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三朝元老 作者: 醉入玄皇 (連載中)

mk2257 2011-2-21 21:36: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 35887
正文 001章 【生死變,一夢千年】




「我的兒啊……都是為娘的錯,要不是當年……當年一時糊塗,你也不會來到這個世上,也不會遭了那麼多本不該你受的苦罪……如果能有來生,娘希望你能投胎在一個好的人家……你這一去,你可讓為娘怎麼活啊……我的兒啊……」

王晶耳邊傳來陣陣哭聲,他聽的出來,好像是個老婦人哭聲淒慘,王晶彷彿還能隱隱聽到對方用手拍擊物事的「咚咚……」聲。

「我乘坐的飛機不是墜毀了嗎?難道我沒死?在醫院?」

原來,王晶是一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之後考入北京大學,最終獲得北大的雙料博士學位,手握古代中醫和畜牧業兩張高級博士證書,也是最為年輕、最有前途的年輕人。網上曾經流傳這樣一句話:如果王晶可以穿越到古代,肯定能叱吒風雲,轟轟烈烈闖出一番天地。

王晶之所以能這樣優秀,與他有一個大多數人都無法企及的天賦是分不開的——過目不忘。

此刻的王晶,正處於人生巔峰,但是一件突如其來的禍事,從此改變了這一切。2010年2月14日,王晶乘坐飛機準備前往香港,進行一次關於古代中醫的學術演講,不幸的是,飛機在途中發生故障,從幾千米的高空,急速墜落。

當時,王晶腦中一片空白……他不甘心……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的事會讓我遇上。腦海中迅速閃爍著父母、朋友,還有「她」的畫面。

就在一股劇烈的震動傳來的同時,他看見一條火蛇,夾帶奔雷之勢,向他撲面而來……

現在,王晶的意識漸漸清醒。( 突然,耳邊傳來「嗡嗡……」之聲,腦中彷彿出現了一個遼闊星空的畫面,白光在周圍穿梭,而仿似沙粒的他,慢慢的漂浮在無邊無際的夜空之中……就在他感到無比順暢安逸的時候,周圍出現了一堆環形畫面和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他們就像一根根利刺,深深插進王晶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裡是明朝萬曆十年(1572年)山西都司鎮西衛太原府朝陽堡,我是世襲千戶王林正的兒子——王義。」

王晶當頭一棒,立時驚醒,睜開雙眸,發現四週一片黑暗,那個老婦人的哭聲仍在繼續。王晶摸摸這裡,碰碰那裡,發現他的四周,完全被木板一樣的東西團團圍住。

「我的兒啊……」

「咚咚……」

王晶能非常清晰的聽到,隨著話音的起伏,好像那個老婦人同時也在拍打著困住自己的這個木板東西。

「你有沒完沒完,王義已經死了,你都哭了一晚上,還讓不讓我們睡覺了……要哭,你自己哭個夠吧!我們可懶的陪你!」

適才硬塞進王晶腦海的記憶當中,提醒他,這是他哥哥,王林正的第二個老婆余氏所生,名叫王祖成。

「我是王義……王義死了……」

王晶彷彿受到晴天霹靂一般,頓時醒悟,我是王義,王義死了……那我又是誰?難道……王晶不敢再想下去,二話不說,雙腿使勁踢踹,大聲喊道:「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啊……」

「媽呀!鬧鬼了!」

「……」

外面傳來雜七雜八的聲音,此時的王義可管不了那麼多,四肢並用,彷彿籠中困獸,拚命爭奪牢籠一般。(「兒啊……是不是你,你回答為娘!」

王晶也不知該怎麼回答,順口說道:「是我!是我!快點放我出去!」

「好!好!」

從聲音能聽的出來,老婦人是又驚又喜,就算兒子此刻是厲鬼,她也不怕。

「大哥又活了……快!董飛,快去叫人,把這破棺材給大爺掀了,看著礙眼!」

李光頭?這是李光頭的聲音。王晶現在才意識到,自己被關在了棺材之中。想到此處,王晶寒毛直豎,掙脫的動作愈加變得強烈。

過了一會兒,外面又傳來一群年輕人的聲音。李光頭大笑道:「兄弟們,大哥又活了,快給我把棺材打開。」

「可是……李大哥,若是撬動棺釘,那可是會被鬼附身的。」

「瞧你們那個熊樣兒……都給我滾開……董飛,過來幫忙!」

「好!」

王晶從記憶碎片中得知,李光頭和董飛都是王義的朋友,除了他母親李氏,就屬他們兩人對王義最好。

此時,王晶聽到棺釘被撬動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豁然開朗,一束昏暗的燈光射進王晶雙眸。也許是好久未曾見到燈光的緣故,王晶感到略微有些刺眼,急忙用長袖擋在眼前,從縫隙中看到兩個年輕人的腦袋正在衝自己傻笑。

「二哥,大哥是不是真成了鬼啦?他怕光!」

董飛的樣子比較憨厚,圓臉,略微有些胖,粗眉大眼,口中這般說,但卻看不出有絲毫害怕。

「說什麼呢!笨蛋,你這麼長時間閉著眼,被光一照,難道不會覺得刺眼嗎?」此人肯定就是李光頭,人如其名,腦袋一毛不拔,黝黑的皮膚,雙眉如劍,鼻如膽懸,充滿陽剛之氣。他又對王晶笑著說道:「就算是鬼,那也是我們的大哥!」

王晶慢慢坐起身子,也許由於長時間臥在棺材中的緣故,身子有些發僵,他這一坐不要緊,那些之後來的年輕人藉著昏黃的燈光看去,再加上四周喪事物品烘托,使王晶看上去真和殭屍一般,大眼瞪小眼,一溜煙都跑了。

環顧四周,所有物事古色古香,董飛和李光頭也是一副古代人的穿著打扮。難道我真的重生在了古代?王晶無法相信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又去怎麼解釋眼前這些本不該認識的人,卻在自己腦海中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大哥!」

李光頭和董飛一把把王晶摟入懷中,二人同時抽泣。王晶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又在慢慢聚合,想起了他們三人從小玩到大,李光頭是打架最厲害的,王義彷彿扮演的是軍師的角色,而董飛則像一個無頭蒼蠅,王義和李光頭去哪,他就去哪;他們幹什麼,董飛也跟著幹什麼。

王晶就這樣被二人抱著,任憑鼻涕淚水浸漬衣衫,他透過縫隙,看到靈堂中還有一人沒有離開。她呆呆的望著王晶,佈滿皺紋的雙頰充滿淚痕,深陷的眼袋又紅又腫,穿著一身簡陋的喪袍。她慢慢站起身子,雙手舉於胸前,一邊走,嘴中一邊小聲念叨:「我的兒啊……兒啊……」

也許由於激動,她的全身不住顫動,步履蹣跚,早已乾涸的淚腺在這一刻又一次決堤,她加快步伐,湊到簡陋的棺材旁邊,李光頭和董飛識趣的讓開。

王晶與老婦人四目相望,對方舉起顫抖的雙手,輕輕撫摸著王晶的臉頰,微微斜著頭,淚水沾滿雙頰,乾裂的嘴唇不聽顫動著。

「兒啊……兒啊……你還活著……還活著……」

老婦人喜極而泣,有些不知所措,慢慢張開雙臂,輕輕把王晶摟入懷中。

王晶從小孤僻,常在孤兒院回憶他親生父母的樣子,因為他怕時間一長,無法記得清楚。上學的時候,看著別的孩子與父母嬉笑打鬧的場景,他總覺得是那麼的幸福。

如今,被李氏摟在懷中,也不知是因為腦海中帶有王義記憶,還是因為想起自己從小失去父母的緣故,心頭不由一酸,一行清淚順著臉頰而下,下意識的輕喚了對方一聲:「娘……」

在這一刻,估計王晶都沒有意識到,他不知不覺,已經成為了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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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1:38
第二章

    一時之間,王義死而復生的消息在朝陽堡傳的沸沸揚揚。但是,很多人都有點惋惜,他們都覺得,王義死了倒落個清淨,總比在王家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強一些。

    也許是由於“大病初愈”的緣故,王義的身體還有些虛弱,王林正居然法外開恩,給他放了幾天的假期。在這段時間裡,王義在整個千戶

府來回瞎轉,每一個人,每一件事物,在他腦海中慢慢熟絡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打消了這隻不過是一個夢的年頭,被逼無奈的接受了這一切。

    記憶碎片在他腦海中慢慢聚合,因為死亡而支離破碎的記憶,現在又一次占滿了王義的大腦。

    他的名字叫王義,是世襲千戶王林正的第二個孩子,今年17歲。除了王義的母親李氏之外,王林正還有三個老婆。大老婆曾氏,今年48歲,無兒無女;二老婆杜氏在王義三歲的時候,已經亡故,生有一女,名叫王令儀,今年14歲;三老婆余氏,今年四十二歲,生有一子名叫王祖成,比王義還要打兩歲。這也是為什麼王林正一直寵愛他們兩個母子的原因,余氏雖然是三老婆,但比曾氏和杜氏都要爭氣,一舉得男,為王家延續了香火,王祖成也成為了王家長子。古代人是很講究這個的,包括九五之尊的皇上。

