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三朝元老 作者: 醉入玄皇 (連載中)

mk2257 2011-2-21 21:36: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 35892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2:37
正文 053章 【中奸計,意亂情迷】
作者:醉入玄皇
    這兩個蒙面大漢身材魁梧,顯得甚是彪悍,其中一人手中提著一個竹籃兒。王義不曾多想,下意識的擋在方青瑤身前,方青瑤雖是害怕,但心頭不由一甜,自從來到這個世道,還沒有一個人這樣的愛護自己。王義死死盯著兩個大漢,知道自己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不可能放倒對方,所以只能顫聲說道:“你……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其中一個大漢盯著躲在王義身後的方青瑤,眉頭微微一動,眼角輕輕上挑,面罩向上挪動了一下,笑道:“呵呵!這小娘子果然美麗動人,怪不得那個人要費這麼多功夫。”

    另一個大漢沉聲怒道:“你閉嘴!”他轉身看著王義和方青瑤,接著說道:“這是你們的午飯。”說完,把那個竹籃兒放在了地上。

    二人正要離開,王義大著膽子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把我們關在這兒?是不是王祖成和梁天昊派你們來的?”

    那個色迷迷的大漢笑著說道:“你這小哥兒死到臨頭,好多的問題。”

    另一個大漢昂著頭說道:“我們可不知道什麼王祖成王祖敗的,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如果有什麼對不住你們的地方,可不要怪我們,要怪就去怪雇傭我們的那個人,他才真想害你和那姑娘。”

    王義死死擋在方青瑤身前,就是不動分毫,他不禁怒道:“你們少來蒙我,除了王祖成,還能有誰……沒想到你們這些人乾些下三濫的勾當,還這般的理直氣壯!難道你們就不怕王法嗎?”

    那個沉聲大漢笑道:“哈哈……王法?”他一個箭步上前,和王義近在咫尺,王義不禁向後退去,緊緊護著身後的方青瑤,說道:“你……你想幹什麼?”

    大漢說道:“如果天底下真有公道的王法,我們就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你們也就不會在這兒受這不明不白的窩囊罪。”說完,兩人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王義面對兩個彪形大漢,也不敢太過囂張,畢竟自己相較他們,就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他轉身看著方青瑤,關心道:“瑤兒,你沒事兒吧?”

    方青瑤身子微微有些顫抖,卷縮在一起,搖了搖頭。王義走到那個竹籃兒旁邊,打開蓋子,只見裡面有兩碗米飯,一壺清水,還有兩盤素菜,他一併拿了出來,轉身對方青瑤說道:“瑤兒,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過來吃些!”

    方青瑤驚叫道:“義哥兒,你……你就不怕這飯菜裡有毒?”

    王義大笑道:“哈哈……沒想到瑤兒知道的還挺多的嗎……沒事兒,他們如果真想讓咱們死,根本不會費這般功夫,就剛才那兩大塊兒頭,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你我置於死地。”說到這裡,他眉頭又緊緊皺在一起,嘟囔道:“這也是我最害怕的。”

    方青瑤柳眉微微一彎,問道:“義哥兒,你說什麼?”

    王義怕方青瑤擔心,搖了搖頭,笑道:“呵呵!沒什麼……你真不吃?”

    “不吃!沒什麼胃口。”

    “好!你不吃,我吃……哎!這餓了一天,都快把我餓死了。”

    吃過飯後,王義覺得疲倦不堪,靠在墻上與方青瑤聊起他與李光頭和董飛的一些趣事。過了一會兒,方青瑤含笑慢慢睡去,小腦袋不由自主的靠在了王義肩頭。王義看著對方,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暖意。

    想想自己從二十一世紀來到這個世界,雖然受了很多苦,但卻有李氏、李光頭、董飛、王令儀這樣的親人陪伴在自己身邊。這種親情是他在前世不曾感受過的,而現在又有方青瑤這樣的女子靠在自己的肩頭,她的善良純真,她的美貌容顏,她那不通世故的可愛……這些都是那些都市女孩兒所無法比擬的。有這樣的生活,王義覺得很滿足,如果他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不是一個千戶大宅的奴僕木偶,那這一切就真的太完美了。他寧願拋棄一切,帶著這些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過著田園小生活。

    想著想著,王義也漸漸睡去。

    …………

    …………

    方青瑤自小性格靦腆,不愛和人說話。自從嫁到陳家之後,就像一個市井女子進了皇宮,每天小心翼翼做事,踏踏實實做人,在羅氏的欺壓之下,她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當她知道陳二黑是一個病秧子的時候,她沒有絲毫怨言,盡心盡力的照顧。她自問沒有做錯什麼,但還是無法討得羅氏歡心。陳二黑死後,羅氏更是變本加厲,對她又打又罵,可謂受盡欺辱。她只是一個平常的女子,她只想有個家,過平凡的日子,照顧丈夫,生個一兒半女,做一個賢惠的妻子。為什麼這都這麼難?

    就在她感到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王義出現了,她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情景。當時王義還沒有在朝陽堡闖下名聲,穿著襤褸,灰頭土面,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就敢為了自己得罪那個她見了就想退避三舍的羅氏。就在那時,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身上散髮出的男子氣概,已經深深吸引了她。只是礙於寡婦身份,她不願意讓這份情意加以擴散,她沒有勇氣,也沒有資格。

    直到今天,一個既恐懼又開心的日子,在王義的真誠之下,她終於打開心結,試著去接受對方,給王義一個機會的同時,她也希望給自己一個機會。

    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她沉沉睡去的時候,真的夢到了她穿著紅色袍子,喜笑顏開的踏上了花轎。鼓樂聲、敲打聲不絕於耳,她知道,她馬上就成為了王義的娘子,馬上就能過上了她期盼已久的幸福生活。

    就在她矜持的坐在床前,聽著門外熱鬧的嬉笑聲的時候,一個人朝她慢慢走來。她心裡甜甜的,她深深明白,這個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就是王義,只要他挑起紅紗,過了這夜,她就是王義明媒正娶的娘子,她的悲慘生活也就走到了頭兒。

    就在她百般期待的時候,那個人挑起了遮蓋著自己美貌容顏的紅紗,她微微抬起俏額,正要和對方享受這千金難買的一刻的時候,她驚恐的發現,眼前這個人不是王義,而是一個糟老頭兒,對方努著一張厚嘴脣向自己親了過來。

    “啊……”

    方青瑤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發現是夢的時候,才放下心來,卻怎麼也不會想到,真的有一張嘴向自己親了過來。她大驚失色,急忙站起身子,看著面前的王義,叫道:“義……義哥兒,你……你要幹什麼?”她一邊問,一邊退到了墻角。

    此刻的王義衣衫不整,發絲凌亂,眼神迷離,就像是在夢遊一般,雙手微微張開,嘴脣努起,慢慢向方青瑤靠近的同時,還不住拽去身上的衣衫,他深深喘著粗氣,步履蹣跚,眼前一片模糊。

    當王義看著方青瑤的時候,仿佛眼前架起了一個放大鏡兒,對方水靈靈的雙眸、月亮一般的彎眉、小巧玲瓏的香耳、輕輕開啟的小嘴兒、玉一般雕琢的脖頸、柳枝一般的酥腰,還有那由於恐懼而一起一伏、微微突起的雙峰,在此刻都仿佛放大了一般,就像一個放映機,放大它們的同時,一遍又一遍的循環播放。

    王義雙頰通紅,身上發燙,心跳加快,他的身體就像快要爆炸一般,他一次又一次的逼近方青瑤,說道:“好……好熱啊……瑤兒,求求你,你就依了哥哥吧!哥哥知道你現在是清白身子,但你……你放心,哥哥以後定會全心全意對你,絕對會娶你做我的娘子……瑤兒……你就依了我吧!”說著,王義一下子向方青瑤撲了過去。

    方青瑤“啊……”的驚叫一聲,急忙閃開,雙眸中泛著淚花,小小金蓮連連後退,抽泣道:“義哥兒不要……求求你……你這是怎麼了?你說過……你說過你是真心喜歡瑤兒的,為什麼現在這麼對我……原來你之前說的那些都是假的,你和那大少爺一樣,都只是在乎我的身子……啊……”

    王義又一次向方青瑤撲了過去,就像是一具僵屍,搖頭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我說的都是真的……只……只是我現在真的好難受……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瑤兒……我快不行了……瑤兒,我說的全是真的……”

    王義一邊說,一邊向方青瑤撲去,但由於眼神模糊,身子不穩,走起路來一搖三晃,所以總是撲個空,到頭來都是自個兒抱住自個兒。這時,他不小心踢到了那個裝有飯菜的竹籃兒,搖了搖頭,頓時大悟,說道:“那……那飯菜……肯定是放了藥。”

    方青瑤害怕之餘,也覺得王義行為反常,轉眼之間,一個人怎麼能變成另一個人!?王義說出其中緣故之後,方青瑤的心慢慢放了下來,但還是絲毫沒有減輕對王義的防備,她顫聲問道:“義哥兒,我現在該怎麼辦?”

    王義強忍著男人那一瞬間的**,心想:不行,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想到此處,他一發狠,牙齒一下子咬破嘴脣,神智微微恢復清醒,他急忙指著散落在角落的那些殘破桌椅說道:“瑤兒,快,快……快拿起那個凳子……”

    方青瑤小心的拿起一個凳子,王義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快……快砸我腦袋!”

    方青瑤雙頰布滿淚水,重重搖了搖頭,輕輕咬著下脣說道:“不要……瑤兒不要……”

    “呵呵!沒事,哥哥我的頭硬,不怕砸,只要你……你用盡全身力氣砸下來就行了,快點!”

    方青瑤定了定神,鼓足勇氣,小心翼翼的朝王義走來,看著王義臉上掛著的笑容,她實在不忍下手。王義感到口乾舌燥,笑道:“好瑤兒,快砸!哥哥不會怪你的!”

