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永曆大帝 作者:樓主大大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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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31002 2010-1-5 17:00: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2 372607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13
第二百二十八章:捍衛貿易自由


    隔日,萬國館的各國使臣紛紛在皇宮外聚集,大明皇帝誰也不敢怠慢,他們越來越感覺到大明對外藩的國策正不易察覺的發生著變化,從前遣使納貢往往能夠獲得更豐厚的回贈,可是如今,每年大明朝廷除了勒令納貢之外,連賞賜都沒有了,原來納貢是賺錢,可現在淨是貼錢,原來使臣帶著幾百個僕從前來,不但住在寬敞的萬國館裡,有美酒招待,還有歌舞可看,許多使臣樂不思蜀,對於許多小國的大臣來說,去大明納貢可是最吃香的差事,可是如今倒也有寬敞的屋宇,也有美酒歌舞,只是在你享受之前,招待你的人員會雙眼翻白,手一伸,把錢交出來。

    慘啊!對於一些較大些的藩國倒無所謂,出使時國王還會賞些零用錢用度,可是一些小國就慘了,這些小島國人口不過萬人,哪有這麼多銀子給他消費,帶上一些去程的乾糧就上路,好不容易到了海都,連住的地都沒有,為什麼|一個餓的半死不活的小國使臣呢,總共二三十人躲在街角,比乞丐還不如,最後還是巡街大發慈悲,賞了他們幾十個饅頭,總算沒有餓死。

    使臣們乖乖的侯在宮外,個個的眉宇之中都是一副憂色,這海都的日子難熬啊,想當年為了爭搶這個差事,大家在本國可是擊敗了無數的競爭者,原本以為可以在海都這樣的大都市裡快活個幾年,再回國交差,誰知遇到了朱駿這樣刻薄寡恩的皇帝,沒法子,大家只能在這苦熬著,在本國,這些人都是王公勳貴,雖說比起富庶的大明來說生活不見得好,可那也是在街上橫著走的,可是到了海都,做人還得看別人臉色,誰也不能得罪,一旦和人有了口角,順天府抓的第一個就是你,不但要吃苦頭,連國家也要跟著蒙羞。

    「都到齊了嗎?」一個小太監從側門走了出來,捏著嗓子問。

    使臣們擁簇過去堆笑,公公長公公短的恭維,公公可是不能得罪的,如今大明水師縱橫南洋,誰敢得罪小太監,說不定在那皇帝跟前嚼了什麼舌根,給本國引來什麼災禍呢。

    「那就進去吧。」小太監板著臉,帶著使臣們從側門進去,守衛在側門的侍衛還檢查了一番他們的全身,確認沒有兵器之後,這才放行。

    到了大明不如狗啊!許多使臣覺得臉上掛不住,心裡在感歎,不過看到前頭的安南使臣以及滿剌加使臣唯唯諾諾的樣子心裡也就舒服了一些,安南與滿剌加都曾是南洋的大國之一,在南洋也是耀武揚威過的,如今他們的使臣一臉奴才相,倒讓一些心裡不忿的小國使臣心裡舒坦,嘖嘖,人家還不是和我一樣嗎?

    朱駿坐在側殿等著使臣覲見,兩畔是楊嗣德與禮部的一些官員,通報之後,使臣們魚貫而入,一齊行禮,朱駿顯然也是心情不錯,立即讓大家平身。

    「唔!很好,都來齊啦。」朱駿先來了句開場白,接著開始進入正題:「朕近日來心緒不寧的很哪,自大明水師巡使南洋以來,各國一向相安無事,這是為了什麼?」

    使臣們面面相覷,不知皇帝為什麼心緒不寧。朱駿繼續道:「大明以誠待人,只求與各國相安於南洋,使戰火湮滅,天下太平,各國百姓安享盛世。可是朕卻聽說,南洋各國畏明如虎,雖然陽奉陰違的遣使納貢,卻在暗地裡關閉港口,阻撓我大明海商往來貿易之權,諸位國使,這是什麼道理?」

    使臣們終於知道今天又沒什麼好事了,原來是興師問罪啊,其實關閉港口的事早在一年前就開始實行了,各國紛紛拒絕大明海船入港,只有在六月中旬,才允許海船入港貿易三天,對於這事各國也是不以為然,一來關閉港口的藩國眾多,法不責眾。二來他們拒絕的只是海商,想來大明皇帝也不會為了這事降罪,因此大家也沒當一回事。

    滿剌加使臣是最聽話地。原因無它。大明要去了他地馬六甲。那裡離爪哇只有一海之隔。而大明地南洋水師就駐紮在爪哇。因此。滿剌加等於仰了大明地鼻息過日子。打又打不過。自然只有夾著尾巴做人了。聽到朱駿喝問。滿剌加使臣連忙道:「大明皇帝陛下息怒。此事容下臣解釋。自開海貿易以來。大明地不法商人不斷地派送海船將貨物輸入下國。有了大量現成地貨物。致使下國百業荒廢。又流失了大量地白銀。使得下國許多百姓衣食無著。國庫收入銳減。因此。下國國王這才下令關閉港口。每年開放一次。為期三日。」

    朱駿冷笑道:「你這是什麼話國之間互通有無。朕幾時關閉過海都和爪哇、馬六甲地海港不許滿剌加地商人販貨賺銀子?現在倒好了。朕沒有關閉港口。你滿剌加倒是先關閉起港口來了。欺負朕嗎?」

    滿剌加使臣嚇得一身地冷汗。誰敢去欺負他啊。滿剌加倒是被上首那個高踞地男人欺負。割地不說。每年還是大量地進貢。這也就算了。大明地海商如蒼蠅一般地往港口裡湧。幾乎所有地商品都能買到。式樣精美不說。價格也不算貴。一下子。整個滿剌加有點閒錢地都去買大明地貨物。本地地土貨沒有了銷路。從業者漸漸便成流民。每年下來。外流地白銀就有上百萬兩。比滿剌加國庫一年地收入還多兩倍。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麼?到頭來倒是滿剌加欺負了他。說地好聽。滿剌加地商人也可以販貨去大明地港口賣。可賣什麼?除了一些本國地土特產之外。大明地百姓誰買滿剌加地貨物?

    滿剌加使臣心裡不爽。可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皇帝陛下息怒。下臣孟浪了。下臣這就去信。催促國王開市。」

    接下來站出來地是安南使臣。安南國與滿剌加一樣。不但北境與大明地廣西接壤。而且國內地中段還給大明納入了版圖。將國土一分為二。幾個月前。大明幫助黎氏安南幹掉了莫氏。使得安南重獲了統一。明軍地實力也讓他們看到了大明地強大。幾千人地明軍拿著新式地火器銳不可當。數萬地莫氏軍剛一交鋒。就給打地落花而逃。因此。開市不重要。重要地是不要惹怒大明。一旦大明找到了借口。須臾之間便可將安南吞下。這賣國地條件必須得答應。

    「臣也立即向國王去信,安南國願永世與大明開海貿易。」

    朱駿點點頭,臉上已露出了笑意,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在南洋動刀兵畢竟大家都已臣服了你還這樣欺負人實在說不過去。

    其他的小國見安南滿剌加點頭同意,也就沒有了懸念,憑他們在這殿上說個不字,大明踩死他們就跟踩螞蟻一樣,這時,蘇門答臘的使臣站了出來,對著朱駿行了行禮,昂然道:「皇帝陛下,下臣以為不妥。」

    終於碰到個二愣子了,使臣們心裡大是寬慰,紛紛將目光落在了包著頭巾的蘇門答臘使臣身上,這是怎樣的精神啊?使臣們似乎看到了希望,大明他們是不敢得罪的,但是如果有人站出來表達他們的不滿,他們卻非常願意看到,大明皇帝發怒了,死的也是這個二愣子,死道友,不死貧道嘛。爭贏了說不定大家也不必開市了,實在是爽的很。

    「哦?朕如何不妥了?」朱駿知道殺雞儆猴的好戲要開場了,不禁坐直了身子。

    「大明自建海都貿易以來,蘇門答臘一國每年流失白銀一百四十萬兩白銀,許多百姓爭買大明貨物,使得百業凋零,各行各業舉步維艱,大明的商船不但奪去了蘇門答臘的白銀,還摧毀了蘇門答臘的各個產業,一年以來,蘇門答臘王都的大街上增加了數倍的乞丐流民,若大明讓蘇門答臘開國,整個蘇門答臘都將陷入貧困,難道這就是大明對待藩國的道理嗎?若是如此,蘇門答臘寧願停止入貢,再不願入朝為臣。」蘇門答臘使臣說到動情處,想起了大明傾銷之下各行各業迅速瓦解的慘景,無數的手工業者失去了生計,流為了乞丐,不由得眼淚模糊,讓其他的使臣個個哀歎,滿肚子的兔死狐悲。

    朱駿木然不動,毫無憐憫之意,他們蘇門答臘可憐,可是大明開發區的那些商人們一旦破產了就不可憐?那些在作坊裡工作的工人一旦失業了就不可憐?總得有人可憐的,那就讓你們蘇門答臘委屈委屈,可憐可憐吧。

    朱駿的臉色已漸漸不好看了,冷聲道:「你的意思是,蘇門答臘從此以後再也不上貢朝見?」

    蘇門答臘使者擦乾了淚水,昂然道:「是的,皇帝陛下,但是如果您願意廢止…

    「不必如果了!」朱駿知道這個時候一定不能有任何的懷柔,邊上這麼多使臣在看呢,厲聲道:「來啊,取蘇門答臘的國書來,將永不征伐之國的名單裡把蘇門答臘去除。」

    「還有,驅逐蘇門答臘使臣,宣旨意,讓劉二率水師立即出航,征討不臣!」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13
第二百二十九章:征伐不臣


    殿內一下子鴉雀無聲起來,蘇門答臘使臣打了個哆嗦,本想以拒絕朝貢為由來威脅大明皇帝,沒曾想朱駿倒是乾脆利落,一下子斷絕了蘇門答臘的臣屬關係,還下令水師出海,這下玩大了。

    「還楞著做什麼,將此人叉出去,驅逐出境。回去告訴你們國王,準備迎敵吧。」朱駿拂袖怒喝,既然要殺雞嚇猴,自然是要好這戲演足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再也不是一句虛言,聽話的給你個安生立命之所,不聽話的自然拉出來給其他人做個榜樣,否則威嚴一失,難免會有人騎到頭上來。

    幾個站殿的侍衛立即一擁而上,反剪了蘇門答臘使者的雙手押了出去。

    朱駿橫眉一掃,朝著戰戰兢兢的各國使臣道:「彈丸之國,不服王化,實在可恨,朕若不稍加懲戒,移其宗室勳貴國王來朝束手,天朝的威信何在?」

    「陛下聖明!」使臣們不失時機的連忙恭維,有了蘇門答臘那個二愣子做先例,使臣們當然知道什麼叫做趨利避害,什麼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朱駿氣色緩和了一些,坐迴鑾椅,道:「大明天朝一向與鄰和睦,朕對外藩更沒有任何私怨,只是你們實在太過放肆了,竟私自關閉港口碼頭,不允許大明合法的商人往來貿易,朕的海都港可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哎,都過去的事啦,各國若是知錯能改,朕自然既往不咎。」

    使臣們紛紛點頭稱是,稱讚朱駿寬厚仁慈,至於他們心裡想了些什麼,恐怕只有鬼才知道。

    朱駿換上一副笑臉,似乎將方纔蘇門答臘的不愉快完全忘卻,指了指一旁的禮部幾個官員道:「朕草擬了一些通商的條文,諸位可以先看看,然後再給各國國主通報,讓你們的國主在下面蓋上金印,一式兩份。」

    禮部官員手裡捧著一疊類似奏折的文捲出來分發給各使,使者們接過看了看,倒是鬆了口氣,裡面的條件並不苛刻,大明只強調了往來貿易的自由,並且協議了關稅,關稅倒還算合理,照這樣下去,往後各國的國庫收入恐怕多半要靠大明海商的關稅了,此外,文卷中不斷的重申各國務必保護商人的安全,對於作奸犯科的明商可由各國自行處罰,但是必須向大明報備,若有錯案冤案,則由兩國協商解決。