    至於王義他娘李氏,之前不過是王家的丫鬟,有一天王林正喝醉了酒,看見年輕的李氏,意亂情迷之下,犯下了錯事。李氏雖為丫鬟,但卻很漂亮,而王林正正值壯年,渾身散髮著陽剛之氣,半推半就之下,李氏居然默應了下來。之後,二人均是悔恨。

    王林正得知李氏懷有身孕,曾經贈予金錢珠寶,希望李氏不要把事情張揚出去,立刻去把孩子打掉。這可是李氏親生骨肉,怎肯為了利益而殺了自己孩兒。王林正也不能因為此事而去殺掉對方,就算他再怎麼看不起出身丫鬟的李氏,也不可能做出此等作奸犯科、喪盡天良的歹事。情急之下,只能把李氏納入王家。

    也許是因為李氏出身低賤的緣故,不管是王林正,還是曾氏和余氏,或是王祖成,對李氏都十分看不起。李氏表面是王家四奶奶,實際平時還一直做些下人才做的苦力,有些時候還不如那些下人。

    李氏原本以為,生下王義,王林正一看是男孩兒,對她的態度會發生改觀,沒想到,不知是自己,就連王義也受到“牽連”,從小過著小人奴役的生活。

    整個千戶大宅之中,唯一對李氏好的人,就屬王林正的二老婆杜氏,但卻因病早逝,李氏從此沒有了靠心說話的人。偌大一個王家大宅,無依無靠,勢單力薄,王義母子一直過著低賤人的生活。

    王義之所以會英年早逝,是因為之前一直發高燒,在這樣的情況下,王林正等人不管不問也就罷了,還要讓他照常與那些莊丁一樣,到田莊地裡幹活。當時是11月,現在看來,這個時候並不怎麼冷。但這個時候的明朝,天氣非常惡劣。

    歷史記載,明朝所遭遇的“小冰河期”的冬天非常寒冷,尤其是末期1580-1644年是最為寒冷的,在一千年裡是最冷的,在一萬年裡也是第二位的,甚至在一百萬年裡也能排進6-7位,可以說人類進入文明時期以來,這是最寒冷的時期。

    一萬年以前,氣溫有一段驟然升高的時期,而且保持了相當平穩的狀態長達八千多年。這段時期的氣溫一直在我們經歷的二十世紀初期氣溫上下小幅波動,這樣的氣候給予了人類發展良好的條件。

    但是到了明朝中葉,即1500年後,氣溫驟然下降,整個降溫過程十分明顯,而且氣溫最低的階段就是明朝末期的那段日子——1600年至1644年。

    極度寒冷的時期驟然加劇,糧食產量驟然下降,這對於一個人口龐大的帝國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北方的酷寒使降雨區域普遍南移,這導致了明朝全國各地幾乎連年遭災。先秦晉,後河洛,繼之齊、魯、吳越、荊楚、三輔,並出現全國性的大旱災。

    就是這樣一個天氣狀況,王林正居然把發著高燒的親身兒子王義丟到田地裡,不聞不問,任憑寒風吹打。對於高燒並不十分在意的王義,加上惡劣的天氣,病情加重,從此一病不起,隨著時間的推移,李氏終於說動王林正,在城裡給王義請了一個郎中。但是,面對已經病入膏肓的王義來說,為時已晚。悲痛之下,李氏只能白髮人送黑髮人。

    在“偷窺”王義記憶的同時,他也在想,今後的路到底應該怎麼走。先從大的來說,明朝萬歷十年相對來說,還算天下太平。所以他不用去擔心戰爭會給他帶來什麼災難。王義不會去刻意追求名利地位,既然自己大難不死,重生在明朝,說明是上天的眷戀。要想在古代爭得一席之地,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古代沒有電視機,電腦……相對比較枯燥一些,但它有它的安靜淡雅,沒有烏煙瘴氣的喧囂場景。可是……雖然王義是王林正的兒子,王林正是世襲千戶,算起來,也算一個五品官員,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但是,現在王林正根本不把王義當自己兒子對待,哪有親身兒子生病,父親卻置之不理的道理。

    想來想去,王義算是徹底明白了,別說是“大家”,就算是在這個“小家”中站穩腳跟也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首先是李氏,她本性善良樸實,不求名利,但求過的踏實安穩。就是一個這樣的婦人,也會招來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牛鬼蛇神。

    先說家主王林正,身兼千戶之職,隸屬朝廷正五品官員,但卻胸無大志,只求安於現狀,在井中享受觀天之樂。雖說沒有什麼嗜好,但思想頑固,純屬朽木一根。對李氏是下人出生耿耿於懷,以至於遷累於親身兒子王義。而對大兒子王祖成,念及是王家長子,又是獨苗兒——王義在他心目中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所以使王祖成嬌慣成性,成為浮誇子弟,說起來也算是朝陽堡的一個惡霸。這樣一個人,王義是指望不上了。

    再說,王義大娘曾氏,這個女人整天愁眉不展,吊著一張老臉,仿佛誰都欠他一萬兩銀子似地。說起來也難怪,作為王家大奶奶,沒能為王家延續下香火,就是女兒,都生不下來,在這樣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難免她會偏激,把心中的冤屈,全部都發到下人身上,首當其衝的便是下人出生的“姐妹”——李氏。就是在她心目中這樣一個下賤人,都能生下兒子,你說這張老臉怎麼在王家千戶宅混下去啊!如果她再不建立一點威信,她這個大奶奶,估計也早已名存實亡了。

    二娘杜氏是唯一一個對李氏和王義特別照顧的人,但好人不長命,早早仙遊,留下獨女王令儀。杜氏在王林正的三個老婆之中,論內涵,還是美貌,都是第一,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王林正特別喜歡杜氏,曾氏和余氏雖然暗地裡吃醋,但卻毫無辦法。相對現在,有杜氏在的時候,李氏和王義的日子還是比較好一些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1:39
三朝元老 正文 003章 【托怨懷,黃墻六目】


    自從杜氏死後,余氏總覺得算是熬出頭了。最大的競爭對手沒有了,只留下一個女兒,以後家產問題肯定會由王祖成繼承。就是仗著王祖成的這個長子頭銜,本來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的余氏,在王家大宅更加仗勢欺人起來。表明不和曾氏鬧翻,那是因為,曾氏在她眼中已不足為慮。而李氏則不同,雖說現在王林正極其厭惡,但怎麼能保證日後不會出現什麼變故。她可是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道理。正所謂“防患於未然”,就此一條,余氏就完全有充足的理由去打壓李氏,不讓王義有任何出頭之日。

    本以為王義死後,她就可以安享清福,不曾想,這小子命可真硬,又從棺材裡面跳了出來。沒辦法,余氏心想:看來我還要振作起精神,和這個賤人和孽種對抗到底啦!

    最後就來說說除了王義之外,王林正的女兒王令儀和兒子王祖成。王令儀也許是承繼了母親杜氏的優良基因,為人和善,樣貌出眾,不管是書畫琴藝,還是武功拳腳,都略微精通。王林正對此女是疼愛有加,但可惜她是一個女兒身,以後不能繼承王家遺產和世襲千戶之職,這也是王林正略微遺憾之處。

    王義回憶起,自從杜氏死後,要不是多虧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妹妹的照顧扶持,他和李氏的日子,真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麼樣子,也許,王義他早就死過幾回啦!

    至於王祖成就不用多說了,走在大街上,你只要看到誰身邊站著兩個趾高氣揚、面相凶惡的僕人保鏢,誰就是王祖成了。絕對沒錯!這小子仗著自己老爹是朝陽堡千戶,簡直無惡不作。最使人痛恨的便是好色,但凡有點姿色的姑娘,他都會對其心懷不軌。甚至是對有夫之婦,也不放過,很多女子,都因為懼怕王祖成家中在朝陽堡的勢力,所以有口難言,只能自認吃了啞巴虧。不敢告訴官衙,更不敢向丈夫透露。

    在王義記憶中,就是這廝,對他和李光頭、董飛等人最不好,又踹又踢,完全不把他們當人看。比起王林正,王祖成不知道要比他爹壞多少倍,要不是有王林正在,要不是王林正是朝陽堡千戶,像王祖成這樣的紈褲子弟、堡中惡霸,稍微帶些血性的漢子,非把他活剝了不可。想起王祖成對他的虐待,王義就覺得,就算不為家產,為了生存,他也要先把這個混蛋扳倒。

    …………

    …………

    想著想著,王義不知不覺已經走出房屋,來到千戶宅庭院之中,現在是冬天,所以地上全是零零散散的葉子,放眼望去,這個宅子還挺大,石徑兩旁摘種著各式各樣的草木,遠處還能隱隱看到假山亭閣,建築風格和現代書中提到的山西大宅很相似,姑且也能稱之為“王家大院”啦!

    “哎!”

    王義心中默默嘆息一聲,心想,前世自己就是一個孤兒,無人疼愛,沒想到重生之後,雖然有了父母,還是官宦殷實之家,但卻感受不到一絲家庭溫馨,取而代之的卻是勾心鬥角、相互算計的可惡百態。

    想到此處,王義不禁想起昨日李氏看著自己的模樣,面對死而復生的兒子,她是那麼激動,以至於說不出話來,只知道喜極而泣,用布滿皺紋的雙手,愛撫王義的雙頰。當時,李氏雙眸中閃爍著喜悅的淚花,一縷縷灰白的細發上沾著淚水,不經意間含在緊閉的嘴中。

    說實話,就算他腦子中沒有王義的記憶,孤兒出身的他也會感到,更何況現在……她本身就是我娘呢!