    就在這時,王義眼前又一次出現了單鏡頭的畫面,是方青瑤一起一伏的酥胸,他再也忍耐不住,暗自罵了一句:該死!繼而獸性大發,直接向離自己不過幾步遠的方青瑤撲去。

    方青瑤大驚,緊閉雙眼,大叫一聲,雙臂不由自主向下打了出去,只聽”趴……”的一聲,她緩緩睜開雙眸,就見近在咫尺的王義滿臉掛著笑容。隨後,王義雙眼一閉,就像一具沒有了骨頭的皮囊,軟綿綿的滑落到了地上。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2:38
正文 054章 【真假戲,橫生枝節】
作者:醉入玄皇

    當王義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深夜,他悠悠睜開雙眸,感到肩頭有一重物壓著自己,側身一看,原來是方青瑤。雖說整個屋子毫無光亮,漆黑一片,但是月光還是像一條無縫不入的小蟲,悄悄射進屋內。

    王義微微含著笑容,靜靜看著方青瑤,對方熟睡的樣子很美,悠揚的睫毛輕輕上下抖動,長長的秀髮像是一簾黑色的瀑布,她就像一隻熟睡的小動物,均勻的呼吸著,王義微微還能聞到一股從她小嘴兒中呼出的淡淡幽香。

    王義想從黑暗之中更加清晰的看到方青瑤,所以他的身為微微一動,沒想到卻驚動了對方。方青瑤的小腦袋一起,開始還很淡定,之後又仿佛想起了什麼似地,她扭頭一看,只見王義正含情脈脈的盯著自己,她也顧不上羞怯,大喜過望,笑道:“義哥兒,你醒了?”

    王義點了點頭,不想牽動了被擊之處,頓時感到頭暈,咧著嘴向被砸之處摸去,隱隱感到有一個大疙瘩,這也難怪,不到兩天的時間,被人砸暈兩次,換做是誰,都會頭暈,都會稍微受傷。

    “可把瑤兒嚇死了,總怕自己太笨,下手過重而傷了你……現在好了,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王義伸出摸著方青瑤柔嫩細滑的臉頰,笑著說道:“呵呵4來瑤兒不是怕傷到我,而是怕殺了我吧?”

    方青瑤雙頰通紅,甩過頭去,說道:“義哥兒好沒正經,到現在還顧得上開這樣的玩笑。”

    王義看方青瑤現在對自己稍微孟浪的舉動“寬容”了很多,這就代表,對方打心眼兒裡開始接受自己,他心中不禁歡喜雀躍。但轉念一想,現在兩人深陷困獸,為今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怎麼逃出去,而不是打情罵俏。

    王義問道:“瑤兒,那兩個大漢之後可曾來過?”

    方青瑤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王義見方青瑤在說話的時候,身子微微有些發抖,從腰間掏出一個火摺子,收拾了一些斷裂的桌腿凳把,聚在一起,加些乾草,生起了一堆篝火。頓時,屋內大亮。王義坐在篝火旁邊,沉思起來。方青瑤感到有些冷,也湊了過來,但卻不敢離王義太近,她探著小腦袋,盯著雙眉緊皺、一語不發的王義,問道:“義哥兒,想什麼呢?”

    “我在想我們怎麼從這兒逃出去!”

    方青瑤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的很堅強,如果換做之前,自己遇到這樣的事兒,非嚇的哭個沒完。但不知道為什麼,坐在王義身邊,她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再加上之前王義誤吃被綁匪下了藥的飯菜,而變得獸性大發,但對方卻沒有趁人之危,在意亂情迷之下,怕自己吃虧,仍然讓自己拿凳子將其打暈,就從這點來看,王義便是個正人君子,最重要的是,他不像王祖成,只是為了自己的身子。之前王義說的那些話,定是真心。

    甚至於,方青瑤根本不想離開。她清楚的知道,一旦離開這裡,就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每日辛苦的生活在羅氏的欺辱之下,而後就會嫁給桃河堡林千戶。就算王義再怎麼有本事、再怎麼喜歡自己,又如何?面對強權,他一個小小百姓,無疑是在螳臂擋車。

    方青瑤藉著火光,一雙微微散髮著秋波的雙眸,一動不動的看著王義,見他雙眉緊皺,一副聚精會神思考的模樣,使方青瑤心頭感到十分安全,想到此處,她不禁笑上眉梢,輕輕笑了起來。

    王義想了半天,愣是沒有想出任何辦法,看見一向軟弱的方青瑤,面對此等逆境,還是一副喜笑顏開,不禁納悶道:“瑤兒,你笑什麼?”

    方青瑤被對方這麼一說,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岔開話題,說道:“恩?哦……恩!那個……義哥兒,那些人為什麼要在咱們的飯菜裡下藥?”

    “哼O定是想壞你我的名聲……現在我更加可以肯定,絕對是王祖成和梁天昊雇的那兩個壯漢。”

    “義哥兒為什麼這樣肯定?我們和大少爺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為什麼這樣加害你我?”

    王義冷笑道:“整個朝陽堡誰不知道王祖成是個好色鬼,他一見漂亮姑娘,連路都走不動了,更何況是像瑤兒這樣的小娘子……瑤兒難道忘了?上次在千戶大宅,他不是就對你動手動腳,意欲占你身子嗎?”

    方青瑤聽出王義言外之意,知道他在誇獎自己漂亮,想到此處,那些擔驚受怕仿佛都變得微不足道,她心頭不禁暗暗竊喜。

    “至於我嗎!”王義抓起一把雜草扔在篝火之中,他苦笑道:“想必王祖成現在恨不得把我殺了,以絕後患。”

    方青瑤沒有“八卦”的愛好,平時只知道為羅氏幹活兒,所以關於朝陽堡的一些事情不甚了解,她看著王義,輕聲問道:“這是為何?難道因為瑤兒,義哥兒開罪了大少爺?”

    王義就是喜歡方青瑤這種不管發生什麼事,第一時間都替別人著想的無私性格,他輕輕用手指撮了一下對方的俏額,說道:“傻瓜,我和王祖成的仇怨,和瑤兒無關……哎!也許……也許這次還是因為我,才連累瑤兒在此與我一塊兒受罪。”

    “義哥兒,怎麼你說的話,瑤兒越來越不懂了?”

    “哎!說來話長,不提也罷……但是,這次我絕不能就這樣算了,他先是綁架你我在先,在飯菜裡下藥,意欲讓你我做出……做出那等事在後,這樣喪盡天良、沒有人性的惡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只要我出去,我非要讓他加倍奉還。”

    方青瑤撅著小嘴兒,搖了搖頭,說道:“瑤兒不想出去。”

    “為何?”

    “只要我一出去,沒過多久,婆婆肯定會逼瑤兒嫁給林千戶,那樣的話……豈不是……哎呀!反正瑤兒不想出去!”

    王義看著方青瑤一臉羞澀,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他及其“厚臉皮”的湊到對方身前,由於方青瑤低著頭,他只能彎下身子,抬頭看著嬌滴滴的方青瑤,見對方羞容遮面,長眉輕挑,一雙水靈的黑眼珠子轉個不停,他笑的十分“猥瑣”,說道:“呵呵!莫不是瑤兒怕之不能和我在一起?所以寧願被關在這個破屋這中?”

    方青瑤不好意思的扭過身子,嬌聲說道:“瑤兒什麼時候那般說了?”

    王義直起身子,從後面緊緊抱住方青瑤,非常平靜和嚴肅的說道:“瑤兒,放心吧!我是不會讓你嫁給任何人的……我說過,這輩子我娶定你了,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就追到你天涯海角,不管你走到哪兒,我就會追到哪兒,總之這輩子,我是不會讓你跑掉的。”

    方青瑤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男子這般親近過,她感覺自己嬌小的身體,仿佛要被對方強有力的臂膀捏碎似地。對方每說一句話,臂膀上的力道就會跟著重上一些,好像真會怕自己跑了。她背著身子,沒有掙扎,紅著雙頰,細聲說道:“義哥兒,你說的可是真的?既然答應了瑤兒,就不能反悔,你是男子漢,一言九鼎,說到做到才是!”

    王義感受著方青瑤柔嫩的身體,點了點頭,笑道:“恩!一言九鼎,說到做到,絕不反悔。”

    正當王義沉浸在濃情蜜意之中的時候,方青瑤突然掙扎開他的雙臂,轉過身子,長長睫毛一眨一眨,笑著說道:“那義哥兒快想想,咱們怎麼才能出去吧!”

    王義被對方可愛的舉動,逗的哭笑不得,他說道:“恩……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就是怕瑤兒不會同意。”

    方青瑤瞪著大眼睛,身子向前湊了湊,欣喜若狂,不禁問道:“義哥兒不曾說,怎麼知道瑤兒不答應……快說說,什麼法子?”

    “好!”王義湊到方青瑤耳邊,悄聲說了起來。方青瑤一開始還是滿副天真的模樣,而後一聽,臉色一變,嬌怒道:“之前瑤兒還以為義哥兒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卻想出這般法子占人家便宜。”她又轉過身子,撅著小嘴兒說道:“你說的對,瑤兒不同意。”

    王義站起身子,唉聲嘆息,神情極其沮喪,踢了一腳雜草,說道:“哎!那沒法子了,我們只有困在這裡……他們知道上次下藥沒有成功,肯定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長此以往,別說是他們有什麼企圖,就算沒什麼企圖,我們也非得餓死這裡不可……別說在一起,估計從此以後,我們只能陰陽相隔,永無見面之日嘍!”

    王義偷眼向方青瑤看去,見對方柳眉緊緊皺在一起,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似地。王義見對方嬌滴滴的著急模樣,不禁想笑,過了一會兒,方青瑤說道:“好吧!瑤兒答應你,但……但是瑤兒說的做不得準,而且……而且義哥兒也不能把今天這事兒告訴任何人。”

    王義蹲下身子,輕輕捧起方青瑤的一雙玉手,笑道:“那是當然……瑤兒把你義哥哥當做什麼人了。”

    …………

    …………

    隨著年關的一步步逼近,朝陽堡,甚至於整個山西的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起來。王義和方青瑤在的這所屋子,建在茂林深處,周圍除了樹林,再沒有任何一處人家。屋子旁邊圍著一些柵欄,院落之中有一個石磨,還有兩棵已經凋零,或是死亡的樹木,寒風一吹,卷起地上的一些殘葉。就在這時,院落之中出現了兩個黑影,藉著月光,一步步向王義和方青瑤所在屋子逼近。

    “賀大哥,你說他們是不是真的……呵呵!那個了!”

