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永曆大帝 作者:樓主大大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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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31002 2010-1-5 17:00: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2 372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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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平西王府的藏寶庫 下

    片刻之後,李霄便叫來了幾十個士兵,大家一起先是圍著假山查驗了一番,始終沒有找到什麼異樣,最後沐劍銘大手一揮,道︰「都別找了,再些人來,把這假山挖開。」

    這座王府乃是沐家的祖產,沐劍銘一聲令下,大兵們自然興奮的揮舞起帶來的鋤鏟幹了起來,還有幾個士兵又去叫人去了,就好似挖寶一般,大家的臉上都顯露出莫名的興奮,平日裡在軍營中枯燥的很,如今能夠放風出來,大兵們的幹勁十足的很。

    半炷香的時間裡,一些巡邏的大兵也被叫進了王府,眼瞅著這裡的假山已被人挖開了不少,地上也挖了不少個坑,二話不說,掄起從民房裡借來的鋤子便加入了尋寶的隊伍。

    沐劍銘沉著眉,眼看著挖了不少時候仍然沒有見著有什麼機關的身影,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回事,這好歹也是沐家的產業啊,由人這樣去挖算個什麼事啊?不行,不能再這樣挖了,沐劍銘心痛的想,道︰「好啦,好啦,這地都翻開三尺了,也不件有什麼機關,來啊,去將看押的王府管家帶上來,先問問再說。」

    大兵們興猶未盡的停止了鋤頭的揮動站到了一邊,李霄卻是渾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老沐,你心疼什麼,一塊地而已,挖開了看看有什麼?」

    沐劍銘道︰「先問問總是沒錯的,咱們如沒頭蒼蠅一般的亂挖,是要壞了風水的。\\\」

    李霄頓時沒有話說了,風水在這個時代是件十分重要的事,因此李霄也不好說什麼,氣鼓鼓的道︰「好,那我去提人。你們都在這等著。」

    片刻之後,李霄還真提了一個瘦弱的倒八長鬚地中年漢子過來,李霄朝著沐劍銘使了個眼色,沐劍銘與李霄一起不知呆了多久,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已經擺出一副兇惡的嘴臉長刀自腰間一抽,大喝一聲︰「這人便是助紂為虐的吳府管家嗎?來,來。來,讓他來試試爺爺的刀。」

    「官爺……我是二管家,這府裡上下都是李大管家管事的,助紂為虐的是他,小的是無辜地。」二管家眉毛擠成一團哭訴。

    「哦?」沐劍銘將眸光轉向李霄,道︰「讓你去找管家。你找個二管家來做什麼?」

    李霄頗有怨氣的道︰「這如何能賴到我的頭上,大管家早在我們入城時就跑的不知去向了,你讓我去哪裡找人?」

    兩個年輕人呆在一起也是時常拌嘴,沐劍銘也沒在意,長刀架住了二管家的脖子,稍稍用了些力,二管家的脖子上便出現了一道血痕。\\/\二管家已是閉上眼楮。不敢去看,哭喊著求饒起來︰「我地爺。您手下留情啊,小的只是王府裡的一個奴才。更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爺您就當小的是個屁。放一放也就過去得了…

    「住口!」沐劍銘厲喝一聲,抽回刀反手甩了他一個巴掌。罵道︰「老子問你什麼你答什麼,不許囉嗦。」

    「爺儘管問,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二管家立即恢復了正常,雖然雙腳還是顫慄不止,聲音中夾雜了許多的畏懼,可是至少不再哭喊求饒了。

    「這座假山是什麼時候建造地?」沐劍銘問了第一個問題。

    「是順治十六年…不,不對,是…是在三年前。」二管家機靈地迴避了順治的年號。

    「為什麼這座假山要建在這裡,這裡面可有什麼蹊蹺,你老實地說,答的好了我便饒你一命。\//\」沐劍銘點了點頭,那個時候正好是吳三桂入黔地時間,也就是說吳三桂在進入昆明,接受國公府時便開始修建了。

    「小的也不知道哇。」二管家地臉變成苦瓜色︰「當時修建這座假山時完全是劉大管家一手包辦的,王爺還給了他一棚親兵衛戍,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這裡。」

    沐劍銘與李霄又相互對望了一眼,更加相信了自己地印證,如果這裡面沒有什麼蹊蹺,為什麼不許人靠近呢?按理說二管家在王府裡的地位也不算太差,連他都不能走近,那麼只能說明這裡面定然隱藏了什麼秘密。

    「老沐,還是挖吧,說不定找出什麼東西來獻給皇上,皇上龍顏大悅賞你個夫人呢。」李霄笑嘻嘻的打趣,引得周畔的大兵們一陣哄笑。

    「去你他娘的夫人。」沐劍銘年齡也不算小了,老爹沐天波每日都在海都城裡給他尋親,這事是全海都都知道的事,可沐劍銘要效仿漢朝的霍去病匈奴未滅不言家。整日呆在營裡,就是不出來,最後沐天波來了火,乾脆上奏皇上請求為他賜婚,只要向皇上要了聖旨,不怕這個忤逆的兒子不就範,不成想皇上只是呵呵的笑了幾聲,也沒有答應。\\\\\於是老子給兒子請聖旨賜婚的喜劇一下子給捅了出去,心學邸報還拿去做了頭版,鬧的整個海都城沸沸揚揚,說起此事都是哄笑,因此,沐劍銘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拿此事來笑話他。

    「好啦,好啦,沐指揮使大人莫要生氣,咱們還是做正事要緊,弟兄們快把這假山挖開。」李霄過去拍怒不可遏的沐劍銘肩膀。

    大兵們舉起鋤頭還是不敢挖下去,只等沐劍銘說話,沐劍銘揮了揮手,道︰「挖吧,挖吧。」

    數百具鋤頭一齊在空中劃了個半弧,大兵們掄起膀子又開挖起來。

    「我來問你,這假山在王府中可有什麼異樣?平時是否有人在這裡走動?」沐劍銘又開始審問癱坐在地上的二管家。

    「有的,有的,自假山建造之後,一到夜裡便能在這聽到怪聲,王府裡傳言這裡有惡鬼出沒,王爺是聽了某個真人的指點,才在這裡建了一座假山以此來鎮住惡鬼,這……這個,其他的小人就不知道了,這府裡上下,小的能管的事並不多。\\/\」二管家道。

    惡鬼?扯淡!沐劍銘、李霄都是讀過書的,這種事他們自然不信,倒是幾個迷信的大兵不敢再挖了,有惡鬼啊,若是將假山挖了出來,惡鬼衝出來什麼辦?

    「不許停,快給老子挖。」沐劍銘去踢那幾個膽小傢伙的屁股。

    「大人,有…有惡鬼啊。」膽小的大兵不為所動,依舊磨蹭。

    「笨蛋,這明明是吳賊的奸計,他說這裡有惡鬼無非是不想讓人靠近罷了,趙犢子,這世上若真有惡鬼,你他娘的在戰場上割下來的那幾個首級為什麼不化為厲鬼來找你?」沐劍銘大罵。

    「他娘的,沐大人若是敢挖,咱們也挖。」趙犢子起了性子,將鋤頭往沐劍銘手上送。

    沐劍銘罵罵咧咧的接過鋤頭,掄起膀子挖了起來,其他的大兵見沐劍銘動了手,也消除了恐懼,紛紛揚起鋤頭繼續挖掘。又挖了片刻,砰的一聲,一個大兵的鋤頭似乎碰到了什麼硬物,待大家圍攏過去撥開表層的塵土,一塊正正方方的青石板顯露了出來。

    「去拿東西來把這塊石板撬開。」李霄興奮的大喊。

    立即有人去拿了根粗長的鐵棍來,大家七手八腳的上去幫忙,很快,青石板便被撬了出來,在眾人的眼前,露出一個漆黑的大洞。

    「洞裡還留有濁氣,大家在這裡先等著,叫個人去通報主帥。」沐劍銘大叫。

    王府內的秘密寶藏終於暴露了出來,沐劍銘、李定國在稟告之後立即趕到了現場,在地下寶庫裡,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發出了一聲驚歎。

    難怪雲南的府庫中只有幾十萬兩白銀,這幾年來吳三桂到處盤剝,伸手向清廷索要銀餉,不可能只餘下這點小數目,沐天波原先還以為府庫中的銀錢全部給趙福突圍時帶走了,想不到吳三桂轉戰十幾年,搶掠和向清廷勒索的財富全部藏在這個地下宮殿裡。

    整個地下宮殿共有數十公頃的面積,除了幾個容納的通道之外,全部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木箱,當明兵們將一個個箱子撬開時,無數道黃白色的光芒照耀出來,黃的是金子,白的是銀子,還有翡翠、瑪瑙、珍珠、字畫不計其數。

    「快看,那是什麼。」在宮殿最裡端的一個密室裡,幾個明兵們目瞪口呆的舉著火把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人小心翼翼的將一個玉石瓖嵌的寶箱翻開,一道明黃折射了火把的光線,將明兵們照的兩眼發昏。

    「龍袍、玉璽。」沐天波父子與李定國父子四人相互對望,都是覺得不可思議。

    「大人快看,這裡還有許多印綬和蟒袍。」有個大兵去翻開底層,將一件件物品取了出來,除了龍袍玉璽之外,還有各種官員的蟒袍、印綬,層層疊疊的竟有百件之多。

    「吳賊果然反覆無常,反了大明不說,如今又想反清了,呵呵,此人志大才疏,狼子野心,今日有此下場,活該他死無葬生之地。」李定國道。

    沐天波點了點頭,道︰「先不忙看這個,傳令下去,封鎖王府以及藏寶庫的通道,立即讓筆帖式進來將所有寶物登記造冊,派重兵保護運往海都,不可延誤。」

    「遵命!」一個士兵連忙傳令去了。

    「殿下,我們去那邊看看吧,這些違禁之物還是立即封存,運往海都去由皇上發落。」沐天波笑吟吟的捋鬚道。

    「國公說的極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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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少年康熙

    一千六百四十萬兩白銀,三十一萬兩黃金,奇珍異寶價值至少五百萬兩白銀,違禁的黃袍、玉璽、官服、印綬足足裝了兩個大箱子,還有精良鎧甲一千套,待一一清點了藏寶庫之後,沐天波只能用聳人聽聞四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一千三百四十萬兩啊,相當於現今滿清一年半的國庫收入,吳三桂自山海關打入北京,又入川陝雲貴等地作戰,這沿路上不知搶奪了多少民脂民膏,更不知他伸手向清廷索要了多少銀餉。

    戲曲中唱的一點也沒有錯,眼見他蓋高樓,眼見他宴歌舞,眼見他樓坍了。吳三桂作惡多端,征途上多次放縱大軍劫掠,另一邊給滿人屈膝逢迎,索要了如此多的軍餉,原本還想廣積糧,高築牆,直到有翅膀長硬的那一天,甚至還做著皇帝的美夢,反覆無常,先叛大明,如今還想著背叛滿人,私自製作龍袍珠冠,當真是野心勃勃,不知天高地厚,他也不想想,就他這樣的大漢奸,就算扯旗反清,就算漢人對滿清如何不滿,豈會願意為這個大漢奸打江山?

