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作者:墨武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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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ter727 2010-8-17 11:35:0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2 946808
本帖最後由 ericcheungxx 於 2012-9-14 23:51 編輯



  一次神奇之旅,將他帶到了亂世降至的隋朝末年,那是一個真相謊言交織的朝代,那裡本來演繹著氣勢如虹的天朝悲歌。
  一次偶然的機遇,帶給他更加寬廣的視野,一個心機出眾的女子,是利用他的無雙國手抑或是他的鋪路基石?
  亂世豪傑事,草莽隱龍蛇。草原紛爭,初露男兒風流,名揚域外,彰顯天朝本色。
  大隋江山風雨飄搖中,依舊是豪情萬千,江山如畫。
  才情風流的楊廣,隱忍無敵的李淵,沒落掙扎的門閥勢力,塞外中原,勾心鬥角中,書不盡江山秀美,豪氣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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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7 11:35
正文 第一節 暴力也是美
    胖槐是個馬匪,此刻正鴨子一樣趴在山腰處,扯個脖子向山下望去,心裡多少有些緊張。

    他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出來打劫的一天。

    摸著身邊的投石機,和摸著女人身體一樣輕柔,望著前方不遠的少當家,胖槐就像看著自己的初戀情人一般。

    少當家有才,相當的有才。胖槐想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鎮定下來,仿佛這次出來不是打劫,而不過是劫個色。

    少當家大病一場後,變了個人一樣,在山寨四處鼓弄,沒幾天竟然發明了投石機這個打劫伏擊,出門必帶的工具。老寨主感慨上草原打劫太累,少爺只策馬狂奔幾天,就找到了這個通商要道,以後只要守株待兔就行。

    山賊們都說現在的肥羊跑的比瘦馬還快,追的累,少當家就打破了馬賊傳統破舊的一哄而上的打劫行徑,選中這個地勢,不研究女人,開始研究兵法。

    現在的打劫策略在兵法中說的好,那就是兵分兩路,突襲加包抄。

    胖槐心中那個激動,溢於言表,自從跟了少當家出來打劫,竟然和甕中捉鼈一樣的簡單,再沒有失手的時候。

    “胖槐,你說這次恐龍多,還是美女多?”一旁的莫風流著口水,色迷迷的樣子。

    “不論恐龍還是美女,我能分一個就行。”胖槐很是知足常樂。

    恐龍這個稱號,是少當家發明的,說那是醜女的意思,和東施一樣。

    雖然不知道什麼是恐龍,可是少當家聰明,很會解釋,問他們見過豪豬嗎,和那差不多。眾人於是恍然大悟,都是欽佩這個少當家不是一般的有才,天馬行空的想像實在讓山寨以智謀稱雄的二當家都是自愧不如。

    胖槐覺得自己書讀的少,可是少爺好像從來不讀書,他怎麼就能說出那麼多妙絕天成的語句?

    比如什麼床前明月光,地下鞋一雙。昨日飲酒過度,醒來仍想嘔吐。

    少當家詩做的實在,很直白,很合轍押韻,也很說出了山寨這些人多年的愁苦淒涼。

    二當家聽到少當家的吟詩作對,當下就是驚為天人,說少當家有狀元之才,做山賊太過屈才。

    敬畏崇拜的目光落在了少當家的側臉上,胖槐又覺得少當家不是一般的帥!

    雖然不覺得少當家當土匪是難伯汪,可是這麼帥的土匪絕對是土匪中的難伯汪!

    難伯汪當然也是少當家的發明,說那是第一的意思。

    雖然不明白難伯是哪個大爺,怎麼會和狗一樣汪汪的叫,可是少當家說過的東西,他們都是牢牢記在心上。胖槐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少當家口中的難伯,汪汪的出出風頭。

    蕭布衣目光望著山下,靜靜的等候肥羊上門。肥羊是土匪的專業術語,就是客商。

    他的臉上線條剛硬,鼻子挺拔,雙眉濃重,頭髮胡的一挽,沒有章法。可就算這樣,他的側臉望過去,也有一種讓人心悸的魄力。

    他曾經幻想過自己的職業,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能和土匪扯上關係。

    這實在是個很沒前途的行當。

    可是既然做,就要做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嘛。

    他信奉的原則就是,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NO.1。

    當然這個NO.1被胖槐學去,就變成你大爺的難伯,很難很難。他也懶得再去解釋,他不解釋胖槐還明白,他一解釋,胖槐只有更糊塗。

    蕭布衣當然不是蕭布衣,他幾乎快要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已經在一千幾百年後劃了個休止符。

    他本來是個馬術師,很冷僻,卻很高貴的行業。他賽一場馬,可以說是日進鬥金。他喜歡馬,甚至比對戀人還喜歡。

    他熟悉馬的身體秉性,可以說超過了女人的身體和秉性。所以他對臥在身邊的一匹戰馬,充滿了憐惜和喜愛,他對馬和對朋友一樣的真誠。

    除了喜歡馬,他喜歡的東西還真不少,他更喜歡天馬行空。

    他曾經幻想過得到月光寶盒後,進行一次時光穿梭,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過,一次野外探險,尋找傳說中汗血寶馬的時候,他不依靠月光寶盒,竟然也來到了隋朝。

    當然,來到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魂。這是個很難解釋,又很奇妙的現象。

    於是他成了山寨的少當家,有個老爹叫做蕭大鵬。有了幾十個兄弟,天天盤算著打劫肥羊過日子。

    寨主老了,不能親自帶隊,所以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就落在了蕭布衣的身上。

    他總結了打劫的利弊,研製了點簡單易用的器材,比如投石機之流。他做事喜歡偷懶取巧,但是偷懶取巧的前提是你得聰明,不然只能笨死。

    覺察到這些山賊欽佩的目光,蕭布衣愜意中有些悵然。

    摸著手上的弓箭,蕭布衣並不陌生,因為騎馬射箭本來就是他的必備功課,可是殺人如同草芥一樣,還是讓他有些茫然。

    但是這個時代,這個地點,不講法律,不講道理,很多時候,誰的拳頭硬,道理就在誰的那面。

    這裡離大隋邊境馬邑不算太遠,地形險惡,兩山中間一條狹長的通道,實在算是伏擊的好地方。

    從突厥到大隋,或者說從大隋到突厥,這是一條重要的生意通道。

    從這條路進行交市顯然都是非官方的,違禁交易甚至有砍頭的罪名,可是因為利潤奇大,鋌而走險的商人也不在少數。

    蕭布衣就是附近山寨的土匪,這會正帶著二十來個手下,埋伏在山腰,等著肥羊送上門來。

    當土匪可是不由他選擇,他到了這裡,就是這裡的少當家,他想反抗都不行。他穿越附在蕭布衣的身體後,多少有些茫然和驚。他爹蕭大鵬為了他,擔心焦慮,甚至請來個捉鬼的道士為他驅邪。他如果不想再喝那個用泥巴香灰和黃酒攪和在一起的東西,沒法兒,他只能承認自己就是蕭、布、衣。

    馬兒靜靜的臥在他的身邊,和主人一樣的冷靜。不但蕭布衣身邊的這匹馬是如此,二十來個手下,二十來匹戰馬亦是如此,這是蕭布衣的功勞!

    他對付馬兒如同對待朋友戀人一樣,所以馬兒也是如此對他,他雖然才當了幾個月的土匪,可是就憑馴馬這一手,全山寨的弟兄都服他,這讓他父親臉上樂開了花。

    以前的那個蕭布衣,只是個輕薄不羈的浪蕩兒,可是現在誰提起蕭布衣,都會豎起大拇指,說一聲,那是條漢子,有能力,大當家你的兒子,有出息。

    想到這裡的蕭布衣不知什麼心情,望著遠方的綠草和天邊的白雲,嘴角一絲苦澀的笑容。

    “少當家,有肥羊。”身邊一人說道。

    那人長著張很抑鬱的臉,蕭布衣卻知道他叫楊得志。楊得志耳力奇佳,貼在地上都可以聽到幾裡外的雉雞跳,別人往往看不到的時候,他已經聽了出來。

    蕭布衣從走神中回過神來,眯縫著遠方望了半晌,臉色一變,“是突厥人。”

    馬賊有些騷動,就算戰馬都有些不安。

    誰都知道突厥人彪悍異常,他們來到邊境,素來都是來打秋風,燒殺擄掠,幹一票就走。從這個性質來說,他們和蕭布衣這些土匪都是一個娘養的。

    可是蕭布衣顯然不認這個乾親關係,手一揮,“都精神點,準備好好幹一票。”

    “可是他們什麼都沒有,我們搶什麼?”莫風有些惴惴,突厥人彪悍他們不怕,因為他們也不是吃素長大的,可是無利可圖的事情,真的沒有必要做。

    “怎麼沒有。”蕭布衣望著遠方道:“他們還有十幾匹戰馬,這個我們也需要。”

    眾人差點從山腰跌下去,卻已經知道了少當家的意圖,他想做的事情,已經沒有人能阻止。

    “好像還有個女人。”突厥人快馬加鞭,已經離這裡不遠。莫風眼神不錯,已經看到馬隊中央的一匹馬上,端坐著一個女人,雙手反縛在背後。雖然看不清容貌,可是就算用腳後跟來想,也知道那是個美女,恐龍就算丟在路邊也沒有人撿。

    “十五個突厥兵,還有一個女人。”蕭布衣在莫風望著女人的時候,已經把突厥兵數的清楚,“莫風,你帶十個兄弟抄他們後路,胖槐,你還是老套路,帶兩個人丟石頭。”

    胖槐聽到蕭布衣的吩咐,有些振奮,摸著身邊的投石機,“沒有問題。”

    “少當家,你呢?”莫風忍不住的問。

    蕭布衣懶洋洋道:“那還用問,當然還是老規矩,我帶幾個弟兄給他們迎頭痛擊,這比什麼都痛快。”

    莫風有些苦笑,知道這個少當家現在已經瘋狂,打劫不是目的,從打劫中享受最大的快感才是真正的意圖。

    他打劫看起來已經饑不擇食,就算兇悍的突厥人,他也照劫不誤!

