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永曆大帝 作者:樓主大大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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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31002 2010-1-5 17:00: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2 372608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17
第二百三十七章:持才傲物


    到了晌午,朱駿陪著后妃進過了午膳,去吏部的內侍便回來了,呈上了一本書卷,朱駿恬然的接過,正是王承志的功考檔案,於是攤開細細看了起來,王承志原是工部督造科的小吏,後又轉到了給事科,接著也不知什麼緣故被順天府衙門調去做文吏去了,朱駿越看越奇,尋常的小吏一輩子能換一個崗就已是不錯了,這人倒好,三年不到便換了三個部門,後面的稽考都是優字。

    朱駿又往下看,接下來便是離職調用時主事官對他的評語,也都是上優的,最讓朱駿驚奇的是,以他的功考早應陞遷的,可是這人卻每次都是快要陞遷時申請調離,到另一部門去做小吏。

    「怪哉,怪哉!」朱駿喃喃的感歎,世上的人當真是無奇不有,此人似乎有些狂傲的本錢。

    去拿功考案的內侍見朱駿稱奇,以為在和自己說話,連忙接嘴道:「皇上,還有更怪的呢,此人在吏部也是人盡皆知的,奴婢去向吏部功考科主事官問的時候,那主事官聽到王承志的名字,立即捋鬚說,承志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奴婢也是多嘴,便問他,大人也知道王承志嗎?主事官說,如何不知?現在在順天府做文吏的王承志嗎?奴婢起了好奇之心,便多問了幾句,想來回宮交差時皇上或許也是有用的。」
「這才知道這個王承志原本是個商人,幾年前還是個落魄之人,只兩年時間便在海都開發區開了作坊的,港口也有十幾條海船,到了新始二年,他卻突然將所有的家產一道變賣了出去,說什麼商道狹隘,不能展平生所志,因此,便去參加科舉,接著便在工部做了個小吏,工部主要是核算錢物還有督造軍械工程的,此人做了幾個月,成績斐然,不曾想他又改變了主意,說每日埋頭於公案,於是便又轉到給事科做了幾月,這幾月時間裡他不但處理政務,閒暇時還研究大明律,直到幾個月之前,他說要去順天府做文吏,工部的主事勸了幾句,他不聽,於是只好報到了吏部,吏部功考科查了他的檔案,發現他從前已調過一次職,因此不予理會,發回申請讓他老老實實在工部辦差。」

    內侍說到這裡時興奮起來,就如說書人講到了精彩處一般:「誰知那王承志急了,親自跑去吏部理論,吏部乃是六部之首,尋常衙門看到吏部的官哪個不是低眉順眼的,第一次見有人上門來罵,吏部的幾個主事便有意為難他,順天府主要負責署理海都案件和維持治安的,因此吏部的主事便問他大明律,王承志雙手一叉,當著幾十個吏部官吏的面,竟生生的將洋洋十萬言的大明律背了出來,又引經據典,奢談哪條律法好,哪條律法需要補充或是裁撤,整整從晌午說到了傍晚,主事們熬不過他,對他既是佩服又是頭疼,連忙給他署理了調職公案,請他出去。」

    「從此之後,吏部功考科的主事便注意上了他,此人在順天府也幹的不錯,雖是個文吏,卻為判官們倚重,一切刑律,都要他在場,什麼人犯什麼罪,觸犯了第幾條第幾章,他都能說的一一清楚,就是被告之人也是心服口服。」

    朱駿笑吟吟的道:「此人還真是有趣,才藝頗多倒並非是虛言。」

    內侍連忙點頭:「那主事官還說了,此次晉陞科考,若無意外,定是那王承志高居榜首,入閣為參贊,再有時日,以皇上的識人之明,躋身為大學士也只是早晚的事。」

    朱駿曬然失笑,這主事官倒是有些眼光,此人確實是個大才,三甲之列肯定是有的,不過高居榜首嘛,朱駿原本倒有這個想法,現在卻改變了主意,此人持才傲物,若是換在平常,朱駿可能還會繼續放任他做個小吏以消磨他的傲氣,可是如今內閣確實需要人才,此人能夠將大明律倒背如流,又能寫出士農工商平等的策論出來,躋身入閣參贊政務也可為楊嗣德找個好幫手,但朱駿卻還是要打壓打壓,任何人過於一帆風順,反而不是個好事,容易驕縱,因此,高居榜首是不可能的,給他個第三名吧。

    朱駿打定了主意。將功考檔發回內侍手裡。讓他送回吏部去。這才怏怏地乘攆去冬暖閣午睡了。

    翌日。晉陞科考地三甲覲見聽宣。朱駿不愛熱鬧。只讓楊嗣德在旁作陪。第一名地叫劉養心。已是個老態龍鍾地老頭子了。第二名叫歐陽穆。亦是個半百之人。只是雙眸精光。倒顯得是個干將。第三名正是王承志 了。正是中年。渾然一副桀驁之氣。臉上似乎還有些不以為然他是看過放榜後地前二甲名單地。自以為自己地策論做地最好。其他二人地文章雖然花團錦簇。內容卻過於迂腐。雖有奇思妙想。還是缺少了國富論地基礎。因此覺得朝廷對他並不公正。

    行過大禮之後。便有內侍過來宣旨。敕命他們為內閣參贊。協助大學士參贊軍政事宜。後面又是一大堆勉勵地話。聽得劉養心和歐陽穆二人血脈噴張。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雖然他們之前並非是農人。是六部裡地官吏。可是一飛沖天。直接進入了帝國地中樞。只要幹的好。便可轉正為大學士。這句話實在沒有形容錯。

    王承志也是一臉地激動。只不過比起劉養心和歐陽穆來卻淡了不少。

    「臣等謝恩!」幾個人一齊拜倒叩頭。禮畢之後起身撣袍子。一臉地斯文。

    「楊卿,這三人將來便是你的助手了,一些事都可以交由他們去做,讓他們多熟練熟練,今後就不必再委屈了自己。」朱駿笑呵呵的側過頭對案側的楊嗣德道。

    楊嗣德捋著黑白摻雜的長鬚點頭,眼睛望著三人,也覺得很是滿意。

    朱駿道:「內閣乃是朝廷中樞,所有政令都由內閣簽發,這參贊的品銜就暫定為七品,爾等三人定要努力辦差,協助大學士處理公務,明白了嗎?」

    三人一起躬身,一起回臣等明白。朱駿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王承志身上,問他:「王愛卿,你策論裡所言的國無士不立,無農不穩,無工不強,無商不富,提倡四民平等,朕亦覺得深以為然,只是這平等之說實在過於虛妄,天下之大,哪有平等之事,若朕讓你主政,你當如何?」

    王承志聽到皇上叫他,立時打起了精神,心裡滿腹的學識,正是等待這一天賣與帝王家的,於是連忙道:「天下不平等是天下的事,萬民參差不齊,良莠不均,自然會有高下之別,朝廷所要做的,只需一視同仁便可,不必過分苛求平等。」

    朱駿啞然一笑,不可置否的道:「朕聽說你一年調過三科兩部,愛卿不會做過一年的內閣參贊又掛冠而去吧?若是這樣,朕算是白白開舉科考,求賢納士了。」

    朱駿這一句原本是玩笑話,王承志卻認真起來:「良禽擇佳木而棲良才擇賢主而事。陛下乃是賢主,還怕不能廣納賢才嗎?微臣先在工部,對錢糧督造之事已瞭若指掌,因此借調順天府去熟悉律法,這正是臣的求學之道,內閣乃是天下中樞,掌管六部九卿,所學者諸多,微臣愚鈍,只望以平生之壽能窺萬一也,皇上不必擔心。」

    朱駿點了點頭,只覺得王承志這人每一次應對都十分得體,話語中也沒有那種傲氣,只是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卻是那種桀驁,他原本是想教訓教訓他的,讓他收斂收斂,好好辦事,誰知幾句奏對讓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只能曬笑著作罷,對三人道:「就這樣吧,從明日開始,準時到內閣點卯辦差,不可貽誤。」

    三人謝了恩,告辭出宮。冬暖閣裡只剩下了朱駿和楊嗣德,楊嗣德似乎看出了朱駿的心思:「皇上看中那王承志?」

    朱駿點頭:「此人倒是個有才的,而且聰敏過人,若加以調教,早晚還是個左膀右臂,只可惜眉宇之間狂傲太重,顯得有些目中無人了。」

    楊嗣德心領神會,拱手道:「他將來是內閣參贊,微臣暫署內閣事務,自會替皇上勸解一番,年輕人持才傲物總是難免的,就如周…楊嗣德原本想舉周慕白的例子,話說到一半,便不好再說了,省得落下一個腹誹的名頭。

    「你說的是周慕白?」朱駿爽朗一笑,當年的周慕白豈不也是狂傲的很,只不過做了幾年的內閣學士,日漸穩重了,特別是領內閣銜署理開發區之後,似乎心有城府了不少,見人也客客氣氣,滿臉堆笑,不知道的人還當是哪裡來的奸商呢。

    楊嗣德也跟著笑,兩年前他和周慕白還爭的死去活來,如今一人呆在內閣署理政務,反而覺得寂寞了很多,恨不得周慕白從開發區抽出身來搭把手,從前的恩怨早已淡漠了許多。

    「好吧,朕就將王承志托付於楊卿了。」朱駿收斂笑容,認真的望了楊嗣德一眼。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17
第二百三十八章:琉球


    聖旨一下,東洋南洋數百艘戰艦,四萬新老水兵除必要護衛航道要害的艦隻之外,迅速向海都海港靠攏,海都的軍用碼頭戰艦如梭,水兵如雨,引得不少海都人駐足觀看,嘖嘖稱奇。

    到岸之後,劉二、劉國軒先後覲見,朱駿與他們一一說了水師的意圖,二人都大是興奮,大明水師自創建以來,先是依托南洋與荷蘭爭雄,如今荷蘭人敗退,整個南洋乃是東洋的水面再也沒有了敵手,雖然水師仍在不斷的擴編,可是坐享神兵卻找不到可以一戰的對手,實在悶氣,反觀大明的陸軍不斷北伐,凱歌連連,開疆擴土,更是讓劉二和劉國軒抬不起頭來,如今皇上打算在海上開闢一條新戰線,俱是興奮不已。

    新始五年二月十三,萬事俱備的朱駿選好了良辰吉日,在晨曦中登上了水師的戰艦,數百戰艦此起彼伏的響起了螺號聲,各艦之間的旗手不斷的在薄霧中朝著對面的船艦傳達指令,穿著短褂馬褲的水手收起了鐵錨,拉起了風帆,哎喲哎喲的魚貫出海。

    東洋水師現有海都大戰艦七艘,荷蘭戰艦二十,各種海都建造的大型戰船六十二,還有繳獲改造的各種補給船、艨戰船上百,加上水手,人數約為一萬九千人。南洋水師現有海都大型戰艦五艘,荷蘭戰艦二十九艘,大型戰船七十四,補給、艨船一百三十艘,人數為兩萬三千餘人,如今大明水師精銳聚齊,兩大水師營隱有競爭之意,劉二和劉國軒在朱駿的坐船上把酒言歡,其他的戰艦卻是鼓足了勁,就連船速也要較量,除了一些必要的護衛艦隻之外,其餘的船艦各自鼓滿風帆,乘風破浪。

    朱駿許久沒有出海,從前的水師也沒有如今的熱鬧的景象,數百艘戰艦猶如移動群島一般飛速東駛,心裡也頗為自豪,興致勃勃的扶著船舷觀看兩營船艦你追我趕,側頭對一邊的劉國軒道:「傳朕的旨意下去,一個時辰內駛的最遠的艦船,所有的水手朕賞賜他們雙倍的餉銀。」

    「好嘞!」劉國軒立即招來旗手,一時間又響起了螺號,這是主艦相召的號令,各艦也紛紛此起彼伏的用螺號回應,前面的艦船漸漸的減慢了速度,後面的艦船則是加快了航速,緊接著旗艦下放下許多小船,接了命令的傳令兵到各艦傳令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各艦轟然如箭一般的向前飛駛,你追我趕,相持不下。陪著朱駿的劉二、劉國軒也是捏了一把的汗,天子就在這裡,無異於一場演練,誰都希望本營得勝。

