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養魚專業戶 作者︰景元上人 (連載中)

8591 2009-11-9 00:55: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58490
firebox 發表於 2009-12-14 20:37
第十一章 救急「藥水」

  丁文三人剛到桑春家,章守志也心急火燎地跟到。

  承包閒灘的事泡湯?看到老章那慌張的神情,真以為天塌了下來。

  「丁老弟,求你伸手幫忙。今年養殖場的收成就看這最後一茬了,前兩期剛剛保本。聽說你有特殊配方的水?」

  呃,又是哪位嚼舌頭?一聽說是父親顯擺喜鵲花漏嘴說的,丁文沒吭聲了。

  「老章,你這不是病急亂投醫麼?不找水產養殖專家反找到這兒來。」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昨天一場暴雨,山上的雨水都衝進了蝦池中,又偏那人多貪幾杯酒,忘了開閘門換水,昨晚又放太多的料,蝦開始出現浮頭了。」章守志急得口不擇言,幾想罵娘。

  九節蝦很嬌氣。估計昨天的雨水沖到蝦池中,一是降低鹽度,危及對蝦生存;二是使海水「層化」,高鹽層在下,低鹽層在上,造成養殖層嚴重缺氧,必須及時換水。出現浮頭要及時加注新水及開啟增氧機。

  「老章,趕快開啟全部的增氧機啊,或讓多條小船到水裡劃動,減輕海水層化的程度。不對啊,我回來那會兒不是在漲潮麼?」丁文趕緊幫他支個主意。

  「事出湊巧,昨晚剛撒了抗生素,早上沒得換水。」章守志如洩了氣的皮球,乾脆直接坐在院子裡的石板上大口大口地抽起煙。

  「好了啦,我這有兩大缸的...藥水,你趕緊叫人去採集新鮮的海水,趁現在還沒完全落下潮。」丁文看了手錶,沉著道。

  「丁老弟,不管有沒效先謝啦,我先回去叫人來拉水缸。」章守志跳了起來,急匆匆往院子門外奔。

  「等等,我叫村裡的人送過去成了,你回去叫他們趕快先採取措施啊,別磨蹭了!」

  章守志急奔而出,沒注意到門檻,差點撲個滿臉花,爬出後騎上摩托車就走。

  這個老章!丁文搖頭好笑,吩咐桑木蘭去叫來板車。桑木蘭會意地拉走了丁香,匆匆出了院子。

  兩水缸麼,簡單。將桑春家裡的大桶小桶都拿出裝滿,害得桑春夫婦回來以為家裡失竊,這年頭還有專偷水桶的賊?一桶桶搬上兩輛板車,丁文一同押送到養殖場。

  半個小時到了養殖場,就聽到章守志在罵人,原來連增氧機因長時間不用,又浸了海水,不靈啦。這不是急死人麼?丁文只好高聲叫海水準備好沒有。

  章守志急帶幾人來到場部前一個五、六方的水池。丁文叫了將水留一桶,其餘的全部倒進去,攪拌後送到蝦池去潑。又叫來章守志打發人撈一些浮頭的蝦上來,泡到那個水桶裡試試,別到時成功了沒功勞、失敗了被蓋鍋蓋。

  浮頭蝦已撈了十多斤,章守志的心在滴血,那都是錢啊。丁文撿了五六條奄奄一息的九節蝦,投入水桶裡,拉著章守志蹲在一旁觀察。一會兒後,章守志激動地大喊:動了!游了!幾個股東連忙湊過來看個究竟。他卻轉頭對著池邊正遲疑的眾人大吼:效果出來了,都給我手腳麻利些!還磨蹭著做甚。

  錢啊,那蝦早些潑上這些「特殊藥水」挽救活來,就等於多賺了錢。幾位股東帶領著全體職工盡力出動了,將水各抬上了六條小船,分別往蝦池裡幾處地方潑水去了。

  章守志摟住丁文的肩膀,往場部的辦公室裡走。這種親熱樣看得桑木蘭和丁香直搖頭,倆人暗道:這個老章真是個活寶。

  「丁老弟,你說吧,什麼條件?」章守志將丁文按坐到木沙發上,開門見山地問。

  「老章你這......好吧,免得又說欠我一個人情,將閒灘的承包金押至明年二月底一塊兒交吧。」丁文就提這事。

  章守志倒愣了下,突地暴笑,「成!我們會提前煞灘,然後叫人清一下灘底,別污了你這天然的名頭。記住大潮水開閘門放進水,會有意料不到的收穫哦。」

  原來,這裡面還有門門道道,每行都有許多小竅門。

  「謝了哈。」丁文接過了水,沾了口放到面前的木茶几上。

  「見外了不是。」

  丁文見章守志心不在焉,便告辭了,將那桶水倒入水池中,儘量不留下一些蛛絲螞跡。五個幫忙的村民,由養殖場付了工錢,喜滋滋早回了。

  「哥,幫了這樣大忙,怎地不叫他們免去承包金?」丁香有些不忿道。

  「傻丫頭,你恁貪心,不就是一臺便攜電腦,我買給你算了。」丁文笑得有些慵懶。

  丁香挎著桑木蘭的胳膊,高興得摟住她,咯咯地笑。桑木蘭暗瞄著丁文,覺得自己對他理解還停留在孩提、少年時代,不知不覺想探尋他的世界。

  這丫頭......丁文轉而想,待閒時該向章守志請教往年閒灘承包的門道,別人的經驗可以讓自己少走些彎路,這樣的經驗可不易得啊。

  下午回到村子中,丁文又準備對大池塘進行一次「挖掘潛力」,現在倒不急將原先的存貨一網打盡,撈些讓自己嘗嘗鮮也行,所以引著桑木蘭和丁香在池塘附近找魚餌。三人挖得灰頭土臉,只有廖廖一些,沮喪地從池塘中撈些浮動植物,這些只夠給空間裡的大鰱魚提供營養,他只能臨時起意發動群眾,群策群力嘛。

  晚餐後,一身又臟得不知顏色的嘟嘟回來了,這小傢伙趁著眾人熱火朝天的撈魚,它溜得不知去向。丁香抓起了它身上的長毛,一把浸在充滿洗衣粉泡的木桶中,用鞋刷著臟長毛。小傢伙倒乖巧,前爪抓住桶沿、頭伏著不動,任由丁香邊刷著邊教訓。

  「再跑出去弄渾身臟兮兮的,看不把你扔到大海裡,把賣給寵物店......」

  桑春風風火火從外面回來,見到三個年輕人倒悠閒,暗嘆自己勞碌命,便支個聲進了客廳。丁文尾跟著他進去,道:「大舅,我看你兼職照看大池塘算了,一個月一千五怎麼樣?」

  桑春灌下了一大口的水,「小文,你是不是想要折騰我這一把老骨頭啊?」

  「你不做,那我請村子裡其他人算了。反正我也得僱人做些雜事。」丁文知道大舅怕挨訓,想起母親那霸道的模樣,不禁好笑。

  桑春又喝了幾口水,考慮後道:「成,但我要以村裡的事為主,不能整天鑽到魚塘裡。」

  「從今天算起,我叫藍子開始記工天了。還是自家人辦事比較放心。」丁文退出了客廳,拿了下午所獲的蚯蚓等,跟倆人說出去走走。

  嘟嘟急叫了幾聲,卻被丁香強按在木桶裡,可憐的小傢伙。

  在洪荒大湖邊的一個小水塘中,大鰱魚沉浸在水中,聽到丁文的腳步聲,忙避到遠側。丁文將那些浮游植物倒下水塘中,便靜坐在一旁看著它進食。

  大鰱魚起先有些恐懼,它可不比喜鵲花金魚們,需要大食量,試探了一會兒後便張開大口吞食。吃吧吃吧,快點產下魚卵,丁文沾沾自喜中,又想到嘟嘟的糗樣,他不禁笑出聲了。

  這小傢伙該給它找些事情做,嗯,待小妹離開後,就叫它進來看魚。在外面正享受丁香為它吹起「波浪發」的嘟嘟,已被某人惦記上了。

  丁文在水塘邊的青石上小憩了一會兒,醒來時是晚上十點多一刻,又到湖中舒服得游一圈,才心滿意足閃出洪荒空間。呃,手機響了,接通後便傳來丁香的大呼小叫,「那個養殖場的章守志已等了兩個多鐘頭,大舅催著呢。」回說自己在校舍這邊工地現場,馬上回去。

  這個老章,真是麻煩。丁文不緊不慢地走回,一踏客廳,煙霧升騰啊,兩人在吞雲吐霧,招呼道:「老章啦,你又在製造廢氣啊。」

  章守志當即掐滅了菸頭,已恢復了沉穩,「丁老弟,謝了啊!養殖場基本沒什麼大礙了。」

  這不是謝過了麼?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嗯,他本來就是奸商。丁文擺擺手,拉了條櫈子坐到一旁,「老章有什麼事請直說。」

  「那個藥水好啊,我一生只見飛蝦的奇景,一次是三年前月夜之下,嘖嘖,那一串串銀色在月光下真的很壯觀;今天下午又看到了一次,卻是在陽光之下。」章守志自覺說得不夠精彩有,還時用手比劃著。

  九節蝦的生活習性喜歡棲息在沙泥底,一般白天潛伏沙中,只露出兩隻"賊溜溜"的眼睛和額角。而一到傍晚,食慾大增就開始四處巡遊覓食。

  丁文不可置否地笑笑。

  「這樣的水用來育苗最好,可以提高成活率。丁兄弟有沒興趣,參與明年的養苗呢?你可以不投一分錢。」

  用來賣水,不如開個礦泉水廠算了,雖然不知道洪荒那個空間是什麼東東,但也不能太明目張膽了不是?一旦有一天那個大湖的水失去了效果,自己又只剩下熊兵兵一個,還是不出風頭為好,安穩過自己的小日子。丁文笑著道,「老章,錢呢...我也喜歡,但這水也是在試驗階段,哪天失敗了找誰哭去,這裡面涉及我一個朋友的秘密,不談也罷。」

  章守志乾笑了幾聲,「這倒也是,這倒也是。」

  丁文輕聲問道:「那閒灘承包合同不會變卦吧?」

  「那怎麼會呢?我中午說過的話算數,明天你拿著協議到養殖場找我改去。」章守志拍胸脯道,見丁文沒這方面意向,閒扯幾句就告退了。
firebox 發表於 2009-12-14 20:38
第十二章 低級錯誤

  看著章守志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桑春對他的戒心一直高懸,在養殖場的事情上被算計了一回,還在耿耿於懷,聽到外甥拒絕了對方提議,不管已方的利益如何,還是很高興的。這在農村叫爭氣不爭財,桑春只交代與章守志打交道小心些,別中了他的算計,竟哼著鄉俚小曲調回屋裡休息。

  哼哼想算計我,咱沒那麼多閒心情陪他鬧,有閒心情不如爬爬山、釣釣魚,再到洪荒湖水裡泡澡......丁文覺得挺滿足目前的生活,起碼沒有早晨的鬧鐘催著起床。走到院子裡,已月掛中天,沐浴著這銀色的光,呢喃著真是秋高氣爽!

  一束白色銀光疾飛向丁文,跳落在肩上,嘴裡吱吱個不停。這小傢伙,嚇我一跳!許是在小妹的蹂躪下,滿懷憋屈,趁著倆人睡覺之際,終於逃了出來。

  「嘟嘟,咱們出去走走!」

  嘟嘟伸長尾巴鉤了丁文的脖子。酥酥癢癢,讓丁文忍禁不住打了個哈欠,呃,還免費的圍巾呢?這小傢伙。丁文加快步伐出了院子,它卻跳到地上疾跑幾米,回頭見丁文走得太慢了,嗚嗚幾聲也慢下速度,始終走在前方。

  這小傢伙,準備帶我去哪兒呢?丁文的好奇心被激起,跟在它的後面。

  校舍,繞過了校舍,是小果園。來到果園幹啥呢?丁文見它跳上一株橘子樹,尾巴卷在樹枝,嫻熟地摘下一粒橘子,雙爪一掰、竟吃起橘瓣!