    這兩個大漢,正是上午給王義和方青瑤送飯的那兩個人,說話的大漢身子略微矮了一些,聲音尖細,從聲音就聽得的出來,他和王祖成一樣,肯定長的一臉的色相。

    “哼!別說他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就算對方是一個五六十的老漢,在這藥的催情之下,也會把持不住自己的傢伙事兒……再說,那小娘子嬌嬌欲滴,樣貌非常,身段兒又那般的好,除非那小子無能,不然這事兒準成!”

    這個大漢比起前一個甚是魁梧,說話粗聲粗氣,一副彪悍模樣。

    “賀大哥說的極是……要不是咱們山上有規矩,小弟非把那小娘子辦了不可……哎呀!一想起那小娘子害怕的樣子,小弟這心裡,就像有一隻蟲子竄來竄去,可把小弟熬死了。”

    “哼!你這色胚子,有一天非死在女人身上不可。”

    “呵呵!小弟占不上腥兒,還不讓咽咽口水?說說無妨……說說無妨……不過,這樣便宜那個人,實在是可惜了那小娘子……不如……”

    “不如什麼?只要你膽敢動了邪念,我一刀下去,非把你閹了。”

    “嗨!賀大哥,你這說的哪裡話?我說的不是我自個兒,而是咱們的二當家。”

    “你是說……”魁梧大漢停住了腳步。

    “賀大哥,咱們二當家是個鐵錚錚的漢子,力大無群,武藝非凡……但就是差個壓寨夫人……你我何不成全了二當家,把這小娘子帶到山上……說不定,二當家一看喜歡,就把小娘子留了下來,從此成了咱們的嫂嫂也說不定!”

    “可……可這小娘子先是寡婦,而後又和那小子……二當家怎麼能找這樣一個女子為夫人呢?”

    “賀大哥,你比我武藝高強不假,但這心思卻粗大的很……就算二當家不喜歡,讓小娘子當不成夫人,也能讓二當家痛快一番……呵呵!我聽說,二當家至今都是一個雛兒呢!”

    “哼!那是咱們二當家正氣,不願強硬奪取姑娘而已……我看你這主意不怎麼樣,依我看,二當家鐵定不會答應。”

    “賀大哥,反正雇主也沒給咱期限,何不一試呢?你想啊?二當家他自個兒不願出面,不表示他不想,既然他怕兄弟們說他,那咱兄弟當一回惡人,成全了二當家;如若二當家不要,咱們再把小娘子放了就是。”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這樣做無疑壞了咱們山上的規矩。”

    “嗨!人是死的,規矩是活的……那小娘子初紅已經沒了,還會在乎那些?誰能看的出來?賀大哥,聽小弟的沒錯!”

    魁梧大漢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恩!也好!但那個男的怎麼辦?”

    “一併帶上山去。”

    “這卻為何?”

    “賀大哥好是糊塗……小弟一眼便看的出來,那小哥兒和小娘子互有愛意,只是礙於某些原因不能在一起罷了!我們現在把那小哥兒放了,無疑放虎歸山,他為了心上人,故意聲張出去,說不定還會報官……雖說我們不怕那些鳥官兒,但也要以防萬一,少個麻煩最好!”

    “恩!還是賢弟考慮的周道……咱們且看他們是不是真把事做實了,如果順利,就依賢弟的意思去辦!”

    魁梧大漢話音剛落,就聽到屋子裡面傳出一個女子的哭聲:“平日看你斯斯文文,奴家原本以為你是正人君子,沒想到……沒想到你卻幹出這般歹事。”

    緊接著,屋內又傳出重物碰撞的聲響,肯定是什麼東西打在了墻壁之上。

    “哎!我也沒辦法,誰曾想飯菜裡被下了藥……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不是佛祖達摩,就算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面對像瑤兒這樣的美人兒,怎能忍得住……瑤兒,你不要生氣,反正以後你也是我的娘子,我們只要不說出去,沒什麼打緊。”

    “你說的倒是輕巧,雖然你我有情,但卻無實……你現在占了奴家身子,這要是傳揚出去,你可讓奴家怎麼再活下去……奴家還是早些死了得好,省的落下不清不白的名聲。”

    “噯!噯!別……瑤兒,你這是幹嘛?放心吧!我王義肯定會對你負責的。”

    說完,屋子裡傳出陣陣哭聲,顯得甚是凄慘。

    兩個大漢互視而笑,過了一會兒,魁梧大漢打開固定在屋門之上的三把鎖,然後把三根兒橫木拿了下來,怪不得王義用盡一切辦法,都打不開這扇門,原來固定的這般牢固。

    魁梧大漢推門而入,藉著火光,看著王義正抱著方青瑤,方青瑤哭的就仿佛一個淚人兒似地,抬起頭來,看到兩個蒙面大漢,一下子衝了過來,對著那個魁梧大漢又踹又踢,哭道:“你們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還奴家清白……”

    “瑤兒……”

    魁梧大漢粗臂輕輕一輓,直接把方青瑤扣住。方青瑤大驚失色,不住掙扎,雙眸之中溢滿淚水,她看著王義說道:“義哥兒,救救奴家!”

    王義站起身子,說道:“這位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們……你說……王祖成給了你們多少錢?我回去之後,給你雙倍!只求你放過我們!”

    魁梧大漢冷笑道:“呵!你這小哥兒聰明的很,想套老子的話是不是?哼!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不認識什麼王祖成,再者說,看你一身窮酸樣兒,能有多少錢?”說完,他向另一個大漢看去,腦袋擺了一下。

    那個大漢微微點了點頭,拾起一個凳子,向王義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陰笑道:“呵呵!小哥兒,你也甭怪我們心狠,誰讓你喜歡上人家小娘子了?要怪就怪你自個兒,不知好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王義一直向後退去,見自個兒退無可退,仰天大聲吼道:“王祖成,老子和你不共戴天!”說完,只見那個大漢舉起凳子就向自己腦袋上砸了過來,王義的身子順著墻壁滑了下去,心想:該死!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2:39
正文 055章 【兄弟情,私闖大宅】
作者:醉入玄皇
    自從王義送走王令儀之後,就徹夜未歸,李氏一開始並未多想,王義肯定中間出現了什麼原因,所以才沒有回到莊上。但到第二天深夜,還是沒有王義一點消息,身為人母的李氏就有些坐不住了,飯也不吃,水也不喝,甚是擔心。她知道王義是一個孝順的孩子,但凡有事,肯定會到莊上先與她打聲招呼,省的她擔心。現在卻連著兩天不見任何消息,此時此刻,在李氏心中有種極為不詳的感覺:莫非我兒出事了?

    不僅是李氏,就連李光頭和董飛也是一般想法,經過細細分析之後,李光頭首先得出結論,定是王祖成和梁天昊又不知道想出了什麼餿主意,把王義困在了千戶大宅。商量後,李光頭和董飛二話不說,直接走出莊門,向千戶大宅跑去。李氏雖然懼怕千戶大宅中的那些牛鬼蛇神,但關係自己兒子安危,她也顧不得許多,緊緊跟在李光頭和董飛身後,一起來到了千戶大宅。

    李光頭性格急躁,再加上他早就看不慣千戶大宅中的那些人,平日裡能忍則忍,但現在王義無故失蹤,是死是活,未嘗不知,在這緊要關頭,李光頭如何忍得。來到千戶大宅,他一馬當先,但對方畢竟是五品軍官,自己的宅邸,在深夜豈是誰都可以隨意進出的,所以,內院門外,分別都有軍士把守。

    李光頭一看,站在台階之下,對那兩個兵士說道:“兩位哥哥,我有要緊事找千戶大人,還請行個方便。”

    其中一名兵士擺了擺手,沒好氣道:“你也不看現在是什麼時辰,大人都睡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來吧!”

    李光頭心中著急,大聲說道:“明天?等不得明天,我大哥無故失蹤,現在生死未卜,你要我等到明天?如若是你們的親娘不見了,你們有那耐心等嗎?”

    另一名兵士走下台階,右手拿著長槍,左右推了李光頭一把,怒道:“你算什麼東西?就憑你也想見千戶大人?識相的話,就滾遠一些,免得你軍爺爺發威,也像你大哥一樣,讓你不知所蹤!”

    李氏和董飛就站在李光頭身後,他們從未見過這種陣勢,不禁有些不知所措。還是董飛懂些門道,看著李氏,問道:“大嬸,有沒有銀子。”

    李氏點了點頭,說道:“有!”

    “給我!”

    李氏也不問為什麼,在這緊要關頭,她可想不了那許多,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這錢還是前些時候,她準備用來給王義娶媳婦兒用的,非常爽快的遞到董飛手中。董飛一臉燦爛的笑容,繞過李光頭,走到那個蠻橫兵士面前,把那一兩銀子塞在對方手中,嬉笑道:“呵呵!兩位軍爺,拿去喝些酒……勞煩軍爺替我向千戶大人通傳一聲,就說有要事求見。”

    蠻橫兵士拿過一兩銀子,在手心上顛了顛,直接揣進自己懷中,一臉壞笑道:“爺爺已經和你說了,千戶大人已經睡下,概不見客,更何況是你們……快滾吧4在銀子的份兒上,你爺爺我就不與你們追究,如若再不走,就別怪我的長槍長不得眼睛。”

    董飛回頭看看呆呆站在原地的李光頭,十分不滿,長呼一口氣,回頭看著那兵士,說道:“這位軍爺,如果你不幫忙,麻煩你把我那一兩銀子還給我。”

    一兩銀子,相當於現在的六百多塊,一般人揀了這麼多錢,是不會再吐出來的,更何況還是生活十分不景氣的這些邊鎮兵士。那個蠻橫兵士裝傻道:“銀子?什麼銀子?你爺爺我可不曾見過。”

    “嗨!我說你這撮貨,剛才我明明給了你一兩銀子,你怎麼能說沒見過呢?”