    朱駿看了片刻,參加賽速的艦隻剩下了點點的黑影和點點的白帆,這時海風逐漸大了,朱駿便起身回到艙中避風,與劉二、劉國軒談了些海戰的事,二人如今都是經驗豐富,闡述起各種戰法起來十分起勁,猶如獻寶一般將各自的經驗搬出來共享,朱駿只笑著點頭,對於各種戰術他是個門外漢,只默不作聲的聽他們說,不知不覺間,便有內侍在外高呼:「皇上,勝負揭曉了,是東洋水師營的伏波號拔得頭籌,艦長楊天寶上來請賞了。」

    劉國軒臉上掠過一絲喜色,劉二拚命的咳嗽掩飾尷尬,朱駿呵呵一笑:「讓他進來吧。」

    須臾間,一個古銅膚色的壯漢進來,納頭拜倒:「末將東洋水師營千戶楊天寶叩見皇上,吾皇萬歲。」

    朱駿抬手虛扶:「平身,這是軍中,君臣禮就免了,只行軍禮。」

    楊天寶又換了姿勢。半跪著一手撐住艙內地甲板:「叩見皇上!」

    朱駿頜首道:「起來吧。朕不會食言。伏波號上下這月領雙倍地餉銀。」

    「謝皇上。」楊天寶大喜。訕訕地站起身。手足無措地眼睛望向劉國軒。

    劉國軒知道他呆在這裡不自在。笑道:「楊千戶平日膽壯地很。今日怎地惺惺作態了?賞領完了。皇上若沒有吩咐。就退下去吧。」

    楊天寶閃爍地眸光又落在朱駿身上。朱駿揮了揮手:「去吧。」

    楊天寶連忙陛辭而出。如釋重負地模樣讓朱駿冷峻不禁。

    待艙內只剩下朱駿三人,朱駿這才進入了正題:「這一趟水師進抵北洋,並不一定會用兵,朕讓你們跟隨一來是威懾,二來嘛,也算是給朕壯膽了。」

    二人都是點頭,朱駿說到壯膽時劉國軒莞爾一笑連說不敢,朱駿便命他們各自回本艦歇息,自己也半倚在榻上,拿起幾份過時的邸報觀看,如今的邸報五花八門,有政務的,有學術的,還有商報,奇聞報,朱駿怕在船上無聊便讓人帶了幾十份這幾個月的奇聞報來看,奇聞報顧名思義,其實就是幾十個文人寫的隨筆小說,與聊齋誌異有些相似,基本上套路都是一樣,某個書生遇到了某個女子,接著如何如何,朱駿卻看得津津有味,還特意詢問了幾個相宜的作者,得知他們家景並不太好,全靠寫文為生,還讓人送去了一些銀兩。

    看著看著,艙內便響起了鼾聲,內侍們不敢打擾,小心的給朱駿披上了一件薄毯,退了出去。

    艦隊為了防止颱風,都是沿著島嶼海岸線行駛的,一來可以及時的補充給養和淡水,二是一旦遇到警訊可立即靠岸避風,沿途所過的海島諸國有十幾個,如此龐大的艦隊穿行而過,各國都是戰戰兢兢,國王親自在港口迎駕,準備好贈送的禮物。朱駿得知了這事也是啞然失笑,想想也是,一支龐大的艦隊往家門口過,誰還坐的住啊?不老老實實在門口迎接查探風向那才怪了,於是,每到一地,便有大明的特使當先乘著艨快船入碼頭宣佈大明皇帝的旨意,講明大明水師只是路過此地,決無覬覦之心,各藩國謹守臣道便可。

    沿岸的官員國王接了旨意,了卻了心裡的一塊大石,等看到數百艘大小不一的艦隻出現在海面上,最大的船足有小山一樣,還是忍不住心裡打鼓,大明艦船之大,火炮之利果然是名不虛傳,看來將來要小心謹慎,正如大明皇帝的旨意所說的那樣,謹守臣道的好。

    半月之後,艦隊抵達了呂宋,呂宋如今分為了兩部,北部為大明東洋水師分艦駐地,南部則是西班牙人統治,艦隊是在公主港靠岸的,在這裡,東洋水師營的守備官早已等候多時,準備迎駕事宜,南部的西班牙人也不敢怠慢,總督赫查金親自趕來,西班牙人在呂宋遭受重創之後,還是依靠大明的力量才奪回了呂宋一半的控制權,雖然如此,由於艦隊已全軍覆沒,整個西班牙駐呂宋的海軍戰艦不過三艘,還都是破破爛爛常年失修的,因此,西班牙人非常識趣的選擇了躲在大明的大樹下乘涼,許多重要的港口由巡航的東洋水師保護,他們只管壓搾財富就足夠了,這樣一來,赫查金幾乎成了南明的看門狗,不但要聽從東洋水師的號令,而且還按時上貢,這一次大明皇帝駕臨,他哪有不來迎駕的道理。

    在呂宋歇息了三天,艦隊繼續啟航,越過了南沙群島,接著便是穿越台灣海峽,台灣早已被耿精忠尚之信納入了自己的範圍,歸降之後也就間接的成為了大明的屬地,是福建省的一部分,大明已在這裡設立了台灣府,又過了半個月,艦隊終於抵達了琉球。

    琉球地處日本之南,台灣以北,扼守東南海道,隋朝時,琉球被稱為琉虯,到明代洪武五年,明太祖朱元璋派使臣楊載攜帶詔書出使琉球,詔書中稱其為琉球。從此之後,琉球三山的世主繼承王位都需接受大明的冊封,都曾主動向中國明朝皇帝進貢,而明朝也來者不拒,分別給他們冊封承認。

    永樂年間,琉球群島出現山南、中山、山北三國,分別在琉球群島的南部、中部和北部並立。

    到了大明中期,中山王尚巴志先後吞併山南,山北二國,琉球才得以統一,直到明末,倭寇大舉入侵大明東南沿海,琉球國也遭受了極大的損失,明末之後,琉球曾想派出使者前往滿清稱臣,可南明在南洋崛起的消息傳來,中山王尚質大喜,派出使者前往海都進貢,從此之後,琉球仍為大明藩屬,此番大明艦隊抵達琉球,自然受到了琉球王尚質的極大禮遇,急匆匆的帶著大臣在海岸線迎駕。

    琉球國屢遭倭寇的襲擾,因此各處的碼頭都荒廢已久,大明的戰艦不能停泊,只能先派出小船登岸,而大艦則停靠在幾海里之外的深水區,尚質站在沙灘,遠眺著無數巨大的船舶下放了小船划來,神馳不已,按理說,日本國與琉球國同為大明的藩屬,大明水師遠來不去日本,反而在琉球停靠,只此一點,便可看出大明對琉球還是親近的,琉球屢屢遭受倭寇侵略,中山王尚質曾要求德川幕府緝拿倭寇,德川幕府欺他國小不予理會,如今大明的水師抵達,尚質自然要好好的訴苦一番。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18
第二百三十九章:陳兵九州四國


    於是小船紛紛湧上沙灘,有隨船來的大臣宣讀了大明皇帝聖旨,接著便是中山王尚質登上小船前往大明皇帝的龍船覲見,中山王上了甲板,在一名太監的引領下進了船艙,納頭便拜。

    「下臣尚質恭請大明皇帝聖安,下臣迎駕來遲,望皇帝陛下恕罪。」

    「平身!」朱駿已換上了珠冠冕服,端坐於案前。

    「是。」尚質起身,卑謙的侍立在一旁問了朱駿在大海中的飲食起居,躬身道:「下臣已修繕了宮室,請陛下起駕移居。」

    朱駿點點頭,他這一趟的終點就在琉球,撫慰了尚質幾句,這才在尚質的引領下動身,戰艦已放下了一條黃凌遮掩的小龍舟,朱駿與尚質內侍一齊下舟登岸,在這裡,許多明軍已經登陸,打著赤膊露出古銅肌膚搬運物資上岸,這裡早有中山國準備好的乘攆,朱駿坐上乘攆,尚質翻身騎過一匹駿馬,在護衛的擁簇下向中山國王宮行進。

    琉球國土地不過百里,人口只有數萬,又屢遭倭人侵掠,因此十分貧弱,中山國的王宮佔地只有幾畝,青磚紅瓦,倒似一個土財主的宅地,不待尚質客套,朱駿身後的衛隊已反客為主,換下了王宮的中山國守衛,將王宮圍的鐵桶一般,入宮之後,尚質引著朱駿進入大興殿,慇勤之極,在琉球人的心中,大明還是從前的那個大明,明軍的水師一來,就不虞倭寇犯邊了,天朝皇帝駕臨琉球,實在是三生有幸的事。

    朱駿盤腿坐在主榻,尚質恭立一邊,又是一陣噓寒問暖,朱駿受不得這樣的熱情,擺擺手道:「尚卿不必如此,朕要在這住些日子,隨意便好。」

    尚質連忙應了,躬身道:「下臣斗膽一問,陛下發水師前來東洋,不知劍鋒何指?下國雖國小力弱,卻也是東洋土著,但有差遣,下臣可派五百精兵助戰,襄助王師。」

    朱駿曬然一笑,五百人?還精兵?這些精兵他是看過的,連套鎧甲都沒配齊,武器更是粗鄙簡陋,做做民團還不錯,行軍打仗就實在勉強了些,朱駿忙道:「不必了,朕此次來是要會晤德川將軍,順道來你這裡走一走。」

    尚質一臉的驚疑,堂堂大明皇帝會晤日本將軍?這是怎麼回事?這些年日本的倭寇越發囂張無忌了,讓中山國吃了不少的苦頭,大明與日本的關係走的這麼近,豈不是?轉念之下,尚質已是汗流浹背,忙道:「陛下有所不知,倭人豺狼之性,不可深交啊,下臣國小,德川幕府將軍屢屢縱容倭寇在下國燒殺搶掠,實在可恨。」

    朱駿哦了一聲,問:「中山國難道沒有守衛嗎?豈能讓倭寇說來就來?」

    尚質一臉地苦笑:「陛下有所不知。下國人口不過數萬。徵募地士兵最盛時也不過千人。而倭寇人數眾多。又有鳥銃等精銳火器。極善偷襲。下國是防不勝防啊。」

    鳥銃什麼時候也成了精銳火器了。朱駿冷峻不禁地笑了笑。瞥見尚質一臉地苦瓜相。肅容道:「這倒好辦。琉球國若是願意。可開闢方圓十里地土地作為大明地軍港。可駐紮幾百明軍保護。東洋水師營可派出艦隻來回巡航。朕可擔保琉球再無倭寇。」

    琉球國地不過方圓數百里。開闢出方圓十里就等於失去了一大塊地土地。尚質臉色還是出現了喜色。倭寇磨刀霍霍。時刻犯境。倭國地幕府亦對琉球國垂涎不已。七十年前。倭國地征夷大將軍德川家康繼承豐臣秀吉對外擴張地政策。派鄰近琉球王國地鹿兒島薩摩藩島津家九率領三千士兵侵略琉球。俘虜了尚質地祖父。也就是當時地琉球王。琉球一度並為倭國地領土。若不是德川家族日益衰落。琉球國才得以復國。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誰知將來倭國征夷將軍又對琉球發動戰爭。以彈丸琉球對抗倭國。簡直就是找死。明軍駐軍是最好地辦法。幾百個明軍正好可以協防中山軍打擊倭寇。另一方面。就算倭國想要吞併琉球。也得掂量掂量。一旦開戰。他們所面臨地不再是一千中山軍了。還有數百地明軍。這支隊伍雖然並不可觀。但他們地背後卻是一個龐然大物。一旦琉球地明軍受到倭國襲擊。那麼就等於倭國向大明不宣而戰。強橫無人匹敵地大明水師會立即揚帆。替他中山王室報仇雪恨。