    沐天波心裡嘲笑了吳三桂一番,下令鎖拿吳三桂的家眷人丁,與財寶一道,押往雲南,由於金銀實在太多,徵集來的馬車根本不夠用,最後還留下了七百萬兩白銀存放在雲南庫房封存。另外就是封賞各族的問題,此次兵臨昆明城下時,雲南南部各族山寨都是出了力的,雖然都是激於一時義憤,可不拿出些好處出來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反正府庫中還有些錢。沐天波按人頭每人支了二兩銀子給各地的勤王少民,對於各寨的頭人,沒人發了五十兩和錦帛一匹。還賞賜了一些鹽巴等生活必需品,這些錢對於海都的工人來說也許算不得什麼,但是對於山溝溝裡地少民來說卻是極其重的獎勵,一時間大家皆大歡喜,一些山寨的少民就此回去山寨,還有一部分強壯地年輕人留了下來。他們將會被組織前往海都,成為山地營的一部分。

    緊接著明軍開始以千戶為單位出昆明城掃蕩,雲南各城各縣的清兵要嘛投降,要嘛負隅頑抗,最後破城。半個月內,雲南全境光復。

    吳三桂戰死的消息迅速的被傳入了紫禁城,沉溺在聲色犬馬,相互奪權中的滿人在驚愕中突然意識到,西南地局勢並沒有他們原先所想到的那麼簡單。

    歌舞昇平已經消磨了他們的心志、鶯歌燕舞讓他們沉湎於聲色犬馬而不能自拔、美酒香淳消磨了他們的狂野,當一個強大的敵人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時,所有人都驚呆了,京城裡地親王、貝勒、貝子們奔走相告,一個個謠言傳來了出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所有的滿人突然團結了起來。中堂大人鰲拜親自前往了蘇克薩哈的府邸,隨行的還有索尼等幾個大臣。在蘇克薩哈府密議到了半夜之後,眾人才在一片相互恭維聲中一起坐上了馬轎。紛紛奔赴紫禁城。

    康熙已經十一歲了,早年的喪父讓他比尋常人更要早熟。在孝莊太皇太后的扶持和幫助下,使得他再也不是一個懵懂的少年了,只是,他還必須懵懂下去,等他漸漸的明白了事理,懂得了君王地權衡之術,他就已經明白,他這個滿人的最高主子,大清地皇帝陛下,其實,他仍顯得稚嫩的身體坐在金鑾殿上,不過是俯視殿下幾個權臣盡情表演地木偶,僅此而已。

    「皇帝,你還小,國事還是要聽聽鰲拜、蘇克薩哈、鄂必隆、索尼幾個老臣的意見,你父皇任命他們為輔政大臣是有道理地。」孝莊太皇太后說這句話時總是輕撫著康熙稚嫩的背膀,眼眸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許多事不要輕易發表意見,多聽多看少動嘴,許多事要你長大後才能明白,你懂了嗎?」

    「夠了,不許這樣說敖中堂,他是你父皇地輔政大臣,你難道想裁撤他嗎?他再怎樣囂張跋扈,也不是你說裁撤就能裁撤的,一個帝王,如果連隱忍都不會,那你憑什麼去處理國政,將來祖宗的家業我又怎麼能放心交在你的手裡?」

    「孫兒,這個世上並不只是有好人和壞人,許多人、許多事,都不是率性而為所能夠理的清的,你祖母年歲大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撒手去見太宗了,祖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有些事、有些人惹惱了你,你也要忍著,閉上你的嘴,用你的眼楮去看,用你的耳朵去聽,有朝一日,才是用動嘴用刀的時候,那個時候,你的祖母也就放心了。」

    在從前。康熙還似懂非懂。現在他終於懂了。許多事。許多人都不是他所能左右地。既然如此。他就去做一個去聽去看地啞巴吧。

    今日地朝議顯得十分地壓抑。朝臣們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一向跋扈地鰲拜似乎也閉上了嘴。不知在想些什麼。

    最後還是蘇克薩哈站了出來。象徵性地將吳三桂戰死。雲南被偽明佔領地消息告知了小皇帝。康熙心裡暗暗一驚。他當然知道雲南在哪裡。大清地疆域全圖他已在暗中不知看了多少遍。他更知道坐擁十萬大軍地吳三桂是個什麼樣地角色。偽明能夠輕而易舉地進入雲南。那麼它地實力就不容小覷了。

    可是年幼地康熙卻表現地十分平靜。他問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掉下巴地問題︰「雲南是什麼?吳三桂又是誰?偽明地處哪裡?」

    這些事康熙都十分清楚。雲南地處大清西南邊陲。吳三桂乃是大清響噹噹地平西王。為大清入關立下了赫赫戰功。偽明地處南洋。土地千里。人口數百萬。虎視眈眈。時刻想著光復前明地江山。但是他不能讓人知道。他不能讓人知道他懂這些。在鰲拜。在蘇克薩哈。在鄂必隆、索尼地眼裡。他必須還是一個懵懂無知地少年。所以他必須要問出這句很可笑地話出來。

    群臣們拚命地忍住了笑。冷峻不禁地埋下了頭。不動聲色地鰲拜微瞇地眸子突然張開了些。並沒有表示出任何可笑地意思。蘇克薩哈心在流血。鰲拜越來越咄咄逼人了。小皇帝如此無知。將來他蘇克薩哈地好日子顯然也要到頭了。索尼如老僧坐定一般沒有表現出任何表情。作為政壇不倒翁地他。彷彿什麼事都不能左右他地情緒。鄂必隆則是看著鰲拜。心情更加複雜起來。

    蘇克薩哈無奈的站了出來,將小皇帝所問地幼稚問題一一解說了一遍。蘇克薩哈的話音剛落,沉默了許久的鰲拜終於站了出來︰「皇上,西南乃是我大清重要的邊陲,如今吳三桂已死,皇上應該遣一名宣力大臣統合四川、貴州、廣西三省的兵馬,聯合進剿方可。臣以為。齊齊哈爾曾隨先帝入關作戰,可以當此大任。」

    齊齊哈爾是瓖黃旗人。更是鰲拜地頭號走卒,鰲拜推薦他。就等於在京城之外安排了一個棋子,將來不管京城裡發生了什麼事。鰲拜都可以穩立於不敗之地。坐鎮西南邊陲,其權勢與吳三桂不相上下。這樣炙手可熱的位置,鰲拜豈能拱手讓予他人?

    康熙楞了楞,並沒有說話,又將眸光落在了蘇克薩哈身上,他當然知道鰲拜的企圖,如果任由鰲拜在那裡安插親信的話,鰲拜的羽翼也就更加豐滿了,因此,這樣的事必須阻止,可惜他的反對並沒有效用,唯一的希望就是蘇克薩哈了。

    蘇克薩哈咳嗽一聲,在眾目睽睽中站了出來,雖然與鰲拜維持了表面上的同仇敵愾,可是在合作地基礎上並非是沒有底線的,鰲拜要動西南那塊大蛋糕,他蘇克薩哈當然是第一個不同意。他要準備出手了︰「皇上,齊齊哈爾追隨先帝入關之時立下了赫赫地戰功,可惜此人只是雖然勇猛非常,卻並非是個帥才,西南三省軍務乃是我大清的虎狼之患,若只是讓齊齊哈爾去統一調度,難免會有疏忽,若是出了岔子,那我大清地國本可就危險了。」

    蘇克薩哈在鋪墊過後,眼眸狡猾的望了鰲拜一眼,開始做出了反擊︰「臣以為,鰲拜鰲中堂乃是我滿洲第一勇士,在軍中地聲望灼灼,若是讓鰲中堂前往西南調度,臣敢用全家作保萬無一失。」

    蘇克薩哈的話音剛落,鰲拜地臉上突然沉了下去,西南的軍務是個大油水,鰲拜自然是希望在這裡插上一腳,卻不表明鰲拜願意親自去西南,一但遠離了京城這個政治中心,三年之內,他鰲拜就會被所有人忘記,屆時蘇克薩哈要想整他,隨便找個由頭便可讓他家破人亡,這樣的事在古代並不少見,權臣一旦外放到了邊陲,又有幾個有好下場的,蘇克薩哈表面上是捧了自己,實質卻是想將自己排擠出京城,遠離了中樞之後,便是他鰲拜的死期了。

    索尼仍然是那副漠不關心的面孔,似乎對鰲拜和蘇克薩哈的提議並沒有放在心上,就算現在的明軍到了北京城下,或許他仍然是這副模樣。鄂必隆的眼中卻流露出一絲訝色,隨即又歸於平靜,說到底,如今的朝政之爭和圈地之爭都是鰲拜與蘇克薩哈的事,索尼與鄂必隆雖然同是輔政大臣,卻大多數保持在中立的位置,不到關鍵時刻,這兩個老狐狸是絕對不會站出來呼應的。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7:28
第一百七十一章︰最可怕的女人

    蘇克薩哈的話正中了康熙的心坎,如果能將鰲拜調出京城那該有多好啊,更何況蘇克薩哈說的並沒有錯,西南邊陲的戰事十分緊急,鰲拜號稱滿洲第一巴圖魯,在軍中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若是讓他去西南調度軍事,於國於己實在都是再好不過的事。

    鰲拜冷厲的瞪了蘇克薩哈一眼,道︰「蘇中堂,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克薩哈笑吟吟的回嘴︰「鰲中堂何必謙虛,大清誰不知道鰲中堂神勇無敵,偽明不過是跳樑小丑,只要鰲中堂出馬,捏捏指頭都能將偽帝新始生擒而來,哈哈,鰲中堂就不要推辭了。」

    鰲拜冷哼一聲,拳頭擰的咯咯作響,恨不能一拳將蘇克薩哈當殿打死。

    「咳咳……」小康熙心裡一陣悸動,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啊,只要鰲拜出了京,他就永遠都不是威脅了。康熙清亮的咳嗽一聲,他笑嘻嘻的猶如頑童一般朝著鰲拜道︰「鰲少保,朕也常聽皇祖母說起你的戰績,嘖嘖,我大清是馬上得的天下,而鰲少保更是一馬當先,天下英雄莫不如是。不如鰲少保去西南一趟,替朕將新始偽皇帝抓來京城,也讓朕開開眼界,看看少保的赫赫武功,少保不是一直和朕說我們滿人是馬上得來的天下,不應該去學漢人的迂腐,而應當嫻熟弓馬的嗎?」

    康熙故意裝作一副小孩子的模樣,將這句步步緊逼的話當成小孩子的無心之言說了出來,進能逼迫鰲拜出京,退一步的話也不過是童稚之言,當不得真的。\\/\

    蘇克薩哈見小皇帝表了態,連忙附和道︰「皇上說的極是,臣附議。」

    鰲拜拚命的忍住怒火,冷眼看著一老一少、一君一臣演著雙簧,冷笑一聲,朝著小皇帝拱手道︰「皇上。臣身體有所不適,從前的舊傷發作,不能再繼續朝議了,還請皇上恩准臣回家休養。」

    鰲拜說完,不等小皇帝反應,在眾目睽睽下,昂首闊步的走出了鑾殿。自大清開國以來,大臣們還從來未見過這樣地事。就算曾經囂張一時的攝政王多爾袞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不由得相互之間竊竊私語起來。

    小皇帝康熙卻不易察覺的露出了一絲微笑,今日總算是壓了壓鰲拜的威風,不過催促他出京的事也要趕緊,今日抓到了這個機會,定要窮追猛打,嘿嘿。\\\朕雖不能親政,可是只要趕走了鰲拜,還有誰可以左右皇帝?

    康熙心情大爽,耐著性子等朝臣們將今日朝議的事說完,這才宣佈退朝,出了鑾殿,前往慈寧宮給皇祖母請安。

    慈寧宮門前有一東西向狹長的廣場。兩端分別是永康左門、永康右門。南側為長信門。慈寧門位於廣場北側,內有高台甬道與正殿慈寧宮相通。院內東西兩側為廊廡。折向南與慈寧門相接,北向直抵後寢殿之東西耳房。

    正殿慈寧宮居中。前後出廊,黃琉璃瓦重簷歇山頂。面闊七間。當中五間各開四扇雙交四菱花扇門。兩梢間為磚砌坎牆,各開四扇雙交四菱花扇窗。殿前出月台。正面出三階,左右各出一階,台上陳鎏金銅香爐四座。東西兩山設卡牆,各開垂花門,可通後院。

    按照禮儀,皇帝是不能與前朝妃嬪同居東西六宮地。為了安置業已歸天的老皇帝的妃嬪,明代修建紫禁城時特地建造了慈寧宮供她們居住,順治死後,慈寧宮便成了孝莊太皇太后的居所,太妃、太嬪等人也隨居於此。\\/\

    康熙到了正殿外,稚嫩的身子微微屈了屈,朝著殿內喊︰「兒臣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鳳體康健。」

    「啊?是玄燁嗎?」殿內傳來一陣咳嗽,溫柔的聲音也夾雜著傳了出來︰「快進來吧,外面冷。」

    孝莊皇后顯然已經老了,她盤腿坐在炕上,正和幾個老太妃一起玩著葉子牌,她見康熙進來了,放下手上的牌,讓小蘇哈將端來了熱烘烘地奶子。

    幾個老太妃給康熙請了安,隨即討好似的圍攏在孝莊四周,康熙一屁股坐在太皇太后對面的炕上,盤起腿來喜滋滋的喝了口奶子,孝莊抿嘴笑伸手過去給他理了理微散的辮子,道︰「今兒碰到什麼事了?瞧你樂呵呵的,給皇祖母說說。」