  小狗吃水果?丁文覺得驚奇,站在一旁靜靜地瞧著它。小傢伙夠意思,見到丁文閒著,又摘了一粒橘子扔給他。丁文接過橘子,怔在當場。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嘟嘟從橘子樹裡跳下,又躥入葡萄架,估計又遭殃了幾串葡萄。任它自由地亂跑,半個小時後,嘴巴鼓鼓地又回到了丁文的肩膀。

  終於消停了吧?丁文帶著它閃入洪荒空間。進入空間後,它沒有消停的跡象。

  嘟嘟跳到巖石,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繚亂,一抹白影在林立的巖石間穿梭,然後停在淺水溝處,鼓鼓的嘴吐出一把果籽。丁文緊跟其後,見到了不禁樂呵,「這小傢伙想種果樹啦!呵呵,沒有土能成活才是怪事。這樣也好,它給自己找事做。」

  丁文不去管它,自己來到了放養大鰱魚的小水塘邊,見大鰱魚還是靜靜地沉在水底,不時劃著它的雙鰭,個頭雖大卻優雅,腹部依然鼓著。

  這魚怎麼就不產仔呢?啊......丁文差點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一心想獲得好魚苗,沒得到自己犯了個非常低級錯誤。

  許多魚類大都是體外受精,現在只有母魚卻沒公魚,這不是白忙乎?而且鰱魚的排卵,有時受水的衝擊有關。據說鰱魚產卵汛期是和季風引起長江流域降水所形成的江水上漲期有密切關係,從四月中旬開始,流域內降雨彙集幹流造成水位陡然上漲,引起成熟鰱魚積極上溯,在上溯過程中其性腺進一步發育,進行排卵、授精活動。

  當務之急是找條公魚,只寄望明天的小規模網捕能撈上一條公的大鰱魚,實在不行就隨便湊合「小個頭」的啦。至於外界水文條件的刺激,只能順其自然了,雖然在外界懷卵過冬的特例也有。

  丁文頓時沒了繼續觀察的念頭,來到嘟嘟的種植區,已不見了小傢伙的身影,原來在大湖裡泡澡啊。

  泡泡澡也好啊!某人也跳入湖中來一番裸泳,拋棄了剛才的鬱悶。

  次日已近中午,村民們已聚集在大池塘一堣。丁香不得不忍住噁心,幫桑木蘭收集著蚯蚓、青蛙,心裡已對她的哥哥十分不滿,不知在桑木蘭的耳邊嘮叨了多少次,「這回來了,一定要叫他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噁心死了......」

  桑木蘭抿著嘴,肚裡已笑開花了,讓人總覺得她的眼神充滿笑意,「敲吧敲吧,最好敲到他心疼。」

  丁文帶著嘟嘟不知從哪兒突然鑽了出來,桑木蘭已見怪不怪了,不免嬌嗔他幾句,「文子大少爺,昨晚你和嘟嘟是不是到哪家偷雞摸狗去了?」

  那丁香嘟起了小嘴,丁文見了哈哈一笑,便接過她們手中的活,收完後提到了一株柳樹下的蔭涼處,用東西壓蓋住,又撈了藻類泡上洪荒湖水,然後領著倆人回去吃午飯。

  中午的飯,難得節儉的桑春總算大方一回,買來幾斤九節蝦,堆成黃燦燦一盤,煞是誘人。當問是養殖場昨天的浮頭蝦時,三人沒了胃口,丁文一言不發地將整盤的九節蝦端了出去,倒到院前的水溝中。

  「小文,你瘋了!敗家仔啊。」桑春心疼地又呼又喝。

  「這個老章恁不是東西,敢將這喂藥的蝦賣到市場,敢情他是要錢不要命。」這章守志的形象在丁文眼裡大打折扣。

  桑春聽了暴跳如雷,罵罵咧咧地衝出去,要到養殖場找章守志理論,卻被舅媽死死攔住了。丁文拿起電話打給章守志,劈頭就問:「章老闆,你們養殖場將昨天的浮頭蝦賣給了我舅,是不是有點過份啊?」

  章守志說他在省城,不知道這回事,待明天回來查清楚後就給個說法,一直說著對不住之類的話。丁文也沒咋說的,掛上電話後對著桑春講,「舅,以後想吃魚的話,你自己帶上海釣到大池塘裡釣,記住餌料要在那邊一桶水泡下,保證手到擒來。」指著角落的那幾個木桶。

  「大舅,可不許你將這個方法告訴其他人,不然,人人都知道將魚偷光了。」丁香馬上接著道。

  「省得省得啦,還是吃自家池塘裡的魚放心。」桑春嘴裡應著,心裡不太相信丁文的話。誰不知那大池塘裡的魚賊精靈,除了放水雷或撒藥可以撈上外,從沒聽過誰從這池塘裡釣上魚。

  沒了那盤九節蝦,幾人吃著白米飯、喝著花蛤絲瓜,也蠻舒心的。這年頭防不勝防啊!

  這次網撈不再像上次那樣大費周章,就是改攔網捕撈為撒網,按照九條木筏分為九個小隊,由村民們自備撈網。先由丁文四處撒些魚料,引來深水區中的魚,待水湧漸多的時,丁文舉起小旗示意各隊自行操作,自已叫人撐回了佈置好的五十平方左右的小網場中。網場四周已經叫人打下木樁固定,只留了一個三米寬的缺口。

  一條條木筏已陸續地作業完畢,拖著魚網駛進小網場中,將網紮了後交給了丁文,就退出網場。直到最後一條交接完畢後,丁文叫人封堵了那個缺口,才將掛在木筏欄杆上的網一個個解開,放到網場中。

  一陣陣噼啪地濺起水花,將淺水攪得一片黃水。鬧的最兇當算草魚和鰱魚,有的已躍出水面,有的已掛在邊網掙扎不休;而鬍子魚則立即沉入水底。

  真是一團驚慌失措,啊哈哈。公鰱魚是今天捕撈的最主要目標,丁文已看到幾條勇躍出水面的,暗道果然有活力,該安撫一下了,將現場剩下的魚料全都喂給它們。

  丁文上岸後吩咐桑春發放工錢,遣散了鄉親們。

  「哥,又有幾百斤的樣子?」丁香高興地遞來毛巾道。

  「嗯,估摸有個三百來斤。」丁文擦著臉上的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水花,搶過桑木蘭手中的水,灌了幾口還給她。

  「這可是摻青蛙尿的水,你敢喝?」

  這個藍子,還一直惦著這事。丁文做出一付嘔吐狀,然後萎坐到池岸上,引得倆人咯咯地大笑。

  桑春見網場中魚兒不時蹦出水面,滿臉帶著欣喜近前道:「小文,要不在這裡搭個木屋,至少可以擋風遮雨的。」

  「來!大舅,咱們好好合計一下這池塘改造的事。」丁文從地上站起,說起池塘周邊挖引水渠的事。

  想的是美,不過這麼大的土方量得花不少錢!桑春建議逐年開挖,有多少錢辦多少事,順便還可以種上一些果樹增加收益。丁文對種果樹之類不甚熟悉,只說要種些有果子吃、可觀賞的就行。

  桑木蘭主動接過了這茬事,說終於不再無所事事了,急切地拉上丁香回去找資料。擺弄花花草草的,女孩子最喜歡了。那頭不知是啥玩意兒的嘟嘟,莫非也是母的?暈菜了。丁文對於嘟嘟另類的種植手段就忍不住想笑,它想在石頭縫裡種果樹,真是創舉啊。

  大夥都離開了,諾大的池塘霎時變得安靜。丁文拿著網兜下水,該是為大鰱魚選婿配種了,又引來網場裡一陣子動盪,嘿嘿,就是這條了,別跑!一把兜住了一個大魚頭,驗明真身以防再抓了條雌魚。

  其實成熟雄魚不難認,在胸鰭第一鰭條有明顯的骨質細櫛齒,雌魚則較光滑。

  抓緊後就閃入洪荒空間中,用網兜提著兩條約二尺多長的雄鰱魚,急奔到小水塘邊。

  呃,嘟嘟竟趴在小水塘邊看魚?不會是太無聊了吧。丁文放下這兩條雄鰱魚後,小水塘熱鬧多了。

  「小傢伙,無聊了吧?咱們出去了,別在這兒影響人家交流感情。」丁文一把揪住了嘟嘟的長毛,將它抱在手上,一閃而出了洪荒空間。
firebox 發表於 2009-12-14 20:42
第十三章 學妹常駐

  桑家塢的的渡頭來了三個外鄉人。一位相當年歲的老學究,穿著長袖牛仔衫,領口扣得緊緊的,就是再大的海風也吹不進,走起步履相當穩健。

  他後面跟著兩名女孩,一位臉似有點圓,束起的長發仍垂下髮絲隨風飄飄,長長的睫毛、柔和的唇線,穿素色的長袖體裇更顯脖子的白晰,體態顯得成熟而豐滿,右手扶小包左手掩著額頭防海風,走起路來靜而緩;另一位則俏皮活躍多了,背著白色小背包,紮起的馬尾辮隨著走路一蹦一跳的,總在腦後甩著,她跟在章守志後面問個不休,看似城市裡的嬌嬌女。

  他們三人是省水產研究所的。自昨天章守志將水樣送到研究所,身為水產研究所的副所長沈清來到了桑家塢,在研究水資源一生中,他從未發現過的這種水樣。這水樣若按當今飲用水來衡量,只可劃分為高度純凈的水,已不屬於飲用水的範疇,但從章守志反饋來的情況,卻與他研究結果恰恰相反。這樣的課題無疑深深吸引他來到這偏僻的孤島。

  章守志僱請老鄉的板車,將他們的三個大箱子放到車上,引著三人往養殖場去。因為渡船小,所以島上沒有汽車,養殖場有幾部兩輪摩托車,章守志這樣向三人解釋。

  沈清擺手示意無所謂,倒欣賞起路邊那片有些草黃的蘆葦蕩,只說直接住進桑家塢老鄉家裡就成。章守志犯難了,一是自己犯了丁文的大忌,二是觸了桑家塢一把手--桑春的霉頭,雖說昨天中午打電話回養殖場訓了一頓,但可以意料自己不是桑家塢好客的對象。

  怎麼?有困難。沈清倒不是識臉色之人,他耿直地問讓章守志臉臊了下,可被海風吹、烈日曬成黝黑的臉皮,就是紅透了也沒人看出。

  章守志心虛地訕訕道,拿水樣去化驗已違反別人的口頭約定,這樣冒然上門,八成是要吃閉門羹的。這時,他才後悔一時的衝動,自己給自己增添麻煩,罵自己犯賤。

  沈清沒了欣賞風景的心情,固執地要求進駐到村裡。章守志只能硬著皮,誰叫他不能得罪水產研究所,每年的技術指導和水質化驗可不少了人家的幫忙。

  大池塘邊,丁文看到網場中的魚經過一夜蓄養已安份了,他要將這些魚養上一段時間,中秋前再賣個好價錢。撿了個向陽的地方,躺在岸邊的草上享受著秋日的溫煦,嘴銜著一株狗尾草,聽著一旁桑木蘭和丁香還在討論種些什麼樹、栽些什麼花,他就插上一句,「種上十二個月花神算了,月月有花開,四季景不同。」

  這鬼點子引來倆人大呼小叫地贊同,倆人開始在幻想著這池塘宜人景色,越說越篤定要栽上這些花,還說要種上四季水果。

  那邊桑春雇了幾人正乒乒乓乓打木樁,在池邊建個小木屋,遠遠就看到章守志帶著三個人外地人來了,他扔下手中的柴刀直衝過去,大聲吼道,「章守志,你還敢來啊!」

  呃,章守志?丁文轉頭果見章守志幾人走向自己,便站了起來。

  「這人心黑臉皮厚!」丁香咬著銀牙,卻偏偏又讓這人打斷了一番好心情,對章守志更厭惡得如一隻煩人的蒼蠅。扭頭與桑木蘭繼續談栽花種樹的事了,不想理會他了。

  桑春臭了幾句,揮了揮拳頭,便返回繼續指揮小木屋建造。

  「老章啦,省城回來了。他們的話,你別烙在心上,咱桑家塢人喜歡直來直去。」丁文不咸不淡地打聲招呼。不過,聽到章守志介紹三人是省城水產研究所來人,丁文哈哈一笑,「好好地研究吧,桑家塢的海水、淡水隨便取,別影響了我們的生活、生產就行。」說完後,帶著丁香和桑木蘭揚長而去。

  這一天這麼快來臨,出乎了丁文的預料。但一想這事落到章守志頭上引來,覺得正常不過,商人嘛......丁文的態度態讓章守志始料未及,但客套讓他覺得疏遠,章守志知道從今往後別想從他那兒得到一點「特殊藥水」。砸了自己樹立起來誠信的口碑,望著丁文和桑木蘭、丁香嬉笑離開,他感到沮喪。

  沈清可管不上許多,連忙叫來兩個助手去大池塘取幾個水樣,他自己想和桑春幾人攀談這水的事情。可桑春幾人見他與章守志混在一塊,沒搭理沈清的問話,甩頭就走,去忙著自己的活。

  自討沒趣的沈清,悻悻站定,心想取了水樣再做打算。看到章守志蹲在池塘邊猛抽著煙,「老章,不會因為你開罪了人家,連我們三人也給銃上了?」繞池塘走粗粗看了周邊的山石、樹木。