    「陛下美意。下臣拜領。下臣這幾日就與大臣商量所割劃地土地。並徵集民夫為大明修建港口。」根本不需考慮。尚質還生怕朱駿反悔。連忙道。

    琉球乃是東洋貿易中樞。若是大明水師能夠保持這片水域地安全。那麼海船將多不勝數。前往日本貿易地大明海船也可在此整補,朱駿也算順手牽了回羊。心裡覺得奇怪不已。南洋各國中。越是大國越是不希望大明駐軍。千里地土地也十分不情願割十里給大明。反倒是這些百里地小國。割起地來眉頭都不眨一眨。

    「陛下,下臣在宮中備下了一些酒宴,為陛下接風洗塵,現在是否傳膳?」尚質心裡也是落下了一塊石頭,琉球的安全算是保住了,只要大明猶在,中山王室便可永享國,再也不擔心強敵環伺,就算是島內爆發內亂,也有明軍出面維持。

    …

    大明水師在琉球歇養三日之後,又起錨出海,這一次朱駿並沒有同去,只是留下了三千人的衛隊在琉球等待消息,劉二,劉國軒分兵兩路,一路往九州島,一路前往四國島,這兩島乃是除日本本島和北海道之外最大的南部島嶼,與琉球相隔最近,島內的大名都是以外樣大名為主。

    在德川幕府時代,知行達以上者便稱為大名。

    此時的日本國共有200家大名,基本分為親藩大名、譜代大名和外樣大名。

    親藩大名是與德川家有血緣關係的藩領,在這之中有著御三家之稱的尾張、紀伊、水戶藩最為重要。

    譜代大名又稱世襲大名,是指在德川家康開創德川幕府時期關原之戰以前一直追隨德川家康的大將。譜代大名地位僅次於親藩大名,大多位居幕府要職,在社會上有一定的地位、有權力,俸祿卻很少,如本多正信、大久保忠鄰等。德川家康設計幕府統治必須完全由親藩和譜代大名操控,外樣大名不得參與。

    外樣大名則是在關原之戰被迫臣服的大名,他們有的擁有雄厚實力,如加賀藩的前田利家有一百零二萬石領地、薩摩藩的島津家久有七十七萬石領地、仙台藩的伊達政宗有六十二萬五千石領地,三者皆外樣大名而又是全國領地最多的諸侯,不過,卻沒有親藩或譜代大名的權力,又常被幕府監控,即使有心要反抗德川家,也無法成事。因為外樣大名的領土多在偏僻的外邊,在鎖國時期反而最容易跟外國勢力結合,百年後發動倒幕戰爭的就是這些外樣大名。

    九州島與四國島並非日本本島,屬於偏僻地區,因此大多數是外樣大名的領地,明軍水師的出現立即引起了他們強烈的不安,在海岸線以外,遮雲蔽日大明艦隻排成之字耀武揚威,大有一副隨時打算武裝登陸的跡象。藩屬沿海的大名連忙派出使者乘小船欲圖上艦交涉,卻被明軍的小艦攔截,不得已只好倉皇退回陸地,這樣一來,外樣大名們傻了眼,只好讓使者前往江戶求救。

    德川幕府接到了消息,也是不知所措,大明船堅炮利,不知意欲何為,實在是傷腦筋的很,就在束手無策之際,老中尾張家定卻提出了一個好建議,江戶城內大明商賈諸多,與幕府之間的關係尚可,可以請這些商人出面,拜訪艦隊,看看明軍的意圖。

    當代征夷大將軍德川吉深以為然,便出重金延請了幾個大明的海商前往探問,海商們乘船抵達水師停泊的海域,接見他們的是一名千戶官艦長,千戶官終於道出了原委:「日本國王乃是大明敕封的藩王,此次皇上預備前往日本京都巡幸,吾等奉皇命前來開道,為什麼獨獨不見日本國王前來迎駕?」

    商人們得到了準確的信息,連忙興沖沖的回去奏報,這些商人不但與幕府關係深厚,與各地的大名也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頃刻間,大明皇帝巡幸京都的消息傳到了日本各藩,這個消息讓幕府振動不已,大明到底是什麼意思?到了日本不巡幸江戶反而取道去京都,難道是想扶助天皇執政?這一次大明水師來了大小戰艦數百艘,武裝到牙齒的軍隊足有四萬人,如此大的聲勢,難道只是巡幸這麼簡單?

    此事決不容忽視的,德川幕府雖然控制了日本三分之一的土地,但是外樣大名的勢力盤踞在九州,四國,北海道等地,若是有明軍干涉,打著歸政天皇的旗號倒幕,德川幕府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征夷大將軍德川吉立即招來大老、老中、測用人、若年寄等家臣商議,最後的結果是,一定要搶在大明皇帝巡幸京都之前,德川吉必須先見上大明皇帝一面,以改觀大明皇帝對征夷大將軍的印象,維持幕府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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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誰在挑撥誰?


    與幕府恰恰相反的是,九州、四國的外樣大名卻暗暗驚喜,自從家康關原大戰之後,這些被迫降服的外樣大名不但失去了諸多的特權,一直遭受幕府的猜忌和打壓,大明皇帝不去江戶而巡幸江都明顯是更加傾向於天皇,若是大明扶植天皇執政,外樣大名可以隨時對幕府的親藩和譜代領地宣戰,奪回一百年前關原之戰所失去的一切。

    正在外樣大名們貌合神離的時候,幕府將軍德川綱吉已在大老、老中的慫恿下乘船前往琉球,由十幾隻日本戰船組成的隆重將軍使團在外海遭到了大明戰艦的攔截,德川綱吉連忙派出使者與艦上的明軍聯繫,聲言是要去琉球迎駕,大明戰艦犯了難,連忙向主艦通報,劉國軒命令幾艘戰艦沿途保護使團向琉球進發。

    新始五年六月初三,德川綱吉終於抵達了琉球,德川綱吉乃是上任將軍德川家光的第四子,身高只有一米三,愛好儒學,熱愛政治,卻又生活奢侈,並任用奸臣柳澤吉寶,招致百姓的反感,綽號『犬公方』(狗將軍)。

    前來迎接日本使團的是中山王尚質,仇人見面可謂是分外眼紅,尚質自持這幾日來大明皇帝的支持對於這個『狗將軍』更是不恭,德川綱吉隱忍不發,親自帶著禮物入中山宮大興殿覲見。

    這一連竄的事件正是朱駿所主導的,先派出艦隊威壓,接著傳出扶立日本國王執政的消息,恐嚇幕府,幕府要想翻盤,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起兵對抗,這個主意實在太爛,不說大明艦隊如何精銳,就說外樣大名們趁勢而起也足夠幕府喝一壺的,勝率渺茫,幾乎是必敗之局。另一條路便是搶在大明皇帝御駕京都時覲見,這個辦法倒還穩妥一些,只好能夠討的大明皇帝的歡心,那麼局勢還可挽回。

    朱駿已是盛裝正冠,大興殿內更是劍拔弩張,數十名孔武侍衛端著連發火銃侍立兩側,德川綱吉矮小的身段捧著進獻的寶物穿插其間,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大明皇帝陛下,下臣迎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德川綱吉的漢話倒也順溜,日本國儒教盛行,貴族之間與其他藩國一樣,都是以會說漢話為榮,會寫漢字為耀。

    朱駿面沉如水,頜首點頭,示意他起來,接著問︰「你是誰?朕御駕來此,難道日本王只派一名小小的將軍前來迎駕嗎?」

    德川綱吉苦笑,小小的將軍?征夷大將軍可是日本國最有權勢的人物,軍政外交一把抓,天皇算個屁,不過是個擺設罷了,看來大明皇帝並不瞭解日本國的習俗,因此才會有此誤會,自己該如何解釋呢?

    德川綱吉還未打好腹稿,就看到大明皇帝已經龍顏大怒了,戟指德川綱吉道︰「日本國如此無禮,回去告訴你們國王,速速來琉球覲見。」

    兩側地武士轟然一喝。目瞪口呆地德川綱吉嚇地面如土色。見大明皇帝下了逐客令。兩側地武士又劍拔弩張。連忙遙遙三拜。倉惶退出。

    雖然退出了中山王宮。可是德川綱吉還是不敢走哇。回去把靈元天皇請來。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靈元天皇個性剛強。意志堅定。作風豪邁。在與幕府交涉時。逼迫德川綱吉做出了許多主張。這樣地人。若是弄來了琉球。得到了大明地支持。再發詔令下令九州、四國、北海道等外樣大名聯合倒幕。這不是抽自己地耳光還大呼過癮嗎?

    德川綱吉再怎樣昏庸。也不是個糊塗蛋。這種事是不願做地。於是連忙請來大老(相當於現在總理)柳澤吉寶和老中(相當於副總理)德川光國商議。

    柳澤吉寶是日本出名地奸臣。而另一個德川光國也差不多。他是水戶藩地藩主。原名賴房。後被幕府賜姓德川。當時由於受日本神教地影響。德川綱吉發出《生類憐憫令》。下令全國不許屠狗。德川綱吉以身作則。不但下令建造養狗地房子、請人保護狗及請人替狗看病。到了最後甚至頒布說連殺死蚊子都被判刑。引得百姓怨聲載道。這也是德川綱吉被罵為狗將軍地由來。恰恰是德川光國不知腦子搭錯了那個筋。為了討好將軍。殺了幾條狗剝了狗皮送給德川綱吉說可以做護身符。屠狗做護身符原本是大罪。可是德川綱吉卻大喜。認為德川光國很為自己著想。到了後來還敕封他為天下副將軍。

    兩個只懂得溜鬚拍馬地奸臣能給將軍想出什麼好辦法來。柳澤吉寶與德川光國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應對。最後德川綱吉終於惱了。大怒道︰「混蛋。大明國欺人太甚。本將軍立即回江戶提取國中精兵與大明決一死戰。」

    德川綱吉身高一米三,卻自恃甚高,作為日本國的征夷大將軍,在幕府內哪個不要小心奉承,今日卻遠道而來受這樣的鳥氣,也難怪德川綱吉發火。

    「將軍,不可啊。」德川光國聞言大驚,他的藩地在水戶,就在海邊,一旦與明軍水師作戰,第一個完蛋的就是沿海,他的算盤可打的精細的很,怎麼能因為開戰而讓自己的藩地拖入戰火呢,藩地沒有了收成,自己在江戶領那麼點俸祿過個屁日子,於是連忙制止︰「明軍戰船精銳,一旦戰敗,後果不堪設想,將軍應該以世系為重。不到最後關頭,不可輕易言戰。」

    「那該怎麼辦?」德川綱吉雙手一攤,翻著白眼問計,他也知道和明軍作戰實在不靠譜,人家這麼多戰艦,日本國僅有的幾艘戰船不用打直接撞就可以全軍覆沒了,一旦突襲日本本島沿海,再與外樣大名聯合,勒令大明海商不許去江戶做生意,不出一年,幕府就要完蛋。

    「將軍不必著急,幕下倒有一計。」沉默了很久的柳澤吉寶終於發話了,看他的語氣倒是十分故弄玄虛,一下子吸引了德川綱吉與德川光國的目光。

    「大明皇帝唯我獨尊,曾頒發金印賜予天皇為日本國王,可是這其中卻有一個問題。」柳澤吉寶賣了個關子,在德川綱吉的催促下繼續道︰「日本天皇自稱為皇帝,而大明國卻只稱其為日本國王,這樣一來,按照大明禮制,天皇陛下豈不是犯了篡越之罪?只要將軍再去見大明皇帝,聲言日本天皇自封天皇,東面為尊,不願前往琉球覲見,而將軍則一向順服王化,聽說天子駕臨琉球,連忙趕來覲見,大明皇帝定然龍顏大怒,不但不會臨幸京都,支持天皇,說不定還會大大的賞賜將軍一番。」

    「神計也!」德川綱吉大喜過望,這確實是一條十分狠毒的離間計,大明皇帝威武獨尊,日本天皇東面稱孤,這難道不是大不敬麼?只要將這事向大明皇帝告稟,大明不但不會支持天皇,恐怕恨不得一腳將它踩死,到時幕府再表示一下忠心,有了大明的支持,德川世系豈不是穩若金湯了?