    「諸位意下如何?」朱駿淡淡一笑,相較於後世的歐洲殖民者,朱駿的條件可以說是十分寬厚了,再說他大明商人賣的是商貨,既沒有販奴,更沒有販賣鴉片,貿易自由講究的是競爭,哪國的貨好價廉,自然是佔了優勢,你自己國家的手工業比不過人家的工業那是你自己不行,閉關鎖國只會將這個差距逐漸拉大,於長久來說,對南洋各國並沒有好處。

    「皇帝陛下聖明!」使臣們哄然應諾,不應不成啊,刀子架在脖子上,再說私自關係海港原本就是他們理虧。

    朱駿笑吟吟地點了點頭。道了聲乏。使臣們識趣地陛辭而出。

    口頭上達成了一致。要讓各國地國王簽下自由貿易協定就需要倚仗武力了。現在各國恐怕都在看蘇門答臘地下場。若是大明水師得勝。自然是立即簽訂協議。遣使再次入朝納貢。若是明軍落敗。恐怕不知多少國家要翻臉不認賬了。

    蘇門答臘位於馬六甲海峽。與爪哇島毗鄰。地理上與馬六甲海港比之爪哇更近。因此。爪哇港和馬六甲地大明海商往來貿易在蘇門答臘所賺取地白銀最多。蘇門答臘也是第一個封閉港口地國家。原因無它。馬六甲地大明商人只需準備好貨物。坐上一個時辰地船就能抵達蘇門答臘。方便快捷。還省了不少地運費。因此。蘇門答臘地大明貨物不但精緻。而且價格低廉。短短半年地時間。整個蘇門答臘島上就已充斥了各種各樣地大明商貨。大到馬車機械。小到鐵釘靴帽。自給自足地經濟遭受到了極大地打擊。陣痛過後。蘇門答臘國王蘇丹罕立即封閉海港。不允許大明商船停靠。緊接著各國紛紛效仿。使得大明海商空有數以千萬計地大商船卻只能前往日本琉球甚至朝鮮等國進行遠洋貿易。

    大明地討伐檄文還未發出。蘇門答臘使臣已回到蘇門答臘急匆匆地抵達王都班達亞齊。國王蘇丹罕大吃一驚。一面又派遣了特使前往海都請罪。一面下令整軍備戰。這個時候。大明地討伐檄文已抵達了蘇門答臘。劉二地南洋水師已正式出海。

    爪哇地北部與蘇門答臘地南部相隔只有一個海灣。全長不過幾海里。大明地水師停泊在狹灣。不斷地開始轟擊蘇門答臘地南部港口。劉二倒並不急著登陸。南洋水師如今又接收了五千新兵。整個水師人數近兩萬人。除了一萬老手之外。其餘地大多還不熟悉海戰。讓新來地炮手們練練兵也好。

    幾日之後,蘇門答臘南部的各港被水師炸了個稀巴爛,守軍與百姓也開始向內陸逃竄,劉二則是慢條斯理的分兵兩路,一路穿過海峽前往蘇門答臘東岸,繼續尋找東岸港口狂轟濫炸,另一邊往西,大有一番為蘇門答臘犁犁海岸線的意思。

    海戰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國王蘇丹罕只能下令廢棄所有港口,將臨時徵兆的幾萬大軍一齊在王城下佈陣,以待明軍水師登岸決戰。

    劉二沒有炸過癮,仍不願意上岸登陸,水師雖然有登陸作戰的陸戰隊,可是比起專職的陸軍還要差了一些,因此,水師在船上才是最安全的,這個時候,皇上的旨意頒布下來,申斥了劉二一番,讓他盡速進兵,不可貽誤,劉二這才讓在蘇門答臘北岸登陸,準備決戰。

    劉二所考慮的是戰術問題,利用圍剿的方法幾乎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的切斷蘇門答臘與外界的往來,再讓沿岸水師登陸騷擾,破壞他們的生產,不出半年,蘇門答臘就會遭遇大荒,那個時候再出兵登陸簡直易如反掌。可朱駿考慮的卻是政治問題,南洋這麼多國家在看著呢,磨磨蹭蹭的倒都以為明軍怯戰,對於自由貿易的實施極為不利。

    一萬水師陸戰隊登陸,接著迅速攻佔城鎮,最後在班達亞齊城下列陣,他們的對手,是數萬衣著襤褸手持著長槍大刀的土兵,蘇門答臘國王蘇丹罕親自帶隊,試圖鼓舞士氣,只是實力的差距並不是士氣所能彌補的,土軍首先發動了攻擊,沒有任何陣型,更沒有指揮的旗幟,只聽到有人吹起了低嗡的螺號聲,接著便是排山倒海的怒吼,無數衣不蔽體,赤身赤足的土兵蜂擁的向明軍的陣地發起了攻擊。

    「轟轟轟轟…炮陣的火炮開始轟擊,接著火銃手分為兩排站在前陣裝填彈藥,為數不多的刀盾兵護住了兩翼。

    火炮的轟擊讓土兵們的士氣猛降,許多人嚇的掩耳而逃,不過更多人還是撲了上來。

    「砰砰砰砰…|二排,第二排裝填好彈藥的火銃手向前踏步,扣動了扳機:「砰砰砰砰…猶如割麥一般,一排排衝在最前的土兵在砰響聲中倒下,屍橫遍野。」

    「砰砰砰砰…接著是第二列,完全不給衝鋒而來的土兵任何緩衝的餘地,八十丈內,開始堆積了無數的屍體。」

    正如中軍督戰的劉二所料,土兵們在傷亡達到十比一二的時候,開始崩潰,無數人丟掉了木質的長矛,赤足飛快的往回跑。

    「結束了,傳令,全軍列隊前進!」劉二揚起了令旗。

    陸戰隊開始列為長蛇陣前進,蘇丹罕帶著潰亂的土兵紛紛進了王城,期望依靠城池據守。這個時候,明軍陣中傳來火炮轟鳴,再接著土兵們便看到城牆在炮火下漸漸的崩塌,被炸出了幾個缺口,明軍明顯是耍賴啊,攻城至少得給點面子扶著雲梯登城吧,好歹也讓咱們在城牆上滾下一些巨石和熱油抵抗下,一下子把城牆炸塌,這還打個屁,土兵們立即意識到了危險,放下了武器,迅速的鑽入了民舍,搖身一變,又成了良民,反正他們是沒有軍服的,唯一代表軍人的東西就是手上這把武器,武器一拋,自然就改頭換面了。

    明軍開始結隊入城,劉二騎著馬抵達了一處缺口,一個士兵已飛快的跑來:「劉總兵,快去看,那裡有熱鬧瞧。」

    待劉二抵達了事發地點,差點被笑下馬來,拚命忍住,打量著馬下一個矮胖的老頭,此時正袒胸露乳,被人反剪了雙手,背後還插上了幾根樹枝,見著了劉二連忙道:「下國國主衝撞王師,在此負荊請罪,歡迎王師入城。」

    這胖老頭便是蘇門答臘國王蘇丹罕,他眼見大勢已去,正準備倉皇逃命,卻被一個大臣拉住,告訴他明人負荊請罪的典故,說不定能保住性命,運氣好這國王還能繼續混下去,蘇丹罕無計可施,只能讓人坐好準備,只是一時找不到荊條,只能拿樹枝代替。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13
第二百三十章:懷柔遠仁


    「 國主快快請起,末將受不得這樣的大禮。」劉二可受不得這大禮,人家再怎麼說也是一國之主,就算負荊請罪,對象也不是他,劉二想著皇上的意思是做個樣子蹂躪蹂躪蘇門答臘,威嚇南洋各國,蘇門答臘國王這樣認錯,按照傳統,皇上應當不會過重的處罰,因此對蘇丹罕極為客氣,渾然忘了方纔還在兩軍交陣,嗜血拚殺似的,下馬將蘇門答臘國王扶起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末將瞧國主也是所托非人,讓一個無知的奸人去做國使,如今鬧出這樣大的事端,國主只需將這奸逆綁縛,屆時末將將國主與使者一道押到海都,也好給皇上一個交代。」

    蘇丹罕連忙點頭,到了這個時候反而定下了心,知道該怎麼做了,這時有幾個明兵解開了蘇丹罕的繩索,去除了樹枝,蘇丹罕作揖道:「上使少待,下國立即去捉了那個奸逆給大明皇帝一個交代。」

    劉二點了點頭,這畢竟是別人的家務,他也不想參與,只是嚴令明軍不可劫掠,控制好王城的街道,盡量不要殺害百姓,但有反抗者,仍然是格殺勿論。

    兩日之後,蘇丹罕被大明水師押解往海都,消息傳出,各國震動。半個月就完事了?這也太快了些吧?各國都是戰戰兢兢,蘇門答臘雖然不是南洋強國,可治下好歹也有數十萬人口,土地面積在南洋中也算中上,大明只派一支水師便輕鬆將其擊潰,這樣的戰力,就是當年叱吒一時的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遠東艦隊也差了一個檔次呢。

    還有什麼可說的,趕快簽約吧,簽了就沒事了,於是,數十份蓋了國王金印的自由貿易協議紛紛傳回海都,各國開海,並嚴厲港口的官吏不許為難明商,現在南洋誰不知道大明皇帝對商人看重的很?

    蘇丹罕戰戰兢兢的抵達了海都城,對於這個國主,大明方面還是較為客氣的,並沒有綁縛他,只是將他軟禁了兩天,錦衣美食的照料,到了第三天,他被人帶到了宮門,象徵性的帶上了鎖鏈鐐銬,佝僂著腰隨著小太監進宮。

    此時正值早朝,朱駿昨夜沒有睡好,睡眼惺忪的知會了些政事,這一次早朝,各國的使臣也被應邀而來,朱駿掏出西洋的懷表,看了看時辰,看時候差不多了,向殿前的宣禮太監問:「蘇丹罕押到了嗎?」

    「押來了,就在殿外等候。」

    「宣他進來。」朱駿慵懶的揮揮冕袖。

    「宣:罪臣蘇丹罕覲見!」宣禮太監扯著嗓子喊。

    「宣:罪臣蘇丹罕覲見!」

    「宣:罪臣蘇丹罕覲見!」

    …

    蘇丹罕在幾個大漢將軍地押解下入殿。前腳剛進去。便是披頭散髮地大哭。蘇丹罕也不是傻子。自己地生死榮辱都看高踞在殿上那個萬萬人之上地大明皇帝了。能否博得同情就看他自己是否能把真心悔過這場戲演足咯。

    「啪!」蘇丹罕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這一下是真痛。眼淚不禁吧嗒嗒地落了下來:「下臣蘇丹罕死罪。請大明皇帝陛下降罪於臣。」

    朱駿不由得嚇了一跳。這蘇丹罕也太誇張了些吧。蘇丹罕剛來時朱駿曾讓人暗示過他。如果能夠做出一副知罪求饒地模樣或可放他一條生路。不曾想蘇丹罕牢牢地記在心裡。整整憋了兩天。今日來個駭人聽聞。

    「皇帝陛下啊…下臣擇人不明。使者衝撞了皇上。觸怒龍威。下臣已與那使者一併自縛前來海都。向皇帝陛下請罪。皇帝陛下要殺要剮。下臣決無怨言。只怪下臣不自量力…」

    蘇丹罕的表演震驚了朱駿,朱駿就沒見過表演這麼精湛的人,同樣也震撼到了各國的使臣,兔死狐悲啊,詔令到處,水師出海,只半個月便擒拿一國國主入朝為囚,這是什麼樣的實力,再看看這個蘇丹罕,身為一國之君,如今卻因為使臣不恭而落到了這樣的下場,可悲可歎,唔,以後要引以為戒,做大明的下臣也沒什麼不好,最多讓大明的商人賺點銀子嘛,反正大明皇帝不會覬覦國土就成了,還有明軍水師在南洋巡航保護,落個清閒也好,千萬別落到蘇丹罕這樣的下場!