    康熙點了點頭,道︰「今日兒臣在朝議時,將鰲拜好好的涮了一記,嘿嘿,鰲拜當時氣地臉都綠了,連招呼都打一聲,便出了殿,皇祖母,兒臣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懼怕鰲拜那傢伙了。\//\」小康熙將胸脯挺地老高,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只有在太皇太后面前,他才會拋除偽裝,返回自己童貞地一面。

    太皇太后撫摸康熙的手卻突然頓了頓,臉上地慈愛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地陰鷺︰「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康熙見皇祖母語氣不善,連忙收斂笑容,小心翼翼的將今日朝議地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他偷偷的瞥了一眼對面的皇祖母,只見她的臉色愈加深沉了,這才感覺到這事似乎是哪裡錯了,說到最後時忙請罪道︰「皇祖母,兒臣一時腦子犯了渾,還請皇祖母責罰。」

    啪的一聲,孝莊保養的雪白的手已重重的拍在炕上的茶几上,震的茶盞砰砰作響,葉子牌亂飛了出去,還搭著孝莊給她鬆骨的太妃嚇的大氣也不敢出,幾個小蘇哈連忙彎下腰去撿落在地上的葉子牌。「玄燁,你跪下。」孝莊鐵青著臉,手指著皇孫大喝。在大清國,她有著無上的權威,就連當年的順治帝對她也不敢有絲毫的忤逆。

    康熙小身子骨嚇的顫了顫,連忙離炕朝著孝莊跪下,眼角還滲出幾滴淚珠︰「皇祖母,兒臣知錯了?」

    孝莊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道︰「你知錯了?你知道錯在哪裡?」

    康熙頓時語塞,他哪裡知道哪裡是對,哪裡是錯,腦子裡只想著驅逐鰲拜出京,這樣才不會成天受鰲拜的氣。\\/\

    「說不出來嗎?愛新覺羅的江山你當是孩子的遊戲?三言兩語就想逼迫鰲拜出京?哈哈,你可真是個好皇帝啊。」孝莊氣極反笑,話鋒一轉,又溫柔了下來,指了指對面的火炕道︰「好啦,你坐起來吧,地上涼的很,若是你病倒了,這大清的江山,哎,你父皇丟下了咱們孤兒寡母自己倒是撒手去了,這個江山靠咱們一個老嫗和半大的孩子來維持,你也怪可憐啊,起來吧,起來吧,皇祖母不生你氣了。」

    康熙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欠身坐在炕上,低著頭,等著孝莊繼續訓斥。

    孝莊喝了口奶子,撫胸理了理氣,這才心平氣和的道︰「玄燁,皇祖母問你,鰲拜會不會出京?就連你都明白,鰲拜一旦出京,就再也不能左右朝政了,難道鰲拜他會不明白?這京城上下的兵馬,哪裡不是他的部屬?他在哪裡沒有安插自己的羽翼?朝廷的百官,又有哪個不是他的走卒?他會甘心放棄這一切出京去西南邊陲?你將他逼的急了,他要是造起反來,你我祖孫二人將如何自處?愛新覺羅的江山還要不要了?你這樣魯莽的去逼他,難道還怕他不敢反嗎?」

    一連串的問題下來,康熙已是嚇的全身都被汗浸的濕漉漉的,他是個極聰明的人,經過孝莊的一番點撥立即就知道了問題是如何的嚴重,鰲拜慨然離殿,原本就沒將他這個小皇帝放在眼裡,如果一旦逼的緊了,說不準他真的反了也不一定,九城的兵馬大多是他鰲拜的門生故舊,他們是聽鰲拜的還是聽皇上的?

    孝莊道︰「你也不要害怕,我們孤兒寡母的怕鰲拜反了,反過來鰲拜自然也會害怕咱們,皇祖母再不濟,也不是他鰲拜輕易就能撼動的,你聽皇祖母一句勸,待會就出宮去,到鰲拜的府上請他出來理政,還要大張旗鼓的同意讓齊齊哈爾去西南統轄軍務,更要下一道斥責蘇克薩哈的旨意,唔,就說他老而昏庸,讓他在家閉門思過。」

    「是,兒臣知道了。」康熙點了點頭,乖乖的道。

    「皇帝啊,皇祖母知道你受了委屈,鰲拜這樣對你,其實也是在打你皇祖母的老臉啊,這些咱們都要忍了,他越是這樣,咱們孤兒寡母就更要忍,一直忍到他鰲拜獨斷朝綱,囂張跋扈,將天下人都不放在眼裡的時候。一直要忍到我的玄燁長大,能夠親理政務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他鰲拜已經得罪了很多人,有遼東八旗的旗主,有蒙古的王爺們,有索尼,有許多許多的人,那個時候皇上再也不是個小兒,而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那個時候你皇祖母再放開手,讓皇帝你一飛沖天,去劈荊棘、去除奸逆、去做個堂堂正正的千古聖君。你懂了嗎?」孝莊握住康熙的。

    「兒臣明白了,兒臣知道如何去做了,兒臣也忍的住。」康熙的眸子炙熱起來,被孝莊握著的手也跟著炙熱起來,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兒臣這就去請鰲拜出來替兒臣理政,兒臣還要給他封賞一千兩黃金,和五萬兩白銀,要發一道聖旨向天下人表彰他的功績。」

    孝莊鬆開了皇孫的手,點了點頭︰「你去吧,多披件衣裳。」

    「兒臣告退了。」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7:28
第一百七十二章︰二愣子總督

    紫禁城裡傳出了一道道的旨意。這幾道旨意足以讓勳貴大臣們看清楚當前政治的風向。第一道的旨意便是封賞鰲拜。第二道旨意斥責蘇克薩哈老而昏庸。責令其閉門思過。第三道旨意任命齊齊哈爾為川桂總督。總轄西南軍務。即日上任。

    滿人勳貴們立即預感到。蘇克薩哈完了。而鰲拜這個四大顧命大臣之末的武夫。將成為大清國最炙手可熱的實權人物。幾天的功夫。京城的主子奴才們踏破了鰲拜府的門檻。說什麼也要巴結到這個權臣。鰲拜的聲望水漲船高。而另一邊的索尼、鄂必隆卻都風平浪靜。倒頗有一副處變不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味道。既沒有對鰲拜的專橫表示出一絲的不滿。更沒有對蘇克薩哈表達出一點的同情。

    索尼是正黃旗人。一等公。是四大顧命大臣之首。按道理。他才是康熙未親政之前。掌控朝政的主力人物。可是索尼似乎對朝政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不管鰲拜如何幹涉朝政。他都不發一言。只是冷眼旁觀。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鄂必隆與鰲拜同為瓖黃旗人。他的立場就更加值的玩味了。當時瓖黃旗與正白旗勢同水火。最早可追溯到皇太極之時。皇太極登上汗位之後。不久便將自己掌握的正白旗、瓖白旗改為正黃旗和瓖黃旗。使其的位日益上升。同時。皇太極又將努爾哈赤留給阿濟格、多爾袞、多鐸三個幼子的正黃旗、瓖黃旗改為正白旗、瓖白旗。使其的位漸漸下降。從此。黃、白兩旗之間便產生了矛盾。皇太極死後。黃、白旗為爭立皇帝。關係緊張。後來雖以妥協告終。但彼此成見甚深。鰲拜正是瓖黃旗的代表。而鄂必隆乃是瓖黃旗人。多少與鰲拜有些瓜葛。正白旗的蘇克薩哈倒台正是的償了鄂必隆的願望。從心裡來說。他是支持的。但是鰲拜囂張跋扈。早晚會與紫禁城中那個最大的主子形成對立。鄂必隆是不敢去攀鰲拜的高枝。當然。也不敢的罪鰲拜。因此。他與索尼的立場相同。都是置身事外。早朝時站在殿裡就是個木樁子。眼楮木木的立在那發呆。絕不發表任何高見。

    權利鬥爭的結果便宜了齊齊哈爾。齊齊哈爾是瓖黃旗人。更是鰲拜的一個奴才。齊齊哈爾其實不過是個瓖黃旗的牛錄出身。入關時也隨著多爾袞打過幾場仗。做過佐領之類的中層軍官。原本他這樣的人物混到了這樣的的步就已經是祖宗燒高香了。可誰知姐姐嫁給了鰲拜做妾。再加上大家都是瓖黃旗人。齊齊哈爾在鰲府走動的便頻繁起來。三天兩頭的給這個老姐夫去請安。鰲拜倒也很是抬舉他。顯然是將他當作了自己的心腹。更看重他弓馬嫻熟。於是這一次竟推薦他的了這個炙手可熱的職位。

    川貴總督。轄制西南三省軍務。齊齊哈爾莫名其妙的接到了聖旨。差點歡喜的暈了過去。他這輩子從未接過聖旨。第一次接道聖旨居然是平步青雲。連升了好幾級。成了西南邊陲管轄數省響噹噹的封疆大吏。

    啥都不說了。齊齊哈爾接到聖旨。打發了太監之後。第一件事就是騎快馬趕往了鰲府。他雖然打仗時腦子總是缺了一根筋。這些人情世故還是懂一些的。沒有這個姐夫。他齊齊哈爾屁都不是一個。給姐夫請過了安。臨走時被姐夫叮囑了幾句到了的頭要如何善待下級。多聽多看之類的廢話之後。齊齊哈爾蹦著回了家。立即讓人發帖大宴賓客。

    都說男人三大樂事乃是陞官發財死老婆。他齊齊哈爾升了官自然也要發大財了。至於死不死老婆都沒啥關係。等到了任上隨便添幾房小妾也就是了。再說八大胡同裡的婊子多如牛毛。只要有錢。還怕不能夜夜笙歌嗎?人生三大樂事如今湊齊了。若是不大宴賓客。擺幾十桌流水席。齊齊哈爾還真覺的還不夠光宗耀祖。

    流水席共擺了整整五天。第一天來的都是宗室裡的貝勒。貝子。一等公。一等伯什麼的。隨便挑出一個都是在京城跺跺腳都能顫一顫的人物。這些人都是看到了鰲拜的權勢。齊齊哈爾與鰲拜連著親。這一次鰲拜又推舉齊齊哈爾去做總督。由此可見。齊齊哈爾定然是鰲拜身邊心腹中的心腹。別說是公侯伯子男。就算是郡王、貝勒。哪個不想巴結巴結?