    翌日,得了『妙策』的德川綱吉又提出覲見,說有要事稟告,萬望大明皇帝准許。德川綱吉為了表示忠心,一直立在中山王宮前等待消息,一直過了晌午,德川綱吉的肚子已餓的咕咕叫了,宮裡才傳來消息,讓德川綱吉入宮。

    德川綱吉大喜,只要能夠面覲大明皇帝,那麼離間計就等於成功了一半,穿過了青磚鋪就的甬道,盡頭是中山王尚質正瞇眼看著自己。

    「德川將軍,是要覲見皇帝陛下嗎?」尚質似笑非笑的攔住德川綱吉,戲虐的望著這個仇人,幾十年前,德川的祖先可以俘虜了尚質的祖先的,這是國仇也是家恨,現在中山國受大明的保護,尚質終於可以吐氣揚眉了。

    「是的。」德川綱吉氣的臉都綠了,無奈的點點頭,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等著吧,我去傳報。」尚質丟下了一句話,匆匆的進入大興殿。

    過了片刻,尚質從大興殿出來,桀驁的對德川綱吉道︰「陛下讓你進去,小心回話。」

    德川綱吉橫瞪了尚質一眼,匆匆進殿。

    朱駿這一次穿了件通天冠服,撫案發問︰「朕不是讓日本國王前來覲見嗎?為什麼你還沒有走?」

    德川綱吉跪伏道︰「請陛下息怒,下臣有密事稟告。」

    德川綱吉一邊說,一邊使眼色,希望朱駿屏退左右,天皇在日本國聲譽極高,名義上他這個幕府將軍還是天皇的臣子呢,他在大明皇帝面前說天皇的壞話,自然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朱駿努了努嘴,反正也不怕這個一米三的小矮子對他不軌,幾十個殿中的武士魚貫而出,整個大興殿只剩下朱駿和德川綱吉二人,德川綱吉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開口道︰「陛下,下臣不能請日本國王殿下前來覲見,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請陛下容下臣一一稟告,還教陛下知悉。」

    來了,朱駿等的就是這一天,日本國皇室與幕府一直不睦,朱駿這一次派遣水師而來並非挑起戰爭,而是促使矛盾激化,並且借用日本發動朝鮮戰爭,現在,德川綱吉有兩個選擇,一條是讓大明支持皇室以及外樣大名挑起倒幕戰爭,另一條就是緊緊的抱住大明這棵粗腿,站在皇室的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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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日本王


    「直至三世紀日本首領稱君」,約到四--五世紀合體設在大和地方,其首領改稱為「大王」。大約七世紀,聖德太子時代,公佈憲法十七條,當時受中國儒教的影響,把大王改為天皇。

    隋煬帝時,大和的聖德太子派小野妹子出使隋朝,在國書中有「東天皇敬曰西皇帝」之句,是首次在外交場合使用「天皇」一詞。但是,中國《隋書》對此國書的記錄為「日出處天子致日落處天子」。應當是日本書紀依「大寶令」規定,將史料中的「大王」、「大君」、「皇尊」等用詞一律改為「天皇」所致。

    從此之後,日本王室一律稱天皇,渲染其為天照大神的後裔,並且改年號曆法以此來證明天皇的繼承來自於萬世一系。

    德川綱吉不是什麼好鳥,總之就是吹噓誇大天皇在日本國如何受人尊崇,自稱天國之皇之類的事,希望借此來刺激一向唯吾獨尊的大明皇帝,反正不是天無二日,山無二虎嗎?日本天皇如此無禮,不以臣道侍奉天子,你大明是天朝,難道不要敲打敲打?就算不敲打,至少也該斷絕來往吧,只要將軍世系能夠保全,德川綱吉管你個天皇去死。

    朱駿故意皺眉,顯得大為驚訝:「將軍的意思是,日本國王東面稱孤?自比為日出天子嗎?」

    「是的,陛下!」德川綱吉連忙點頭確認,心裡竊喜,這樣大明皇帝總不會去京都了吧。

    「狂妄!」朱駿『勃然大怒』了:「豈有此理,區區島國,竟敢自稱天子,無禮太甚。」

    「陛下。」德川綱吉一臉『委屈』的繼續添柴加火:「正因為如此,下臣才不敢請天皇前來,就算去請,天皇殿下也自恃甚高,肯定不願屈尊往琉球覲見,下臣既是天皇的臣屬,更是大明最忠心耿耿的下臣,實在是有不能言的苦衷啊,請陛下明察。」

    朱駿心裡在冷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如果朱駿真的不瞭解日本的內情,換作別的皇帝,恐怕早給這矮子騙了,還忠心耿耿,不過這樣也好,朕正好略施手段,讓你給朕忠心耿耿的辦事。

    朱駿突然不生氣了,正冠高踞案前:「日本國一直順服,遠在漢時便納貢稱臣,朕不能聽你的一面之詞,你可有什麼證據?」

    德川綱吉連忙道:「陛下隨意找人問問便知,就是琉球國王也是知道的,唯獨天皇自以為天高皇帝遠,有意欺瞞歷代大明皇帝,下臣雖然知情,但天皇畢竟是下臣的主上,若不是今日情非得已,也是萬萬不敢說的。」

    朱駿頜首點頭。朝著殿外喊:「宣中山王尚質進殿。」

    朱駿已屏退了左右。因此殿內只有他和德川綱吉。也好在中山王宮實在太小。大興殿也不過是個大客廳而已。殿外侍立地幾個內侍立即便聽見了。連忙去請中山王尚質。

    片刻功夫。一臉恭謙地尚質撩著大明皇帝欽賜地蟒袍急匆匆地進來。納頭便拜:「下臣尚質見過皇上。」

    朱駿問了關於天皇地事。尚質瞥了德川綱吉一眼。不知為什麼要提這件事。於是連忙據實奏報。

    朱駿這才裝作一副信了地樣子。揮手讓尚質退在殿外候著。望著德川綱吉道:「將軍地家主是日本逆王。為什麼要向朕密報此事

    德川綱吉見挑撥成功,想來大明與天皇算是一刀兩斷了,做出一副恭謹的樣子道:「下臣雖是天皇臣子,更是大明的藩臣,下臣一人事二君,雖屬悖逆,卻也是不得已的事,下臣萬死,請陛下恕罪。」

    朱駿『慨然長歎』:「將軍當真是忠義啊,既要事日本逆王,又要藩屬大明,為難將軍了。」

    德川連忙道:「不敢,不敢,下臣豈可當忠義二字,實在是苛盡臣道罷了。」

    「快來人,宣朕的旨意。」朱駿又朝著殿外大喝,片刻功夫,幾個內侍連忙進來。

    「傳朕的旨意,敕日本將軍德川綱吉為日本國王,賜金印信符、丹書鐵卷,但有大明一日,德川子嗣都可憑金印統治日本,其子嗣若是能守臣道,不管犯有何罪,都可憑丹書鐵卷免死,另賜金五百兩,銀五千兩。」朱駿一口開出了相當誘人的條件,如今大明水師來往縱橫,一旦有了這份旨意,德川幕府就等於抱住了一顆巨樹,只要大樹不倒,德川家族就永遠能夠享受大明的蔭庇。

    「謝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德川綱吉是很希望大明皇帝萬歲萬萬歲的,大明萬歲了,幕府也跟著萬歲萬歲萬萬歲。大老的主意好啊

   『這樣 子大明皇帝就和天皇交惡了,還平白讓幕府得了這麼

    朱駿的好處可不是白拿的,頒布了旨意之後,朱駿拍了拍掌,在大興殿後,一個瘦弱的白面內侍穩穩當當的提著硬木書板和毛筆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朝朱駿行禮。

    德川綱吉臉色一白,方才不是屏退了左右嗎?怎麼從後殿又鑽出了個人來?

    朱駿撫慰他道:「將軍不必驚慌,這是朕的起居官,不管什麼時候都必須跟隨朕的左右記錄起居以此來封存記檔,將來再錄入明實錄的。」

    德川綱吉臉上好看了一些,作為幕府子嗣,天朝的習俗他還是懂得,皇帝的宮廷裡確實有這樣的太監。

    朱駿側過頭去問那個記起居的太監:「方纔朕與德川將軍的對話,你可記錄了嗎?」

    起居官忙道:「記下了。」

    「那就好!」朱駿微笑著將目光落在目瞪口呆的德川綱吉身上:「德川將軍,朕還是有些不信,不如德川將軍簽字畫個押吧。」

    朱駿朝著起居官努了努嘴:「去,將對話的檔冊給將軍畫押。」

    起居官連忙整理好對話的內容,鋪在德川綱吉的膝下,又給他遞上筆墨。德川綱吉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這段對話中他對天皇多有不恭之處,還捏造了一些事實,若是傳揚出去,實在是不堪設想啊,要知道,在日本百姓心中天皇乃是天照大神的子嗣,絕不容許有人污蔑的,德川綱吉貴為征夷大將軍,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來,更何況是在大明皇帝面前說出這一番言辭?

    「怎麼?德川將軍難道想抵賴不成?」朱駿沉眉,好處給了,這字據當然得留下,姓朱的做了幾百年的皇帝,可沒有做幾百年的大善人。

    「陛下,這…|有什麼用,若是不簽下簽字畫押,什麼賞賜都沒了,而且瞧現在的局勢,大明皇帝一定會龍顏大怒,後果如何,他可不敢承擔。

    「將軍不必驚慌,朕不會將此物送去日本國的,只是閒暇時欣賞欣賞而已。」朱駿氣定神閒的背著手,微笑著接過了內侍端來的茶銘,吹著茶沫。

    欣賞?德川綱吉可不信朱駿的鬼話,如今箭在弦上,德川綱吉知道自己沒有了思量的餘地,天皇和大明皇帝,兩邊都不能翻臉,可是他現在只能選擇一個。

    這個時候,嘩啦啦的軍靴馬刺聲從殿外傳來,幾十名中山兵和端著火鐃的大明武士在尚質的帶領下衝入殿來:「皇帝陛下,發生了何事?」

    朱駿擺擺手:「無事,退到殿外去。」

    尚質包含殺機的看了德川綱吉一眼,大手一揮,幾十個士兵立即隨著尚質退到了殿外。

    完了,這麼多武士就守在殿口,這下子恐怕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全了,還有什麼可說的,趕快抱粗腿吧,德川綱吉咬了咬牙:「下臣願意簽字畫押。」說完捋其寬袖,接過毛筆,在起居注上端端正正的寫上『征夷大將軍德川綱吉』九個大字。

    「愛卿快快請起,來啊,把東西收起來。」朱駿的笑意更盛,一把將德川綱吉扶起,邊上的起居官連忙收起了那一段簽字畫押的『供狀』。

    有了這個證據,德川綱吉就等於徹底跟天皇翻了臉,若是不聽朱駿的話,一旦這份材料送到了日本國內,那麼整個日本國將泛起軒然大波,德川綱吉就算是幕府大將軍,也不可能抵擋的住,除非背後有大明的支持。

    「德川將軍的忠貞不渝朕已經看到了,從此以後,大明國便是德川家族的永久保護者,任何人敢於對幕府不敬,就等於是向大明挑釁,朕的百萬虎狼,定然會不留餘力的替德川將軍掃平一切叛亂。」朱駿口裡說的冠冕堂皇,讓德川綱吉心裡多少有了一點安慰,和天皇翻臉就翻臉吧,要民心有什麼用,將來就算有了叛亂,自有明軍協助。

    「陛下,下臣從此以後,再也不是天皇陛下的臣屬,而是大明天朝鎮守日本國的將軍。」

    朱駿執著德川綱吉的手:「朕早已說過,朕要敕你為日本王,至於將軍的稱謂,以後休要再提了。」

    朱駿話鋒一轉,又道:「朕還有一件事要你去辦,明日起你便隨大明水師前往日本國的京都,宣讀朕對日本逆王的旨意,若是有人抵抗……」朱駿用手切了切脖子,冷峻的道:「明白了嗎?」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19
第二百四十二章:日本倭王