    “你叫我什麼?撮貨?”說完,那兵士抬起一腳,直接把董飛踢翻在地,罵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光頭一個箭步上前,直接抓住那兵士的長槍,一臉怒容的看著那個兵士,說道:“三弟,跟他們費什麼話,他們不讓我們進,咱們自己闖進去便是。”

    “你好大的膽子。”另一名兵士見情況不妙,也衝了過來,舉槍便向李光頭刺來,李光頭畢竟每日都會練些功夫,身體靈活的很,身子微微向後一仰,躲過那個兵士的攻擊,身體就像彈簧一般,又仰了起來,眼疾手快之下,又把另一把長槍抓住,他頭也不回,說道:“三弟,你先帶著李大嬸進去,去找王林正。”

    李氏急忙攙扶起董飛,向千戶大宅衝去。那兩個兵士萬萬不曾想到,眼前這個年近十四五歲的少年這般厲害,眼見董飛和李氏已經進入大門,情急之下,急忙抽槍,但沒想到長槍紋絲未動,就算他們再怎麼使勁兒,長槍就像粘在了李光頭手心之上,而對方仍然一臉悠閑的模樣。

    李光頭冷笑道:“哼4你們凶巴巴的,原來只是羊糞蛋,面面光而已……這要是蒙古人打來,我們朝陽堡非葬送在你們手裡不可。”

    也難怪這些兵士手無縛雞之力,他們所處位置十分尷尬,自從朱元璋採用劉基的建議,在全國各方實行衛所兵制之後,這些兵士就成為了“屯軍”,也就是說,一邊耕田,一邊操練。長此下去,這些軍人慢慢就演變成了真正的農民,別說是打仗,就算是打架,他們也不一定能贏。

    再加上李光頭從小力大無群,每日閒下來的時候,絕大多數都在鍛煉,沒有專人指導,就自個兒琢磨,沒有器具,就把身體融入大自然,挑水、爬山、跑步、舉石……反正什麼能鍛煉自己,李光頭就幹什麼。幾年下來,李光頭現在也算是小有所成,就面前這兩個日久思想墮落的兵士,根本奈何不得他。

    兩個兵士見抽不了長槍,所以直接棄槍,轉身去追董飛和李氏。李光頭扔下長槍,直接追上那兩個兵士,一隻手抓住其中一名兵士的褲腰,發狠一甩,直接將其甩了出去。另一名兵士見狀,也不能閒著,舉起拳頭就向那李光頭砸了過來。李光頭一隻手拽住對方手臂,身子微微彎曲,另一隻手抓住對方前方褲腰,直接把這兵士舉了起來。

    “哎呦……你……你快把你軍爺爺放下來……”

    李光頭轉身看到之前被自己甩在地上的兵士慢慢爬了起來,笑道:“你爺爺我這就把你放下來。”說著,瞄準之前那個兵士,直接把舉著的兵士扔了出去。之前那個兵士剛剛爬起,只見自己的同伴飛了過來,不偏不倚的砸在自己身上。兩人受此重挫,爬在地上叫苦不迭。

    李光頭大笑道:“哈哈……三弟說的不是,看來你們兩個都是撮貨。”說著,他就向千戶大宅內院跑去。剛剛沒跑幾步,就見董飛和李氏站在另一個庭門之前,他上前問道:“三弟,你……你們這是幹什麼?”

    董飛回過頭來,悄聲說道:“二哥,這千戶大宅都是兵,來回走動,我和大嬸又不會武藝,要是被對方逮住,成為人質的話,免不了他們要以此來要挾,那樣豈不是拖了二哥後腿,所以我和大嬸就在這裡等你過來,咱們一道進去。”

    李光頭摸著董飛的腦袋,笑道:“呵呵!三弟,沒想到你想的這般周全。”

    “那是當然!比武藝我不如你,比本事不如大哥,若是比腦子,恐怕兩位哥哥就要甘拜下風了。”

    “嗨!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李氏現在越來越是著急,險些都要哭了出來,她轉身說道:“光頭,董飛,你們從小和義兒就是好兄弟,這次可一定要想想法子,救救義兒。”

    李光頭神情十分嚴肅,說道:“大嬸放心,義哥兒是我們的大哥,我們定會救他。”他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傳來那兩個兵士的吶喊聲:“快來人啊!有人私闖大宅。”

    頓時,整個千戶大宅腳步聲極其密集,隱隱還能看到有火光閃爍。李光頭等三人就躲在樹叢背後,由於光線昏暗,在大宅中來回跑動的兵士,還沒那麼快發現他們,但長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董飛暗自心想:再過兩個庭院,就能到達內院。他轉過胖墩墩的身子,對李光頭說道:“二哥,我出去引開那些兵士,你趁機去內院找王林正……”

    李氏忙問道:“那我呢?”

    董飛接著說道:“大嬸,你哪也別去,千萬不要吭聲……雖然現在他們不明我們的身份,但這深夜被他們發現,肯定會與之對峙,驚慌之下,如若被他們看出破綻,免不了要讓吃些苦頭!”

    李氏知道自己現在根本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成為董飛和李光頭的累贅,心裡雖然不願意,但也只能答應。

    李光頭看著董飛,說道:“三弟,如果你被他們抓住,千萬不要和他們發生衝突,以免那些沒用的兵士為難你。”

    董飛重重點了點頭:“恩!記下了……二哥,千萬小心。”

    “恩!三弟也是!”

    說完,董飛直接向前跑了出去,剛一露面,就被幾個拿著火把的兵士發現,大驚失色之下,急忙向後跑去。其中一名兵士大叫道:“快!在那兒!”

    但凡在此處的兵士一聽,一同跟在那個兵士之後,向董飛跑的方向追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們經過的地方,李氏和李光頭就萎縮在樹叢後面,悄無聲息的看著他們手舉火把跑了過去。

    見兵士都去追董飛,李光頭急忙從樹叢中跳了出來,他回頭對李氏說道:“大嬸,記住,千萬不要出聲。”

    李氏點了點頭,皺眉說道:“光頭,你千萬要小心。”

    李光頭滿臉不在乎,笑道:“呵呵!大嬸放心。”

    看著李光頭消失在自己眼前,李氏不由眼圈通紅,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年近十幾歲的少年,就有這般氣魄,為了王義甘願冒如此大的風險,而身為王義母親的自己,卻只能萎縮在草叢之後,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就如同她在這個千戶大宅,王義都敢為了自己的命運,和千戶大宅每一個人抗爭,而自己呢?如果有一天……她會像王義、李光頭和董飛這樣,勇敢的站出來嗎!?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2:40
正文 056章 【見疑犯,分外眼紅】
作者:醉入玄皇

    由於董飛的聲東擊西之策,李光頭一路上並未遇到很多兵士,所以在半躲半藏之下,李光頭順利穿過兩個庭院,來到了王林正他們所在的內院。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裡已經擠滿了兵士,各個手舉火把,手握長槍,非常警惕的站在王林正房屋之前。

    頓時,漆黑的夜晚火光沖天,千戶大宅就像是一所鬧市。李光頭靠著墻頭,向內院看去,只見王林正、余氏、曾氏、王祖成、王令儀和梁天昊,還有一堆僕人,披著長襖,一臉肅然的站在台階之上,他們仿佛在幾十個兵士的護圍之中,感到毫無恐懼,只等著其餘兵士將那幾個私闖千戶大宅的人逮住似地。

    李光頭覺得已經無路可退,更何況他此次前來,為的就是見到王林正和王祖成,所以現在正是機會,就算有幾十個兵士整裝待發,又如何!?他微微想了一會兒,非常傲然的從隱蔽處走了出來。

    王林正一看是李光頭,先是一驚,雙眉微微一皺,並未發話,站在他身旁的王祖成卻表現的異常激動,指著李光頭,怒道:“原來是你這個狗東西……你們還愣著幹嘛?快將其拿下。”

    就是面對像李光頭這樣的十幾歲少年,擁有幾十個兵士的隊伍,居然沒有一個人敢直接上前,畏畏縮縮,顯得甚是害怕。但只要有一人前衝,那些跟在後面的也就壯起了膽子,一擁而上,直接把李光頭制服在地。

    李光頭沒有做絲毫反抗,因為他知道,只要反抗,那就觸犯了大明律法,到時候性質一變,可就有些得不償失。那些兵士也許是嫌李光頭打擾了他們的清夢,所以在制服他之後,不禁一頓拳打腳踢,李光頭卷縮在地上,片刻之後,便是遍體鱗傷,鼻孔血流如注。然後,許多兵士才把他架到台階之下。

    王林正低頭看著階下的李光頭,不由問道:“你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已是傷痕累累的李光頭,腦袋有些發暈,他晃著腦袋,抬起布滿裂痕和血污的臉頰,冷笑道:“呵!這就要問你那寶貝兒子了。”

    話音剛落,王祖成指著李光頭,怒道:“你這狗東西,你說什麼?”

    王林正也在奇怪,李光頭平時雖然有些**氣,但他絕對不會幹出刺殺自己這樣的勾當,現在對方提到王祖成,王林正覺得定不會是空穴來風,他把手臂橫在王祖成身前,不讓對方衝上前去,然後接著問道:“接著說。”

    李光頭漸漸恢復了一些神智,抬頭說道:“回稟大人,我大哥王義已有兩天沒有回到莊上,小的擔心大少爺和梁大管家有意加害,所以斗膽夜闖千戶大宅,為的就是與他們當面問個明白。”

    在旁站著的王令儀一聽,大驚失色,站出身子,問道:“什麼?二……王義不見了?什麼時候?”

    李光頭抬頭回答道:“回稟小姐,自從那天大哥送走你之後,就不曾再見回來!”

    王林正眉頭一皺,說道:“你去找過王義?”

    王令儀低眉暗黛,小嘴兒緊閉,點了點頭,說道:“是的,爹!”

    王林正雖然不贊同王令儀與王義太過親近,但他分的清孰重孰輕,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王義失蹤的事兒才是。余氏也是一般想法,她已卸去裝束,淡雅迷人,風韻猶存,她一臉冷笑,在旁插話道:“哼!笑話,找不到王義,你來找我兒做什麼?”