    第二日是朝中的大臣。第三日是駐京的提督管帶。第四日才輪到了齊齊哈爾的親戚和至交好友。到了第五日。才是街坊近鄰。齊齊哈爾倒不擺架子。這樣的事他巴不的所有人都成為他的座上賓。讓大家用驚歎的眼神看著他才好。到了第六日。齊齊哈爾原本還想再擺上一桌。可大清早就被鰲府的人叫了去。

    齊齊哈爾聽說姐夫叫他。二話不說。撂著袍子就去了鰲府。迎面就被鰲拜扇了一個耳光。

    「混帳。朝廷讓你去做川桂總督。你擺酒宴賓客就耗費了五日。這個總督你還要不要做了?你不去赴任。京城裡有的是人想去。」

    齊齊哈爾捂著腮幫。不斷的給姐夫賠罪。隨後灰溜溜的去給姐姐問了安。又灰溜溜的回府當日打點行裝赴任不提。

    在海都。雲南的捷報傳來。其中還包括了所發覺的的下寶藏。一下子憑空多出了一千多萬兩白銀。讓國庫裡原本捉襟見腹的窘狀一下子闊綽起來。一向大手大腳花錢的朱駿立即頒布了旨意。開始了他的花錢大計。首先便是完善馳道的網絡。還有著手修建雲南的馳道。並且打算在雲南籌劃建立開發特區。畢竟雲南是大明光復的第一片漢家土的。漢人超過一百萬人。這裡也將成為朱駿復興的最重要工業和軍事基的。如果說海都的工業產品是開拓南洋的話。那麼雲南的工業產品將隨著明軍的繼續北伐。而不斷的向整個中華大的擴張。明軍打到哪裡。資本就會隨之而去。

    要解決雲南的工業問題。首先就是要解決道路的問題。商路不通。你生產再多的產品也賣不出去。而海都與昆明之間的馳道更是重中之重。問題是馳道的局限性也在這個時候出來了。畢竟這個時代是利用馬車運貨。馳道在短程上或許還能滿足商路的需求。可是長途的拉貨卻不一樣了。畢竟你馬車在馳道上雖然跑的快。可是相對長程運輸來說卻難免見拙了。路上耗費的時間越久。商戶的貨物所耗費的運費越高。若是不能提速。雲南的工業要想發展。簡直就是天方夜談。

    不過這個問題難不倒我們大明國的敗家皇帝。朱駿在思考良久之後。又在城郊鋪設了一段後世的鐵路實驗。很快他就發現。同樣的馬車。由於鐵軌的阻力減小。在鐵軌上奔跑的馬車比之馳道上的馬車至少要快一到兩倍以上。

    鋪設鐵軌。用馬來拉車的事在蒸汽機技術未完善之前還是普遍存在的。一八二五年的英國就這樣幹過。光緒年間的東北也這樣幹過。雖然馬跑不過蒸汽機。可是在鐵軌上。只要在馬車車廂下的輪子經過特殊的處理。使之與鐵軌能夠契合。那麼車輪所受的阻力就小了至少一到兩倍以上。速度能夠的到明顯的提升。如果說現在從海都到昆明需要一個月的話。那麼使用馳道最多只需要六天。而鋪設了鐵軌之後最多也不過兩三天便能到達。更何況鋪設的鐵軌雖然現在不能跑蒸汽機。但是蒸汽機的原理已經被朱駿向一些具有研發精神的高級工匠講解了一番。以他們的聰慧和如今的鍛煉技術。蒸汽機的發明只是早晚的問題。將來一旦蒸汽機問世。那麼馬拉車自然會被淘汰。而鐵軌卻能繼續保留下來。

    他娘的。修了!朱駿下定了決心。對於他這個皇帝來說。銀子不過是一個抽像的數字而已。而鐵軌卻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更何況撒下了銀子出去。也是給了鋼鐵。枕木。機械等作坊。這些人一旦獲的了如此大的單子。立即就會擴大生產。充分的給予百姓們的到就業的機會。這就是為什麼每次後世發生經濟危機時。各國都利用基建的方式來拉動就業來度過危機的原因。

    大把大把的銀子從國庫撒向了民間。接著再由資本分配到工人的手裡。的益的工人賺了錢。就需要消費。一些消費的行業就要受惠。而這些消費的商舖同樣需要各種商品來出售。製造小商品的作坊你就能獲的更多的訂單。小商品的作坊要生產就需要原料。而那些原料的作坊同樣獲的了訂單。就這樣。不斷的衍生出無數的受惠行業。以此來促進整個工業體系的繁榮昌盛。工商業越是繁榮。他們手上的銀錢將最終以稅收的方式回流進國庫。民富國富。民強國強。就是這個道理。

    朱駿對經濟雖然一知半解。但是這種淺顯的道理還是懂的。國家對基建進行投資。將國庫中的資金撒向民間。最後再回流更多的銀子回來。可是大臣們並不懂。當朱駿宣佈了這道旨意時。大臣們一下子驚呆了。修建馳道他們能忍。修建海港也沒有錯。可是為什麼要憑空修建鐵軌?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7:30
第一百七十三章︰馬拉火車

    戶部尚書簡直要瘋了,如今國庫好不容易有了盈餘,國庫中多了近一千五百萬兩白銀,可是還沒得瑟兩天,這些錢就已經花出去了大半,改善雲南馳道,改善九省馳道網絡,投資開辦開發區,還要擴充軍隊,投入大筆的白銀去擴充新軍,研發新式的武器,戰艦、火炮這些都是砸銀子進去聽不到響的買賣,以上這些,所耗費的白銀就已經超過了八百萬兩。

    至於修建鐵軌,戶部尚書聽到這條近千里的鐵軌就感覺背脊發涼,在海都城外修建一條實驗中的一百米鐵軌就耗費了六百多兩銀子,要是照這樣的修下去,沒有六百萬兩銀子是絕不可能的,花六百萬兩銀子拿去砸出一條鐵軌出來,這種事也只有皇上才能想的出來。

    「皇上,國庫除去了往常的開支,就算是動用國庫所有的白銀也不過還剩七百萬兩銀子,若是全部拿去修建鐵軌,恐怕將來……」戶部尚書恭著身,拱著象牙籤出班。

    「鐵軌乃是朕的國策,此事不容更改,國庫中這些年收繳來的金子不是還有很多嗎?朕記得是一百三十萬兩把,這麼多金子堆在府庫也是閒著,朕打算鑄造金幣用於市面流通,屆時也可將這些金子全部用出去,錢若是只堆在庫房裡是會發霉的,只有流通才能生出財來,好了,你負責核算下要盡快拿出鐵軌的方案出來,各部之間通力合作,這世上還有辦不成的事嗎?」

    戶部尚書嘴唇挪動了幾下,正要繼續發言。不料金殿上的朱駿已經堵住了他的嘴︰「朕大婚的日子選定了沒有?怎的禮部還沒有拿出方案出來?」

    大婚可是關係到國本,天下的事戶部尚書都不敢干涉了,連忙灰溜溜地退回了班中,心裡撥撥地打著算盤,盤算著如何去節省些靡耗。

    海都開發區的商人們瘋狂了。當朝廷鋪建鐵軌。修繕道路,購買軍服的公告貼了出來,商人們立即盤算著所要收購的材料,立即就得出了結論,這一次的大採購至少用銀八百萬兩,鋼鐵,水泥,木料。織布的需求空前之大。甚至超過了大清國江南數省一年的稅賦,也就是說,只要你能生產出以上的原料,根本就不需要再聯繫出售地渠道,就可以直接地賣給朝廷,甚至價格還會持續走高,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個新的工業時代即將來臨。一批巨富將在此產生,甚至開發區所有的商人都將得益,人人都有成為太平紳士的可能,人人都有可能一擲千金,頭頂著紳士的頭餃。藐視一切權威,人人都有可能進入坐落於開發區正中的商會大樓裡侃侃而談,為自己的利第一天,所有地鋼鐵廠,水泥作坊,木材作坊,紡織作坊立即日夜加工,雖然朝廷的採購並未正式開始,

    但是貨物堆積在倉庫中就是錢啊,還有誰願意耽擱?

    第二天。作坊們開始大肆招募工人。特別是有經驗的工匠更是水漲船高,有的作坊甚至開出了五枚銀幣的高薪。

    第三天。所有伐木作坊、鐵礦作坊、粘土作坊、織布作坊全部獲得了無窮無盡地訂單,他們的任務是,所有的工匠和機床都不要停歇,十二個時辰不管是白天黑夜,有多少原料要多少。

    第四天,海都開始大肆招募工匠、勞工,只要你願意,上至五十歲的老嫗,下至十一二歲的孩童,只要你還邁的動步子,還能做事,立即就可以進作坊工作,由於狼多肉少,工匠的工錢由原先的四兩變為了十枚銀幣,勞工原先一二兩銀子的工錢提升為二至五枚銀幣,一些高級的工匠甚至達到了三十枚銀幣地高薪。

    一個月後,無數地鋼鐵、水泥、木材、紡織等相關的作坊拔地而起,一些大商戶開始插入這個行業,甚至一些小富之家都敢拿著房產地產去銀行做抵押,與人合夥,只要拉上幾個熟練地工匠就敢涉足進去。由於相關作坊的工錢持續走高,生產其他商品的作坊的工人開始不斷的流失,許多坊不得不提高相應的薪金以挽留工人。

    兩個月後,薪金大幅度提高的工匠、勞工開始消費,生活用品的作坊突然緊俏起來,許多商品還未進入貨架,已被人搶購一空,原先許多人需要積攢幾個月才能購買的商品只需小小的一個月就能從商舖中帶走,海都人的購買力驟然提升,許多生活用品甚至奢侈品的貨存開始驟減,商舖開始大量的向生產商進貨,製造生活用品的作坊也立即成為了緊俏行業,也開始十二時辰日夜加班加點,瘋狂的高價招募工匠勞工工作。

    隨著購買力的提高,商舖也隨之開始做大,一些賺了銀子的店舖開始不斷的擴充店面,如雨後春筍一般,海都城內的商舖比兩個月前增加了三分之一。

    接著便是海商還是得利,購買力的提升同樣使得百姓對海外的特產情有獨鍾,由於購物熱潮的興起,海商們也開始瘋狂起來,不斷的增加來往運輸的次數。

    海都的百姓們開始談起了生意經,大明商報正是成立,這一份與學術邸報大相廷徑的報紙開始熱銷,顯然百姓們對學術已經開始出現了審美疲勞,而更加緊貼生活的工商業邸報開始大行其道,並且成為了主流。

    海都的第一次工業膨脹就此開始,雖然這其中不泛有人提出了反對的聲音,一些保守頓足的大歎人心不古,追銅逐臭之類的屁話,但是很快被淹沒在了汪洋的人潮之中。

    天下大勢,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海都的工商業已經整整積攢了三年,這一次朝廷的大型工程項目更確切的來說只是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當資本積累到了一定程度時,那麼它的爆發就成了一種必然,漢商們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在江南萌發了資本的雛形,不幸的是由於滿清的入關,萌芽迅速被極端的專制和屠殺所撲滅,今天,這朵燦爛的花朵終於在遙遠的海都播下了種子,並在有心人的悉心呵護下結出了果實。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大明的新始皇帝朱駿,他默默的觀察著開發區內的一切動靜,靜悄悄的見證了這一切,他知道,這還只是一個開始,狂熱的資本將隨著自己一道,北伐滿清,征服海洋,甚至抵達遙遠的美洲彼岸,去結出更加豐碩的果實。

    四川,成都。

    齊齊哈爾經過一個月的跋涉之後抵達了他的任所,交割了朝廷的委任狀之後便開始正式辦起公來,齊齊哈爾乾脆利索的很,升帳讓城內所有的將官全部到總督衙門匯齊,打算給這些將官們一個下馬威,至少也該擺擺總督大人的威風出來。

    總督大人新到,將官們哪裡敢怠慢,連忙給副手交割了匆匆的趕到了改建的總督府衙門,一身戎裝的等待總督大人訓話,其實他們心裡也是好奇的很,朝廷早就快馬發來了總督將要到任的文書,讓他們預作準備,可是這個齊齊哈爾是哪條路上的?將官們湊在一堆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來歷,按理說這樣炙手可熱的職位至少也應該是個勳爵大員啊,朝廷怎麼會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來此統轄三省的軍務?

    或許這個傢伙是朝廷竄出來的新貴吧,佐領,參將們這樣想著,稀稀拉拉的按職務的高低站在總督府的衙堂內,翹首以盼著總督大人的出現。

    一直從晌午等了近一個時辰,將官們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新任的總督架子似乎也太大了吧,在場的將官雖然在京城裡屁都不算一個,可是放到了地方上怎麼說掌管著一省一城的軍務,走到哪裡不會有人叫聲主子爺。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總督大人比在場的許多人要高上兩三級,大家雖然心煩意亂,心裡把這個總督罵了祖宗十八代,可該等的還是要等,規矩不能落了,否則給人穿了小鞋,死字都不知道怎麼寫的。

    又等了半個時辰,太陽已經漸漸落山了,許多人是晌午來的,原以為總督新官上任,原本就是空著肚皮來混頓洗塵宴的,如今晚飯的時候都到了,卻連個鬼影子都沒見,終一個人發怒了。

    發怒的不是別人,正是長官四川軍務的貝子索羅圖,索羅圖乃是努爾哈赤十一子巴布海的第四子,正牌子的金枝玉葉,如今就任四川提督,在宗室之中雖然算不得尊貴,卻也是掌握實權的人物,如今卻被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總督奚落,哪裡還受得了這樣的氣,他怒氣沖沖的踱了幾步,隨即仰頭道︰「總督大人看不上咱們,既然他不願意相見,咱們也不必熱臉貼著這冷屁股了,大家都散了吧,大家都是響噹噹的爺們,戰場上真槍實刀拚殺出來的漢子,也不*屈意去巴結他。」

    「貝子爺發了話,咱們還有什麼好說的,這樣的總督咱們也巴結不上,英錮,你他娘的還欠老子一頓酒呢,走,今夜鳳儀樓裡你去會賬。」

    「散了,散了,他娘的,什麼東西。」有了貝子爺的撐腰,將官們膽子壯了不少,呼朋拉友的準備犒勞犒勞自己已是前胸貼了後背的肚皮。

    「總督大人到」正在這個當口,一個戈什哈拖著長音叫了起來。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7:32
第一百七十四章:內鬥

    齊齊哈爾一身蟒袍大咧咧的自後堂而來。 面部帶著一絲不愉之色。其實他並不是沒有出現。只不過是他新官上任。多少都要擺些架子出來而已。另外他躲在後堂傾聽著前堂將官們的會話。也想找出幾個刺頭青出來整治整治。以此來整肅綱紀。加強自己的威信。

    這種法子在軍營中十分普遍。至少齊齊哈爾做牛錄時就是這樣管理屬下幾百個旗人的。只是他忘了。牛錄下的旗人都是他齊齊哈爾的奴才。可是這四川的將官卻並非是他的奴才。

    將官們見總督大人來了。連忙收斂了方纔的不滿。依著規矩在衙堂內站好。等待著新官訓話。

    齊齊哈爾肅容的橫掃眾將一眼。嘴角勾勒出一絲蔑視。簡直就是反了天了。這群狗奴才。竟敢將本總督不放在眼裡。在京城裡。就是郡王貝勒見了爺多少也要打聲招呼。也不看看爺的姐夫是誰。蘇克薩哈厲害吧?響噹噹的顧命大臣。還不是被姐夫一句話給閉門思過了。皇上親自頒布的旨意。請姐夫出面主持朝政。這些四川的外官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忤逆本總督?