    二日,德川綱吉捧著聖旨領著使團在大明水師的保護之下經過了四晝夜的航行之後,終於在水戶藩登陸,他身後的兩個權臣俱都得到了皇帝的封賞,因此也是興高采烈,他們哪裡知道德川綱吉的苦悶,反正跟著誰混都是混,跟著大明皇帝似乎更有前途。

    德川一行人並沒有先回江戶,而是與數千隨行保護的明兵直接取道前往京都,在那裡,一件轟動整個日本的大事將會爆發。

    一路上,德川綱吉總是踟躕不定,他十分清楚這份詔書所帶來的是什麼,更不知道幕府到底會走向何方,可是他已經沒有了選擇,就算是他不去宣讀這份詔書,大明皇帝拿出了他那份簽字畫押的『供狀』,照樣能將德川綱吉分到天皇與神教的對立面,既然如此,倒不如乘在大明底下好乘涼吧。

    三千隨行的明軍為首的是南洋水師營總兵劉國軒,他的使命是監視德川綱吉,另一方面防止京都方面發生變故,德川綱吉在沿途對這三千的明軍戰鬥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連發火銃比起他們的鳥銃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德川綱吉大是欣慰,明軍有如此強勁的實力,他也安心了不少。

    從水戶藩到京都並不遠,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穿過了幾個大名的藩地也沒有引起各藩的警覺,這裡是日本國的本島,就藩的大名多是親幕府的,有德川將軍駕臨,雖然不知道跟隨而來的明軍有什麼意圖,但也沒有做出任何無禮的舉動。

    幾天之後,德川一行終於抵達了京都,京都方面面對這些荷槍實彈的明軍被弄的措手不及,對於將軍的突然到訪亦有不好的預感,在入城的時候,雙方便發生了衝突,京都衛戍的左右兵衛府不允許明軍入城,劉國軒豈是這樣好拒絕的,便以日本是藩國,宗主國有權帶兵保護的理由硬要進去,三千明軍在京都城下擺開了陣勢,銃管直指,大有不能和平進城便殺進去的意思。德川綱吉擺出征夷大將軍的派頭去請太政大臣出來回話。

    太政大臣地位相當於明朝的三公之首,雖然沒有實權,卻地位崇高,可是也不濟事,劉國軒甚至準備命人開火了。守護京都的兵衛似乎感覺到了明軍的來意不善,傾巢而出。德川綱吉終於怒了,大發雷霆,直到城內的天皇下達了詔令,這才讓兵衛們放行。

    靈元天皇感到了強烈的不安,德川將軍帶著明軍而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宣佈大明皇帝的一個旨意?他不信,他並不是個蠢人,在京都許多內臣眼裡,他實在是一個開明的天皇,也正因為如此,天皇的睿智與狗將軍的愚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返政天皇的呼聲越來越加強烈。就是因為這樣,聰明的靈元天皇才感覺到了不安,手握大權的幕府是絕對不希望天皇的聲譽過隆的。

    靈元天皇在權衡過後還是下詔請將軍帶著明軍入城,該來的總是會來,一旦大明與天皇形成了某種形式的聯合,京都城裡的五個兵衛所也抵擋不住。

    「好吧,去看看將軍和明軍到底是什麼意圖。」靈元天皇握了握拳,擦拭著榻上一把武士刀,這是草剃劍,與八咫鏡和八坂瓊曲玉合為三神器,乃是日本皇室的象徵。

    「草剃啊草剃,今日之後,汝或將落入誰人之手焉?」靈元戀戀不捨的將劍放置在神龕前鞠了三個躬。

    松之閣乃是日本皇室敬神以及外交禮儀地主要場所。此時。兩個神教僧人正合掌在塌前祈禱。而靈元天皇穿著御神事上時地白色平紋絹御帛袍。盤腿坐在榻上。兩名童子各拿著菊花與寶刀侍立兩側。

    一個神教僧人突然停止了吟唱。低沉順眉地提醒道:「殿下。他們來了。」

    靈元天皇頜首點頭。望著閣門發呆。接著傳來咚咚地響聲。木質地地板被沉重地軍靴震地簌簌顫抖。腳步急促而又穩實。最後腳步聲越來越多。顯得凌亂起來。

    「決定神國命運地時候到了。」靈元天皇心底一陣悲哀劃過。神國地命運永遠都交在別人地手裡。天照大神地子嗣享受著尊崇地同時。同樣成為了將軍與強權者地木偶。萬世一系地皇室就要從此中斷嗎?既然不是。為什麼德川將軍要帶著如此多地兵衛前來?」

    松之閣地門洞恍出一個人影。兩個。三個。四個…德川將軍穿著武士服。戴著面罩。看不到任何地表情。而他地身側。是一名大明地將軍。同樣滿身都是鎧甲包圍。如臨大敵。他們地身後。是無數個將軍地兵衛和明兵。再後一些。便是天皇神宮地護衛。他們拔出了武士刀。戒備地跟隨在兩名將軍與百名衛兵後面。

    「退下!」靈元天皇肅然的對著外圍的神宮兵衛大喝,百來名神宮兵衛相互看了一眼,收起了武士刀,向後退了幾丈,遙遙戒備。

    「德川將軍,這位將軍是?」靈元天皇顯得十分冷靜,他的目光被德川綱吉身側的明朝將軍吸引。

    「殿下!」德川綱吉戴著面罩,看不到他的臉上的表情,他似乎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屈膝給靈元天皇行了個武士禮:「這位是大明朝水師總兵劉國軒閣下。」

    靈元天皇頜首,朝著劉國軒點了點頭:「劉將軍。」

    劉國軒按住刀柄的手始終沒有鬆開,朝著靈元天皇點頭回禮。

    「將軍。」靈元天皇銳利的眼眸盯在德川綱吉的青銅面罩上,彷彿要直透面罩仔細看清德川綱吉的臉:「你與劉將軍帶兵衛入神宮是為了什麼?」

    德川綱吉緘默不答,右手按在腰間的武士刀柄上。劉國軒面無表情的道:「宣大明皇帝旨意。」

    「傳國書嗎?」靈元天皇嘴角抽搐:「請將日落天子的國書呈上。」

    德川綱吉終於開口了:「殿下,是傳大明皇帝旨意。」

    靈元天皇目視著德川綱吉,恨不得一劍將這個日本的叛徒劈為兩半,他知道,天皇世繫在此刻就要斷絕了,大明皇帝若是為了友好,絕不會如此無禮,幕府將軍更不會帶刀入宮,所謂的皇帝旨意,不過是勝利者的憐憫而已,是要天照大神的子嗣發佈退位詔書嗎?或是奪去天皇稱謂,伏拜稱臣?

    靈元天皇嘴角冷笑,內心深處卻已冰如冷窖,自己或許是最後一個天皇了吧。

    「殿下,請跪下接旨!」德川綱吉在催促。

    靈元天皇不動,整個松之閣彷彿靜止了一般,只聽到無數人的呼吸聲,有細膩的,有粗重的。

    「混蛋!」靈元天皇身後的一個一名武士怒不可遏的拔出武士刀,瘋狂的撲向德川綱吉。

    「砰砰…板機扣動下發出強烈的爆炸,盡數打在了武士的面部,武士無力的垂下刀,魁梧的身體轟然倒下。」

    「嗨!」松之閣的屏風後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許多武士拿著鳥鐃和武士刀從屏風裡閃了出來,屏風後就是松之閣的後門,有一條可以直達的甬道。

    德川綱吉和劉國軒所帶來的士兵也迅速的抬起了武器,整個松之閣劍拔弩張,德川綱吉怒喝:「混蛋,退下!」

    武士和京都兵衛都沒有動,木然的看著靈元天皇,這個時候,宮外傳來一陣陣槍響,有人淒厲的發出慘叫,松之閣仍然十分安靜,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聽著宮外的聲音。

    片刻之後,幾聲凌亂的腳步越來越近,接著又是嘈雜的軍靴馬刺踩的木板嘎嘎作響,一個渾身帶血的武士衝了進來,飽含淚水和鮮血的跪在殿口:「殿下,快逃!」武士抽搐了幾下沒有動了。

    更多的明軍踩過一個個日本武士、兵衛的屍體走了進來,站在閣外一動不動。

    德川綱吉發出了笑聲:「請殿下接旨吧。」

    靈元天皇揚起了手,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勞了,京都的兵衛根本不是明軍的對手,更何況就連幕府將軍都已經成為了皇室的敵人:「退下!」

    這句話是對身後的武士和兵衛說的,武士和兵衛們不甘心的退回了屏風,寬闊的松之閣內,只有天皇、將軍和劉國軒,以及兩個神教的高僧和明兵。

    劉國軒對著身後的明兵努了努嘴,進閣的明兵也退到了松之閣的門口,榻上的靈元天皇終於站起了身,木屐踩在木板上發出喀喀的聲音,兩名僧人的吟唱聲越漸急促,終於,靈元天皇雙膝一彎,跪在了劉國軒的腳下,靈元天皇伸展手臂,長袖隨著手臂劃了半弧最後撐到了地面,靈元天皇拜了三拜,懷著屈辱不甘道:「下臣靈元天皇向大明皇帝請安問好,請大明皇帝旨。」

    「不對!不能稱天皇!」德川綱吉幾乎是獰笑著說出這句話,大明皇帝已經敕封他為日本國王,而日本天皇則敕封為日本倭王。

    僧人終於停止了吟唱,驚訝的睜開朦眼看著德川綱吉。

    「是,下臣領旨!」

    劉國軒從一名士兵手裡接過一條長匣,轉手交給德川綱吉手裡:「日本王殿下,你來念。」

    德川綱吉恭謹的接過聖旨,展開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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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10-1-8 18:06 編輯

第二百四十三章:鎮壓日本叛亂


    三日之後,大明水師的戰艦開始在日本島登陸,迎接他們的是日本國王德川綱吉,以及預備出海送往海都的日本倭王。

    傳聞三日前,京都發生了一場暴動,但是很快被彈壓了下去,天皇的神宮正式關係,末代倭王乘著華麗的馬車在明軍的護送下沿著青磚鋪就的『御道』緩緩而出,道旁的百姓屈膝落淚,天空中落起了牛毛細雨,雨滴落在武士、農人、商人的臉上,混雜著淚水一起滑落。

    …

    緊接著,位於九州與四國島的長州、薩摩、土佐、肥前四大強藩宣佈倒幕,五萬倒幕大軍迅速的割據西南兩大島嶼,準備艦船向本島登陸作戰。

    日本本島也是波瀾起伏,甚至一些原本支持德川家族的譜代大名也揭竿而起,宣佈叛亂,以山陰藩為首的譜代強藩合兵五千向江戶突進,一場曠日持久的內戰迫在眉睫,此刻的德川綱吉一面集結幕府大軍,一面向大明伸出了手,現在他在日本已是聲名狼藉,甚至一些親信的部下都不敢信任,唯一的希望就寄托於大明的水師了。

    劉國軒很快就接到了皇上平復叛亂的命令,開赴水師前往九州、四國沿海,對敢於渡海北上本島的叛軍艦船進行慘無人道的轟擊,叛軍只好龜縮兩島不出,希望割據一方,以待時機。這個時候,大明的戰艦開始集中對薩摩藩發起了攻擊,薩摩藩位於九州島的西端,距離琉球最近,乃是叛軍中最大的藩鎮之一,藩主島津宗信見後院著火,連忙帶著七千叛軍回師,可是已經晚了,薩摩藩所有的沿海全部被炸成了灰燼,東洋水師已在近海登陸,並且燒殺了許多村莊。

    由於德川幕府曾下過《一國一城》的禁令,為了防止大名造反,每個藩鎮只允許保留一座城市,其餘的全部拆除,因此,僅有的薩摩城就成了島津宗信的命根子,在一晝夜的急行之後,終於搶在了明軍之前入了城,驚魂未定的島津宗信還未喘口氣,明軍的水師陸戰隊已兵臨城下。

