也確實,在農村工作不好做啊,別看小小的桑家塢現在只有二十多戶人家,總有不同的想法。但這“隨意”倒為難了丁文,出多嘛,那是虧大了;出得少,估計有人會揪辮子。

桑木蘭見丁文猶豫不決地深思,知道該是自己站出來說話的時候,“三千!”

“行!出一分也行。”

這校舍離村子有二百來米。真正按照造價來算。那錢是遠遠不夠地。還好當時建造小學時。把路坯拓成兩個板車那麼寬。少了不少地費用。算了。這一點點錢花了再賺。有來有去。戶樞不蠹嘛。

丁文朝桑木蘭點點頭。同意了。

桑春倒不好意思起來。憨厚地直笑。雙手不停地直搓。

“大舅。這路幾時能完工?”

“三個月吧。”

三個月,丁文一掐算,那時快逼近春節了,可池塘周圍挖溝也得做,怕春季來臨後,春雨綿綿可就難辦了。只等沈清從省城返回時,規劃個出合理的寬度,然後雇人開工。而重型機械根本沒辦法運進桑家塢,看來只能靠勞力了。

“我想挖起池塘的邊溝,還有勞動力麼?”

桑春搖了頭。這修鋪水泥路的人手也不夠,不然那一點的工程量,還拖得那麼長時間?

“雇外村人行麼?我讓你大舅媽打電話回娘家看看,現在外海休漁、田里也沒啥農事,閑人多得是。”

自從國家頒布的休漁令,一些沿海以捕魚為生的漁民們,可以進行好好地休整了。桑家塢地處海中,卻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沒有一戶是漁民,對于近海養殖,象掛蠣、紫菜也沒人去做。

面對大海是一份勇氣,或許筆架島東面的百丈崖壁擋住了每年的季風,也擋住了人的視線,卻人人將目光投向對岸的大陸架上

丁文不去想及太多,目前生活安穩了些,偶爾到崖下的大海去看一看,感受一下大海的廣博。。

“承包給他們吧,免得藍子跟著天天供應三餐、茶水,累啊!”

桑木蘭已收拾桌面的碗盤,正在清洗呢,听到丁文的話,不免轉頭看了他一眼。

桑春見事已定就起身走了,丁文揪過正在打瞌睡的嘟嘟,放到木桶給它來泡洗。小家伙伸直兩只前爪緊抓在桶沿,很不情願地將頭伏著,不時嗚叫了幾聲。丁文輕拍了它的頭,暗道︰你以為願意啊,替你洗等于白洗。

“文,明天叫大舅通知電信局的人來裝電話和寬帶,都交上快十天的錢,也沒見人上門來。”

“那紙上不是寫著不超過十五天,管它呢,再等一兩天看看。”

嘟嘟那髒長毛足足洗了三遍,才恢復其原來本色。丁文沒有丁香她們那樣夸張,用電吹風吹干長毛,讓濕漉漉的嘟嘟自己躲到一邊晾干,自己卻悠閑地翹起二郎腿。

這人,就是懶。桑木蘭看到那一番神情,做好了衛生,擦了手將正在迷眼的丁文趕出了廚房,她準備燒水泡澡了。

十五月兒十六圓,今晚的月亮早早升上天空。丁文想想要進入洪荒空間看看,和桑木蘭說了出去走走,一個小時後回來。本來還在耷拉著小腦袋的嘟嘟,一听到丁文的口哨,連忙撒腿奔向他。

轉過牆角,念頭一動,閃入了空間。肥水池的夏花看似不見長,卻是肥了些,水質也沒被浮游植物破壞;安心地,又逛到瘦水池里,夏花們在水塘里追逐得歡,在水面劃出一道道水波紋。這次來看,魚種的尸體少了許多,難道適應了環境變化?

丁文抓來一條夏花放在手掌,細細觀察,見魚的雙目有點兒凶,特掙得有勁道,果然,瘦水池里飼養更具有野性,估計是“自然環境”的惡劣促成。那兩條丹鳳丁文放下手掌上掙扎得厲害的夏花,去看了這兩條泡泡的心肝寶貝,見它們悠閑于水中,而父親的喜鵲花則顯得好動多了。

嘟嘟呢?原來它在湖岸巡查它的種植成果,跑跑停停,尋尋覓覓,用它的靈敏鼻子聞聞,要麼上前、要麼跑開。那株小苗,長成一根手指那樣高,長勢還挺猛的。

丁文想起外婆常嘮叨“膘,不長在豬,光長在狗身上去”,這魚苗不使勁長卻長在樹苗上,暗笑自己有些人心不足了,仔魚長到現在的夏花魚種,這才多長時間呢,但還是嫌洪荒湖周圍的水塘里魚苗品種太少了,有空得上網找找。嗯,明天剛好上班,一定叫人來拉寬帶。

這青木戒,似乎與木沾了關系,長得特別猛,可這里面四周全是青岩,樹林哪那麼容易長成。送土進來,想及那條菜蟲煞是嚇人,還是打了退堂鼓,還告誡自己對以後帶進來的東西要多加小心了。

在這空間里只要小心地經營,可比外面的池塘省下了不少心,還是養養魚好了。

吱吱歪歪胡想了一通。這時,湖面掠來一陣清風,帶來淡淡的荷香,呃,昨天還含苞待放的白色荷花綻開了,現在卻訴說著花季的美好。

丁文對洪荒空間出現的各類奇異已見慣不怪了,卻滿頭漿糊摸不出個原因,後來索性就不再深究。

“嘟嘟,咱們出去了。”

小家伙還在遠遠的,听到這話,伸頭望來,然後撒腿就跑,如一抹白影在林立的青石間飛馳電掣中

這出入空間,倒是麻煩了些。丁文又將地點選在“出恭”的小密森中,緩步踱出,見桑木蘭穿著一套白色的運動服套裝,俳暆矷s疚荼擼 舨皇悄疚蕕囊跤埃 謖餿韁緄腦鹿庵械鼓岩幌倫尤銑觥br />
“藍子,在這呢。”