  「誰說不是!」章守志狠狠將菸頭掐到土裡,連跳河的心都有了。

  「老章啊,快過來幫我們拿水樣!」那位嬌嬌女使喚道,聲如小溪溶流水,清脆而明快。

  「別了,還是我們自己拿。」紅衣女子更顯婉約而溫和。

  「雪芹姐,交給老章吧,我們去那邊玩兒,看那個小木屋挺有意思的。」嬌嬌女不依地奪過用盛水的小瓶,放到了池岸,強拉著林雪芹往小木屋施工現場去了。林雪芹無奈地笑,不過倒有些新奇。

  丁文三人來到校舍,看著土工師傅在忙,一一打聲招呼便繞到小果園中,心想:別讓人看到「吃水果的小狗」,否則又來一批動物研究的人,那可就麻煩了。

  嘟嘟不在小果園裡,估計又到哪兒蒐羅它的種子,「藍子,雖然還沒九月九,我們一起去山頂兜兜風。」

  登高望遠,可讓人心曠神怡。筆架島的山不高,可山的北面是削直峭壁,如一面屏風擋著每年夏秋兩季的大風,因長年在海水沖擊下,形成了許多坑坑和小洞,在東南風勁吹下,可響起壯麗的天籟之音。在夏季,那石壁是海鳥們的天堂,小時候可沒少幹過掏鳥窩的事。

  每人帶上一瓶水,沿著層層梯田的田埂,緩緩上行。桑木蘭說快到了種小麥的季節,桑家塢所種的農作物類型不多,就紅薯、花生、大豆,其他的都是種上菜了。果然,梯田「荒」著呢,前幾天的暴雨沖淡了犁過的痕跡,一撮撮小草則長勢旺盛,點綴一片片黃色的田地。

  半山腰以上是樹林,大多是耐旱的針葉林,主要是馬尾松和小松樹,偶爾插些毛竹叢。因沒人上山,小道荒沒了,道上雜草沒過腿頸,丁文拆來一條木桿在前開道,主要是為打草驚蛇。

  過了樹林,快登頂是一段陡峭的路,突出的巖石因附著成片的青苔而變得滑溜,三人只得手腳並用向上爬,丁文吩咐眼睛不要往後面看,一口氣往上爬。

  登到全島最高點,是一方聳起的巨巖,村裡人都叫它「點將臺」。面對山後面無窮無盡的碧波,三人高聲歡呼,讓人吐盡胸中郁氣,然後席地坐著,喝口洪荒湖水,解了渴又爽心。

  嘟嘟這小傢伙不知從哪兒躥出來,無聲無息跳上點將臺,嚇人一跳。它的嘴巴又鼓鼓的,丁文叫它吐到掌心,一瞧是個桃核和一些不知名的果籽,摸摸它的小頭,將這些所謂種子放進口袋中。

  「天啦,你又弄得一身臟兮兮,眼看你就是只土撥鼠。」丁香囔囔著,懶著去抱它,轉頭和桑木蘭說起大學中的逸事。

  丁文喂給它水,沒想到它一口氣喝光,笑罵著這小傢伙是貪吃的貨。嘟嘟喝下了水,又是生氣十足,跳下了點將臺,掠飛巖石間如履平地。

  「雪芹姐,快看那隻白色的小松鼠,真可愛呀。」接著哎唷一聲叫起,丁文三人起身探見,原來是水產研究所的林雪芹和游彩霞。

  「喂,你們沒事吧?」丁文喊道。

  「她腳崴了!」林雪芹回道,扶著游彩霞靠到一塊巖石。

  這位嬌嬌女,登山的時候,有句話:走路不觀景、觀景不走動。連這都不懂的。

  「你們還是回去,這坡太陡了。」

  「雪芹姐,我想上去看看。喂......那位大哥拉我上去啊。」

  「彩霞,咱們還是回去算了,改天再來。」林雪芹連忙勸道,剛才見沈教授都吃癟了,這人肯定不理會的。

  游彩霞見丁文沒有動靜,便噘起小嘴,偶爾動到疼處而咧起嘴,一想方才受到的冷遇更不忿道:「小心眼的男人,沒見識的鄉下佬,我們上門幫扶來,還不是為了你......」

  這小丫頭......丁文縮回的脖子卻是不去理會她。

  「文子,咱們還是下去幫她個忙,免得詆毀到咱桑家塢沒有好人。」桑木蘭扯了扯丁文。

  「活該讓她受罪,不好好呆在省城,卻跑到這兒來。」丁文發了牢騷,還是迅速地下到倆人所在之處。

  「你先上吧,待將她拖上去。」丁文揮手打發走了林雪芹,拉起了游彩霞。

  「喂喂,我不是根木頭啊。背,就背我上去。」游彩霞囔著。

  背?游彩霞沒有避諱地硬纏上了丁文的後背,看來不背也得背了。

  將她背上了點將臺,丁文喑嘆這活不是人幹的,揮汗如雨啊,拉起衣襟隨便一擦,還在大口地喘氣。桑木蘭遞來水,讓他解了口渴之苦。

  游彩霞看了景觀,倒大呼不虧。

  丁文軟躺在石面上不想動,戒指滲出的絲絲涼意,游起著他的全身,所過處之處筯肉酸意頓消。桑木蘭以為他累壞,挨坐在他一側,抿嘴笑道:「文子,累壞了吧?活該。」

  哎,想起與房總瀟灑的時候,也是花團緊簇時,捏手捏腳捶背的都有,可謂「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最後被灌得「沉醉不知歸路」。想想還是現在生活過得舒心,呃,誰捏了我的鼻子,丁文睜開眼來,映入眼瞼竟是兩張笑花了的嬌臉,肇事者自然是丁香。

  「丁學哥,我和彩芹姐也是從水產學院出來的,以後我們要常駐你們這兒了,每隔一段時間要來取水樣的。你...不會不歡迎我們吧?」游彩霞鄭重地宣佈道。

  呃,這麼快與她們打成一片?丁香竟洩了他的底......丁文只得強顏作笑道,「歡迎哈!你們研究你們的水,我養我的魚,咱們互不衝突,也互不影響哈。」

  PS:同學們,若有好想法和好故事請在評論中出出主意。
firebox 發表於 2009-12-14 20:42
第十四章 釣魚巧技

  下山時,某人依然被迫當回為孺子牛,背著游彩霞到達池塘邊時,還被桑木蘭擰了一把。還真的用力啦,丁文咧著嘴,捲起短袖一看,胳膊青一塊了。眼見四個人走在前方有說有笑的,他寧願停慢腳步,越落越遠。

  身後吼吼幾聲,嘟嘟來了,它輕盈地跳上了他的肩膀。

  冤,已挺冤的,做好事沒好報。丁文自然帶著嘟嘟躲到洪荒空間裡,然後將嘟嘟向拋鉛球一樣,拋入湖裡。小傢伙落入湖中後,划水快得要命,上岸後估計又去找哪條水溝了。

  哼哼泡澡去了......泡去粘身的汗水後,全身輕鬆多了。第一件當然要看三條鰱魚交流得怎麼樣?

  小水塘中,不時濺起水花,雄魚追逐雌魚,見到丁文來了也不懼怕,只停頓了一會兒,雌雄兩條魚並排著游在水面,好不優哉。

  母系社會,繼續努力,卡卡……丁文知道親魚培殖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只不過希望它們的「三角戀情」來得更猛烈一些。走到脫衣服的地方,見衣服已被翻得凌亂,知道這是嘟嘟在掏種子弄出的,他便隨意披上了衣服坐在巖石上。

  最近發覺進出洪荒空間承受壓力比以前輕鬆了,難道戒指傳來的絲絲涼氣已改變了自己的體質?丁文不敢確定,到現在還對這種事鬧得不清不楚,更不用說那個深奧的碑文。

  眾人在忙,連嘟嘟都在瞎忙,自己反而輕閒。丁文不管了嘟嘟,閃出空間只稍晃了下上身,出現在池塘邊,看天色還早,不如垂釣以逸閒情。悄悄溜回桑春家,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搞得像做賊似的,蒐羅來沒桿的海釣和剩餘的一些魚料,看那生銹的釣鉤,丁文自己也嘟噥道,「這樣的鉤能釣上魚,看來這魚也是昏魚,被人吃了不冤。」

  海釣的繩更粗,釣頭的鉤更長,魚一旦上鉤了,絕對脫不了鉤的。

  鉤子串上了青蛙腿,丁文找了個遠離小木屋現場的池邊,甩鉤拋入池塘中,然後將釣繩一頭系在樹丫上,整一個守株待漁的懶散。

  大池塘裡目前網到了草魚、鰱魚、鬍子魚,還有為數極少的青魚。有人說四大家魚青魚、草魚、鰱魚、鱅魚,這池裡已混養了三種。鰱也生活在水的中上層,主要吃浮游植物;草魚一般生活在水的中層,主要吃水生植物的莖和葉;青魚生活在水的下層,主要吃螺、蚌等水底動物,混養增加魚的產量。看來以前的承包者也不是無知之輩,偏少了網捕的手段。

  丁文不慢不忙又拋下一桿海釣,想來個桿桿收穫?太貪心了吧。

  沈清看到丁文那種方式釣魚,感到哭笑不得。這樣能釣上魚,母豬也能上樹,他躡足走向丁文,「小丁,釣魚啦?」

  這不明擺的套近乎麼?丁文朝他笑笑算是招呼了,正裝起第三桿魚餌,又拋下池塘中。每桿之間距離三米左右,沒有地方系就直接交給沈清算了,免得他無所事事亂發問。

  沈清接過海釣器具,沒有浮標,沒有餘線的匝,說道:「怪原始的,估計是仰韶文化時的手段。」

  「不管釣具先進落後與否,能釣上魚的就是好釣具,抓緊別脫鉤啦。」丁文走回柳樹下,搬來一塊石頭,靠在樹幹上瞇眼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這樣能釣上魚,我就跳湖。」沈清研究水,自然愛好釣魚,也熟知釣魚這活。

  釣魚有許多技巧。要先好釣位,常在同一個水域,有的地方上魚很快,有的地方很久咬一次鉤,釣位不當常是原因之一。魚有魚道,即其經常的遊行路徑,棲聚也有自己的習慣。自然水域,如水塘、河溝、湖泊、河流等等,應選擇有水草、蘆葦的地方下鉤。或在樹旁、歪樹下、石、橋樁附近垂釣,這些常是魚兒集聚的地方,通常說:「長釣腰,方釣角,圓池釣中央」。

  要勤提勤動,誘魚上鉤。魚鉤下沉至水底,並不是完全處於理想的位置。有時於水體下地質比較複雜,有時恰好沉在巖石縫隙、水草上或枯葉底下,有時被木柱所遮蓋、雜物所隱蔽、小坑或淤泥所埋沒,魚看不到釣餌便不合攝食。因此,在釣魚活動中,一經發現魚漂久無動靜,就該勤提釣竿,不斷變化魚鉤位置,增加魚的視覺機會,誘魚上鉤。

  要機動靈活,聲東擊西。一般地說,釣魚目標不可死守。即使魚的數量稀少,或等候大全的時候,也不能固守不動。一個窩點釣上幾條魚,就該在另一個窩點上下鉤;而且在一個窩點上還要照顧到前後左右的位置。如果幾個喂窩點暫時都不出魚,應在喂窩點近處、遠處或其它草叢裡試釣遊動的魚,不斷變換釣魚地點。

  釣魚流傳著「打一槍換個地方」,「東一鋃頭,西一棒子」的說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可一看丁文這樣的釣法,估計釣到海枯石爛都不會有魚上鉤。

