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千面女優 作者:蕭楚生(連載中)

 
walter727 2010-9-1 15:41:4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2 46353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7:10
第八章穿越啦,與潮流同在!

市區搭公交空調車,不出沈櫻所料,馮晶晶甫一上車,整車人的眼珠子全黏她身上去了。

也不知馮晶晶打哪兒弄來的一個小紅本本註:該紅本是《**語錄》,每當她投幣後必振臂舉紅本,高喊一句「**萬歲」,擺出一副「將革命進行到底,誓將階級敵人打倒」的六七十年代的風貌,搞得售票阿姨緊盯著她不放,司機師傅更是連車門都差點忘了關,連緊隨其後的沈櫻交沒交車票錢都忘了管,使其順利地逃了好幾班車的車票。

偏那位正主跟沒事人一樣,逮了空就沖沈櫻露出一個「要不是我犧牲,你能得這便宜?」的眼神,還朝她眨眼,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樣子,害沈櫻還以為倆人出門前早商量好怎麼逃票來著,嚇得她愣沒敢往馮晶晶身邊坐,專挑隔得遠的偏遠地區,以防心中那鬼隨時跑出來。

就這樣,在馮晶晶的掩護下,沈櫻體驗了一把乘坐市內免費公交車的樂趣,直到出市區搭乘開往長民縣的中型客車,奇蹟福利才告一段落,具體原因是車站買票,憑票上車。

當行往楊家村路段時,兩人終於有機會坐一塊了。

沈櫻虛頭虛腦地四下張望,很好,車頭只坐著售票小妹,車尾只有她們這兩隻貓她捅捅馮晶晶,笑得鬼兮兮,「你今天穿這身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意思?」馮晶晶的表情看上去一本正經地迷惑,好像在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別假仙了……」

突然,馮晶晶滿臉凜然正氣。擺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截斷她的話,音量不大不小說道:「雖然。我很感激你收留我,但是。我永遠都是**地好戰士,你的美帝國糖衣炮彈不要妄想腐蝕我。」

沈櫻被她突如其來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怎麼了這是?沒傻吧?!

只愣了一下,她馬上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因為……

「你……你……請問你是不是穿來地?」一個怯怯的卻又帶點興奮地女聲問道。

沈櫻扭頭一看。原來是售票小妹,好青春的樣子,應該比她們還小,大概是初中生。上車伊始,沈櫻便感覺到這小妹一直盯著馮晶晶不放,沒想到……,只是現在唱的是哪出啊?!

售票小妹滿臉通紅,緊張又興奮地抱著票夾板盯著馮晶晶。

馮晶晶右臂一抬,胳膊肘一屈。擺出一個「向前向前」的POSE,神情嚴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穿不穿來的?**教導我們……」

沈櫻急忙按下她地手臂,切斷她的話。語氣有點慌張。「什麼教導不教導的,我教你好多遍了。不要再露餡了。」

售票小妹來回看了二人幾眼,神秘地壓低聲音,「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從七十年代穿越時空到這裡來的。呃,你不要怕,我沒有惡意的,現在穿越很流行,沒什麼的,你告訴我,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天啊!

哪裡掉下來的活寶?

看穿越文看迷糊了吧!

沈櫻暗笑到心臟抽筋,好不容易止住沒噴出口,漲得臉殷紅,看上去倒似被人戳穿了真相。

於是,沈櫻不由自主地望著那位正主,想看看她的反應,正好那位正主也側臉看過來,這對視地至關重要的一眼,沈櫻讀出了那位正主也憋得很辛苦。

馮沈二人的無聲交流,歪打正著加深了售票小妹地YY臆想,她有一絲急切地說:「相信我,沒錯的,不是我吹,我是我們班地穿越同盟會會長,穿越這種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今天剛幫阿姨代個班,沒想到遇見這種好事。哦,你別誤會,我不是幸災樂禍,我知道穿越對你來說是件很痛苦地事,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會幫你的。對了,你是怎麼穿地,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穿過來的,看你的樣子是本體穿吧……」

哦----,原來這位還在讀書啊,在車上代工啊,還穿越同盟會呢,得,遇見小白他妹了,小白妹。沈櫻朝馮晶晶攤攤手,你看著辦吧,玩笑開大了。

馮晶晶輕咳一聲,穩定穩定情緒,「這位革命小將,你好,既然被你認出來了,作為**他老人家的忠誠戰士,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實話告訴你,我也不知道怎麼穿過來的,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她家了,我們來這附近是想找到回家的路,去看我最重要的人……」,說到最後,她略微憂愁地隱去話尾,預留豐富的幻想空間給對方。

「哇,好可憐哦!」小白妹幾乎是嘆息般地說出這句話,然後,兩眼泛出玫瑰色泡泡的光芒,神經不知搭到哪條道上去了。

馮沈二人看小白妹這反應,就清楚她腦子裡已經組合排列出一個時空交錯下的夢幻愛情故事,或是一幕倫理親情大悲劇之類的東東。

馮晶晶側頭看窗外,差不多接近終點站了,她打斷小白妹的YY,保持嚴肅的表情,點點頭說:「還行吧,沒什麼事我就下車了。」

「等會,需要我幫你嗎?比如,找回家的路什麼的……」

「謝謝,有她幫我。」言下之意,您就歇著吧。

小白妹偷偷看了一眼駕駛座方向,確定司機師傅沒有注意到她們這兒,然後,她轉過臉來,好像下了一個重大決定,說:「你怪可憐的,既然不需要我的熱心幫助……這樣吧,我不收你們倆的車票錢。」

說著,她從錢包裡找出了2元遞給馮晶晶。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

「拿著。」

馮晶晶正待義正嚴詞地拒絕她,小白妹卻把錢硬塞到她手裡,趁著車靠站點,她急忙跑到車門邊,拉開車門,「終點站,楊家村到了,下車啦。」

沈櫻望著下車的人,對她擠擠眼,「毛爺爺的忠誠衛士,咱們下車吧。」

馮晶晶似笑非笑瞟她一眼,旋即神情一正,舉臂高呼,「**萬歲!」她就這麼喊著口號,在小白妹「祝你好運」的目光下大搖大擺地下了車。

沈櫻跟在她後面,心裡那個狂汗啊,恨不得找個坑把自己埋了,沒看見已經到站了麼,姑奶奶您就別再瞎扯談啦。

馮沈二人站在站牌下,看那小客車連車門都沒關,逃命似地絕塵而去,估計那司機師傅以為遇見精神病患者了。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噗----」,沈櫻噴了。

「哈,哈哈----」,馮晶晶哮了。

倆女孩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毫無形象地狂嚎,幾盡脫力。

「你……有夠……不要臉……」,沈櫻捶地大笑。

「過獎……演員第一課……哈哈……就是……不要臉……」,馮晶晶笑得有點抽搐。

「高……高……實在是高……」,沈櫻捂著肚子對馮晶晶豎起了大拇指,「I服了YOU,偶對你的佩服,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哦呵呵呵……」

「哈……呵呵……我也沒料到這樣啊……」,馮晶晶揉著笑痛的肚子,「我就想看看效果來著,才沒讓你坐地鐵的,沒想到你還打蛇隨棍上,幹起逃票的勾當。」

「呵呵呵呵,我這不是試試嘛,哪想到他們心理素質那麼不過關!」沈櫻振振有詞解釋自己的行為。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7-1 17:29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7:10
第九章帽子的重要性

沈櫻很惱火,她現在非常惱火,惱火到腦門冒黑煙,雖然那煙很大程度上是由於頭頂的太陽、坑窪的路面,和迎面撲來的黃塵土引起的。

她掩著口鼻,氣得冒煙,摸摸頭髮,該死地,頭髮裡全都是土,她出門前化的彩妝全毀在這個路段上了,偏偏那開敞篷吉普車沒眼力介的司機還在誇誇其談,「不是我吹,我們楊家村的路面是最有特色的,好多導演就是看中這路面來的,連那些什麼研究專家到了,也誇這路面有原汁原味……」

說話間又是一個大顛簸,把沈櫻顛得就像拋上陸地的亂蹦活魚,她氣急敗壞地抓著前方車椅背,該死的,還要不要人活啦!

正當沈櫻恨天惱地,旁邊悄然伸過來一個白色摺疊太陽帽,她偏頭一看,原來是馮晶晶遞給她的。

馮晶晶揶揄地眨眨眼,「聊勝於無,暫時擋擋吧!」

「千金難買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聽你的好了。」沈櫻哀嚎一聲,接過摺疊太陽帽,把它打開,然後,認命地摘掉頭頂觀賞大於實用的帽子,戴上摺疊帽。

剛戴上帽子,她就發出舒心地感嘆,「哎,怎麼戴上這個帽子,我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嘿嘿,重新燃燒吧,小宇宙!」既而,她似想到了什麼,略帶嬌嗔地說:「哼,等單明倫回國,看我怎麼批他,介紹的什麼劇組嘛!真是。」

「嘿嘿,批他?!希望你到時候見了他。別忘了自己是誰就行了。」馮晶晶挑眉取笑。

「去你的,要是我忘了,你記得提醒我就對了。」沈櫻斜眼看她。不自覺露出一股子嬌態,如果不是目前情景不對。倒是挺迷人的。

「是是是,我提醒你。」

馮晶晶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沈櫻調笑著,心裡卻暗暗嘆氣。

假如說之前她不知道為什麼自認十拿九穩的試鏡選角沒她地份,那麼,經過和沈櫻同住的這一個月以來。那些渾水底部的真相和疑問,都漸漸自她心底沖刷清晰了。

馮晶晶偶爾想起自己如何進入古都會所,不禁要自嘲,真是自投羅網!

關鍵癥結所在,那個人根本沒打算讓她通過,他充分利用龐大地李氏帝國機器,在她的世界裡做到了隻手遮天地地步。

他想要幹什麼呢?他又希望她做什麼呢?

馮晶晶完全猜不透,所以,她暫時停下了一切劇組的試鏡。她要等待他露出端倪,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所以,今天的試鏡。她根本沒想著來,可她今天又是為什麼而來呢?

假如。沈櫻不認識單明倫。與他沒有所謂的男女朋友關係,她馮晶晶根本不會走這一遭。

起先。馮晶晶並不知道沈櫻的導演男友是誰,以為這段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她見得多了,況且對方在國外拍片,遠隔重洋,就算有什麼也早散了。

但看到沈櫻每晚抱著手機發簡訊,逢週末晚上十點打國際長途,也不管高額地國際長途電話費,小姑娘痴迷得緊,而且那位的反應,似乎並非小姑娘單方面的一頭熱,馮晶晶才真正擔心起來。

在國外拍片的青年導演?

馮晶晶一方面暗自祈禱不要是她所想到的那個人,另一方面希望現實不要對沈櫻殘酷。她是真心喜歡這個與自己長得有點相似的少女,如果,註定受傷是成長的一種方式,那麼,她要保護她,把傷害儘可能地減小,使她的成長溫和平緩,而不是一下子傷害得猛了,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治癒心傷,消極悲觀面對人生。

於是,馮晶晶旁敲側擊之下,終於從沈櫻嘴巴裡撬出那個人地名字----單明倫。

初聽到這個名字,馮晶晶立時為沈櫻捏了一把冷汗,馮晶晶對單明倫這些行業中人,可謂是知根知底,心中有數。

那人是個什麼貨色?