    李光頭理都不理余氏,一滴鮮血從他額頭經過眼睛流了下來,他毫不理會,盯著王林正說道:“老爺,朝陽堡誰人不知,大少爺視我大哥為眼中釘,處處與之作對,每天想著法子加害,上次大少爺和梁大管家在書房密議,說我大哥現在會些醫術,名望漸升,怕威脅到大少爺在千戶大宅的位子,所以就找到白秋塵,然後讓他找一個身患疑難雜症的病人,為的就是故意為難我大哥,幸虧大哥聰明,化險為夷,不僅治好了那個病人的痼疾,還借此教訓了白秋塵……老爺,那天在萬壽河岸邊,你也聽到大少爺親口承認了。”

    王祖成和梁天昊終於明白,原來那個泄露消息的人,就是眼前的李光頭。他們心中不禁升起一團怒火,但礙於王林正在場,兩人也不敢上前,只能站在後面,暗自發狠。

    王林正見李光頭說的頭頭是道,想必其中的確有些隱情,雖然王祖成犯錯,但他是王家唯一香火,由於他的拙念,他已經不認了王義,難不成還要將王祖成也廢了不成。所以,他長袖一擺,對眾兵士和僕人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王祖成見過李光頭的本事,擔心對方惱怒之下,豁出性命,對自己生命造成威脅,所以心中有些著急,說道:“可是爹爹……”

    王林正擺了擺手,冷靜道:“放心吧!老夫怎麼說也是一堡千戶,曾經也上陣殺過蒙古兵,一個李光頭還奈何不得我。”

    眾兵士早就想早點回去繼續春夢,現在王林正既然這麼說,急忙借坡下驢,紛紛撤出了內院。一時之間,火光沒了,只有月光和從屋**出來的昏暗燈光照在了李光頭身上。不料,這邊兵士剛退,就有另外幾個兵士走進內院,把兩個人直接扔在地上,一個是李氏,毫發無傷,第二個自然是董飛,只見他萎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李光頭急忙爬到董飛身旁,將其扶起,只見董飛長襖上滿是腳印,雙頰上的血液與泥土和在一起,樣子十分狼狽。李光頭搖了搖對方的身子,心中十分擔心,叫道:“三弟,醒醒。”

    董飛悠悠睜開雙眸,看著李光頭,憨笑道:“呵呵!二哥,我沒用,被他們逮住了,我不會成為你的負累吧?”

    李光頭含淚搖頭,道:“不會……不會……”

    王林正見董飛和李氏也在場,這就證明,李光頭所言非虛,王義的確失蹤了。他回頭狠狠瞪了王祖成一眼,走下台階,對其中兩個兵士說道:“你們把董飛扶下去,記住,一定要好生照料,如果讓老夫知道你們再為難他,老夫定不輕饒。”

    那兩個兵士從李光頭手中接過昏迷的董飛,答應一聲,直接將其抬了下去。李氏坐在冰涼的石板地上,一直抽泣,現在仿佛想起了什麼似地,連滾帶爬的來到王祖成跟前,抱住對方小腿,哭訴道:“大少爺,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這些下人一般見識……如若我兒有什麼地方對不住大少爺的,求大少爺發發慈悲,別放在心上,放了我家義兒,從今往後,老身一定嚴加管教,保證不讓他再和大少爺作對……”說著,鬆開手,跪在王祖成腳邊,磕頭如搗蒜:“求求你大少爺,放過我兒吧……求求你……”

    王祖成現在並不好過,他望了王林正一眼,長袖一甩,說道:“你這瘋婆子,你兒子不見,和我有屁的關係。”

    李氏額頭都磕出了血漬,她抬頭見王祖成不理會,又來到王林正身前,繼續哭道:“老爺,求求您發發慈悲,讓大少爺放過我兒吧!求求您了!”

    王林正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李氏,轉身狠狠瞪了王祖成一眼,急忙將李光頭和李氏扶了起來,然後讓所有兵士退了下去。他定了定神,非常溫和的說道:“你們起來吧……有什麼話,我們進屋去說。”

    王義失蹤,董飛重傷,兩個最好的兄弟在二天之內,都遭到不白之冤,李光頭本是血氣方剛的少爺,這個時候他本要發作,但想起王義一再對他說的話:“如果遇上比你強勁的對手,先是要忍,然後看準時機,出其不意,發動進攻,最好一擊必中”。李光頭知道,王林正怎麼也是朝陽堡千戶,他孤身一人,面對這樣的對手,他一個窮苦百姓能有什麼作為,所以心中打定主意,暫且聽王林正的話,看看事情進展如何,然後再找準時機,做下一步打算。

    王祖成現在已經失去了冷靜,面對王林正雙眸中噴射而出的寒光,他就像是一隻見了老虎的白兔,所以當眾人魚貫走入大廳的時候,他還站在原地。就在這個時候,他聞到一股血腥味兒,抬頭一看,只見一雙與王林正完全不一樣的怒目正在狠狠的瞪著自己。他身子微微一抖,警戒道:“你……你想幹什麼?”

    李光頭雙眼就像噴射出兩條火劍,把王祖成釘在原地,他鏗鏘有力的說道:“王祖成,我大哥和我說過一句話,說紙永遠包不住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果我大哥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算你是皇帝老子的兒子,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李光頭髮誓都不會放過你。”

    對方身上的那股子血腥氣味兒,仿佛預示著什麼,使平常趾高氣揚的王祖成頓時失去了傲氣,呆呆的站在原地,回頭望著站在自己身旁的梁天昊,一臉的懼怕。梁天昊嘆一生氣,扶著王祖成,最後走進大廳。

    …………

    …………

    大廳兩邊分列兩排桌凳,正中上首坐著王林正和曾氏,梁天昊弓著身子站在王林正旁邊。其餘人都坐在兩邊,一開始李氏和李光頭本來是跪在大廳中央的,但王林正讓他們站起說話,不用跪著。畢竟他現在心裡有一個非常不詳的感覺,似乎王義的失蹤真和王祖成有關係。如果真是這樣,可再不比之前的小打小鬧,這是綁架,直接觸犯了大明律法。所以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中間必須對李氏和李光頭照顧有佳,只有這樣,才能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曾氏早就不再理會千戶大宅的瑣事,一心向佛,所以就算出了這麼大的岔子,她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手拿佛珠,一個勁兒的念佛。而王林正則不同,一張長臉掛滿不快,雙眸中散髮著凌厲的寒光,表情十分嚴肅,端坐在楠木凳上,沉聲說道:“成兒,站出來。”

    王祖成坐在下首第二個,他的左右兩邊坐著余氏和王令儀,一開始他好像在想什麼似地,眼神空洞,身子動也不動。余氏在旁小聲說道:“成兒,你爹叫你呢?”

    王祖成如夢初醒,站起身子,說道:“恩?爹……你……你叫孩兒?”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2:41
正文 057章 【顛黑白,義正言辭】
作者:醉入玄皇
    王林正一看王祖成精神這般恍惚,心中已有八成把握斷定王義失蹤和對方有關。他萬萬不曾想到,萬壽河事件剛剛發生不久,王祖成親自前來向他道歉,說以後好好做人,絕對不會再幹讓他王林正失望的事兒。這才過了多長時間,沒想到王祖成變本加厲,居然幹出綁架這等勾當,王林正不由大怒,站起身子,拍著桌子,吼道:“逆子……你還不給我滾出來。”

    這一下把在場之人都鎮住了,但是唯有一人,熟視無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她就是曾氏。

    王祖成恐懼之下,急忙走了出來,站在大廳中央,眼珠子來回轉動,大氣都不敢再出一聲。

    王林正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居然是這等模樣,指著王祖成,怒道:“逆子!你趕快老實交代,王義的失蹤與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王祖成偷眼望去,見李光頭和李氏正在看著自己,他身子微微一動,顫聲說道:“爹……孩兒真沒有綁架王義……是他們……”他指著旁邊站著的李光頭和李氏,接著說道:“是他們冤枉孩兒……爹,孩兒就算再怎麼不懂事,也不會幹出這等犯法的勾當!”

    “你這逆子還嘴硬。”王林正氣急之下,走到王祖成身前,吹鬍子瞪眼,指著對方怒道:“如若不是你……還能有誰?上次不正是你想借雷彪之手,毀王義名聲的嗎?”

    王祖成瑟瑟發抖,不敢出聲。這時候王林正仿佛想起了什麼,大聲喊道:“梁管家,你也過來!”

    梁天昊一直弓著身子,與王祖成一樣,不敢出聲,生怕引火燒身,沒想到沒躲過,他聽到王林正召喚,小跑來到王祖成身邊,怯聲說道:“老爺,您有何吩咐?”

    王林正指著梁天昊鼻尖兒,問道:“你老實說,是不是又是你這奴才出的這等歹毒主意,教唆少爺將王義綁架的?”

    梁天昊一聽,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苦著臉,說道:“哎呦!老爺,老奴冤枉,就算借老奴八個膽兒,也不敢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兒……而且自從上次之後,少爺虔心改過,每日在書房看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會和老奴密謀綁架王義呢?老爺,恕老奴多嘴,您不能憑藉這些奴才的一面之詞,便斷定這事兒與我和少爺有關啊?如果他們一口咬定是我們綁架了王義,可有證據?”

    李光頭最是見不慣梁天昊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他站出身來,指著對方說道:“梁天昊,你少在這兒強詞奪理……我大哥做人本分,平日裡沒有結怨任何人,而且還給朝陽堡百姓無償看病,製造水車,為很多百姓帶來了不知多少福利……你說,不是你和大少爺,還能是誰會綁架我大哥?”

    梁天昊懼怕王林正,可不會害怕李光頭,他跪在地上,頭也不回,冷笑道:“哼!王義做事本分?如果做事本分,何以會去勾引陳家的小寡婦?就算我和少爺平日裡和他有些爭執,那也是過去的事兒了,你一個奴才,懂得什麼道理,就敢一口咬定這事兒是我和少爺乾的?如果沒有證據,你可想過後果?”