    眾人迅即的兵分兩路,對於這裡的地形,他們實在比對自己的女人還熟悉。蕭布衣牽馬走了一程,來到山路,翻身上馬,乾淨利索。

    手臂一揮,蕭布已經當先殺了下去。

    他身後跟著十來人,對於少當家的這種行徑顯然司空見慣,齊刷刷的上馬,一聲不吭的向山下殺去。

    少當家說過,悶聲發大財才是正道。

    突厥兵這時已經縱馬進入了狹長的山谷,突然警覺的抬頭向山上望過去,很快發現了蕭布衣十數人的行蹤。

    稍帶些詫異,突厥兵都笑了起來,向著山上指指點點,臉上滿是不屑。

    很顯然,他們認為這些山賊窮瘋了,沒有認出他們的身份。在這裡,向來都是只有他們打劫別人的份,哪有別人搶他們的道理。

    漫不經心的射出了幾箭,突厥兵卻很快的發現,這批山賊的馬力強悍的無以倫比。

    從山腰沖到山下,看起來最少要用一盞茶的功夫,可是這些人竟然只用了一半的時間!

    等到他們發覺不妙的時候,蕭布衣他們已經沖到了山下。

    突厥兵紛紛厲聲大喝起來,這才認真的對待起這些馬賊。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仍然並不畏懼,他們力勁弓硬,馬背上長大的,這些人如何能比!

    在他們嚴陣以待,拉弓計算對方遠近的時候,天空突然暗了下,然後突厥兵就聽到‘呼呼’的幾聲響,緊接著兩個突厥兵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竟然連人帶馬的被投石砸成了肉醬,拍到了地底!

    胖槐投擲出大石後,看到自己的成就,在山腰處興奮的跳了起來,伸出兩指,做個V字形,這也是少爺的發明。他告訴手下,這是勝利的手勢,雖然還沒有勝利,可是胖槐已經預感,這次不會失敗!

    突厥兵終於慌起來,蕭布衣人在馬上,抽箭拉弓,大喝一聲,“放箭!”

    ‘崩’的一聲大響後,‘刷’的一聲,十一只羽箭已經射出。

    從拉弓到射箭的那一刻,十一人的動作竟然出奇的一致。

    十一只羽箭組成的暗影從蕭布衣幾人面前升起,飛蝗一樣的飛向了突厥兵。

    突厥兵呼喝連連,已經有了驚懼之意,這些打劫馬匪的彪悍和動作一致,恐怕就算是官兵都比不上!

    蕭布一箭射出,毫不猶豫的抽箭拉弓,又射了一輪。

    第二輪有如第一輪的一樣齊整,還是‘崩’的一聲後,‘刷’的射出。

    無論是蕭布衣還是身後的嘍囉,都有一種成就感,因為就是為了這個和諧,他們練了足足半個月。

    少當家說了,暴力也是一種美,他們深以為然。

    十一只箭射死了五個突厥兵,第二輪又射死了三個,石頭拍死了兩個,轉瞬的功夫,突厥兵只剩下了五人。

    所有的突厥兵都是湧到前方,馬背上綁著的女人反倒落在了後方,正因為這樣,蕭布衣才敢放心大膽的射箭。

    因為突厥兵就是靶子,他對身後的手下很有信心,知道他們就算射空,也捨不得射女人!

    馬借山勢,排山倒海的沖到和突厥兵已經不到十數步的距離,突厥兵卻已經死傷慘重!

    這不是說明突厥兵太弱,只能說蕭布衣戰術運用的得當,投石機不過是攪敵人的心理。兵貴神速,出其不意永遠都是兵家王道。

    突厥兵被天空突降大石打了陣腳,在對方射出兩輪箭,死了十個人的時候,這才射出了第一輪箭。

    可是他們突然驚恐的發現,對方馬背上失去了目標,他們的一箭都是射到了空處。

    馬雖然沖過來,馬賊們卻已經不見。

    等到他們意識到什麼的時候,馬已經到了近前。馬肚子下‘嗖,嗖’的又射出幾箭,五個突厥兵翻身落馬,捂住了咽喉,死不瞑目!

    藏身馬腹這招,他們也會,可是他們實在想不到,這些馬賊運用的比他們還要熟練!

    突厥兵不比蕭布衣他們弱,但是他們輸了,他們輸在輕敵,沒有準備。

    而在這裡,輸就是死!

    蕭布衣身形一轉,已經從馬腹下鑽出,再次騎到馬上,長弓一指,凝望著那個女人,雖然眼神中有了一絲驚豔,卻是毫不猶豫的沉聲道:“以後,你是我的女人!”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7 11:35
正文 第二節 吃飽了不餓
    蕭布衣排山倒海,勢不可擋的解決掉對手後,莫風這才帶著十來人氣喘吁吁的趕到,見到蕭布衣的威風八面,畫地為牢的樣子,唾了口濃痰,罵了一句,“你小子是人嗎?”

    兵分兩路也是策略之一,蕭布衣帶十人沖下來,並非全部人馬,只是驕敵之心,不然人數占了上風,提早引起突厥兵的警覺,拼死一戰,倒不見得是好事。

    蕭布衣可能不是人,他在眾人的眼中是個神。可是女人明顯是個女人中的女人。

    女人身穿粗布羅裙,卻掩不住她的肩如刀削,腰若娟束。

    明眸雖然帶有一絲慌,但是如水般深邃。修長的脖頸秀美滑白,她愁苦的時候,春山般的眉黛一蹙,仿若西子捧心,驚惶的神色又像是受驚的玉兔,惶惶惹人憐愛。

    蕭布衣說出這是自己的女人的時候,二十個手涎經潮水般的散開。

    少當家說的不容置疑,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去找屬於自己的戰利品,誰讓人家是少當家呢。

    “這匹馬不錯,這是我的。”

    “我要這匹,你看看,肚大腰圓,和胖槐一樣,騎在它身上,肯定很爽。”莫風嘿嘿的笑,不懷好意。

    胖槐還在下山的路上,一溜小跑下來邀功,沒有聽到莫風說的話,不然多半會折返到山腰,拿著投石機砸死莫風。

    眾人雖然是馬賊,可是山寨馬匹並不算多。因為需要馬匹拉動投石機,山上的胖槐三個,還有兩三個人合乘一匹馬過來,這下驀然多了十幾匹,多是心中振奮。

    蕭布衣望著手下的興奮,搖搖頭,打了了呼哨,驚惶的馬匹聽到蕭布衣的哨聲,竟然都是向這邊聚集了過來。

    莫風眨眨眼,忍不住的走了過來,“少當家,怎麼你的口哨就這麼靈,一招呼馬就過來,你能不能把這招教給我?”

    “用心去召喚,用心的去吹口哨。”蕭布一本正經,“當你呼喚這些馬匹的時候,你就像招呼自己朋友,戀人,或者親人一樣,它們自然會接近你。”

    莫風眨眨小眼睛,有些為難的問,“少當家,有沒有簡單一些的辦法?”

    “當然有。”

    “是什麼?”莫風精神一振。

    “吃飽了不餓。”

    “這個方法果然簡單明瞭,一學就會。”莫風笑了起來,“少當家真的英明神武,聰明絕頂,在下自愧不如。”

    眾人都是笑,蕭布衣又是呼嘯了兩聲,不但是馬,就算是胖槐都從山腰奔了下來,不由分說的搶了一匹馬,肚大腰圓,看到眾人都是望著他在笑,自鳴得意,“怎麼樣,我有眼光吧?”

    眾人又是大笑,胖槐一頭霧水,不明所以。蕭布衣卻已經翻身上馬,讓眾人處理善後工作。莫風負責收拾屍體,拖到的一處山谷丟下去,胖槐和兩個手下負責帶著投石機,眾人有條不紊的運作。

    其實他們並非生性兇殘,像今日這樣出手不留情面也是並不多見。

    以前通常在遇到客商的時候,都是胖槐投石示威,兩路包抄堵截,蕭布衣做事並不趕盡殺絕,很多的時候,只會抽取貨物的幾成。

    大夥被皇帝逼的逃到了邊境,打劫是迫不得已,但對突厥兵的兇殘卻是有種深深的厭恨,眾人唯蕭布衣馬首是瞻,這次一鼓作氣殺了十數人,實在是難得的痛快。

    “讓這些人死在這裡不是更好?”莫風收拾屍體的時候,忍不住的埋怨。

    蕭布衣笑道:“他們死在這裡倒無所謂,但只會斷了我們的生路,我們要營造這裡太平無事的環境,這才能有肥羊源源不絕的送上門來。”