    “大哥!”

    這時,王義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經過幾天時間,他已經完全成為了“王義”,前世今生的記憶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就連感情也會隨著思想的浮動而發生變化。

    所以,王義聽到李光頭聲音的時候,笑了,向四周看去,只見側庭拱門旁邊有一個物體閃動,仔細一看,卻是李光頭的光頭。董飛在旁邊左顧右盼,仿佛是在放哨,時不時回過頭來向王義憨厚一笑。

    李光頭向王義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幹嘛?你們怎麼不去幹活?不怕梁管家看到,責罰你們?”

    梁管家本名叫梁天昊,是千戶宅的管家,同時也是三娘余氏的心腹,他負責打理王家的日常事務和錢財賬目。此人不僅貪財好色,而且心狠手辣,有一次李光頭就是為了替王義頂罪,差點被他打死。

    說起來,李光頭和董飛都是孤兒,從小被賣到王家,五六歲開始,就為王家打雜,和王義也算是天涯淪落人。十幾年過去,三人感情比親兄弟還要親,而李氏也把李光頭和董飛當做親兒子一般對待。

    “姓梁的今天不在府上,他和王祖成那廝一起去城裡買東西了……我和董飛那邊有古大叔幫忙盯著,大哥放心吧!”

    比起董飛,李光頭可是英俊很多,笑的時候,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如果脫去那身千倉百孔的衣衫,換上錦袍棉衣,別人會誤以為他也是王家的少爺。而且,李光頭每時每刻都散髮著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氣質,開朗的笑容之下潛藏著凌然正氣。

    “恩!那就好!”

    思想和記憶的融合,使得王晶完全適應了現在的生活,就連說話做事,都有板有眼。

    “大哥!我和董飛帶你去一個地方。”李光頭左右環顧,保證沒人,湊到王義耳邊,邪笑道:“前些天府上來了一個做女紅的丫頭,長的那叫一個水靈。可惜大哥當時一直昏迷不醒。”

    董飛一邊放哨,一邊扭過投來,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王義反正也閑的沒事乾,不如就出去走走,熟悉熟悉朝陽堡也好。

    走在路上,總有一些人側目看向王義。王家在朝陽堡也算是一個大戶之家,所以王義的死在朝陽堡也成為了百姓的茶後談資。而王義的“詐屍”更引起了轟動,一開始,很多人還將信將疑,這時親眼所見,也由不得他們不信,互相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李光頭對這些無稽之談不聞不問,仿佛沒有看見,而董飛和王義卻有些渾身不舒服,但也不好對百姓發作,只能加快腳步,低著頭,往朝陽堡西邊走去。

    來到一處院落,李光頭和董飛停下腳步,瞅瞅四周,看見有一側的土墻之前倒塌過,所以比較矮小。二人賊頭賊腦向那邊靠近,王義還真沒有幹過這等事,不免緊張。雖說這樣,但還是滿懷好奇的跟在二人身後。

    王義學著李光頭和董飛的樣子,非常猥瑣的爬上墻頭,探出腦袋,放眼望去,院落中都是一些殘破的物事,只有一間茅屋,四面黃色土墻,也已殘破不堪,看來這家的境況十分凄苦才是。

    實際上,這個時候的山西鎮,的確很窮,它屬於九邊重鎮之一,加上朝陽堡也不算是要衝之地,能獲取到錢財的路子本身不多,所以整個朝陽堡都不怎麼光鮮,可以說王家算是朝陽堡中的首富了。雖說王義憑藉記憶仍然可以回想起這一切,但是現在身臨其境看去,心中不免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除了對現在凄苦生活的悲嘆,還有就是一種對歷史滄桑帶來的厚重感感到的興奮。

    “二哥,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董飛在三人中歲數最小,所以排行老三,現在天氣十分寒冷,因為看一眼姑娘,而受此罪,他總覺得很是不值,所以顯得有些不耐煩。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1:40
三朝元老 正文 004章 【不忍聞,雨打梨花】

    “再等一會兒,我算準時辰,她這個時候肯定會出現。”

    李光頭頭也不回,說道。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一陣大罵聲,從聲音判斷,好像是一個老婦人。

    “死丫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敢罵老娘,我讓你罵……讓你罵……”

    “婆婆,您別打了,我剛才真的沒有罵你。”

    這個聲音很年輕,想必肯定是李光頭口中那個美麗姑娘了,只是她怎麼稱呼對方為“婆婆”呢!?難道姑娘已經出嫁?!王義心想:如果真是這樣,我可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在古代,對於男女不忠之事,看的特別重,可和現在的“小三兒”年代不同。如果被人發現,有夫之婦和別的男人通姦,女的和男的都要受到牽連,好像還要進豬籠,籠中放上石頭,把二人沉到湖底。

    “你還敢跑。”

    一個姑娘奪門而出,身穿黃色對襟長衫,外套碎花小比肩,現在大冬天,裡面肯定穿著棉衣,但卻顯得腰肢婀娜,身段秀美。散亂的烏黑髮絲像是雨簾一般,垂在雙頰兩側,髮髻上插著一根普通木簪,薄粉敷面,除此之外,全無半點修飾,遠遠望去,真是半妝美人,那股子水靈氣息,瞬間沁進王義心坎兒裡。

    後面那個老婦人想必就是她的婆婆,手裡拿著一把掃帚,追在姑娘身後,一邊追,嘴中還一邊罵。由於年老,就是怎麼追也追不上,就在這時,老婦人突然摔在地上,不停哭喊起來:“哎呦!疼死我了……”

    一開始還一直笑呵呵的李光頭,頓時眼前一亮,看見美麗姑娘停下腳步,急忙折返回老婦人身邊,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李光頭輕輕叫了一聲:“不好!小美人兒上他娘的當了!”

    這個“他娘”不是名詞,而是粗話。

    果然,老婦人一把死死揪住姑娘的衣衫,冷笑道:“小兔崽子,我看你往哪兒跑!今天,老娘非打死你不可。”

    老婦人舉起掃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姑娘嬌弱的身子上招呼。這大冷的天兒,那樣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子,怎麼受的住,被老婦人死死揪住,跑也跑不得,只能受打,叫苦不迭。

    王義看見旁邊李光頭一副憐香惜玉的表情,雙眸之中仿佛要噴出火焰一般,李光咬緊牙關,正要起身,王義一把把他摁了下去,問道:“你幹什麼?”

    “去幫忙啊!”李光頭理直氣壯的說道:“難道眼睜睜看著小美人兒被那惡人打死不成!?”

    “這是人家家事,咱們外人管不得!”王義無奈道。

    李光頭呆呆的看著王義,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擺手說道:“我才不管那麼多,只要是我李光頭看不慣的事,都要管!”

    姑娘一邊哭,一邊叫饒,但是老婦人手上絲毫不留情面,怒目圓睜,雙眸仿佛快要掉出來一般,口中說道:“死到臨頭,你還敢罵老娘!”

    “婆婆!我真……真的沒有罵你!”

    李光頭和王義同歲,只是生日比王義小一些,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王義不禁側目,再加上之前李光頭居然能看出老婦人是在假摔,為的就是博取姑娘同情,然後逮住她,就這幾點,以前世一個成熟的成功人士角度來看,王義覺得李光頭不簡單。

    王義現在雖然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但他在前世,可是將近三十歲,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成功人士,所以思想上比李光頭成熟很多。做事不會太過衝動,也正是這一點,李光頭感到眼前的王義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姑娘和老婦人的對話,王義全都聽在耳內,此次爭執,大致是因為老婦人覺得姑娘是在罵她,而那個姑娘一直矢口否認,她的確沒有罵過老婦人。而且,王義三人也聽的清清楚楚,就算老婦人一直這樣打姑娘,她也只是在出口求饒。如此這般,那個老婦人還是聽見姑娘在罵她。

    王義慢慢鬆開李光頭,笑著說道:“要幫!也要正大光明的去幫!”

    …………

    …………

    李光頭看著自言自笑的王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總覺得王義今天有些奇怪……不對!是自從王義大病一場,起死回生之後,就一直很奇怪。

    “瘋婆子!瘋婆子!”

    李光頭剛剛感到王義奇怪,果然不錯,一聽王義肆無忌彈的叫喊起來,李光頭和董飛急忙下了土墻頭。

    老婦人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根本沒有抬頭,倒是那個美麗小姑娘微微抬起俏額,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呆呆的看著墻頭角落不容易發現之處的王義。

    老婦人打的入神,看到姑娘一直在看王義,奇怪之下,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王義不緊不慢的向老婦人揮揮手,一副非常欠揍的模樣。

    老婦人停手,掄起臂膀,直接把掃帚向王義扔了過來。王義急忙跳下墻頭,一臉春風得意,看著呆若木雞的李光頭和董飛,笑道:“走!”

    “去哪?”

    李光頭和董飛異口同聲。

    “救人啊!”

    比起之前,現在的王義可胸有成竹多了。

    李光頭呆呆的摸了一下光亮光亮的腦袋瓜子,哈哈大笑一聲,說道:“這才是我大哥麼!”