    李光頭回嘴道:“哈哈……梁天昊,你少嚇唬我……我李光頭行得正,坐得穩,頂天立地,怕得什麼……別說你一個小小管家,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李光頭也不曾怕過。”

    這句話說的字字珠璣,聲聲雷動,王林正聽在心裡雖是不怎麼舒服,但也不好發作,他看著一言不發的王祖成,收起怒容,溫聲說道:“成兒,人生在世,孰能無過?最要緊的是知錯能改……趁現在不算太遲,還有輓救餘地,你老實和爹爹說……是不是你綁架了王義?王義現在在什麼地方?你放心,只要你說出來,爹爹定會給李光頭和李氏一個交代。”

    王林正這句話說的王祖成骨頭有些軟了,對方的意思是說,就算你綁架了王義,我做爹的也不會太為難你。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會用一切辦法讓李氏和李光頭滿意,定不會讓你坐牢,更不會將你處死,或者不認你這個兒子。此時此刻,王祖成顯然有些動搖,支支吾吾說道:“孩兒……孩兒……”他唯唯諾諾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梁天昊,見對方沒有點頭,臉色嚴肅,他心中暗想:我是說還是不說呢……不行!不能說,現在他們沒有證據,只要我打死都不承認,他們就拿我沒有辦法……如若我承認了,那爹爹定會對我心灰意冷,那豈不是給王義留下了空子?最重要的是,爹爹如果不把千戶的位子傳給我,那……那我這麼多年的努力,不是全白費了嗎……不行!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想到此處,王祖成又恢復了本屬於他這個紈褲子弟獨有的盲目自信,他抬頭說道:“爹!孩兒沒有綁架王義,更加不會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王林正萬萬沒有想到,王祖成居然如此頑固,氣的他全身發抖,突然抬起手,“啪……”的一聲,非常有力、非常乾脆的扇了王祖成一個嘴巴。余氏大驚,急忙衝了上去,擋在王祖成身前,看著王林正說道:“老爺,你現在是怎麼了?怎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動不動就打成兒。”

    王林正怒目看著余氏,說道:“到現在你還袒護他,要不是你什麼事都順著他、寵著他,他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余氏回頭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李氏和李光頭,對王林正說道:“老爺,你大大小小也是朝陽堡的千戶,怎可如此糊塗?就憑兩個賤奴的一面之詞,就斷定是你兒子所為,難不成你寧可相信他們所說,也不願意相信你親身兒子嗎?”

    王林正說道:“哼!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老夫不能因為他是我兒子,我就仍由他如此逍遙法外,這要是傳出去,你讓我這個千戶還怎麼當下去?”

    余氏追問道:“老爺,你憑什麼說是成兒所為?”

    王林正指著躲在余氏背後的王祖成說道:“你看他那個德性,一副擔驚受怕、唯唯諾諾的做了虧心事的表情……不是他,還能有誰?”

    余氏冷哼道:“老爺,就憑成兒的表情,你就斷定是成兒所為?別說是成兒,就是我,也從來沒見過老爺生這麼大的氣,誰見了不會害怕……依我之見,定是王義覬覦千戶之位,所以才想出這等詭計,故意找此藉口,來離間你們父子感情,好讓老爺對他刮目相看,將他認祖歸宗才是真的。”

    李氏一直站在旁邊,一言不發,聽到這裡,不由哭訴道:“夫人,您這說的哪裡話?我兒什時候覬覦這千戶的位子?我們都是下人,只想開開心心的生活……你兒上次就想出詭計陷害我兒,被我兒躲過,難保你們不會記恨在心,所以才對我兒下此毒手,現在你們居然顛倒黑白,說我們想出法子離間你們的感情……你……你這樣說簡直是欺人太甚!”

    王林正和余氏,甚至在場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耳朵,一向沉默寡言,在千戶大宅不管忍受多大委屈,都自己吞食的李氏,現在居然敢這般對凶狠的余氏說話。余氏大驚之餘,不由大怒,指著李氏說道:“你這個賤奴,居然敢這樣和我說話……”

    還不等余氏把話說完,李氏接著說道:“夫人,就算我們是下人,但總歸也是人,你平日裡對老身又打又罵,想盡法子兒欺辱老身,我都可以忍……但現在你兒涉嫌綁架了我家義兒,你叫我怎麼忍得?”她想起了李光頭和董飛,不由大起膽子,深呼一口氣,義正言辭的說道:“所以,你們今天除非歸還我的義兒,否則,老身就算死也要討回這個公道……如果朝陽堡沒人管,我就去找知縣……知縣不管我就去找知府……知府不管我就上京去找皇上……總之,你們不歸還我兒,老身誓不罷休!”

    李氏這句話說的鏗鏘有力,聲震梁宇,一時之間把所有人都鎮住了,各個張大嘴巴,一動不動的看著李氏。王林正嘆了一口氣,看著李氏,溫言說道:“你先別急,既然這事兒出在朝陽堡,老夫一定會管,更何況此事與逆子還有些瓜葛……但是現在查無根據,就算我們在這裡爭辯一夜也是於事無補……你放心,老夫以人格擔保,這事兒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兩天之內,如果還找不到王義,老夫甘願與你一起去見知府大人,你看可好?”

    李氏從來不曾聽過王林正這樣和她說話,不管怎麼說,王林正是她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身為女人的她,心中多多少少都會帶一些感情。但這次關係到王義的安危,她不能再軟弱下去,皺眉說道:“可是老爺……”

    李光頭見王林正說的真真切切,不像是敷衍李氏,更何況對方說的不錯,他們現在在這裡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比起王林正的地位,他們這些老百姓辦事的效率和人家差的太遠,所以他走到李氏身邊,說道:“大嬸,老爺說的不錯,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就先回去。”

    一聽李光頭都這般說,李氏也只能聽從,她雙眸含淚,第一次這般近的接觸王林正這個男人,眼神之中充滿祈求,仿佛在說,不管你怎麼對我,這次你一定要救出我的孩兒,全當是你彌補我這幾年來所受的苦罪吧!

    看著李氏和李光頭安然無恙的走出大廳,余氏不由不服氣道:“老爺,他們夜闖千戶大宅在先,毆打兵士在後,難不成就這樣放過他們?”

    王林正狠狠瞪了一眼余氏,然後又怒目向王祖成和梁天昊看去,搖了搖頭,表情顯得甚是無奈,什麼話都沒說,冷哼而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2:42
正文 058章 【入匪巢,三怒驚案】
作者:醉入玄皇
    方青瑤自小柔弱,別說是遭人綁架,就算深夜一人行走,心中都甚是害怕。她此刻雙眼被黑布矇著,小嘴兒被布帕塞著,雙手被麻繩綁著,前面是那個色鬼大漢,對方仿佛牽牲口一樣牽著她。

    這個大漢還一個勁兒發出淫笑,方青瑤仿佛還能感覺到對方正在用十分猥瑣的眼神打量自己。她現在想叫也叫不出聲來,就算她的嘴沒被堵上,又能如何?自從出了那間封閉的茅屋之後,她就與那兩個大漢走在茂密的林間,不知道對方何去何從。

    最可憐的還是王義,二天之內,腦袋遭到三次重擊,也不知道是大漢出手過重,還是由於三次重擊對他的腦部造成了嚴重傷害,直到現在不見他醒過來一次。方青瑤暗自叫苦的時候,心裡也在暗暗為王義擔心。

    王義被打暈之後,那個魁梧大漢就把他扛在肩上,一開始他毫無知覺,但大約一個時辰之後,王義醒過來一次,只是意識迷糊,眼神迷離,精神不振,雙眸只能勉強睜開,他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起一伏,迷迷糊糊之中仿佛能依稀聽到林間傳來蟲子的吱吱聲。

    就這樣,王義好像坐轎子似地,身體一起一伏,顛顛簸簸,雙眸一睜一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漸漸恢復了意識,迷糊的雙眸中映射出一個個台階。他就像一具沒有骨頭的皮囊,無精打采的橫在魁梧大漢的肩頭。過了一會兒,大漢突然停下腳步,好像在和什麼人說話。而後,他看到兩個青年,他們手拿長槍,身上還穿著比較破舊的一些鎧甲,由於王義此刻腦袋發暈,所以在他眼裡的人全是模模糊糊、歪歪扭扭,但他卻能隱隱約約聽到那兩個青年的笑聲。

    兩個大漢走進一個茅屋,將王義和方青瑤放在地上,那個色鬼大漢伸了一個懶腰,說道:“哎呦!總算到了,大哥,你我都累了一天,不如就別參加晨練,好好睡上一覺,然後再去找二當家商議這事兒。”

    魁梧大漢向窗外看去,只見天色大亮,還有一股晨陽從破舊的窗紙外射了進來,屋內細小的微塵在這束晨陽中輕輕跳動著,他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想必二當家已經起身,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找二當家……如果二當家不答應,我們也好快點把他們放了,好信守承諾才是。”

    蒙在方青瑤雙眸上的黑眼罩已經被她的淚水浸濕,聽到兩個大漢的談話,她也不知道其中真意,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所以使勁兒的搖頭,由於嘴被布帕堵著,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那個色迷迷的大漢聽到方青瑤發出細微的驚恐聲,心中那團慾火仿佛燒的更旺了一些,他嘆息一聲,說道:“希望二當家能答應,否則真是可惜了這個嬌滴滴的小娘子。”

    說完,兩人走出了茅屋,方青瑤還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的鎖門之聲,為的就是怕他們兩個醒來跑了。方青瑤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身子來回扭動,但纏繞在她手腕上的那根麻繩就像一個鐵銬,將她捆綁的嚴嚴實實。經過一番掙扎,方青瑤確定自己做的都是無用功之後,心中感到十分害怕,想著想著,不禁抽泣起來。就在她徹底絕望的時候,方青瑤感到一個人正在小心翼翼的給她解開堵著她嘴的那塊兒布帕,不由心跳加快,暗自心想:遭了,定是那個大漢起了歹心。

    想到此處,方青瑤胸前一起一伏,喘著粗氣,總怕自己的身子不明不白被那個大漢占了去,如果那樣,真的比死還要難受。就在她嘴上的布帕被除去的同時,她發泄似地喊道:“救……”

    方青瑤本想大聲喊救命,但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死死的堵住了自己的小嘴兒,只聽對方說道:“噓噓……瑤兒,是我!”

    方青瑤一聽是王義,嘴角不由牽起一絲微笑。王義向泛著白光的窗外看去,悄聲說道:“瑤兒,我現在把手鬆開,你千萬不能叫啊!”