“又”桑木蘭覺得粗俗,話說不出口,便邊等邊欣賞起荷塘月色,听到了丁文腳步聲也沒回頭。

“有心事?”丁文走近時,見桑木蘭似不開心,鼓起了莫大勇氣從背後摟住她。

她父母打電話說過兩天回來,還帶回一個小伙子,不言而喻是看對象嘍。丁文捉狹地笑,惹來桑木蘭一陣嬌嗔︰人家煩著呢,你還笑得出。

笑不出,難道要哭麼?丁文從不覺得這小小的破事難得倒他,卻出了一個餿主意,“要不,我扮你哥去,一起對未來的妹夫審查審查。”

桑木蘭轉過身來,雙手環過丁文的腰,只覺得那懷抱是一堵牆,可以擋風遮雨的地方,“你不怕我媽拿著掃把趕你出門?”

“怕,也得去啊,你知道女婿是怎麼煉成的麼岳母掃把練成的。”

桑木蘭吃吃吃地笑起。

蜷在腳邊的嘟嘟,似乎睡著了,卻倆人的話當做催眠曲。

丁文見桑木蘭煩惱換開顏,乘機問起那枚戒指的事。

這枚戒指,桑木蘭說確實在這池塘邊撿到的。她申請回桑家塢小學執教的那年,剛好面臨了一場台風,將舊的校舍給刮倒了,那時池塘的水像炸開鍋一樣。台風過後,池塘里的水全變得渾黃。

戒指就是在學校前邊的池岸撿到的!

難道這個池塘真的和地質勘探隊說得那樣,池底與暗河相通不成?丁文覺得這事匪夷所思,只是感到掉下的餡餅偶然將自己和桑木蘭砸中了。

丁文低頭親了下桑木蘭,她是自己的幸運星!好好擁有,別無所求吧
8591 發表於 2009-12-16 03:16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他,我老公

秋意肅殺,山上的樹木黃了,被風一吹如粉蝶一樣,飄飛灑落。而池塘岸邊仍青草萋萋、楊柳依依。

丁文知道池塘中已混合了洪荒湖水的特性,長得瘋,有近米高。昨晚听了桑木蘭說,她怕草叢密集,蛇蟲藏著,吃過午飯後,到桑春家借來鐮刀,反正也不是用來種地,割短些就成。

本來想請人,可村里修路已經開工,沒有閑人,丁文只得自己動手。

其實,長這麼大還沒下過田,但也能依葫蘆畫樣地象收割小麥一樣,左手抓叢,右手揮刀。可能經過洪荒湖水將體質改造了一番,干起這活竟象模似樣,只是失誤是難免的,割著割著有時差些栽到池里,許久才伸起腰,抓過肩膀的毛巾擦擦汗,回頭一看,不覺得也清理了近五十米,還頗有成就感地笑笑。

待要俯身繼續干活時,見桑木蘭的父母帶來倆個年輕人,一個穿著咖啡色西裝的青年人,一個短發、穿黑色茄克的小年輕。

“桑三舅,你們回來了!”

桑三兒走近打量了丁文這身莊稼人的裝扮,有些冷淡地點頭,只問木蘭在哪兒?

丁文指指校舍方向,暗笑︰這到城里住久了,就是眼光不同。不免嘀咕︰小樣,換了馬甲就不認人了。只是可憐那位看來有些瘦弱的青年人,這麼斯文,是否應對得住木蘭這村丫頭的野蠻呢?

因這件事打岔,丁文索性扔下鐮刀,坐在池邊歇息,等著看好戲。

桑木蘭急急跑來,還喘著大氣,“你還有心情坐在這兒,我都煩透了。”

怎麼?這次應付不了。丁文暗覺奇怪。

“哎呀。快點起來啦。那個肖湘是張鎮長地小舅子。一听說他強佔走了養殖場地今年閑灘承包。我就來氣!”

丁文才想起章守專提過有這麼一號人。大家都稱呼他“湘少”。在桑木蘭地拉扯下。站起身來。卻是慢吞吞地踱回校舍。

桑木蘭地母親早追了出來。見倆人回來。連忙小跑過來。對著丁文笑了下。又低聲埋怨說。“木蘭。咋不懂事呀?好端端將客人扔下。自己跑了。”

“我又沒當他是客人。哪兒涼快哪邊去!”桑木蘭白眼一翻。噘嘴不理。

桑母瞪了她一眼。許是丁文身旁。吞了一口氣。“你原來說有人陪你住在桑家塢就成了麼?你爸也是為了你好。”

“我看為了他自己面子和錢吧!”

丁文走入桑木蘭的房間,只听湘少正在恭維,“這里的山和水好啊,才蘊育出象木蘭這樣靈秀的姑娘來,桑叔,木蘭可比照片長得靚多”

“高攀,高攀了。”

這人看來有些紈褲,倒不似惡少類型,不過從他的眼神里,總瞧不上鄉下的莊稼人。他身後站著那位小年青,那站姿像部隊出身的,估計是湘少的跟班。

“小文啊,你和木蘭一起長大的,也幫我勸勸她。二十好幾的姑娘家,換作別家的早抱起孩子了。”桑父拿出話,為了讓丁文和桑木蘭撇清關系,別讓人家誤會了才好。

肖湘端坐在長椅上打量了丁文,听了這話才開始露出笑意,朝丁文點頭算打過招呼。

“桑三舅,這事總得木蘭本人同意才好吧,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丁文徑自到桌旁倒了碗白開水,大口地海喝。