  「你說的哈,最好準備做好熱身運動,免得下水抽筋。」丁文提著小桶,抓了一把魚料,朝沈清那桿海釣的位置撒去,撲撲地落入水中。

  沈清哈哈大笑,「就是來個撒餌引魚也沒用,吃了魚料更不會不鉤了。」

  「那等著瞧!」丁文懶得與爭辯,事實勝於雄辯嘛。返回柳樹邊,在池邊洗了手,待看他如何跳水。

  沈清將釣繩綁隨意纏幾圈在手中,還老來少得扭了幾下腰、活動幾下脖子。突然,手中的釣繩繃緊,沈清冷不防被扯衝向池塘,撲通一聲掉入水裡。

  「喂,沈教授,你會不會游泳啊?」丁文已脫去上衣,做好下水救他的準備。

  沈清費力地游回岸,估計嗆水了,還在不斷咳嗽。看著他渾身上下濕漉漉地滴水,丁文撇著嘴笑著。

  沈清看到他笑,有些生氣指著丁文,「你存心!早就知道這個結果?」

  「恭喜你有大魚上鉤!本來還想今晚一享口福,現在只好泡湯了。」丁文還連叫可惜,他當然想不到是大魚上鉤,竟將人拽下水中。

  沈清氣憤地拂袖而去,今天大失顏面啦。

  古人云:七十老者七歲童,果然說得不差。此處已被沈清驚跑了魚兒,丁文收了兩桿海釣,回到網場那邊,網了一條五斤左右的草、一條七斤多的鰱魚,提著回家。

  「哥,今晚有魚吃了呀?」丁香正和幾人在院子裡談栽花的事,見到網兜裡二條魚,興奮叫道。

  「看你嘴饞的,你們自己不會到網場裡去撈啊?」丁文將魚交給桑木蘭,叫她殺魚去。

  「那我天天去網魚吃了!」

  「肥死你。」丁文走入自己的房間,但一見屋內掛著「男人莫視」的東西,就知道鳩佔鵲巢了,從房間退了出來,沮喪地望著竊竊暗笑的幾人,想必又是這丫頭自做主張。

  丁香已咯咯咯地笑出,「你晚上去校舍那邊看場去,我們發現你最近挺閒的。」

  「到我家睡吧,沈教授也在那兒住下。」桑木蘭正用刀刮去魚鱗,在廚房裡喊過來。

  一想起沈清那糗樣,丁文大笑幾聲,便看到章守志帶著沈清進了院子。章守志風塵僕僕的樣子,臉上帶著象參加過幾公里馬拉松賽後的疲憊。

  「老章,你這是......」丁文打量著他的渾身上下。

  「到老渡頭那邊買海貨,這不一路趟泥趕回來,在門口剛好碰上了沈教授。」章守志提著兩大袋的東西,放到丁文的面前。

  海蝦、菜蟳、槍蟹、海螺!林雪芹和游彩霞好奇地打開塑料袋,翻了出來。

  「花不少功夫吧?不會是想將功折罪,再來個得寸進尺。」丁文眼光掃向沈清,他卻轉頭去欣賞院前一棵掉葉的老杏樹。

  「我是怕了你大舅的拳頭,算賠個不是,我順便也蹭吃一頓。」章守志目光閃爍。估計也是言不由衷,能讓奸商說心裡話,不如找塊豆腐撞了,丁文不會跟他客氣,將東西提到廚房。

  「好啦,你帶著沈教授到客廳裡稍坐,我去給藍子打下手。他們正忙著為我搭木屋呢。」

  清蒸草魚,將魚去鱗後洗凈,用鹽和老酒醃製,然後放在盤子上在鍋裡蒸熟;開鍋入蔥薑絲和豆豉,又小火燜著入味。端出鍋後,但今天桑木蘭又變了個花樣,用油鍋蠔了辣椒碎片,那氣味讓丁文不住地打噴涕,將油和著辣椒片倒在魚身上。滋滋咋咋的,好香味,桑木蘭看到丁文近盤聞了一下正嚥著口水呢,不禁笑道:饞貓。

  丁文不好意思笑笑,「藍子,誰找到你當老婆,那有口福了。所以啊,我現在要加緊徵用你,吃一餐就少一頓了。」

  「別貧啦,這魚頭做湯、魚片拿來炸粉算了。」桑木蘭瞋了他一眼,轉身動手整那隻鰱魚了。

  丁文幫忙將泡在鹽水裡吐砂土的海螺撈起,連手清洗了那些蟹。

  丁香從外面跳進廚房,不知悄聲說了什麼,倆人竟同時嘻嘻笑。

  「說出來吧,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什麼好事也讓我高興一下。」丁文還是很兢業地清洗那些蟹蟳。

  桑木蘭噓了聲,道:「女人間的事,你大男人插什麼份?」

  呃,男人間的事為啥女人能插一份呢?丁文搖搖頭,也不準備理論,因為說不清楚啊。
firebox 發表於 2009-12-14 20:42
第十五章 觀水識性[一更]

  桑春收工回來,在墻外即聞到香味,跨入院門後見到了章守志,滿心歡喜化為滿腔惱怒,虧得章守志八面玲瓏,送上一些賠罪之類的軟話,卻誆來一壇珍藏的自釀的紅酒。

  在桑家塢還沿襲著老傳統,當女兒滿月時,藏下幾壇紅酒,待出嫁時再開壇宴客,經久由紅變淡,最後呈黃。說來這酒有十八個年頭,表妹桑木杼在縣城二中念高中,丁文看不透大舅這異常的舉動。

  一盤盤海鮮、湖鮮端上桌,九個人湊成一桌。桑木蘭知道丁文恐怕又得喝酒,特地為他盛來一碗稀粥先墊下胃,卻不想他喝下了粥後,對海鮮、湖鮮提不起一絲興趣。

  一股山野稻穀的清香流連齒間,若配上青菜的話,倒多了份鄉野之味。眾人大朵快頤之際,見丁文陶醉的神情均感好奇,章守志道:「丁老弟,你不會看上了這罈酒吧?這酒貴啦,是我代表養殖場花了兩萬元買來的。」

  「老章你這破嘴皮,不是說好了不提。」桑春不滿道。

  「你們村裡修了水泥路,不是大家全都知道麼?」怪不得章守志將酒抱得緊緊的,原來這罈酒真的不便宜,捂寶啊。看他裝得逼真的委屈樣,眾人哄然大笑。

  「木蘭姐,你是不是給我哥灌下迷魂湯了,連這些東西都吃不上口?」丁香正啃著一隻槍蟹,那吃相可不淑女。

  「腸胃有些不舒服,就不沾鮮腥之味了。」丁文淡淡道,「這些海鮮,還是趁熱吃吧,難得老章今天出了次血。」

  沈清不喜好海鮮,吃了鮮美的魚後,要了一碗粥,慢慢地一口口品嚐,「這粥味道怎麼這樣獨特,其味似從山上吹來一股清新的風;不過那清蒸魚野味也不弱,蘊含著村野菜香味,土味稀微而不失。」

  「有沒有那麼神?」桑春對這種咬文嚼字不習慣,繼續對兩盤海鮮「攻城掠地」,從未停歇。心想你們不吃,正好便宜了我。四位女孩子卻圍攻向那盤海螺,挑出整條螺肉似比啃蟹有趣又文雅。

  章守志毫不客氣將吃去大半的清蒸草魚,今晚是打定主意不開那罈酒,這個吃貨比誰都精。

  「不過,我認為還是少喝這種水為妙,主要是水質太乾凈了,目前還沒研究出它含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或對人體有益的成份。」沈清做為水質方面的專家,對於水理解不僅僅限於飲用水那麼簡單。

  丁文沒有辯論之意,不在意地一笑。若事事都能用科學儀器和數據來論,那科學水平已到極高的程度。但桑木蘭忍不住反駁,「那請問教授,我們該喝什麼呢?可樂含咖啡因、汽水是碳酸飲料、喝果汁又怕防腐劑、地下水又被污染......」

  沈清面赦地噎住了。這老頭絕對吃飽撐著,想想洪荒是什麼?丁文驀然想起自己看過的小說,論天地初始如雞子,盤古氏開天之後,清氣上升成天、濁氣下降為地,這清氣是啥東東......暈,不能再想了,這太玄幻!

  「吃槍蟹啊!」桑春說得實在,又不合時宜,惹得眾人嘻哈大笑,原來他是客套招呼眾人別停下,萬事不如「吃」來得實惠。

  「你們若單純用這種水養魚必敗無疑。古語說『水至清則無魚』,池塘裡的魚必以水中浮游動植物為生,沒有攝入營養怎麼維持生長所需物質。所以我認為,在池塘四周挖渠是完全沒有必要的,田裡無機肥和有機肥可以增加水的肥度,這麼大面積的池塘怕什麼?只要控制好水的酸堿度和含氧量就行。」

  「謝了沈教授!挖渠的目的防止黃泥水流入池塘而降低水中的含氧量,抑制了魚的成長。」丁文真心誠意地道謝,雖然用出很玄幻的手段育苗,只希望提高育苗的成活率和增強魚苗可抗病的體質,最終還得移回大池塘中養殖。

  沈清有些得意,侃侃而談自己所識,「養水就等於養魚,是有點以偏蓋全,卻八九不離十。魚對營養物質的需求,基本上與高等動物相同。需要的營養物質主要有蛋白質、脂肪、碳水化合物、維生素和無機鹽;但在需要量上有一定差別。實踐證明,不同種類的魚及不同生育階段,不同環境條件以及不同養殖方式,在一定程度都會影響其營養物的需要量和質。」

  他直視丁文頓了下,又說:「論以鮮美程度海魚為最,次之江河魚、湖魚,最後池魚,這與水有莫大關係,動靜緩急的差別、多樣性的差別、獵食的差異,等等。歸根結底在於利益,自然界水花(剛孵出仔魚三至四天)長到成魚,三至五年吧,可在人工養殖一些催化下,時日越短越好。這個,老章最熟悉的。」

  自然指他的養蝦,章守志坦然地笑,不為利益,誰會到這旮旯裡窩著?丁香對他印象極差,扔了個白眼給他,見他的臉還不如手中花螺殼好看,又抓來一把螺挑著吃。

  沈清又接著說,卻皺了皺眉,「你這種特殊藥水,我還無法定性,從科學的角度來說,一般少用或試用為佳,目前只能感性地說很具有活性。當然還需要進一步研究。」

  原來繞了一大圈就是想要我無償提供水樣,雖然洪荒湖水比不上太湖,但搬運出水也得費了不少勁......丁文撓腦站起,「哎呀不好,網場裡的魚剛才好像忘記喂料了,哦,你們繼續聊,我得去看看。」招呼後,離桌走了。

  沈清待要再說,見沒了說話對象,也停下話頭。

  桑木蘭連忙跟出了院子,對某人的「尿遁大法」已瞭若指掌,心想單獨相處走走也好。

  月亮被積雲掩住了,村道上有些昏暗,丁文似覺得能模糊認路,為怕桑木蘭再來次崴腳,牽住她的手慢慢前前,「藍子,你說論讓老章和沈教授去養殖的話,誰會更容易獲得成功?」

  「老章頭。」

  「兄弟,咱們果然心有靈犀啊,」丁文嘿嘿道,「會說的不一定會做,會做的不一定說得出來,就是這個理。」

  「你可是又會說又會做哩。」

  呃,有這麼高大的光輝形象麼?丁文小小地滿足了一把。

  「文子......」桑木蘭本想問水從哪裡,但一想到了時候,他自會告訴自己,便不再有下文了。

  「嗯?有什麼話請說,咱們之間可是無話不談,沒有秘密可言滴。」

  「沒有呀,我覺得現在挺好的。不過,這往後五十年可都指望在你身上,咱們算拴在一條繩子上的兩隻螞蚱。」桑木蘭調皮地翹手指劃了一下丁文的寬厚掌心。

  「好沉重哦,」丁文道,握緊了她那搞小動作的手,「這蝸牛殼,嘿嘿,將來某一天總會移到將來的某個人頭上的。」

  移你個大頭鬼,就是你啦!桑木蘭氣憤他的木頭,雖不是穿著高跟鞋,故意踩到他的腳,也足以讓丁文抱住腳跳著痛呼,桑木蘭咯咯笑起,心裡說不出的快意,暗道自己莫非有虐待他為快樂之本的傾向?

  「藍子你下手真狠啊。」丁文找了處地方坐下。在這黑暗靜謐的池塘邊,聽著秋蟲鳴唱,望那深遂青冥上群星璀璨,吹著有些涼意的秋風。

  一股幽香勝那八月桂香,原來是桑木蘭依著他背後坐下,她的發絲不時隨風拂到了丁文的臉龐,有如蟻癢。

  「藍子,中秋節快到了,叫來泡泡好好聚一聚,那時校舍也應該修葺得差不多了。」

  「隨你......」桑木蘭低聲呢喃。

  丁文在想:待到經濟允許,池塘種些樹,小道鋪上鵝卵石;再造一隻遊船在這大池塘中,約上泡泡幾人泛舟喝酒......背後一陣軟膩靠貼上來,桑木蘭已將頭仰靠在他的右肩,滿頭青絲垂落在他胸前,似乎很享受。

  這藍子,丁文嘴角扯笑了下。任她去,小時候便是這樣的,不久耳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呃,就這麼睡著了?估計這幾天和丁香這丫頭摻在一塊,沒有好好休息吧。

  丁文只得輕轉身,揉臂將她攬入懷中。秋夜露重,得了風寒可不是鬧著玩的。

  桑木蘭雙手抱胸,對這個人椅沙發很滿意,挪了挪身子都縮進丁文的懷中,嘴角帶著讓人不易覺察的甜笑,漸漸地打起小鼾......