    朱駿眼看一場震懾人心的殺雞嚇猴大戲要演化為一場喜劇,生怕蘇丹罕表演的太過誇張,忙道:「來啊,宣讀蘇丹罕的罪狀。」

    宣禮太監立即捧出了一份預備好的詔書,攤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蘇門答臘國國主蘇丹罕氏…

    宣禮太監中氣十足的扯著嗓子念了蘇丹罕十八條罪狀,足足用去一柱香的時間,金殿上的朱駿都不由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們的捏造罪狀的能力還真強,什麼通用的罪名都往人家頭上去安,還特喜歡弄個吉祥的數字,沒有也給你湊出來。

    宣禮太監念畢,肅容凜立,倒頗有一副男子漢的氣概,戟指蘇丹罕道:「罪臣蘇丹罕跪好!」

    蘇丹罕立即五體投地的拜伏,不哭不鬧了。

    「大明新始皇帝陛下問:你可知罪嗎?」太監怒喝。

    「下臣知罪,請皇帝陛下懲處。」蘇丹罕連忙應答。

    宣禮太監小心翼翼的收攏了聖旨退到了金殿的一邊,朱駿這才開口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蘇丹罕,你站起來回話吧。」

    蘇丹罕知道風浪過去了,忙不迭的站起來。

    「朕原本想削你王爵的,如今你既知錯能改,朕念在蘇門答臘國歷代王公按時納貢的份上便饒你一次,今後不可再犯,至於那個使者也放了吧,開海通商,乃是富民之策,只是有些目光短淺者只看到了危害,卻不能看到萬世之後的好處而已。」

    「陛下懷柔遠仁,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蘇丹罕倒是個聰明人,連忙拍了個馬屁,說實話,這個皇帝雖然鑽進了錢眼裡,連賞賜都不給了,一味的催促各國上貢,其實對他蘇丹罕也算是不錯了,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將其抓到海都,要想滅其國,侵佔他的領土簡直易如反掌,蘇丹罕吃了虧,卻也不覺的這個皇帝有多可恨,倒是那個給他惹禍的使臣讓他積了一肚子的火,他娘的,南洋這麼多國家的使臣都沒有出來反駁,這個混蛋出來得意個什麼勁啊。

    朱駿微微一笑,這一樁子事算是真正的有了個了斷,什麼懷柔遠仁都是狗屁,一味的懷柔只會讓藩屬瞧不起你,當你外強中乾是軟柿子,最好的法子就是先給他一悶棍,再跟他玩什麼懷柔,說不定人家還更加感謝你,覺得你不持強凌弱。

    「好啦,大家都散了吧。」朱駿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狡詰,外交是什麼,在某些時候他是戰爭的前奏,有些時候卻又是戰爭的延續,有的時候外交是戰爭的工具,有的時候戰爭又成了外交的工具,打了再談有的時候比談了又談實用的多。

    打你們一棍子,包準你們服服帖帖五十年,至於將來這些人如何,那就看後世的造化了。

    蘇丹罕在海都的這幾天也沒閒著,好在他是國主,大明倒是給了他公款消費的權利,還特意請了個禮部的官員在旁幫閒,官員領著蘇門罕在海都城內轉了一圈,這才知道蘇門答臘是多少的渺小,大明一個王都的人口就是蘇門答臘的總人口,這是什麼概念?蘇門答臘王城的規模和海都比起來簡直就是大象和螞蟻的區別,再看看街上這些華麗服飾的路人,回頭對比王城裡那些衣不蔽體的蘇門答臘百姓,簡直就是一個天上地下。

    「大人,據小王所知,這海都城建成不過四年,為何如此繁榮大明皇帝陛下會變戲法不成嗎?」對待這個禮部的九品小員,蘇丹罕也是客客氣氣的,一口一個大人的叫,他現在被大明搞怕了,只求安安生生的坐享他的王國,實在不願意惹是生非。

    被稱為大人的禮部小官十分舒坦,答道:「陛下當然是不會變戲法的,這其實都是開海的功勞,國主昨日看的那海都港口,是不是車馬如龍?實不相瞞,港口一年的稅金就有近四百萬銀幣,這還只是海都港口,此外,馬六甲,爪哇的港口因為扼守南洋要道,獲利更豐。」

    蘇丹罕倒吸了口涼氣,四百萬銀幣就等於三百八十餘萬兩白銀和二十萬兩鉛錠啊,這是什麼概念?整個蘇門答臘刮一層皮一年下來有二十萬兩銀子就通了天了,這港口真的這樣賺錢?怎麼蘇門答臘的港口一年才三萬兩銀子的稅金?

    「照大人這樣說,開海實在是件好事,哎,小王實在慚愧,為了開海居然得罪了皇帝陛下,若不是皇帝陛下仁厚,恐怕…吸一口氣,心裡卻活絡起來,大明能開海賺這麼多銀子,難道蘇門答臘就不成嗎?嗯,得去試試,四百萬銀幣他是不指望的,一年有個十萬銀幣的稅金,就足夠他修繕修繕那座破落的王宮了,自從蘇丹罕到了海都之後,這才發現原來大明的宮殿竟如此雄偉,在回想他那座小王宮,實在是慚愧的很,以前怎麼不覺得呢?因此,蘇丹罕心裡有了新建王宮的想法,得按大明的建築來仿製,規模可以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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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三藩覲見


    蘇丹罕自以為得了一條賺大錢的妙策,可轉念一想又犯難,開海通商蘇門答臘並非沒有嘗試過,結果蘇門答臘的白銀瘋狂的外流,不但沒撈到錢,卻損失了不知多少銀子,讓多少人流離失所,大明開海能賺錢,可蘇門答臘為什麼不能?

    蘇丹罕虛心求教起來,對那禮部官員提出了心底的疑惑,禮部小官答道:「既是開海,不但要購買別國的貨物,更要拿出本國的貨物前往各國發賣,這才是互通有無,長久之道,彼國可有什麼吸引人的特產嗎?」

    蘇丹罕連連搖頭,苦笑道:「原本是有的,但自從大明開拓了爪哇就沒有了。」

    爪哇島與蘇門答臘島相隔只有一條狹長的海峽,兩地的特產相差無幾,大明的商人自然更願意去爪哇進貨,至於一些手工以及工業產品大明更是應有盡有,賣給蘇門答臘還差不多,怎麼可能到蘇門答臘進口貨物。

    禮部的小官也犯難了,一個小國,既無工商又沒有特產,不窮都難。他倒是有心提點這個藩王,奈何他是禮部官員,對經濟一竅不通,腦子裡所知道的都是平日裡從邸報裡學來的,他翻了翻白眼,卻突然靈機一動:「近來海都鋼廠極缺鐵礦石,還有各種木料、煤、粘土,這些貴國可有嗎?」

    蘇丹罕驚喜道:「有的,有的,蘇門答臘鐵礦和森林極多,鐵礦石和木料是不成問題的,至於粘土和煤嘛…西。」

    「這就好辦了,蘇門答臘可向大明販賣礦石和木料嘛,至於其他的材料,國主可找幾個大明的行家去勘探,心學書院裡就有許多這樣的人才,勘探出來了都可以換銀子。」

    蘇丹罕連連點頭,在蘇門答臘境內,不說別的,鐵礦與森林極多,由於蘇門答臘的制鐵製鋼和造船十分粗鄙,因此對這兩種礦產並不十分依賴,許多鐵礦隨意堆放都沒人去開採,原始森林就更不必說了,整個島就有一半是森林,這其中蘊含了多少木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放著也是放著,若是真能換錢,卻不失為開拓了一條財路。

    「多謝大人指教,大人能否帶小王去聯繫幾個需要鐵礦石和木料的作坊,小王回去之後,一定大力讓人開採,價錢方面嘛,都是可以商量的。」

    「這個沒有問題,下官明日就去商會打聽,幫您聯繫。」禮部官員樂於幫他跑腿,他的一個表兄正開著一個馬車作坊呢,由於馬車所選的木料嚴格,因此緬甸雖然多山,卻多是低矮的樹木,前幾日相會時還聽表兄抱怨如今木料的價格一漲再漲,若是能夠通過蘇門答臘取得木料,也算是幫了表兄一把。

    不知不覺間。蘇丹罕算是開了一條先河。從此之後。蘇門答臘專心立足挖掘鐵礦。煤炭。砍伐木材。成了第一個大明地原材料進口國。原料轉賣大明之後。大明地作坊經過加工。又運往各國高價發賣。大明吃了肉。他蘇門答臘也喝了湯。因此引來南洋各國地眼紅。幾年之後。幾乎所有地南洋國家只要緊鄰大明地。都開始做起了這樣地買賣。各種礦產原料原本在各國都是一文不值地。大明地各個開發區地作坊卻爭相競購。使得各國還沾沾自喜以為賺了大明地便宜。當然。幾個月後。他們地礦產通過大明工廠地加工又運回了他們地港口。原本幾個銀幣一噸地原料搖身一變。又成為了工業產品以幾十上百銀幣地價格賣給了他們。

    耿精忠尚之信趙福三人終於抵達了海都。由於在邸報地宣傳中。這三人都是滿清地漢奸走狗。因此迎接地儀式較為簡易。邸報也只是一筆提過。說二藩與吳三桂舊部懸崖勒馬。抵海都覲見。三人被安排進三輛豪華地馬車。四周數十個騎兵在旁護衛。所帶來地從人則由禮部另行接待。

    馬車迅速地穿過碼頭前地直道。進入海都城。接著又是七彎八繞。徑直入宮。三人心裡忐忑不安。畢竟他們曾是叛將。如今又隻身落到了大明地皇都。雖然心裡料定不會有凶險。可事到臨頭。難免惻然。、

    「皇上。耿精忠尚之信趙福三人到了。」內侍聽聲在朱駿邊提醒。

    朱駿正享受著瞿慈地肩部揉捏。睜眼道:「傳他們進來吧。」

    瞿慈立即與一旁地周雪兒避到後殿。朱駿穿著翼善冠。戴烏紗折上巾。玉帶皮靴。危襟正坐。專等三人進來。

    不消片刻,耿精忠尚之信趙福並肩進殿,一起朝著朱駿行禮,朱駿道了聲平身,不禁打量起三個人來,耿精忠顯得粗曠,虎背熊腰。尚之信相較斯文許多,趙福則完全是另一幅模樣,短小身材,精神奕奕,連忙垂頭直立。

    朱駿淡淡的道:「愛卿遠來幸苦啦,來人,看座。」

    三人鬆了口氣,新始皇帝的態度雖然冷淡,卻也在情理之中,對他們笑臉相迎那才可能有什麼陰謀呢,內侍們搬來錦墩,三人一齊坐下,氣氛略顯的尷尬,還是尚之信當先開口道:「皇上不計前嫌,微臣人等感佩不至,畢竟我們還是漢人,如今歸明,也算是認祖歸宗,再也不需受滿人的氣了。」

    這一句話是尚之信考慮了幾天斟酌出來的,語言雖然平淡,既不顯得阿諛,又讚了一句皇帝,捎帶著還罵了一句滿人,彷彿他們吃了滿人的虧一般。

    朱駿的臉上勉強露出一些喜色,心想三藩畢竟是上一代的事,當年滿清入關,尚可喜,耿仲明,吳三桂三人做了漢奸,可眼前的這三人卻是三藩的子侄舊將,既然他們願降,自己也不能過於留難,只是削藩的事還得先和他們攤開來說,三藩尾大不掉,現在不趁機拔出,將來就算是北伐他也不安心。

    「回來了就好,放心吧,那些過眼雲煙的事就算過去了,從此三位愛卿便是我大明的臣屬,望你們不要重蹈父輩覆轍。」

    三人都是放寬了心,若是朱駿笑吟吟的說什麼柱國之臣,完全不提往事的話他們恐怕還懷疑有詐,但朱駿如此推心置腹的將一些尷尬的往事直接說了出來,還警告他們不要再反覆,反而覺得朱駿十分誠懇。耿精忠忙道:「皇上寬宏大量,耿精忠若是再行那無恥之事,就實在是豬狗不如了。」

    尚之信,趙福也跟著點頭,他們想不到傳聞中的新始帝竟如此隨和,戒心去了一大半,朱駿便與他們閒聊了幾句,三人便開始倒苦水,說寄滿清的籬下實在淒慘的很,如何被滿人所不容,又如何被人輕視,其實這話最多只有一分是真的,至少有九分是扯淡,堂堂藩王,除了清廷的幾個為高權重的輔政大臣之外,誰敢小瞧他們?他們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想表明心跡而已,投到了新老闆的門下,至少要說說前老闆如何如何苛刻,如何如何短視,然後再忙不迭的表忠心,以此來襯托新老闆是如何的英明神武,吾等歎服之類。

    這一套把戲朱駿在前世的學校裡就玩過,在學生會的時候,每一屆學生會主席畢業,新的學生會主席總會收到各種前學生會主席的各種流言,愛挖鼻屎都成了人的污點,因此朱駿當然不會把他們這些當作肺腑之言,朱駿見氣氛差不多了,話鋒一轉,直接進入主題:「三位愛卿,朕有些事如鯁在喉,原本還擔心你們心裡不情願,今日看來,三位都是忠君愛國的,朕就不妨直說了吧。」

    「大明開朝以來,從沒有藩王掌握地方軍政,割據一方,三位愛卿從前承襲的滿清例,如今既投效大明,就不能這樣下去了,廣東,福建,還有貴州都要改制,朕會讓三司進去,藩兵也要進行整編,耿尚兩位愛卿仍是王爵,趙福可封為貴陽侯,食兩千戶,都是世襲罔替的,此外,朕再頒布鐵卷丹書,只要三位的子孫不謀反,便可世世代代的安享富貴,朕在此立誓,若有一句虛言,禍及子孫。」

    朱駿算是夠坦誠了,軍隊你別想要了,政務也別想處理了,安心的做王侯吧。

    耿精忠之信喜面面相覷,立即感覺不妙起來,起先他們以為新始帝足夠坦誠,如今似乎也坦誠的太過了,這不就是大明版的削藩嗎?