單明倫,二十九歲,未婚,畢業於國立電影學院導演系,頗有商業眼光,所拍影片叫好叫座,演藝界關係玩得溜溜轉,投資方聽聞他的名字,都樂意往他的影片裡砸錢,大明星也喜歡參演他地戲,是前途一路看好的青年導演。

他頭頂地光環是那麼耀眼,以至於盲目如沈櫻者忽略了他地色狼本質,或是有些人根本不以為意,反而欣喜於用肉身為餌,打通自己的坦途星路。

他擅長拿戲裡無足輕重地花瓶角色進行不等價交換,進而取悅自己的身體,同時,他對這些小角色還很較真,若是他覺得你演的不行,達不到他的要求,他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立刻換人上馬,真不知道他如此行為是得了便宜還買乖,還是對藝術孜孜追求呢。

於是,毒舌毒筆的娛記們送了他一個綽號----藝術痞男。

綜上所述,單明倫不是個善茬。

瞧沈櫻的神態,一時半會兒是聽不進勸的,她只有從旁照顧,讓她別著了道。

馮晶晶這麼想著時,吉普車開到了「軍屬大院區」。

兩人付了車資,準備下車,卻被好心的司機師傅叫住了,「小姑娘試戲別忘了時間啊!」

「怎麼了?」沈櫻邊問邊拍身上的塵土。

「這兒離縣城遠,要是你們不想在這過夜的話,下午3:30點之前搭我們的景點車去楊家村車站牌那裡等回縣城的車,4:30過後就沒有回縣城的車了。」

「好的,謝謝師傅了。」馮晶晶開口謝他,以前都是乘劇組車來的,她倒不知道最後班車時間。

「沒啥,記得時間就行了。」司機師傅揮揮手,繼續往下一個站點駛去。

「晶晶,現在幾點了?」沈櫻清理地差不多,又整了整裙子。

馮晶晶隨意瞟一眼手錶,「剛好12:35。」

沈櫻發出一聲怪叫,「天啊,我們早上7:30出的門,居然走了這麼久,啊呀,對了,時間不多了。」

馮晶晶皺皺眉,「上午的試鏡時間應該過了,一般下午的試鏡時間是1:30以後。你排在前幾個還好,要是今天演員多,我們恐怕是很難趕回去了。」

「啊,不是吧,怎麼辦怎麼辦?」她有點急了,明天是週一,上午要開工作會,要是缺席會被K死的。

「你先別急,我們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不定你是排在第一個呢。」馮晶晶不讓她再胡思亂想,拉著她往售票處走。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7-1 17:30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7:10
第十章監視另類和諧社會工作者上

軍屬大院區為與其他區有別,以淡灰色的高圍牆圍砌整個區,佔地25萬平方米,內分操場、射擊、住宿等多個區域。整個楊家村的主要資金來源是遊客和劇組,所以,進入軍屬大院區除了憑劇組出入證,就是以遊客身份憑票入內。

二人在大門售票處各花十元買門票,才進了軍屬大院區。

沈櫻咋舌地回望門外的售票處,「真會賺錢,就算平常遊客不多,我們這些來試鏡的也能肥死它。」

「影視基地都這樣,你要是不服氣,自己開一個去。」馮晶晶領著沈櫻往裡走。

「晶晶,你知道路啊?」沈櫻驚奇地問,她都沒拿出記的地點紙條呢,還有她怎麼看著周圍的房子都是一個樣兒的。

「上個月我來過這裡試鏡。」馮晶晶順口胡謅。

「怪不得你走地這麼順溜,幸好,你來了,要是我一個人一路坐車找路,還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呢。」沈櫻慶幸地拍拍胸口。

馮晶晶伸個大懶腰,「沈大小姐,你跟著我來準沒錯,還不感謝大姐我?!」

「是----,比我還小兩個月的大姐啊,知道您老是根試鏡油條……」

「哇,臭櫻櫻,明知試鏡不通過是我心頭大恨,你還敢提起,小命滴不要啦?」

「誒,哪敢,小的沒那意思。」

二人鬥嘴嬉笑間,到了一個低矮土牆圍就的中型院落前。院門上掛著「試鏡」的大牌子。

沈櫻從包裡掏出註明地址的紙條,確認地看了一眼,「應該就是這裡了。咱們進去吧!」

孰料,馮晶晶卻是定定地立在了門口。目光穿過院門凝在了對面濃蔭土牆地某個方向,表情也隨之透露出一絲說不清的曖昧詭秘。

「怎麼了?表情這麼怪?」沈櫻也跟著望了過去。

牆外的茂密枝葉正正壓在牆頭上,微風拂過,晃動一地地細金光斑。

沈櫻不解地想:除了樹葉密了點、多了點,什麼都沒有啊。至於那麼奇怪嘛?!

馮晶晶收回目光,她搖搖頭,「沒什麼,櫻櫻,我今天只是陪你來的,不進去了。」

「不是吧----」,沈櫻拖著怪異地長音盯著她,「來了有什麼理由不進去啊?難道你就因為前幾次地不通過,把你打擊得不行了?今天機會難得。單明倫的面子誒,不但我是內定,連你都要定下來啦。走啦,進去啦。走走過場嘛!」

「嘿嘿。那是單大帥哥給你的美人恩,不是我消受得了的。別再說那麼多廢話了,你趕緊進去排隊吧,別錯過末班車時間。」馮晶晶不由分說把沈櫻推進了門,自己卻連臉都沒露一下又閃了出去,嘴裡不斷嘟噥著,「人生有三急,我現在就急著上廁所,你別跟來啊!」

說話間,她已反身向另一個方向奔去,徒留一個背影給沈櫻,害她在原地跺腳,嘴裡叨叨唸著「傻妞,見過傻的,沒見過你這麼傻地」之類的話。

馮晶晶埋頭向前跑,直到拐角處才停下,她貼著牆壁探頭看,確定沈櫻沒有跟上來,才吐出了一口氣。

回想起剛才在院門前襲來那種熟悉而又久違的感覺,她不禁低頭吭哧亂笑,那種感覺是她和張曉明戲稱為「獵犬嗅覺」的一種職業敏感。

儘管,院門正對面的那面土牆外的樹木枝葉又濃又密,甚至繁茂的枝葉伸進了院子裡,但是,馮晶晶敏銳的神經還是覺察到那個方向掩隱著娛樂圈的特產衍生物----娛樂記者。

而做下如此判斷,只因為微風乍起之時,她分明看到了一抹細微地反光,只有鏡頭才能造成的反光。

如果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麼也可以說「有演藝圈地地方,就有娛記。」

娛記之於演藝圈,如同房客和房東,誰少了誰都不能活,房客需要房東的房子,房東則需要房客地房租,供求關係莫過於此。期間二者關係交好或交惡,大概是由房客是否按期付房租和房東監視房客對房子地損壞等方面的因素決定。

以上房客和房東地比喻是隱晦點兒的說話,往白了說,娛記需要報導演藝圈的娛樂資訊,完成娛樂大眾和養家餬口的「雙重任務」,演藝圈則需要娛記的筆頭和鏡頭,最大化的宣傳自身的賣點。

這兩個吸引眼球的行業,因為目的性不同,有合作,當然也就有衝突。正常情況下,娛記挖點什麼倒也無可厚非,只怕他挖得深了,捅出點什麼給大眾,就變成獨家「爆料」、「猛料」,著實發揮遮擋星光的「重要作用」,令演藝經濟公司大為頭痛。

所以,和娛記們打好交道是演藝經濟人的重頭大戲。

於是,演藝經濟圈裡敬業如馮晶晶者,擁有獵犬般的嗅覺,對於探察感知娛記或者也可稱之為狗仔隊的生物的存在,絲毫不遜海關緝私犬。

因此,在即將跨入院門前的那一刻,她剎住了腳步。

一個微不足道的劇組試鏡,竟然能讓娛記盯上,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不過,要是牽扯到什麼「幕後花絮」的話……

馮晶晶恣意壞笑,「嘿嘿,打擾你工作不好意思哈,可姐姐我左右閒來無事,你就陪我耍耍吧!」

「軍屬大院區」內的小區間隔規劃整齊、簡單明了,小區之間的道路又寬又大,可以並行四輛機動車,把個軍事派頭做了十足。幸好,他們做派頭的同時沒忘記綠化,走在路上又愜意又涼爽,比擁擠的市區舒服不知多少倍。

馮晶晶摘下草帽,繁樹的濃蔭立刻溢滿周身,連帶捎來涼爽的氣息,她四下張望後,確定自己所處方位,然後朝右手方走去,打算繞到院子土牆的背後,給那位來個「突然襲擊」。

果然,在土牆後的大樹上,馮晶晶看到了目標物。

那棵樹真是生得絕妙,粗壯的分枝恰好壓在牆頭,茂密的枝葉以一種擁擁攘攘的姿態闖進牆後的天地。如果它不是正好長在這堵牆的背面,那它只是一棵不起眼的平常樹木,現在,馮晶晶不得不說,它真是一棵絕妙地適合做偷窺用途的歪脖樹。

那位大蝦穿著一身迷彩服,動也不動地趴在枝葉叢中,姿勢標準又穩當,像平地匍匐射擊的士兵。

這種「身手」,而且選定這個地方,非「技術過硬」者不能達到,馮晶晶不難想像樹上那位肯定是「久經考驗」的老娛記。

馮晶晶輕悄悄走到樹下,方才「好心」提醒對方,自己來了。

她捂拳輕咳兩聲,「咳咳!咳嗽聲微小,似乎會被掩蓋在涼爽的風中,但是,那位樹上的大蝦聽在耳中,不啻驚雷一般,他猛地一震,下意識朝樹下望去……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7-1 17:30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7:11
第十一章監視另類和諧社會工作者下

尹正冬耐著性子趴在這棵樹上已經有三個多小時了,今天的任務是拍下跟蹤報導的素材,在「素材」沒有出現之前,他只能維持這個姿勢一直待在這顆足夠承擔他體重的樹杈上。

搞什麼?尹正冬暗咒一聲,那傢伙進去快兩個多小時了,怎麼還不出來。

他悄悄伸展一下腿筋,以免長時間的不活動導致麻痺,但是,當他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顯然已經晚了,他的下肢麻得無法動彈。

見鬼!他又是一聲暗咒。

他困難地向前挪動幾分,期望緩解窘境,可是,顯然效果不大,下肢依舊麻痺。

要是能抽根菸轉移注意力就好了,他暗想。

於是,尹正冬把他「老婆」----數碼相機的鏡頭一端暫時擱牆頭,另一端用手托住,騰出一隻手摸衣兜裡的煙。

經過一翻「艱辛」的摸索,他終於抽出了一根大前門,這煙的包裝和價格看著不上檔次,但是比駱駝一類的洋煙還要好抽,是他心頭大愛,不論去什麼地方採訪,他身上總是藏著一兩根大前門。

他嘴裡歪叼著大前門,空出來的那隻手又放回了「老婆」的「興奮點」----快門,眼睛一瞬不瞬地通過鏡頭密切注視牆內的情況,沒有點煙的意思,幹這類偷拍的活計他從來不抽菸,純粹過過乾癮而已,一是怕暴露,二是生怕捕捉不到想要的那一瞬間。

他的職業說好聽點是「娛樂記者」。往難聽地說就是「狗仔隊」,不過他可不承認自己是狗仔隊,怎麼聽怎麼扎耳。娛記再怎麼被貶低,好歹還是新聞工作者不是。所以,他喜歡稱自己為「監工」----監視另類和諧社會工作者。

干「監工」的,尤其像他尹正冬這樣的頂級「監工」,無不是久經考驗,於烈火中成材。他曾經為了偷拍某老闆和某明星地「性福生活」,買通酒店保潔員,飛天做了蜘蛛俠;也曾經為了抓拍別墅中未婚待產的女明星,企圖迷暈看門地藏獒,未果,被該犬追出,把他藏身的小屁車撞得車震十級,颳得「桃花朵朵開」;還曾經為了與對手同行搶拍某大明星的私生子,僅憑兩瓶礦泉水過了三天……

就像現在。他為了隱蔽拍照,搞了一副野戰軍的行頭,又把臉塗了一層迷彩。就算是他老母見了,也要隔幾分鐘才能認出他。

哎呀呀。沒辦法啊。八卦人人愛看,名人**人人想知。口頭對「監工」不屑,還不是照樣去報刊亭掏錢買份八卦娛樂週刊,誰讓廣大的人民群眾好這口呢,供求關係嘛!