  一夜秋露濕了頭髮,為了不忍吵醒桑木蘭卻麻了自己的手腳,在晨曦中,丁文真的快成了木樁。

  一聲尖喊打破清晨的寧靜,桑木蘭虐待了丁文幾下,嬌笑著跑回去了。丁文暗嘆苦啊,閃入洪荒空間睡他的回籠覺。

  「木蘭姐姐,你昨晚是不是和我哥去偷情了?」丁香一聽支門聲,在床上轉側坐起,擦著睡眼囔道。

  偷情?桑木蘭暈紅了臉,卻撓起她的癢癢。丁香在床上縮滾著身子,大叫著嫂子手下留情,鬧過一陣子後,透出一個足以讓桑木蘭甜滿心口的消息。

  丁母是這樣丁父說:「木蘭這孩子知根知底,把小文交給她,咱們老倆口也放心了。」
firebox 發表於 2009-12-14 20:43
第十六章 孵育仔魚[二更]

  嘟嘟滿心歡喜見到丁文,卻見他一躺下就睡過去。它望著丁文睡覺的熟樣,似乎很理解他的辛苦,靜靜伏在他頭邊。但注定不能長時間安份的它,像極好動的小孩,不時伸爪子撓撓長毛、不時舞舞多毛的長尾,刷在丁文的臉讓他在睡夢中大打噴涕。小傢伙以為他要醒來,忽然來了一股機靈勁,在丁文耳邊嗚嗚咽咽不停低哼。

  「小傢伙,吵什麼呢?到一邊玩去。」丁文翻了個身又繼續呼呼地睡,因為實在太困了。

  嘟嘟眨眨雙眼,靜靜地望了丁文一會兒,跳下巖石跑到湖邊,低頭長吸了一口水轉回,對著丁文頭臉灑水。

  「呃,下雨了,下雨了。」丁文囔囔,骨碌地支起身,才發覺自己還在洪荒空間裡,頭頂上方的濃霧依舊,哪有烏雲的影子,卻是嘟嘟已跳到另一塊巖石上,似心虛地要躲避丁文的責罰。

  「嘟嘟!」丁文果然張口窮吼起來,心裡已大叫失算了,早知將小傢伙留在外面,免得擾人清夢。

  嘟嘟被也吼得縮了幾下頭,夠驚慌地跳下了巖石,朝養魚的小池塘方向去。

  丁文被弄醒後也了沒了睡意,揉了揉痠疼的筯肉,想下次該抱床蓆夢思進來,免得睡在這堅硬的巖石上,讓身骨酸得緊啦。看表將近中午,還帶著些許睡意閒逛到小水塘那邊,「嘟嘟在那兒看啥呢?」

  嘟嘟不理他。

  這小傢伙還真記仇呢,丁文笑呵呵地蹲到嘟嘟的身旁,但一看池塘,哈聲叫出。

  池水微微蕩漾,兩條雄魚用頭不斷撞著雌魚的腹部,不曾稍停。不久後,雌魚腹部翻身朝上,胸鰭劇烈抖動,排出的東西呈酪黃色,漂浮於水中,慢慢地下沉。

  浮排?雌魚正產卵啦。

  丁文目不轉睛地盯著雌魚的白色腹部,由鼓鼓變得空癟後,扳回魚身靜停在塘底。雄魚們受了水中雌魚氣味的影響,也在辦著事。

  接下來是微觀層面的東西,肉眼無法看到。丁文遲疑一下,還是捲起褲管輕涉下水。水深及腰,他沿著塘邊順時針地慢慢沖水走動,以圖形成一個緩慢的水循環,又不能驚動三條親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沒有讓水循環的天然和機械條件,只能通過人工了,希望魚卵能均勻隨水流分佈漂浮,促進產生更多的仔魚。

  親魚們靜靜地沉在塘底,不時劃動胸鰭,警惕地與丁文總保持一段距離。

  剛孵出的魚苗以卵黃囊中的卵黃為營養;隨著魚苗逐漸長大,卵黃囊由大變小,此時魚苗一面吸收卵黃,一面攝食外界食物;卵黃囊消失後,魚苗就完全靠攝食水中的浮游生物而生長,說明魚苗消化器官和機能日趨完善,但對食物也有了較強選擇性,就可下塘飼養。

  「該出去預早準備營養食物了。」丁文自覺得當這個水流循環器還合格,馬上又想到這個問題。

  吩咐嘟嘟在空間裡呆著,自己閃出空間到了校舍,因為那邊不會有人注意到自己突然出現,怕嚇人!丁文順便轉悠正在施工現場,見自己宿舍鋪好了磁磚,還做了個小隔間,臥室和小會客室,他不斷點頭滿意。又轉到養育室還是一磚未動,暗嘆老媽果是秉承以人為本,只得將主意打到章守志的身上了,向他購買幾個大魚箱來,將就用著吧。

  還是領袖說得好,找個地圖劃個圈,特區就出來了,這是試驗。丁文也準備將養苗分出幾種方式飼養,橫向一比不就一目瞭然?打算分成五個魚箱,洪荒空間放兩個、自己宿舍放三個,主意已定又想著蒐羅個本子做些記錄,好像自己從上海回到桑家塢後,早將筆和紙扔到哪個角落了,想起有點陌生感。

  下塘前魚苗喂料,有許多種。最不想選用當是肥糞培育,至少在洪荒空間中堅決不用,想及一隻蟲若窩在洪荒湖水中,哪天身強力壯地來偷襲他這位主人,那......可向誰訴苦。

  用豆漿吧,貴就貴些。

  「幫糴一擔黃豆加工成粉。」電話給章守志,丁文發現了進入洪荒空間的地域受限後,壓根兒就不想出這個筆架島。

  丁香急慌慌來校舍找他,說是要開學了中午離島,當然是伸手拿錢來了,找嘟嘟是藉口。五千「大洋」,這是丁文答應過她的;嘟嘟還在洪荒空間裡,只得編說它早不知野到哪兒去。

  回到桑春家換了套衣服,進出門沒有碰上兩位學妹,丁香在一旁解釋說他們三人已經離島了,是回去搬些化驗儀器和設備來的,說好常駐的。

  這樣也行?這個倔強的老教授!只希望兩位學妹別向他老學習。丁文對沈清的成見愈深啦。

  爽快地點錢給了丁香,只吩咐省著用。丁文回到客廳裡坐著發呆,冷靜下來該好好計劃育苗後續的事。

  「呆子,送送咱們家的丁香魚出島去。」一身著意裝扮的桑木蘭走入客廳,雙目含笑,嘴似抹蜜般的甜。

  看著她爽樣,心裡狐疑什麼事讓她如此開心,丁文甩頭自己猜不著,跟著桑木蘭出屋後,將幾個包包放到自行車後座上,推著在前走。

  這倆人磨磨蹭蹭的,還要不要趕渡船?丁香挎著桑木蘭的胳膊,邊走邊竊竊私語。丁文一回頭,就受到倆人的白眼,心想索性先到村的渡口等著,來個眼不見為凈。

  到了渡口,桑木蘭笑嘻嘻地告訴他,她也一起去縣城辦事,扔下丁文一人在渡頭愣著撓首。他卻暗暗在想:這下正好,自己可以專心進行育苗大業了。

  回到家中正趕上吃午飯,桑春的夫婦都等著他開飯呢。

  「舅,以後吃飯不用等。大家都忙,誰先到就先吃著。」丁文不好意思道。

  桑春瞪了他一眼,「吃飯時間別多話,一家人能在一起吃飯當然是最好了。」

  大舅挺念舊的,也喜歡熱熱鬧鬧,這些年三個弟弟都搬離了桑家塢,心裡唸得緊。丁文便說:「中秋,要不叫大夥兒聚聚?今年是首次列入國家法定節假日。」

  「聚聚也好。」桑春感嘆道,還說明天要去漁澳鎮開會,要帶些什麼的。

  丁文將銀行卡給了他去取錢,還要求拉個寬帶,雖不想出島,但也不能與社會脫節。

  在吃飯的時候,章守志著人送豆粉和魚箱來,丁文想著孵苗的事,匆匆扒了幾口飯,動手洗那些魚箱,從施工現場拿了些石灰消毒後,磨到桑春夫婦出門做事,才將一干東西送入洪荒空間。

  嘟嘟呢?丁文聽到小水塘中撲通聲,就覺大事不好。嘟嘟在池邊擊水驚魚!

  原來親魚餓極,讓魚卵當了浮游植物給吃了。丁文重重拍了自己額頭,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先將將親魚隔離開這個小水塘再說。反正這個湖岸有許多凹凸不平處,就當大大小小養魚池算了,就是灌水有些麻煩。丁文還真懷念外面的世界有電有抽水機,省時又省力。

  算了,先將親魚撈到魚箱中,送出洪荒空間放養回網場,只留下那條雌鰱魚。

  小水塘中水又靜,肉眼可見許多自主浮游的東西。呃,這麼快?太猛了吧!按理得三至四天,鰾才充氣,能水平游動,算是到了水花階段。(魚苗成長階段:水花、烏子、夏花、秋片、春片。)

  丁文將剛才懊惱忘得一干二凈,沉浸狂喜中......哼起小曲開始第二階段的培育試驗。

  試驗分五組進行。在洪荒空間裡分瘦水、肥水育苗;在外面世界分洪荒湖水、正常池水育苗,還一個就是兩種水摻半育苗。

  細紗撈起了小魚苗放入不同標籤的網箱中,然後喂些豆槳;剩下的渣就留給那條雌鰱魚補養算了。

  忙完了這些,丁文累得像土蹩,這樣來回穿梭空間,象做賊一樣又怕被人發現,隨便找了個點踏實地睡上一回。

  但,有嘟嘟在,他的美好想法還是落空了。嘟嘟眨著靈巧雙眼,不斷拉扯著丁文的混褲管,竟似要拖往某個地方。

  這小傢伙搞什麼鬼?真調皮!丁文只得跟它去,不然別想睡個安穩覺。

  又是那面豎立的方石!四四方方的青色之石。

  「嘟嘟,咱甭看啦。上面的字與咱不是一家,它們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它們呀。」丁文抱起了嘟嘟,敲著它的小腦袋,對它略施警告。

  嘟嘟從他手掙著站起來,想躍上一個多高的方石頂上,方石突然發出青光將它彈開來,丁文順手抄住了它。

  「這是......難道嘟嘟要我爬到頂上去?」丁文覺得要攀上這方石頂倒是容易,放下了嘟嘟,雙手抓到邊沿,手腳同時用力,有些笨拙爬到方石頂上,只見平滑的石面就一個小圓環式的圖案。

  沒什麼特別的嘛,就是有個圖案與那枚所謂的青木戒樣式差不多而已,莫非戒指真的按在這裡。丁文搖搖頭苦笑自己的想像力豐富了一些,但剛才的念頭一起,那枚戒指青光閃閃從左手飛起,真的套在那圖案上!

  青光耀眼,地面搖動,濃霧翻騰,湖水起巨濤......

  暈了,這裡面也會地震?丁文趴在震顫而滑溜的方石頂上,象篩中的豆子。幸好搖晃一陣子,又回覆了原來的平靜。只是身下的方石沒了,丁文如夢中般地虛飄在離地一尺。呃,這這這太違反常規了!

  那枚戒指閃著青芒又飛回,套在丁文的左手無名指上,不過鑲嵌上一塊青色的亮晶晶寶石,看似給那枚戒指增加點值錢的觀感。

  可事實不僅於此,他覺得腦裡多了點東西。

  嘟嘟呢?別地震將小傢伙給傷著......丁文慌著找這個小傢伙,卻見它用長尾捲住了自己的小腿,正前後搖蕩著。

  小傢伙夠機靈!接著傳來丁文大聲慘叫。

  我的水花啊......
firebox 發表於 2009-12-14 20:43
第十七章 魚兒長漲[一更]

  這塊方石似有的魔力讓人驚奇。

  嗖地一聲,如輕風拂過石林,準確無誤到達目的地。但丁文的注意力不在這,卻在於那些水花魚苗。

  剛才的震動讓魚箱的水還有起漣渏,仔魚們不安份跳出水面又落回,有的已跌在青石,沾著潮濕的水跡在跳。呃,跳跳魚!這生命力也太頑強了吧?快回魚箱啊,能暫時離水成活的仔魚,都是精英。

  一股神奇的力量將那些掉落魚箱外的水花仔魚,悉數送回錢箱中。

  空白了,腦裡一片空白,懵然無知的丁文木然了。整個湖泊的一切清晰地印在腦中,哪怕一塊小小石頭。而小水塘的情況尤讓丁文高興地叫出聲:還有些魚卵因受震動的影響而充分地孵化了,又多了許多仔魚。

  嘟嘟跳下地面,卻湊到還在翕合著腮的大雌鰱邊,伸手前爪一點魚鱗。啪,雌鰱甩了大魚尾,讓它骨碌碌滾出幾米。

  吼.......嘟嘟終於發怒了。

  小傢伙回來。丁文一個念頭將它召回了懷中,摸著它的長毛舒緩著它的怒氣。

  一個念頭可以實現自己的想法?那就讓水都充滿岸邊的那些凹處吧。撲地一聲,丁文不支落地摔倒,眼皮重得如灌鉛,終於昏睡過去,就是嘟嘟再撥弄不醒他了。

  嘟嘟不再理他了,它要去巡察自己的種植成果,希望也能有個像丁文養魚那樣的好盼頭。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但這樣突然昏睡讓他心有餘悸。丁文沒有深究剛才的原因,卻關心起那條雌鰱魚,那可是難得親魚標本,見它已張大魚口、魚眼似呆滯,身如一條木棍般僵直,知是已回天無術了。而魚箱旁散落許多水花魚苗的細屍,估計餓急了跳出水面,離水久了自然說拜拜。