    趙福卻是低眉沉吟,他只是個提督,是大清的二等子爵,如今在大明反倒封了侯,這確實算是件好事,雖然要交出軍政大權,對他也沒有太大的影響,畢竟他的地位不算高,因此也沒有那麼大的野心,若能安安心心的做個富家翁,又捧著個金飯碗,子子孫孫都吃穿不愁反倒更好一些,他偷偷的瞥了一眼耿精忠尚之信的臉色,見他們臉色鐵青,顯然是不滿,自己好歹也是和他們穿一條褲子的,現今是不是和他們站在一邊,或是答應新始帝的條件?

    耿精忠尚之信箋默不言,如今身處海都,若是說個不字,說不定就要人頭落地了,因此二人既不表示同意,更不是傻乎乎的搖頭,只當作沒有聽見,心裡卻在想著各種脫困之法。

    趙福的心裡卻是充滿了矛盾,金飯碗啊,多少人混了一輩子也不一定能混到侯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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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火炮實驗成功


    朱駿心裡冷笑,一旦涉及到利益,什麼溜鬚拍馬和恭維,剛才這三人還一口一個皇上聖明,一聽說要削藩立即裝白癡,變臉之快,川劇的小生都猶恐不及。

    「朕也不和你們繞彎子,大明帶甲十萬,個個都是精銳之士,虎狼之師,大明國更是豐饒國盛,抵達海港時你們也是親眼瞧見那車馬如龍的,一個大明的士兵一人的裝備就足有五十兩銀子,若非如此,大明如何能夠以少勝多,以寡擊眾?」朱駿開始吹噓了,對付這種人,說破了天也沒有用,唯一的法子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你很強大,強大的足夠一腳將他踩死還不怕踩壞了靴子。

    三人心裡暗暗打鼓,五十兩銀子啊,難怪傳聞明兵人人配備了火銃軍刺,鋼盔軍服皮靴人手一套,相較於他們來說,一兩銀子打柄好刀再給士兵配一套號衣就已經算是通了天了,最強的騎兵也不過是一匹馬錢,再加上裝備也不會超過三十兩銀子,五十兩銀子一套裝備是什麼概念啊?

    不過也有不以為然的,尚之信便不信,錢再多有屁用,士卒才是根本嘛,新始帝本末倒置,居然還沾沾自喜。

    朱駿繼續道:「大明光復中原,一統天下是遲早的事,屆時天下太平,朝廷歇兵養民,愛卿該如何自處?朕不願做劉邦誅殺功臣良將,寧願去學趙匡胤杯酒釋兵權,望你們能夠體諒朕的苦心,也可為自己謀一個好的出入。」

    這句話更直白,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劉邦卸磨殺驢的事大家都知道,所有跟著老闆打天下的員工最怕的就是這種人,其實朱駿名義上的祖先朱元璋也是,只不過朱駿和他雖然沒有多少血緣關係,但是避避嫌總是要的。朱駿不願意和這三人浪費口舌,直接擺出了兩條路,一條是給你個金飯碗,興高采烈的去做你的富家翁,另外一條就比較凶險了,韓信和千萬含冤而死的事例就在眼前。

    三個人仍然不說話,各自打著算盤,這時,突然傳來一陣隆隆的響聲,震得殿內的瓷瓶顫顫,殿門的內侍嚇得屁股尿流,連忙衝進殿來:「皇上,不好啦,谷內發生了爆炸,好大一團火炸了出來,奴婢在殿外都能瞧見。」

    朱駿不由得心下一驚,再也顧不得什麼杯酒釋兵權了,山谷可是海都最為重要的所在,不但裡面有專門培育儲備幹部的書院,而且還是新軍的訓練基地,一切機密的機械研究也在山谷內進行,若是出了事,那可大大的不妙。

    「快去打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朱駿連忙吩咐,小內侍忙不迭的叩頭而去,殿內只留下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耿尚趙三人,和坐臥不寧背著後來回踱步的朱駿。

    殿內一片沉寂,誰也沒有說話,朱駿不斷的掏出西洋懷表觀看,這懷表是金玉打製的,式樣精美小巧,乃是海都作坊仿製西洋鐘表的山寨貨,懷表作坊特製了一塊金錶,進獻入宮。

    朱駿倒是最喜歡這種玩意的,因此常把它帶在身上。

    過了一刻。一個人影莽撞地衝了進來。朱駿抬眸一看。殿前地幾個大漢將軍連忙將那人阻住。朱駿抬眸一看。這人不是那去打探地內侍。而是西洋顧問大臣阿姆斯。

    阿姆斯地辦公駐地就在山谷附近。朱駿連忙讓幾個大漢將軍放阿姆斯進來。急切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阿姆斯喘了幾口粗氣。道:「皇帝陛下。新式地火炮樣品製出來了。遵照您地方案採用地是後膛填裝。上帝啊。實驗用地炮彈就有幾十磅重。威力十分驚人。」

    朱駿已是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擺駕。去山谷看看。讓丘吉爾再試射一次。」朱駿望了耿精忠三人:「你們也隨朕去吧。」

    不待宮內地步輦儀仗備齊。朱駿讓人拉來幾十匹馬。當先翻上去勒馬揚蹄。便急匆匆地往宮外飛馳。耿精忠三人連忙上馬跟上。幾十個大漢將軍也催著馬追趕。只有一個阿姆斯卻是不會騎馬地。只好步行出宮。

    方才遠處傳來地巨響讓耿精忠三人輕鬆不已。他們見朱駿方才一臉地憂色。心裡倒有些幸災樂禍地感覺。看來海都城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導致如此地。到底是什麼事讓堂堂一國之君如此憂急呢?那聲爆炸是怎麼回事?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削藩之事暫且告一段落了。其餘地事走一步是一步吧。

    進了山谷,朱駿迎面看到那個奉命打探的小太監騎馬過來,眉開眼笑的朝著朱駿喊:「皇上,是.. 是喜事!」

    朱駿勒住馬韁,一臉的鬱悶,這傢伙也太磨蹭了,這個時候還需你說,對著那內侍喝道:「實驗的場地在哪,你在前面帶路。」

    內侍連忙調轉了馬頭,充當嚮導,引著朱駿等騎沿著馳道前行,山谷方圓有數十里,由於區域不同,各處都有馳道連接,錯綜複雜,耿精忠等人看了暗暗乍舌,想不到海都城還有一個這樣的去處,瞧這四周都是崇山峻嶺,只有關口可以進入,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了。

    等到了一片未開荒的空地,朱駿遠遠瞧見遠處黑乎乎的許多人影,收韁勒馬之後下得馬來,小跑著往人群處跑,哪裡還有天子雍容的樣子。

    「陛下,成功了,成功了,後膛火炮的威力十分驚人,而且裝填方便,這是一件偉大的作品,陛下…往朱駿方向跑,二人相交在一起,相互挽著手臂,丘吉爾興奮的發洩著內心的喜悅,為了今天,丘吉爾渾身都是傷疤,斷絕了所有的親友聯繫,將半輩子的心血都傾注在這裡,如今,終於有了回報。

    「看看去。」朱駿克制住心內的喜悅,捲起袖拉著丘吉爾的手臂,走到了這台黝黑的火炮前,這座火炮的外形設計是朱駿根據回憶一手敲定的,因而有一些近代火炮的雛形,炮管極長,口徑倒並不算大,由撞針敲擊火炮發射,也就是說,將來大明的火炮再也不需要從炮口裝填火藥和鐵球了,只需將特製的炮彈從後膛裝進去,啟動撞針便能發射,不但威力提升了幾倍乃至幾十倍,也更加方便快捷,更不需要擔心陰雨天氣浸濕火藥的影響,射程也得到了極大的提高,幾公里之外斃敵已不是夢想。

    「皇上龍體為重,畢竟這是實驗,還是請皇上在遠處旁觀吧。」一個監製的工部主事過來。

    「說的也是。」朱駿可是很惜命的,實驗嘛,站到邊上確實危險,於是又拉著丘吉爾站到了百丈之外,幾十個士兵開始扛著特製的炮彈填裝入後膛,接著是校準,準備完畢之後一個軍官已舉起了令旗,猛的向下一揮。

    「轟!」的一聲,朱駿早有準備,可也被震的心肝直跳,彷彿大地在顫抖,耳邊充斥了火炮的轟鳴,耿精忠等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沒有準備,被這一聲巨大的震響嚇的面如土色的匍伏在地上。

    等朱駿抬起眼眸時,只看到遠處的一片空地上已騰起了硝煙,亂石塵土被炸的彭彭直跳,單這石子的威力就足夠驚人了,供實驗用的百來個散佈的稻草人迅速的燃為了灰燼,一堆整齊疊放的大石被炸的粉碎。

    「威力這麼大?」朱駿是第一次感受後膛火炮的威力,平時看到了土火炮,因此才覺得新式火炮的威力實在太過恐怖,耿精忠幾人更是面如土色,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震撼的場面。

    「陛下,您看怎麼樣?」丘吉爾希翼的望著朱駿。

    「很好,吩咐下去,立即在山谷內建立後膛火炮作坊,你來任總監製,需要什麼和朕說。」朱駿拍著丘吉爾的肩,這一次他賺大了,丘吉爾果然沒有讓他失望:「朕有了這些火炮,北定中原之日指日可待啊,哈哈!」

    朱駿的話讓身後的耿精忠三人冒了一身的冷汗,這火炮的威力厲害啊,沒曾想大明竟能製出如此犀利的火炮出來,若是擺上幾百上千門,這滿清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打頭,恐怕騎兵還未靠近,就已經炸成了灰燼了。他們心裡又不由得慶幸,還好如今投降了,否則大明若是用這種火炮連對付他們,還不要完蛋?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這種火炮和炮彈的工藝十分精細,因此數百個大明的工匠一個月也不一定能夠製出幾門出來,大明要想擁有幾百上千門,沒有十年的苦工是不成的。

    朱駿就地下旨頒布了賞賜,除了表示繼續大力支持丘吉爾之外,還將所有參與鑄造火炮的工匠以及監督的工部官吏都打賞了一遍,在場實驗的原本就有許多制炮的工匠,個個都是眉開眼笑,喜不自禁。

    等到朱駿回過神來,想起還有兩個藩王一個將軍晾在一邊,轉過身去看耿精忠三人的時候,只見耿精忠和尚之信呼吸急促,似乎在權衡著什麼,而趙福卻踏前一步,跪下道:「皇上英明神武,三百年來無出其右者,末將願交出貴州軍政,自願在海都頤養天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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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火炮釋兵權