桑三兒听了頓時無語,吧嗒吧嗒地抽起煙。倘若桑木蘭能听他的話,早嫁了。

“父母也是為她好,你做兄弟的,有時多勸勸。”這湘少倒反客為主了,居然有教訓的意味。

“他不是我兄弟。他,我老公!”桑木蘭沖著湘少惱道,然後傍到丁文的身邊。

屋里陷入一陣沉悶。

丁文差些被水嗆著,心里卻撲通了一下。暗自慚愧了下︰到底還是藍子比自己更有勇氣。

湘少愕然,桑父惱了。

“你們倆個的事,我決不同意!在這里丟人現眼,我呸!”桑三兒斬釘截鐵地吼道。

丁文將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只是看在桑木蘭的面子,暫吞下這口氣。可桑木蘭卻忍不下去,居然被當著別人面前數落,“爸,小文他在桑家塢是偷人的還是搶人了?他靠自己的能力賺正當的錢,不像某個人仗著自己的後台,平白地從人家手中搶走了承包權。”不屑去瞧肖湘一眼。

“桑叔,我看今天這事鬧的,我先告辭了!”肖湘彈彈衣服上的皺折,起身便走。

可那小年輕指著桑三兒鼻梁道︰“敢耍我們啊,明天將十萬禮金送到養殖場來!”

看著倆人離去後,丁文掃了眼尷尬的桑三兒。

十萬禮金,這是在賣女兒麼?丁文不明白這桑三兒怎麼會變化這般大,想起以前他總是調兒郎當的,對一切都看得很淡。時過境遷,象變了個人似的。

丁文不得不開口說︰“桑三舅,我知道您是為藍子以後生活好,但咱們承包下了池塘,以後安穩過個日子總不成問題的。”

“是啊,爸。這池塘一年也有幾萬的收入,小文又懂得養殖技術,不怕蝕本的。”桑木蘭一旁幫腔道。

桑三兒猛地抽著煙,想必剛才丟了面子,還在氣頭上,他鄙夷地望了丁文一眼,“一年收入幾萬,還不夠人家的一頓飯,虧還好意思說得出。”

“我就這家底,明明白白,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藍子的事由她自己做主好了,誰敢強來就別怪我沖!”丁文輕拍了下桑木蘭的手,轉身出了房間,仰天長舒胸中的郁氣,想想不和這種不可理喻的人一般見識,這種人反不如那些魚苗可愛哩。

巡看了育苗室,還剩下掃尾的部分還沒完成,該找找大舅分派那幾個土工師傅來。

在村口,桑春正赤著胳膊,揚起手中的鐵鎬刨土,因為這段路面有點凸起。由他帶頭下,這幾天竟將入村的道拓寬了,築現路基的皺形來,身後有二三十名村民忙碌個不歇。

一見到丁文來了,桑良遠遠地喊,“大頭外甥視察工地來啦!”

“小娘子,別趁機停歇。”桑二虎大聲囔起,引得眾鄉親喝笑。桑春見丁文來,朝身後吼道︰“大伙都歇一下,今天爭取將這段路整平。”抹了把臉上的粗汗,提起路邊的茶鄉親們的勞動熱情不遜于農業學大寨哈,看來這錢出得值了。丁文看到桑良、桑二虎幾人正圍著侃笑,便將剛才的不快沖淡了許多,和眾人招呼過,來到桑春身邊。

“大舅,您這個村頭當的是身先士卒,啥時候叫土工師傅將育苗室的尾巴工程給清了?”丁文和桑春一貫直來直去,有什麼就直接說出來。

“倒把這事給忘嘍,晚上叫他們趕工去。”

桑春從兜里摸出煙,趁歇抽了起來。

“老章那邊有回話了麼?”

“嗯,已經說定了。我會兒忙,叫小羅多辛苦點。”

有他這樣馬大哈的投資法麼?錢扔在別人手里不管不問,還好有泡泡把關著。自己想到省城一趟而不能,這魚箱中的魚苗和洪荒空間的魚都得定期照料,便心思是不是讓桑木蘭去省城代看一下,免得留在這里和她父母處僵了。

但這事暫時不能和母親或大舅他們去說,免得藍子夾在中間難做人。丁文一想起桑三兒那付嘴臉,真想臭他一頓。

“大舅,那你們忙,我先回了。這段時間,您和舅媽就到我那兒吃吧,免得忙不過來。”

桑春大大咧咧地承應下來。

丁文逛了這圈,見到鄉親們那干活的勁頭,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回到校舍時,桑三兒夫婦都離開了,卻見桑木蘭一人正躲在房間里哭,哭得眼圈紅紅的。

這是藍子似乎從沒這樣傷心過,難道又挨了罵心里正不爽快。

丁文還沒問起緣由,桑木蘭卻撲到丁文懷中大哭了起來,“爸他得了病,需要這筆錢醫治,我,我該怎麼辦呢?”

病啦?怎麼看怎麼不象,看來還需證實一下。

“藍子,你別淨哭著,打電話問你幾位姐姐她們知道不?或者帶著他去省城大醫院復查一下,那兒有熟人呢。”

桑木蘭打了幾位姐姐電話,都回說沒听說過,只得到一個消息,桑父從她們那兒都拿些錢。

看那桑木蘭生氣的樣子,丁文知道桑三兒稱病八成是假的,心中越來越鄙視這個未來的岳父,連這樣的苦肉計也用到自己女兒身上,心想要稍稍懲治一下,“藍子,要不你明天帶他到省城醫院看一下,順便過問下魚莊的事情。”

“我才不想離開這兒,我走了誰為你煮飯?”