  丁文趕緊剩餘的豆漿澆上幾瓢,又找了個水塘放養,記下這處是肥水養苗。將魚箱的水和魚苗倒入池中,許多魚苗竟長成兩釐米左右的烏子。對比原先小水塘中瘦水養殖的魚苗,依然是水花樣子。

  丁文終有個模糊的概念,這洪荒湖水具有高活性和含氧高,能刺激魚苗進食,肥水育苗的效果暫時比瘦水的好一些。因此他又將瘦水池塘中的魚苗移了一部分到肥水池。

  水花到烏子的魚苗,按正常的話,怎麼說也得一週至半個月。莫非自己睡得太久,一週了?抬表一看日期,丁文才知道自己足足睡了三天,心急地閃出洪荒空間,關心外面校舍裡還有三個魚箱的苗啊。

  穿著紅色薄毛衣的桑木蘭蹲在魚箱前,依然未覺丁文的突然出現,在用撈來的浮游藻類,在細心給仔魚們喂草料。

  丁文放下了裝著大鰱魚的魚箱,摸到桑木蘭身後。

  「藍子,你啥時候回來的?」

  突然出聲嚇了桑木蘭一跳,她見到一臉懶笑的丁文,扔下手中的盛料盆子,衝到他面前吼道,「不聲不哈地消失三天,打手機又關了,全家人差點將整個筆架島給掀了。」

  「呃......藍子。我,我睡迷糊了。」丁文訥訥道,只能歉意地笑笑。

  「還笑!笑你個死人頭。」桑木蘭暈紅了眼圈,淚滴從眼角劃落。她重重掐了丁文一把,直到他高聲嚎叫才破涕笑出,說告訴他們去,急急奔出房間。

  「給他們去個電話就行了。」丁文喚住了桑木蘭,然後上前察看另三個魚箱的魚苗。

  純用洪荒湖水的魚箱中,水花三成、烏子七成,與洪荒空間中肥水飼養差不多,不過魚苗更矯健一些,靈活沒有出現浮頭的現象;水質已呈嚴重綠色。

  兩種水摻半的魚箱中,水花七成、烏子三成,除生長速度慢了些,與前一箱差別不大,水似偏綠了些。

  尋常池水的魚箱中,水花九成、烏子一成,水質正常。

  丁文心中有了計較。同樣肥水育苗,因摻入洪荒湖水的量不同,魚苗成長的速度不一樣;但水質的控制正好相反,看來喂料不能按常識。只是魚苗的體格為什麼在兩個空間會有差別呢?

  桑木蘭電話通知了桑春和丁文的父母,就返回校舍中,見丁文蹲在魚箱前發呆,手指還有節奏地敲著箱沿。

  「呆子,老章頭找你好多天了,說有急事相商。」

  呆子?啥時候起又多了這個綽號。丁文站起身,卻說:「那兩個魚箱不能再喂料,不是肥了魚苗,是要悶死它們。水中的浮游太多,會奪去了水中的氧氣。」

  「誰懂得這些亂七八糟?看到那些魚苗餓急了跳起,就從池塘中撈來浮萍,輾成碎末後撒在裡面。」桑木蘭余火未消。說得也是,桑木蘭又不懂養殖專業,丁文朝她咧嘴笑出。

  「你回個電話給老章,就說回來了,有什麼事叫他直說了。別再談那個、那個特殊藥水的事,那是別人的東西。」

  「你自己跟他說去!」桑木蘭撥通電話後交給了丁文,她對章守志真沒什麼個好印象的。

  章守志只說從養殖場立刻趕過來,便掛了電話。

  在說電話的時候,桑木蘭在一旁左瞧瞧、右瞅瞅地打量,見丁文合上手機後,她才問:「怎麼衣袖、褲邊都裂口子了?」

  「還不是和嘟嘟玩,不小心扯裂的。」丁文將臟水潑往小傢伙身上,反正它也無法辯解。

  「你怎麼能和小狗一般見識呢?」

  呃,這話......丁文拿著手機卻是看呆了。紅色的薄毛衣襯托得臉色更加嬌艷,那十足女人樣嬌瞋的神情,似乎只有母親對父親責怪時才有的。這個...這個異性的「哥們」估計春心蠢動,該去找個好婆家了。

  摩托車的聲音傳來,章守志說到就到,急風一樣闖入校舍中,大聲囔囔,活似真有那麼個急事的樣子,「丁兄弟啦,我這幾天可愁白了頭。這個,你接著。」

  報紙裡包著一摞錢,整整五萬。丁文一看又丟還了章守志,「中秋節想訂我的魚,也不用這麼多訂金啊?」

  「你看我這猛浪!我來向你們賠禮道賺的,希望能既往不究。」章守志一手胡亂摸了煙出來,要點著的時候被桑木蘭喝止,這裡是育苗重地,不能污染了室內空氣。

  丁文拍著章守志的肩膀一同出了房間。桑木蘭自是緊隨出去,怕丁文一時糊塗收下了來路不名的錢,自己可以在一旁提個醒,要不就來個橫加插手。

  原來是養殖場閒灘承包的事,有人從中作梗,這個人的來頭不小,是漁澳鎮張鎮長的小舅子,叫肖湘的。場裡的股東考慮到在人家地盤,總得給人家三分面子,便決定中止丁文的承包協議,轉包給了張鎮長的親戚。

  章守志雖也是股東,沒有絕對的控股權,卻也為丁文爭得利益。羊毛出在羊身上,將承包金提高到十五萬。多出的五萬,通過股東們決定,便成了賠償丁文的違約金。

  「老章,就這麼辦吧,誰叫咱沒權沒勢的。這五萬,我現在可收得心安理得,就是又欠你一個人情。」丁文示意桑木蘭接過錢,說道:「其實我正忙著孵魚苗,估計那會兒也沒了那個閒功夫。」

  章守志叫拿來合約,當著丁文面將那份協約撕了,然後哈哈笑道,「不怪我就成,我就怕了你大舅那個虎樣。」

  這老章頭還是蠻可愛的嘛......桑木蘭接了錢,正眼瞧了下跟可愛根本搭不上邊的章守志,一捆捆拆開紙條慢慢地數起,偶爾還抽出看看有沒摻著假幣,樣子挺認真的。

  收了這錢終於可以緩解一下投資壓力,丁文招呼著章守志,轉身返回校舍內,「來,看看我的鰱魚苗去。」

  章守志跟上,到了門口時記得將菸頭扔了,才跨進房間裡。

  「丁老弟,這鰱魚苗不值啥子錢,若是鰻苗、蝦苗就好了。」他對魚箱中游動的魚苗只瞧上一眼,便不想看第二眼了,這東西太尋常了,到哪兒都可以撈來一大把,一條一斤至一斤半的鰱魚苗也才一元多,忒浪費。

  丁文不可置否地笑著,不去爭辯。

  「不過,你網場那些魚,我現在可訂了,想在中秋節前剽上一筆。」章守志連忙接著說。

  大錢賺到,小錢不放過,果然是活脫脫的商人,丁文當即點頭答應了他。

  許是頭腦轉過彎來,章守志哎呀一聲盯著丁文,那眼神狂熱得把丁文當做金元寶。這南方鰱魚孵卵的季節一般在三、四月份,北方可以遲到九月份,而那條大鰱魚卻在這個月份產卵,倒是少見了。

  章守志嘿嘿笑道:「丁老弟,有一套啊!這些夏花,賣不賣苗?」

  這時,一條精力過剩的烏子從水中沖躍而起,要掉落到魚箱外。幸虧丁文手快捧住了它,又放回了魚箱中,衝著門口喊,「藍子,以後記著蓋住細孔網,摔了可惜。」

  養青蛙還是跳跳魚,這是?章守志好奇蹲到另一個魚箱前,嘖嘖嘖,瞧那魚苗機靈勁。

  「丁兄弟,這水花幾天了?」

  「有些時日。」丁文含糊應付。

  桑木蘭雙手抱到錢進來,靜靜地站在一旁。

  章守志暗自可惜:有這些特殊藥水啊,怎不用來養蝦苗!離開的時候,還一直搖著頭,就是不理解。又可惜那條大鰱魚死了,他扔下五百元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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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魚兒長漲[一更]

  這塊方石似有的魔力讓人驚奇。

  嗖地一聲,如輕風拂過石林,準確無誤到達目的地。但丁文的注意力不在這,卻在於那些水花魚苗。

  剛才的震動讓魚箱的水還有起漣渏,仔魚們不安份跳出水面又落回,有的已跌在青石,沾著潮濕的水跡在跳。呃,跳跳魚!這生命力也太頑強了吧?快回魚箱啊,能暫時離水成活的仔魚,都是精英。

  一股神奇的力量將那些掉落魚箱外的水花仔魚,悉數送回錢箱中。

  空白了,腦裡一片空白,懵然無知的丁文木然了。整個湖泊的一切清晰地印在腦中,哪怕一塊小小石頭。而小水塘的情況尤讓丁文高興地叫出聲:還有些魚卵因受震動的影響而充分地孵化了,又多了許多仔魚。

  嘟嘟跳下地面,卻湊到還在翕合著腮的大雌鰱邊,伸手前爪一點魚鱗。啪,雌鰱甩了大魚尾,讓它骨碌碌滾出幾米。

  吼.......嘟嘟終於發怒了。

  小傢伙回來。丁文一個念頭將它召回了懷中,摸著它的長毛舒緩著它的怒氣。

  一個念頭可以實現自己的想法?那就讓水都充滿岸邊的那些凹處吧。撲地一聲,丁文不支落地摔倒,眼皮重得如灌鉛,終於昏睡過去,就是嘟嘟再撥弄不醒他了。

  嘟嘟不再理他了,它要去巡察自己的種植成果,希望也能有個像丁文養魚那樣的好盼頭。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但這樣突然昏睡讓他心有餘悸。丁文沒有深究剛才的原因,卻關心起那條雌鰱魚,那可是難得親魚標本,見它已張大魚口、魚眼似呆滯,身如一條木棍般僵直,知是已回天無術了。而魚箱旁散落許多水花魚苗的細屍,估計餓急了跳出水面,離水久了自然說拜拜。

  丁文趕緊剩餘的豆漿澆上幾瓢,又找了個水塘放養,記下這處是肥水養苗。將魚箱的水和魚苗倒入池中,許多魚苗竟長成兩釐米左右的烏子。對比原先小水塘中瘦水養殖的魚苗,依然是水花樣子。

  丁文終有個模糊的概念,這洪荒湖水具有高活性和含氧高,能刺激魚苗進食,肥水育苗的效果暫時比瘦水的好一些。因此他又將瘦水池塘中的魚苗移了一部分到肥水池。

  水花到烏子的魚苗,按正常的話,怎麼說也得一週至半個月。莫非自己睡得太久,一週了?抬表一看日期,丁文才知道自己足足睡了三天,心急地閃出洪荒空間,關心外面校舍裡還有三個魚箱的苗啊。

  穿著紅色薄毛衣的桑木蘭蹲在魚箱前,依然未覺丁文的突然出現,在用撈來的浮游藻類,在細心給仔魚們喂草料。

  丁文放下了裝著大鰱魚的魚箱,摸到桑木蘭身後。

  「藍子,你啥時候回來的?」

  突然出聲嚇了桑木蘭一跳,她見到一臉懶笑的丁文,扔下手中的盛料盆子,衝到他面前吼道,「不聲不哈地消失三天,打手機又關了,全家人差點將整個筆架島給掀了。」

  「呃......藍子。我,我睡迷糊了。」丁文訥訥道,只能歉意地笑笑。

  「還笑!笑你個死人頭。」桑木蘭暈紅了眼圈,淚滴從眼角劃落。她重重掐了丁文一把,直到他高聲嚎叫才破涕笑出,說告訴他們去,急急奔出房間。

  「給他們去個電話就行了。」丁文喚住了桑木蘭,然後上前察看另三個魚箱的魚苗。

  純用洪荒湖水的魚箱中,水花三成、烏子七成,與洪荒空間中肥水飼養差不多,不過魚苗更矯健一些,靈活沒有出現浮頭的現象;水質已呈嚴重綠色。

  兩種水摻半的魚箱中,水花七成、烏子三成,除生長速度慢了些,與前一箱差別不大,水似偏綠了些。

  尋常池水的魚箱中,水花九成、烏子一成,水質正常。

  丁文心中有了計較。同樣肥水育苗,因摻入洪荒湖水的量不同,魚苗成長的速度不一樣;但水質的控制正好相反,看來喂料不能按常識。只是魚苗的體格為什麼在兩個空間會有差別呢?