    「哦?」朱駿明白了,方纔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新式火炮倒是疏忽了這三個藩王藩將,想來火炮的威力也被這三人看在眼裡,如今犀利的火器恐怕這些人一輩子都不曾見過,趙福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不聽話的下場,要嘛在海都被大明方面羈押,就算是放他回貴州反抗,恐怕也害怕被這種火炮炸成稀巴爛,他剛從滿清投叛而來,再要回去是不可能的,沒有了退路,反倒不如封侯享樂實在一些,因此才願意交出貴州的軍政大權,以此來保全身家性命。

    趙福確實是這樣想的,起先朱駿提出封侯時他就怦然心動,雖然沒有實權,卻也能封蔭妻子,子孫富貴,他畢竟和耿精忠尚之信不同,在滿清時只是個子爵,官最大也不過是個提督,若不是平西王死了,他也不可能大權獨攬貴州一省的軍政,因此,在他看來,有個侯爵世襲倒也不錯。

    「皇上,末將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若是再掌管貴州的軍政實在不合適,還請皇上另擇賢明,末將寧願在海都安享天命。」趙福的話音中帶了一絲苦澀,畢竟一朝放權,雖能世襲侯爵,但是從前那種大權獨攬的時代就要過去了:「只是貴州軍中還有許多末將的老兄弟,他們與臣一樣,原先都是明將,只因受了吳三桂的蠱惑,這才做出了侮辱門楣的事,請皇上大發慈悲,饒恕他們以往的罪行,給他們一個安生立命的機會。」

    朱駿連忙將趙福扶起:「這是自然的,懸崖勒馬,為時未晚,朕不會刻意留難他們,你起來吧,貴州的高級軍官都會有賞賜,人人都可以在海都做個富家翁,朕絕不會加害。」

    趙福放心了一些,朱駿方才大剌剌的直接提出削藩,反倒讓趙福相信朱駿不是一個反覆無常的人,只要皇帝不變卦,就什麼都好辦了。

    耿精忠尚之信兩個人更加踟躕起來,趙福突然給他們來這麼一下讓他們感覺到從所未有的壓力,既然降了大明,再想回去已沒有可能,更何況就算回去也難逃削藩的命運。若是不從,新始帝難免會對他們動手,不說他們現在就在海都,就算讓他們回廣州福建,恐怕在大明的火銃大炮之下也早晚會成為階下囚,如今他們的眼前只有一條路--交出兵權。

    朱駿篤定的瞥了一樣耿精忠尚之信,如今三藩再也不是鐵板一塊,雲貴舊將的屈服代表了三藩的聯合被撕開了一道缺口,朱駿不怕他們不同意,就算不同意,也有的是辦法治他們。

    「皇上,微臣願效仿趙福將軍例,微臣世襲福建,憑的是祖上的蔭庇,無德無能,實在慚愧的很,還請皇上另擇他人,統調福建軍政。」耿精忠匍伏跪下。

    尚之信心如死灰的也連忙跪倒:「微臣願交出廣東軍政。」

    能夠和平的削藩,正是朱駿喜聞樂見的事,畢竟這三人在三省的勢力根深蒂固,就算朱駿將他們扣留在海都,他們的舊將也不會願意明軍入境干涉,屆時難免還要再打一場。

    「都起來吧。朕立即敕命工匠在海都為三位愛卿督造府邸。並讓禮部特製丹書鐵卷。你們好好安享富貴吧。」朱駿原想杯酒釋兵權。如今倒是火炮助他釋了兵權。實在是意想不到。

    三人屈服之後。立即給藩地地舊屬去信。明令藩鎮放明軍進入。進行整編。禮部也在最快地速度擇好了三司地人選。朱駿親自下旨讓李定國率軍入貴州。沐劍銘率軍入廣東。李霄率軍入福建。暫代三省軍政。如今北方三省地總兵一人統轄兩省地軍事。朱駿生怕他們地兵力不夠。又急令海都新招募訓練地數千新兵北上。並且下令三藩所有舊將全部進行安置。中高級將領賞賜金銀。但不能統兵。基層將領以及士兵可以抽調一批精壯適齡地運回海都進行新兵訓練。之後再分別調配到三個軍區。

    安置費是一筆龐大地費用。畢竟三藩地舊兵足有十萬人。朱駿最多留下三萬精壯。其餘地七萬人統統都要裁撤。若是安置地不好。很容易出亂子。

    好在商人們購買了國債。國庫豐盈。為了防止夜長夢多。頒旨地欽差立即乘船前往瓊州。再由瓊州在北部灣登岸。統一調度削藩事宜。李定國。李霄。沐劍銘紛紛接到調令。除了一部分軍隊留守之外。迅速帶兵進入藩地。有了耿尚趙三人地信箋。再加上皇帝頒旨安置。藩地內群龍無首。只能放任明軍入境。把持各個重要關口要塞。一場削藩足足耗去了三個月地時間。不但明軍要接手三藩舊部地防務。新到任地三司還要就地安置舊屬。一些被挑選好地精壯全部由東洋水師營分批運往海都進行新兵訓練。再拆散分別調配到明軍各營。

    而在南昌地鰲拜則是迎來了京畿神機、前鋒營、銳健營地大軍。加上原先地驍騎營。鰲拜已坐享了滿清最精銳地十三萬精銳佈防於江西、兩江一線。再加上江南各府各道地綠營二十餘萬。四十萬大軍日夜操練。只等籌足了糧餉隨時準備南下決戰。

    突然崛起的強敵讓清廷不再是一盤散沙,不管是康熙或是鰲拜,他們的目光更多的關注到了海都,各種各樣的情報傳到南昌,鰲拜更是覺得大明的強大,再也不敢小覷南明,這幾個月下來每日都在軍營中督促練兵,訓練克制明軍火銃的戰法,又催促朝廷仿製南明的新式火器速速運來。

    正當鰲拜臥薪嘗膽,準備一雪前恥的時候,北京卻傳來急報,由一隊荷蘭人與俄羅斯人組成的使團在京城覲見康熙之後,又轉道南下,前來拜會鰲拜。

    荷蘭與俄羅斯的使團是在年初進京的,荷蘭人在南洋遭受重創,知道要想再派出遠征艦隊奪取南洋已不可能,可是作為海洋霸主,若是就此認輸,實在不甘心,荷蘭人已經感覺到了歐洲各國的態度逐漸冷淡,許多原本攝於荷蘭威勢的國家蠢蠢欲動,荷蘭的海洋地位讓所有的國家都垂涎已久,海洋貿易和霸權所帶來的財富是驚人的,足夠讓歐洲任何國家毫不猶豫的發動一場撼動荷蘭人的戰爭。

    荷蘭的議會為此吵鬧不休,東印度公司在議會的代理人瘋狂的叫囂著戰爭,荷蘭的利益受到了嚴重的削弱,但是荷蘭人的力量並沒有因為遠征艦隊的覆沒而折損,東印度公司希望王國能夠孤注一擲,為他們的利益與大明水師決戰。荷蘭執政官拒絕了這個意見,原因很簡單,大明的水師再也不是從前的大明水師了,荷蘭人遠洋作戰,隨時都有覆沒的危險,一旦荷蘭在海戰中再次失敗,執政官相信,蠢蠢欲動的西班牙人,法蘭西人,還有英格蘭會毫不猶豫的對荷蘭人痛下殺手,荷蘭畢竟將主力艦隊佈置在歐洲,以防止突如其來的危險。

    一個計劃被提了出來,聯合滿清,削弱南明。這個提議曾經用過,爪哇總督曾派出一隊使團,可是被愚昧的滿清官府丟下海驅逐了。但是現在不一樣,提出這個意見的議員敏銳的提出,愚昧的滿清政府之所以驅逐使團,原因就在於根本不在乎南明的威脅,可是現在的形式不一樣了,議員拿出了一張最新情報的草圖,說明了南明發動了對滿清的戰爭,得出的結論是,荷蘭需要滿清,而滿清同樣需要荷蘭。荷蘭有犀利的火鐃和巨大的戰艦,而滿清幅員廣闊,擁有數千萬的人口和幾百個荷蘭加起來都不能媲美的廣褒領地,我們既然不能在海戰中獲利,為什麼不能聯合滿清在陸戰中獲得我們所要的一切呢?

    這是一個看似不需要多少成本的計劃,議會很快通過了這個提案,一支代表團迅速的成立起來,他們由地中海乘船進入黑海在烏克蘭公國登陸,接著進入俄羅斯,經過為期半年的跋涉之後終於抵達了滿清帝國的心臟--北京。

    這一次他們受到了隆重的禮遇,傲慢的滿人不再是將他們野蠻的驅逐,而是進行了接待,並且他們覲見了滿清的康熙皇帝,整個使團足有上千人,不但有各種工匠,還有各種戰術的專家,康熙對這些人極有興趣,而荷蘭人對康熙的大軍也有著相同的興趣,整個帝國有近百萬的大軍這是什麼概念?如果這支大軍能夠經過系統的訓練裝備足夠的武器的話,足夠橫掃歐洲征服全世界了。

    使團與康熙一拍即合,荷蘭人為大清提供足夠的火銃技術,並且還可以讓一批工匠進入滿清的製造局鑄造火器,兩國共同分享戰艦技術,只要滿清帝國付出足夠的白銀,荷蘭人的工匠會在天津幫助滿清的水師建造一批戰艦,而且荷蘭人願意將南洋的情報與滿清共享,荷蘭人的回報是在南明覆滅之後,繼續繼承南洋的產業。

    「執政官閣下:我們的使團抵達了北京,這個帝國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強大,他們迷戀陸地的權利,而我們更願意支配海洋的利益,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衝突,這是同盟的基礎,一個強大的陸地王國和一個強大的海洋王國的聯合,我非常榮幸的告訴您,我看到了,它行的通!」荷蘭特使科特勒寫到了這裡,放下了鵝毛筆,在寫完這封信之後,他將留下大批的工匠在這裡為滿清鑄造火器,而他將帶著十幾個人的使團前往帝國的南部,去拜會一個掌握著一支數十萬人組成的超級軍團的將軍。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15
第二百三十四章:搶奪


    相比荷蘭人來說,俄羅斯的使團規模就顯得小了很多,接到荷蘭出使北京的命令,俄羅斯也興致勃勃的派出了自己的使團,他們想要的與荷蘭人恰恰相反,幾個世紀以來一直奉行擴張政策的俄羅斯王公急需開闢一條新的領地,在西方,它們削弱了烏克蘭和波蘭,俄羅斯吞併了第伯河以東的所有波蘭領土,但是很快,俄羅斯就收到了包括奧地利、西班牙、撒丁、法蘭西、瑞典等強國的警告,如果俄羅斯的士兵渡過第伯河,俄羅斯將會為此付出代價。

    迪奧多三世沙皇選擇了退縮,在眾多的王國干涉下,俄羅斯被束縛在第伯和以東的空間裡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東進,可是王公們需要領地和農奴,沙皇陛下也需要大量的土地以擴充疆域和影響,自掙脫蒙古人的統治之後,莫斯科公國就像一台老朽的戰爭機器,不斷的奉行最為瘋狂的擴張戰略,任何沙皇,如果你不能給這個帝國增加一塊土地,就會被視為羞辱,並且伴隨一生。

    從西線騰出手來的俄羅斯王公不願意再虛度光陰下去,他們找到了一個新的目標,在他們的南部,一個帝國剛剛崛起,在滿人入關爭奪天下的戰鬥中,俄羅斯人迅速的侵佔了位於貝加爾湖以東,石勒喀河支流尼布楚河口附近的一塊土地,按照他們的傳統,他們迅速的建立尼布楚、雅克薩兩個據點。接下來的十幾年,俄羅斯似乎消停了很多,直到荷蘭使團的到來。

    沙皇迪奧多三世從荷蘭使團的口中得知了滿清帝國所面臨的西南疆域威脅,立即興奮起來,這又是一次大展神威的好機會,迪奧多三世立即派出了一支代表團隨荷蘭使團一起前往北京,他們需要情報,需要準備的信息,一旦有一丁點機會,沙皇迪奧多打算毫不猶豫的發動一場開疆擴土的戰爭。