    百門火炮擺在了薩摩城下,上萬的明軍排成了隊列,城上的島津宗信正踟躕著是否出城迎擊,一陣陣火炮轟鳴聲已然響起,一直持續到了晌午時分,一個時辰的功夫,整個薩摩城的西面城牆已經完全坍塌,被炸死炸傷者更是無以數計。

    一個城外的農夫持著劉國軒的信箋開始入城,這封勸降書警告意味十分濃烈,要嘛所有抵抗者以及家屬全部殺光,要嘛投降,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混蛋!」火冒三丈的島津宗信抽出武士刀將送信的農夫砍成了兩段,劉國軒在侮辱他,他必須做出反擊,讓不知天高地厚的明軍看看薩摩武士的厲害。

    到了下午,得不到投降音訊的劉國軒開始攻城了,剛剛冷卻的火炮又架了起來,準備先射幾輪作為掩護,接著再用火銃手進行掃蕩。這個時候,坍塌的城牆處出現了一個個日本的武士,他們提著武士刀瘋狂的對明軍發起了衝鋒,在他們的身後,是手拿著身後插著繡有島津家族族徽的小旗提著鳥銃的薩摩兵。

    劉國軒被這群瘋子地舉動搞得目瞪口呆。難道上午地炮火還沒吃夠嗎;准進行炮轟。步兵由進攻地陣型改為防守。隨著一陣陣地炮聲響起。無數地武士浪人和薩摩兵被炸得血肉模糊。但是更多不怕死地人仍然瘋狂地揮舞著武士刀向前衝鋒。渾然不在乎自己是一副血肉之軀。

    緊接著一排排火銃聲接連不斷地響起。前仆後繼地『靶子』們一個又一個轟然倒地。但是他們身後。又有更多地人繼續前衝。這種不要命地打法正好撞到了槍口上。讓明軍地火銃手大呼過癮。

    劉國軒已皺起了眉頭。這簡直是在和瘋子作戰。若不是明軍火器精銳。恐怕此戰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他揮了揮手。身後地一個傳令兵吹響了號角。明軍士氣大盛。真正地大殺器就要在戰場上逞威了。

    在馬車地拉動下。一門嶄新地火炮被拉到了火銃陣地後列。火炮地炮口極長。口徑也顯得小了一圈。緊接著操作火炮地士兵開始校準。並且拉開了尾部地閥門。將一顆十幾斤重地炮彈裝填上去。

    「轟…

    炮彈瞬間落在了薩摩衝鋒陣型裡。接著響起了一聲巨大地爆炸。飛沙走石。斷臂殘肢在方圓百米之內迅速地飛開。外圍地氣浪將衝上來地浪人武士彈飛了幾步。

    不待第二顆炮彈裝填,薩摩武士和士兵開始退卻,他們嘴裡發出哇哇的叫聲,只可惜明軍士兵聽不懂。退回城的薩摩人並沒有據守,而是舉起了降旗,表示投降。

    劉國軒摸不著頭腦了,不可能啊,剛才還不要命的往前衝,怎麼一個炮彈過去就投降了,雖說新式的後膛火炮威力驚人,但是劉國軒實在不敢相信這群剛才還打了雞血的野蠻人一下子就順服了,唔,這其中必然有詐,不可著了倭人的道。

    很快,劉國軒就發現薩摩人的投降是十分有誠意的,他們放下了武器一個個溫順的從坍塌的城牆處走了出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

    很費解的劉國軒只好找來一個會漢話的武士問話,這種不可思議的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問問清楚,晚上睡覺都不安穩。

    「將軍,我們的家主被火炮炸死了,就是那顆威力強大的炮彈。」武士一面說,還一面指著遠處那個冒著硝煙的巨大彈坑,臉色十分平靜。

    「既然家主被炸死,你們不思尋仇,卻又為什麼突然投降?」

    「不,按照武士的規矩,一旦家主戰死,所有的武士就必須效忠勝利者,就是將軍您啊,您現在是我們的家主了。」武士對劉國軒居然滿臉的敬意,一口一個家主叫的十分順溜。

    劉國軒徹底暈頭了,這是個什麼規矩,這事可不能隨意答應,城裡的武士沒有一千也有幾百,自己去走他們的家主,豈不是蓄養私兵嗎?不行,得好好給皇上寫一份奏折,表明心跡。

    薩摩藩在一天之內陷落之後,立即引起了九州各藩的不安,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強藩啊,居然被同等數量的明軍在一天內掃蕩的一乾二淨,而且據說明軍擁有非常強大的火炮,一炮過來,足以將整座城池轟塌。

    各藩的大名們後悔了,可是武士的精神不能丟,怎麼能輕易投降呢,扯起反叛這才幾天哇,就這樣屈服了,各藩的大名恐怕只能羞愧的剖腹自殺去了。

    九州島各藩大名集齊了一萬九千名由武士、藩兵甚至是農夫組成的聯軍開始向薩摩挺進,誓要將明軍趕下海去。

    劉國軒自然不懼這些所謂的聯軍,命令明軍就在薩摩城就地歇息,養足了精神與聯軍在薩摩城外決一死戰。

    劉國軒不急,倒是那些奉劉國軒為家主的武士們急了,他們在臨時戰俘營中還不忘關心主上的成敗,不斷的托看守的明兵轉告劉國軒一定要小心在意,某某藩的鳥銃兵多,某某藩的武士厲害,某某藩有一百二十匹戰馬…護好家主的安全。

    劉國軒可不敢由他們去保護,倒怕他們臨陣倒戈了,不過這些善意的勸告讓劉國軒多少有些感動,命令戰俘營給他們加餐,從原來一天一碗稀粥到現在一人一天兩碗稀粥。

    決戰的日子轉眼降臨,排開了陣勢的聯軍將薩摩城圍城了鐵桶一般,看著坍塌的城牆既是興奮又是害怕,興奮的是他們不必有板有眼的攻城了,明軍已經幫忙炸開了城牆,怕的是明軍的火炮居然如此強勁,『雄闊高偉』的薩摩城牆都給炸成了這樣,若是他們這些血肉之軀衝過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來了,聯軍立即發動了攻勢,人流猶如螞蟻一般瘋狂的向薩摩城發起了衝鋒,無數聲的吶喊聲將一切淹沒…

    明軍依托著未坍塌的城牆開始反擊,一排排火銃瀰漫著硝煙射出了鉛子,火炮轟隆隆的響個不停沒有停歇。

    直到夜幕降臨,聯軍硬是沒有進城一步,只留下了無數的斷臂殘骸和血跡斑斑的武士刀,留的是他們自己的血。

    第二日繼續攻城,聯軍的士氣並沒有為此減弱,在死亡面前,更是武士道精神散發光芒的時候,於是又是一次次的攻勢如潮,確實是攻勢如潮,每次都像潮水一般而來,又如潮水一般的退去,來的快,去的也快。

    劉國軒終於沒有了耐心,到了晌午之後,明兵們飽食了一頓,藉著火炮的掩護下開始在城外擺起了一條長龍。

    聯軍大喜,又是一番猛衝,明軍不斷的踏步向前,又不斷的半跪著射出了鉛子,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

    終於,由各路大名指揮混亂的聯軍崩潰了,幾個大名在沒有打招呼的情況下返回了自己的藩地,留下了幾個木訥些的大名罵娘般的苦苦支撐著明軍的反攻。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20
第二百四十叁章:建功封侯


    擊潰了九州各藩聯軍之後,劉國軒橫掃九州島各藩領地,不一會功夫便俘虜了二十三個叛亂大名,日本國為之震動,劉二所率的南洋水師戰績亦是不俗,在四國島內橫衝直撞,對所有叛亂的大名採取血腥清洗。

    兩個水師總兵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叛亂,卻引發了極為鬱悶的後遺症,一路斬殺了這麼多大名,導致了大批的武士失去了家主,按照武士的規定,任何武士必須效忠於家主,家主掌握了武士的生殺大權,可是一旦家主被害,那麼武士就再也沒有效忠的必要了,殺害家主的仇敵就成了武士投靠的熱門人選,在任何世界,依附強權都是恆古不變的人性,更何況是日本的武士,不出半個月功夫,兩個屠夫搖身一變,成了九州四國武士們的香餑餑,數以千計的武士自稱是劉二或劉國軒的武士,並且宣誓要為家主奉獻一生。

    劉二劉國軒兩個總兵嚇的不輕,這麼多人要效忠他們可不是好事啊,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兩個人二話不說,連忙呈上請罪折子,具言事情的來龍去脈,請皇上責罰。

    遠在琉球的朱駿接到請罪折原以為是作戰失利,先是吃了一驚,東南兩洋水師可是他的命根子,一旦失利,對於大明的威望將是沉重的打擊,大明的藩國體系隨時都有可能瞬間土崩瓦解,海上的貿易也將得不到任何保障。等朱駿黑著臉翻開折子,不禁莞爾一笑,這算個什麼屁事,一手將折子拋到一邊,繼續和中山王尚質研究下棋去了。

    九州四國叛亂的平復,使得日本本島的叛亂立即消聲匿盡,蠢蠢欲動的大名們立即察覺到了危險,天皇的退位只不過是一些大名發洩自己對幕府厚此薄彼的不滿而已,正好藉著這個大好時機混水摸魚,一旦他們發現自己不堪一擊時,立即來了個川劇大變臉,搖身一變又成了幕府的忠誠擁戴者。

    蕩平了內患,德川綱吉自然是喜笑顏開,這個藩鎮做的當真是值得,不但借明軍之手去除了天皇一系,穩固了幕府的威望,還除掉和威嚇住了那些對幕府不滿的大名,如今他已順理成章的得到了大明國所賜的國王金印,就等著登基稱王了,他一邊下令全國各藩大名入江戶觀禮,一邊又恭謹的懇請遠在琉球的大明天子前來江戶巡幸。

    新始年七月初四,朱駿攜中山王尚質,以及衛隊隨侍五千人揚帆北上,抵達了九州島。在九州駐防的劉國軒匆匆迎駕,將朱駿暫時接到薩摩城島津家的宅子住下。

    朱駿這一次只是順路而來,明軍既然平復了九州和四國的叛亂,那麼自然沒有奉還兩島的道理,到嘴的肉想要吐出來,那可就難了。因此,許多善後的事宜都需要朱駿親自來處理,不能落下了痕跡。

    過了兩日,聞訊趕來的劉二也抵達了薩摩城,劉二登岸之後立即過來覲見,又細說了一遍四國島武士依附的事,請皇上恕罪,這些人該如何處理,也應該由皇上發話。

    朱駿輕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並沒有見罪的意思,沉吟了片刻之後:「依朕看,四國島的武士既想依附劉愛卿便接納了罷,九州也是同例。」

    劉二和劉國軒相互望了一眼,忙道不敢,大明歷朝還沒有將軍明目張膽的蓄養武士的先例呢,就算皇上信任他們,朝堂上的言官還不把他們罵死?