    方青瑤極其乖巧的點了點頭,王義這才敢把手從對方小嘴兒上慢慢的放下來,然後又把手伸向方青瑤腦後,把她的眼罩摘了下來。方青瑤睜開雙眸,一時之間感到那一束微弱的晨陽甚是刺眼,她微微扭過頭去,看到王義真的就在她身旁,好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般,之前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方青瑤心裡覺得,只要王義在她身邊,她就什麼都不怕。

    方青瑤眨巴著哭紅的雙眸,學著王義的樣子,悄聲問道:“義哥兒,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王義雖然醒了,但他還是感到腦袋沉沉的,就把身子靠在墻上,說道:“我實際早醒了,之前那都是裝的。”

    方青瑤努著小嘴兒,不解道:“為什麼?”

    王義看了一眼乖巧可愛的方青瑤,笑道:“我是想看看他們到底要把我們帶到那兒,沒想到在樹林裡繞來繞去,又進了另一個林子……而且,我想在他們把面罩除下來的時候,看看他們到底長的什麼樣兒。”

    兩個大漢可是專家,就算方青瑤眼睛矇著,王義昏著,他們也不可能冒險除下面罩,為的就是防範王義玩兒假暈。

    “義哥兒,咱們現在怎麼辦?”

    王義雙眉緊皺,說道:“我想這兒就是他們的老巢,一般這些綁匪都是有組織性的,為了防止官兵圍剿,肯定會選一個易守難攻的山頭,從剛才咱們來的路形看,這裡肯定是一座山。進來的時候,我還看到這裡有很多像他們一樣的人,各個手中都拿著武器,現在就算我們能衝出去,也躲不開他們……所以,現在我們只能靜觀其變,走一步看一步了。”

    方青瑤低著頭,好像想起了什麼似地,哭泣道:“可……可是瑤兒聽見他們說要把我送給這裡的二當家當壓寨什麼夫人……如果真是那樣,可怎麼辦啊?”

    王義看到方青瑤身子微微顫抖,他很明白對方現在的感受,輕輕湊了過去,伸開寬闊的臂膀,一把將方青瑤摟入懷中,對方的小腦袋不由自主的靠在他的肩頭。方青瑤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王義的長襖上,就像浸到他心坎兒裡去,他輕輕說道:“瑤兒,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

    …………

    王義分析的不錯,這座山叫做饅頭山,因為形似饅頭,故而得名。那兩個大漢除了綁架,最主要的維生手段,便是跟著這裡的所謂大當家,二當家幹些打家劫舍的勾當,從中賺些瑣碎的銀錢。

    別看饅頭山這個名字土,但地勢奇特,易守難攻,隱秘在茂密的林中,一般人就算能上得山來,也很難再找到回去的路。所以,饅頭山周遭的村縣,雖然都知道有一夥兒匪徒盤踞深山,但誰也不知道他們的根據地到底在什麼地方。因為整個山西山頭太多,你要猜還真得猜一陣子,總不能官方每天派出一隊人馬,所有山頭挨個兒查找吧!

    兩個大漢離開關押著王義和方青瑤的那所屋子之後,來到校場——就是這裡的匪徒操練的地方,找到一個兵卒,問他二當家在什麼地方。那個兵卒指著一間院落說道:“昨晚大當家和二當家與眾兄弟吃酒,都醉了,二當家死活不肯回房,估計現在還在青龍堂睡著呢!”

    兩個大漢點了點頭,來到一個院落,大門上面掛著一個匾額,寫著“青龍堂”三個大字。走進大門,就是青磚鋪就的庭院,兩邊有幾棵大樹,還有五六個木頭架子,上面放滿了各式兵器。庭院再往裡就是大廳,門外兩邊站著六個兵卒,手拿長槍,腰懸大刀,各個神情嚴肅,兩眼目不斜視,始終盯著前方,見這兩個大漢是山上的兄弟,也不阻攔。

    兩個大漢並肩走進大廳,剛剛跨步進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兒,兩人仿佛都要醉了似地,再看地上乾乾淨淨,顯然已經打掃過。大廳正中上首有一個用夯土堆砌成的台子,大約有一尺來厚,上面有個木頭大椅,上面睡著一個大漢,呼嚕震天,由於這個大廳光線太暗,再加上對方正好身處陰暗面,所以看不清他的樣貌。

    魁梧大漢扭頭看到另一個大漢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禁白了對方一眼,上前說道:“二當家……二當家……我們回來了。”一開始還輕聲輕語,但一連叫了幾聲,對方仍然是個“葫蘆娃”,只顧大呼,始終不醒。他沒有辦法,不禁大聲喊道:“二當家……”

    這一聲叫的沉音陣陣,仿佛飛梁上的塵土都被震落了下來,站在門外的兵卒不禁回頭向裡面看了看。在椅子上坐著的大漢悠悠醒來,使勁兒的伸了一個懶腰,睡眼迷離的看著站在晨陽下的兩人,問道:“恩?什麼事?”

    那個色迷迷的大漢見對方醒了,繞道另一名大漢身前,說道:“二當家,兄弟是來恭喜您的。”

    “恭喜我?喜從何來啊?”

    吃力不討好的活兒讓別人乾,邀功請賞的功勞當然自己背,色迷迷大漢又向前湊近一步,接著說道:“之前我與張大哥接了一活兒,下山去綁架一對兒男女,雇主讓我們在他們飯菜裡下藥,逼迫他們做出苟且之事,然後放歸山下……但怎麼也不曾想到,那個小娘子美若天仙,嬌滴滴的甚是惹人,所以,事成之後我便和張大哥商議,何不將其帶上山來,給二當家當個壓寨夫人呢!”

    這個二當家一聽,大怒,拍了一下椅把,吼道:“這事兒老子怎得不知……哦!老子明白了,莫非你們故意瞞著我,下山乾私票。”

    兩人一聽,大驚,他們可知道這個二當家的脾氣,急忙跪倒在地,色迷迷的大漢沒想到拍馬屁拍到了狗腿子上,急忙解釋道:“二當家,就算我們有九個腦袋,也不敢幹出有違山規的事兒啊!這個買賣是大當家接的,我們只是按照大當家的意思去辦,絕不是故意隱瞞二當家您的。”

    二當家的臉色變的比風雲還快,大笑道:“哈哈……原來是大哥的意思,那你們怕個鳥啊l起來吧!”

    兩個大漢拭去額角冷汗,總算是虛驚一場,那個色迷迷的大漢苦笑道:“二當家,之前兄弟說的,不知您意下如何?”

    二當家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皺著眉問道:“你們綁的可是窮人?”

    色迷迷的大漢扭頭看了一眼魁梧大漢,見對方不做聲,他微微點了點頭,怯聲說道:“算……算是吧!”

    “啪……”

    二當家又怒了,吼道:“你們這兩個歹犢子,老子不是說過,下手不找窮人的嗎?難道這也是大哥的意思不成?”

    兩個大漢大驚,又跪倒在地,色迷迷的大漢見這個“活閻羅”說變臉就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說不定自己說不對一句話,小命兒就沒了,他急忙解釋道:“二當家,這……這確實也是大當家的意思……”

    “你說什麼?”

    “二當家,您息怒,先讓兄弟把話說完……雖然這對兒男女是窮人不假,但那女子之前是個寡婦,守寡之身,不知廉恥,與同堡男子暗地裡幹著不幹不淨的勾當,整個朝陽堡眾人皆知,都罵他們是對兒不知羞恥的狗男女……兄弟猜測,大當家肯定也知道這些,所以看不過去,才接了這趟活兒,像這樣的人,兄弟看比那官家還要可憎……張大哥,你說是不是?”

    這個張大漢雖然橫,但面對比他不知橫多少倍的二當家,還是不敢班門弄斧,所以對方二怒之下,他也不敢出聲,心想:你不是搶功呢嗎?那你就去說啊!他卻不曾想到,在這節骨眼兒,對方居然把自己拖出來,張大哥吞吐道:“恩!是。”

    “這樣啊……你們先起來!”

    那色迷迷的大漢怕自己不知道又說錯什麼,二當家又要發怒,所以笑著說道:“呵呵!二當家,兄弟們還是就跪著吧!”

    “老子叫你們站起來,為何跪著?”

    這個二當家真不是一般的難伺候,兩個大漢被他玩兒的是哭笑不得,看見對方又要發飆,只能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你剛才說那個小女子是個寡婦?”

    “是!”

    “還被你們在飯菜裡下了藥,與另一個男子幹出了……幹出了那事兒?”這位二當家書的少,不會那些文縐縐的詞語。

    “對!”

    “好你小子,是不是看著你哥哥我閒著發慌,故意拿我開涮?”

    兩個大漢一聽,對方他嗎又怒了,急忙跪在地上,色迷迷大漢說道:“二當家,兄弟們怎麼敢拿您開涮?”

    “不是拿我開涮?為啥子給老子找一個這樣的女子?還說當我的壓寨夫人……是不是你看我找不到媳婦兒,便覺著我這壓寨夫人隨便一個女子都能當得?”

    那個姓張的大漢皺眉說道:“我就說二當家不會同意,你看是不是……哎!”

    色迷迷大漢白了一眼對方,看著坐在上首的二當家說道:“二當家,您不知道,那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透著一股子的靈兒氣兒,嬌滴滴的都快能擠出水兒來……兄弟們想著,這樣的女子送下山太可惜,所以就綁上山,讓二當家您自個兒拿主意,如果願意,就留下,不願意,何不物盡其用戶,一解二當家您的火氣,反正那女子也不是雛兒,多一男人,少一男人,無所謂的。”

    二當家越聽越是惱怒,偌大一個大廳仿佛還能聽到他的喘息聲,他微微站起身子,走下夯台,來到色迷迷大漢的身前。色迷迷大漢說著說著,收起了淫笑,心想:二當家怎麼走下來了?他抬頭看著對方的雙頰就像是地獄閻王一般,隱在暗處,只能依洗到對方的雙眸,散髮著凌厲的寒光。

    二當家看色迷迷大漢不再吱聲,抬起腿,對著他的胸前就是一腳,怒罵道:“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狗犢子,居然說出這樣的話……照你這樣說,是不是你的媳婦兒也能讓老子睡個一年半載的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色迷迷大漢總算知道,這次拍馬屁真的是不偏不倚的拍在馬蹄子上。他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與姓張的大漢跪在二當家身前,大氣不敢出。

    二當家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都起來……你們帶我去見見那對兒男女。”

    “噯!噯!”