丁文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讓桑木蘭破涕為笑。她纏著丁文多叫幾次,可他硬是沒答應,說這是珍藏版的,數量有限啦。

桑木蘭也知足了,听說桑春的夫婦也來吃飯,便象小媳婦一樣在廚房間輕快地忙碌了起來,不時看著打下手的丁文甜甜而笑,渾然將方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淨。
8591 發表於 2009-12-16 03:16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孱弱心聲

晚餐的菜不少呵,藍子的心情好多做了幾樣菜,擺滿了小圓桌。

蓮藕炖排骨、肉絲炒茭白、煎燜草魚、海蠣煎蛋、蒜蔥青菜,吃飯看心情,這燒飯也得看心情。這主婦們在廚房里忙碌,若心情不好,將鹽巴多放點、或者炒菜火候過了些,就多了些苦澀。

桑春夫婦還沒到,桑木蘭就給丁文開了“小灶”,盛了一碗排骨湯給他解解饞,當是給他那句話的獎勵,看著他喝得滋滋有味,喝完後意猶未盡,掩著嘴暗笑︰貪吃的小豬。要拴住男人的心,先要管好他的胃,似乎自己做得還不賴!

看那桑木蘭眼神,丁文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呀。三個人在一塊的時候,好像大家的吃相都不雅,毫無顧忌地像一群爭食的小豬。

“小文,飯煮好了麼?”桑春人還進來,便遠遠喊來。

桑木蘭莫名地笑了,這外甥象舅,果然同一個得性。

“哈哈,你一個人在吃獨食啊。”桑春看到丁文手里還捧著碗,打趣地說,然後湊到桌前看了看菜式,囔著不錯,惹得他媳婦朝他不住扔白眼。

桑木蘭到門口望了下,縮了回來就喊開飯。

“去叫你爸媽一起吧!”

“怎麼?回了自己老家還得用紅貼去請呀,問問他要不要抬著八人大轎去。”桑春朗聲說,對桑三兒壓根就沒好印象。

與他所說地相反。桑三兒夫婦不請自來。看到了桑春。好似老鼠見到了貓。桑三兒此時地懦弱與下午那固執。恍若二人。丁文和桑木蘭會意地相視一眼。感到好笑。暗道真地是一物降一物。

這頓晚餐成了桑春批評教育桑三兒地談話會。而桑木蘭地母親是個沒主見地女人。看到丈夫地怯樣。更不敢出聲。吃到一半時。桑三兒說吃飽。推碗離桌要走了。桑木蘭喊住了他。“爸。省城那省立醫院聯系好了。明天一起去檢查一下。啊!”

桑三兒听了走得更急。果真是怕了桑春。

“他哪兒是病?二字不識也學人家摸進去炒股。不僅把自己地老本虧了一大半。還向你三姐夫借了五萬。”

“所以。你們幾個合計起來將我賣啦!”桑木蘭蹭地站起來。

“有這種事!”桑春筷子一拍桌面。嚇得桑木蘭母親抖一下。“知不知道。我大姐已經把木蘭當準兒媳了。還敢使用前幾個女兒身上地那種地伎倆?嗯”

“人家十萬禮金呢?”桑木蘭急問。

“一半還你三姐夫,一半又被投進股市了,好像又跌。”她母親的頭快抵到桌沿,怯怯地說。

“好你個桑三兒,沒了錢就將主意打到女兒身上啦。我看明天就讓人家以詐騙告上法庭,這十萬金額,夠得上判個十年八年的。”

桑木蘭急得要跳,這十萬對她來說不是個小數目,更何況她的原來工資就不高,根本沒有積蓄。

“藍子先別急!”丁文拉著她的手,嘴巴努一下她母親,讓桑木蘭坐下稍安勿躁,“木蘭這邊看看能拿出多少錢,剩下估計要向她幾個姐姐先借了,那些股票先捂著,興許哪天還能漲上來。”

“一分都別出,讓他坐牢去!”桑春離了座,氣沖沖地出了廚房,找那桑三兒算數去。

木蘭的母親已經被唬得害怕極了,撲撲撲地落起淚,逆來順受的她正是彷徨無措。

又得少了五疊,僅剩下一千多塊啦。丁文拉出了桑木蘭,到了宿舍將錢塞給了桑木蘭,“實在沒辦法的話,我再想辦法。”

五萬?!桑木蘭拿著錢,不敢相信手中實實在在的東西。

“老公”

“傻妞,我得趕緊把你‘贖’回來哦。”

丁文輕按著桑木蘭的柔肩,玩世不恭地笑起。可他的大嘴瞬間被桑木蘭的小嘴給堵住了。一觸即分,足使這位宅男心慌慌地跳,看著桑木蘭離開的倩影,不禁撇嘴一笑,原來這玩意似小果園的桔子,還挺讒人的!

剛才听桑木蘭的話聲,她的六位姐姐估計也被她父親拖累了不少,想想還是給泡泡打電話,別做沒把握的事。泡泡一听這事,沒心沒肺在電話一頭大笑,只說了明天帶錢來。

丁文這下才心思稍定。面對這樣的父母,任誰都鬧個哭笑不得,真是炒股炒紅了眼。不過,對于木蘭的三姐夫,那個小科員,丁文對他印象可是壞到了極點,不給予規勸不說,為了攀關系,還極盡慫恿。

桑木蘭拿出五萬的錢,又泄氣的返回,看到丁文,她想哭。原來她的幾位姐姐都被她父親挪借了一次,她的三姐更把話說絕。

“我叫泡泡明天送錢來,咱們好好將池塘管理好,明年把這些錢還上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丁文輕松地說,寬慰著桑木蘭。

桑木蘭雙眼擎著淚花,笑著點點頭,現在有人幫她扛下重擔,更覺得丁文很在乎她,才想:原來做為小女人是這麼幸福的,怪不得母親從沒對沒本事的父親說過一句風涼話。

“咱們一起去跟我媽說清楚,免得她擔心。”

桑木蘭拉上了丁文,來到了桑木蘭的房間,卻見她母親和大舅媽在抹淚,桑春坐在一旁抽著悶煙。

“木蘭他爸也想爭口氣,在外面混個風光回來,誰知道這股市怎麼又跌了。”

“賺錢哪那麼容易,這全天下的人都富翁了。從小,我媽就告誡桑三兒要腳踏實地,如今混個溫飽沒問題,偏整天的心思滿天飛,現在跌倒可慘了,一輩子別想翻身嘍。十萬塊,我們村里積了多少年才夠上這個數!”桑春臉色凝重地說,剛才去找桑三兒,他早心虛地溜得不知去向。