  桑木蘭電話通知了桑春和丁文的父母,就返回校舍中,見丁文蹲在魚箱前發呆,手指還有節奏地敲著箱沿。

  「呆子,老章頭找你好多天了,說有急事相商。」

  呆子?啥時候起又多了這個綽號。丁文站起身,卻說:「那兩個魚箱不能再喂料,不是肥了魚苗,是要悶死它們。水中的浮游太多,會奪去了水中的氧氣。」

  「誰懂得這些亂七八糟?看到那些魚苗餓急了跳起,就從池塘中撈來浮萍,輾成碎末後撒在裡面。」桑木蘭余火未消。說得也是,桑木蘭又不懂養殖專業,丁文朝她咧嘴笑出。

  「你回個電話給老章,就說回來了,有什麼事叫他直說了。別再談那個、那個特殊藥水的事,那是別人的東西。」

  「你自己跟他說去!」桑木蘭撥通電話後交給了丁文,她對章守志真沒什麼個好印象的。

  章守志只說從養殖場立刻趕過來,便掛了電話。

  在說電話的時候,桑木蘭在一旁左瞧瞧、右瞅瞅地打量,見丁文合上手機後,她才問:「怎麼衣袖、褲邊都裂口子了?」

  「還不是和嘟嘟玩,不小心扯裂的。」丁文將臟水潑往小傢伙身上,反正它也無法辯解。

  「你怎麼能和小狗一般見識呢?」

  呃,這話......丁文拿著手機卻是看呆了。紅色的薄毛衣襯托得臉色更加嬌艷,那十足女人樣嬌瞋的神情,似乎只有母親對父親責怪時才有的。這個...這個異性的「哥們」估計春心蠢動,該去找個好婆家了。

  摩托車的聲音傳來,章守志說到就到,急風一樣闖入校舍中,大聲囔囔,活似真有那麼個急事的樣子,「丁兄弟啦,我這幾天可愁白了頭。這個,你接著。」

  報紙裡包著一摞錢,整整五萬。丁文一看又丟還了章守志,「中秋節想訂我的魚,也不用這麼多訂金啊?」

  「你看我這猛浪!我來向你們賠禮道賺的,希望能既往不究。」章守志一手胡亂摸了煙出來,要點著的時候被桑木蘭喝止,這裡是育苗重地,不能污染了室內空氣。

  丁文拍著章守志的肩膀一同出了房間。桑木蘭自是緊隨出去,怕丁文一時糊塗收下了來路不名的錢,自己可以在一旁提個醒,要不就來個橫加插手。

  原來是養殖場閒灘承包的事,有人從中作梗,這個人的來頭不小,是漁澳鎮張鎮長的小舅子,叫肖湘的。場裡的股東考慮到在人家地盤,總得給人家三分面子,便決定中止丁文的承包協議,轉包給了張鎮長的親戚。

  章守志雖也是股東,沒有絕對的控股權,卻也為丁文爭得利益。羊毛出在羊身上,將承包金提高到十五萬。多出的五萬,通過股東們決定,便成了賠償丁文的違約金。

  「老章,就這麼辦吧,誰叫咱沒權沒勢的。這五萬,我現在可收得心安理得,就是又欠你一個人情。」丁文示意桑木蘭接過錢,說道:「其實我正忙著孵魚苗,估計那會兒也沒了那個閒功夫。」

  章守志叫拿來合約,當著丁文面將那份協約撕了,然後哈哈笑道,「不怪我就成,我就怕了你大舅那個虎樣。」

  這老章頭還是蠻可愛的嘛......桑木蘭接了錢,正眼瞧了下跟可愛根本搭不上邊的章守志,一捆捆拆開紙條慢慢地數起,偶爾還抽出看看有沒摻著假幣,樣子挺認真的。

  收了這錢終於可以緩解一下投資壓力,丁文招呼著章守志,轉身返回校舍內,「來,看看我的鰱魚苗去。」

  章守志跟上,到了門口時記得將菸頭扔了,才跨進房間裡。

  「丁老弟,這鰱魚苗不值啥子錢,若是鰻苗、蝦苗就好了。」他對魚箱中游動的魚苗只瞧上一眼,便不想看第二眼了,這東西太尋常了,到哪兒都可以撈來一大把,一條一斤至一斤半的鰱魚苗也才一元多,忒浪費。

  丁文不可置否地笑著,不去爭辯。

  「不過,你網場那些魚,我現在可訂了,想在中秋節前剽上一筆。」章守志連忙接著說。

  大錢賺到,小錢不放過,果然是活脫脫的商人,丁文當即點頭答應了他。

  許是頭腦轉過彎來,章守志哎呀一聲盯著丁文,那眼神狂熱得把丁文當做金元寶。這南方鰱魚孵卵的季節一般在三、四月份,北方可以遲到九月份,而那條大鰱魚卻在這個月份產卵,倒是少見了。

  章守志嘿嘿笑道:「丁老弟,有一套啊!這些夏花,賣不賣苗?」

  這時,一條精力過剩的烏子從水中沖躍而起,要掉落到魚箱外。幸虧丁文手快捧住了它,又放回了魚箱中,衝著門口喊,「藍子,以後記著蓋住細孔網,摔了可惜。」

  養青蛙還是跳跳魚,這是?章守志好奇蹲到另一個魚箱前,嘖嘖嘖,瞧那魚苗機靈勁。

  「丁兄弟,這水花幾天了?」

  「有些時日。」丁文含糊應付。

  桑木蘭雙手抱到錢進來,靜靜地站在一旁。

  章守志暗自可惜:有這些特殊藥水啊,怎不用來養蝦苗!離開的時候,還一直搖著頭,就是不理解。又可惜那條大鰱魚死了,他扔下五百元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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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原來如此[二更,加更求推薦]

  章守志前腳剛走,丁文父母和桑春後腳便到,三人還帶著微喘踏進房間。

  「唷,媽幾天不見更年輕了......是吧,藍子。」丁文見三人面色均是不善,連聲稱讚了母親,手肘暗暗碰了身邊的桑木蘭。

  「姑,臉色真的好看多了。」

  丁母憋足一口氣鬆了,哭笑不得地上前輕捶了丁文兩下,那力道......比拍去衣服上的灰塵還輕,「小滑頭,就你口花花。」然後和桑木蘭聊起最近皺紋似少了些之類的話。

  「守著大鰱魚孵卵,看來效果還不錯。水花、烏子可比得上爸的喜鵲花了。」丁文還是要解釋一番,總不能讓家裡人白擔心。

  桑木蘭一雙妙目如清澈雙潭,嘴角翹起微笑。丁文被看得心虛,知道自己雖有正事、到底說了謊,卻被抓了個正著,失策啊。

  桑春和丁父對視一笑,苦笑搖頭。倆人同一心思:這位桑家大姐越像母親(岳母)了,連護牘、溺愛都像得一絲不差,偏偏寵愛都落在這個臭小子身上。

  「姑,您瞧!今天有人送錢來了。」桑木蘭將錢遞給了丁母,說出那個閒灘承包之事。

  「恁地過份,我找張鎮長去。」桑春最見不得這種事,這不明擺著欺負人麼?

  「舅!別......」丁文趕緊攔住了桑春,「咱們撈上了大合算。你想五個月閒灘,就是養花蟹、槍蟹之類,也只是春節前火一把,扣了成本能賺上幾個子?算了,咱們好好經營這個大池塘。」

  「我也得去一趟!找張鎮長蓋章簽字,別到時大池塘經營好了,又橫來一手。」桑春打定主意要去漁澳鎮,一看表還早,漲潮時間在下午三點。

  「小春,那咱們下午一起走。我們前天向學校請了假,也該得儘早趕回去。」丁父對桑春點點頭,又望向丁母,這事還得她做主。

  丁母不滿地瞅了丁父一眼,卻不情願道:「算了,還是下午一起走吧,反正下周就是中秋節假期。」

  「大姐,到時由你負招集他們四個一家子回來聚聚。」桑春招呼了聲走出房間,要去催催施工進度。

  回到桑春家,丁文換了身衣裳,他感覺奇怪。洪荒空間裡的情況隨時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存取物異常方便,信手拈來,屋內的枕頭、被子、臟衣服放進取出,玩得不亦樂乎,他終於又發掘出另一個功能,狂喜啊......

  一股熟悉香味飄進屋裡,油炒姜蒜自有飄香別家的說法,丁文才發覺已三天沒進食了,餓感頓生。沒了再把玩的心思,開門而出。海蠣煮興化粉,外加一個煎蛋酟醬,丁文吃得津津有味。

  丁母不看他吃相,倒端祥起丁文身上的新衣,一件淺色的長袖體裇,配上灰色的虎都西褲,那是桑木蘭從縣城買回來的。嗯,頭髮有點長呢......丁母像觀賞藝術品一樣上下打量著丁文,想兒子現在有人管吃穿了,倆人也達到法定的年齡,處得不錯,琢磨著是不是把事兒給定下。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她可不是晚婚晚育的擁躉。

  「木蘭,三哥三嫂啥時候回來?」

  桑木蘭的父親在桑姓大族裡排行第三,早年沒了雙親,一直由鄰居們賙濟。由於沒了管教,也算是野大的,生養了「七仙女」,他就沒了做大家業想法,現在倒活個輕鬆。

  「姑,啥事兒?」桑木蘭面對丁母炯烔的目光,羞怯地低下頭咬著小嘴唇。

  這孩子,哪來的害羞勁?丁母拉過桑木蘭的手,放在手心輕拍,「想商量你們倆的事。」

  桑木蘭瞟了丁文背影一眼,抿著嘴點點頭。

  丁母笑開了,似連眼角的魚尾紋都淡了許多。

  「媽,你們在嘀咕什麼,我先去換身衣服,然後大池塘網場看看,順便撈幾條魚帶回去。」丁文擦了嘴,拍拍屁股就走。

  丁母本想喚住了丁文,他卻一溜煙出了廚房,責怪這孩子著什麼急。

  桑木蘭見他珍惜著自己買來的新衣,沒來由又一陣暗喜。

  池塘邊的小木屋搭好了,虛掩著小木扉,面水方向還開了扇窗戶。丁文推開木扉,即聞到松樹的木香。五平方多的小屋,屋角堆著網、一些魚具和一些未用完的草料,敢情被當作貯物室了。

  丁文找一個網兜,心想最好能兜條鬍子魚,這魚清燉對婦女、老人最補的。趟下水,網場中的魚早驚得四散逃開,網場裡水花四濺、水湧四起,熱鬧啊。

  浮在上層的一般是草魚、鰱魚等,鬍子魚一般深沉在水底,或有時掩在渾泥中紋絲不動。待水靜了後,丁文悄悄地將網兜伸入過腰的水中,感覺左前方兩步處有一條黑影,網了過去。果然是滑溜的鬍子魚,渾水帶出一片,卻是逃脫了。

  網魚一般先罩魚頭,由於水拆射的關係,又因網在水裡受到阻力,一帶起水流不尋常的變化,機警的魚兒早就逃開了,因此網魚先判斷魚游的方向和位置,講究眼明手快、一兜到位,當然能否網到魚還需要些運氣成份。

  不過,丁文還有另一招未使出,泡過洪荒湖水的魚料,是魚兒無法拒絕的。他回到岸上,提來一桶草料上了木筏,從空間中盛來一個魚箱的洪荒湖水,先加工起美味的魚料,和著湖水狠撈成碎片後,將魚料一把一把地撒到水中,當然是先遠後近,將魚兒引到木筏的周圍。

  估計丁文不在的這三天,一家人都忙著找人,卻把網場中的魚給忘。魚的那種餓相,讓丁文撇了下嘴笑起,木筏四周引來這些饑餓者,有的明目張膽地鰭露水面、大口搶食,一翻魚身打了個轉溜開,一會兒後又復轉回來。

  看脊知魚大小,就你了。丁文伺機出手,手到擒來,看著一條茶黃色、還在網兜裡蹦達的草魚,嗯,該有七斤重吧,將它放入魚箱中,隨便拉了張網覆住,以防魚兒跳出。

  這處魚兒驚了,正要挪個地方。

  岸上踏來桑木蘭哼歌聲,輕快而清脆,今天的一切都那麼美好。她站在岸邊,左手叉腰,右手遮陽,紅艷的衣裳襯在池邊綠草之上,宛若一朵艷麗的山花插在岸邊。她有些生澀地喊道:「文子快些,爸媽要回縣城嘍。」

  喊錯了?還是聽錯了?丁文拿著網兜呆立木筏之上,嘀咕了「誰懂!」

  「呆子!別愣著啊。」桑木蘭跺下腳,又催促道。

  快,自然用撒網。丁文放下了網兜,拿起那張網整了整後,往外一撒,罩住了一片水域,緩緩扯回。

  魚在網裡躥來躥去,最終還是被攏在網裡,儘管活蹦亂跳也無濟於事。一條鰱魚、兩條青魚、一條鬍子魚,倒似分配好了一樣。

  「藍子,你先回去,我一會兒扛著回家。」

  「我要和你一起抬著魚回去!」

  丁文知道扭不過她,只得暗苦。本來只要魚箱放到洪荒空間裡帶回,輕鬆而迅速,現在麼......悄悄地攝一條青魚入空間,叭唧一聲落在一個水塘中,青魚的眼珠子破了,魚血染了紅一灘水,魚身沉入水底沒有了動靜。

  呃,就這樣說拜拜了?估計這條青魚禁受不了空間轉換的壓力!丁文明白為何進出洪荒空間時,手上那枚青枚戒總會閃起了光芒,原來是護住自己;也明白那些魚苗為何會那麼健碩,原來它們承受過空間轉換的壓力。原來如此......