所以,成就一個頂級「監工」,必須具備捕風捉影地洞察力,比小強還強的生存力,比變色龍還變的隱藏力,無中生有的渲染力,不怕白眼的預防力,和被人發現後躲避追殺的逃跑力……

當然,所有之中,重中之重,應該要有做「奴」的覺悟。…wAp.16k.cn

這年頭,動物比人幸福,不管是養來吃的,還是養來寵的,奴隸卻是人人都來做地,生活中有各式各樣的奴,過的是「奴」地生活,為錢的,是錢奴;為權地,是權奴;為房子地,是房奴;為車子的,是車奴;為網路地,是網奴;工作領域不遑多讓,如他們這類做報紙的,都是報奴。

其中,做娛樂,是新聞行業裡最悲慘的豬狗奴隸生活。

所謂的豬狗奴隸生活,有順口溜為證:吃的苦比耕牛還重,遭的罪比童養媳還深,得不到爆料比低保戶還慘,撲來的罵名比淫賊還多。

言而總之,總而言之:

一個字形容----慘!

兩個字形容----慘慘!

三個字形容----慘慘慘!

儘管悲慘,儘管是豬狗奴隸生活,但是,它還是一份有盼頭的職業。

沒聽說過「一物降一物」麼,沒聽說過「再鈍的刀也能殺人」麼?

做奴隸的也能騎在別的奴隸的脖子上!

職業殺手殺人用槍,而《B城娛樂週刊》的王牌娛記尹正冬想在娛樂圈殺人只需搖搖自己的筆桿子,可捧殺、可罵殺、可踩殺、可封殺,他是名頭最響亮、採訪最刁鑽的娛記,即使明星們私底下恨得他牙癢癢,表面上還得與他賠笑配合,不敢得罪他。

TNN,名頭再大頂個屁用,還不是一樣貓在這裡等食吃!

尹正冬額頭青筋暴起,嘴角抽搐,心裡狂罵斜對面那扇緊閉的房門,恨不得把「老婆」脫手飛出去,把那門炸成一個大洞才好,原因是他一直極力忽略的某個部位,又拉響了「警報」,傳來隱隱漲意。

他他他……他已經整整三個小時五十九分四十八秒沒有上過廁所了!

噢噢噢噢噢噢……他可憐的前列腺!

要是憋出毛病,吝嗇小氣的主編鐵定不會把它定性為工傷。

自救滴要緊。

尹正冬慎重地考慮是不是先去廁所疏通一下,三秒鍾不到,他立刻自我否決了,萬一他前腳走,那人後腳出,那他豈不虧大了,今天的工作全是楊白勞。

不不不,作為一個專職而又敬業的「監工」,他忍了!

可是,那裡還是好想啊,怎麼辦?

他突然記起某次蹲點,僅靠兩瓶礦泉水過了三天,期間都沒挪過窩,那次的「噓噓」是怎麼解決的呢?

哦,對了,那一次他忍不住了,就把自己加工好的「尹氏水庫牌自來泉」灌入了另外一個空瓶子,他的對手同行沒敢用這招。且在他數次「噓噓」時自動撤退,終於與那張珍貴的照片失之交臂,那張照片拍的可是演藝界權利人物排行榜第一位地天皇巨星韓俊欽的私生子哦!

那一次也是他最得意的一次。高招啊!

敢於「遛鳥」,敢於在異性面前「遛鳥」。敢於在死對頭異性面前「遛鳥」,說明他已經突破了自我羞恥地極限,成功晉級為「至賤大將軍王」,因為,那死對頭同行倒霉催地是個女人。那個刻薄的女人為什麼會是一個女人呢,哇哈哈哈哈……

話說藝術院校表演系有這麼一道考題,一個小球掉入樹洞,現在你地手頭沒有任何的工具可以利用,問,你怎樣才能取出小球?大部分人的設想是把水引入樹洞,利用水的浮力取出小球。利用水是不錯的設想,可是題目地先決條件是「沒有任何的工具」,試問。沒有工具,你如何將水引入洞內?

考題考察要點,在非常情況下。你能不能解放天性,突破自身的社會道德限制。如果。考生想到了這一層。那麼,「撒尿入洞」這個答案就順理成章了。

尹正冬一邊得意洋洋回味著那個女人看見他的「預備動作」而灰溜溜跑路的情形。一邊反轉手臂高難度地拉開背包的拉鏈,尋找裡面的純凈水瓶子。

驀地,他的笑容僵住了,滿臉黑線,TMD,今個兒早上撿破爛的老頭極度「熱情」盯著他喝完最後一口水,「慇勤」地把空瓶子討走了,所以,NND,背包裡不可能有空瓶來裝大爺他地廢液了。

一時之間,尹正冬絕望地直想撓牆。

怎麼辦?

尿還是不尿,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糾結啊,糾結……

忍吧,忍忍吧,忍一時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

尹正冬忍得牙關嘣嘣響,斜叼的大前門翹成了180,與面門呈平行線,偏偏還必須硬分出一部分精力給鏡頭,頓時,他額頭後背冷汗涔涔。

唉,大熱天地出冷汗,這叫什麼事啊!

他勉力吸氣提臀,雙腿夾緊,全身綳成一根直線。

呼呼,好險,又壓下去了。

擊退再次來犯的洪流,尹正冬幾乎是愜意地笑了,人定勝天啊!

就在他自鳴得意之際,樹下倏然傳來兩聲似乎飄散在風中地輕咳,「咳咳」。

尹正冬渾身一顫,不好,有人,被發現了!

他經驗老道,能及時準確分辨哪種聲響是無意地,哪種動靜是有意的,很顯然下面咳嗽地人是有意在提醒他,並且不想把動靜鬧得太大,他下意識朝樹下望去。

只見一個六七十年代文藝兵打扮的清麗少女,手拿一頂大草帽,正挑著眉嚴肅地望著他,彷彿在問,你小子在幹什麼壞事呢?

她面色冷肅,目光英氣逼人,帶著特定時代的特殊氣質,這麼一個特別的少女乍然出現在這麼一個刻意營造的軍事區域,尹正冬光是瞧她一眼,就被她捲入了某種歷史氛圍之中。

莫非,他的出現才是一個錯誤?

他錯誤地來到了她的時代?

尹正冬喉嚨有些發緊,抓著照相機的手不自覺地有點僵,他扯動乾啞的嗓子問:「你……」是誰?

後面兩個字沒來得及出口,被少女一個簡單的動作堵了回去。

那個動作,堪比武俠小說裡那招經典的天外飛仙,尹正冬直到多年後一隻老腿擱在半個骨灰盒裡還沒有忘記,因為那是一次經典的「天外噓噓」,臊紅了「至賤大將軍王」的老臉。

歷史性的一刻,少女把食指壓在紅潤的嘴唇,雙唇撮圓,發出了神秘地一聲,「噓----」。

也許,她的目的單純的是讓他不要出聲,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按下了一個詭異的開關,尹正冬從小至大養成的最好的習慣是----噓尿。噓聲一響,洪水決堤,頃刻間,潰不成軍,滾滾而來,洶湧澎湃,最後,突破關隘,由樹至地,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黃河虎跳峽。

大前門從下顎脫掉的大呆嘴裡直接掉了下去!



出來了!

距離五歲最後一次尿褲子的三十年後,尹正冬再次揮灑金黃色的液體在褲子上畫了一副雄雞報曉圖。

在這個XX的時刻,更要命的是少女身後傳來了一個性感的男低音,那聲音懶洋洋到了極致,反而帶著一絲詭異無匹的幽暗邪魅,「有人需要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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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7:11
第十二章誰是誰的天敵?

在這個XX的時刻,更要命的是少女身後傳來了一個性感的男低音,那聲音懶洋洋到了極致,反而帶著一絲詭異無匹的幽暗邪魅,「有人需要幫忙嗎?」

轟隆----

震天雷啊!

又來了一個人……

尹正冬滿腦門子黑線抬起頭,馮晶晶心裡笑到亂亂滾卻表面嚴肅地轉身,二人不約而同看向來人,那人身後不遠處還停靠著一輛限量版的黑色將軍吉普。

那個人身姿修長俊挺,身穿迷彩野戰服,沒有一般人穿軍裝固有的英姿勃發,反而像身著戰袍的魔王在出巡他的領域,這歸功於那頭似魔王羽翼般的慵懶長發,和他鼻樑上架的黑墨鏡給人的第一直觀感覺。

再看第二眼,儘管黑墨鏡隱匿了他的眼睛,但是無形中突現了那人眉目間流轉的若隱若現的邪氣,他渾身洋溢著難以言喻的危險而迷人的特質。

不妨設想,迷彩野戰服換成德國納粹軍服,頭戴一頂微斜的軍帽,手執一根黑皮鞭,再加一雙貼合的黑色長筒皮軍靴,強調那雙筆直修長的腿,配合著魔王般俊美的臉龐,他絕對能輕而易舉把一大票女孩子華麗麗地「萌」倒,雖然他現在已經很夠味了。

因此,似乎你再看他第三眼,便能被他絞入暗礁叢叢暗流錯亂的魔霧海域。

馮晶晶的黑瞳驚懼似地恍然一縮,既而錯愕地望著那個人,並不是因為他魔王似的俊美,也不是因為他危險而迷人的特質,而是因為剛才地一個對視她竟生出小獸陌路遇見了天敵的感覺。更何況,他現身在這個地方的這麼一個令人窘迫地時刻,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李慕容?!

他怎麼會在這裡?!

等等……

他給她地感覺有點不對勁。像李慕容,卻又不像李慕容。似是而非的李慕容。

馮晶晶難得的錯愕似乎取悅了他,那嘴角勾成一個邪魅的彎度,他輕快地朝她走去。

「小晶丫頭,不認識慕容哥哥了?」性感纏綿的尾音滑著鉤兒地搔弄人心,隨即。骨瓷般瑩透地手揉上了她的頭髮,像撥弄寵物的頂毛似的,恣意中透著不可抗拒的力道。

「討厭,慕容哥哥剛見面就弄亂人家的造型。」馮晶晶心中猝然閃過一道靈光,面上卻儼然一派LOLI少女的嬌嗔,兩隻耳朵配合的可愛的紅了起來。

她一面抱怨,一面欲朝後退開對方地「勢力範圍」。

他看穿她的意圖,嘴角的彎度揚得更高,低音魅惑輕喃。「還是那麼愛演戲啊!」回味感嘆地語意未盡,雙手微一用力就完全箝制了馮晶晶的所有舉動。

他地一隻手好似隨意地搭在她地肩頭,另一隻手很自然地與她瑩白的十指親暱交纏。似乎覺得還不夠,他稍微低頭。薄唇湊近她地耳畔。隨之,那特有的陽光般熏暖的誘人氣息拂上了她的後頸。

這一幕旁人看去堪稱頂級養眼。兩種不同風格的軍姿儀容,因為這樣的親密的動作,顯現出一股對立並存的美感,邪氣與正氣交融、英姿與頹唐共舞的並存的美感。

這樣突如其來、難以抗拒的動作,令馮晶晶的頭皮全炸開了,本應是曖昧無比的感覺才對,可是她偏偏衍生出毛骨悚然的冷意。

雖然,馮晶晶內心並不懼怕她的仇人,甚至敢與其捨命對抗,但是,她天生靈敏的近似於獸類的第六感令她的軀體本能地懼怕這個強大的魔王,她幾乎是半軟地倚靠著他的手臂。

李容非常滿意自己施加給她的影響,他愉悅地輕笑,在她耳邊如情人般低語,話中意有所指,「都說女人天生兩張臉,上帝給了你們一張臉,你們又造一個。可我怎麼覺得他太過偏心,給了你許多張臉呢!」他邊說邊摩挲著掌中那隻瑩白的小手,發出了似真似假的嘖嘖惋惜聲,「任誰也想不到,漂亮外皮的背面,竟然隱藏著這麼多的老繭。」

馮晶晶聽得寒毛倒豎,被他拿捏把玩的那隻手的手心不可遏止地濡出微微汗意,她現在可以肯定,他在尋釁,他絕對不是李慕容,起碼不是她所認識的李慕容,那個如同貴公子一般的李慕容。

也許,貴公子李慕容不是什麼好鳥,但是像眼前這位邪氣直露的肆無忌憚,卻不是他的行事風格,儘管,他們是很相似的兩個人。

可是,世上沒有兩個完全一樣的雞蛋,他們倆再像,也終究不是同一個人。

當然,二人能如此相近,只有一種解釋。

雙生兄弟!