    沙皇的使團成員十分低調,他們只是留心的跟在荷蘭人身後,不斷的觀察著帝國的所有情報,以此來判斷俄羅斯是否有能力發動一場戰爭。

    一個月後,荷蘭人與俄羅斯人過了長江,抵達了南昌,在這裡,他們看到城內城外都是士兵,周圍百里錯落著無數的營盤,營盤內一陣陣的喊殺聲,極為壯觀。

    到了南昌城門,幾個門丁通報之後,立即便有一名官員出來迎接,一列清兵將他們擁簇到南昌府衙,鰲拜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首的梨木太師椅上,請幾個碧眼的使者們一一坐下,戈什哈為他們奉上了茶盞,早在幾日之前,鰲拜就已經接到了密旨,坦言荷蘭人對於滿清的好處,讓他盡盡賓主之儀,自從敗退之後,鰲拜收斂了不少,若是以往,哪還會管那個皇帝小兒。

    「將軍閣下,您的軍隊真的威武雄壯。」荷蘭特使科特勒出人意料的說出了一句熟練的漢話,並且朝著鰲拜點頭致意。

    鰲拜的臉抽搐了兩下,接待客人這種事他實在不知如何應對,最後點了點頭,單刀直入的提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聽說荷蘭國曾在南洋與南明開過仗?」

    科特勒略顯尷尬的點點頭,這個將軍實在太沒有禮貌了,這件事就如所有荷蘭人心中的一塊惡瘤,而鰲拜卻偏偏要大剌剌的過去捅一下:「是的,將軍閣下,大明水師的實力非常強大,這還不是重點,根據我們的經驗,大明真正令人畏懼的原因是它的膨脹速度,五年前,除了西班牙人之外,南洋沒有任何一艘戰艦能夠和荷蘭戰艦媲美,我們甚至沒有在南洋聽說過大明的存在,可是五年之後…|笑著搖搖頭:「將軍,您恐怕也受到了大明的威脅,這才是他們真正可怕的地方。」

    鰲拜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關於這一點。他地感受比荷蘭人更要強烈。五年前。就算是在兩年之前。北京城裡仍然歌舞昇平。一副太平盛世地景象。可是越到後來。南疆地威脅日益加劇。直到半年前。鰲拜才感覺到了大明地強大。

    「將軍閣下。我已經和貴國地皇帝陛下談好了。荷蘭人將幫助大清國建造火銃和戰艦。並且協助你們培訓出一支新式地神機營。以此來應對大明地威脅。我們是不可分割地盟友。這一次我們來是想瞭解明軍最新式地火槍地。將軍。您這裡有繳獲地大明火槍嗎?」

    大明地連發火銃曾讓清軍吃了大苦頭。鰲拜一直也在對繳獲地連發火鐃讓工匠們研究。只是連發火銃地制工十分精細。工匠們試制了幾個樣品。

   外形一點沒錯。可是真正試射時。效果卻不盡如意。單炸膛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遇到沒炸膛地。也因為膛線問題而導致射程以及校準等方面不理想。

    「有地。貴國能仿製地出來?」鰲拜臉上充滿了希翼。在他看來。大明之所以能夠一勝再勝。憑地就是犀利地火器。若是大清地神機營也能掌握。那麼蕩平南明只是時間地問題。

    科特勒驕傲地回答道:「只要有樣品。荷蘭地工匠一定能夠仿製出來。荷蘭有著最精湛地工匠。」

    鰲拜點了點頭,吩咐一旁侍立的戈什哈去取連發火銃來,戈什哈打了個千,快步而去。鰲拜道:「諸位且在此稍後,本中堂已令人速速去取。」

    科特勒點了點頭,坐在他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俄羅斯特使心裡打起了嘀咕,他的漢話並不好,卻還是聽懂了鰲拜與科特勒的對話,當二人說到連發火銃時,俄羅斯特使的綠眸一亮,經過這幾天來的考察,他對大清國的實力仍然頗有忌憚,知道幾年內對滿清動兵無望,可是就這樣空手回去,實在不甘心的很,於是陪著荷蘭特使到了南昌,如今聽說有連發的高射速火槍,立即來了興趣,恨不能立即帶一份回去仿製。

    片刻功夫,取連發火銃的戈什哈捧著一個長匣進來,小心翼翼的放在鰲拜身前的長案上,鰲拜做了個請的姿勢,打開了長匣,托出一柄火鐃出來。科特勒立即離座走到案前握過來觀摩一番,讚道:「很精湛的工藝,所用的鋼料也非常好。」

    鰲拜問:「貴國的工匠能否仿製?」

    「將軍閣下,請相信您的盟友。」科特勒自信的點點頭,雙手揉擦著槍柄嘖嘖臣贊,這個時候,身後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俄羅斯特使的身子,一雙綠眸貪婪的望著火銃發呆不已,科特勒連忙將火銃放回了長匣,又將長匣捧給了身後的隨員,在歐洲,這項技術絕對能夠讓荷蘭人在一段時間內保持領先的地位,他寧願將這項技術在東方氾濫,也不願意與歐洲人分一杯羹,更何況是一直野心勃勃的俄羅斯人。

    俄羅斯尷尬的說了一串俄語,心有不甘的退後了幾步。

    交談了幾句之後,科特勒起身告辭而出,俄羅斯特使連急匆匆的跟了出去,他們被安排在一座客棧裡歇腳,這座客棧已被清軍徵用了。

    回到客棧之後,科特勒的第一件事就是佈置了自己住處的護衛,幾名忠心耿耿的荷蘭士兵提著火銃在門口日夜巡邏,科特勒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俄羅斯特使的神情十分古怪,這讓他感到不安,雖然這裡是大清將軍的領地,客棧外還有幾十個清兵來回巡邏,可是科特勒仍然不放心,這項連發火銃的技術太重要了,決不能落在俄羅斯人的手裡。

    在客棧的一層,俄羅斯特使在他的臥室內與一名軍官密謀,他的眼眸中充滿了貪婪,單聽連發火銃這個武器的名字就足以讓俄羅斯特使心動不已,火槍之所以還不能克制騎兵,最大的原因就在於射程太低,射速太慢,當騎兵的戰刀揮舞過來時,恐怕火槍兵最多只能放射一槍便失去了作用,如果俄羅斯得到連發火銃的技術,那麼波蘭的騎兵將會成為歷史,瑞典的火槍方陣也將受到俄羅斯無情的壓制,除去了這兩個大敵,沙皇陛下可以肆無忌憚的揮動著馬鞭踏過第聶伯河西岸,奪取黑海的出海口。

    「上尉,這是一項光榮而又神聖的使命,我保證,只要你能夠完成它,回國之後,你將會成為一名擁有幾十萬公頃肥沃土地的伯爵,好吧,現在就開始去做準備。」俄羅斯特使紅光滿面的用指節磕著桌面,他的計劃是趁機奪取連發火銃的樣品,然後迅速的逃離南昌,接著再乘船逃離回國。

    這個行動十分冒險,因為他們的外貌與東方人相差十分明顯,當清軍意識到荷蘭使團的樣品被奪之後,很快就會做出反應,但是特使認為這是值得的,如果成功,他的報酬十分豐厚。

    「是的,閣下。」上尉的眼眸紅了起來,接著轉身離開。

    俄羅斯特使在上尉離開之後,站起來在這座東方式的臥房裡來回踱步起來,他畢竟在這裡等著上尉的消息,並且及時的逃離,在幾分鐘之後,一名隨員敲門進來,給特使遞上了一套清人的瓜皮帽和長衫。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15
第二百三十肆章:大清版連發火銃


    夜晚的南昌城漆黑的可怕,唯一的亮光就是滕王閣所照昏昏燭光,鰲拜抵達南昌城時就已經下達了宵禁的命令,天黑之後,除了巡邏的士兵之外,任何人都不許上街,更不許點燃燈火,否則一律格殺,圓月高照,長街上軍靴馬刺的巡邏兵的身影被拖的老長。

    孤零零的客棧裡,幾十個清兵懶洋洋的抱著長矛倚在牆上打盹,天就要亮了,黎明前的夜色更顯得黑暗,驟然,客棧的後院的馬廄處燃起了一團火光,守夜的店小二當先在店內驚叫了起來,驚醒了客棧門前的十幾個巡守,清兵們睡意全無,各自提著大刀長矛衝入了客棧,朝著後院跑去,接著客棧內響起了幾聲砰砰的火槍聲,周圍巡夜的士兵越來越多的跑了進來,荷蘭大使用漢話在喊:「有人搶走了火槍,有人搶走了火槍…」

    負責看守客棧的把總這才意識到這並不是一起簡單的火災,一邊呼喝著人去救火,一邊下令封鎖客棧,可是已經晚了,就在這個時候,客棧的後門響起了一陣馬蹄聲,十幾個穿著清兵裝束的人踏馬飛馳,沿著長街,迅速的向城門疾奔。

    西城的城門剛剛打開,幾個負責城門的清兵還在揉搓惺忪的眼睛,遠處一隊騎士已瘋狂的向城門處疾奔而來,城門領大吃一驚,連忙張眼眺望,天黑濛濛的看不甚清,但是城門領還是看到了騎士身上清兵的褂衣,他咧嘴一笑,揮了揮手,示意城門兩邊抽刀戒備的士卒們放輕鬆一些:「是自己人,恐怕是有什麼緊急的公幹。」

    守城的士卒笑嘻嘻的收回武器,是啊,這城裡城外幾十萬的大軍在此駐紮,哪還會有什麼敵人。

    當十幾名騎士飛馬越過門洞時,城門領衝著騎士大叫道:「兄弟們急匆匆的去做什麼?悠著點,小心跌下馬來。」

    騎士們急速的衝出了城門,城門兩側的門丁哈哈大笑,這個時候,他們身後又傳來了一陣清亮的馬蹄,城門領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今日是怎麼了,大清早的這麼多人出城。

    第二隊出城的清兵更加多了,足有一百多人,個個都騎著馬,飛快的越過門洞,後隊有一個把總和幾名清兵勒住了馬,揚鞭向城門領問:「方纔有沒有人出城?」

    城門領連忙打千道:「大人,有的,是十幾個行色匆匆的騎士。」

    把總怒喝道:「為什麼不攔住他們?」

    城門領一臉委屈的道:「卑職…城門的,方纔那一隊人也是清兵的裝束,他拿什麼去攔。」不待城門領解釋。馬鞭已經抽到了他地面門。臉頰上印出一道深紅地血跡。把總收回鞭子。他也是心急如焚啊。他是奉令保護使團安全地。如今客棧內起了火。幾個荷蘭使團地隨員被殺。俄羅斯使團地人統統不見了蹤影。就連那把繳獲來地連發火銃也消失不見。不用問。這定然是給俄羅斯人盜了。接著畏罪潛逃。若是他不能將這伙俄羅斯人追回來。以鰲拜地性子。他還有命在嗎?

    「老子告訴你。你方才放跑地就是盜竊寶物。謀殺了幾個中堂大人貴賓地欽犯。你若是想要活命。就速速去通報各營。讓他們出城追擊。慢了一步。便是死無葬生之地。」把總臨死還要拉個墊背地。夾緊了馬飛速地又出城去了。

    城門領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是掉腦袋地事啊。他來不及罵罵咧咧。連忙吩咐幾個士兵繼續守城。急匆匆到各營報信去了。

    一時間。城內城外雞飛狗跳。數以千計地騎士勒馬出城。封鎖城內要道和碼頭。這一件惡意事件只能用聳人聽聞四字來形容。堂堂國使。為了一柄火銃樣品居然惡意突襲其他使者。連夜奔逃。南昌府乃至江西省各府各道地官員都不禁為之側目。驅使府役嚴加盤查。以俄羅斯使團走脫。

    鰲拜聽到這個消息更是怒不可遏。連斬了幾個看守地兵丁。每日坐堂垂詢緝拿之事。要知道。清軍連連敗退。那只連發火銃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來地。大清國僅存地一件樣品。好不容易荷蘭人拍著胸脯保證能仿製出來給了鰲拜一丁點曙光。卻發生了這樣地事。有辱國體不說。還失去了仿製地大好時機。

    鰲拜抽空去探視了荷蘭使團代表科特勒。科特勒地手臂被鉛子擊中。好在沒有傷到筋骨。讓隨行地醫生給他做了簡單地包紮。對於火銃被奪一案。科特勒地擔憂比鰲拜更甚。連發火銃地技術意味著一場軍事地變革。若是落到了俄羅斯人手裡。其危害不言自明。就在鰲拜與科特勒長吁短歎地時候。消息終於傳了過來。俄羅斯使團捉到了。

    原來俄羅斯人逃竄出城之後,擺脫了身後得追兵,可是很快又遇到了麻煩,他們很快發現了東方人口在俄羅斯空曠的原野上,要想躲藏是十分容易的事,可是在這裡幾乎到處都是村莊集市,哪裡都是人流車馬,而且官府管理的極嚴,走不了幾十里便設了關隘,必須出示憑引才能通過,俄羅斯人無奈,只好悄悄的拐回南昌城附近潛伏下來,等風頭稍微過了一些,便急匆匆的溜到贛江邊租一艘船逃亡,恰在這個時候遇見到了搜查的清兵,清兵見他們高鼻碧眼,立即便將他們鎖拿。

    得到了消息,鰲拜與科特勒一下子放下了心,收繳回了連發火銃,便是開堂審理這一夥俄羅斯強盜了,若換作別人,最多也只不過把這些使者痛打一頓驅逐出境而已,可是鰲拜卻不同,他的殺意又連綿不絕的湧了上來,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鰲拜豈會放過他們?