    “少當家英明。”胖槐這次搶了莫風的馬屁,讓莫風直翻白眼。

    眾人也是嘆服,阿諛奉承之聲不絕於耳,帶著馬匹和馬屁一路向西的向山寨疾馳而去。

    山寨距離伏擊地點頗有些距離,大約疾馳了半個時辰的功夫,遠山已經到了近前。

    群山巍峨,山脈連綿,重巒疊嶂,逶迤蛇一般的向天際行去。

    數點山峰平地拔起,劍刃般的插向天空。

    眾人拍馬進了山區,地勢漸轉陡峭,沿著一條山中小徑向山裡行去。經過一條險惡的峽谷,前方豁然開朗。

    首先入目的一個方圓幾裡的大湖,水面凝碧,微風一吹,粼粼蕩漾。

    一條小河蜿蜒流淌,環山漫漫,小河的上游左近拔出一座高山,和附近的山脈而言,算不上什麼高大巍峨,不過卻是山寨的所在。

    蕭大鵬選的這個地點不錯,官兵和突厥人都無暇理會,其實就算有兵攻打,他們也很容易退到深山躲避。

    山寨處炊煙渺渺,雞鳴狗吠,見到二十來人騎馬奔過來的時候,年老年少的都迎了出來,歡呼一片。

    蕭布衣接受著英雄般的歡呼,熱情的和這些人打著招呼。

    相處幾個月下來,他從內心裡覺得這些人對他的愛護,俯身抱起個孩子拋到空中,伸手接住,孩子誇張的哇哇大叫,眾人笑聲一片。蕭布衣微笑的放下孩子,向眾人點頭示意,雖然這裡是個土匪窩,可是從歡聲笑語看來,世外桃源也是不過如此。

    這些人本來不是賊,卻是被皇上三征高麗逼的只能去做賊。

    聽山寨人說,寨主蕭大鵬本來是個部將,他當年打仗,也很勇猛彪悍。第一次征討高麗的時候,也有參與,可是第二次討伐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手下的唆使和勸說,帶著蕭布衣和數十死忠做了逃兵。

    他們當初逃走的無奈,後來卻很慶倖,因為第二次征討高麗也是失敗,而且還很快有了第三次,他們不做逃兵,只能去閻王那裡應個差事。

    眾人一路西行來到了這裡,選中了這個三不管的地帶,西接黃河,北近長城,東南處就是大隋要塞之地馬邑。

    這裡窮也荒涼,所以突厥兵也看不上眼。朝廷只是顧著中原的烽煙四起,到處平,也無暇顧及這個地帶,蕭大鵬帶著眾人沒事出去做一票,經營數年,也開始在地裡種點什麼,養點家畜,倒也悠然自得。

    “布衣,寨主在等你。”一個方面大耳的人迎了上來。

    來的人是這裡的二當家,叫做薛布仁,和蕭大鵬是患難的兄弟,事無巨細,蕭大鵬都會和他協商。

    蕭布衣點點頭,和他向山上行去。

    山腰處有個頗為寬廣的平地,上面用竹子,大木,枯藤,茅草搭了幾間大屋子,木柵連在一起,就算是山寨的聚義廳。

    住所雖然簡陋不堪,可讓人覺得自然親切。

    一件大屋子上方掛著一塊大匾,上書聚義兩字,倒也巧整兼力,不離規矩。

    蕭布衣知道那是他父親所寫,蕭大鵬人長的雖粗,卻是文武雙全。根據薛布仁的描述,寨主的書法深得南朝書法疏放妍妙中,又帶有北方書法的方正遒勁。

    蕭布衣雖然有些發明家的潛質,自己寫的字卻很不名家,甚至可以說是狗爬,不過以他不名家的眼光來看,蕭大鵬的字的確不錯。

    這個時代的文字很繁,但他可以認得七七八八,不過寫起來卻十分吃力。

    出乎意料的是,除了蕭大鵬,聚義廳竟然還有幾人,望著蕭布衣都是含笑點頭。

    蕭布衣來到這裡數月,除了適應陌生的環境外,就是和山寨的人打交道,以前大家都是看在寨主的面子上給他的面子,如今卻是因為他做事果敢,勇往直前給他面子。

    山寨的人都是行武出身,沒有文縐縐的窮酸,只知道誰能打誰才是真正的老大!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7 11:35
正文 第三節 富甲天下
    “布衣,收穫如何?”旁座一個紅面的漢子見到蕭布衣走進來,大聲問道。

    “這還用問,”另外一個青皮的人大笑起來,“這幾個月布衣出馬,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

    “殺了十五個突厥兵,搶回一個女人,十四匹馬,還有些弓箭裝備。”蕭布衣簡單明瞭說,多少有些惋惜。

    他不是惋惜殺的人多,女人搶的少,而是惋惜死了兩匹馬。

    可這個他卻無法控制,畢竟不死馬的話,死的就可能是他們。

    他們盡力收集回自己需要的東西,弓箭,戰馬,裝備當然都不會浪費。

    紅面的漢子叫做焦作,青臉的叫做石敢當,都是跟隨蕭大鵬出生入死的兄弟。

    眾人眼中都是閃過一絲詫異,面面相覷,顯然沒有想到蕭布衣這次搶到突厥兵的頭上。

    “布衣,其實我找你來是想商量個事情。”蕭大鵬鬍子茬茬,臉上橫肉壁壘,看起來兇悍異常。他雖然長相兇惡,說話卻是沉穩,看著兒子的眼神也很和藹。

    他感覺前段時間請的道士很管用,蕭布衣如今看起來正常了很多,比起大病時候的胡言語,簡直有了天壤之別。

    “爹,你說。”叫這聲爹,蕭布衣倒是發自內心。自從他大病清醒後,蕭大鵬又請道士又作法,雖然不得其法,蕭布衣卻知道,這個爹為了兒子,絕對沒有話說。

    “大家都坐。”蕭大鵬揮揮手,轉頭望向薛布仁,“布仁,你說說吧。”

    “其實是這樣,”薛布仁顯然已經想好了措辭,“布衣,我們當初也吃過皇糧,做賊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蕭布衣靜靜傾聽,只是點頭。

    “布衣,其實我們都明白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的道理,你就算強煞,遲早也有意外的時候,寨主為了大夥著想……”

    蕭布衣徑直道:“你們不想當土匪了?”

    薛布仁愕然,沒有想到蕭布衣竟然聰明如斯,石敢當卻是大聲道:“不當土匪,難道去當狀元?”

    蕭大鵬含笑道:“如果真的去當狀元,倒是好事情。不過我想這裡恐怕沒有哪個有這個本事,賴三才從馬邑回來,讓他說說情況。”

    旁座站起一人,三角眼,羚羊鬍子,看起來活脫脫的一個羚羊。蕭布衣知道賴三是個油條,半個山寨人,有交易都會讓他去做。

    “馬邑太守王仁恭的表親是我的同鄉,”賴三挺直了腰板,如同也有了一官半職,“如果可以打通他的關係,我想我們山寨以後不愁吃喝。”

    蕭布衣聽到這八杆子打不到的親戚有些好笑,偏偏賴三煞有其事的興高采烈。

    來到這裡幾個月,他雖然沒有發花癡的想去當皇帝,可是也從來沒有想到為吃喝犯愁。

    畢竟他就算不當土匪搶劫,在這裡打獵也不會餓死,賴三看起來躊躇滿志,蕭布衣卻覺得他的志向實在不算太高。

    其實他一直都在疑惑一個問題,自己來到這個朝代能做什麼?

    做土匪不過是個權宜之計,他覺得做人還要有更高的追求。

    王仁恭他也知道,那是馬邑郡的太守。他聽蕭大鵬說,此人當年勇猛善戰,不過人老了,開始好財貪色。

    他對這個時代所有淺薄的知識都是來自話本演藝,可他還沒有笨到不可救藥,他明白一點的是,自己如果把演藝話本當作歷史來看,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當然,他最初的時候,因為好奇,還是嘗試問問隋唐好漢李元霸和宇文成都,在他的知識體系中,這兩位都是隋唐的大英雄,十八條好漢排名前兩位,一個拿著幾百斤的大錘子,另外一個拿著什麼鳳翅鎦金鏜,卻是宇文閥宇文化及的兒子。

    不過不知道他們是沒有成名,還是沒有出生,反正這裡的人一無所知,在別人沒有疑心之前,他已經小心翼翼的移開這個話題。

    可無論有沒有李元霸和宇文成都,蕭布衣卻再清楚不過一點,隋朝是個短命的王朝,李唐很快會取而代之。

    在賴三還在考慮抱王太守大腿的時候,蕭布已經想到去找李淵。在他們還在想著混飯吃的時候,他已經想著搞個金飯碗再說。

    這當然就是遠見,不過他的遠見卻是以歷史發展為根基。

    旁人並不知道蕭布衣的念頭,石敢當連連搖頭,“寨主,我只怕這個王仁恭不好相與。他是官,我們是賊,他不找上門來,我們如何又能送上門去?”

    蕭大鵬點頭,“敢當說的也有道理……”

    賴三看到蕭大鵬有些動搖,不由著急,“寨主,時隔多年,王仁恭早無當年之勇,老邁昏庸,何況沒有和我們打過交道,又記得我們是誰,更何況有誰會和錢財過意不去?”

    “布衣,你的看法呢?”蕭大鵬有些期待。

    “我?”蕭布搖搖頭,“其實這些你們決定就好,我是悉聽尊便。”

    薛布仁接道:“布衣,其實大家這都不過是個想法,你在山寨也有威信,如果驀然放棄打劫,我只怕他們有意見。”

    蕭布衣這才明白幾位當家的意圖,年紀大的就要求穩,其實他們主意已定,只是怕其餘的兄弟年輕氣盛,不想去做生意,找自己來這裡,不過是想讓他說服別人。

    “我只想問,如果不打劫,我們準備做什麼買賣?”蕭布衣問了一句。

    “販馬。”薛布仁臉露喜色,“我和寨主商量過,世道將,烽煙四起,如果有來源去處,我們定能衣食無憂。”

    蕭布衣心中一動,覺得薛布仁說的大有可為,他來到這裡,才覺得人力渺小,有如草芥,他雖然能夠預知未來,可是無力回天。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占卜算命的還是潦倒如洗,因為他們就算真的知曉天命,卻只能安於天命,妄圖改變命運看起來是個很滑稽的念頭。

    不過就算改變不了大勢,修修補補還是大有可為,歷史上雖然沒有記載他蕭布衣這個人物,但是沒有說他蕭布衣不是個成功的商人。如今世,過幾年更是大動干戈,如此說來,販馬倒是個油水充足的行當,想到這裡的蕭布也來了興趣,“沒問題,若有門路,我來說服他們。”

    薛布仁和蕭大鵬互望一眼,頗有喜意,徵詢的目光望向焦作石敢當兩人,“不知道兩位兄弟意下如何?”