丁文和桑木蘭進來時,听到了這番話,便說︰“大舅,這十萬塊算作我的禮金,剛好大家都在這,您給我做個見證人就行。”

“十萬!我?”桑春吃驚地望著淡笑的丁文,和將臉躲藏在丁文背後的桑木蘭,爾後朗聲大笑,“成!這才算是我桑春的大頭外甥,做咱們男人的要敢擔當。”

桑木蘭的母親看著丁文,愣了。心想七個女兒,這個老終于找到自己意屬的人,終于不用再造孽了,省得每次上女兒家串門的時候,總是招來一陣埋怨。

“三嫂,快些答應了。”桑春的妻子在一旁催促著。

桑木蘭的母親從床沿站起,走到丁文倆人面前,這個小時候調皮搗蛋鬼,如今真成了自己的未過門女婿?心想以後有了大梅和桑春他們撐著,再也不用擔心村子鄉親們的閑言閑語了。

“孩子,木蘭性子倔,以後多讓著她。她爸那邊,我會好好跟他去講。”

“他有意見?那叫他直接來找他,我這大媒人當定了。”

有桑春當著,桑木蘭的母親陪笑著說不會食言,不然沒臉在桑家塢住腳了。

桑木蘭听了自己的事解決得很完滿,在丁文背後玩起小花樣,用牙齒輕輕地咬著他的背胛,讓丁文痛得忍俊不禁地挪動著胳膊,俏皮地暗笑。

砰地一聲,從門口傳來,桑三兒挎著一瓶黑土地,後背重重地靠在木門上,醉眼迷離,舌頭有些直了,“我還是不同意,你們憑什麼要管我的家事,這個大頭小子憑什麼跟人家比?一根汗毛也抵不上。”

酒能壯膽,原來桑三兒躲去喝了酒,才敢面對桑春。

“我操你的桑三兒,有膽再講一遍。”桑春吼得,似乎連屋頂的瓦片被震得卡卡響。

“我不,同意。”

桑春躥過去,揚手啪地給他一巴掌,將桑三兒打坐在地上。

“敢打我,我明天到張鎮長那邊告你。”

原來還有這種靠山的底氣,怪不得敢在我面前頂話,桑春吃呼呼重捶了木門,“你盡管去告好了,本來還商量還那十萬的禮金,我看你就到牢里做你的清秋大夢!”

“爸!”

“木蘭她爸。”

桑木蘭和她母親搶了過來,卻被桑三兒一一推開。他仍坐在地上,又哭又笑耍酒瘋,說了一大堆平常憋在心中的話。

不管多孱弱的人,都有他的心聲。在鄉村老傳統,不生個兒子,說話底氣就沒別人足,憋氣憋了二十多年。想從經濟上搞上去後風光回鄉,幾次從幾個女兒那兒誆來的錢,像押賭注一樣地投入股市,卻遇上了金融危機和股市的慘跌。

他偏不信這個命,又時不時地補倉,而股市似與他無緣,滬市從六千點的高位直瀉到二千點之下,十多萬的錢僅剩兩成不到。丁文不得不感嘆桑三兒是輸急了眼的賭徒。在股市里,追漲殺跌一直是許多散戶的老毛病了。

瘋了!屋內幾個人都听呆了,只有桑木蘭的母親在暗暗地抹淚。

“其實,這十多萬錢也不多,想我池塘里的魚苗,明年也可以賣上這個數。是吧,藍子!”

“是啊,那些魚苗都有人開始訂貨了。”桑木蘭很配合地撒了謊。

但,丁文若真的想賣那些魚苗,何止這個數,只不過財不露白,不宜過份聲張。
8591 發表於 2009-12-16 03:17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山有奇境

土工師傅們來加班了,丁文叉著桑三兒到客房中,有了桑木蘭和她母親照料著,便退出和桑春商量明天退禮的事。由桑春出面,帶上桑三兒和羅元前往養殖場就行了。

看著師傅們邊干事邊說笑的,丁文讓桑春夫婦先回家,自己索性坐在育苗室的一個角落看著他們拌泥漿、粉刷,很享受這種忙碌而融洽的氣氛。

育苗室總隔成了六個水池,兩大四小。按照沈清的設計,形成水循環,其中兩個是清水池,專門用以水過濾。當水的指標超標時,廢水匯往室外的溝渠中,用來澆樹、澆菜還是不錯的。

丁文對沈清有意見,但對于他這套的進出水設計,也感到滿意。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桑木蘭提著開水和菜藍子進來,叫大伙兒洗洗手、吃點心,然後接著再做,退出房間時,對丁文眨眨眼示意他跟來。

倆人來到池塘邊的小木屋後,桑木蘭靜靜地靠在屋邊的柳樹上,月光透過飄動的柳條,讓人有種夢里看花的感覺,撲閃的眼楮如如天上的星星。單手撐在柳樹干的丁文,見桑木蘭沒有說話,倒打量起自己的小木屋,自從這個小木屋建成以後,似乎都沒好好看過。

小木屋搭建在這棵柳樹下,柳條垂到屋頂。夏天的時候,下臨池水,上有柳樹成蔭,可以起到避暑的作用,看來大舅對小木屋的選址應該動過不少心思。想想大舅那粗暴耿直,丁文心里暖乎乎的。

“文子,咱媽說了”桑木蘭說話細如蚊蚋,似不好意思出口,便截停了。

“說吧,啥事?若再拿錢,估計這次要你去‘贖’我了。”丁文嘻笑地說。

“沒個正經的,人家在說正事呢?”桑木蘭嬌嗔說,“咱媽讓咱們明天把證領了,免得我爸又弄出什麼妖娥子的事來。還說領了證以後,就可以住到一塊了,沒人說閑話。”