    朱駿搖頭讓他們坐下。繼續道:「二位將軍戰功卓著。蓄養些武士也是應當地嘛。朕其實還有個想法。九州和四國地地名太過狂妄。彈丸小島居然敢自然九州、四國。不若這樣。從此之後九州改為下吳。四國改為下越。朕要去和那德川綱吉說一說。讓他割出這兩個島來。下吳就做劉國軒地藩地。下越便做劉二地藩地。朕要封你們二人做國公。依雲南沐公府例。」

    劉二、劉國軒二人面面相覷地互望。兩個人既有些不敢相信。又帶了欣喜。他們一個出身低賤。另外一個資歷較少。軍中封王者不過李定國一人。至於張有德被封在了安南國中部地那塊方圓百里地土地上。那塊百里地沃土已改名為順天。大明已開始修建城池和港口。張有德便是新任地順國公。子孫世襲於安南中斷。威懾安南。保衛北部灣以及瓊州呂宋之間地海運航道。雖然土地比之雲南地沐家少了不少。可是順天瀕臨黃金海道。將來地富庶可想而知。王秋則被封在呂宋北部。為宋國公。至於李霄、沐劍銘兩個小侯爺因為有世襲地封爵。一個是王世子。一個是國公世子並未加封。他二人一個原本是跟隨海盜地舵夫。一個原本並不指望這麼快能得到加封地。心裡也是暗暗慚愧。自覺地比起那些資格較老。家世較好地將領差了許多。如今皇上卻沒有忘記他們。實在是讓二人驚喜無限。

    朱駿最愛干地就是借花獻佛。不管是順天還是呂宋。或是九州、四國。都是搶佔來地土地。敕封給手下地將帥一點都不心疼。更何況四國與九州距離本土太遠。還不如將來讓二人地子嗣管理。反正兩島地武士爭相效忠。就讓他們做家臣吧。至於德川綱吉方面。朱駿倒不怕他不割讓這兩島出來。畢竟這些全是外樣大名地領地。原先地幕府就已經鞭長莫及。德川綱吉現在是四面楚歌。一旦失去了明軍地支持恐怕整個本島都要烽火四起了。不怕他不就範。

    「怎麼了?難道二位國公不滿意這兩塊藩地?」朱駿含笑問。

    「滿意,滿意!」兩個總兵連忙點頭,大丈夫出生入死,所求的不但是忠義,自然也有裂土封侯的私心,如今有了藩地,也算是為子子孫孫打下了一大片的家業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朱駿沉吟道:「那些投靠的武士你們可盡量收納,將藩地分封下去,只有這樣,兩位愛卿隨朕轉戰南北,才能安心嘛!倭人的武士還是忠心耿耿的。」

    …

    在九州駐足了兩日,除了必要的分兵據守二島之外,南北水師營隨著朱駿啟程北上,抵達日本本島,兩萬明軍登陸,大張旗鼓的向江戶前進。

    德川綱吉急匆匆的帶著大老老中等重臣相迎,大明已展現了它強健的體魄,德川綱吉這回算是死心塌地了,如果說從前還有些威逼利誘的成分,現在直恨不得抱住大明的粗腿不放了。

    朱駿被迎入了幕府宅地,由於即位倉促,德川綱吉來不及修繕宮室,因此只是將幕府裝飾了一番,總算有了些國王的氣派。

    朱駿抿著日本的清酒,開始時還覺得味道欠佳,既有甜味亦有些澀味,但多飲了幾次倒也習慣了一些。他盤膝坐在榻上,下首的德川綱吉則是跪坐一邊。

    接著木門被人推開,三個和服女人脫下木屐碎步的進來,安靜的跪坐在塌下。

    「陛下,這是下臣采擇的一些禮物,請陛下笑納。」德川綱吉曖昧的笑著,為了討得大明皇帝的歡心,他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

    朱駿掃過三個女人的臉,不由的心口發悶,若是在晚上,還以為是撞見了鬼呢,女人的臉上不知塗了什麼粉黛,厚厚的蓋住了臉,正如後世恐怖電影中女鬼的形象,他連忙揮揮手:「退下去。」

    三個女人不懂漢話,懵然的垂著頭,德川綱吉的連忙用日語複述了一遍,尷尬的笑:「陛下看不上蔽國這些粗枝爛葉的,天朝的女人更好!」

    待三個舞姬退下之後,朱駿咳嗽一聲:「九州四國島遠離日本本土,又容易滋生叛亂,因此,朕決意在那裡駐紮明軍,將其分封給劉二,劉國軒將軍,這樣你在本島也可高枕無憂了。」

    德川雙膝閉攏,雙手撐著膝蓋點頭:「是,兩位將軍真乃神將也,半個月便平定了叛亂,若有他們坐鎮,下臣也能高枕無憂了。」

    朱駿原本以為這件事需要費一番口舌,想不到德川綱吉答應的這樣乾脆,不由得好笑,繼續道:「朕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請陛下示命!」德川綱吉打起精神,九州四國二島他還真沒放在心上,那裡一直都是外樣大名的領地,也是從前幕府的心腹大患,有兩個大明的將軍分封到了那裡,自己也就不必擔心了,這個時代並沒有過多的民族和家國觀念,按照傳統,九州四國是劉二和劉國軒征服的,那麼這些大名的藩地理應屬於二人。

    朱駿把玩著小巧的酒瓶,淡淡道:「從明日起,日本國招募武士浪人,朕要在一個月後北上朝鮮作戰,征服朝鮮!」

    德川綱吉打起了精神,日本與朝鮮發生了數次戰爭,每一次天朝大國都是站在朝鮮一邊,如今大明對朝鮮作戰,日本跟著大明還怕分不到一杯羹嗎?

    「陛下放心,下臣這就去辦,陛下需要多少人?」

    朱駿瞇著眼,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朝鮮的地理:「五萬人,朕要徹底征服朝鮮國!」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20
第二百四十四章︰覬覦朝鮮


    日本靈元天皇黯然的被「護送」往海都。隨行的皇宮內臣和兵衛足有三百餘人。在一艘大明戰艦的嚴密監視下。途經台灣島歇息。

    靈元天皇唏噓之餘。也在不斷的觀望著局勢。如今明清鼎立。聽聞二國在南方擺陣。五六十萬大軍星羅密佈。隨時準備做出最後的決戰。靈元天皇心裡暗想著大明水師最為強盛。否則也不會被他們逼的國破家亡。頃刻間。一個念頭自他的腦海中閃了出來。大明為什麼要傾水師進抵日本國?日本雖是大島。也沒有必要大明的皇帝親自前來。這其中有什麼因果?

    靈元天皇在呂宋安排的一座小院裡沉思。事情並沒有這樣簡單。他對中原的文化十分瞭解。對中原的政治也略知一二。這是每個天皇必備的才藝之一。如今傳聞清兩軍各自發動大軍在中原對峙。大明皇帝應該更加關注北方而不是日本。這其到底有什麼圖謀呢。

    靈元天皇是個極聰明的人。一旦發現了其中的端底立即想到了朱駿的意圖。中原對峙不下。明軍要想出奇兵以克大清。唯一的辦法就是另外開闢一條戰線。這條戰線就是朝鮮。朝鮮距離遼東僅一江之隔。遼東乃大清龍興之地。先祖的皇陵多葬於此。一旦有失。則形勢逆轉。一發不可收拾。

    不對!靈元天皇又想到了什麼。既然明軍進取遼東。大可以攻入朝鮮便是。為什麼又要沾惹日本國呢?此時的朝鮮國王是李棩。此人對清廷極為乖順。若是明軍水師抵達。多半會奮起反抗。如此一來明軍水師既要迫使朝鮮順服。又要跨越鴨綠江顯然十分吃力。沒錯了。靈元天皇的思路逐漸清晰明朗。大明皇帝之所以先從日本入手。不單單是因為自己的天皇稱號犯忌。而是利用幕府將軍迫使自己退位。這樣一來。德川幕府在日本就聲名狼藉起來除了牢牢的依靠大明。沒有其他路可走。到時大明再起水師。裹挾德川幕府發起對朝鮮的戰爭,由日本兵衛來佔領朝鮮的城郡鎮壓朝鮮的叛亂。而大明的水師沒有了後顧之憂。方可放手一搏。

    「明人神計也!」靈元天皇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委屈。堂堂天照大神的子嗣居然只是明人戰略部署中一個環節而已。利用幕府逼迫自己退位。所為的只是讓德川幕府在日本惹的天怒人怨。使其只能死心塌的的跳上大明的戰船。則幕府一失去了大明的支持立即就會被國內強大的倒幕暗潮推翻。

    靈元天皇目光一沉。一定要逃出去。逃到大清國。獻上明軍的意圖。讓大清早有防備。只有這樣。將來才有可能借助大清的兵力奪回自己的一切神國不能無天皇。萬世一系的皇脈不能由此斷絕。

    到了夜裡。靈元天皇召集神祇官。內政大臣。左大臣。右大臣。內大臣幾個追隨自己而來的京都要員商議,門外就是日夜「守衛」的明軍。不過他們都不懂得日語。因此言談之間也沒有什麼忌諱。

    靈元天皇先講清了所猜想的明軍部署。最後向幾個重臣問計。這些官都是靈元天皇退位之後主動跟隨而來的官員。明人規定。不允許武士跟隨。因此。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高官反倒可以一起去海都陪伴天皇了卻殘生。靈元天皇的話讓大家精神一震紛紛跪直了身體閉目沉思。

    「殿下。這裡是台灣距離日本有千里之遙。我們沒有武士。四周都是明軍的崗哨。要想出逃恐怕沒有這樣容易。」左大臣苦思良久。最後苦笑。

    「不。一定要協助殿下逃出去。這樣才有復國的希望。我們會有辦法的。」內政大臣開口反駁︰「絕不能意志消沉下去。殿下是神國最後的希望。」

    這個時候。內大臣道︰「有辦法了。只是過於冒險。」

    大家都凝住心神。側耳等待著內大臣獻納的計策。

    …………...

    過了子時。靈元天皇換上了內大臣的服飾。而內大臣則穿上了他的衣裳。內大臣與他的年紀相仿。長相雖有別。但仍然可以遮掩一陣子。只聽內大臣揮揮手大聲︰「退下去吧!」

    靈元天皇隨著幾個大臣低著頭退出了屋子。守衛在門外的幾個明兵戒備的望了他們一眼。瞥眼看到屋內的「天皇」正背著身子合塌側臥。於是也不疑有它。揮手放行了。

    靈元天皇軟禁的場在台灣基隆港的一座大院。由於所帶來的隨從太多。因此這些主動跟隨而來的京都官員只住在外院。防禁也不甚緊密。明軍更多的將注意放在內院的元天皇那裡。

    改裝之後的靈元天皇一直呆在內大臣所住的房裡。直到三更

    紙窗才傳來一陣篤篤聲。靈元天皇輕輕開了門。幾個大臣站在外面等候。大家護著靈元天皇。趁著三更時門禁鬆懈翻過外院的圍牆。一下子便到了街上。

    時間不多了。靈元天皇必須在天亮之前逃出港口。而且還得去弄上一套明人的服飾。他身上內大臣的衣冠實在礙眼。幾個人逛蕩在街上。時而會有巡夜的明軍走過。好在靈元天皇和幾個大臣都還年輕。聽到了軍靴踩踏石街的聲便竄入巷子。幾個人如做賊一逃到了連片民居的所在。偷了些屋外晾曬的衣裳換上。又折道前往碼頭附近的街角潛伏。只等天亮之後。迅速的搭上出海的商船逃離此地。

    僥倖的是。明軍對此似乎一無所覺。天逐漸亮了起來。海島的霧氣漸漸淡開。街上開始出現了一些早起的路人。靈元天皇大起膽子。帶著幾個大臣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進了碼頭。尋了一條商船。用生硬的漢話與那船主討價。這裡是東南剛剛新建的商港。因此各國的商人極多。靈元天皇不同於漢人的口音和氣質並沒有引起船主的懷疑。議定了價錢之後。天皇身後的一個大臣已掏出了身上一塊銀子付了過去。

    船主斜了他們一眼。心道。這群鄉巴佬恐怕是附近哪個小國出來的。沒有見過世面。現在的商旅哪個用的不是大明的銀幣結算。船主摸了摸銀塊。覺得份量也不少。因此安排幾人進了船艙。商船開始起錨揚帆出港。

    ……………………

    朝鮮國泰安碼頭。一支明人與日本的聯合使團抵達。並且迅速的進抵漢京城。明使的到達讓朝鮮李朝的王廷上發生了一場激辯。以大院君李顯為首的老論派認為明朝已東山再起。並且控制了日本國。李朝應當尊奉其為天朝上國。遣使納貢。以鳳林君李朝為首的少論派則認為李朝應該繼續事清。不必理會明人使者。

    早在二十年前。滿人入侵朝鮮。逼迫朝鮮臣服。並且將當時的王子李棩送去盛京為質。後被放歸回國。李棩歸國之後順利的繼承了王位。對於滿清充滿了畏懼。因此比較傾向於鳳林君李顯的意見。