    看著神經兮兮的二人,董飛只能跟在他們身後。

    這個老婦人姓羅,而那個小娘子姓方,名青瑤。羅氏丈夫早早過世,只剩下她和唯一的兒子陳二黑相依為命。不曾想,一年前卻得了肺癆,一直沒命的咳血。窮人家一般得了病都是先耗著,如果能好,那就省下了一大筆的症金。如果不好,再請大夫不遲,但往往這個時候,他們都已病入膏肓,一般大夫已是束手無策。

    羅氏看著陳二黑一直咳血也不是個辦法,就在街邊買來了方青瑤,為的就是讓其嫁入陳家,為陳二黑衝沖喜,也許就能痊愈。沒想到的是,方青瑤嫁入陳家還不到一個月,陳二黑就死了。從此,羅氏悲痛之下,就把罪過全部都推到方青瑤身上,說她命硬,剋死了丈夫陳二黑。每天對方青瑤又打又罵,像使喚畜生一樣使喚方青瑤。

    羅氏一開始以為王義只是一個看熱鬧的少年,並不在意,不曾想,現在居然大搖大擺的走進自己家中,後面還跟著兩個後生。董飛老老實實,而李光頭則不同,咬牙切齒,一副大大出手的模樣。

    “哎呦!我倒是誰,原來是王家二少爺,老生有失遠迎啊!”

    王義聽的出來,羅氏的笑是假笑,她話裡有話,從眼神就能看出來,她看不起王義,沒有真正把王義當做是王家二少爺。

    “不知二少爺有何貴幹啊?”

    羅氏一邊說,一邊停下把方青瑤拽了起來。方青瑤見有外人在場,急忙拭去雙頰淚痕,抿著雙脣,怯生生的退在一旁。

    “說話那麼大聲幹嘛?我們又不是聾子!”

    李光頭指著羅氏說道。

    “小兔崽子!你說老娘什麼?”

    羅氏聲音的確有些大,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李光頭聽對方叫自己小兔崽子,正要站出身子,痛罵羅氏一頓,卻被旁邊的王義攔了下來。

    王義看著在羅氏旁邊就像受驚小白兔一樣的方青瑤,問道:“請問姑娘貴姓?”

    “小女子方青瑤,見過二少爺!”

    陳二黑在生之時,羅氏租了幾畝薄田,所以王林正一家也算是他們的頂頭上司。羅氏為人勢力,對有名無實的王家二少爺王義當然是不理不睬,但方青瑤卻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所以對王義十分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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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元老 正文 005章 【生黯耳,欲施故技】


    剛剛在墻頭,由於距離有些遠,還有很多盲點,所以王義無法看清方青瑤的樣貌,現在不過幾米,對方樣子盡收王義眼裡。

    李光頭說的不錯,方青瑤果然算一個美人兒,她長著一張標誌性的瓜子臉,杏面桃腮,柳眉如煙,雙眸之中仿佛含著一汪秋水,發絲如墨,雖然有些凌亂,但看上去卻越發的誘人招疼。肌膚圓潤如玉,皓如凝脂,微微一個回身扭腰,仿似柳搖花笑潤初妍。再加上現在她一臉無辜可憐惹人疼惜的模樣,王義一時之間不禁看的呆了。

    羅氏見王義眼神全放在自家兒媳身上,不由惱怒道:“二少爺,你來這裡到底所為何事?”

    方青瑤被王義看的渾身不自在,水靈靈的大眼睛微微一抬,正好與王義雙目碰撞,不由羞怯,雙頰像是飛出兩朵美麗的紅雲一般。

    “大哥!”

    李光頭也知道方青瑤沉魚落雁,但萬萬不曾想到,王義卻當著羅氏的面兒,這般肆無忌憚的打量方青瑤。就算身為自家兄弟,也不由覺得尷尬,忙拉拉王義長袖,微聲說道:“大哥!瘋婆子問你來這裡幹什麼?”這也是他想問王義的。

    王義頓時醒悟,想這可不是在現代,這樣盯著人家看,可是大大忌諱。他急忙把眼神從方青瑤身上移開,乾咳兩聲,挺起胸膛,笑著說道:“看病!”

    “看病?”

    董飛和李光頭均是一頭霧水。

    羅氏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似地,伸長脖子,斜著鼠眼問道:“喂!他說什麼?”

    董飛和李光頭也不接茬。

    董飛一直在旁不吭聲,一聽王義來這裡是為看病,好奇心一下子被調動起來,看著不解問道:“大哥!我們來給誰看病?”

    王義指著羅氏,笑著說道:“她!”

    “她得了什麼病?”李光頭問道。

    “你們就沒有發覺?這個瘋婆子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似地。”王義雙手交叉,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羅氏大眼瞪小眼,看著王義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眼神還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以為是在說自己壞話,大聲喊道:“三個兔崽子,你們到底說老娘什麼,有種大聲說出來,別再那裡和耗子一樣,嘀嘀咕咕!”

    王義走到方青瑤身前,對方仿佛受驚小兔一般,微微把身子向後一退,王義心中莫名一蕩,深呼一口氣,作揖道:“姑娘,你難道不曾發現,你婆婆的耳朵不好使嗎?”

    方青瑤也不搭話,想起自己委屈,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王義接著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兩天前!”

    “之前你婆婆是否感染了風寒?”

    說到這裡,方青瑤一驚,抬頭看著王義,長長睫毛一閃一閃,張著小嘴,問道:“二少爺是怎麼知道的?”

    王義內心十分得意,沒想到前生的知識,在這一刻也能派上用場,更何況還是在方青瑤面前。他沒有回答對方,接著說道:“家中可有筆墨?”

    “恩!”

    方青瑤轉身回屋,旁邊的羅氏看的一頭霧水,見自己的兒媳也與他們站在了統一戰線,和自己打起了啞謎,再笨她也清楚,事情有些不對。

    方青瑤生得一雙凌波玉足,扭著腰肢,款款而來,王義在接過筆墨的時候,不經意間微微碰觸到了對方的肌膚,瞬間感到滑膩似酥,真可謂是冰肌玉膚。方青瑤玉手急忙抽回,幸好沒有被旁人看到,否則羅氏非打死她不可。

    這些筆墨紙張還是陳二黑之物,王義拿起毛筆,總感到有些不適應,但幸虧有王義本身的記憶,沾上黑墨的一瞬間,他又仿佛變得熟悉起來。刷刷在白紙上寫下一行小楷,遞到羅氏身前。

    羅氏以前可識得幾個字,結果紙張,上面寫著:你生病了,因風寒而導致失聰,再不症治,後果不堪。


    羅氏定睛一看,不由驚叫,心想,這兩天的確很少聽到聲音,只看到方青瑤嘴脣上下移動,卻從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自己疑心大,總覺得方青瑤忍受不了她的苛刻,所以暗地裡在罵她。現在看來,不由自己不信,我的確是病了。羅氏雖然不喜歡王義,但對方卻從表面就知道自己病因,說不定他能治好自己這所謂的失聰之症。

    “二少爺,老身這病可有醫治的辦法?”

    羅氏害怕之下,不由對王義的態度和稱呼也變了。旁邊的方青瑤也極是擔心,就算羅氏對她再怎麼不好,在她心中對方始終是她的婆婆。方青瑤微微抬起玉雕般的嬌額,水靈雙眸滿懷希望的看著王義,嬌弱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

    “這個……”王義故作佯裝,顯得極是為難,提筆又在紙上寫道:“你何不請個郎中,難道就不怕我把你給治壞了嗎?”

    其中羅氏也有些擔心,只是不願意出那份錢而已,腳下又往王義身旁移了移,假笑道:“二少爺這是說的哪裡話,既然您能瞧出老身生了什麼病,肯定有症治的法子……呵呵!再說,您看看我這家境,哪來的錢去請郎中。”她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想:如果你給老娘治好了病,我自然能剩下許多銀子,但治不好的話,哼!老娘就能以此為藉口,訛上你個小雜種,就說我的病是你給治壞的,然後就問你索要銀子,不給的話,我就報官,想必你那個掛名千戶老爹也不會管你的閒事……

    羅氏越想越覺得值得,比起銀子,這病也就不算什麼了,說實話,她還真希望王義給他治不好,這樣就能獅子大開口,好好發一筆橫財啦!

    李光頭目不識丁,紙上有好多字不認識,但是董飛認得,再加上羅氏與王義的對話,事情的前因後果一目了然,只是他心中有些奇怪……我大哥什麼時候會瞧病了?!

    李光頭和董飛雖然心中打鼓,但也不說明,怕壞了王義好事,就當站在旁邊看熱鬧了。

    對於這種因風寒引起的失聰,也許在現在看起來是一個重病,說不定請個郎中就要花去幾兩銀子。明朝一兩銀子差不多是現在的六百六十元左右,一個正七品官兒的年收入也不過才四十五兩,約合人民幣也就三萬元左右。就像羅氏這樣的租戶,一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掙到五兩銀子,再加上她本身租的田地就不多,受到惡劣的天氣影響,山西收成也不好,像羅氏這樣視財如命的人,怎麼會花這個冤枉錢。

    王義這些都知道,其實在進門之前,他已經想好了全盤計劃,就等羅氏像個泥鰍一樣,厚著臉皮來求助,現在看來時機也成熟了,就在紙上寫道:“治病可以,但有個條件!”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1:42
三朝元老 正文 006章 【遣黃犬,春風猶在】

    羅氏急忙高聲答道:“二少爺請講!”轉念一想,呵呵笑道:“哦!不對!應該是二少爺請寫!”