    石敢當猶豫下,“我沒有意見。”

    焦作卻是大搖其頭,“寨主,男兒志在四方,如今正逢世,也是男兒建功立業之時。如今山東王薄,江淮杜伏威,瓦崗翟讓,哪個不是振臂一呼,從者雲集。我們躲到這裡已經是讓人恥笑的事情,如果此刻起事,不見得不如他們,搞什麼販馬,說出去有什麼面子?”

    “古人有雲,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蕭大鵬說了一句,苦口婆心,“想當年陶朱公積資巨萬,既能治國用兵,功成身退後,又能齊家保身。史家司馬遷都稱,忠以為國,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試問這種人哪個能小窺?”

    蕭大鵬一番話下來,倒是振振有詞,頗有道理。他說的陶朱公是誰蕭布衣很熟悉,不過人家不認識他,他想要去見陶朱公,估計要再死一次。

    陶朱公就是范蠡,施展美人計滅吳興越之後,激流勇退,和西施隱姓埋名,泛舟五湖,文能治國,經商後卻是富甲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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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節 磨刀
    蕭布衣知道是知道,可是有些詫異蕭大鵬說的頭頭是道。

    因為他漸漸發現這個老爹蕭大鵬外表雖然威猛,卻是文識廣博,心細如發。

    見到山寨的頭領有分歧,蕭布衣並不調停,因為他不夠資格。

    笑著站了起來,蕭布衣攤攤手,“那你們先商量,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既然表明了持態度,眾人並不攔他。蕭布衣才出聚義廳,胖槐和莫風已經走了過來,親熱的勾肩搭背,“少當家,寨主什麼事?”

    “他說你們最近表現很出色。”蕭布衣微笑道。

    “那有什麼獎勵?”莫風口水流了下來。

    “有,去馬廄喂馬。”蕭布衣半真半假。

    “胖槐勞苦功高,這個獎勵給他吧。”莫風慌忙道。

    胖槐直翻白眼,岔開話題,“少當家,女人,女人……”

    “女人怎麼了?”蕭布衣這才記起還有個戰利品,想起了那個女人的驚豔,也是怦然心動。

    “女人在你房間。”胖槐指手畫腳,“我帶少當家過去?”

    蕭布衣白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會不知道自己的屋子在哪裡?”

    他話一說完,轉身上山,胖槐一把拽住,“少當家,我看你又犯病了,我可以和你打賭,你的屋子絕對不會在山上。”

    “怎麼賭?”蕭布衣止住腳步,“你贏了給你獎勵,你輸了就把獎勵給莫風?”

    胖槐只能歎氣,“少當家,我最近頭腦很糊塗,你住的房間好像是在山上。”

    蕭布衣笑了起來,大踏步向山上走去,胖槐看著蕭布衣的背影,只能撓頭,不解向莫風道:“莫風,少當家去山上幹什麼。”

    “吃飯。”莫風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消失不見。胖槐有些茫然,撓撓頭,喃喃道:“好像吃飯的地方在山下?”

    山勢漸行陡峭,四周林木濃郁,怪石林立,勁風一吹,難以立足,地勢看起來頗為險惡。

    蕭布衣不以為意,一路疾馳,額頭冒汗,微微有些氣喘。

    一口氣奔到山頂對他而言,任務多少有些艱巨,只是他比誰都明白,自己挑戰的就是自己,相對幾個月前而言,別的不論,他的體力已經強健了很多。

    等到奔到山頂的時候,蕭布一屁股坐了下來,氣喘如牛,目光已經盯在一棵樹上。

    那顆大樹就算幾人雙臂環繞都不能合攏,看起來也有些年頭,放在他那個年代,怎麼說也要用個繩子圍起來,上面掛個牌子,寫著什麼什麼木,國家二級保護植物。

    可是到了這裡,這種樹就和滿地的牛糞一樣,有的是!

    這棵樹和旁邊的大樹沒有什麼區別,如果說唯一有點區別的是,樹上長了一把刀。

    蕭布衣望著那把刀,嘴角有了苦澀。他是少當家,怎麼說也會兩下,不過也僅限兩下而已。

    除了馬術和箭法,他找不到自己比別人強在哪裡。

    改革嗎?怎麼說他也是社會主義新人,只是恐怕不等改,隋朝就已經滅亡,更何況誰都說楊廣是個昏君,昏的不能再昏,只對女人感興趣。李淵聽說也是個酒色之徒,搞不懂為什麼能取得天下,李世民好像很不錯,可等到唐朝去改革,好像遠了點。而且他就算想改,別人是否聽他的還是問題。

    行醫嗎?都說不為良相,願為良醫,自己看來不是良相的樣子,只能向良醫發展,但自己有個頭痛腦熱的還要去找山寨的神醫。神醫很神,隨便上山上找點野草枯藤回來,很權威的樣子,蕭布也有些豔羨,只是看他熬成大大的一碗湯,眾人喝下去,時靈時不靈的時候,他也就打消了跟他學醫的念頭。

    搞發明創造?好像小打小鬧還行,可是真的動真格,他就算有理論,也沒有實踐的工具。他倒想發明個電腦,爭取讓泱泱華夏成為世界上最早發明電腦的人,比你該死算個屁,中國早在千年前就已經發明出世界第一台電腦。這個創意想想就很激動,可是不要說什麼二級管三級管微電子集成工藝什麼的,就算是電,好像只能管雷公去借?

    無奈的搖搖腦袋,不再多想,蕭布衣站了起來,走到大樹前,拔下那把鋼刀。

    刀當然不是樹上長出來,而是他留在這裡。

    這幾個月來,他遍閱山寨的群豪,發現他們也都會兩下子,可就算從他的眼光來看,那些人也不算高明。

    他從別人身上學來幾招,又從蕭大鵬身上學點馬上功夫。可是他能夠做到什麼人馬合一,卻做不到人刀合一。

    天天奔跑到山頂,劈出一千刀,這是他給自己定下的任務。

    雖然不見有成效,可是他沒有別的辦法。

    如今過了幾月,他刀法倒不見得高明,可是腿勁臂力都是有所長進,這讓他有些心安。

    求人不如求己,這是他一貫的風格。

    鋼刀在手,蕭布衣凝神靜氣,揮刀就砍,大樹轉瞬木屑橫飛。他一口氣砍了足足五百多刀,已經是大汗淋漓,手臂酸麻,卻不止歇。

    他知道人體有個極限,突破即能有所長進,如若不成,就為限制。

    等到砍了七百一十二刀的時候,他這才歇了口氣,那一刻隻想倒地就睡,可喘息未定,還是堅持砍完千刀之數,這才作罷。

    坐到地上,喘息不平,大汗淋漓,蕭布衣心中苦笑,自己如此功夫,算得上十足的笨功夫,可是笨功夫總比沒有功夫的要強。

    等到下山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日頭從對面的山頭落下去,染紅了半邊天空。

    蕭布衣心有所想,卻是不由自主的來到自己房前,推門進去的時候,還沒有多想,聽到女人的一聲驚呼,這才清醒過來,鑲識的退後一步,關上了房門。

    轉瞬醒悟過來,這是自己的房間,並沒有走錯。再次推開房門,聽不到驚叫,只看到那個女人躲閃在房間一角,驚惶的望著自己。

    蕭布衣再次有種驚豔的感覺,女人衣著樸素,小袖高腰長裙,腰間一根絲帶束裹,盈盈一握。

    長裙系到胸部以上,絲帶相系,更顯女子俏麗修長的身段。女人髮髻平雲重疊,膚白如玉,脖頸修長,雙眸黝黑發亮,有如黑漆一般,更加襯托出她美的動人心魄。

    長裙雖然還算完整,卻是多有勾破,露出裡面淡青褻衣,蕭布衣不想多看,移開目光。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可是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小子。

    他迫不及待的向眾人宣佈這是自己的女人,並非幾個月不近女色,色心大動,卻是多少出於保護的心理。

    “你不用怕。”蕭布衣微笑道:“我是個好人。”

    女人不語,望著蕭布衣的眼神很是古怪。

    蕭布衣發現好人的概念並不成立,她親眼看到自己殺人如麻,這樣的人怎麼算是好人?

    “你是哪裡人?”蕭布衣席地而坐,這也算入鄉隨俗,山上的人大多如此的習慣。

    女人還是不發一眼,謹慎的望著蕭布衣。

    蕭布衣心道,看起來你不是我的女人,而是我的敵人,“突厥人為何抓你?”

    “他們抓人要理由嗎?”女人終於說了一句話,聲音柔軟,很是動聽。

    蕭布衣覺得也是,突厥兵比他們馬匪還蠻橫,殺人抓人都不講理由。

    “那你叫什麼名字,讓我有個稱呼?”蕭布衣又問。

    “韓雪。”女人終於正式回答了蕭布一個問題。

    “韓雪?很好聽的一個名字。”蕭布衣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吃飯了嗎?”