甚至很有可能,所謂的「李慕容」是兩個人。

此時,馮晶晶腦筋轉得極快,電光石火之間,百念千轉,無論眼前這位是誰,一味地弱下去,他或者他們,對她的興緻恐怕不會那麼高,他們都喜歡挑戰有難度的,將之玩弄於鼓掌,以證明自己與眾生的不同。

這種情結應該歸之為什麼呢?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賤」吧!馮晶晶無不惡毒地想,對待「賤人」,應該像魚鉤上的魚餌。

香酥的魚餌糰子以包藏禍心的魚鉤陷埋為「芯」,靜待水中的魚兒來食,當魚兒還未咬中魚餌糰子最致命的「芯」,無論,它試探,還是輕啄,亦或是嬉食,都不是提鉤的最佳時機,只有等它完全以為面前的魚餌糰子無害,一口吞下,那麼,就是它成為餐桌一道菜的時候到了。

為食而亡,概莫能外。

馮晶晶對他眨眨眼。半軟的身體重新筆挺如松,似笑非笑地說:「慕容哥哥,這樣很熱呢!」

箝制著她的那個人。聽了她地話,詫異似地放鬆了力道。旋即,反光的墨鏡正正對上了馮晶晶的眼,於是,她在相距不過十釐米地鏡片上,清晰看到自己清麗的面容和鏡片後他晦暗莫測地眼睛。

他在觀察她!

馮晶晶意識到這點。頓時,心臟像被人緊緊地捏了一把,她唯有儘量保持微笑的樣子,淡定而平靜地面對他。

「是挺熱,你的後背都濕透了。」他笑得邪氣,帶著意味不明的滿意,修長的手指順勢在她地後背勾畫出一個大大的感嘆號,既而,他誘惑地說:「你不想看看我的眼睛嗎?你從不好奇嗎?」

「我的好奇有用嗎?」馮晶晶強忍著因他的動作導致的全身雞皮疙瘩。敷衍地反問。對他的眼睛,她才不感興趣,鬼知道看過他的眼睛會引發什麼後果。

「有用。你想看就有用。」

「呃……那個……時候不早了,慕容哥哥。我還要去找我的朋友。」馮晶晶顧左右而言他。希望他識趣地快滾。

她在心裡抓狂大叫:姑奶奶我好累,跟你說幾句話。精神頭都耗乾淨了,滾滾滾,快滾!

天不遂人願,大魔王執起她地手頂開墨鏡下框邊緣,四目相對,避無可避,直直看入彼此眼裡。

這一刻,諸天神佛遠離了她;

這一時,太陽的最後一縷輝光埋入了地平線;

這一瞬,地獄的陰鬱燭光照亮了忘川地沼澤;

這一剎,海域的無主幽靈唱響了迷失航線地亡魂歌,把聖徒弔死在船桅上。

黑色如水墨,茶褐如清酒,宛如能倒影出人地兩個靈魂,那是怎樣的一對異色雙瞳啊?!

馮晶晶結結巴巴問:「你……你……你到……到底是……是誰……」。

那雙瞳流光迷離,低沉性感地磁性嗓音如同天外飛來的一般,「你可以叫我小容哥哥。」

轟----

馮晶晶先前所有的惴惴和結巴,因為這個稱呼而雷飛了,瞬間變成天上的小星星。

靠!

我靠!

我再靠!

叫「慕容哥哥」已經是很勉強,很委屈了,現在還要加個什麼「小容哥哥」。

她脫離LOLI行列好多年,也不是高麗棒子的追隨者,最最要緊的是,姐姐我比你們都大,好不好。

況且,你們都奔30的人了,還迷戀小女生叫「哥哥」,真是棒槌你個洋娃娃!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之前那個是不是應該叫大慕哥哥啊!」

他鬆開她的手,墨鏡緩緩滑下,隱匿如初,然後是他低低地笑,聲音極蠱惑,綿綿地纏人,「小小年紀,竟然修鍊成精!」

話音剛落,二人的斜上方就傳來了「啪嚓、啪嚓」的拍照聲。

李容霍然抬頭,側望如電,雙唇抿成一道詭譎的微弧線,周身的氣場為之一變,旁邊的馮晶晶也不免跟著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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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交換上

瞧,他看見了什麼?!

樹下,清麗的英姿少女被邪氣的魔王男子半擁在懷內,曖昧行為的後面可以編造無數個故事,唯美視覺畫面的衝擊可以令人一見之下流出夢幻的口水,身為「監工」的他怎麼可以放過這麼好的「素材」,尤其,男主角是他苦候四個小時的拍照對象,走過路過,絕不錯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尹正冬對自己這麼說,他立即反應過來,拿著「老婆」對準樹下二人就是一頓狂拍。

為了拍到本次娛樂跟蹤報導的最佳「素材」----李慕容,尹正冬尾隨他的車子半個多月,卻始終沒有拍到一張像樣的照片。

費了無數心思,挨餓蹲點,招數使盡,也沒有拍到比較清晰的照片,這件事讓他好不懊惱,若被那對手女人曉得了,他頂級「監工」的顏面何存?

今天下午截稿,如果,他還拍不到想要的照片,那麼,寫好的稿子將會失色不少,他一頂級「監工」怎麼能允許出現這種情況呢,當然是「奮起偷拍」了。

本來麼,李慕容和娛樂圈不搭扎,他的鏡頭也犯不著吃力不討好地對準他,但是,在一次跟蹤韓俊欽的過程中,尹正冬發現李韓二人交情不淺,李慕容似乎是什麼幕後大老闆。

再一查,好麼,提起這個李慕容,實在是很神秘的一個人物。拒絕任何形式的採訪,拒絕做任何週刊的封面人物,只知道他是麥嘉集團的總裁。不過,種種跡象表明。他是隱蔽型地富豪,說不定手裡攥著上百億資金。

尹正冬不是財經記者,李慕容身家多少不是他關注的重點,他想到的是,在演藝圈有多少個這樣地幕後大老闆。…於是。就有了這次娛樂跟蹤報導的由來。

不得不說,這個李慕容真是太滑溜了,真是泥鰍變地,每次拍到的照片不是太遠就是太模糊,又愛在臉上架一副茶褐色眼鏡,從來沒有拍到過他的廬山真面目。

幸虧出現最佳女主角,他自動把墨鏡……

回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令人震驚啊,從來只聽說過有金藍的「惡魔之眼」。沒見過這麼奇怪地「黑褐雙瞳」,呼哈哈,今天真是賺到了……

此時不拍。更待何時。

可惜啊,「老婆」剛架上。那礙事的墨鏡又擋住了。他總不能衝上去把那玩意弄掉吧,退而求其次。拍俊男美女算了,由上至下,零距離拍照哦!

「啪嚓、啪嚓」,正當尹正冬拍得不亦樂乎,忽然,莫名的殺氣襲來,他全身一顫,「老婆」險些掉下樹。

儘管,此刻他居高臨下;儘管,他們之間還有一小段距離;儘管,那個人戴著墨鏡……

但是,都擋不住那必殺的眼神,以及如同噬骨之毒的森冷。

彷彿,李慕容才是那個居高臨下的人,他不過是他腳下的卑微塵土,不值一哂,那一刻,尹正冬被他的目光震懾地動彈不得。

旋即,李容收回視線,意態瀟灑地打了一個響指,將軍吉普車隨即跳下候命許久的貼身保鏢黎泉。

他望著走向大樹地黎泉,輕飄飄吐出一句「煩人的跳蚤」,便又轉向馮晶晶,狀似無心地說:「人,對於異於自己的人,總是喜歡投注過多地注意力,而我,恰巧非常地不喜歡這樣的注意力。」

馮晶晶聞言,不免抬頭望著樹杈上那個被李容地魔王氣勢迫得動彈不得地娛記,心裡為他默哀三秒鐘。

「喂喂喂,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這是侵犯他人自由。」尹正冬被粗暴地從樹上拽下來,發出了嚴重的抗議。

黎泉才不理會這個其貌不揚地小瘦子,奪過他的數碼相機就是一通狂按,想要把儲存的照片全部刪掉,急得尹正冬直跳腳。

尹正冬顧不得遮擋重點部位的「雄雞報曉圖」,一心奪回連日的心血,拼了老命往上跳,偏偏人家比他高、比他壯,他伸出手使勁蹦還總是差那麼幾釐米的距離,與可憐的「老婆」失之交臂。

馮晶晶眯眼凝視面前這個滿臉斑斕色彩的瘦個小男人,好一會才辨認出他來,居然是《B城娛樂週刊》的王牌娛記尹正冬,她和他打過交道,也有幾分交情,他的筆和嘴是賤了點,總體來說人還蠻好,不像另一個……

得,看在過去的份上,幫他一把,賣個面子給他,以後有靠得著他的地方也說不定。

馮晶晶拿定主意,喊了一句,「等一等。」

不負她所圖,現場倏地安靜下來。

可……可……可也太靜了吧!

尹正冬以為她和李容很有交情,「熱切」地望著她;黎泉追隨兩位少爺最久,並長期負責彙報馮晶晶的情況,況且,那次霍瑞兒自作聰明插手她的事情導致少爺們的懲罰……,他當然知道她的重要性,所以,她一喊,他也停下來,不過,他的眼睛依舊看著李容,等待指示;李容則靜靜地盯著馮晶晶,一言不發。

氣氛好古怪啊!

有必要嘛?!

馮晶晶暗暗撇嘴,舍下老臉,朝李容勾勾手指。

李容含笑,微微低下頭。

她掂起腳,雙手攀在他肩上,貼著他的耳朵輕輕說:「打個商量,以後,我叫你小容哥哥,你相機還給他吧!怎麼樣?!」

她那習習的少女的氣息是一款清新又妖嬈的香,拂得他的耳根子隱隱酥癢,李容喉頭一動,竟驀然激盪出一個狂想,想要用利齒在她的心口咬出一個牙洞,注入他專屬的毒。

從今往後,她只為依附他而活,像向日葵仰望萬物的主宰太陽那樣,成為他最順從最心愛的冥界魔後,而且,假使她快樂,他要把全世界捧到她的面前,讓她更加快樂;假使她悲傷,他也樂意把世界毀滅給她看,讓其他人作為她悲傷的陪葬品。

他在心底暗暗地說:阿容,不好意思,我再偷跑一小步。

李容笑得惑入骨髓,配著黑色的墨鏡,煞是邪美,「可以,不過,我又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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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交換下

李容笑得惑入骨髓,配著黑色的墨鏡,煞是邪美,「可以,不過,我又改變主意了。」

「哦?!」馮晶晶胡亂應了一聲,目光被他脖子後面微微露出的圖案一角牢牢吸引住了。

是紋身嗎?

雖是一角,卻濃金烈焰般的惹眼,好漂亮啊!

如果不是他低頭,如果不是離他這麼近,想要發現它是件很困難的事。

難道,這就是他們留長發的原因?

為了擋住紋身?