    王義苦笑一聲,提筆寫道:“以後不準再打方青瑤!”

    如果換做是李光頭和董飛,他們絕對不會以此來要挾羅氏,因為就算再笨的人也清楚,王義這樣做,無疑表明他有些傾慕方青瑤,曖昧之情昭然若現,但王義因為受到現代思想影響,還未想那麼多,所以做起事來不免莽撞。

    方青瑤一看,王家二少爺之所以給羅氏治病的原因,就是想讓自家婆婆以後不要欺負自己,就算她年輕,但這種暗送情誼之事,她怎麼會不知。本來因為天氣凍的通紅的雙頰,不由更加紅暈,低眉暗黛,芊芊玉指居然玩弄起了自己的衣帶,再不敢抬頭看王義一眼。

    董飛一邊笑,一邊向李光頭耳語,表明王義立場,李光頭一聽,拍手叫好,笑道:“哈哈……還是大哥手段高明!”

    羅氏聽不到李光頭說什麼,但她明白了王義來此的目的,弄了半天,對方不是誠心來給自己瞧病的,是盯上了自家媳婦兒。由於現在有求王義,羅氏也不好說什麼,背過身去,狠狠瞪了方青瑤一眼,對方像是受驚的小白兔,雙足微微向後一移,王義一看,非常生氣,提筆就在紙上寫道:“毫無悔改之心,自生自滅吧!”

    寫罷,王義扭頭就想走,羅氏一看,他可不能走,他走了的話,我豈不是以後變成了聾子,急忙過去拉住王義,笑道:“二少爺莫怪,適才老身一時糊塗……”她急忙豎起掌心,非常嚴肅的說道:“老身保證沒有下次了,還請二少爺快些給老身治病才是!”

    王義白了羅氏一眼,走兩步來到方青瑤身前,笑道:“姑娘,請問家中可有銀針?”

    方青瑤就像受驚小鹿,輕輕“恩?”了一聲,抬起頭,唯唯諾諾的看著王義,雙脣緊閉,再偷偷向羅氏看去,見對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自己,本來不敢和王義說話,但救病如救火,為了羅氏,她也管不了那麼多,點了點頭,說道:“鄰居秦大嬸好像有一套治病用的針具,是以前秦大叔治病救人用的,我這就去給您問問!”

    說完,方青瑤低著頭,扭著小蠻腰,小跑出門,也許因為心急,也許因為心不在焉,一不小心,撞在了前方柱子之上。李光頭和董飛在後面看的微微發笑。王義望著她的背影,說不出的喜愛,只是可惜,她已成*人婦。但是,這樣的可愛女子,不應受她婆婆那般惡毒的打罵。

    羅氏在心中認定王義三人是一等一的流氓,只是現在不便於發泄怒火而已,心想:發誓算個屁,只要給我五兩銀子,老娘連祖宗都可以罵……哼!等你個小雜種治好老娘的病,老娘要把這筆帳通通算在那個不要臉的臭妮子身上,非氣死你不可!

    羅氏心中想著一套,做著一套,把王義等三人請進屋子,屋內比起外面暖和不了多少。王義讓羅氏坐在自己對面,他示意羅氏伸出一隻手,然後王義伸出三指,搭在羅氏手腕之上,號起脈來。羅氏看王義有板有眼的樣子,不由心中冷笑,對王義的行為,極為不屑。

    “脈相浮弦,確是風寒!”王義說道。

    這病如果放在現代,也就是流行性感冒,並不十分嚴重,但卻可以引發其它疾病。他又一捏羅氏的腮幫子,撥開嘴巴,看了一眼,接著說道:“舌苔灰白,這是時邪閉塞少陽經氣引發的,你的耳聾屬於熱火,少陽厥陰熱多!”

    王義犯了“職業病”,習慣性的把病因說了出來,他倒忘了羅氏現在失聰,根本聽不到他說什麼,王義轉念一想,也沒什麼要緊,她知不知道無所謂。

    李光頭和董飛一開始還以為王義是吹牛皮,其目的無非是想嚇唬嚇唬羅氏,然後借此為難對方,讓羅氏今後對方青瑤好一些,至於治病,王義完全可以糊弄一下就過去啦!但現在從王義的看病手法來看,還真是專業,和城裡的郎中一樣,切脈,觀相,然後說一些那些似懂非懂的專業術語。

    “大哥這是怎麼了?”李光頭大眼瞪小眼,驚奇道:“病了一場,自個兒都會瞧病了?”

    “二哥!我怎麼瞧著大哥最近有些奇怪?”董飛也附和道:“好像……好像變了一個人兒似地,莫不是大哥有福,去閻王殿見了鬼醫,對方傳授了大哥一招半式?”

    “恩!三弟,你說的有點道理!”

    羅氏看王義雙眉不由皺了起來,哪還理會李光頭和董飛在旁叨咕些什麼,有點擔心的問道:“二少爺,老身這病還有的治嗎?”

    王義雙眉緊皺,輕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提筆在紙上寫道:“能治,但需要一些時間!”

    羅氏一聽,心中不禁輕鬆很多,她笑道:“那就勞煩二少爺多來幾趟,現在老身的性命可就全靠二少爺您了!”

    王義苦笑,心想:你這惡婆子倒是不客氣,不給症金,還叫我多來幾趟,哼!要不是為了方姑娘,我管你是死是活,想你這樣的人,得了這樣的病,活該!

    羅氏見王義收手,開心的笑道:“大不了老身這幾天再聾幾天,呵呵!也不怕二少爺您笑話,老身耳朵聽不見這幾天,倒是清淨的很。”她這是客套話,是在和王義套近乎兒。

    王義明白,像羅氏這樣的惡婆子是狗改不了吃屎,給她看好病,沒了把柄,她還會對方青瑤是又打又罵,王義瞪了正在自娛自樂的羅氏一眼,在紙上寫道:“失聰需要一刻鐘便能治好,但風寒卻要兩天四劑藥。”他又想了想,接著加了一句:“如果效果不好,還會反覆發作。”

    王義前面一句,說的沒錯,但後面一句,是在嚇唬羅氏,意在讓對方知道,如果她再敢對方青瑤又打又罵,病情再發作起來,我就懶的管你啦!

    羅氏不懂醫術,從字面上理解,不免心中有些看不起王義,心想:失聰可是大病,而風寒卻是小症,孰輕孰重就連三歲娃娃都分的清楚……哪有失聰一刻鐘就可痊愈,而小小風寒卻要兩天,甚至更長時間才能治好的道理,這不是作弄人,消遣老娘我麼!

    不僅羅氏這樣想,就連李光頭和董飛在旁聽著也覺得王義說的話極是沒有道理。二人面面相覷,暗自搖頭,心想:看來大哥真是在糊弄這個死婆子!

    就在這時,方青瑤氣喘吁吁的從門外跑了進來,臉蛋兒被凍的通紅,嘴中隨之冒出許多白氣,半張著小嘴兒,把一個盒子交給了王義。

    王義笑著接過,說道:“方姑娘,你站在角落,門口兒風大,你現在一身汗水,被寒風一吹,很容易生病的!”

    方青瑤雖然覺得王義有些孟浪,但對自己還是很好的,所以態度微微緩和了一下,雙眸圓睜,輕輕點了點頭,乖巧的退在角落,直耿耿的站在一旁。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1:43
三朝元老 正文 007章 【巧施針,嘴鑲臭靴】

    王義打開盒子,裡面有大小不一的銀針針具,雖然算不上考究,但施以針灸之法,勉強可以。其實,王義這種法子,他也沒有試過,只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如果不這樣做,羅氏恐怕會一輩子都聾下去。但是,症治過程稍微出現差錯,那羅氏就成為了他手底下第一個冤死鬼。

    這些細節,他不能對羅氏說,王義只要一說,羅氏指定寧願失聰一生,也不願意拿自己的性命來做賭注。王義這樣做不僅是為了方青瑤,也為了自己的醫術,同時也希望拿這個惡毒的瘋婆子做實驗,只要奏效,以後如果還有其他百姓因風寒得了失聰,王義就能故技重施,為很多百姓治愈。

    想好其中厲害,王義便準備施針,他轉身對李光頭說道:“二弟,借你鞋子一用?”

    李光頭也不問為什麼,雲裡霧裡的脫下鞋子,遞給王義,瞬間,一股臭氣撲鼻而來,王義做了一個乾嘔的姿勢,提筆在紙上寫道:“施針之時,你必須口含軟硬物事。”

    羅氏明白王義這是希望她含住李光頭的臭鞋,她急忙搖頭,說道:“其他東西不成嗎?”