    他口氣隨便,甚至可以說是隨和,韓雪警惕的眼神終於有了些和緩。她的舉動很正常,雖然才脫虎口,可是又入狼窩,她一個弱女子實在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聽不到韓雪的回答,卻聽到她肚子咕嚕的叫了聲,蕭布一笑,站起來推門而出,已經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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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節 要了我後請放了我
    韓雪心中忐忑,本來以為蕭布衣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佔有她。

    她知道自己命運早定,沒有想到蕭布衣沒有急色,反倒推門出去,雖然讓她更是不安,卻暫時放下了心事。

    忍不住的推窗望過去,韓雪目光柔和了很多,這個人看起來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最少還像個男人。

    關上窗子坐下來的時候,韓雪從懷中掏出半塊玉來,怔怔的望著,雙眼一閉,珠淚順著白玉般的臉頰落了下來。

    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韓雪臉上已經有了堅毅的表情,喃喃自語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逃出這裡。”

    她沒有等了太久,房門一響,蕭布衣又推門走了進來。

    韓雪慌忙把半塊玉藏了起來,蕭布衣施施然的走進來,手中提著一個籃子,微笑道:“看來你我的運氣不錯,山下的廚房還有飯菜。”

    蕭布衣伸手掀開籃子上布蓋,一股香氣撲鼻而來,韓雪暫時忘記了逃走,竟然食指大動。

    山寨的伙食看起來竟然很不錯。

    她這一天是顛簸流離,出虎口,入狼窩,飯都沒有吃上一口,早就餓的不行。她被搶到山寨,又是不敢出門,只能惴惴的等待不可揣摩的命運,所有的人都是不同的面孔,一樣的猙獰,只有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讓她稍微有些心安。

    只是看到他疾馳而來的勇猛,長弓一指的彪悍,韓雪做夢沒有想到這人沒有了弓箭,竟然溫文爾雅的讀書人一樣。

    蕭布衣從靴筒拔出一把短刀,從籃子中拿出一條烤野豬的前腿,竟然還有熱氣,帶著濃郁的香氣。

    伸手割匣塊肉來,遞給了韓雪,又從籃子中拿出一個鹽碟,遞給了韓雪,“沾點鹽好吃一些。”

    韓雪有些感動,她向來見到的都是呼喝暴躁的男人,像蕭布衣這樣細心體貼倒是少見。接過鹽碟和肉塊,吃了幾口,竟然滋味鮮美,口齒留香,韓雪也是餓的狠了,一塊肉轉瞬已經吃的精光。

    不等她求,蕭布已經又割了塊肉遞了過來,“慢慢吃,不著急”

    韓雪心中一暖,突然想起了什麼,“我還不知道大爺的名字。”

    “大爺?”蕭布衣愣了下,“他們都叫我蕭布衣,或者是少當家。”

    “蕭布衣?”韓雪不知道蕭布衣的深意,喃喃念了幾遍,默默的吃肉。

    二人都是無言,蕭布衣看著韓雪的側面,只覺得美不勝收,秀色可餐,倒是吃的不多。

    韓雪吃了兩塊肉後,謝絕了蕭布衣的好意,只是坐在一旁地上的席子上,等到蕭布衣吃完,主動的起身收拾殘羹冷炙。

    蕭布衣心道,看來古代女人比自己那時候的女人要勤快很多。韓雪收拾完碗筷,見到蕭布衣脫了靴子,心中一顫,起身打了盆水進來,放在蕭布衣腳下,彎腰下來,低低的聲音,“少當家,累了一天,我來服侍你洗浴。”

    蕭布衣倒是有些不習慣,足浴他當然也做過,可是這麼漂亮的女人給他洗腳,還是讓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古代雖然不方便,還是有古代好處的,蕭布衣心中歎息,以前忙忙碌碌,東奔西走,哪裡想到人生還有寧謐的時刻。

    雙足浸入水中已經很是愜意,當韓雪輕舒玉腕,真的細心的幫蕭布衣洗起腳來的時候,蕭布衣舒服的簡直暈了過去。

    蕭布衣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女人是否人人都如此,只是覺得素手觸腳滑膩,溫柔一片,雖然沒有什麼按摩舒爽,卻也是妙不可言。

    一股股女兒的幽香傳到鼻端,蕭布衣輕輕的歎息一聲,只覺得人生如此,已經別無他求。又覺得自己有些胸無大志,蕭布搖搖頭,睜開眼來,突然發現兩滴水珠落了下來,滴入水盆,蕩起不為人察覺的漣漪。

    蕭布衣心中一顫,知道那是韓雪的眼淚,不明白她為什麼哭,如果她覺得委屈,為什麼還要主動為個男人洗腳?

    等到韓雪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了淚水,出去倒了水,韓雪壓低了聲音,“蕭爺,我們休息吧?”

    蕭布衣從來沒有想到二人的進展竟然如此迅疾,按照他的想法,韓雪多半是抗拒為主,最不濟也是半推半就,沒有想到還是古代女人直接,大方,乾淨利索。

    “那就休息?”蕭布衣反倒有些猶豫。

    韓雪輕結羅裙,並未褪下,露出胸口一抹玉肌。蕭布衣眼珠子雖然沒有掉出來,卻也是不能移開目光。

    看到蕭布衣的眼神,韓雪一咬牙,手抓羅裙跪了下來。

    蕭布一愣,“你做什麼?”

    “我只求蕭爺要了我之後,放了我,不然我死也不從。”韓雪斬釘截鐵,再不猶豫。

    蕭布衣才升起的熱情頓時熄滅,搞不懂這女人的意思。

    “求蕭爺成全。”韓雪輕咬貝齒,可誰都能看出她的決絕。

    “為什麼?”蕭布衣徹底糊塗。

    “因為我的族人等我去救命。”韓雪眼淚流淌了下來,“蕭爺,求求你可憐我,要了我後放了我。”

    “哦。”蕭布衣應了一聲,有些恍然。看著韓雪的梨花帶雨,蕭布衣心中有些不忍,起身走到床前,躺了下來,“都累了,睡吧。”

    他這個睡倒沒有其他的含義,人才一倒,鼾聲已經響了起來。

    韓雪愣在那裡,反倒不明白蕭布衣的含義。

    依照她的想法,想要安然無恙的走出這個山寨,那是絕無可能。既然如此,退而求其次的辦法就是,以自己的身體作為條件,求這個少當家放了自己。

    可是這招也算是哀兵之計,誰也說不準蕭布衣是否守信,和韓雪春風一度後會不會更加不放她走,但是她除此之外,已經別無他法。

    她卻沒有想到蕭布衣拒絕了她,並沒有借機佔有她,這讓她第一次對蕭布衣有種複雜的感覺,他看起來不但是個男人,還是個真正的男人!

    蕭布衣假寐的功夫,心中其實很不是滋味。除了豬,很少有誰能睡的這麼快,他承認自己剛才的確想要佔有韓雪,他不是柳下惠,可是他最少還是個人,他不會乘人之危!

    做愛不就是做愛做的事,如果一方痛苦的來忍受,那他倒覺得和沒有什麼兩樣。

    他顯然不是那種人。

    看到韓雪的淚水,他其實已經有些心軟,她用身體來換取自己的自由,無論如何,這已經不能讓他忽視,可是就這麼放了她,山寨的人會怎麼說,是否會覺得他瘋病發作?

    感覺到韓雪的迷惘和喏喏,眯縫著眼睛看她縮在角落,無力的坐在席子上,蕭布衣心中歎息,已經打定了主意。

    一夜無話,韓雪感覺到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蓋了一層棉被,不由一驚。

    霍然扭頭,發現床上已經空空如也,蕭布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韓雪望著身上蓋著的棉被,不由狐疑不定,想到蕭布衣所做的一切,百感交集,竟然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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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節 名將
    蕭布衣早早的起床,看到韓雪小貓一樣的蜷伏在地上席子一角。

    她是過於勞累,抓著衣角保護自己的樣子,卻已經熟睡。她看起來其實什麼都不能保護,柔弱的和早春鮮花一樣,蕭布衣只要動動手,他就能佔有這個女人,不負責任。

    清醒的韓雪嬌豔欲滴,熟睡的韓雪卻是清純柔弱,讓男人見到,不由想入非非。

    終於還是控制住自己的念頭,蕭布衣不覺得自己偉大,只是他要恪守自己的準則。

    輕輕的為韓雪蓋了被子,蕭布衣無聲無息的走出了木屋,呼吸點新鮮空氣,先去做了下早課,跑到山巔劈個一千刀再說。

    雖然知道刀法肯定醜陋難看,可是最近揮刀砍出,倒也虎虎生風。蕭布衣樂此不疲,知道笨鳥先飛的道理。

    現在多練一刀,將來有難的時候,說不定就會救自己一命。

    下了山后,蕭布衣又是渾身是汗,走到山間溪水旁邊大略擦洗下,想到韓雪,嘴角浮出一絲微笑,暗想這個時候送桶清水過去,不知道韓雪會感謝他還是詆毀他?

    山寨靠山環水,雖然沒有他那個時代的方便,卻也清新自然,別有一番風味。

    洗浴完畢,仔細想了下,蕭布衣決定還是找他轉世的那個爹蕭大鵬商量一下,放了韓雪。

    蕭布衣到了山寨,自然要遵循山寨的規矩,他搶先畫地為牢,把韓雪當作自己的私有財產,這不會有人反對。

    但他雖然是少當家,放了女人畢竟不好擅自做主。這就和你不吃乾糧,但是也不能丟掉浪費一個道理。

    才到聚義廳,一個人已經匆匆忙忙的沖了出來,差點撞在蕭布衣身上。

    蕭布一把扶住,“胖槐,什麼事?”