    鬧哄哄的署理過後,十幾個俄羅斯隨員一律腰斬,這還不算,鰲拜將俄羅斯國使痛打了一頓,讓人割下了他的耳鼻,警告俄羅斯國使滾回去,再也不許入大清國的國境一步。

    俄羅斯特使被折磨的半死半活,給人用馬車送回俄羅斯不提,只是鰲拜沒有想到的是,一年之後,一隊哥薩克騎兵將會在這名特使的帶領下入侵蒙古。

    樣品失而復得,科特勒更是將他奉若珍寶,連忙讓隨行的幾個工匠一起拆卸研究,並且畫下了仿製的圖紙,準備回北京之後著手仿製。

    北京城裡流傳著各種南明的先進火器,都道是大明仗著武器犀利接連勝利,這樣的說法流傳的十分廣,一些滿人更是津津樂道,大談明軍火器如何如何的犀利,彷彿火器一出,天地便會為之變色似的,其實這種說法正符合了滿人的自尊,當年滿人入關時可謂是氣吞山河,無人能敵,可是如今卻給原先的對手打的滿地找牙,若不是因為火器的原因,那滿人真的要找塊豆腐去撞死算了,因此,滿人們每當提及火器時都是一臉的稱羨,可是一旦論及明軍時又是一臉的鄙視,這些南蠻子不就是仗著火器犀利嗎?這算什麼,有種和咱們比比弓馬。

    康熙在這種輿論的左右下,亦感覺到火器的無窮好處,正巧荷蘭使團抵達,讓康熙見識到了荷蘭人精湛的工匠技巧,一拍即合之下,年僅十四歲的康熙立即產生了新政的念頭,正好這時孝莊太后的病終於好了,康熙的心情轉好,招來了索尼等重臣議事,對於康熙所謂的新政,朝臣們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大多是不以為然,這並非是因為他們沒有意識到新政的好處,而是認為這個小皇帝年紀太小,所謂的新政不過是心血來潮的產物罷了,索尼等人並未過於支持,也未反對,康熙卻興致盎然起來,連忙下旨,在江南,天津,關外等處修建製造局,委派製造局的官員,又下旨開海禁,建立船塢製造戰艦,由於有了荷蘭工匠,這些事辦起來十分利索,一兩個月功夫製造局和船塢便投入了使用。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名叫戴梓的人浮出了水面,經由康親王的介紹,獻上了他的新式火器--連珠銃。

    戴梓,浙江錢塘人。曾居揚州,、戴梓博學多能,通曉天文、曆法、河渠、詩畫、史籍等,是著名的機械、兵器製造家。他出生在官吏之家,自幼聰穎不凡。在父親的影響下,少年時的戴梓喜歡上了機械製造,曾自己製造出多種火器,其中的一種能擊中百步以外的目標。最為恐怖的是,在他的研製之下,世界上第一柄機關鎗研製了出來,「連珠鐃」又稱「連珠火銃」,它的形狀很像琵琶,能夠連續射擊二十八發子彈。這種武器的設計十分巧妙,不僅解決了舊式火銃用火繩點火,容易遭受風雨潮濕影響的難題,同時也吸收了西方洋火器能夠連續射擊的優點,使用極為方便,比歐洲人發明使用機關鎗早二百多年,戴梓研製出連發火銃之後,立即獻於當時的康親王,康親王原先也並不在意這個稀罕物,直到京城的火器傳言愈演愈烈時,這才醒悟到連發火銃的作用,於是連夜進宮,稟明皇上將連發火銃獻於康熙。

    小康熙興致勃勃的將戴梓版連發火銃命人試射,效果果然極好,甚至比之南明的連發火銃還有過之,其射速非常快,比之大明版的連發火鐃還要快上幾倍,只是威力稍有減弱,只要裝填好鉛子,便能連綿不絕的發出二十八發鉛子。若是按歷史的走向,戴梓應當被康熙發配去遼東戍邊的,可是南明的崛起讓戴梓有了用武之地,也讓小康熙沉迷於火器之中,康熙連忙宣旨,讓戴梓覲見。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16
第二百三十五章:征服滿洲,必先征服日本


    康熙皇帝親自敕命覲見,遠在揚州的戴梓不由得怦然心跳,出身書香世家,父親曾任過滿清的八品小官,清軍入關南下已有了十幾二十年,在這個時期成長起來的戴梓並沒有對滿人的切膚之痛,所讀的聖賢書中也是認為大清是華夏正統的,他屢次科舉不中,正準備倚仗著父親的關係在綠營中謀得一個職位,這個時候朝廷的旨意剛剛下來,戴梓先是愕然,隨後便是大喜,聽宣旨欽差的口氣,皇上是想讓他去研製火銃的了,製作火銃原本就是他的興趣,朝廷若是能封官許願,讓他安下心來研製,實在是再好不過。

    拜別了雙親之後,戴梓在欽差的催促下正式啟程,由於皇上急著見他,這一路都是騎著快馬北上的,每過一個驛站便換馬一匹,半月的功夫,便進抵直隸,這時朝廷又有了旨意,敕封戴梓為五品工部督造,戴梓大喜過望,接過了皇上親自頒布的印綬官服,深感皇恩浩蕩,他所不知道的是,若是換在另一個時空,一個同樣的戴梓被這個浩蕩皇恩的小皇帝直接發配去了黑龍江給披甲人為奴,今日的他之所以有這個際遇,正因為他還有可用之處而已。

    戴梓抵京之後立即穿上了朝服頂戴,由人領著入宮覲見,在太和殿裡,戴梓終於見到了皇上。

    康熙相較於從前顯得成熟了不少,稚嫩的面孔透了些不怒自威的威嚴,他撫案遠望了一眼拜伏於地的戴梓,想不到戴梓竟如此年輕。

    「你就是戴梓?朕看過你的連珠銃,很好,是個人才。」康熙慢悠悠的品著香茗,語氣緩慢的道。

    戴梓不敢抬頭,更不敢站起,匍匐道:「皇上錯愛,微臣如何敢當。」

    康熙點了點頭,顯露出了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你倒是懂得謙虛,很好。」或許是鰲拜在康熙面前過於狂傲的緣故,康熙對於恭謹的人反而另眼相看,問道:「鍛制火銃雖是奇淫技巧,卻也是一門奇技,朕看了你的連珠銃,比之逆明的連發火銃還要精細,實在是歎為觀止,朕要借重你,讓你為我大清造出神兵利器。」

    戴梓忙道:「微臣領旨,定不負皇上所望。」

    康熙又問他:「戴愛卿,如今前明餘孽貽害西南六省,朕急需一批連珠鐃發往江南以助軍事,愛卿可有什麼辦法趕製一批出來。」

    一說起鍛制的事,戴梓立即來了勁,道:「連珠銃鍛造不易,不單需要上好的鋼材,還需大批熟練的工匠,這一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但前線吃緊,微臣只有嘔心瀝血,爭取在三月之內趕製三千支出來,但皇上需給微臣備齊好材料和足夠的人手,巧婦都患無米,更何況是微臣乎?」

    康熙不由得皺了皺眉,三個月才趕製三千支,實在不盡他的心意,可是此時正是用人之際,除了戴梓之外誰也制不出連珠銃來,也只好勉強如此了,好在另一邊荷蘭人的工匠也開始了鍛造,三個月之後,三千連珠鐃和數千新式前膛槍便能送往江西,調由鰲拜先用著,而且荷蘭人的火炮鍛造的工藝十分精湛,再加上天津等地的船塢已經開始修建戰艦,一年之內,新軍和水師就能形成一定的規模,屆時水陸並進,看南明能堅持到幾時。

    康熙恍了恍神。又將目光放在了戴梓身上:「朕聽說你對造船也有興趣。朕在天津開設了七座船廠。在關外等地也開辦了幾個。荷蘭人地船工確實精湛。那些荷蘭夷人不知我天朝地大物博。朕開設十幾個船塢造船。荷蘭夷人竟目瞪口呆。他們國中地不過千里。民不過百萬。一國上下竟只有兩個船廠。如今到了天朝。才知道天高地闊。哈哈。朕已下旨讓各船塢加速造艦。所需地材料朕絕不拖延。一年之後。便能奪回瓊州等島了。」康熙語氣充滿了傲氣。這也難怪。荷蘭國小力弱。都能造出那麼多地巨艦出來。康熙自持坐擁江山萬里。又有熟練地荷蘭工匠。只要傾盡全力。一年造出幾支艦隊出來都沒有問題。滿人一貫以為明軍之所以得勝是因為南明地火器犀利。如今康熙有了連珠銃。又有了荷蘭工匠地協助。自然以為南明不足為患了。

    戴梓見康熙重視火器。感歎自己自小不愛讀書。素喜機械實在是運氣。如今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心裡也是躊躇滿志。道:「皇上聖明。微臣對造船倒也有些想法。其實戰船式樣繁多。各有千秋。因此。海戰中真正主導地不是戰艦。而是犀利地火炮。西洋戰艦之所以稱雄一時。所憑借地正是戰艦所能搭載地火炮極多。」

    康熙深以為然點頭稱是。戴梓果然是個人才。於是道:「朕讓你在工部是要你總督製造局和船塢地事。你用心地辦差。」

    「臣領旨謝恩。」戴梓拜伏於地。康熙撫了撫鑲金桃木椅地柄手。一旁地太監立即明白皇上道乏了。忙扯著嗓子喊:「起駕。回養心殿!」

    戴梓告辭而出不提。

    在海都,朱駿這半月以來一直都成日的往山谷裡跑,想看看新式火炮的鍛造進度,丘吉爾對於這個熱心的皇帝卻皺起了眉,隱忍了幾天終於無畏的下達了逐客令,原因無它,朱駿的每一次出現都會讓山谷內的秘密工廠的工匠們渾身不自在,丘吉爾和工匠們無法正常的投入工作。

    朱駿在丘吉爾面前碰了釘子,倒並不以為意,笑哈哈的走了,宮裡的奏折已經堆積如山,這些奏折都是內閣署理過的,寫好了意見,朱駿所要做的只是批紅奏准便成了,幾日功夫,總算清理乾淨。

    一份外藩所擬的奏折吸引了朱駿的注意,是日本國的國書,德川幕府請求大明容納一批日本人進入大明書院求學。

    按理說,藩國派往留學人員抵達大明是天經地義的事,內閣在下面的批准也是同意的,可朱駿卻覺得彆扭的很,日本國這一年來的貿易完全由大明的海商掌握,由於該國金礦銀礦奇多,那些海商們每年便從日本國賺取上百萬兩白銀的貿易順差,日本人對大明也甚是恭謹,甚至於對大明前往日本貿易的商人也給了許多的優惠,一些大商人可以隨意出入德川幕府,就算犯罪,幕府也會盡量給予方便,這使得日本在大明民間的聲望十分好,有邸報甚至為日本國出頭,大明的外藩十有八九的都得了『永不征伐之國』的名號,為什麼日本沒有?