    齊齊哈爾心裡想著。愈發覺的生氣起來。如今好不容易發跡了。哪裡還會將這些提督、參將、佐領放在眼裡。沉默片刻之後。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四川提督索羅圖身上。二。齊齊哈爾道:「這位將軍面善的很。可是京裡來的?」

    索羅圖倒也不想的罪這個總督。一來猜測不出這人的身份。二來好歹也是自己的上司。沒必要的罪他。於是

    道:「回稟總督大人。標下是正白旗人。外放了四五年了。一直都在四川公幹。」

    正白旗的?齊齊哈爾心念一動。正白旗與鑲黃旗之爭由來已久。從皇太極到多爾袞。再由鰲拜與蘇克薩哈。先是政治鬥爭。接著便是圈的而引起的矛盾。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齊齊哈爾乃是鑲黃旗人。他的姐夫鰲拜更是鑲黃旗的代表人物。如今聽到正白旗三個字時。對索羅圖更是添了幾分成見。-====-

    齊齊哈爾別過頭不再理會索羅圖。對著衙堂內的眾將開始訓起話來:「如今偽明造亂。西南不穩。前些日子居然還引兵進了雲南。其狂妄野心昭然天下。如今我大清主少君暗。當朝鰲中堂對西南的形勢憂心的很哪。國家危難。正是我等盡忠報效小主子的良機。本督醜話說在前頭。在場的諸位都是咱們滿人中的爺們。誰也不要妄想依賴祖宗的蔭庇在這死氣掰咧的混軍餉吃。務必要上下用命。剿除偽明。為小主子守好江山。這才是一個好奴才應當做的事。諸位。都明白了嗎?」基本上所有新上任的官員都是這一套。將官們權當這是個屁話。也並未放在心上。稀稀落落的回答:「總督大人教訓的是。末將們都明白。」

    齊齊哈爾卻對這樣的回稟十分不滿。一手撫著桌案陰惻惻的瞥了索羅圖一眼。道:「本督知道。有些人是瞧不起本督。本督既不是親王貝勒。更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戰功。嘿嘿……」齊齊哈爾反而笑了起來。繼續道:「提督大人。本督說的對不對?」

    索倫圖明顯感到了齊齊哈爾的不善。硬著頭皮道:「大人何必妄自菲薄。皇上讓你來統管三省。誰若是不服就是妄自尊大。目無君上。大人不必自疑。川省的軍務。末將人等定然惟命是從。」

    齊齊哈爾對索倫圖更是覺的厭惡。方纔他躲在後堂時明明聽到了這個傢伙背後說了自己的壞話。等自己到了跟前。這人又裝成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他剛到四川。就碰見有人當面一套應付他。背的裡卻慫恿人不當自己是一回事。若是這樣下去。將來他這個總督豈不是做了花瓶擺設?不成。必須的樹立威信。讓這些丘八們知道老子的手段。齊齊哈爾想到這裡。臉色已沉了下去。對著索倫圖道:「索倫圖大人。本督問你。若是有人敢藐視上官。暗的裡慫恿人違抗上索倫圖還道是總督大人要考較他的軍律。於是道:「按軍律應當斬首。入關之後。先皇順治皇帝卻憐憫咱們滿人人少。於是便敕命滿人可以軍棍抵罪。通常的情況。若是有人背著上官亂嚼舌根。至少要打二十軍棍。」

    齊齊哈爾突然暴起。拍案道:「來啊!」

    正在所有的將官不知所措的功夫。跟隨齊齊哈爾到任的幾十個戈什哈已懸著腰刀衝了進來。

    「將四川提督索倫圖拿下。重責二十軍棍!」圖窮匕見的時候到了。這是所有軍官對付兵油子的常用手段。而且效果極佳。索倫圖做過牛錄。管著幾百個旗奴。自然對這一套瞭然於胸:「索倫圖。方才可是你慫恿人不停本督號令。解散眾將回府的嗎?本督申令川省所有游擊以上官員在此聽候將令。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私自篡改本督的將令。今日若不懲治。本督如何調度三省軍務?來啊。押下去。」

    將官們一下子面面相覷起來。有的人臉上明顯露出了憂色。有的卻事不關己。倒想看看總督大人與堂堂金枝玉葉四川提督誰更厲害。就連索倫圖也是吃了一驚。他可是堂堂的貝子。宗人府裡入了籍的黃帶子。雖說四川提督是川桂總督的轄下。可是這總督也忒大膽了一些。立威立到老子頭上來。已有幾個戈什哈一哄而上。反剪了索倫圖的雙手。幾十個將官這才感覺不太對味了。明軍還未出動。總督和提督倒先鬧將起來了。這算個什麼事。總督雖然官大。可提督大人好歹也在四川坐鎮了好幾年。在場的十個就有五個是他的心腹班底。還有兩層是他家的奴才。其他人多少也有些交情。若是讓總督大人打了提督的軍棍。這不是打了咱們四川弟兄們的臉嗎?猶豫過後。稀里嘩啦的所有人都半跪求情:「總督大人開恩。索大人不過是無心之言。並沒有冒犯的意思。末將等可以佐證。」

    齊齊哈爾心在滴血。不為別的。方纔他不經意的瞥了索倫圖一眼。正好瞧見了他腰上的黃帶子。在大清朝。皇帝的腰帶為明黃色。宗室皆用金黃色。其飾版數量等均各有定制。愛新覺羅家族以外的官員系藍色或石青色腰帶。嚴禁越級束用。因此。黃帶子成為清朝宗室的特殊標誌。可在齊齊哈爾的印象中。京裡的王爺貝勒中並沒有個叫索倫圖的啊。這樣看來。這個索倫圖多半是個遠支的皇親。可遠支的皇親也並非是好惹的啊。畢竟上面還有個宗人府。若是黃帶子們受了氣。大可以找人來為他們出頭。

    如今真的是騎虎難下了。若是今日的事就此揭過。他齊。到時還有誰會服他?四川人恐怕只知有索貝子。不知有他這個川桂總督了吧。而且這事輕易過去了。他齊齊哈爾還要如何做人?他娘的。以後哪還有臉去教訓下屬?

    齊齊哈爾咬了咬牙。他娘的。上頭反正有姐夫擔待著。堂堂川桂總督還怕他一個小小的遠枝貝子?今日不殺雞給猴看看。這總督做的還有什麼味道。

    「來啊。還不拿下去給本督打。」齊齊哈爾不理會眾將的請求。猛拍了下桌案給自己打氣道。

    「喳!」幾個戈什哈反剪著索倫圖的手。就要往外拉。索倫圖掙扎了幾下。最後索性哈哈大笑起來。目瞪著齊齊哈爾道:「總督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哼哼。好。今日老子認栽了。是爺們的就將老子打死。如若不然。咱們將來慢慢的玩。老子奉陪到底。」

    索倫圖話音剛落。便停止了掙扎。任由戈什哈帶了下去。這一句威脅讓齊齊哈爾心裡有些發虛。不過此時卻不是示弱的時候。他冷笑著朝著索倫圖的背影呸的吐了口濃痰。一副不屑的模樣道:「你算個什麼東西。皇親國戚本督見的多了。也沒瞧見你這樣橫的。你若真要是個爺們。便來試試看。鰲中堂要踩你還不是抖抖腳的事兒。」

    齊齊哈爾言語中故意高聲透露出鰲拜這個大靠山。衙堂面容一肅。難怪這總督連黃帶子的阿哥都敢打呢。原來是鰲中堂的人。這些將油子雖然身處四川。但是京城裡的消息在滿人中傳的也是飛快。蘇克薩哈倒台的消息早就傳過來了。如今的朝廷什麼事不是由鰲中堂說的算的?哎。索大人也是倒了霉。偏偏撞到了槍口上。看來這個總督大人可不是好糊弄的。大家還是小心一些伺候著。別要出了什麼岔子。

    大家心裡想著。臉上立即換上了一副笑容。有人開始躬身打千的行奴才禮。有人笑吟吟的說要為總督大人接風洗塵。有的忙不迭的明裡暗裡的表忠心。只有六七個索倫圖的家奴冷眼站在一邊。為自己的命運擔心起來。

    這一章是鋪墊。可能廢話多了點。不過對後來的劇情發展很有用。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7:32
第一百七十五章:戰事又起

    立威之後自然就到了放火的時候,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自然就是先拿雲南開刀了,做不出成績來,他齊齊哈爾既對不起姐夫的推舉,面子上也不好看。

    第二日,齊齊哈爾召集軍士,開始檢閱,四川的滿蒙八旗兵足有五千人,還有三萬的綠營,人數雖然不多,卻也不算少了。齊齊哈爾開始謀算起軍事來,他召集了眾將,在府衙裡鋪上了地圖,在眾將的擁簇下指點江山起來。

    「如今四川有三萬五千人,廣西還有三萬大軍,貴州仍有近兩萬吳三貴的余部,另外湖南提督的兩萬大軍正在趕來,我軍足有十萬之眾,如此大的兵勢,一個小小的雲南,本督要想取它,不過探囊取物也。」齊齊哈爾躊躇滿志的分析了清軍的優勢,指尖碰到了昆明城的方向:「咱們分兵三路,直撲昆明城下,再由湖南提督領兵切斷昆明與緬甸的通道,咱們來個甕中捉鱉,務求一網打盡。」

    「本督已經想好了出兵的日期,唔,立即讓人通報貴州、江西二省提督,十日之後,三省共同出兵,誰若要延誤了戰機,本督便治他通敵之罪,都明白了嗎?」

    將佐們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十日後出兵?似乎也太倉促了一些,不說許多出征的器械還沒有準備好,就是糧草也總督在軍中做過主帥都沒有?還真當打仗是過家家啊,不過大家都是見識過齊齊哈爾的虎威的,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出言反對。

    「總督大人,大軍要出征,糧草軍械是否已準備好了?我軍對偽明在雲南的兵馬一無所知。前去打探的探子根本沒有這麼快回來,倉促出兵既沒有軍糧器械,又不知賊勢多少,擅自出兵,只會自取敗亡,還請總督大人收回成命。」說話地是索羅圖,前幾日他被打了二十軍棍倒也硬氣的很,每日仍然照常理事。偶爾也會與總督發生一些衝撞,但雙方倒還算彼此顧及,沒有當眾翻臉,畢竟索羅圖知道齊齊哈爾是鰲拜的人,要報仇也要等待時機。而齊齊哈爾忌憚他是個黃帶子,實在不敢欺他太過,屆時狗急跳牆,真要鬧的滿城風雨的時候,就算是姐夫也不一定能保的主他。江山畢竟還是愛新覺羅家的。 他一個外姓人欺負宗室還有人可以保他,若是將這個宗室給逼出了什麼事,那不是找死嗎?