    “寨主正要找你。”胖槐有些驚喜,“布衣,起的這麼早,我們還在猶豫是否叫你。”

    蕭布衣知道他們的曖昧之意,只能微笑,“日上三竿還早?”

    “昨晚累不累?”胖槐壓低了聲音,一臉的壞笑。

    蕭布衣抹把額頭上的汗珠,“你沒有看到我現在還是渾身是汗?”

    胖槐肅然起敬,“少當家,雖然憋久了,但還是要保重身體,日子還長。”

    蕭布衣佯怒捶了胖槐下,“多謝提醒。”

    二人嘻嘻哈哈的走進了聚義廳,看到眾人都是臉色鄭重的望著自己,也收起了笑臉,“來晚了,見諒。”

    山寨沒有些窮規矩,很多都是以商量為主。

    “布衣,你來的正好。”眾人都是體諒的表情,二當家薛布仁更是熱情理解,“其實我們本來準備讓你休息幾天,可誰讓能者多勞呢。”

    蕭布衣心道,還休息個屁,昨晚睡的再好不過。

    “又準備出去打劫?”蕭布衣隨口問了句。

    在座的除了蕭大鵬,薛布仁,還有焦作,石敢當,賴三等熟悉的面孔,莫風胖槐也在,基本算是山寨的老中青三代能夠說話的人都在這裡。

    薛布仁拍拍蕭布衣的肩頭,“布衣就會開玩笑,我們商量一天,終於達成了統一,決定正式開始販馬。”

    焦作石敢當也是點頭,“寨主和二當家說的不錯,我們既然是當了逃兵,無非是保命,的確沒有必要再捲入紛爭。”

    蕭布衣倒是有些奇怪,搞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轉變的如此快捷。

    薛布仁見到他的疑惑,幫他解開了這個懸疑,“布衣,昨晚的時候,山寨又回來一個打聽消息的人,聽說張須陀大敗知世郎王薄在山東,轉瞬擊潰翟讓在瓦崗,杜伏威也是被他逼的龜縮到江淮,休養生息,不敢露頭。大隋雖然烽煙四起,起義頻繁,不過大隋名將張須陀還在,想必起義軍還是不成氣候。既然如此,我們商量一下,還是安分守己,悶聲發財的好。”

    “他們都是被張須陀一人帶軍打敗?”蕭布衣忍不住問。

    “正是。”眾人這一刻都是臉色凝重,面有戚戚。

    蕭布衣嚇了一跳,在他的記憶中,除了翟讓那個瓦崗的大當家外,杜伏威和知世郎王薄對他而言,都很陌生。

    可是根據昨天焦作所言,王薄和杜伏威都排在翟讓前面,顯然在焦作心中,翟讓這時候位置只能排名第三。可就是這三個通天的人物,竟然都被張須陀擊敗,那張須陀豈非稱神?

    “張須陀真的這麼厲害?”問話的是莫風,也有些不信。

    蕭大鵬終於開口,“張須陀此人,謀略過人,兵法如神,最恐怖的就是武功奇高,有萬夫不擋之勇,且對手下向來有如兄弟,他的手下向來也是勇猛絕倫,以一當百。當年義軍首領裴長才和石子河率兵兩萬攻至曆城,張須陀來不及召集人馬,竟然只率五騎出戰。”

    “他人馬哪裡去了?”這次問話的是蕭布衣。

    心中卻想,張須陀猛是猛,難道勇而無謀,兵士不聽他的調遣?

    “那時秋收農忙,兵士都在家裡忙於生計。”蕭大鵬笑道。

    蕭布衣有些疑惑,不知道當兵還要種田,薛布仁卻接著解釋,“布衣,大隋現在是府兵制,兵士戰時出兵,閒時種田,不過當兵可以免除稅役,所以還是很多人喜歡當兵。張須陀愛兵如子,所以當時放任手下回家種田。裴長才和石子河就是抓住這個漏洞才會攻打曆城。”

    蕭布衣點點頭,多少有些明白的樣子。

    蕭大鵬卻是繼續道:“張須陀身陷重圍,殺的血流成河,卻如入無人之地,後來城中援兵一至,義軍瞬間土崩瓦解,張須陀高強之處可見一斑。你們以後見到此人,切莫招惹。”

    本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眾人都是漢子,刀口上舔血,臉色都不會變一下,也很少服人,可是聽到張須陀三個字,竟然都是默然,蕭大鵬對張須陀甚為推崇,也沒有哪個表示不服!

    蕭大鵬年紀雖然大了,可是膽子卻沒有小多少,他甚至可以獵虎伏豹,他能當上寨主,一方面是因為威望,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勇猛。可就算這個人物提及張須陀來,也是慎重中帶有尊敬,敬畏帶有凜然。

    蕭布衣聽及蕭大鵬的描述,悠然神往,心道辣塊媽媽,這可是真人真事,並非杜撰,張須陀和TND的諸葛亮有的一拼。人家諸葛亮是空城計,他倒是空城,計都不用。

    望著眾人的凜然,蕭布衣心中沒有畏懼,只有好奇。陡然心中有了豪情,做人不能CNN,可是做人當做張須陀,威風八面,讓人敬仰。

    目光掃向一旁的眾人,發現除了莫風和胖槐一臉茫然不信外,焦作和石敢當竟然也是肅然無語,臉露驚惶,不由更是嚮往見上張須陀一面。

    “張須陀不關我們行事。”薛布仁終於打破了沉寂,“他現在升官為齊郡通守,領河南道十二郡討捕大使,掌管河南道官員的升遷,我們遠在馬邑,和他河水不犯井水。更何況我們現在不做馬賊,改行馬販,他倒應該鼓勵我們才對。”

    眾人乾笑幾聲,都不覺得好笑。

    蕭布衣卻是打破尷尬,“既然販馬,馬源出貨顯然都要打通。我想現在烽煙四起,出貨方面倒是不成問題,要考慮的只是馬源。”

    薛布仁一拍大腿,滿是高興,“布衣就是聰明,一語道破關鍵所在。這幾個月來,我們才發現布衣竟然有養馬的天賦,如此一來,無疑解決個天大的難題……”

    眾人都是點頭,深以為然。販馬聽起來簡單,可是真做起來,也有不小的難題,首先就是馬病一事,不知醫治那可是老本都虧進去。

    蕭布衣大病一場後,山寨所有的馬匹倒是全部的精神抖擻,好像蕭布衣替它們病了一場。

    他們當然不知道附身蕭布衣之人別的能耐不強,要說騎馬馴馬養馬挑選馬匹,那絕對是一等一的功夫。

    蕭大鵬和薛布仁別的生意不做,單單選中的販馬,固然是從長遠考慮,可是蕭布衣的本事卻讓他們有了莫名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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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節 前景光明
    望著眾人期許的目光,蕭布衣知道得拿出點本事出來,不然不要說年輕一代不服,就算焦作和石敢當這些人以後都有芥蒂。

    無論做什麼,齊心最重要,不然只是內部消耗,就會讓你疲於奔命。

    好在讓他取天下對他而言是個難題,可是讓他養馬,那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如果說是馬源,不問可知,”蕭布衣說道:“草原那面馬力強悍,不可多得。昨天搶回來的十幾匹戰馬雖然不起眼,可是已經比我們山寨的勝過一籌,現在只差去草原那面尋求馬種。如果有上好馬種,這裡三不管地帶,地勢開闊,大可以尋覓一處養馬谷地,自己繁衍馬匹,源源不絕,這才是長遠之道。”

    “山寨不行嗎?”薛布仁問。

    “不行。”蕭布搖頭,“此處退卻方便,卻是不好堅守,我們養馬是長遠之道,肯定要固守一處,不能輕易讓人來到。”

    看到眾人都是面面相覷,蕭布衣有所不解,“怎麼,我說錯了什麼?”

    薛布仁歎息一聲,“你沒有說錯,但是你說的比我們想的要遠很多,我和你爹只是考慮從突厥找到些部落疏通,然後買馬去中原買賣,可是你的打算好像更好。”

    蕭布衣看到眾人有些崇拜的目光,不由好笑。他是個馬術師,可是涉獵的範圍相當廣泛,而且對馬這種人類最好的朋友有著深切的喜愛。所有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輕車駕熟,反倒沒有從生意買賣的角度來考慮。

    “買馬還要錢財,可是養馬只要經驗和草就行。”薛布仁越說越激動,“像布衣這樣的做法,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己養馬的打算顯然更好。”

    “不過自身養馬需要最少三年準備時間。”蕭布衣提醒道:“從母馬受孕到生出幼馬,可以征戰,至少要三年的時候,不過我們可以採用梯隊交叉繁殖的方法,三年後才會源源不絕的產出戰馬。所以如果從長遠打算的話,當然選擇適合養馬的場地,自己發展為主。不過要從近期考慮,要想打開市場和做出品牌……”

    “打開市場什麼意思?”胖槐忍不住的問,“還有少當家,品牌又是什麼意思?”