馮晶晶不敢再看再想,匆忙調回視線,收斂漫遊的思緒,恰好聽見他的要求。

「我另一個名字是李容,我想聽你叫我容。」

好親密的稱呼啊,親密地她的雞皮都冒出敬禮,即使當初與韓睿康確定男女朋友關係,他們之間也從未做如此稱呼。

想起韓睿康,馮晶晶心裡又開始泛酸,那日在火車站對胖大海說的那些決絕話語,洩憤的心理居多,他不讓她好過,他也休想安心。

她這個「青梅」心理年齡大了些,可好歹還是「青梅」啊,六年的情分誒,從上一輩子對男人付出的心力算過來,也就那個欠調教的「竹馬」佔時最多,在她心裡紮根最深。

馮晶晶不是薄情人,她的愛往往太真、太沉、太深,心裡愛到十分,面上表露七分,留三分餘地給對方,不至於成為情累。可若是想要傷害她。只需要三分,便能傷她十分,所以。她不想也不願把根挖出來,她害怕連根帶出淋漓的血肉。

「噝。痛!」馮晶晶兩手摀住頭髮,恨恨地瞪著李容,吃飽撐著,沒事扯老娘頭髮幹嘛?!

「看你走神走得厲害,我提醒提醒你。怎麼。不願意叫我容?」李容大樂,為她的瞪眼,說明她對他和對阿容是不一樣的。

馮晶晶見他笑得歡,邊觀察邊猜測,「賤人」吃餌了,她迅速做出區別對待兩兄弟的決定,至於如何拿捏分寸,先試探試探。

「小容哥哥,你想讓我滿地掉雞皮嗎?」她故意搓搓手臂。

「你掉一個。我看看長什麼樣子地。」李容噙著笑,心情好極。

「呃……」,馮晶晶無語了。只能幹瞪眼。

「叫我容,不好嗎?」他又湊近她。誘惑性地問。

「別湊那麼近。熱死了!李容,你要我叫那麼親密。有什麼福利?」馮晶晶一邊毫不客氣地說,一邊用手肘頂開他的胸膛。

「比如說,福利之一,你可以命令黎泉歸還小跳蚤的相機;福利之二嘛,我冷氣一樣地胸膛可以給你提供涼爽。以後,一系列的福利,你可以慢慢體會。」李容說著竟然把她圈到懷裡,一點也不介意他人眼光和炎夏地酷熱。

他他他……他的身體是很涼啦,待在那裡是比較消暑,怪不得敢留長發,可可可……可這些都不是重點哎……

「哎哎哎,我知道了,我還是叫你李容吧,快鬆手,像什麼樣子!」

馮晶晶掙得滿頭大汗,她可不認為在場的就那麼小貓三兩隻,那將軍吉普車裡還指不定坐了幾個人呢。

「勉強通過,呵呵。」李容滿意地鬆手,手掌卻依舊戀戀不捨地摩挲著她的頭頂。

馮晶晶翻個白眼,轉向黎泉,「你把相機還給他吧。」

等李容微不可見地朝他點頭,黎泉才把刪得差不多的數碼相機歸還給尹正冬。

尹正冬摟著失而復得地「老婆」,差點痛哭流涕,哭喪著臉把裡面的內容檢查了一遍,發現只是少了今天的「素材」,立刻又生龍活虎起來,笑嘻嘻地對馮晶晶說:「你好厲害,你是哪個公司的新人?你要是拍新片,我給你做專訪。」

他那張滿是迷彩的臉,已經被汗水糊弄得狼狽不堪,笑起來就像是搗爛在地裡的面瓜,糊遢遢地。

被尹正冬誇「好厲害」,可不是什麼好事,看他眼珠子游移不定,就知道他在胡亂猜測她和李容的關係。

哼哼,虧我犧牲自己的雞皮「搭救」你,你倒好,來一出農夫與蛇。

馮晶晶斜眼一眯,「噗嗤」一聲笑出來,「我哪的新人都不是,就一小服務生,你還是快把那裡擋擋吧!」

一經她提醒,尹正冬低頭一看,嘿,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哇,美女面前丟臉!

他雙腿一夾,兩隻手慌不迭交叉疊一塊,又覺得姿勢不太妥,趕緊卸下背包擋在那裡,對著馮晶晶一個勁兒乾笑。

「欲蓋彌彰。」馮晶晶咕噥一句,決定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她順手把掛在手腕上地大草帽遞給他,「喏,用這個吧,背包看起來怪怪的。」

「呃……謝謝……」尹正冬訕訕地接過帽子,本欲拒絕,奈何形勢比人強哪,算了,面子就是拿來丟的,不丟,怎麼知道有面子呢。

「黎泉,送他走。」李容懶洋洋地發話了。

「少爺……」

「我自己開車回去。」

「是。」黎泉領命,不由分說,架著尹正冬往另一個方向走,也不管他樂不樂意,任那激烈地抗議聲灑了一路。

馮晶晶望著矮小的尹正冬被高壯地黎泉拎著走,還要顧忌遮醜形成夾腿地怪異姿勢,那背影怎麼看怎麼好玩,忍不住「吭哧吭哧」地亂笑。

「很好玩?」李容冷不丁地問。

「還行。」馮晶晶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靠近,沒把他的問話當回事,依然自得其樂。

李容手上用勁,加重了摩挲地力道,故意以一種輕柔邪緩的語調說:「你看到了我的眼睛,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啊啊啊……什麼……」,馮晶晶終於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結結巴巴地問。

「只有我的下屬和……」,李容故意打住,才繼續笑語,「呵呵,才能看到的哦!」

如果,她的腦袋不是還在他的掌握之下,她起碼倒退三步不止。

馮晶晶眼角抽搐,瞪著李容,丫的,這小子是故意的。

她相信,他要是不樂意,她連一步也接近不了他,更甭提碰到他的墨鏡。

李容越笑越迷人,在馮晶晶眼中卻意味著危險係數越高。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不等她多想,謎底揭曉。

李容一把攬住她走向將軍吉普車,笑容是與李慕如出一轍的溫和慵懶,「來,小晶丫頭,我給你介紹一個我們公司剛簽約的新人,和你長得還有點像哦!沈櫻,下車,來見見我的小妹妹。」

彷彿事先排演似的,車門打開,率先走下一臉沉鬱的沈櫻,緊隨其後的似乎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兩個人。

馮晶晶看到他們,眼睛倏地瞠圓了,狗日的李容,剛打照面就和老娘勾纏得這麼曖昧,原來打著誤導的主意!

第十四章交換下

李容笑得惑入骨髓,配著黑色的墨鏡,煞是邪美,「可以,不過,我又改變主意了。」

「哦?!」馮晶晶胡亂應了一聲,目光被他脖子後面微微露出的圖案一角牢牢吸引住了。

是紋身嗎?

雖是一角,卻濃金烈焰般的惹眼,好漂亮啊!

如果不是他低頭,如果不是離他這麼近,想要發現它是件很困難的事。

難道,這就是他們留長發的原因?

為了擋住紋身?

馮晶晶不敢再看再想,匆忙調回視線,收斂漫遊的思緒,恰好聽見他的要求。

「我另一個名字是李容,我想聽你叫我容。」

好親密的稱呼啊,親密地她的雞皮都冒出敬禮,即使當初與韓睿康確定男女朋友關係,他們之間也從未做如此稱呼。

想起韓睿康,馮晶晶心裡又開始泛酸,那日在火車站對胖大海說的那些決絕話語,洩憤的心理居多,他不讓她好過,他也休想安心。

她這個「青梅」心理年齡大了些,可好歹還是「青梅」啊,六年的情分誒,從上一輩子對男人付出的心力算過來,也就那個欠調教的「竹馬」佔時最多,在她心裡紮根最深。

馮晶晶不是薄情人,她的愛往往太真、太沉、太深,心裡愛到十分,面上表露七分,留三分餘地給對方,不至於成為情累。可若是想要傷害她。只需要三分,便能傷她十分,所以。她不想也不願把根挖出來,她害怕連根帶出淋漓的血肉。

「噝。痛!」馮晶晶兩手摀住頭髮,恨恨地瞪著李容,吃飽撐著,沒事扯老娘頭髮幹嘛?!

「看你走神走得厲害,我提醒提醒你。怎麼。不願意叫我容?」李容大樂,為她的瞪眼,說明她對他和對阿容是不一樣的。

馮晶晶見他笑得歡,邊觀察邊猜測,「賤人」吃餌了,她迅速做出區別對待兩兄弟的決定,至於如何拿捏分寸,先試探試探。

「小容哥哥,你想讓我滿地掉雞皮嗎?」她故意搓搓手臂。

「你掉一個。我看看長什麼樣子地。」李容噙著笑,心情好極。

「呃……」,馮晶晶無語了。只能幹瞪眼。

「叫我容,不好嗎?」他又湊近她。誘惑性地問。

「別湊那麼近。熱死了!李容,你要我叫那麼親密。有什麼福利?」馮晶晶一邊毫不客氣地說,一邊用手肘頂開他的胸膛。

「比如說,福利之一,你可以命令黎泉歸還小跳蚤的相機;福利之二嘛,我冷氣一樣地胸膛可以給你提供涼爽。以後,一系列的福利,你可以慢慢體會。」李容說著竟然把她圈到懷裡,一點也不介意他人眼光和炎夏地酷熱。

他他他……他的身體是很涼啦,待在那裡是比較消暑,怪不得敢留長發,可可可……可這些都不是重點哎……

「哎哎哎,我知道了,我還是叫你李容吧,快鬆手,像什麼樣子!」

馮晶晶掙得滿頭大汗,她可不認為在場的就那麼小貓三兩隻,那將軍吉普車裡還指不定坐了幾個人呢。

「勉強通過,呵呵。」李容滿意地鬆手,手掌卻依舊戀戀不捨地摩挲著她的頭頂。

馮晶晶翻個白眼,轉向黎泉,「你把相機還給他吧。」

等李容微不可見地朝他點頭,黎泉才把刪得差不多的數碼相機歸還給尹正冬。

尹正冬摟著失而復得地「老婆」,差點痛哭流涕,哭喪著臉把裡面的內容檢查了一遍,發現只是少了今天的「素材」,立刻又生龍活虎起來,笑嘻嘻地對馮晶晶說:「你好厲害,你是哪個公司的新人?你要是拍新片,我給你做專訪。」

他那張滿是迷彩的臉,已經被汗水糊弄得狼狽不堪,笑起來就像是搗爛在地裡的面瓜,糊遢遢地。

被尹正冬誇「好厲害」,可不是什麼好事,看他眼珠子游移不定,就知道他在胡亂猜測她和李容的關係。

哼哼,虧我犧牲自己的雞皮「搭救」你,你倒好,來一出農夫與蛇。

馮晶晶斜眼一眯,「噗嗤」一聲笑出來,「我哪的新人都不是,就一小服務生,你還是快把那裡擋擋吧!」

一經她提醒,尹正冬低頭一看,嘿,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哇,美女面前丟臉!