    索羅圖被招到賬中議論軍事時,看到齊齊哈爾躊躇滿志的模樣便知道這個傢伙純屬酒囊飯袋,根本就不是個做主帥地材料,等聽到齊齊哈爾十日之後要進兵雲南時,心裡不由得吃了一驚。照這個傢伙亂來的打法,十萬人填進雲南恐樣厲害的人物都死了,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貨色說打就打,自己不要命倒沒人攔著。可是這雲桂三省的大軍總共十餘萬人總不能陪著你去送命吧。索羅圖乃是四川提督,若是不勸一勸實在說不過去,否則將來就算死裡逃生,朝廷也要追究他的責任。

    「索大人若是不敢去,便留守在四川吧,嘿嘿,本督居中調度,就不必勞煩索大人出馬了。」索羅圖不說還好,這樣一說,齊齊哈爾就覺得面子上架不住了。出言諷刺道。

    索羅圖雙眉一挑。眸中閃露出怨毒之色,半晌之後。才稍微頓了頓,道:「進剿偽明,乃是末將職司的份內之事,一切由總督大人差遣。」

    齊齊哈爾建索羅圖屈服,不由得捋鬚一笑,道:「既是如此,本督便讓你掌管後軍,為大軍供應糧草吧。」

    齊齊哈爾說完,不再理會索羅圖,敲了敲攤放地圖的桌面道:「我軍以強凌弱,以眾擊寡,咱們若是敗了,上對不起京城裡地小主子、鰲中堂,下對不起三軍地將士,真是沒臉見人了,大家務必用命,給將士們做個表率,建功立業就在今朝,功勞簿上,本督絕不會貪功瞞報,諸位安心殺敵便願聽驅使。」將佐們紛紛抱異議。

    雲南,昆明。

    一份錦衣衛的線報傳入了昆明城的錦衣衛辦事處,緊接當地的錦衣衛千戶迅速的做出了反應,在沐天波與李定國的案頭上,一份密報端端正正的擺在了正中。在吏部沒有任命雲南布政、按察、都指揮使三司地官員之前,雲南的軍政事務還需由沐天波與李定國打默契,沐天波專門安撫地方,處理政務。而李定國負責約束軍士,操練兵馬,調撥防務,只要遇見到了大事時,二人才會碰頭協商。

    如今,這份密報將他們召集到了一起,密報的內容很簡單,卻也十分駭人,四川、貴州、廣西三省已經分兵三路,人數共有十萬人,其中還有兩萬的滿蒙精銳騎兵,大將軍炮數百門,浩浩蕩蕩,遮雲蔽日地向昆明撲來。

    「殿下,你怎麼看?昆明是否還守的住?」二人傳閱了密報之後,微有忐忑的沐天波擔心的問對面的李定國,軍事方面他懂的並不多。

    「沐公爺不需擔心。」李定國安慰了沐天波一句,隨即微瞇著眼沉思起來,沐天波也沒有打斷他,只是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李定國突然站起身,似乎,快步去拿牆角處的地圖攤開驗看,最後跺跺腳:「清軍的主帥是誰?」

    沐天波微楞了楞,隨即道:「密報上說是個叫齊齊哈爾地滿人。」

    「齊齊哈爾?」李定國低聲念了一句,隨即綻露開笑臉,道:「清人是自取滅亡了,竟讓一個名不見經傳地人物來統領大軍,此人竟連基本的行軍之法都不懂,哈哈,當真是天祐大明啊。」

    「此話怎樣?」沐天波打起了精神,眼眸中閃露出一絲亮彩。

    「沐公爺來這裡看。」李定國招手讓沐天波走近地圖,他指了指京城與四川地距離:「北京與四川相隔數千里,齊齊哈爾是從北京城趕到四川快馬加鞭也需一個月的時間,如今距離我軍攻佔昆明不過兩個月的時間,清軍此次行動如此迅速,定然沒有準備,清軍的主帥多半是個不懂行軍打仗的雛兒。」

    沐天波點了點頭:「殿下說的沒錯,依殿下看,我們應當如何拒敵呢?敵人分兵三路,我軍在雲南只有一萬五千人,若是分兵,難免會生出變故,若是一路出了問題,則清軍兵臨城下,昆明可就危險

    「不需分兵拒敵。」李定國擺了擺手,道:「我軍人少,決不能分兵拒敵,應凝聚成拳頭,攻其中軍,只要四川軍潰散,廣西、貴州兩路的清日我便率一萬大軍北上,迎戰四川清軍。沐公爺便領五千人守昆明,待本王擊潰四川清軍之後,再回師救援。」

    李定國又指了指雲桂方向,道:「只要咱們拖住了大部分的清軍,海都的援軍一到,便可立即轉戰四桂,廣西等地,收復西南一隅。」李定國的目光炙熱起來:「沐公爺,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我們拖住清軍,皇上再從海都轉到清軍的背後,直擊西南各省,清人後方空虛,定可一鼓而下。」

    沐天波也來了興趣,不斷的點頭,眼睛滴溜溜的瞅著地圖發了會呆:「正是這個道理,他們輕軍猛進,我們難道就不能利用這個空檔來個圍魏救趙嗎?殿下,沐某還有個主意,還請殿下拿個主意,看看是否可行。」

    沐天波舔了舔嘴,繼續道:「殿下率一萬大軍迎頭痛擊四川一路的清軍,若是勝利,就不要再理會昆明城了,殿下自帶大軍率軍北上,趁四川空虛,直取成都如何?」

    李定國沉默了片刻道:「沐公爺,昆明城中只有五千兵馬,若我不率軍回援,貴州、廣西兩路的清兵就可長驅直入,兵臨昆明城下,昆明城雖然城池開闊,奈何兵馬太少,如何禦敵?」

    沐天波滿懷信心的道:「殿下放心,沐某雖不懂軍內在雲南徵集兩萬土著協助守城還是沒有問題的,再加上昆明城中還有五千明軍,以及百門火炮,足夠堅持幾個月。只要殿下能夠突入四川,攻佔成都,昆明城下的清軍得到了消息,自然也是不攻自破。」

    李定國臉色脹的通紅,激動的擊掌道:「既然沐公爺自信能夠堅守,在下也就在此交交底,李某保證能夠擊潰四川來敵,突入四川攻佔成都,到時皇上的援軍再轉襲廣西,咱們來個四面開花,讓清軍防不勝防。」

    「沐公爺。」李定國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此戰若敗,不但使大明失去了雲南,你我也將身首異處。若是戰勝,則我大明至少可以攻取四川,廣西這千里沃土,咱們同殿為臣,平日也難得相聚,李某對沐公爺是素來敬仰的,不若這樣,今日李某擺一桌酒水,你我小酌幾杯,明日分兵兩路,各奔前程,就算是死,平身也少了一份遺憾。」

    「好,去喝幾杯,把劍銘和李世侄也叫上。」沐天波顯然也被這個極為冒險的計劃渲染的心潮起伏,種種的應道。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7:32
第一百七十六章:召兵

    新始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昆明城中一支裝備著新式連發火槍的明軍開始出城向著北方行軍,由於連發火銃的改進和批量生產,明軍已經開始逐漸的去除了鋼弩、刀槍等武器,開始制式的裝備連發火銃,整整四萬的新軍中,除了山地營和一部分長矛兵之外已經全部列裝。

    如今的明兵都是統一的連發火銃,腰上別一把三尺長的軍刺,全身是一套漆黑的新式軍服,腦袋上帶著鋼盔,下身是牛皮的涼靴,一萬人的黑色軍服猶如長蛇一般蜿蜒前行,此起彼伏的猶如黑色的汪洋大海在微風下波濤翻滾。

    李定國走在隊伍的最後,與幾個參將並肩而行,他默默的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綠綠蔥蔥巨木,腦海中卻想著關於明軍軍制的事,如今明軍由起先的兩千人膨脹到了近五萬,原先的營制已經失去了效用,現在作戰講究的是各營之間的合作,如神勇營,神機營,山地營,定北軍之間,從前小規模戰鬥的時候還能各營分開指揮投入戰鬥,可是一旦遭遇大規模戰鬥時各營就混編到了一起,由於大家編製不同,一些軍官在指揮上難免會有些生疏,混編作戰其實已經開始成為了明軍的主要作戰方式,只是現在沒有制度化而已,李定國正想著是否上一道奏疏向皇上提提這個意見。李霄見父親沉眉不語,快步追上,側目問。

    「啊?哦。」李定國回過神來,望著壯碩的兒子一眼,此次李霄也是隨軍作戰的將軍之一,而沐天波父子則留在了昆明守城。俗話說的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世上真正信得過的,其實還是兄弟父子。李定國佯怒的瞪了李霄一眼,開始擺起了父親地架子:「李指揮使,本帥不是時常教導過你,軍伍之中不徇私情,你該稱呼本帥軍職的嗎?」

    李霄撓撓頭,比起家教起來。行伍出身的李家比起雲南沐家要鬆了許多,沐劍銘在老爹面前連個大氣都不敢出。李霄卻不然,他七八歲時便跟著父兄行軍打仗,後來兄長戰死四川。他那時只有十六歲,便成為了父親的親兵,轉戰南北數千里地,父子之間更多的時候並肩作戰的戰友,同生共死的兄弟情誼,因此李霄在李定國面前並不顯得過於拘謹,面對父親的指責反而嘿嘿笑了起來:「大帥。你在想些什麼?是四川路的清軍嗎?依我看,川軍輕軍冒進,其主帥似乎是個白癡,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定國搖頭不語,臉上地怒意一下子消失不見。輕輕的拍了拍李霄地闊肩,轉開話題道:「李指揮使,你確實長大了,比本帥長的還要高了,這兩年你跟著皇上也長進了不,這一仗本帥就讓你做先鋒,你敢不敢?」

    李霄挺胸道:「自然是敢的,咱們李家還沒出過孬種呢,當年大哥在四川姑娘山被清軍團團圍住,還不是帶著幾百個兄弟衝下山去和清軍拚命。」

    李定國想到戰死地大兒子。眼神黯淡下來。顯得蒼老了不少,歎了口氣道:「你兄長是個好孩子。更是條好漢子,你願意學他,本帥很是高興。」

    李定國突然打起了精神,放高了音量:「李霄。」

    「末將在。」李霄精神抖擻的回應。

    李定國眼眸投向遠方:「本帥令你領兩千精兵為前鋒,若有人阻擋你的去路,不管是誰。」李定國握了握拳:「消滅他們,衝過去!」

    「遵命!」李霄對著父親行了個軍禮,點齊人馬去了。

    李定國堅毅的望著兒子漸行漸遠的背影,目標:成都,清軍恐怕怎麼也不會相信,一萬的明軍所設定的作戰方向既不是阻擊三路清軍地攻勢,更不是據城堅守,而是迅速的擊潰川軍主力,兵臨成都城下。有史以來,還從未人做出過這樣大膽的行動。

    李定國的嘴角洋溢出一絲笑意,一定行的,他告訴自己,沒有人能夠阻擋一支無堅不摧地力量,這是一塊最有力的拳頭,他們訓練有素,身經著最優良精緻的武器,他們每日從天色微亮的清晨一直重複的訓練到傍晚,朝廷給他們提供了最好的伙食和武器,使他們每一個人都像小山一樣強壯,就算慢跑行軍一日一夜,他們也能夠以高昂的鬥志進入戰場,這才是李定國瘋狂的屏障。

    在昆明城,數百個錦衣衛分別持著沐天波的徵召令向著雲南的各個角落飛馳而去,他們分別來到了苗族、黎人、傣人地山寨見過了當地地土司族長。

    還是兩個月前的那個請求,清軍發起了攻勢,雲南面臨危機,請各寨有人出人,一起抗擊清軍。

    「土司大人,沐公爺說過,只要諸位願意出人,一切地糧草,餉……」使者重複著沐天波的話,對當地的土司說到一半,就被土司用長滿厚繭的手打斷,他們會怒氣沖沖的看著使者,彷彿受到了莫大侮辱。

    西南的民族與北方的民族不同,他們沒有北方蒙古、匈奴、突厥、滿清的侵略性,他們所嚮往的是與世無爭的生活,只要沒有人欺凌他們,並且能夠獲得別人的尊重,他們就會把你當作他們的好兄弟、好朋友,在他們的字典中,朋友和兄弟是用血來捍衛的,朋友有難,咱們拔刀相助,兄弟需要幫助,作兄弟的就是死也會和你站在一起,你若是和咱,那麼就是對我們山寨的侮辱,你看見我們苗人為兄弟打仗索要過錢財的?