證當然指結婚證。倆人年齡都達到結婚地法定年齡。只是住在一塊。現在不早住在一個院子里麼?也沒什麼好說閑話地。丁文只輕唔一聲。

見到丁文懵然不覺。桑木蘭暗啐他是木頭。想起小時候玩家家地時候。還叫她扮新娘。可她堅決不允。說只能做兄弟。結果便宜了村前地胖妞。想想就暗惱。人長得越大。怎麼心眼就越少了。

但實際上。對今天地事態發展始料不及。這叫計劃趕不上變化。丁文一時還沒轉過彎。

“藍子。這事還得知會我媽一聲。”

“你去說。每次都是我主動。”桑木蘭擺起頭。翹起小手指玩起發梢。眼角地余光暗瞟著丁文地動靜。嘴角浮起了笑意。

丁文搔起頭訕訕而笑。“我來說吧。誰叫咱是大老爺們。”

不久土工師傅們喊來收工了,倆人才急急而回。丁文接到了羅元電話,說他今晚凌晨趕來,別讓他吃閉門羹。丁文只得打發桑木蘭回房,拿了一張毯子自己去往小木屋了。

躺在竹床上,听著風吹柳枝聲,本來想想該什麼借口,讓章守志把網箱中的魚苗賣掉。嘟嘟不知哪兒鑽出來,它總能準確地找出丁文,對此,丁文也不再稀奇了。

今晚,這小家伙似乎不同往日,在丁文耳邊吵個不停,這只靈奇之物莫非又有什麼事?丁文便坐起身,果見嘟嘟跳下竹床在門口等著他呢。

一人一獸穿越層層梯田、穿過樹林,拐了個彎,往左前往右峰。

筆架山有三座山峰,分別是左右兩峰和中間的中峰。左右兩峰因離村莊較遠,很少人踏足這兒,更因山上除了亂石、雜草、灌木,還有令人生畏毒蛇。在左右峰與中峰重疊處,都有個山壁凹進的深澗,丁文知道它們叫大巷、小巷。每當夏季刮起東南風時,風吹大小巷,嗚咽如鬼嚎,外婆叫它們鬼叫澗。

大巷,寬有十余米,從山頂直削入底,澗壁坑坑窪窪,倒成了海鳥們築窩的好去處。澗底與大海連著,從未見水干涸過。

嘟嘟帶的方向似乎就是去往大巷。這小家伙,現在雖然是月明如晝,但被山體擋住了,大巷中應該是一片漆黑,漆黑的大巷有什麼好瞧的呢?帶著這份好奇心,丁文緊跟在嘟嘟的後面。

嘟嘟停在大巷的邊沿,似乎沒有一點恐高癥,從澗底卷起的冷風,將它的長毛吹雜亂吹舞。丁文站在離邊沿三步的位置,責怪說︰“小家伙,這里沒什麼啊。”

嘟嘟對著他嗚嗚叫了幾聲,引得丁文小心翼翼移步地探頭去看,一看竟呆住。

水里竟蕩漾著微弱的波光,在漆黑的山澗里足夠讓人看得到。

這是哪來的光?難道是月光從兩峰中的間隙穿射而過。那外婆所說的池塘,從來不干不溢,這個問題吊起了丁文的好奇心,因為這池塘與他息息相關。

“小家伙,你每天弄得自己髒兮兮的,不會真的鑽進什麼洞里吧?”

嘟嘟對他不理,直瞧著底下的水面。

“小家伙,咱們回去啦,待白天的時候,帶上你一起下去看看。”丁文稍感覺左手,青木戒仍在起著作用,便放下了一半的心,只是不知到了澗底還能起作用麼?抓起了嘟嘟閃入洪荒空間中。

四處看看後一切無異,尋了個水塘泡個澡,洗卻剛才爬山時的一身臭汗,懶懶地躺在塘里一塊青石上,享得這一刻無邊的寧靜。嘟嘟自然又去看察它的種植成果。

這小家伙蠻執著的!希望它能種植成功,咱也有口福了,不知這里面種植出來的桔子、葡萄、野草莓將是什麼味道的。這麼一想喚醒了饞蟲,丁文從水塘中起身,等身子干了之後,換套衣裳出去了。

小木屋。

藍子怎地還在這丁文無聲無息地出現。

那桑木蘭將竹床移至窗戶邊,正伏在窗沿入神地觀看著外面月色。

“藍子,你”

桑木蘭被丁文突然出聲,嚇了一跳,自是揮著小粉拳輕捶著他的胸膛,“都是你嚇人,都是你嚇人。”

“是你想得太入神了。”

汗,還好入神,不然要被嚇暈的,這出入空間的地點很傷神啦,丁文心中苦嘆,將她抱至懷中。

“人家睡不著嘛,想找你聊天,打你電話又不通。你去哪兒呢?”

“還不是嘟嘟那小家伙害得,偏要吵得我不能入睡,我只好跟著它到山頂逛了一圈回來,累死啦。”

“那你睡吧,我在這兒等泡泡來。”

“我先睡一會兒,等下你喊醒,泡泡要四點才會到桑家塢渡頭。”

也確實累了,丁文一躺下竹床,不久便呼呼地睡了,天亮的時候,只覺得軟玉滿懷,胳膊被壓得酸麻了,桑木蘭鑽進了他懷里睡得正香。倆人就這麼稀里糊涂地湊合一夜。

池塘里的海鴨子嘎嘎地叫,在水里撲撲地追逐戲水;偶爾傳來老農放牛的吆喝聲和牛叫聲木屋內只有桑木蘭均勻的呼吸聲,當第一縷陽光從窗口射入,照在慵睡的桑木蘭臉上,顫顫的睫毛如春風下的麥苗,丁文知道快醒了。

“藍子,快起來做飯啦。”附在她輕喚,可桑木蘭還在裝睡。

丁文又捉狹地輕喚,老婆快起床嘍。

桑木蘭滿足地抿嘴而笑,慵懶地說︰“我要每天至少喊三遍,不然以後不煮飯給你吃。”

這個條件不算苛刻,丁文又在她的耳邊加喊了三遍。桑木蘭吃吃地笑,從竹床上起身,還獎勵了一個親吻。

早餐,大舅媽早已經做好了,倆人一同走進廚房時,她沖著倆人曖昧一笑,“你舅去布置一下今天的路段施工,等一會兒就回來,今天就我來代替木蘭做飯吧。”

敏感的木蘭含羞地低下頭。

還在打著呵欠的羅元,一見倆人,便囔囔︰“倆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卿卿我我得舒坦。害得我摸黑進來,差點在那段路摔到水溝中。”

“東西帶來了麼?”