他雙腿一夾,兩隻手慌不迭交叉疊一塊,又覺得姿勢不太妥,趕緊卸下背包擋在那裡,對著馮晶晶一個勁兒乾笑。

「欲蓋彌彰。」馮晶晶咕噥一句,決定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她順手把掛在手腕上地大草帽遞給他,「喏,用這個吧,背包看起來怪怪的。」

「呃……謝謝……」尹正冬訕訕地接過帽子,本欲拒絕,奈何形勢比人強哪,算了,面子就是拿來丟的,不丟,怎麼知道有面子呢。

「黎泉,送他走。」李容懶洋洋地發話了。

「少爺……」

「我自己開車回去。」

「是。」黎泉領命,不由分說,架著尹正冬往另一個方向走,也不管他樂不樂意,任那激烈地抗議聲灑了一路。

馮晶晶望著矮小的尹正冬被高壯地黎泉拎著走,還要顧忌遮醜形成夾腿地怪異姿勢,那背影怎麼看怎麼好玩,忍不住「吭哧吭哧」地亂笑。

「很好玩?」李容冷不丁地問。

「還行。」馮晶晶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靠近,沒把他的問話當回事,依然自得其樂。

李容手上用勁,加重了摩挲地力道,故意以一種輕柔邪緩的語調說:「你看到了我的眼睛,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啊啊啊……什麼……」,馮晶晶終於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結結巴巴地問。

「只有我的下屬和……」,李容故意打住,才繼續笑語,「呵呵,才能看到的哦!」

如果,她的腦袋不是還在他的掌握之下,她起碼倒退三步不止。

馮晶晶眼角抽搐,瞪著李容,丫的,這小子是故意的。

她相信,他要是不樂意,她連一步也接近不了他,更甭提碰到他的墨鏡。

李容越笑越迷人,在馮晶晶眼中卻意味著危險係數越高。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不等她多想,謎底揭曉。

李容一把攬住她走向將軍吉普車,笑容是與李慕如出一轍的溫和慵懶,「來,小晶丫頭,我給你介紹一個我們公司剛簽約的新人,和你長得還有點像哦!沈櫻,下車,來見見我的小妹妹。」

彷彿事先排演似的,車門打開,率先走下一臉沉鬱的沈櫻,緊隨其後的似乎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兩個人。

馮晶晶看到他們,眼睛倏地瞠圓了,狗日的李容,剛打照面就和老娘勾纏得這麼曖昧,原來打著誤導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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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7:12
第十五章殺心獨行

本篇章作為生日禮物,送給蘇晗蘇小妹,祝你十八歲的年華綻放如花,將人生的每一個階段把握好,於花期之時盛開最美,並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不負韶華青春

出乎馮晶晶意料的那兩個人,一個是韓睿康,另一個是李歆綾,讓她驚詫的不是他們同時出現,而是二人居然貌似親密地手牽手。

按照韓睿康的性格,如果不是存在某種他認可的關係,他絕對不會允許別人隨意觸碰他,更別提拉手這種親密的舉動。

是做給她看的嗎?馮晶晶暗自揣測。

她再仔細觀察,又不像是做戲的假,如果他們之間做戲要想瞞過她,除非他們倆是心意相通的頂尖對手戲夫妻演員,何況他們也沒有必要做戲,那麼只有剩下的唯一一種可能。

馮晶晶聯想到這個不堪的可能,內心立刻翻湧如同水入滾油,呼吸也開始隱隱的急促。

「怎麼了?」性感的男低音裡含著點莫名得逞的邪邪笑意,搭在馮晶晶肩膀上的那隻手臂緊了少許,曖昧的氣息在她耳邊繚繞不去。

怎麼了?

明知故問!

丫的,你個總導演有臉問我怎麼了?

這不就是你要的效果麼。

馮晶晶深呼吸數次,力圖使自己冷靜下來,她沒有甩開李容的手,默許了他的曖昧,她目前需要這種曖昧來支撐自己不在韓睿康面前一敗塗地。

「哥,人家才是你小妹啦!胳膊肘向外拐。真是的。」號稱「絞殺少男」的聲線嬌軟軟地響起,軟得幾乎要酥到人骨頭裡去,李歆綾示威性地依偎在韓睿康身旁。得意洋洋地笑,玉雕似地臉龐有著動人的嬌紅艷色。「馮晶晶,是你啊,我剛才還想是誰呢,穿這麼挫的一身。誒,你看看。這個是我男朋友,你也認識地,我們同班的韓睿康。」

「馮晶晶,好久不見。」韓睿康沒有推開李歆綾,注視被李容攬著地馮晶晶,黑冷冷的眼珠俱是涼薄,他跟著打招呼,彷彿這不過是偶然相逢的熟人見面,彼此之間無所謂前塵。亦無所謂往事。

三個月不見,屬於少年特有的青澀褪色不少,進而有了青年男子的感覺。似乎發生了某個可意會不可言傳地轉變,原有的冷俊靈秀的氣質憑添了一股子不經意的風流味兒。從某個方面看來。竟神似韓俊欽,一個表情。一個動作,皆散發著使人暈眩的鮮活勁。

馮晶晶嘲諷地想,也許,再過不久,韓俊欽的「情聖」寶座就該讓位了。

前輩子身為成熟女性,談過幾次戀愛,有過幾次同居經歷,馮晶晶自然明白韓睿康身上發生了什麼,清純與他永遠作別了!

看他們之間的肢體語言,是和李歆綾吧!

自她來到B城,胖大海和她發簡訊時,隻字不提韓睿康的近況,要是她問起,他也是裝傻,顧左右而言他。

她錯怪胖大海了!

胖大海不是不懂,而是懂了,卻怕傷害她,那個男孩兒在以自己的方式保護她……

呵呵,不過三個月吶!

三個月,可笑地食品保質期。

都市的物慾橫流似乎絕望般的殺人,如煢煢獨行荒蕪戈壁,不見人煙,只見自己和自己被夕陽拉得老長地影子,沒有人來殺,自己也要被自己殺死。

獨行於戈壁都市,遭遇的都是物質時代地廉價愛情,執手不難,來得輕易,去得也就不珍惜,愛情是餐巾紙,抹過泛滿油光地欲嘴,即可丟棄,不值一文。

大量的浮情浪愛造就都市精神地信念匱乏,當人們視最基本的情感需求為兒戲,那麼,信念匱乏也隨之而來了。

缺少信念,沒有什麼是值得相信的,大家都在懷疑,懷疑一切,甚至懷疑自己的存在,整天搆陷於自己營造的憂傷,沉浸無病呻吟的所謂淒美,迷茫、徬徨,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有人夜夜買醉,有人慾海沉浮,有人泡吧玩情人,有人裝深沉做憂鬱,有人忘卻家庭責任處小

如此,鄙俗的****是被讚賞的,純摯的深情卻被嘲笑輕視。

時代變了,人變了,海枯石爛類的山盟海誓說出來都沒有底氣,亦無人真的相信,適合深情的年代一去不復返了,再不見蕩氣迴腸的如許深情。

都說台前卿卿,正是尋覓一場戲夢,情生心動,臨花照水,一朝幻影散,大夢初醒傷。

所求深情只有戲裡才會出現了!

「男朋友?!」馮晶晶回味似地嚼著這三個字,淺笑盈盈,「什麼好久,不過三個月嘛!」

她笑得自然又親切,有誰知道她在錐心泣血,大悲無淚?

從程清算起到現在的她,兩世為人,對待情感,從未認真投入有如與韓睿康這段青梅竹馬式的真摯純愛,真正做到心裡只裝著他一個人。

與別人不一樣,痴迷表演藝術的那刻起,她同樣耽溺戲劇描繪的情愛世界,心裡總有那麼一股子渴望,渴望有一個人專註的、認真的、好好地愛一愛她,有意識尋覓一種只有在戲劇裡才能達到的愛情境界,藝術的志同道合與生活的心有靈犀,正是她追求的精神之巔。

茫茫俗世,俱是凡夫俗子,哪裡有人可與她在精神上比肩?

於是,她妥協,身沉浮世,經歷了許多朝生暮死的快餐愛情,其中得到的比較起來,身體快慰和靈魂完滿之間的差距竟然是那麼大,那麼空虛。

重生,註定遇見韓睿康。雖然他不可能與她在藝術上志同道合,但是生活的心有靈犀是真實存在地,人生不是完美的。愛侶之間擁有一項已是令人稱羨。

於是,她以為自己找到了。

誰知。這又是老天爺對她開的一個玩笑。

難道真地是,戲比人生更真實,虛構的愛情比現實地愛情更美麗?

鏡像破碎!

一切的一切,過往的過往,煙消雲散。

無論怎樣。有一點可以肯定,男人,無論年紀大小,一概都是不可信的。

馮晶晶在心中冷笑,瞬間,她的靈魂好似抽離了軀體,飄上半空,高高在上俯瞰那個惺惺作態地馮晶晶怎樣在眾人面前幼稚而拙劣的演出一幕小戲。

地上,馮晶晶與李歆綾笑語嫣然。閒扯幾句無傷大雅的話,驀地,她彷彿聽見頭頂的上空傳來異響。不禁詫異地抬頭向上望去。

酷烈的晴空,頃刻間。被四方亂湧的陰雲所覆。橫空吹來陣陣森冷的腥風,這波瀾詭譎的一刻。她竟然看見自己的靈魂被空中無形地力量撕裂,拖向不得往生的無間地獄。

天幕虛空的一角,甚至已顯現陰森地地獄之門。

地獄大門開敞,萬千孤魂野鬼嘶叫,紅蓮業火迫不及待地躥吐舌信,誓要捲走她的靈魂碎片,把它們鍛燒成灰。

馮晶晶雙手驚駭地揪住衣襟,藉以緩解心口地絞痛,她無聲地對天穹嘶喊:不,不要,該下地獄的不是我,絕對不是我啊……

「小晶丫頭,怎麼了?」

耳邊地聲音似遠似近,馮晶晶眼前的物象模糊一片,只勉強辨別得出綽落光影,她的頭無力靠在李容肩上,大汗淋漓,淒絕的神情浮現在清麗的臉龐,似鋒刃一般凌厲,語氣極虛,卻透出無畏的決然,「我……我是……我自己的救贖……」

那聲音實在太小,幾近微不可聞,李容沒聽清楚,下意識地擁緊她,低頭問:「什麼?」

「我……」,馮晶晶還想再說什麼,模糊的眼眸漸漸清明,看清了上方的人,猛然意識到面前的這個人是誰,她勉力扯出一抹笑,「……我……我好像中暑了……」

李容一面擁著她,一面動手解開她的風紀扣,修長的手指似乎無意拂過那光潤白皙的鎖骨,緊繃的嘴角緩緩放鬆,笑聲低沉悅耳,「大熱天穿得這麼古意……」

「你……」馮晶晶抬起沉沉的手,想要掃開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握住。

她拼著一點力,惱怒地瞪著他,難道還沒玩夠?

李容但笑不語,往她旁側點了點,馮晶晶順勢看過去,是韓睿康,他正緊張地握著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燒人,而他的身後是李歆綾嫉恨的雙眼和沈櫻不知所措的愣怔。

見她望過來,終於注意到自己,韓睿康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卻仍沒有說出口,只是把她的手攥得更緊,緊到無意中帶著一絲顫慄,就似他再次拋棄他與生俱來的冷傲,再次把自己在乎她的心攤在她的面前,忐忑不安又充滿期盼地交給她能夠肆意對待他的權力。

有些事不需言明,彼此也能心領神會,這是青梅竹馬培養起來的奇異的心有靈犀。

對視,是一場殘酷的拉力賽。

馮晶晶一言不發,深深地逼視他的眼睛,直至他敗下陣來。

韓睿康心虛地半垂眼簾,果然,什麼都瞞不住她,她洞悉的目光真是令人無地自容哪!

突然,她倏地發力想要甩開他的手,哪知他反應極快,一掙之下竟然掙不脫,反而被他拿捏地更緊,火辣辣地疼。

終於,他吐出了一句話,作為彼此關係的拯救,「我們的香樟樹。」

香樟樹?!

你還敢提香樟樹?!