  「你還在磨蹭著什麼呀!」岸上的桑木蘭有些著急,見丁文不聞不應,撿起一塊小石頭拋到木筏邊。

  撲通,水花濺起,濺到丁文的頭臉,冰涼的水讓他回神了。丁文連忙應說,就來了,就來了。利索地將其他魚放入魚箱,撐回木筏上岸。

  說是一起抬,還是丁文肩扛著魚箱走在桑木蘭身後,看著有時蹦跳著走路,似乎又看到她那個小時候的樣子。

  回到桑春家,丁母拿條毛巾給丁文擦汗,悄悄地將他拉到一旁。

  「小文,你和木蘭這丫頭相處的好吧?」

  「嗯,不錯的!」丁文邊擦淋漓大汗,漫不經心道。

  「那媽就放心了。媽跟你說,這個中秋節,趁大夥都在,準備先將你們的婚事訂下來再說。」

  呃......愣,這回真的愣了!發尖的汗珠還在滴落,丁文卻忘了擦。本來只當兄弟,卻變成伴侶,這轉變也太快了吧?確實令他太震撼了,以致一時難以適應。

  「木蘭丫頭,我從小看著她長大,和你又合得來。她雖然沒有城市姑娘們那麼嬌媚、時尚,但也是落落大方......」

  丁母說了一堆桑木蘭的好話,但丁文沒有一句聽到耳中,直到外面傳來略帶嬌羞的喊聲,「媽,快走嘍,船要開啦。」

  都叫上「媽」了,原來如此......丁文感到頭大,大得像筆架山壓著,真想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

  「媽,我看這事暫時不急吧?」

  「隨你們吧,但不許你欺負她。嗯!」丁母扯過毛巾為他擦去汗珠,又是一番嘮叨才離開。
firebox 發表於 2009-12-14 20:44
第十九章 左手右手[三更]

  PS:鄉親們有票投票,沒票的一起吆喝來!咱老百姓今個兒真啊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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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住兄弟的手,就如左手握右手。

  送走了桑春和丁文的父母,桑木蘭手牽住丁文的手慢慢而歸。

  桑木蘭象快樂的天使,一顰一笑中可以看出。桑木蘭那右手傳來的柔膩,讓丁文掌中沁出細汗,這是與桑木蘭牽手時,第一次有了異樣的感受,有點兒緊張。

  或許從為自己戴上了青木戒起,注定倆人間關係發生了變化,只是變化太快了......管它了,先拖著再說。丁文緊緊反握著桑木蘭的手,試圖像以前一樣,一路上有說有笑地回去。

  接下來的兩天讓丁文說不出什麼想法。苦嗎?不;累麼?有點;自由,那似乎失去了。

  桑木蘭象粘人的小姑娘,白天與丁文寸步不離。只有晚上回房睡覺的時候,丁文在她監督下掩上門後,才匆匆閃進洪荒空間裡。

  那條被空間擠壓而死的青魚已成了盤中餐,它的那個水塘又被養上了魚苗。初算孵卵至現在不過六天,仔魚們挺爭氣的,長出了細細的鱗片,在洪荒空間永不改變的光線下,有點閃亮。嘿嘿,到了夏花!

  夏花這階段,對魚苗有必要進行體質訓練,傳統的方式用拉網。用細紗紡編成網兜撈魚苗,拉網速度要慢些,與魚的游泳速度相一致,並且在網後用手向網前撩水,促使魚向網前進方向游動,否則魚體容易貼到網上,特別是第一次拉網,魚體質差,更容易貼網。

  但,有了空間擠壓出效果的訣竅,丁文自然不會不放過鍛練魚苗體質的好方法,每晚深夜象做賊一樣樂此不疲,將魚苗放到魚箱中,來回穿梭空間。

  這樣做的效果,讓魚苗變得賊精靈,不知是不是沾了某人的晝伏夜出秉性,當丁文一到了洪荒空間的水塘邊,魚苗們溜得快,靜靜地潛在塘底。若不動用神秘能力的話,丁文估計只能望塘興嘆。

  肥水飼養的還好,一潑上黃豆漿和豆渣就一哄而來,如山林中的群猴搶食,一見不對勁又一哄而散。搞得丁文和嘟嘟,一人一獸大眼瞪小眼,他疾呼:這是魚苗麼?簡直是猴群!

  呃,鬧鐘又響了,忙了大半夜的丁文不得不從鼾睡中驚醒。為了應付桑木蘭,丁文不得不在洪荒空間裡使用上「高科技」,每天清晨六點半準時鬧鈴,因為桑木蘭這幾天早上總在七點整叫起床來了。哎......似乎又回到上班打鬧鐘的年代了,連美夢少做了許多。

  捲起鋪蓋出了洪荒空間,鋪好後就聽到叩門聲,丁文拖著懶步開了門。

  門外門內倆人,咋就差別這麼大!桑木蘭精神煥發,臉沁細汗愈見光彩照人,比朝陽還有朝氣;丁文還半瞇著惺忪的醒眼,長發有些蓬亂,又懶懶躺回床上。

  桑木蘭又開始在收拾房間,看看有沒臟衣服之類的。其實丁文在暗想,男人若不臟不亂,那女人豈不是少了許多事做,也就少了許多樂趣。多麼強詞奪理的想法啊!

  收拾妥當後,桑木蘭看到臟亂的房間突然變得整齊,很有成就感地雙手叉腰巡視一週,但一瞧還有一個「不整齊」懶在床上,便躡手躡腳地來到床前,不是撓耳孔便捏鼻子,然後大聲叫:「大懶豬,起床嘍!」

  倆人照常嬉鬧一陣子後,然後雙雙出了房間。

  丁文拿著洗涮用品來到院子水井邊,從井裡打了桶水上來,刷完牙後正用井水擦面。昨夜的一場風,將掛花吹落滿地,那種甜香充滿了整個院子,桑木蘭將掉落的花和樹葉掃到那株老杏樹下,既當肥料又當香料。

  「大舅還沒回來麼?」

  「他昨天打電話回來,說咱們承包期限太長了,鎮裡要求改為五年或十年。」桑木蘭掃完地後來到井邊洗手。

  「估計,在池塘撈了些魚又讓某些人眼紅。但這五十年,我是寸步不讓。」丁文搖頭說,提起桶為桑木蘭倒了些水出來洗手,然後將毛巾給了她擦手。

  「咱們這樣......會不會讓大舅為難。」桑木蘭不無擔憂說。她一萬個不情願讓丁文出了這個筆架島,外面花花世界,誰知道會不會像前些年那樣,倆人只剩下電話聯繫。

  「為難也得爭取,就算沒了大池塘,咱們就自己挖魚塘,難不成大活人還為一泡屎給憋死?我就想一生在這裡養養魚而已。」

  「粗俗。」桑木蘭臉紅了下,還是堅定支持他。

  丁文的舅媽對倆人的關係似有耳聞,現在有人替她照料了這個大頭外甥,她倒落個輕鬆,但也不免遺憾。昨天聽桑春說,這個外甥挺不簡單的,一次就賺上五萬錢,正琢磨著給他介紹個娘家的閨女,現在等於白念想。

  早餐。一碗稀粥,加上油煎魚塊和一小盤蒜蔥扁豆。粥,煮得粘稠而清香;魚塊,油煎得熏黃稍焦,酟上豆油,若沒有魚刺還以為炸豆腐呢;扁豆,充滿綠色而新鮮,白、黃、綠足以養眼。倆人桌面不時竊竊笑語,磨蹭半個小時才滿足收歇。

  海島的日子過得簡單,現在除了三餐外,就剩下照料那些魚。丁文和桑木蘭走在大池塘邊的小路上,權當飯後百步走,不時村民們打聲招呼。現在是小麥播種的季節,因為少雨,村民們多從大池塘挑水到梯田撒潑,田埂上、梯田間充滿一片忙碌景象。

  這日子過的......丁文自覺得挺滿足。但桑木蘭感覺似乎少了些什麼,但期待以後的日子。少了什麼呢?桑木蘭沒有閨中密友,從電視看來戀人之間從牽手到親嘴、再到......她突然臉紅了。

  沈清帶著林雪芹和游彩霞來了,從後面遠遠地喚了丁文。轉頭一看,是他們三人,這個沈老頭!中秋節快到了,還拉兩個墊背的,真是只爭朝夕。看來逍遙了幾天,又得面對他那張老臉了。丁文暗暗編排了幾句。

  「小丁,你好像不歡迎我們哦。」沈清態度有了很大轉變,一身輕衣簡裝倒像來旅遊、休閒的樣子。

  「丁學哥,你不會拒絕咱這溫柔大方、人見人愛的學妹吧,嘻嘻。」游彩霞腳葳好了,又恢復了原先的活蹦亂調。林雪芹走到桑木蘭身邊,只說又得麻煩你們了。

  「歡迎啊,咱們河水不犯井水。你們研究的是井水,我養魚用的是河水,兩邊搭不上桿的。」

  一行五人在池岸小道上逶迤而行,游彩霞見新搭的木屋,喜喊著拉上了桑木蘭和林雪芹要去看看,果然是好奇寶寶。

  「小丁,你的那種特殊藥水多不?」沈清緊跟上兩步,問道。

  丁文眉頭一皺,不是說好兩不相犯,這個沈教授怎地不那麼回事呢?他便唉生道,「有,不過我們也斷了糧,人家不給啊。」便不搭理他往校舍那方向走,經過木屋時,裡面鬧騰得歡聲笑語,尤其游彩霞那毫無顧忌的笑聲。

  回到校舍中,丁文趁機就嘟嘟帶了出來,可別這小傢伙憋壞了。嘟嘟不滿叫了幾聲,就迫不及待地溜出房間,現在山上野果快熟透了,它正要去掃蕩一番。

  到了夏花,魚苗應該要分池了,剛才看了育養室依然未動,而魚箱快容納不下這麼多的苗。賣了吧......雖有不捨的感覺,但放入大池塘的話,誰還知道大舅將承包期搞定了沒有?丁文想定後便打電話給章守志。

  章守志說他正在忙著煞灘,收最後一茬的九節蝦,估計要等上一兩天。

  暈,這能等的麼?那魚苗一天天呼拉拉地長大,不給吃的便集體跳糟。丁文打算臭幾句,但對方已掛了電話,暗想大不了將它們放到大池塘中吧。

  在丁文暗愁的時候,那咯咯咯如小母雞的笑聲已傳進來了。三個女人一臺戲,也不知說了什麼,讓她們開心成這樣。

  「丁文、丁香,湊起來是蚊香。木蘭姐,你們這兒蚊子多麼?我最怕蚊子,叮了會過敏......」

  「那你怕不怕他叮了你?」

  「......雪芹姐,你好壞啦!」

  三人估計先轉到其他地方去逛逛了。

  這個咬文嚼字的丫頭,竟拿名字說事?純粹吃飽撐著!丁文掀開三個魚箱的網蓋,看到魚苗們已經在抗議:生存空間太擠了,不斷跳出水面,發愁啊。

  桑春也回來了,原來現在漲潮時間是移至早晚六點。

  「總算被我磨到了!」桑春揚了揚手中的合同遞給丁文,嘴上銜著一根沒點起的煙,湊到魚箱前一望,倒吸了一口氣,「苗大得這麼快。」

  丁文接過合同翻看,已加蓋了鎮政府的公章,「舅,你總算解了我燃眉之急,正愁著鬧得厲害的魚苗沒地方放。」又見桑春一臉疲憊相,心裡暗暗決定和木蘭商量,準備劃出百分十的股份給桑春。

  洪荒湖水育苗已取得了階段成功,丁文拉著桑春開始合計。準備在池塘裡再搭個細孔的網場,專門用來飼養魚苗,暫定為一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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