    “不成!”王義堅決道。

    羅氏知道王義這是明擺的給自己好看,但也不敢惹惱對方,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接過李光頭的臭鞋,叼在嘴裡,一臉極不情願的樣子。董飛和李光頭哈哈大笑,王義一邊笑,一邊扭過身子,故作嚴肅道:“不準笑!”但他卻是沒有忍住。

    之後,王義讓羅氏全身放鬆,然後他用銀針先刺羅氏的“聽宮穴”,兩穴俱刺。聽宮穴位於面部,耳屏前,下頜骨髁狀突的後方,張口時呈凹陷處,所以並不難找。聽宮穴主治耳聾,為手足少陽手太陽之會,要想治好羅氏的失聰,首先就要刺聽宮穴。

    刺好“聽宮穴”,再刺“聽會穴”。“聽會穴”位於耳屏間切跡的前方,下頜骨髁狀突的後緣,張口時有凹陷處。這裡有耳大神經,也主治耳聾。在現代臨床運用中,一般用這個穴位治療耳聾,中耳炎,還有面神經麻痺。

    王義一邊用針,一邊密切觀察羅氏的表情,通過羅氏的表情來判斷自己是否用針準確。但是,他現在很難分辨,羅氏呲牙裂嘴的模樣,到底是疼,還是被李光頭的臭鞋熏的。

    一個好的醫生,當針具刺入病人體內時,疼或不疼,都是失手,都是醫術不高的表現。針刺合格的標準,要使病人的局部產生或酸、或麻、或脹、或重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是存在於病人表皮的,而來源於針尖所到的部位,這種感覺是非常舒服的。

    王義仔細觀察,發現羅氏表情有些麻木,但目光中全無疼痛的神色,也沒有半點感覺全無的神色,相反對方仿佛極其愜意。王義明白,這是刺到位了。

    刺過兩穴之後,王義又刺“翳風穴”,“翳風穴”位於耳垂後耳根部,顳骨乳突與下頜骨下頜支後緣間凹陷處。這個穴位針刺比較特殊,既能治聾,又能治啞,如治聾可向內上方刺入,治啞可向內下方刺入,王義便是向內上方刺入。

    刺好之後,稍停片刻,王義起針,逐次將刺起出,道:“行了,你把鞋從嘴裡拿出來吧,你口水真多,鞋都濕了!”

    羅氏很是聽話,把李光頭的鞋子從嘴中拿出,急忙扔在地上,罵道:“你個小雜種,從生下來就沒有洗過腳麼!臭死老娘我了!”

    李光頭急忙撿起自己的鞋子,遞到鼻子前聞了聞,說道:“還嫌我的鞋臭?這個味兒根本不是我的,比起大爺的腳,你的口水才叫個臭呢!”

    “小雜種,你說什麼?你居然說老娘的口水臭,信不信老娘吐你一身?”

    羅氏正準備和李光頭死磕到底,方青瑤急忙小跑過來,拉著羅氏的衣袖,開心道:“婆婆,你聽見了?”

    羅氏猛的一回神,回憶從她叼上李光頭的臭鞋開始,到現在可不就是一刻鐘的時間嗎?!沒想到王義說能治好就能治好,果然有些手段。王義也很開心,總算施針過程中沒有出現什麼差錯,不然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方青瑤轉憂為喜,急忙來到王義身前,說道:“多謝二少爺!”說著,就要給王義下跪。

    王義急忙上前輕輕扶住,說道:“姑娘快快請起,只不過是舉手之勞,怎麼能受姑娘如此大禮。”他向羅氏看去,見對方在旁冷眼旁觀,正在拼命摸自己的耳朵,仿佛剛才不是給她治好了失聰,而是給她鑲嵌上了一雙耳朵似地,王義極是不滿,冷哼道:“就算下跪,也不應該姑娘來!”

    羅氏一聽,王義這是在指桑罵槐,眼珠子一轉,急忙上前,微微向王義施禮,笑道:“多謝二少爺。”

    適才王義在扶方青瑤的時候,聞到一股淡淡香氣,想必是對方的體香,她可用不起什麼胭脂水粉,就是這種天然的香氣,才會使男人為之陶醉。

    李光頭和董飛被驚的目瞪口呆,都不相信王義真的把羅氏的失聰給治好了。要知道,王義可是從小和他們玩到大的,對方有幾斤幾兩,他們難道還不清楚?

    剛才李光頭只顧著和羅氏爭吵,還沒注意到,現在不由豎起大拇指,讚嘆道:“大哥真是神醫再世,妙手回秋啊!”

    方青瑤撲哧一笑,用袖口輕輕掩嘴,那一瞬間的芳華,真是迷死了王義。

    董飛急忙從旁說道:“二哥,那是妙手回春!”

    “哦!差不多!一個意思!”李光頭也不覺得尷尬。

    王義做這些不是想讓羅氏對自己感恩戴德,只是希望借此來幫助方青瑤,他向羅氏擺了擺手,說道:“這些虛禮就免了,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既然我能把你治好,同樣也能讓你的病再次發作,如果讓我聽到你還無由打罵方姑娘的話,我就讓你再聾一次。”

    王義說的斬釘截鐵,倒真把羅氏唬住了,對方乾笑一聲,連連稱是,說道:“哪敢!哪敢!”

    方青瑤在旁問道:“請問二少爺,我婆婆的失聰已好,我看到桌子上的紙上寫道,還有風寒之症沒有治好,是嗎?”

    方青瑤聲音如嬌鶯初囀,嚶然有聲,聽的王義很是受用。對於這般單純可愛的女子,王義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羅氏平時如何對她,從今日就可看出端倪,但她卻還是一味替羅氏擔憂,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王義也懶的管那麼多,在紙上寫道:“春柴胡二錢半,枯黃芩一錢半,法半夏二錢半,生甘草一錢半,京菖蒲一錢半,細木通一錢半。”他轉身把藥方交給方青瑤,輕聲說道:“這是和解方,可治寒熱,按方抓藥,給你婆婆服了,一劑便可見效,多服幾劑應該就可痊愈。”為了以防萬一,王義轉身對旁邊站著的羅氏說道:“如果出現反覆病狀,再來找我。”

    “多謝二少爺!”羅氏急忙點頭哈腰。

    王義站起身子,叫上李光頭和董飛,向門外走去,羅氏和方青瑤跟在身後。走出門外,王義意猶未盡的向後轉身,正好與方青瑤四目相撞,微微一笑,說道:“方姑娘,可不可以和你說幾句話?”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1:44
三朝元老 正文 008章 【香如霧,荷尖微露】


    方青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低下頭,又把玩起自己的衣帶,羅氏把藥方撰的緊緊地,假笑道:“你這孩子,難道沒聽到二少爺叫你嗎!?”

    得到羅氏批准,方青瑤才趕跨出門攔,來到王義身前,仍然不敢抬頭,雙頰之上飛著兩朵無比紅顏的霞雲。

    王義湊到方青瑤耳邊,低聲說道:“如果她以後還敢打罵你,你儘管來王家找我!”

    一股股溫暖的氣息在方青瑤耳邊旋轉,使她全身不由一顫,她從未與男子這般近過,這種微妙的感覺,既陌生,又莫名。王義適才低語之時,淡淡幽香就像是蟲子轉進他的鼻孔之中,絲絲黑髮在他鼻尖兒來回“挑動”,他看到方青瑤冰肌瑩徹的肌膚,心中浮想偏偏,想必上面定是滑膩似酥,柔嫩**。

    方青瑤不知道為什麼,感到自己呼吸不由加快,就連王義,她都能隱約聽到對方喘息的聲音,她急忙轉身跑回差點被氣炸的羅氏旁邊。

    李光頭和董飛在回去的路上,一個勁兒的說王義如何如何神奇,居然一刻鐘就能把一個又聾又瘋的羅氏給治好了。

    “不過話說回來。”李光頭偷眼看向王義,問道:“大哥,你是不是喜歡人家?”

    王義一路上默不作聲,仿佛在想些什麼,被李光頭這麼一問,有些走神:“誰?”

    “方青瑤啊!”李光頭神靈活現,大聲說道。

    “你看出來了?”王義嘿嘿笑道。

    “這還用看嗎?就連傻子都能看出來。”李光頭轉身對董飛說道:“是吧!三弟!”

    “恩!”董飛撅著嘴,還有些得意,轉念一想,不對,看著李光頭,不高興道:“二哥,你這是在罵我啊!”

    “哈哈……”王義看著董飛正在追著李光頭打鬧,不由想起前世的生活點滴,不知道為什麼,比起前世,他仿佛更喜歡現在的生活。不說別的,就說像方青瑤這樣的好女子,在二十一世紀有嗎?估計就是小學生,都屈指可數。

    “可惜!可惜!”王義一邊走,一邊暗自搖頭。

    “大哥!可惜什麼?”董飛問道。

    “我喜歡人家有個屁用,她已是人家的妻子。”

    李光頭笑道:“哈哈……大哥!你果然喜歡人家,而且非常喜歡!我看的出來。”他接著說道:“大哥!來之前,我已經打聽過了。方青瑤是嫁到陳家沖喜的,那個陳二黑——就是羅氏的兒子,忒不爭氣,方姑娘嫁給他還不到半年,就死了!聽聞因為得了肺癆,每天咳血,整天和個死人沒什麼區別……”李光頭環顧四周,悄悄湊到王義耳邊,說道:“聽說,陳二黑都沒有見過方姑娘的身子,你說……你說這能算他陳二黑的老婆嗎!?”

    王義一聽,頓時豁然開朗,喜上眉梢,暗自讚嘆古代的這些少年,性開放還是挺早的麼!想必私底下,也是經常講些葷段子來娛樂娛樂。

    在回去的路上,王義的腦海中總是浮現出方青瑤玉雕一般的脖頸,還有她丰姿綽約的身段,每每想起,方青瑤整個人就仿佛怯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一般,讓他心中激盪難耐。

    王義抬起頭,呼吸一下,好像嗅到了方青瑤身上的那股幽蘭之香,自言自語道:“好香啊!”