她抿緊嘴,咬得牙齦生疼,才忍住沒往他的臉上呼一巴掌。

都市男女情事,分分合合,朝三暮四,本是常情,但是。不知為什麼,她對於他屬於別的女人的事實,特別不能忍受。也難以接受,大概是因為他們的情感源自青梅竹馬。在她的觀念裡,這是一種最為純摯地情感,不論出於何種原因,任何方式的褻瀆都會令她的心裡牴觸不已。

更何況,這個別地女人還是她仇人的妹妹。

她心中油然升起厭惡地惡寒。暗暗地說:你背叛了我們的情誼,你再也沒有資格了,碰你一下,我都嫌臟。

馮晶晶微笑,如同拂去不小心沾到的蛛絲,繼而,她霍然掉轉臉,不願再多看韓睿康一眼。

她將臉埋入李容的臂彎裡,輕輕地說:「李容。拜託你,幫我把那隻多餘的手拿開好嗎?好痛呢!」

至正低沉地的好聽聲音響起,「你確定?」

「確定。」

「不心疼?」

「煩。」

「如你所願。」

也不知李容使用了什麼手段。馮晶晶只感到他的胸膛一動,接著是李歆綾的驚呼。「二……哥……二哥。你不要傷害他啦!」然後,那隻似乎要把她抓一輩子的手徹底脫離了她的手腕。

馮晶晶暈沉沉地埋著頭。不看,不想,不聽,甚至不去注意李容的武力比韓睿康要高的事情,她沒有心力也沒有興趣去追究,她現在只想埋得深深的,把自己埋到一個黑洞裡,直到她地世界徹底恢復澄明。

李容骨瓷般精緻的手捏著韓睿康的腕骨,看似輕巧地往上抬了一下,下一刻,韓睿康就被一股抗拒不了地暗勁壓到了地上,摔得好不狼狽。

即便如此,韓睿康由始至終沒有吭一聲,儘管,他知道他的手腕已經被李容捏壞了。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李容懷裡地馮晶晶,眼珠烏沉沉地看不出一丁半點情緒。

那個魔王般俊美地男人,臉上的黑墨鏡反射著冷芒,他居高臨下俯看著地上地敗將,嘴角似翹非翹,彷彿在無聲嗤笑,然後,他打橫抱起馮晶晶,走向吉普車。

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動作輕巧地把她安放在座椅裡,同時,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腿上。

李容出神地凝視她片刻,自她12歲,他開始遙望她,沒有誰能比他更瞭解她,阿容也不能,她是他唯一不願與阿容分享的……

阿容,六年前我把機會讓給你,很顯然,你沒有抓住啊!

他嘆笑,解開她的髮辮,就像做過千百次似的自然,那些失去束縛的細軟髮絲被他存心的輕柔撥弄,徹底散開,完全鋪陳於他眼前,襯得她的臉色更是蒼白無助,那形於外的羸弱和毫不掩飾的悲涼,能使任何一個見到她的人徹底心軟愛憐。

他低下頭,做著情侶才有的舉動,附在她耳邊喃喃低語,「不要擔心,我對那小丫頭完全沒興趣,她不過是慕收集的洋娃娃之一。」像你的洋娃娃。

她緊閉著雙眼,好像無知覺似的,自動斷絕了外界的信息,任他撥弄,任他低語,只是不予理會。

精緻如藝術品的手憐愛似地撫了撫她濕漉漉的額發,李容低低輕笑,俊美的臉龐邪氣又魅惑,不知是贊還是嘆。

「小丫頭,怎麼那麼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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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7:12
第十六章漸變上

馮晶晶被李容抱著走向吉普車,是她殘留在韓睿康眼中的最後一個影像。

臂彎外那些細碎凌亂的髮絲被輕風吹起,頑皮地與李容的散發糾纏,就如同被魔王的羽翼輕憐呵護一般,纏著它肆意撒嬌。

韓睿康心似死灰,冷沉沉地盯著前方關閉的車門,剛才,他並非不敢對抗李容,而是因為任何形式的挽留舉動已經毫無意義,馮晶晶無言地再次表明,她徹底把他放棄了。

他抬起受傷的右手,奇怪地看了看,它姿勢怪異地耷拉著,宛如沒有生命的提線木偶的手,難以想像,它不久前曾那麼緊緊地感受過另外一個人的體溫,緊地好似她一定會因為他停止邁向那個璀璨糜爛世界的腳步。

他止不住譏笑一聲,怎麼辦?看來,我們的裂隙擴大成了溝壑,已經無法用這世間任何的物質或觀念來彌合了。

可是,為什麼我的心一點兒痛的感覺也沒有呢?

好像……好像……好像是死了……

任它被無視搗爛,任它被肆意凌虐,任它被絞得血肉模糊,他都感覺不到應有的疼痛。

只有心死,才感覺不到外界給予的疼痛。

我的心,死了嗎?

它還那麼年輕啊!

馮晶晶,你拒絕我的援助,拒絕我的渴求,更是讓胖大海轉告那麼絕情的話,我在你心中真正有位置嗎?

你對著那個討厭的李容都能那樣地親熱,我看不清楚你的心在哪裡。我看不清楚你演戲的底線在哪裡,抑或是你根本就沒有底線?

我地身體背叛了你,你的心卻早已舍我而去。我們之間誰又對誰更殘忍?

你放棄了我,我便背棄你。難道,只能允許你放棄我,就不容許我主動背棄你嗎?

世上沒有什麼是絕對地,我韓睿康不會永遠臣服於你,做你偶爾眷顧的寵物。你拿不出十分的用心對待我,憑什麼要求我對你死心塌地?

你這個愛演戲的瘋子,和你的春秋大戲做夢去吧,我不稀

我韓睿康不稀罕!

全世界捨棄我,我也不稀

我會好好地,好好的活下去,我會活得很好,比誰都要好!

「啊,睿康。你不要捶地了啦,都出血了。」李歆綾掩著嘴,嬌軟的嗓音裡帶著驚惶的哭音。眼眶裡含著淚卻不敢掉下來,韓睿康失控的樣子好可憐。但他肯定不會樂意看到她因為這個掉眼淚。

她含著眼淚。半是忿恨半是害怕地望瞭望將軍吉普緊閉的車門,在二哥面前。她從來不敢太放肆,二哥發起來狠來六親不認的,即使現在她已經恨不得拿把剪刀戳進馮晶晶的胸口,絞爛韓睿康愛慕著的那顆心。

經她一喊,韓睿康才意識到自己還跌坐在地上,右手腕鑽心似地疼,左拳混著沙土和血,看上去觸目驚心。

「出血?」他冷笑,宛如高山上吹來的寒風,莫名的使得周圍炎熱地暑意降下不少。

忽而,他眼睫輕揚,眸色是惑人的幽微,冷俊裡散發出一股子壞壞地味兒,矛盾地氣質教人移不開眼,「你不過來,是怕他,還是顧忌你大小姐的面子,怕在馮晶晶面前丟臉?」

李歆綾瞬間忘記了所有地反應,看呆了。

如此陌生的韓睿康,很吸引人,也令人很不安,那種感覺難以形容,好像是哪個女孩子遇見他便要壞事似的感覺。

她發完呆,接著不安到了極點,儘管,他和她在一起從來都是冷冷的,但是她好開心,韓睿康的身邊終於只站著她李歆綾,她從小至大最美的夢想終於實現了。

可是,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她的美夢快要破碎了,他的心她觸摸不到,難道連他的人也要失去嗎?

當即,她心慌地顧不上二哥的看法了,她毫不在意美麗的裙子,也不講究淑女的儀容姿態,直接蹲在了地上,哀求地說:「你別這樣……」

「我怎麼樣?」他的冷笑裡透著壞味,像專門收割少女靈魂的殺神。

李歆綾更慌了,攙著他的手臂,「咱們先起來,你老是坐在地上……」

「你放心吧,他們這時候不會有空注意我們的,」韓睿康輕哼,「說不定已經忘記我們的存在了,閃開。」

他不需要別人的攙扶,任何人的都不需要,他手臂一抬,輕而易舉揮開礙事的李歆綾,自己站了起來。

俯視被他弄得仰面摔倒的李歆綾,韓睿康無不厭煩地呵斥,「還不起來?等著我扶你?沒看見我手有傷嗎?大小姐。」

「睿康……」,她仰面咬著唇,雙手後撐在地上,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水眸是潤潤的黑澤,落魄小貓似的招人愛憐。

「真蠢!」韓睿康嗤笑一聲,根本不吃這套,扭頭就走。

他只覺得心中有股子發洩不了的邪火猛地往外噴,再不走,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掀了面前那輛黑不溜秋的將軍吉普車。

「睿康,你走什麼嘛,有車……」李歆綾委委屈屈地從地面爬了起來,身姿嬌柔而妙曼。

「車?」韓睿康腳步一頓,轉過身,斜睨冷笑,「那個車太小了,我坐不上去。大小姐想擠上去坐?哦,抱歉,我不奉陪。」

他不再等待她的反應,大步朝前走去。

「喂,睿康,你別這樣。」無論她怎麼叫喊,韓睿康沒有再回頭。

李歆綾望望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又瞅瞅車門緊閉的吉普車。終於咬咬唇,恨恨地跺了跺腳,決定追上去。

「睿康。等等我。」她嬌軟軟地喊了一聲,拔腿要趕。眼風一掃,突然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由始至終被忽略很久的人。

不同於面對兩位哥哥和韓睿康時的弱勢,李歆綾對旁人一律地盛氣凌人,她看著那個人,帶著驕矜的命令口吻說:「喂。那個叫什麼櫻的,今天地事放明白點,我要是聽到什麼傳言,你以後就別想混了,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我不會……不會說出去的……」,李歆綾地氣勢太盛,壓得沈櫻說話都有點不利索。

這幾個人的暗潮洶湧,她要是一點都沒覺察出來,那她真是腦袋被門夾了。

更何況。她哪敢說什麼呀,一個是頂頭大BOSS,一個是演藝界的當紅花旦加BOSS的老妹。另一個憑她發達的娛樂八卦神經可以猜到是韓俊欽地兒子,最後那個雖然是她朋友。但貌似這一切都是圍繞著大姐她發生的。她一新簽約的小藝人能說什麼,又敢說什麼。

沈櫻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比珍珠還「珍」。死命朝她點頭,只差身後沒多加一根尾巴一起搖,表明忠心。

沈櫻傻頭傻腦的德性取悅了李歆綾,她下巴一抬,用眼白看人,「哼,諒你不敢。」

說完,李歆綾上下打量沈櫻一通,好像想到什麼似的掩嘴輕笑,那姿勢表情像一個真正的淑女。

她慢條斯理地問:「你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好運氣,那麼容易進了我們公司的門嗎?」

沈櫻死命搖頭,不敢亂說話,生怕惹怒大小姐,吃不了兜著走。

「不知道呀?」李歆綾施捨給她一個可憐的眼神,軟軟地嘆了一口氣,「唉,我好心點告訴你吧,免得你不知道感謝你真正地大恩人呢,發達了記得給她包一個大紅包哦!」

「別說我打擊你,喏,」她努努嘴,指向吉普車,「你和車裡面那個人長得像,託了她的福。喂,我還沒說完呢,拜託,別做出這種表情嘛,我可沒欺負你喲,你哭喪著臉幹嘛嗎!」

她滿意地收到想要的效果,嘴裡故意不大不小地嘀咕,「長得相似,怎麼天差地別地,我哥什麼眼神啊!」隨即,她語調轉換,表情略帶八卦,「告訴你哦,我哥追她好幾年,你呀,不過是正主沒到之前的替代品。」

李歆綾覺得該說地話說得差不多,及時剎住,「好啦,不說那麼多了,我追人去了,你自己可要定位好喲,不要惹我未來大嫂不高興,嘻嘻……」

她說完這番話撇下沈櫻,蝴蝶似地向前跑,追趕韓睿康去了。

李歆綾跑得快意非常,步子輕靈靈的,剛才那番話雖然不高明,但是很管用,她已經埋下了一顆惡意地種子,那個沈櫻有一雙過於活泛的眼睛,眼珠子總是不安分的骨碌碌四處亂轉,像一隻尋找有縫雞蛋下嘴的蒼蠅。

一個急於尋找一切機會出名的野心勃勃的人,你怎麼能指望她安分呢?