    沐家在雲南統治三百年,一直奉行安養生息的政策,對各族同等對待,對於一些缺少鹽巴和鐵器的山寨還會適當撥出一部分必需品贈送,因此,雲南的少民常常感懷沐家的恩德,這一次沐公爺相召守城,各山寨哪有不響應的。

    土司腰間的彎刀是時刻都要懸在腰上的,這是作為土司權威的象徵,在使者面前,土司已經拔出了彎刀,割破了手指,一滴滴鮮血自指尖留了下來,血被滴落盛了米酒的碗裡,最後被土司端起送到了使者面前:「三百年來,喀頓河的河水加起來也比不過沐王爺對我們的恩德,朋友,喝了這碗血酒,你就是咱們山寨的好兄弟,我們為沐王爺打仗,也為大明的好兄弟打仗。」

    使者將米酒一飲而盡,稀里糊塗的被人拉去折箭為誓,這些淳樸土人的熱情讓一向以冷酷著稱的錦衣衛都漸漸融化下來。

    洞開的昆明城門,無數挽弓搭箭的土人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他們三五成群進了城,城門口立即有幾個懂得當地方言的明兵引著他們進入城東的軍營安置,山寨的土司則是一個個的前往沐國公府拜會,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沒有一絲一毫的錯亂。

    幾天的功夫,城東軍營的聚集到了兩萬餘人,這些土人生活在窮山峻嶺之中,除了少量的從事耕種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森林中與猛獸搏鬥,他們從出生起,就已經面臨了無數的危險,當他們成年的那一刻起,每一個人在艱苦卓絕的環境中都鍛煉出了強勁的體魄和最實用的刀法箭術,只要有人能夠約束他們,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立即轉化為最合格的士兵。

    「尊貴的沐王爺,卡盧薩大山中的山寨向您問安,我和我的族人帶著刀箭來到拜望您,並且將會用刀箭來保護您的安全。」

    「麗江沿岸的部族向您問安,我們一共來了兩百三十一個最善戰的勇士,他們將協助您守衛昆明,給您獻上清狗的首級。」

    「阿達不苗寨向沐王爺問安,歷代的沐王給我們的山寨贈送過鹽巴、藥材,使我們的族人能夠品嚐到世界上最美妙的食物,也讓我們的族人能夠抵禦疾病,沐王的恩德我們銘記在心,今天,阿布達的所有勇士都來了,我們將與昆明同在,就算是死,苗人也絕不會捨棄城池。」

    在沐國公府,今日清早抵達的十幾個山寨頭人、土司面見沐天波,紛紛向這個雲南的精神領袖彎腰致敬。

    沐天波臉上一副淡淡的笑容,虛扶著讓大家免禮,有了上五千明軍,以及城內的百姓,依托厚厚的城牆,寬闊的護城河,利用百門火炮,沐天波相信,抵達昆明的清軍要想攻下城池沒有一年半載恐怕是絕無可能的了。

    沐天波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的心裡在說:「李大帥,沐某守昆明,其餘的就全看你了。」

    「諸位。」沐天波望著每一個土司、頭人真摯膜拜的眼眸,高喝了一聲:「你們能夠來到昆明,為老夫效力,老夫感激不盡。」

    「但老夫有言在先,各山寨的勇士既然聚集到了昆明,就必須聽從軍法約束,若有人違命,老夫就難免會撕下臉皮來施行軍法了。諸位可有異議?」

    「願聽從沐王爺號令,若寨中有人違犯軍法,不需王爺動手,我們也少不得替王爺代勞。」土司、頭人們倒是識得大體的,知道號令如一對於行軍打仗來說是件多麼重要的事,於是紛紛表示贊同。

    沐天波只能苦笑,沐家除沐英被封為王以外,後世的子孫都只是國公的爵位,這些土人不明就裡,三百年來一直以沐王相稱,總是改不了口。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7:33
第一百七十七章:剋扣軍餉

    齊齊哈爾站在山丘上,看著腳下延綿不絕的大軍緩緩南行,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豪氣,幾年前,他還不過是個名不經傳的鑲黃旗牛錄,如今已是統帥十萬大軍的三省總督,無數人的性命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娘的,總督就是不一樣。」齊齊哈爾心裡罵了一句,回望身後熙熙攘攘的親兵,還有數十面高高舉起的主帥大旗,當真是風光無限,統轄數省的封疆大吏就是不一樣,就算是姐夫恐怕也擺不出這樣的排場出來,難怪京城裡頭這麼多旗人做夢都想著外放做官,同樣是七品,你京城裡頭的七品官兒穿著打補丁的補服,連雇個轎夫都要精打細算,可是一到了地上做上了縣令,那可是前呼後擁,敲鑼打鼓,八面威風。這銀子更是如流水一般的往屋子裡湧,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可不是空穴來風。

    清知府能不能賺到十萬雪花銀他齊齊哈爾不知道,但是上任還沒有幾天,齊齊哈爾倒是剋扣了三萬四千兩士兵的餉銀,還有下面佐領、參將們孝敬的銀子,如今他已算是身家巨萬了,這總督當的還真他娘的爽。

    「來啊,吩咐下去,全軍就地休息,埋鍋造飯。」齊齊哈爾突然之間了善心,天色還未黯淡,便讓大軍休息休息,吃頓飯睡一覺再繼續行卻顯得為難起來,他猶豫再三,最後才咬了咬牙。對著齊齊哈爾打了個千道:「大人,後方的糧餉還未運到。軍中存儲的一些乾糧已經用盡了,是不是再……」

    「混帳。」齊齊哈爾生氣地踹了佐領一腳:「如此重大的事。你竟遲遲不報,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總督?」

    佐領苦著臉連聲告罪,他哪敢報啊,押運糧餉地可是他的頂頭上司索羅圖,還偏偏是個金枝玉葉。正兒八經地黃帶子阿哥,你去稟告總督大人糧餉沒運來,明擺著是狀告總督索羅圖辦事不力,總督大人與提督大人原本就不合,他可不敢摻這趟渾水,所以將佐們也就一直拖瞞著。只希望索羅圖的運糧隊早些抵達,直到軍中沒有了糧草,這才實在是瞞不住了。

    「索羅圖現在到哪裡了?為什麼至今還沒有將糧餉運來?」齊齊哈爾黑著臉。只當索羅圖故意延遲,想要整治自己。 不由得心中大怒,氣急敗壞的喝問。

    「這個……這個卑職也不得而知。應…應當就快到了。」佐領半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往上抬一抬。

    「把所有的斥候都派出去。挖地三尺也得給老子找出來。」齊齊哈爾大聲喝道,身後的隨員不由得都打了個哆嗦,總督與提督不合,倒霉地倒是這些下屬了,迎合著總督大人不是,和提督大人走的近了又不是,偏偏這兩個都還是脾氣大的主。

    「總督大人,索提督來了,你看,那是押糧隊的小旗。」有人指尖指向遠處,聲音中帶著一絲慶幸的稟道。

    許多雙眼睛都順著那人的指尖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隊伍地後方出現了一條緩慢而行的運糧車,一直蜿蜒到山的令一頭還沒有看到盡頭,大家都不由得鬆了口氣,提督大人總算來了,要鬧也是你們兩個冤家地事,大家總算可以站在一旁當木樁子,至少誰都不會得罪。

    「去。升起中軍大帳。帶幾個人將索羅圖帶過來。本督倒要看看。他索羅圖延誤軍機還有什麼可說地。」齊齊哈爾冷笑著獰聲道。

    「喳!」

    其實索羅圖並非有意拖延。只是在籌糧地過程中現了一個問題。糧餉居然被人剋扣了三萬多兩。其實剋扣糧餉原本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他索羅圖剋扣軍餉地事做地也不少。可是現在大軍出征。這些餉銀可是為大軍收購藥材、糧食地。居然還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玩玩膩。這就忒不厚道了一些。

    要知道兵部隊出征地糧餉卡得十分緊地。多少人多少糧餉。糜費多少都計算地一點不漏。你拿走了這一萬多兩銀子。就會有上千名士兵為你餓著肚子打仗。於是。氣急敗壞地索額圖便拖延了運糧地日期。鎖拿了幾個守庫房地小吏和筆帖式。最後又詢問了撥付糧餉地成都知府。這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地嚇了索羅圖一大跳。這臨戰吃兵血地不是別人。正是新上任地總督齊齊哈爾。

    「他娘地。這個飯桶。」索羅圖幾乎要跳腳罵人了。這個什麼都不懂地總督先是倉促出兵。居然連打仗時不許剋扣軍餉地潛規則都不懂。

    緊接著索羅圖開始恐懼起來。糧餉不夠。就會有當兵地鬧事。平日裡鬧鬧倒也沒什麼。彈壓一下也就過去了。可是這是打仗啊。一個不好。有人臨陣倒戈。或半夜煽動兵變。不需交戰。自己地陣腳就亂了。整整三省地十萬大軍啊。一旦落敗。朝廷追究下來。不單他齊齊哈爾這個總督要抄家滅族。他這個四川提督。縱然是宗室黃帶子子弟恐怕也難逃一死。

    想到了這一層,索羅圖現自己全身已被冷汗浸透。不行!這事必須得先告之朝廷,齊齊哈爾這王八蛋的屁股也得自己給他擦了,虧空一定要補上去,否則大家一起完彈劾的奏折,讓人六百里加急傳遞。另一邊求爺爺告往巡撫衙門裡跑,求四川巡撫多少也要支些銀糧出來救急。

    三萬多兩白銀的銀糧可不是一筆小數,巡撫管的是民政,就算是有錢也是絕對不能挪動地。這是朝廷的定制,再加上你一個封疆大吏在沒有朝廷地勘合下支出銀糧給軍隊。說不定還會有人彈劾你籠絡軍心,意圖不軌。在大清。文官一般是不敢輕易碰軍隊這一塊的,基本上是誰碰誰死,特別是你這個封疆大吏,許多人上任地巡撫為了避嫌,甚至連武官參見時都要拉上一大票人在場。更何況是在朝廷沒有任何旨意的情況下開國庫拿銀子給軍隊填補虧空。

    巡撫被索羅圖纏了幾天,就是不敢鬆這個口,最後乾脆將皮球踢給成都知府,成都知府的駐地就在城裡,他也有庫銀,你去找他吧。

    索羅圖無奈連夜跑去見知府。知府也不是個傻子,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啊,你貝子爺是皇親國戚。出了事有人擔著,老子也是寒窗十年換來的功名。可不能被你給折騰了,於是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地態度。就是不同意,你來幾趟都沒有用。就算搬到下官的宅子裡去常住也是四個字要錢沒有。

    索羅圖終於絕望了,四川的倉庫要不到錢,只能自己貼補進去了,索羅圖狠了狠心,掏出了自己的一萬六千多兩積蓄填了進去,從現在開始,他一個堂堂的貝子就成了一個窮光蛋,連成都的宅子都拿去換成了現銀,不管怎樣,多幾分銀子就少了兵變地幾率,只要保住了腦袋,這錢總能賺回來的。

    「他齊齊哈爾,這個畜生王八蛋,什麼都不懂也敢出來領兵,連戰時地軍餉都敢剋扣,害得你老子來擦這個屁股。」在罵罵咧咧中,索羅圖的押糧隊終於在四天之後啟程了。

    等索羅圖到了地頭,立即有幾個騎士快馬而來,這幾個人索羅圖是認識地,正是齊齊哈爾從京城帶來的幾個家奴,如今已是總督府地親兵,當先的一個對索羅圖並不客氣地拱了拱手:「索大人,總督大人讓你到大帳中去問話。」

    索羅圖點了點頭,吩咐了身畔一個小校,讓他接掌糧隊,翻身上了馬,卻瞅見這幾個齊齊哈爾的家奴親兵傳達了命令之後還沒有走,心中不由得有些怒道:「本提督自然會去,你們在這裡等著,難道當本提督是你們總督的欽犯,還需要你們來押運嗎?」