    眾人都在傾聽蕭布衣的分析,覺得大有道理,這個少當家不但打劫有一套,看起來養馬做生意也是頭頭是道。

    在聽到他說市場品牌的時候,眾人其實都是有些茫然,想著他說話的含義。只有胖槐和莫風兩人跟著蕭布衣久了,知道少當家自從大病一場後,好像神仙做夢點醒一樣,不時的冒出點新鮮的詞語,難以理解。所以胖槐不恥上問,懶的多想,索性徑直問了出來。

    蕭布衣這才想起,自己不知不覺的引用他那個時代的行銷語言,這裡可能有集市,也和市場差不多的本意,但是引申義卻是有很大的區別,至於什麼品牌,更是讓他們費解。到了隋代已經幾個月,他基本算是融入了這個社會,說話口氣,日長習慣也是儘量模仿,但是思維卻是根深蒂固,所以他說到興起的時候,還會時不時的會以他那個時代的口吻論述。

    不過好在蕭大鵬只要他這個兒子,不管他這個兒子胡言語,寬容對待,倒讓他能有適應的機會。

    認真想了下,蕭布衣這才想了一番措辭,“其實我們可以把需求戰馬的買家想像成一塊大餅,我們販馬的人就是吃餅的人,這個大餅就是所謂的市場。”

    他說的簡單,這些人都是粗人,頻頻點頭,“原來如此。”

    對於蕭布異樣,老子蕭大鵬其實有些擔憂,不然當初也不會請來驅鬼的道士。但是看到他言語正常,也就並不多想。寨主老子既然沒有什麼疑惑,其餘的人就算有什麼疑惑,也只會爛到肚子裡面。

    “可是這大餅的分量畢竟有限。”蕭布衣儘量讓自己說的更加簡單明瞭,“吃餅的人卻是越來越多,我們當然不是第一個販馬,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販馬的人。眾所周知,如今朝廷包括中原義軍的馬匹來源有幾種,一種是外域貢馬,另外是俘獲的戰馬,另外兩種就是集市買賣,最後一種就是中原本地自養的馬匹。”

    “少當家說眾所周知,你知道嗎?”胖槐忍不住的問莫風。

    “鬼才知道。”莫風搖頭,“我只知道我們騎的馬有的是官馬,有的是搶來的。”

    “那少當家怎麼說眾所周知?”胖槐凝思苦想,不得其法。

    “那個眾多半是說他一個人的意思。”莫風只能如此解釋。

    胖槐有些恍然,“原來如此,少當家說話就是與眾不同,發人深思。”

    蕭布衣聽到二人的竊竊私語,不由的好笑。

    按理說,他到了山寨幾個多月,不會知道這些事情,因為他除了打劫就是按照自己的方法練刀護身,又如何知道馬匹來源。

    只是慶倖的是,他對歷史沒有太深的研究,卻對各個朝代的名馬來源有所涉獵,這才能說出這番見地。不過名馬雖然在史書上有所記載,但是販馬卻沒有什麼名人記載下來,自古以來,很多朝代都是重農輕商,隋代就是其中的一個,短命的來不及記載或者是不屑記載也是情理之中。

    讓他汗顏的是,他這一番普通的歸納總結已經讓薛布仁連連點頭,“少當家足不出戶,卻能知曉天下大勢,實在算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其實以少當家的見識和本領,不必販馬,就算一爭天下我都覺得大有可為。”

    眾人竟然都是點頭,蕭布衣卻有些頭痛,他若是不知道歷史,只是聽到薛布仁說的幾句話,再想到張須陀的威風八面,一時意氣心動,加入中原逐鹿也是大有可能。

    可是來到這裡幾月,他已經明白雖然事在人為,卻是事不可為。以他這點淺薄的本領,混個溫飽倒是大有可能,貿然的加入反王的行列,當炮灰那是大有可能,因為他蕭布衣從未在史書出現過。

    不再討論造反的問題,蕭布衣又回到老路,“貢馬是名馬,但是顯然只有王侯公卿才能乘坐,俘獲的戰馬卻是偶然為之,真正要搶吃這塊買家大餅的當然是互市買賣,還是中原官馬,當然我想,像我們一樣想要養馬為業的人,已經大有人在。”

    眾人都是點頭,蕭布衣接下說道:“突厥人雖然兇殘,可是他們的馬種的確是傲視天下,如果要是獲取戰馬,他們當然是所有人的第一買家,我們要搶他們的生意,除了從價格交易方便的角度來考慮,還要爭取養出良馬名馬,這才能吸引別人的眼球,嗯,是注意。我們要不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販馬人。到時候天下大,戰馬供不應求,我們不用求人,讓他們來求我們,那是大大的風光,何有顏面無存之說?”

    蕭布一番言辭下來,就算是焦作都是怦然心動。大隋重農輕商,做買賣的向來都是低賤,他們本是官兵,突然轉行販馬,難免有些不算情願,可是聽到蕭布衣的慷慨陳詞,又覺得前景變的光明,大有可為!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7 11:37
正文 第八節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蕭大鵬聽到兒子的慷慨陳詞,撫髯微笑,老懷彌慰。

    薛布仁本來以為自己苦口婆心的勸服眾人,已經大有功勞,聽到蕭布一番言辭,竟然讓眾人群情聳動,更是佩服,“少當家,本來我還想和寨主打理一切,既然你的主意高明,似乎成竹在胸,不如你來說說以後怎麼做。”

    蕭布衣目光投向蕭大鵬,看到他緩緩點頭,不再推搪,“按照我剛才的分析,養馬切忌急功近利,我們要從長遠,中期,短期三個方面的發展來考慮。首先,賴三聯繫買家當然勢在必行。”

    賴三點頭,應了一聲。

    黑貓白貓,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雖然賴三老油條一個,可見到蕭布衣說的頭頭是道,面子上也算服他。

    “其次,我們要尋找一處養馬的所在,這個地方必須偏僻,隱秘,常人難及,草嫩水美,地勢開闊,易於馳騁自然不消多說,”蕭布衣侃侃而談,意興飛揚,“易守難攻也是很重要一點。我想從今日開始,大夥都勞累些,四處開拔,尋找需要的場地。”

    說到這裡的蕭布衣有些感喟,這個時代雖然落後,可實在有著太多未經開墾的土地,如果在他那個時代,找這種地方並不容易,可是到了這裡,並非難事!

    眾人連連點頭,靜靜傾聽。

    “再次,我們要去草原尋找優秀的馬種,順便收購適齡馬匹,暫時應付眼下的局面。”蕭布衣當仁不讓,“選馬肯定我去,只是突厥兵兇狠殘忍……”

    “這個布衣不用擔心。”薛布仁顯然也有過研究,“如今突厥分為東西兩塊,以遊牧為主,和我們打交道的是東突厥。他們居無定所,中間夾雜眾多部落,卻是貌合神離。中原到草原販馬的人不少,危險當然也有,不過只要和當地的部落酋長打好交道,應該大有可為。我和寨主商量,準備找些這方面的人手,最好是本地人來試探路線。”

    “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蕭布衣笑了起來,“那我們兵分三路,賴三尋找買家,我和莫風胖槐他們尋找牧場,就由幾位當家先聯繫突厥方面,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都是點頭,認為蕭布衣建議大為合理。

    蕭布衣走出聚義廳的時候,見到蕭大鵬跟在身後,放緩了腳步,見到他猶猶豫豫,索性站住等候。

    “布衣。”蕭大鵬乾咳一聲走了過來,“養馬是重要,可是為父老了,也想抱個孫子。”

    蕭布衣為人不笨,可也半晌才明白蕭大鵬的意思,這才想起自己本來是想和父親商量一下,要讓山寨放了韓雪,只是沒有想到父親這麼的迫不及待,如此一來,反倒讓他不好說什麼。

    “聽莫風說,你的房間昨晚沒有什麼動靜?”蕭大鵬看到蕭布衣臉上發熱,重重的拍拍蕭布衣的肩頭,“是否女人不聽話?”

    “她很聽話。”蕭布衣只能順著蕭大鵬的意思,恨不得掐死莫風。

    “哦。”蕭大鵬笑笑,“我知道你肯定覺得為父管的有點寬,只是聽說女人長的還不錯,如今在山寨,女人真的比好馬要少,你要好好看管才好。”

    “多謝老爹。”蕭布衣有些鬱悶,知道老爹點醒自己什麼。

    自己本來應該入鄉隨俗,昨晚表現看來斯文的不像土匪,而像狀元。

    老爹晚上顯然不放心他這個兒子,這才找人聽房,僧多肉少,好不容易有了個好女人,老寨主當然希望兒子不要錯過,能馬上生個孫子下來那是更好。

    望著蕭布衣遠去的背景,蕭大鵬目光轉動,不知道想著什麼。

    等到回轉身來的時候,發現薛布仁就在身後,蕭大鵬嚇了一跳,“薛老弟,你怎麼和鬼一樣?”

    “大哥難道不覺得布衣改變了很多?”薛布仁倒是開門見山。

    蕭大鵬摸摸鬍子,臉上露出寬慰的笑容,“是祖上庇佑,這才讓布衣轉危為安。薛老弟,你覺得今天布衣說的怎麼樣,我本來也是心中沒底,聽這小子一說,倒覺得大有可為,布衣突然會養馬,這肯定也是祖上的意思。”

    “布衣說的頭頭是道,單論販馬,那是沒有任何問題。”薛布仁聽起來話中有話。

    蕭大鵬果然皺了下眉頭,“薛老弟你想說什麼?”

    薛布仁歎息一口氣,“大哥,布要是渾渾噩噩,我也絕對不會舊事重提。可是他大病一場後,換個人一樣。你說蕭家祖上庇佑,我卻覺得是蕭家祖上顯靈,想讓蕭家重振旗鼓,這才假手布衣……”

    “不要說了。”蕭大鵬低聲說了句,四下望了一眼,有些謹慎。

    “事隔多年,大哥還是如此謹慎,其實焦作他們說的未嘗不是道理……”薛布仁顯然不肯放棄。

    蕭大鵬的大手已經重重的拍在薛布仁的肩頭,“薛老弟,你當然知道我給兒子起名布衣是什麼意思!”