他們最喜歡做死會活標的事情。

所以啊,馮晶晶,你身邊可是被我埋了一枚隱形炸彈,你要是再惹得大小姐我不高興,我將推波助瀾,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是李歆綾的,韓睿康也一定會是完全屬於李歆綾的,李歆綾也一定是完全屬於韓睿康的。

我們是天生一對,上天註定的。

李歆綾笑如天使,追上了韓睿康的身影,即將接近他的時候,她腳下使勁,後背彷彿插著隱形的雙翼,助她飛身撲上了他的後背。

她嬌柔地喊了一句,「睿康。」

那個人便停下了腳步,她眯眼,貓兒似地蹭了蹭他的後背,滿足的笑了。

相較於李歆綾的快活肆意,留在原地的沈櫻頭一次深深的沉默了。

李歆綾話裡挑撥的意思很明顯,但是她無法說服自己不去在意。

與馮晶晶一道考試再同吃同住以來,沒有誰比她更清楚更懼怕馮晶晶的演員實力,那種壓倒性的實力給人感覺幾乎喘不過氣,宛如終生生活在陰影籠罩之下,而陽光明明就在觸手可及的前方,卻偏偏感受不到照耀的榮光,毫無期盼可言。

懷揣恐懼,她只能一直像傻大姑似的沒心沒肺,可是,哪個人願意一直做傻大姑呢?

沈櫻走到大樹背後,借樹掩藏自己的表情,她陰著臉望向吉普車,目光是**裸的嫉恨。

和大老闆有關係又怎樣?

你一連書都讀不起的高中小服務生,我又不低你一等,我是名牌電影大學的准大學生,簽約了知名演藝公司,前程似錦。

單明倫算什麼,他不過是我的一塊敲門磚,我進了門,隨時可以丟棄。

什麼未來大嫂,什麼替代品,我會證明自己是不可替代的。

沒理由你一出現,我完全成了龍套,連配角都輪不到我做。

別以為就你會唱戲,我會的你未必會,哼,我的玩意兒你還無福領教呢!

你是天生的主角嗎,恐怕未必吧!

沈櫻緊緊摳著樹皮,指甲折斷也不在乎,她只知道,從現在開始,她必須奮力拚搏,有實力又如何,沒有人脈和手段都是空談,掌聲、觀眾、地位、名氣、財富、男人、華服……,都將為她所有,她會出人頭地的。

馮晶晶,你只配揣著實力爛掉,像那些掛在枝頭卻無人採摘的成熟柿子自行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爛。

馮晶晶,你只配做著演員夢過完你的一輩子,渺小卑微地活著,在某個電影片場做一個小龍套。

馮晶晶,你只配在塵埃仰望我在雲端的光芒,一輩子如此。

我沈櫻----

才是----

未來的天皇巨星!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7-1 17:23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7:13
第十七章漸變下

「睿康,你小心點。」李歆綾小心翼翼扶著韓睿康從公寓電梯裡走出來。

韓睿康雙手纏滿白繃帶,冷傲的神情難掩陰鶩的不穩定,像是下一秒即將爆發什麼不可預知的行為似的,周身圍繞著一股勉強壓抑的勃勃戾氣。

他任由她扶著,等她找磁卡打開公寓的門。

一年多前,這片頂級公寓樓盤尚在建設階段,他已買下,準備和馮晶晶在B城讀書時做同居小窩,實現那個要與她讀大學做室友的願望,並且親自做了數個房間的室內設計方案,打算送給她一個驚喜,讓她在其中挑一個方案進行裝修……

可是,現在一個方案都用不上了。

每次進這個公寓門之前,他都不可遏止、自虐似的在腦海裡預過一遍和馮晶晶在其內生活可能發生的種種情狀。

韓睿康自嘲地抿緊嘴,冷眼看著李歆綾手忙腳亂地翻找磁卡,那個人才不會像她這樣,她向來簡潔明快……

打住,韓睿康,你不是非她不可,你有更多的選擇,他暗斥自己,拉住奔騰的思緒。

李歆綾偷瞄面色越來越陰沉的韓睿康,糟糕,他一定是等得不耐煩了,偏偏那張卡像和她做對似的,就是找不出來。

她急得滿頭大汗,按捺不住,索性把包裡的東西全部控到地上,霎時,手提包裡零零碎碎的東西撒了滿地。

「啊,找到啦!」她欣喜地正要撿起磁卡。驀然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冷哼,她顧不得把地上的東西裝回包內,趕緊刷卡開門。

「啊。開門啦,開門啦。終於到家啦!」李歆綾打開門歡叫,又忙不迭地攙扶他,討好地朝他笑。

韓睿康隨她進了屋子,不等她反身去撿門外的零碎東西,立刻抬起一腳踹在門上。

「嘭----」地巨響。門關上了。

和著室內尚存的震音,韓睿康咬牙說道:「白痴,忍耐你很久了。」

旋即,他反手甩開她,勁道很大,李歆綾當即被他粗暴地甩到地上爬不起來。

在一起兩個月來,韓睿康總是突如其來爆發此類行為,她已經習慣了,她知道應該怎麼安撫他。…wAp.16k.cn從某個方面而言,她甚至是期盼他的失控,因為接下來……

馬上。李歆綾輕車熟路,猶如女奴一般匍匐。乞憐地望著他。帶著軟糯糯地哭音,「睿康。你不要這樣嘛!」

「假惺惺!什麼玩意,我手沒斷,腳沒斷,要你多事一路扶著我?做什麼樣子給別人看?你非要那些低級垃圾在八卦週刊上把我和你黏在一塊,你才高興了,是不是?」韓睿康冷冽的音調裡攜著狂暴地怒意,炸得人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李歆綾心裡並不懼怕,但她的姿態擺得更低了,她伏在地上低泣,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壓抑的哭聲卻有一點點張揚的意味。

韓睿康垂眸冷笑,「白痴,矯揉造作,別擺出拍戲地那一套。」

「睿康,你怎麼可以這樣子說人家嘛!」李歆綾像是再也受不了他的指責,含淚揚起臉蛋望著他,拉長的尾音摻著哭音帶著麻酥酥的調子。

「噁心!」韓睿康見此,態度驟然逆轉,一改方才的冷戾,他口中說著譏笑的話語,表情卻是壞壞的輕佻,勾弄人心,「我讓你再噁心我!」

他衝上去,用受傷稍輕的左手一把扯壞了她薄薄的絲綢夏裙,剎時,如花似玉地少女的肌膚便暴露眼前。

由於是扯壞的,那布料欲遮還露地掛在軀體上,配著柔白地肌膚,看上去有一種極致凌虐的視覺衝擊快感。

對此,韓睿康好像視而不見,他偉岸挺立,如君王般傲然直敘,「我受傷了。」

李歆綾即刻妖嬈裊娜地爬起來,含嬌帶媚地嗔他一眼,熟練地解開了他地衣服。

練武地關係,韓睿康的身材在同齡人中是少有地俊挺修長兼具力量感,除去衣服後更是明顯,肌體白皙,肌肉分佈勻稱,像一尊大理石打造的力與美結合的完美雕塑。

假使,一粒水珠從那雕塑滾下,那麼,它一定會發出滴瀝的逸曲,曲子裡的每個音符注滿青春原始的性感魅力。

李歆綾每次面對它,意識深處皆會無端的嘆息,這一次也不例外,她像最虔誠的信徒膜拜她的神明那樣,膜拜他的軀體,僕服於他,陶醉地撫摸他的每一根線條。

她心醉神迷,將要吻上他的唇。

哪知,一隻大手橫來,隔住了她的嘴,言簡意賅丟下一個字,「臟。」

討厭,又一次試探失敗!

她嘟著嘴,無奈轉戰他方,在別的地方留下自己的烙印。

漸漸,頭頂上方,呼吸聲略顯急促,但是尚未動情起意,她嬌笑,故意輕重不一地咬他的敏感區間……

終於,喘息聲壓抑難耐,頭頂的聲音一邊胡亂喊著諸如「馮晶晶,你是個什麼東西,你算個什麼玩意」一類的話,一邊猛烈地衝進了她的體內,肆意征戰殺伐。

她才不管那麼許多,軟玉似的雙臂纏著他的脖子,比藤蔓還要有韌性,不時逸出歡愉的呻吟,享受性地承受他施加於她的所有,彷彿這是一個遊戲,她與韓睿康之間特定的遊戲。

那**像汛期的江水,奔流高漲,霸道地衝破堤防,綿延千里,直衝得李歆綾以一記悠長且破碎的呻吟作為最後的結束。

事畢,韓睿康從她身上翻下,隨意套上衣褲,然後,老練地從角落裡摸出一枝煙吸起來,悠騰的白色煙霧氤氳出壞得弔兒郎當的表情,難以想像三個月前他還因為馮晶晶的一個吻而清澀的戰慄。

「睿康……」,李歆綾軟膩地喊他,一手托腮,一手捏著一束長發,任無心的發尾緩緩掃過凹凸的曲線,側臥在地上的姿態嬌慵又撩人,少女的軀體是一層情事過後的漂亮粉色。

他淡淡斜睨她一眼,對眼前美景視若無睹,略有一絲嫌惡地說:「喊魂啊,一身的汗臭,快去洗澡。」

「你和人家一起嘛!」她撒嬌,隨便披了一件襯衣要走向他。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他噴出一口煙,沒得商量地指向浴室。

「討厭。」她嘟噥著,從行李包內翻出一條裙子,扭身走入浴室。

不一會,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

確定李歆綾在洗澡,韓睿康終於露出了獨處時才顯現的疲態。

他歪坐在地上,叼著煙,原先極具靈性的靈秀氣韻已被消磨殆盡,周身爬滿暴戾陰鬱的頹廢和撕裂般的脆弱,糾合餘下的冷俊,是沉溺虛無的蕭索。

他恍惚環顧因天色逐漸暗淡的室內,沒有任何傢具,甚至沒有床,空蕩蕩的大房子裡只有散落的幾個行李包和一些吃剩下的食品,顯得那麼孤寂,那麼清冷……

也許,他生來便適合如此的……

「睿康,明天我們去買傢俱,把家裡佈置一下吧!」浴室內傳來李歆綾高興的聲音。

「幹嘛?!」韓睿康有氣無力地問。

「誒,」她提高了聲音,「來三天了,都不知道你在瞎逛什麼,該去的地方不去,弄得家裡連張睡覺的床都沒有,真是的!」說到後面,她的話裡已是輕微的抱怨。

「家?這算個什麼家,我從來沒有家。」韓睿康含混地冷笑,他突然覺得嘴裡叼的煙苦澀至極,煙味聞之慾嘔,不由「呸」的一聲,把煙吐到了地板上。

不明狀況的李歆綾問:「睿康,你說什麼呀?」

韓睿康聽若未聞,他靠坐著牆壁,彷彿陷入了沉思。

李歆綾以為是水聲太大,乾脆關了淋浴,疊聲問了幾遍。

那種不得到回答誓不罷休的無意義追問徹底激怒了韓睿康。

他暴喝,「你有完沒完?!我說隨便。」

然後,他隨手抓起一隻空罐頭盒朝浴室門上用力丟,「咣啷」,浴室內安靜了,接著,淋浴的水聲再度響起。

韓睿康得到了他想要的安靜,表情又平和下來,彷彿剛才瞬間如虎怒的喝問徹底耗盡了他僅存的力氣,他散架似的攤在了地上。

他空寂地盯著天花板,喃喃低語,「馮晶晶,你算什麼東西,我沒有你照樣活得很好,你等著瞧。」

曲傲的話語掩飾不了少年眼睛裡閃爍的晶瑩的淚光,此刻,他隻身孤影,無人見證他內心的堅冰逐漸高築成山麓。

可是,他不懂得,他和她都是霸道的愛人。

一個人涉水河中央,另一個人就絕不能在陸地臨淵,他們各執一把利矛,非要把彼此傷害得血肉淋漓,互相咬住致命的咽喉,放干對方最後一滴血,致死,方才,善罷甘休。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7-1 17: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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