羅元提了提手中的紅塑料袋,將它扔給了丁文。

“親兄弟明算帳啊,等下我寫張條子給你。”丁文將錢轉交給了桑木蘭。

羅元只是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坐到圓桌旁,端起碗便率先開飯了。

“泡泡,你那兩條丹鳳是一雌一雄的吧?”

羅元將嘴中的青菜迅速咬入後,問說︰“它們有進展了?”

“嗯,那就對了,是有點進展。”

“啊哈!等飯吃完了快帶我去看!”

“目前不合打擾它們吧?有結果就會通知你。”

“一定要通知!”羅元眉飛色舞地笑。正常的情況下,一對丹鳳到達成年期要三至五年,自己飼養了三年還不見動靜,沒想到才帶來桑家塢不超出十天就有了好消息,興奮啊!

“好好好,不枉了我在省城跑魚莊的事。場地租下來,只要稍微裝修一下就行;工商注冊也在申請”

這個泡泡,真個讓他辦事,果然神速,再配上老章頭,可以說是絕配。倘若魚莊的進展順利,估計一個月內能試營業,但自己的魚在哪兒呢?
8591 發表於 2009-12-16 03:17
正文 第四十章 嘟嘟發現

泡泡的聲音不可謂不大,看桑春進來時的喜笑表情,便可略知一二。他在操場外面,早听到了魚莊的粗略進度。

桑木蘭將鼓起的紅色塑料袋沒有遲疑地交給桑春,在她心目中,這位大舅比她自己親生的父親可靠多了。男人嘛,不管出于什麼原因,都該時時讓自己的親人信賴。

“木蘭,你爸呢?”

難得听到大舅這麼溫和的語氣,桑木蘭竟有些詫異。

但丁文似乎能讀懂大舅的本意。被鄉親人蓋上“窩囊”二字的桑三兒,總想通過一鳴驚人來洗去這兩個字,至少不是一攤爛泥。至于昨天那些過激的話語,丁文想想來日方長嘛。

“我叫他去!”桑木蘭匆忙地離開了廚房。

桑春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村里證明,那是桑木蘭的未婚證明。

有人說一個一生有兩座墳墓,一是愛情的墳墓,二是生命的墳墓。丁文卻不這麼想,婚姻何嘗不是幸福的起點?對桑木蘭的感覺猶如那洪荒湖水一樣,清澈無垢,卻活性十足。

“哇!這麼大的事沒事先通知我,還當我是兄弟麼?”喝了一碗粥,羅元的精神好了許多,當然話也多了。按他的話說,一張嘴除了用來嘗盡天下美食以外,還要多說些話。一看他雙腮肉多卻不累贅,許是經常多話鍛煉得面部肌肉發達,還真是驗證了用進廢退自然法則的活生生例子。

“昨晚不是第一個通知到你?”

泡泡總喜歡大嘴巴亂囔囔。丁文無需多加解釋。就等著桑三兒來。幾人一起商辦到養殖場退禮金地事。可等來地是桑木蘭泄氣地搖頭。

桑春見狀蹭地站起來。準備再找桑三兒訓說。被丁文拉住了。“找木蘭地母親一起去吧。”

飯後。她母親也拖上了桑木蘭。結果成了一行四人。丁文覺得目前和桑三兒沒啥好談地。便想起到大巷中探探。昨晚那波光是咋回事。

東升地朝陽。將大巷照得光明一片。那石壁地窟窿、岩石地層層夾縫都在訴說著海潮沖刷地滄桑。壁岩因長上了青苔而變得有些生機。偶爾一兩株倔強地小樹從岩縫中長出。在晨風中傲然而立。

丁文通過洪荒空間轉換瞬間來到了大巷地頂上。順著兒時玩耍地那條小道。慢慢地往下攀行。在模糊地記憶中。似乎能下到十余米地位置有個岩壁大凹處。那兒是個可以駐足之地。

攀下這岩壁是個體力活。再加上青苔遍布。下到那個大凹處只能半蹲著。因為夾縫本就不高。丁文全身已經大汗淋灕。可嘟嘟則輕松多了。利爪攀在丁文地後背。象一個毛形地背包。到了大凹處。它似乎不是第一次來這兒。跳下後順著夾縫地小洞鑽了進去。

怪不得每次都弄得髒兮兮的,原來在這些洞里鑽來鑽去,還真玩個不亦樂乎。原來,岩壁上大大小小的孔洞是相通的,所以風吹來的時候,倒成了天然的大風琴,湊響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來。打量了這些孔洞,有的連自己的胳膊都伸不過去,看來到這兒已經到底了。

啾啾啾、唧唧唧早起攫食歸來的海鳥,鳴叫著鑽入對面岩壁的孔洞中,鳴叫聲在大巷中回蕩,帶寧靜的山澗帶來短暫吵鬧。

嘟嘟在下面吼嗚、吼嗚地叫。丁文右手抓緊頂上的凸處,伸頭往下看。小家伙居然又下去目測大約十五米,見到了丁文探頭,便停止了叫聲,又沒入那個小洞口不見了。

小家伙真有當向導的潛質,又能嚇蛇,這估計帶桑家塢帶來了動物的小霸王。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但它看上去不象猴子、又不象小狗,是什麼呢丁文揣測不出,想它應該是“四不像”,便索性坐了下來,從空間里拿出水,算解解渴。