    接下來的幾天裡。李朝王廷對於明使以及日本使者並沒有理會。只是安置在一座館中。一直等了七天。明使與日本使者自認為尋找戰爭借口的目的已經達到。「怒不可遏」的拂袖而去。準備回國。

    整個朝鮮王廷對於大明早已沒有了印象。反倒對於二十年前入侵朝鮮的滿清懷著深刻的恐懼。因此對明使的離去並沒有多少反應。倒是大院君李顯卻驚慌起來。他管轄著朝鮮的水師。因此知道一支強大的遠洋水師對於朝鮮來說會造成多大的災害。大明水師能夠在相隔萬里之外抵達日本。並且裹挾日本幕府逼迫天皇退位。還迅速的平服了九州四國等的的叛亂。由此可見。大明的水師是多麼的強大。一旦惹怒大明。那麼整個朝鮮沿海處處都是戰場。八方之內都將燃起烽火。

    李顯乃是朝鮮國王李棩的堂兄。宣祖李昖的曾孫。歷任水軍同節制使。水軍節制使。三道水軍統御使等顯赫軍職。對於水師甚為推崇。當聽到明使拂袖而去之後。立即感覺大禍即將臨頭。連忙在漢京城外的大道攔截明使。極力挽留。

    奈何明使和日本使者這一次的任務並非是修好。而是來尋找戰爭借口的不理會李顯的勸說。揚長而去。

    回到家中的李顯越來越覺驚不安。只好推說有病請辭軍職。在家安養。

    明使與日本使者回到江戶之後。大明的討伐檄文立即發出。德川綱吉尚質以日本國王和琉球中山王的名義也迅速做出了反應。相繼發佈了討伐國書。此時德川吉極於改善自己的形象。轉移國內矛盾。因此征發了五萬由武士浪人兵衛組成的討伐軍磨刀霍霍。而另一邊。中山國也以大明屬國的身份象徵性的派出了五百「大軍」做好了準備。

    一場大戰迫在眉睫。而歌舞昇平的朝鮮王廷卻不以為懼。自從萬曆朝鮮之役後。朝鮮水師在李舜臣的大力發展下。憑藉著龜船對日本一直處於壓制地位。明軍日本軍要想攻入朝鮮。必須乘風破浪而來。那麼朝鮮水師就有了用武之地。或許是百年前大戰的影響。使得朝鮮王廷仍舊十分迷信水師的戰鬥力。在這種盲目自信的支配下。朝鮮王廷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迎戰。另一方面。一隊朝鮮使臣快速的前往盛京求援。以期能夠得到滿清的鼎力支持。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7 18:22
第二百四十五章:保江山還是保祖墳


    討伐檄文一出,令旨一下,南洋水師大小兩百條戰艦迅速出港,其目的是尋找朝鮮水師,並且將其一舉殲滅,以掩護接下來的大規模登陸作戰,劉二近來被國公的爵位沖昏了頭,幹什麼都來勁,渾身都是殺意,因此這一次兵鋒所指,艦隊並沒有過於小心謹慎,一艘艘戰艦在波翻滾的大海中鼓足了風帆前進。

告病的大院君李顯也被朝鮮國王拉上了架。他是三道水師統御使。朝鮮水師的最高統帥。他不出戰誰出戰?李顯無奈。只好匆匆上任。調令全國水師釜山集合。六十餘艘龜船與四十艘戰艦是整個朝鮮水師所有兵力。之所以選擇釜山。是因為這裡靠近日本。而且在不遠處的巨濟島星羅密佈著許多暗礁。如果能夠將明軍的大戰艦引到那裡。那麼憑藉靈活小巧的龜船和戰艦。朝鮮水師並不是沒有勝利的可能。

…………………………………………………………

朝鮮的使者與靈元天皇幾乎是同時抵達了他們的目的地。盛京乃是滿洲為入關時的都城。入關之後。盛京改為留都。陸設戶禮兵刑工五部。各部設侍郎。置內大臣為總管。留守盛京。明軍突襲朝鮮的消息讓盛京的滿人們措手不及。明軍不是在雲貴川等的嗎?怎麼突然出現在日本。而且還準備實施發動對朝鮮的戰爭?這一連竄的問號沒有人來解答。但有一個問題很明確。明軍的討伐檄文沒有問題。朝鮮作為遼東屏障。一定要保住。否則整個遼東老家將陷入戰火。太祖太宗的皇陵也將不保這已不是純屬的軍事問題了。而是非常嚴重的政治問題。

問題又來了。就在一年前。鰲拜出征西南。孝莊太后與康熙皇帝已經調遼東各軍入關衛戍京畿了。盛京將軍帶著大軍遠在千里之外。如今的盛京城能夠作戰的兵力最多不過五千人。

內大臣哈木拉蘇的團團轉。朝鮮人或許自信他們的水師能夠擊敗大明水師。可是他不*。西南戰報可是由邸報形式傳遍了各府各衙的對於明軍的厲害。哈木拉蘇通過邸報已然知悉。可他也不能告朝鮮人明軍很強大。你們要小心謹慎這樣的結果很可能導致朝鮮人毫不猶豫的向南明臣服。藩國的德行誰不知道。哪個實力強就跟著誰走。談交情是沒用的。

這可怎麼辦呢?若是不能派出援軍入朝作戰。那麼朝鮮很有可能在南明與日本的聯合之下陷落一旦如此。一馬平川沒有任何防守兵的遼東也就完蛋了。

哈木拉蘇下定了決心。打。一定要打下去!盛京還有四萬旗人。可以征發五千人作戰。再上五千的八旗兵可以先派朝鮮。其餘遼東各城兵力更是微弱。實在抽掉不出。只能向朝廷求援了。京畿的重兵抵達朝鮮至少需要兩個月時間。朝鮮必須堅持兩個月。

……………···

遼東的急報傳到了京城。整個北京城一下子亂成了一鍋粥如果說明軍攻佔了西南六省倒沒有什麼。可是遼東若失。滿人們的老巢可就沒了。在京裡的滿人哪一個沒有親屬在關外的?而且太祖和太宗的陵寢也在那裡。一旦失陷。於滿人來說絕對是一場滅頂之災。

京城各部院大臣。親王郡王貝勒貝子公侯伯子男只要有點權利和封爵的府邸的門檻都被踏斷了。到處都是八桿子打不著親戚過來打聽。有的請求回遼東作戰有的希望能把關外的親戚接到京裡還有的渾渾噩噩。哆嗦著嘴皮子不知該說些什麼。

最慘的便是索尼宅前圍滿了正旗的旗人還有老姓的一些親戚。自鰲拜出京之後。索尼可謂是如日中天。京城裡唯一的輔政大臣。皇帝的許多事都是和他商量著辦的。因此。大家自然要來問問情況。打探消息。好做出應對的準備。

「主子。您可的說句准話啊。奴才一家還在關外呢。朝廷到底會不會發兵。若是不發兵。奴才也還趕緊的把一家老小接進京裡來。」

「中堂啊。您如今富貴了。咱也不討您的賞。只求您去皇上跟前問一問。咱在吉林的那的能不能補回來。我一家老小都指著那個莊子過活呢。 」

……………………………………………………………

索尼也正上著火呢。現在京城的滿人都叫嚷著要發兵朝鮮。索尼也是這個意見。可孝莊卻遲遲下不了決心。原因很簡單。十幾萬京畿精銳開去了長江一線。由鰲拜統管轄制。如今守衛京畿的。就是那些關外的十五萬兵馬。若是在平時朝廷當然會果斷髮京畿之兵前往朝鮮決戰。可問題在南洋的明軍居然利用水師控制了日本。又裹挾著日本進攻朝鮮。這說明什麼?說明明軍既然可以遠涉重洋到日本到朝鮮去。那麼有沒有可能利用水師直抵天津渤海。進一步直取北京城?

遼東要保。難道北京城不要保了嗎?遼東有祖宗的皇陵。有許多的滿人家眷。還有連綿千里的皇莊。可是北京城裡卻有太皇太后和皇上啊。還有十幾萬旗人和大片的江山。一旦北京有失。就等於整個大清國也完了。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所以。孝莊寧願捨棄遼東。也不願意冒險將關外的精銳調回去,北京的防務出不得一丁點疏漏。

如今滿清的精銳主要集中在長江以及京畿一線。長江的防務是為了抵擋明軍北伐。京畿的防務是為了保護滿人的心臟。哪裡還有多餘的部隊守衛遼東。關外的蒙古王爺們倒是有些兵馬。可惜西蒙古的準噶爾部勾結俄羅斯人在蒙古草原肆意攻取其它部族擴充實力。蒙古王爺們哪敢派兵遠征。說不定部落的勇士前腳剛走。準噶爾的戰刀就殺過來了。因此。面對現今的局勢。孝莊只能舉不定。丟車保這一招誰都玩過。可問題是到底是江做這個車。還是遼東做這個。

孝莊太后不發話。索尼只能繼續等下去。他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面對這麼多同樣急匆匆的前來打探消息的旗人親戚。他只能選擇閉門謝客。

可是拖下去也不是事啊。總得下個決心才是。索尼對於孝莊的猶豫略顯不滿。女人終究還是女人啊。真正的碰到大事。哪能這樣猶猶豫豫的呢?時間越往後。朝廷所能選的面就越狹窄。爾後不知會錯失多少翻盤的良機。

其實索尼想岔了。莊並非在拖。是在等。等是鰲拜的表態。遼東不能不守。京畿更是重中之重。唯一的辦法就是抽調長江一線的精銳北上馳援。可是鰲拜不是其他人。不是一張聖旨一道命令就能讓他乖乖聽話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等。我孝莊不急。倒看看你鰲拜急不急。

外朝內廷的遲疑不決讓京城內的人心更加惶惶起。一些近親的親王貝勒也是四處問計。 打聽關外的任何消息。又要去面覲皇上。請求發兵入朝。康熙都是好言撫慰。卻並未許下承諾。遼東可是老祖宗們的根哪。南明都打了朝鮮。太后和皇上怎麼能無動於衷了。不滿的情緒逐漸蔓延開來。

此刻的孝莊卻鎮定在慈寧宮的上盤著腿吃著奶子。渾然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她越來越顯的蒼老了。自從那場病之後。滿頭精心保養的黑髮如今已夾雜了不少銀白色的髮梢。

坐在她對面的。是年輕的康熙。如今的康熙愈漸成熟了不少。眉宇之間也顯的穩重了。雖然只有十四歲。卻沒有同齡人的稚氣。他微微欠了欠身。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皇祖母。如今京城人心惶惶。若是朝廷再不作為。恐怕……」

「別慌!」孝莊的聲音很大。揉了揉腿。道:「京畿的兵馬絕不能派出去。寧可讓明人挖太祖的陵墓也不成。這事容不得商量。一旦京城有失。那才是咱們滿人的大難。」

孝莊的音量降低了一些。語氣間了一份慈和:「玄燁。治國要懂取捨。哪件重要。哪件不重要要分的清楚。遼東的祖宗固然重要。可是咱們關內的幾十萬活人就不重要嗎?明軍戰艦能開赴日本國。難道就不能開赴山東直隸天津?一旦我們將大軍調去了遼東。京城怎麼辦?關內怎麼辦?」

康熙點了點頭:「皇祖母的意思絕不會有錯的。京城比遼東重要。遼東比江南重要。兒臣只怕鰲拜不願意帶著京城五大營回來。若果真失了遼東。兒臣當真是沒臉見天下人了。」

孝莊撇了撇嘴:「我們若是催促他移師遼東。他八成是不會回來的。但是若皇帝不召他回師。他非回來不可。你等著瞧吧。」

孝莊又低低的歎了一句:「一旦十萬精銳調去了遼東。那些個綠營雖然號稱三十萬眾。卻多半是烏合之眾。疏於操練。又要守著七八省的防線。恐怕江南或是淮南總有哪裡會給明軍鑽了空子。那裡是大清的錢糧米倉。但有差錯。強弱難免逆轉。玄燁。你一定要支持下去。滿人的命運全部寄托在你的上。」

康熙坐直了身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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