    現在王義在朝陽堡真成了話題人物,一開始,大家都把焦點聚集在他的身份之上。不管怎麼說,王林正是朝陽堡千戶,可以說是這裡老大級別的人物,他酒後亂性,與李氏生下王義,這本來就是一個值得鄉親們大肆渲染的茶後談資。所以說,王義從一生下來就成為了眾人話柄,仿佛二十一世紀的那些明星二代一般。

    不想十幾年過去,親身老爹又把病重的王義扔在田裡,不管不問,任由病情加重,就此掛了,怎能不傳的沸沸揚揚。好心人會替王義說一句話,一般人只能在旁伸長了脖子看熱鬧。

    **部分還屬王義起死回生這段兒,本來一個死人,都被放在了棺材裡面,沒成想,人家命硬,又好端端的活了過來。不僅如此,由於李光頭和董飛這幾天的大肆宣傳,把王義推崇成了神醫,說死後去過閻王殿,與裡面的鬼醫藥王成了拜把兄弟。喝酒喝的興起,就傳授了王義一招半式。

    “你不相信?”李光頭被許多人圍在中間,摸著閃閃發光的禿頂,撇著嘴,得意道:“不信你去問那個羅氏,本來是一個聾子!一刻鐘時間……就一刻鐘時間,我大哥硬把她給治好了。不信你問董飛!”

    “恩!我二哥說的沒錯!”董飛樣子憨厚,在旁附和道:“當時我們都在場,看的真真切切……哦!對了,不信,你們可以去問方姑娘,當時她也在!”

    李光頭和董飛真後悔自己只長了一張嘴。

    對於這些虛名,王義不很在意,這幾天他一直憋在房間裡想怎樣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自從他為羅氏治好失聰之症之後,他便發現,原來很多現代知識,在這個年代也能用的上,而且效果也不錯。但是,王義不會傻的全把賭注都壓在這上面。要知道,現在他頂多算王家的一個僕人,就算有本事,只要王林正、余氏、曾氏和那位大少爺王祖成加以干涉,就能把他置於死地。

    千戶在明朝是正五品官員,論祖制,承襲官位的應當是王祖成。但是,王義覺得,王祖成貪財好色,風流成性,完全一個敗家子,如果讓他占了官位,遲早會借此為非作歹,把朝陽堡搞的烏煙瘴氣。

    就算王義不為百姓著想,那也要為自己想想,王祖成最是痛恨王義,一旦他成了王家家主,以後的日子只怕更是難過。對於這種站著茅坑不拉屎的主兒,王義不能心慈手軟。只要能扳倒王祖成,在利用自己的現代知識,何愁沒有出頭之日。

    所以,王義不會白白浪費光陰。現在沒有電視電腦一些浪費時間的東西,他可以把時間更有條理性的安排在學習和專研之上。

    王義從小受盡壓迫,就希望能考取功名,從此脫離苦海,除了每日幹活的時間,他也很喜歡看書。這些記憶全部由現在的“王義”承繼了下來,再加上他擁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對於寥寥幾本史書,背熟看通,並不是一件難事。

    除此之外,王義還意識到,在古代,最重要的還是身體,沒有一個好身體,面對眾多污染性比較大的東西,難免會遭到感染。所以,王義每天早晨五點起床,與李光頭和董飛一起鍛煉身體。這一點,他的確比不上李光頭。別看李光頭身材偏瘦,但力氣大的很,一兩百斤的東西,他能輕輕鬆松便舉起來,看的王義是目瞪口呆。

    此時此刻,王義最喜歡一句話   萬丈高樓平地起。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1:45
正文 009章 【捻香粉,烈焰紅脣】

    關於王義的種種傳聞,王祖成也聽到一些。但他卻極是不屑,認定是李光頭和董飛這兩個狗奴才編造出來,故意為王義壯聲勢之用。用王祖成的話來說:“他不過是我爹酒後的一筆糊塗賬,在妓院,這種事多的去了,誰知道誰是他親爹啊!”這樣的說法,無疑是把李氏比作了窯姐兒,把王義比作了《鹿鼎記》中的韋小寶。

    所以,當王祖成聽說王義變成了神醫,還治好了陳二黑他娘羅氏的病之後,滿臉冷笑,極其不屑的走到屋外,想要透透氣。本來依照他的秉性,今天應該去飄香院逍遙一番,但是王林正自從知道他總是去那些煙花之地後,便嚴厲喝止,不準再整天閒著沒事,就往女人身上爬,如果再發現一次,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別看王祖成整天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實際他還是很害怕王林正的。雖說他是王林正一脈單傳,但是我們的千戶大人明白恨鐵不成鋼的道理,覺得祖宗攢下這份產業不容易,可不能敗在他或者自己兒子手上,否則百年之後,哪有顏面再去見他們。

    王祖成小的時候,就嘗過被王林正的厲害,那簡直不把自己當他的親身兒子,舉起棍子,是往死裡打的,有種寧可玉碎不能瓦全的味道。

    王祖成是不敢動不動再往飄香院去了,但不逛窯子,不代表他不能往女人身上爬啊!山西雖窮,但王府不窮,很多百姓都跟著王林正謀生計的,包括很多百姓家的女兒。但凡被王祖成看上的,無不被其糟蹋。真是狗仗人勢,禍害良民啊!

    出來屋子,王祖成直奔後院,這裡是王府針娘織布裁剪的地方,一色兒女人。其中不乏略帶幾分姿色的美女。這幾天,他在家中實在憋得煩悶,便想起之前與自己有過關係的奴婢。王祖成現在可不管寧缺毋濫,只要還湊合,就要解解自己的火氣。

    王祖成剛想推開門,進去瞧瞧那幾個舊相好在不在,卻聽見“吱……”的一聲,門自個兒開啦!

    從裡面走出一位女子,大約十五六歲年紀,身穿一襲淡黃色對襟長衫,外面掛著一件兒精緻的小馬甲,秀髮披肩,絲發林亂,垂在玉一般的耳旁,有一種別緻的美感。她從王祖成身邊擦過之時,一股幽幽蘭花香瞬時飄進王祖成鼻孔。俏額微微一抬,雙眸之中秋水潺潺,真似要把王祖成魂要勾了去。她沒見過王祖成,也不知道是誰,還以為是管家,也不敢亂講,只是微微點頭,就表示打過招呼啦!

    一時之間,王祖成這畜生居然呆了,回頭望去,見女子正在下台階,大冬天穿的有點厚實,但對方柳腰隨著台階一起一伏,顯得那般嬌弱纖細,仿佛他一個巴掌就能捏住似地。

    王祖成心想:嗨!這小妮子是誰,怎麼本少爺從來沒見過啊!呵呵!甭管這些,今天撞上少爺我,算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他走下台階,高聲喊道:“站住!”

    女子正是羅氏的兒媳方青瑤,她一聽有人喊叫,像是受驚小鹿,駐足而立,環顧四周,見別無他人,她回頭,柳眉微微一挑,伸出芊芊玉手,指著自己,問道:“是在叫我嗎?”

    “廢話!”王祖成趾高氣揚,向方青瑤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一番,說道:“少爺我怎麼看你這麼面生啊!叫什麼名字?”

    方青瑤看王祖成這身打扮,不像是管家,再一想,聽羅氏說過,王家有兩個少爺,一位就是前幾天才見的王義,而另一個……她想起剛才對方說自己是“少爺”,難道他就是王家的那位好色大少爺!?

    “奴婢方青瑤,才來府上沒些日子,是幫著府上做些女紅之類的差事。奴婢沒見過大少爺,所以適才沒和您請安,還請大少爺您恕罪!”

    方青瑤又驚又怕,關於王祖成的那些劣事,她清楚一些,萬一……萬一對方獸性大發,就像對其他女子一樣對我,那可怎麼辦啊!?她一邊想,目光一邊向四周瞟去,真想能有一個人能幫助她解圍。結果偌大一個庭院,冷清的很,半個人影兒都找不到,就算有,他們也不可能出來,主動破壞王祖成的好事。

    王祖成點頭之時,一雙狼目上下仔細打量方青瑤,越看越是歡喜,之前故意裝出的憤怒,瞬間轉變為開心。

    “沒想到方姑娘小小年紀,居然能到我家做女紅……可見姑娘生了一雙巧妙的手啊!”

    王祖成色心突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像是一條出洞的毒蛇,伸手便去抓方青瑤的玉手。方青瑤就像被雷電劈中一般,急忙縮手。王祖成感到像是玉一般的物事從自己手中滑了出去,真是不抓不知道,一抓真奇妙,愈發勾起了他的獸性。

    方青瑤柳眉微挑,既是憤恨,又是害怕。王祖成睡過很多女人,從沒見方青瑤這般清純可愛的女子,再加上她微微反抗時的動作和神色,居然使王祖成不僅不會生氣,而且還更使他興奮了。淫火在他胸口洶洶燃燒,他看到方青瑤也許是因為生氣,胸前雙峰一起一伏,王祖成實在無法忍受,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摟抱方青瑤。

    方青瑤驚叫一聲,身體就像被鐵籠罩住一般,任她如何掙扎,王祖成就是不肯鬆手。

    王祖成撅著一雙毒脣,喘著粗氣,說道:“方姑娘,你現在就依了本少爺吧!只要你依了我,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會受罪,豈不更好……來吧!小心肝兒……走,走……我們去別的地方!”說著,王祖成居然抓住方青瑤的手腕就往別處拉。

    “救命啊H命啊!”