吼嗚又響起,顯得有些聲遠。呃,小家伙已經下到水中,估計為了引來丁文的注目,居然狗刨式弄出水花。

對呀!丁文看了時辰,早上七點整,應該正是退潮時間。本來也想下到水里,但桑家塢有個民謠︰大潮沖大巷,連魚都苦愁;小潮拉小巷,落進找不著。

大潮來臨的時候,呼呼地如海面生風,帶自然界無比威勢猛沖向各處海岸。而大巷做為典型的地理環境,更不可避免,曾經有位村民親眼看到一條大魚沖進了大巷,結果撞到岩石上落得魚體粉碎。所以長輩們都交代小孩們,不要到這個凶地來玩,還套上恐怖的說法,這里盤著一條很大很大的巨蛇,它專吃小孩子,嚇得小孩們對此地諱莫如深。

丁文一想自己是特殊的存在,有了這枚戒指就多了一份保障,就是不知道這東西可使用的範圍有多大。很簡單,能下到水里,再感受戒指的存在,就說明戒指的功能有效。

當再次空間切換的時候,丁文全身只剩下褲條泡在水中。嘟嘟炫耀在他周圍的水面游著,長長的白毛散在水中,讓它看起來虛長了許多。

這小家伙的狗刨式似乎比自己原來剛學游泳的時候強多,游得輕松又悠閑,然後吼嗚一聲扎進水里。

要我也跟著扎進水里?丁文還是有自知之明,他不是水中游、浪里滾的小白龍,進水閉氣不超過四十秒,何況這里不是游泳池,是桑家塢傳說中三大凶地之一。在心里,不可避免地給丁文增加了壓力。

嘟嘟又水里出來了,似乎對丁文的不仗義很生氣,居然用尾巴卷住了丁文的脖子,想要強來。

“好啦好啦,小家伙你還要不要我換氣呢。”丁文在水里劃動手腳,猛呼進一口氣,然後扎進水里。

水下因陽光的直射變得通亮,會游泳的人都知道,在清水的水深不到十米,上方看去總是黑烏烏的一片,反而水底下面是一片通亮,所以泅水的時候,會游泳的人是感覺水的浮力,只要放松身體,手腳輕劃就可以浮起;不會游泳的人,憑的是眼測,向光是人類的本性,就慌張得越劃越深,直至頭撞到河底的沙土中,猶自未覺。

水里有些冰冷,但通亮的水下方依然是一片黑暗,只能說明這里的水太深了,以致于陽光照不透下面的水。越潛得深,越能感覺到水的浮力,最後有些氣盡了,丁文急忙劃水上浮。

這真不是人干的活,丁文浮出水面時,仍不免被嗆了口水。

咳咳

嘟嘟呢?丁文抹了把臉的滴水,大口大口地喘氣,邊在水面急切地四處張望和尋找,仍沒看到小家伙的影子。

驀覺得這大巷中的水,怎麼了海水那樣濃重的咸苦之味?丁文一手攀在水面的青岩上,一手又掬了一點水入口。

是比海水淡多了,于是心中有一種明悟,這里是淡水和海水的交接處。

交接處!

丁文大聲發笑,帶著喘息。

每年的夏至、秋至的汛潮,總有許多海中的魚類因為生殖游,順潮而來、溯流而上,在淡水產下魚卵。當然也有許多海魚為了補充體內的淡水,除了平常通過吞吃小魚小蝦,還有不少游到大江大河的出海口。

而這里似乎是不錯的產卵和補充淡水之處,雖然地方小了些,但也足以讓人興奮。

嘟嘟出現了,卻在頭頂的三人多高的孔洞中,伸出蓬松的小頭,吼嗚吼嗚地喊。

這個小家伙!似乎帶來的這地方不錯嘛,看來該獎勵這下小家伙的重大發現。

“嘟嘟,咱們快些回去!免得藍子他們等急了。”

回到池塘時,丁文神清氣爽地要哼起小調,雖然手腳還在酸亂,雖然沒弄清楚池塘的水不干不溢的原因,但收獲還是不錯的。喂了網箱中的魚苗,看著魚種們爭食,倒不失為一種樂趣,原來這種樂趣不是在數錢的時候,而是在于看自己飼養的東西,一天天茁壯地成長,那是一種滿足感吶。

做完每天的“必修課”,在池塘洗了手,丁文拿出電話打給了桑木蘭,自要詢問退還禮金的事,沒想到幾個人都在自己的宿舍里。自己宿舍隔出來的客廳,由木蘭出主意、母親做主,添置了一套木沙發,說是用來招待客人用的,就這樣名正言順地變成了會客室。

听木蘭的語氣,似乎在那邊受氣了,想那湘少的那紈褲子弟估計死要面皮,受奚落幾句也是正常的。

爽風習習,丁文悠著回到自己宿舍,果見客廳里坐著四個悶葫蘆和一個幸災樂禍的人。

“丫的,不就是一個地方小痞,在省城一撈就一抓,還真把自己當成高干子弟啊,純一個不開眼的垃圾。”羅元罵罵咧咧說,還狠狠瞪了正蹺著二郎腿的桑三兒一眼,心道這樣的父親怎麼會生木蘭這的女孩,估摸不是親生的吧?

“都氣成這樣啊?”丁文有點坐著不知站著腰疼地說。

“那個渾球居然以他姐夫名義威脅,說藍子是他看中的女孩,就別想讓鎮里出證明。你听听,他渾是漁澳鎮是他家的後院呢,那一班干部是他家的使喚呢?”羅元著實很不滿,發泄著自己的惡氣。

“別急嘛,禮金退了吧?”

桑木蘭憂慮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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