    朱駿對於這種聲音只能搖頭苦笑,心裡卻對日本人的厲害之處大為欽佩,也更加有了防備,對於這份國書,朱駿最後還是用紅筆御批了個准字,既然要來,那就光明正大的來吧,否則不知又會用什麼卑劣的手段學習呢,至於日本國事,朱駿還得小心在意,這個民族在你強大時十分恭順,可是一旦你虛弱時,往往會第一個跳出來致你於死地。

    「留學生?」朱駿突然想到了什麼,日本國既然派了留學生過來,自己為什麼不能施展一些手段呢?德川幕府已到了末期,各大名覬覦江戶已久,這個時候正是讓這個島國陷於內亂的大好時機,只要控制得當,讓它亂個十幾年都沒有問題,屆時大明再以天朝上國的身份出面調停,名為勸架,實為削弱,一定要讓他一百年內翻不起身。

    朱駿主意已定,心情大悅,忙喚身邊的內侍道:「去,將楊學士請來。」

    內侍應了旨,匆匆而去。現如今的局勢十分明朗,大明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消化三藩的土地和士兵,這一切都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而滿清也急需積蓄力量,準備好最後決戰,因此北方的戰事反而一下子消停了下來,除非有某個導火線被引燃,雙方誰也不希望主動出擊。因此,朱駿現在所要做的不單是操練新兵和開發北方六省,更重要的是尋找到一個突破滿清江南防線的契機,而這個地點正是日本。

    日本扼守太平洋以東,東面便是東南沿海腹地,最為關鍵的是,在它的北面,正是朝鮮半島。

    朱駿方才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一句日本人的狂言:「欲先征服支那,必先征滿洲,欲先征服滿洲,必須征服朝鮮。」

    這豈不是就是一條絕好的進攻路線,如今長江一線重兵雲集,滿清主力處處佈防,四十萬大軍橫在了南明的正面,除非與滿清決一死戰,否則很難在這一條防線打開口子,唯一的辦法就是另辟新路,而這個辦法出自日本,被朱駿改為:「欲光復天下,必先征服滿洲,欲先征服滿洲,必須征服朝鮮,欲先征服朝鮮,必先征服日本。」

    滿清的京畿主力全部佈防長江一線,而關外老巢的大軍卻衛戍京畿,也就是說,在遼東,滿洲的防守十分贏弱,只要能夠在那裡撕開一個口子,滿清必然會不顧一切的直撲龍興之地,到時朱駿再派一支水師游戈於天津海域,清軍的京畿也將受到嚴重的威脅,遼東乃是滿人的老巢,是絕不容許丟失的,京畿更是重中之重,因此,鰲拜所攜帶的四十萬主力只能後撤,丟車保將,整個長江一線自然成了南明的囊中之物。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17
第二百三十六章:晉陞


    一個時辰之後,楊嗣德拖著疲憊入殿給朱駿請安,沐公坐鎮雲南,協調了雲南各族之間的關係,沒有幾個月是回不來的,周慕白如今專管開發區的事,原本還會插手一些內閣的事務,可是如今雲南,四川,桂州,兩廣,福建,都要建設開發區,周慕白已啟程巡視北方六省,監督各省的開發區籌建事宜。因此,整個內閣每日數百份奏折的擔子就全落在了楊嗣德身上,嘔心泣血,仍覺得人手不夠。

    「楊卿,近來你的氣色又差了許多,朕前幾日賜的藥吃了嗎?」朱駿看到這個兩年前還是一副謙謙君子,精神煥發的重臣,現如今已是滿臉蠟黃,老態龍鍾了,不由得生出憐憫,招手讓內侍搬椅子來,請楊嗣德坐下。

    「都吃過了,近來精神好了不少。」楊嗣德言不由衷的回應。

    朱駿卻是不信,幾日不見,哪看到精神好了,於是道:「不若這樣,朕准楊卿休假幾日,好好在家歇養,這幾日朕來署理折子,什麼時候面色紅潤了,再到內閣來報到,前幾日安南國進獻的幾味藥材朕府庫裡還有,待會朕便讓人送到你府上去。」

    「不必,不必,謝皇上垂愛,微臣這些年在內閣慣了,無所事事反而不習慣,況且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近年來皇上開疆擴土,大明府郡日漸增多,因此事也多了,皇上不妨增設幾個大學士,這樣一來,臣也可偷得一些空閒。」

    朱駿曬笑道:「朕倒是有這個意思,只可惜人才難得,一時半會哪有這麼多如意的人。」

    楊嗣德淡笑道:「皇上開科考吏,原本是不錯的,可是這樣一來,所有讀書人都必須先從小吏做起,等他們登朝為官時已是幾十年後的事了,反倒讓內閣和各部缺少了干臣,微臣倒有個想法。」

    「皇上不若再開一科,所有吏目官員都要參加,以此來選拔優秀者直接入朝為官,這樣一來,皇上再在這一批人中選擇幾個可用之才,入選內閣調用,做的好,便授予學士職銜,做的不好,再發回各部。」

    朱駿拍腿道:「這一科便叫晉陞科,唔,是個好辦法,愛卿這幾日就去張羅,朕要親自拔耀,為你選出幾個助手出來。」

    楊嗣德點了點頭,道:「皇上急召微臣前來,是否還有別的事要交代?」

    朱駿這才想起了這一茬,拍額道:「朕差點忘了,朕召你來是與你商議開闢一道新的戰場,來啊,快去取地圖來。」

    楊嗣德忙道:「皇上。微臣不懂軍事地。」

    「這不是軍事。過來。」朱駿攤開地圖。瞇著眼手指輕輕敲打在遼東地位置上:「滿清地根基就在這裡。」朱駿放大了聲音:「白山黑水。千里遼東。一旦我軍能進抵遼東。那麼整個清廷將震動不已。清軍地所有主力都將出關保衛遼東。」

    朱駿又指了指江西兩江一線:「如今清軍精銳盡在這裡。統兵者鰲拜身經百戰。朕原以為他是個魯莽之人。不曾想他果斷退出湖南。移防江西。單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並非剛猛無謀之輩。因此。明軍要想突破北上。或是向東進取江南。就必須要把鰲拜和四十萬清軍調開。攻擊遼東就是最好地方法。清廷寧願失去江南。也絕不會捨棄遼東地。」

    楊嗣德點頭。聲東擊西。陳兵朝鮮邊境威脅遼東。使得清軍主力北上佈防。江南地防線就會出現疏漏。六省地明軍便有了機會。

    「皇上。此計雖妙。奈何朝鮮離海都何止萬里之遙。恐怕…

    朱駿呵呵一笑。將指尖落在了日本地方向:「這有何難。日本國溫順服帖。朕便以日本為跳板。進軍朝鮮。只要朝鮮依附。東洋水師來回縱橫於北海。虎視眈眈於遼東。不怕鰲拜不捨南保北。」

    「朕決定了,過些日子就同兩洋水師共同巡洋東海之濱,以成此事。」

    「皇上,您要去日本國?」楊嗣德呆了呆,勸道:「這些事讓劉二劉國軒兩個總兵去辦便成了,何必要皇上親自去,皇上萬金之體,不可犯險哪。」

    朱駿撇撇嘴,不以為然的道:「為君者怎能整日呆在宮裡呢,總是要出去走走的,見識見識天高海闊也是好的,朕又不是瓷瓶,難道連一點磕磕碰碰都經受不住嗎?」朱駿語氣緩和了一些:「這些事不勞你操心,朕趁著這個空檔正好舉行一場晉陞科考,為你選拔出幾個助手出來,朕留你坐鎮海都才能放心出海,你明白嗎?」

    「微臣絕不辜負皇上所望。」楊嗣德大是感動。

    內閣的旨意出來了,晉陞科考立即舉行,所有吏目官員都可參加,前三名者可入內閣參贊,但不授職銜,合格者可按官階成績晉陞,也是先授參贊,一年之後,若是沒有過錯便可轉正。一時間,那些考中吏目的小吏們個個摩拳擦掌,只等著一試身手。

    考場設在海都陽明,程朱,東林三大書院,三日後,自備了紙筆的小吏們紛紛進入考場,書院之外,是列成長蛇的明軍衛戍,書院內則是六部的官員聯合督考,考卷的題目由皇上親自設定,只考策論和實學,考期為一日,申時之後,便由考官匿名收卷,先交由六部擇選合格,再呈送吏部在合格的考卷中找出幾十份優秀者呈送到朱駿手裡,朱駿再從幾十份優秀考卷中找出前三名。

    大明的文官體制已完善成熟,如今在朱駿的改革之下漸漸的過度到了公務員制度,科舉考中者不再為官,而是先為吏,吏就是後世的公務員,這些人做的好了,才能從中選拔。這樣一來,原先大字不識一筐的小吏全部換上了知書達理的讀書人,對於管理國家系統的運作便有了很大的助益。

    這一次晉陞科考朱駿打算用來作為先例的,以後每三年都要舉行一次,因此辦的及其隆重,與科舉一般,也是要放榜的,一直到了申時,考官們開始收卷,考生們有躊躇滿志的,有搖頭歎氣的一一走出,而匿封的考卷迅速的送入了六部的看卷官那裡挑選。

    幾日之後,幾十份考卷便落到了朱駿的御案上,朱駿粗略的看了看,對其中一名叫王承志的策論大是欣賞,朱駿的策論題十分寬泛,名字便叫《國富論》,甭管你說什麼富,只要闡述自己的觀點提出好的建議便算合格,而這名王承志開篇就十分吸引『國無士不立,無農不穩,無工不強,無商不富,士農工商無本末之別,一律平等。』

    文章的後面便是圍繞這個主題展開,闡述國家沒有士人便不成國,沒有統治階級便失去了約束。沒有農業國家就不能穩定,歷朝歷代的起義都是由於國家無糧可用,農民無糧可吃。沒有工業國家就不能強大,沒有商業國家就不能富強,既然如此,國家就不應該刻意切割士農工商劃分等級,應當同等對待。

    既要國富,首先要有士人依附,對國家進行有效的管理,其次便是開拓農業,使人人有飯吃,在這個基礎上再發展工業,使人人得到更多的工業產品和壯大軍事,以防止外敵入侵,接著便是開拓商業,使銀錢流通等等。

    這個答案與朱駿的立國思想十分相似,因此朱駿多看了幾遍,不由得將考卷放在案上搖頭苦笑,不用說,這人必定是心學的了,這幾十份試卷中,心學就佔了三分之二,過不了幾年,整個朝廷早晚會被心學獨霸,說到底,真正能做事的也只有心學了,其餘的程朱和東林去做做輿論罵罵朝廷的施政倒有些用,空談天下才是他們的用武之地,如今海都的局面很有趣,心學一派佔領了各個要害部門,可是在民間,卻是程朱與東林聲望最好,許多人說到心學時總是搖搖頭,原因無它,心學的人在做事,做事就得被人罵,而程朱與東林則是在罵人,你這裡這裡沒有做好,你那裡那裡有問題,再套上一副為民請命的光環,簡直個個都成了先賢聖哲了,說來說去還是一句話,做事的總是要挨罵,不做事的總是最高尚的。

    朱駿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王承志實學的試卷,實學是朱駿親自頒布的一項考試,不管任何官吏,參加考試必須寫上自己熟知的技能,並寫上自己的心得,這樣一來,各有所長的合格者便能因人授予職位,懂河工的去開河,懂機械的去開發區衙門,懂計算的去戶部。王承志的實學考卷十分有意思,上面只寥寥寫了幾個字--所涉頗多,不能一一枚舉,還請見諒。

    「哈哈……」朱駿笑了出來,這人原來是一個狂生,哎,可惜了,朱駿對狂生的印象並不太好,不由得又搖搖了頭,將王承志的試卷夾回了捲筒裡,打算給他個合格也就算了,接著又沉吟了片刻,又取出了王承志的試卷,招來了內侍道:「去吏部看看,是否有個叫王承志的檔案,把他的功考卷調來給朕看看。」

    內侍應聲而去,朱駿對這個狂傲的心學小吏卻產生了興趣,『所涉頗多,不能一一枚舉』哈哈,還真有那麼一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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