    王祖成沒想到方青瑤居然這般烈性,急忙抽出手帕,塞住對方的嘴。方青瑤只能勉強發出“嗚嗚……”之聲,瞬間一行清淚順著她的雙頰流了下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充滿了恐懼。為什麼,為什麼沒人來救我,難道就沒人聽見我的喊叫嗎!?方青瑤心灰意冷,她知道,就算有人聽到,整個王府也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救自己。

    王祖成緊緊抱住方青瑤,也顧不上“就地正法”或是一雙毒掌趁機在方青瑤嬌弱豐滿的身子上游摸,他只想快些把這塊兒肥肉帶出這個是非之地,否則讓王林正看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他總覺得,只要女人碰到他這種無賴,有第一次,那就會有第二次,王府的那些女子都是這般,難道她就例外!?王祖成一下子把方青瑤扛在肩上,沒想到對方脾氣烈的很,雙腿一直亂蹬,也許是沒有扛牢實的緣故,方青瑤又站在了地上。

    王祖成現在已是滿頭大汗,看著嬌艷異常的方青瑤,他也不生氣,聳聳肩說道:“嗨!本少爺睡了那麼多女子,從未見過你這般強硬的……呵呵!好!少爺我喜歡!這樣才更有意思……不相信我治不了你個小丫頭!”

    說著,王祖成正準備第二次把方青瑤扛在肩上,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撲騰下來啦!不料,他剛剛蹲下身子,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男子的咳嗽聲,唯唯諾諾的說道:“小的見過大少爺……”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1:46
正文 010章 【何人擾,跨步出堡】

    王祖成做賊心虛,又怕被王林正帶個正著,現在聽到有人喚他,心中不由一緊,急忙站直身子,扭頭看去。只見站在他面前的人雖然聲音維諾,模樣恭敬,但表情卻很複雜。一身藍布長衫,鼻梁高挺,眉清目秀,器宇軒昂,好像沒有害怕他半分的意思。

    “是你?”王祖成定睛一看,長出口氣,說道:“王義,你在這兒幹嘛?”

    “承蒙少爺和老爺開恩,小的在家中已經歇了五六天了,今天覺得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便出來隨便走走。沒想到撞到梁大管家,他問我看到你了麼,我說沒有,我問他發生什麼事,他告我說老爺正在尋你,怕你又去爬女人身子,還說發現,要打斷你的狗腿……哦!這只是大管家的原話。小的怕少爺被老爺發現,就趕快來後院看看,沒想到少爺您真的在這兒,所以小的也不怕掃了您的雅興,便冒著被您責罰的危險來支回您一聲!”

    王義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樣子十分恭敬。王義的話中之意,王祖成並沒有太在意,但是對於王林正說要打斷他的腿這句話卻十分上心。被王義這麼一嚇,王祖成興致全無,剛才撐起的“小傘”,也很快恢復了原狀。

    王祖成整了整衣衫,回頭看著站一旁一聲不吭的方青瑤,心中甚是惱怒,心想:嗎的!臭娘們兒,要不是你推三阻四,老子早把你辦了……等著瞧,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來求我!

    王祖成冷哼一聲,甩袖而去,臨走之時,經過王義身邊,惡狠狠瞪了對方一眼,眸中充滿了厭惡和憎恨。王義沒有抬頭,也不知道王祖成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殺意,等對方走後,他慢慢抬起頭,看著王祖成火急火燎的樣子,暗自發笑。

    “奴家多謝二少爺解圍之恩。”方青瑤潛下身子,深深一揖,但一水兒秋眸之中微微露出難色,說道:“但是……二少爺得罪了大少爺,不免會因禍上身,我聽說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主兒,奴家怕以後他會刻意為難二少爺你。”

    冬風一起,刺骨的寒風順著方青瑤的衣領鑽了進去,對方窈窕的身子輕輕一抖,說不出的可愛。順著風,王義還能依稀聞到上次在方青瑤耳邊的那股幽幽蘭香,對方說不上天資絕色,但白皙的皮膚上出現的兩朵桃花,半張的小嘴猶如含苞怒放的蓮荷,兩隻像是玉一般的耳朵零星點綴,兩片兒柳眉細細飛在她那雙一汪秋水似地水靈雙眸之上,這樣的可人兒,說不出的純淨美麗,看的王義居然呆了。

    “真的好美!”

    王義暗自搖頭,雙目就像金魚的眼睛,瞪的賊大,嘴脣木訥,仿佛鸚鵡學舌一般。

    方青瑤看對方的樣子,知道王義在說自己,但也不敢隨聲附和,低著頭,擺弄自己的裙帶,小聲嘟囔著:“二少爺,您說什麼呢!”

    王義仍然睡在夢中,還未醒轉,接道:“我說方姑娘你真的很美!”

    方青瑤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厚臉皮的人,人家客氣一句,你倒是真不嫌自個兒臉長,硬是重新清清楚楚的說了一遍,你讓人家怎麼回答啊!

    “朝陽堡的人都說王府二少爺老實,沒想到與那孟浪之人相處多了,卻也變的這般油嘴滑舌。”

    經過兩次相見,王義都幫方青瑤解圍,這份恩情說什麼也是發自內心的。如果上次是故意顯示自己,那這一次冒著以後被王祖成欺壓的危險幫助方青瑤,就說明眼前這個王義是真心想對自個兒好。這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舉動,方青瑤再笨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漸漸有種與王義相見恨晚的感覺,不管是言語還是舉動,都表現得熟稔起來。

    “方姑娘說笑了。”王義如夢方醒,知道此地並非久留之地,急忙說道:“我只不過是一個下人,怎麼敢和某些身處高貴顯赫之人相提並論。估計小的窮盡一生,也不能學得人家分毫……還有,以後方姑娘莫要再喚我二少爺,直接叫我王大哥就成。”

    方青瑤知道王義在反諷王祖成,說自己肯定不與他同流合污,並非一丘之貉。正好借自己不願做王祖成那樣的大少爺之意,順便與方青瑤拉近關係,讓對方叫自己王大哥。

    其實,王義說的沒錯。王林正的確是在找王祖成,生怕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又往窯子裡鑽,只是那些“打斷狗腿”是王義說出來嚇唬王祖成的。反正王祖成也不會當面去問王林正“爹!您是不是說我再往女人身上爬就要打斷我的狗腿啊!”,這樣做無疑會在最快的時間,讓王祖成乖乖滾蛋。

    方青瑤現在與王義對立而站,比第一次隨便了很多,少了很多戒心,她淺淺一笑,說道:“奴家說不過二少……說不過王大哥,時候也不早了,奴家再不回去,婆婆要著急了。”

    一提起羅氏,王義急忙問道:“方姑娘,你婆婆還有沒有再打罵於你。”

    方青瑤搖了搖頭,雙頰之上像是泛起了兩朵挑花一般,她是在內心感謝王義。

    “那就好!那就好!”

    方青瑤悄悄從王義身邊掠過,帶起一股幽香,王義扭頭看去,只見方青瑤蠻腰款款,婀娜妙姿,小步移動起來,輕盈如雀,仿佛地上出現了朵朵蓮暈。王義眯著眼睛,有點色,像是在幻想著那層襤褸衣衫之下,玉一般的**到底香艷成了什麼樣子。


    快要過年了,王府上下都在準備年貨,所以一些瑣事也漸漸少了一些。要知道,制備年貨,可是一個肥差,誰不想在其中撈上一筆,這樣一來,今年可就好過多了。所以,像李光頭、董飛和王義這樣不招人待見的主兒也就閑了下來。

    王義來找李光頭和董飛,說要他們帶著自個兒去田莊上看看。李光頭和董飛夠兄弟,雖然外面寒風刺骨,但只要是王義提出的事,絕對答應。很快,三人步行出了朝陽堡,往西北方向來到萬壽河,這裡分布著一些五寨堡軍戶的屯田。百年來,這裡的軍戶和家屬們就是以此為生,寓兵於農、守屯結合,放眼整個邊鎮,也皆是如此。大明立國後,實行衛所軍屯。一般說來,邊地衛所,三分守備,七分屯田;內地衛所,二分守備,八分屯田。

    其實朝陽堡就是現在山西省陽泉市中的壽陽縣,其中就有一條河叫做萬壽河,傳說老壽星曾經就喝過這裡面的喝水,所以當地人就把這條河起名為“萬壽河”。

    這萬壽河兩邊地勢從低到高,放眼望去,順著河兩岸,參差不齊地分布著一些田地。萬壽河水一直往西北方向的狼牙堡,四分堡而去,這田地就順河在兩岸邊不斷出現。整個朝陽堡軍戶的屯田,就以朝陽堡到狼牙堡,到四分堡這一帶最為密集。

    河兩邊有一些田莊分布在那,輻射管理周邊一些田地,大部分是好田,田莊大的管理數千畝,小的數百畝,多為朝陽堡的軍官們所有,其中最好最大的幾個田莊,多靠近河水邊的,就是王家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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