    為的那個親兵笑了笑答道:「貝子爺說笑了,您是金枝玉葉,咱們哪裡敢押您哪。」說到這裡時親兵的笑容變成了冷笑:「只是提督大人貽誤軍機,總督大人正在氣頭上,吩咐咱們將提督大人帶到,得罪了!」

    「好啊,這個畜生自己剋扣了軍餉,讓爺為他擦了屁股,掉過頭來還怪爺貽誤戰機了。」索羅圖心裡罵開了:「他娘的這還算是人事嗎?爺倒要瞧瞧他今日又要玩些什麼花樣。」

    「走吧。」索羅圖已經上了馬,眼角橫瞪了一對親兵騎士一眼,不屑的吩咐道。

    十幾匹戰馬,十幾個騎士策馬狂奔,在他們的身後騰起了一陣陣塵土,索羅圖的馬快,一下子趕上了那幾個親兵,由隊尾衝到了前頭,緊握韁繩的手勾出一道道青筋,這一次他真的怒了,自從那個總督來到四川,他就被這人狠狠的踩在了腳下,從立威到剋扣軍餉,先是讓人打了自己軍棍,這倒也罷了,他索羅圖無視上官,被人抓了把柄,打也就打了。出征時他一個堂堂的提督居然被那人指使著去運送兵糧,這些他也都忍了,官大一級壓死人,這一點他才能深切的體會到。可是如今這個畜生竟剋扣了作戰用的軍餉,他索羅圖為他擦了屁股,到了這裡居然還被人不客氣的請去大帳,瞧這陣丈恐怕又是一番事端,索羅圖打算乾脆和這個總督撕破了臉,他倒想瞧瞧,這個畜生敢用什麼來對付自己。

    策馬狂奔中,索羅圖不禁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腰間,腰間那一條金黃色的腰帶在快馬疾風中不斷的飄動,索羅圖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除了宗人府以外,誰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7:38
第一百七十八章:兩狗相爭

    索羅圖進了中軍大帳。立即感覺到了氣氛不自然起來。兩畔侍立的參將、佐領、游擊們尷尬的無所適從。上的齊齊哈爾一身戎裝。陰沉著臉望向自己。索羅圖無懼的回敬了齊齊哈爾一眼。二人四目相對。隨即各自移開。

    索羅圖單膝跪下。拱手向著齊齊哈爾行了個禮:「末將叩見總督大人。」

    齊齊哈爾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只是不讓他免禮。一臉玩味的道:「索提督。將士們行軍趕路幸苦的很。本督委任你提運糧餉。為何你姍姍來遲?你可知道三軍將士都等著你的糧食吃飯嗎?你是四川提督。更是個老軍伍。為什麼要知法犯法?」

    齊齊哈爾不提這一茬還好。一說起糧餉的事反而讓索羅圖氣不打一處來了:「請總督大人明鑒。末將並非是有意耽擱。實在是無糧可調、無銀可支。這才來遲了。」

    齊齊哈爾聽到無糧可調、無銀可支時不禁臉色變了變。立即明白了這事還是出在了自己身上。只是這事他做的十分隱秘。不知索羅圖是如何得知的。莫非是他已料到了自己虧空剋扣。特意趁著自己出征離開成都時暗中探查自己的過失。剋扣軍餉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它是件大事。是因為朝廷真要追究下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說它不過是件小事。是因為這種事不管蒙八旗、或是漢軍綠營都時有生。朝廷大多數時候都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只要你賣力幹活。大多時候都不會追究。索羅圖抓住自己的小辮子。到底想做什麼?

    電石火光之間。齊齊哈爾的腦中已閃過了無數個年頭。索羅圖畢竟是個黃帶子貝子。在京城中人脈甚廣。若是裡應外合。定要糾察自己剋扣軍餉的事。那可不好辦了。雖然京城中有鰲拜這個姐夫會撐著。可是畢竟他只是鰲拜一個愛妾的小舅子罷了。姐夫真地會願意全力為自己作保?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他遲押了糧餉。以貽誤軍機的理由將這個禍患給宰了吧。一個念頭自齊齊哈爾地腦中冒了出來。他咬了咬牙。始終還是下定不了這個決心。黃帶子皇親犯了罪。按大清律應當是交由宗人府審判施刑的。一個地方總督就算能隻手遮天。堂堂的貝子爺也不是他能做主審判的。

    齊齊哈爾瞥了索羅圖一眼。只看到眼睛直視著自己。 眼神中怎麼看怎麼覺得帶有一副輕蔑的意味。齊齊哈爾不由得心頭火起。如今在軍中。事急從權。他索羅圖就算是個皇親國戚。可他犯了軍法。自己這個做總督的不如先斬後奏。反正只要他死了。安置多少罪名到他的頭上他也無從辯。京裡頭姐夫還是會保自己的。否則自己落了馬他的面上也不好看。否則一旦留了他地性命。他狀告自己剋扣軍餉。憑著他在京城中的人脈。拉攏一批親王阿哥來整治自己。自己就算保住了性命。這三省總督也做到頭了。

    齊齊哈爾咬了咬牙。心裡打定了主意。深深的吸氣醞釀了會情緒。猛然拍案而起道:「索羅圖。你好大的膽子。貽誤軍機不說。竟還敢狡辯脫責。如今大軍出征在外。沒有了軍糧造反。若是有人嘩變起來。你擔的起這個責

    齊齊哈爾罵的興起。捋起了袖袍繼續道:「你是個老軍伍。應當知道軍糧意味著什麼。為什麼要故意拖延?難道是暗通了偽明嗎?」

    「沒錯。你這個逆賊。你私通偽明。心懷不軌。是想反我大清了。來啊。將這逆賊拖下去重打五十軍棍!」

    齊齊哈爾知道。要弄死索羅圖。唯一地法子就是誣他圖謀造反。自己為了防微杜漸。打算重打他五十軍棍再行看押送回北京宗人府治罪。當然。齊齊哈爾是不會讓他回到京城的。行刑的是他的親兵。五十軍棍打的好了最多讓你屁股開花、血肉橫飛罷了。可是若是在裡面做一些手腳。也足夠殺人了。等打死了索羅圖。他齊齊哈爾就可以寫一份自請處罰地奏章。說他索羅圖故意不拖通偽明。意圖造反。自己作為三省總督打他五十軍棍。準備送回京城請皇上聖裁。可是誰知索羅圖重杖之下。又畏罪在前。不治而亡。朝廷看了這份奏章還有什麼好說的。歷來謀反的大罪都是滿清地大忌。不管是誰。只要沾上那麼一點點都是死無葬身的大罪。

    「哈哈。齊齊哈爾。老子姓的是愛新覺羅。你這畜生竟誣我勾結偽明。老子告訴你。天下人都反了。愛新覺羅家的絕不會反。」索羅圖情知齊齊哈爾要對自己動真格的了。手已搭住刀柄。大罵一句。他娘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人都騎在自己脖子上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他側過頭。看著左排一溜目瞪口呆地將領大喝:「李福全、王寶、福生。你們還楞在這裡做什麼。你們地主子要給人剁

    就在齊齊哈爾幾個親兵家奴進來拿人的時候。只聽得鏘鏘地金鐵交鳴聲響起。幾個將佐已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團團的將索羅圖護住。他們全是索羅圖家的家生子奴才。被索羅圖抬舉到了將佐的位置。如今主子有難。他們若是坐視不理。別說官當不成了。京城裡的老父妻兒恐怕也會被痛打一頓開革出去。就算留的了性命也要流落街頭。他們和索羅圖的命運是聯為一體的。不管如何。也得護得索羅圖的周全……別怪爺的長刀無眼。嘿嘿。就憑你們幾個連刀都握不住的奴才。也敢來拿我家主子。」一個佐領輕蔑的看著迎上來的幾個家奴清兵。輕蔑的挑釁。

    大帳中的諸位將這下子真地是傻了。這還玩個屁啊。仗還沒打。總督和提督就自個先打起來了。現在他們也沒空理會打仗的事。當務之急是考慮站隊地問題。一個不好那就是掉腦袋的事。一邊是三省總督。京城裡頭有鰲拜鰲中堂罩著。另一邊是四川提督。自己的頂頭上司。又是個黃帶子黃親。在京城裡頭。隨便砸個親王貝勒出來說不定就是他的姑丈表哥三舅姥爺。哪一邊都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這可怎麼辦?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你們都看不到我。」權衡之後。所有的將佐默默的達成了共識。當個被人看不到的木樁子吧。咱們傻站在這。誰也不幫。這架也不能去勸。你們不是要打嗎?打吧。打吧。我瞅瞅熱鬧總不得罪人吧。你們就當老子不是人。是豬。是狗。反正千萬別把老子當人看。我誰也不幫。不敢幫。

    「反啦。反啦!來啊。將這這些反賊全部拿下。快去叫人!」齊齊哈爾被這陣勢嚇住了。雖說他手下的親兵家奴人多。可是索羅圖地包衣奴才可是上過戰場拼過命的。這陣旁人就是不太一樣。偏偏這些將佐還個個裝死人。個個眼睛望到別處。當作大帳裡什麼事也沒有生。

    「殺了這狗賊。」索羅圖算是把齊齊哈爾恨死了。當先舉刀便往上的齊齊哈爾處追砍。

    「打啊。」一場血戰終於迸出來。兩邊的親兵打成了一團。無關的將佐連連退後。給兩撥瘋子讓開一個空間。齊齊哈爾也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他奶奶地。他雖然沒有統兵做過大帥。可當年也是跟隨多爾袞入關的人物。刀馬還是嫻熟的。

    索羅圖力氣比齊齊哈爾力氣大。抬刀就往仇人的頭上猛砍。齊齊哈爾舉劍去招架。被震的連連後退了幾步。又差點被另外一邊地一個家奴佐領給削了一刀。他屬下的十幾個家奴根本不是索羅圖家奴的對手。幾個回合便躺下了幾個。齊齊哈爾見勢不妙。轉身便往帳口逃。這時有一隊現大營狀態不對勁地親兵衝了進來。眼看著提督和總督在一追一逃。另外一邊四五個將領痛擊著十幾個親兵。一下子腦袋嗡嗡的木。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

    「楞著做什麼。索羅圖意圖謀反。大家還不快保護本督。」齊齊哈爾又躲過了飛來的一刀。朝著那隊親兵大吼。

    索羅圖長刀耍的虎虎生威。見一個大帳裡黑壓壓的擠帳口都被湧進來的親兵堵了。要殺索羅圖易如反掌。只是這隊親兵決不能讓索羅圖攛掇了過去。否則這麼多人湧進來他也吃不消。於是頓住腳。大喝道:「別聽這狗賊的。這畜生剋扣兄弟們地餉銀。弟兄們在前面給他賣命。他在吸咱們地兵血。是爺們的將這畜生砍了。什麼事本提督給你們擔著。」

    「提督索羅圖造反咯。打兵血。咱們跟他拼了。」當兵的比不得這些老油條的將佐。將佐們還能審時度勢。懂得兩不相幫才是正道。可是你要當兵的冷靜下來分析事態那可就無異於癡人說夢了。大家聽得有人造反和吃兵血。也分不清東南西北。瘋了一般的殺往大營裡衝殺。

    「殺啊。殺啊!有人造反啦。還喝咱們兄弟的血。將銀餉全部剋扣包姨奶奶去啦。這個人就是新上任的總督。」營外沒有搞清狀況的清兵越傳越邪乎。大家都是熱血青年。手上又提了把刀。二話不說。他***。你他娘的造反也就造了。還敢剋扣咱們的血汗錢。弟兄們。殺!

    整個大營開始出現了嘩亂。誰也不知到底生了什麼事。總之都往大營處擠。偶爾之間會有清兵之間生衝撞。於是便拔刀相向。整個軍營亂成了一團……

    這個時候。一個清軍的斥而來。等他進了大營。看著亂糟糟的情景一下子懵了。很快。他就想起了一件更重大的事。連忙下馬撥開那些亂哄哄擋住去路的人。大吼道:「緊急軍情。快讓一讓。明軍就在大營南方五里之外。我要去大營稟告主帥。都讓一讓。他娘的。明軍要殺過來啦。讓

    斥候的聲音根本就沒有被人聽見。因為更大的煽動聲和喊殺聲迅速的將其湮沒了過去。斥候眼見如此。只好偷偷的溜回了營門。騎上了馬往北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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