    薛布仁一愣,半晌才道:“我知道大哥只想讓布衣這孩子做個平常人,這才起名布衣。”

    “你說的不錯。”蕭大鵬歎息一聲,“就算貴為王侯,又能如何?還不是伴君伴虎,朝不保夕!薛老弟,我知道你志向遠大,屈居在山寨有些不甘,你若想走,我絕不留你,可是蕭家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大哥……”薛布仁叫了一聲,見到蕭大鵬臉色決絕,只好道:“大哥言重了,布衣若是想取天下,我定當竭盡全力,可布衣若是販馬,我也不說二話。”

    “如此最好。”蕭大鵬望了一眼四周,這才吩咐道:“薛老弟,以後這件事情提也不要再提,尤其是在布衣的面前。”

    薛布仁緩緩點頭,臉上卻有了一絲無奈。

    蕭布衣回轉木屋後,見到韓雪坐在床上,蹙眉沉思,那股憂慮竟然別有風味。

    蕭布衣不能否認韓雪長的的確不錯,比起他那個時代的美女,更勝在天然典雅。

    看她玉容不展,輕蹙蛾眉,蕭布衣有些替她發愁,這倒是真應了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只是這位成為壓寨夫人倒是迫不得已。

    韓雪抬頭望見是他,低低的說了一聲,“少當家。”

    “對了,你是哪裡人,你說的什麼族人又是怎麼回事?”蕭布衣突然想到昨天韓雪所說的族人,難道她竟然也算突厥人?

    韓雪心中湧起一絲希望,昨晚她只是略微提及,看到蕭布衣毫不起勁,也沒有細說。今日蕭布衣提起,難道事情有了轉機?

    “少當家,我其實不是中原人。”韓雪左思右想,終於決定實情相告。

    “哦,聽你說話倒是聽不出。”蕭布衣有些詫異,因為從韓雪的衣著看起來,和他們沒有什麼兩樣。

    這裡民間說話倒是隨意,沒有太多的之乎者也,來到幾個月,蕭布衣的融入倒是不成問題,但是據他所知,突厥人的語言好像和這裡完全不同。

    “其實我只能算是半個突厥人。”韓雪臉上一絲傷感,“當初文帝在位,啟民可汗也在世的時候,可汗時常入朝進貢稱臣,遷居京城居住的突厥人也不在少數。我父輩因為仰慕華夏文化,娶了中原的女人,又最早的遷居西京,所以我說話和你們沒什麼兩樣。”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8-17 11:37
正文 第九節 下蛋的母雞
    韓雪傷感起來,也是別有韻味,她本來就是個美女,蹙眉惶惶顯然惹人戀愛,要是東施捧心,估計早就拳頭棒子一塊過來。

    “那你現在怎麼回事?”蕭布衣欲言又止。

    韓雪臉上露出悲憤,“啟民可汗在世的時候,處事柔和,雖然對大隋天子稱臣進貢,可是突厥內反倒和睦相處,相安無事……”

    “但自從幾年前啟民可汗過世,他兒子始畢可汗即位,逐漸的露出狼子野心。始畢可汗本來是個雄心勃勃的人,想要一統突厥,更是因為如今聖上好大喜功,窮兵黷武,再加上聖上三征高麗不成,民不聊生,多有積怨,讓他起了輕視之意……”

    “始畢可汗因為輕視大隋,所以時刻想著南下入侵,突厥本來各部落相安無事,他卻縱容彼此侵並鬥狠,我族人向來勢弱,如今更是苟且殘喘!我人在西京,牽掛族人,這才準備回轉族裡,沒有想到才出馬邑不遠,因為穿著是中原女子的緣故,所以被突厥人抓個正著,我本來帶有老奴,可是被他們不由分說的殺死……”

    “我被他們抓住,因為會突厥語,所以謊稱認識一個部落的酋長,他們這才猶豫不定,要帶我去求證。可如果不是你們,此刻我恐怕成為他們的妻妾奴僕……”

    蕭布衣聽著這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大為頭痛,只知道原來突厥的大首領和大隋交好,現在繼任的大首領看不起楊廣,突厥部落不停的內鬥,這個韓雪是抱著大無畏的精神回來拯救族人。

    突然想到個問題,蕭布衣忍不住的問了出來,“你不過是個女流之輩,手無縛雞之力,還沒有到了部落,已經兩次被抓,你又有什麼能耐拯救族人?”

    韓雪臉上湧起一絲紅暈,垂下頭來,並不言語。

    蕭布衣望了她半晌,若有所悟,喃喃道:“女人最厲害的本錢其實就是本身,你貌美如花,體態端莊,想必已經準備以身做餌,攀上一顆大樹,然後聯合大樹,振興部落?”

    韓雪螓首微顫,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來,“都說中原人傑地靈,權謀遠非異域人可比,我在西京的時候,已是大為讚歎,可是沒想到……”

    她想說什麼,終於忍住,蕭布衣卻已經接了下去,“你沒有想到就算邊陲不起眼地方的一個土匪,竟然也有腦子?”

    韓雪想說的正是這個,聽到蕭布衣聞弦琴知雅意,有些詫異的望了他一眼。

    “不是有腦子,而是聰穎過人。”韓雪真心道:“我知道哪裡都有好人,也有惡人,當初我被他們抓住的時候,只想一死了之。蕭爺,可是我沒有想到會能碰上你。被你們挾持到山寨的時候,我真的忐忑難安,可是昨夜你,”說到這裡的韓雪面色潮紅,情雖未動,卻已經真心真意,“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我不敢奢望讓你就這樣放我,我只求你要了我之後,然後讓我回去再拯救族人。”

    蕭布衣聽韓雪的口氣,就知道她在族內有些威望,心中一動,“你好像在族中有些威信?”

    韓雪心中一凜,察覺到自己說的有些太多。

    本來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尋常的小賊,韓雪絕對不會透漏自己的身份。可憑藉女人的直覺和一日的相處,她認定蕭布衣不是常人。

    她族內危機重重,她回轉心切,這才孤注一擲,說出實情希望博得蕭布衣的同情,可是看到他若有期冀的樣子,反倒讓她有些後悔透露真相。

    如果蕭布衣認為她韓雪是奇貨可居,獅子開口,那自己非但不能回轉族裡,恐怕還會憑添麻煩?

    “你們是哪個部落?”

    蕭布衣其實沒有想的韓雪那麼多,他只是覺得山寨如今還是兩眼摸黑。蕭大鵬和薛布仁雖然說是去打通馬源通道,可是從他們猶豫的眼神就能夠看出來,他們心裡沒底。

    眼下有這個土生土長的突厥人不知道利用,那可真是土鼈。

    看到韓雪有些猶豫懷疑的目光,並不回答,蕭布衣突然醒悟,微笑道:“你應該知道,你是我的戰利品,如果你們草原碰到這種情況,肯定也不會平白放手?”

    韓雪輕咬貝齒,臉色蒼白,“那少當家的意思是?”

    “我們最近想販馬,”蕭布衣徑直說明用意,“如果你們在馬源的地方幫助我們,我倒可以考慮和我爹說一聲,或許可以送你回去。”

    韓雪眼前一亮,“當然可以。”

    “不過事情急不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蕭布衣苦笑道:“你要想順利的回去,首先要和我做出戲。”

    “做什麼戲?”韓雪有些茫然。

    “昨天太過安靜些。”蕭布衣望著眼前這個美人,想著就要飛走,沒時間交流感情,也有些遺憾。

    可他怎麼說也是個現代人,知道你情我願的重要性,強迫人家上床,逼良為娼,他最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我老爹總覺得你好像不服管教,對你多有戒備。如果你要跟隨我去草原尋找馬源,借機回轉族內,首先要滿足兩個條件。”

    “哪兩個條件?”韓雪面色潮紅,一顆心砰砰大跳。

    “第一,你要證明自己有用,可以幫上手,第二呢,我想你也應該明白。”

    “明白什麼?”韓雪漲紅了臉,隱約想到了什麼。

    蕭布衣卻是出乎不易的伸手掐了下她的大腿,韓雪猝不及防,大叫了一聲。

    蕭布衣這下掐的並不算痛,但是太過突然和直接,韓雪心中惶惶,以為他要侵犯自己,霍然站起。

    “這樣就對了,”蕭布衣笑了起來,“你要記得,不會下蛋的母雞和不會打鳴的公雞,都是被宰的對象,你要是想要早日回去,會叫那是必須的本事。”

    韓雪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情,不由心中忐忑,哭笑不得。

    接下來的幾天,蕭布衣帶著胖槐和莫風,還有一幫兄弟四面出擊,尋找優良的牧場。

    其實在這個地方,草肥水美的地方倒是比比皆是,可是要找到易守難攻的牧場,倒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過蕭布衣並不放棄和輕易放寬條件。

    他知道挑選牧場雖然算不上一輩子的事情,卻是極為重要,如今世,他可不想費盡心血壯大的牧場卻為他人作嫁。

    胖槐和莫風都在他身後竊竊私語,一臉壞笑。

    蕭布已經放馬向西馳騁了一天,這裡已經算是突厥人經常出沒的地域,頻起爭端,所以人際荒蕪,就算遊牧的人都少見。

    他的馬非神品,在他眼中甚至良品都是算不上,可是經過他的調教,已經算是山寨不錯的馬匹。

    莫風和胖槐都是選了搶來的馬匹當坐騎,馬力本來不弱蕭布衣的坐騎,可是蕭布衣放馬來跑,二人竟然追趕的頗為吃力。

    蕭布衣有張有弛的馳馬,節省馬力,從早到晚向西卻也跑出了二百多裡,只是眉頭微皺,顯然還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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