    色迷迷大漢連滾帶爬的站起身子,弓著身子走在前面,站在門口,等二當家走過,他才跟著走。不想,站在門兩邊的那幾個兵卒,一看他狼狽的樣子,再聯想起剛才的嘲,不由笑出聲來。色迷迷大漢狠狠瞪了他們一眼,罵道:“你們笑個屁啊!”

    三人來到關押王義和方青瑤的那個茅屋,色迷迷大漢一馬當先,推開門,畢恭畢敬的讓二當家先進。方青瑤和王義一聽,急忙抱做一團兒,抬頭看著這個大漢,誰想對方身材魁梧高大,正好擋住陽光,從低向上看的時候,他的整個人都仿佛隱在了黑暗之中。但是,王義卻覺得此人有些眼熟,仿佛在哪兒見過!

    二當家先看了看方青瑤,果然是一個美人兒,他心裡不禁咚咚跳個不停,然後他又向王義看去,左看右瞅了一會兒,頓時大喜,大聲笑道:“哈哈……王兄弟,怎麼是你啊?”

    王義也認出了對方,站起身子,驚喜道:“哥哥?”

    就在這時,站在二當家身後的那個色迷迷大漢徹底絕望了,身子慢慢從門上滑了下去,心想:這下可死定了……自己好不容易瞅到機會獻殷勤,誰曾想,人家兩人他嗎居然是兄弟!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2:43
正文 059章 【順水情,化險為夷】
作者:醉入玄皇
    …………工作一天!渾身酸疼!明天盡量多更吧!…………

    饅頭山二當家面寬耳大,濃眉大眼,鼻直口方,皮膚微微泛著紅光,腮邊一副凌亂鬍子,身高七尺,腰闊十圍,身材甚是魁梧,此人正是之前得了笑疾,被王義嚇唬好的雷彪。

    王義怎麼也不會想到,在此會遇到對方,他抬頭看著雷彪,不解道:“雷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雷彪先是哈哈一笑,說道:“哈哈……這句話應該我問王兄弟才對。”他仔細一想,急忙轉身,大搖大擺的走到那兩個大漢面前,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魁梧大漢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什麼話都沒說,而色迷迷大漢則是連滾帶爬跪在雷彪腳前,哭訴道:“哎呦!二當家贖罪,我實在不知道這位是您兄弟啊!”

    王義一聽,驚訝之餘,不由面露喜色,真可謂是有驚無險、絕處逢生啊!他萬萬沒想到雷彪居然是這裡的二當家,那也就是說是饅頭山的“高層”,想必礙於雷彪的面子,整個饅頭山應該沒有人再敢為難他和方青瑤了。王義走到方青瑤身邊,微微一笑,將其扶起,開始簡略的講起他和雷彪認識的經過。

    色迷迷大漢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他可知道雷彪的脾氣,他不求對方放過自己,只要能留他一個小命兒就好。不曾想,對方並沒有對他大大出手,雷彪低著頭,問道:“你們可知道他是誰?”說著,轉身指著王義。

    兩個大漢紛紛搖頭,雷彪接著說道:“他就是治好我病的王義。”

    “啊?”

    兩個大漢現在終於知道雷彪為什麼和王義這般親密,原來人家不僅是自己頭兒的兄弟,還是雷彪的救命恩人。之前雷彪得了笑疾,整個饅頭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段時間,所有兄弟都是人心惶惶,就如開了鍋一般,所有人總怕雷彪從此一蹶不振,一直笑下去,那他們可就少了一個靠山。誰都知道二當家武藝高超,可以一敵百。每次打家劫舍,都是雷彪一馬當先,就算遇上再厲害的對手,他都能為饅頭山兄弟解決後顧之憂,可以說一般情況下就不用他們這些小嘍囉動手,可謂少了很多麻煩,最主要是自個兒的小命兒有了充分保障。

    就是這樣一個壯士,不料卻瘋了,整日就知道傻笑,就算哭的時候都是笑。沒辦法,只能下山尋醫,可瞧了很多郎中,都說此症無藥可救,只能就這麼笑下去。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絕望的時候,雷彪的燦然好了,紛紛議論之後,才知道是朝陽堡一個叫做王義的少年救了他。既然饅頭山的匪徒是跟著雷彪混飯吃,那他的恩人,自然也就是所有人的恩人。

    姓張那個大漢現在心裡倒不是怕雷彪生氣,而是覺得自己居然把恩人當做了仇人一般對待,這不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嗎?他最是重視義氣,現在想來,實在不該,也跪倒在地,沉聲說道:“二當家,這次是兄弟們不對,要殺要剮,二當家說了算,兄弟我絕對不皺一下眉頭。”

    色迷迷那個大漢見雷彪不吭聲,還以為對方真的在想要殺呢,還是要剮,他心中著急,說道:“二當家,我和張大哥之前從沒見過王義兄弟,如果之前知道他就是您的恩人,我們是絕對不敢出手的……”

    雷彪眼珠子轉來轉去,問道:“你們真不知道?”

    色迷迷大漢急忙點頭應道:“二當家,我們是真不知道……如果我有半句虛言,就讓天雷一下把我劈個焦爛。”

    雷彪對色迷迷大漢沒有多少好感,覺得堂堂男子漢,自己還沒說什麼,就這般的貪生怕死,所以對方說的話,他還真有些不信。雷彪又低頭問那個姓張的大漢:“張兄弟,你們之前是不是真不知道誰是王義?”

    姓張大漢點了點頭,說道:“二當家,之前我們真不知道誰是王義……只是這件事是大當家交給我們的,告訴我們與主顧見面的時辰和地點,等我們到了那裡之後,那個雇主就帶著我們找到了王兄弟和這位小娘子,遠遠指給我們看,雇主臨走之時,給了我們一包藥,讓加在飯菜之中,為的就是讓王兄弟和小娘子做出……做出那般事,事成之後,就把他們送下山。”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遞到雷彪眼前,接著說道:“這是雇主交於我們的佣金,一共五百兩,我和蘇兄弟還沒來得及交給大當家。”

    雷彪接過小包裹,在手中顛來顛去,說道:“五百兩?看來這個雇主出手還真是闊綽,沒想到朝陽堡還有這樣的人?”

    王義和方青瑤靜靜的聽著,這個時候,王義實在按捺不住,衝上前去,看著姓張大漢,問道:“那個人可是王祖成?”

    姓張大漢搖了搖頭,看著王義說道:“王義兄弟,對方沒有說他是誰。”

    王義追問道:“那你可曾看到對方的樣貌?”

    “他大概三十歲,左臉頰有一個刀疤,短小身材。”

    王義就像泄了氣的氣球,嘟囔道:“三十歲?有刀疤?看來不是王祖成和梁天昊,定是他們讓別人代勞……也是,幹這樣的事兒,他們怎麼敢親自出馬。”他見雷彪不做聲,明白對方也是重情重義之人,肯定在為是否處置兩個大漢發愁,他何不來個順水人情,湊上前去,說道:“雷大哥,不知者不罪……既然兩位兄弟事前不知,那就饒了他們吧!”

    雷彪點了點頭,說道:“恩!”他指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大漢,說道:“既然王兄弟為你們求情,老子就先借你們的脖子一用,饒了你們兩個的腦袋……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暫且欠下二十軍棍……等這事兒過去之後,你們親自來找我,聽見了嗎?”

    色迷迷大漢磕頭如搗蒜,破涕為笑,說道:“謝謝二當家……多謝王兄弟……”

    姓張大漢慢慢站起身子,走到王義身前,躬身說道:“王兄弟,你既是二當家的恩人,也是我張達的恩人……我是一個大老粗,別的不敢說,既然這次王兄弟幫了我張達,以後有用得著張達的地方,儘管開口。”

    實際王義在心裡並不憎恨張達,人家與你近日無怨往日無仇,只是職業便是這受人錢財替人消災的營生,免不了要靠此為生。而且現在難關已過,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說不定以後真有用得著對方的地方。王義謙遜的笑道:“張大哥言重了。”

    色迷迷的漢子也湊了上來,笑道:“呵呵!王兄弟,小的名叫蘇林……之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多多得罪,還請王兄弟宰相肚裡能撐船,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放在心上……還是那句話,如果以後有用得著我蘇林的地方,只要王兄弟只會一聲,我蘇林就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王義終於知道,這個人叫做蘇林,對於此人,他可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如果之前不是張達在,說不定他獸性大發,就要欺凌方青瑤,這種人嘴上說的一套,做的又是一套,往往這種人最是可怕,就像枕邊的一隻狐狸,說不定什麼時候,為了利益就可以把你賣了。所以,王義臉色低沉,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恩!”

    雷彪是直爽性子,內心藏不住表情,心裡想些什麼,全都寫在臉上,他看見誤會解除,心中甚是高興,大笑道:“哈哈……王兄弟,你既然來了饅頭山,就要讓大哥盡地主之儀……走,到我堂上,咱們痛痛快快吃酒,大口大口吃肉!”

    王義急忙擺了擺手,說道:“雷大哥,咱們下次吧!兄弟已經出來二日,家母不見我歸去,肯定甚是擔心……所以雷大哥心意,兄弟心領了。”

    雷彪皺著眉頭,說道:“這樣啊……”想了一會兒,他拍著王義肩膀說道:“恩!兄弟說的是,那大哥親自送你下山。”

    “這……”

    雷彪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擺手說道:“王兄弟有所不知,這饅頭山隱在密林之中,如若不是山上的兄弟,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走不到山下。”

    王義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就有勞雷大哥了。”

    雷彪把手中銀兩交給蘇林,沉聲說道:“你去把銀子交給大哥,向他說明其中關節,我和張達去送王兄弟。”

    “噯!二當家放心,兄弟一定辦妥!”蘇林點頭哈腰,樣子十分像梁天昊,只是他比對方年輕了很多。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2:44
正文 060章 【山路議,禍不單行】
作者:醉入玄皇

    就在王義剛剛離開饅頭山的時候,一個婦人氣勢洶洶的來到王義所在的莊上,她身穿藍色麻布長襖,發絲凌亂,頭頂梳著三花髻,上面插著一根木簪,看樣子不過三四十歲的年紀,但也許是由於生活困苦的原因,臉色泛黃,皺紋凸顯,看起來卻有五十歲。這個婦人細眉大眼,鵝蛋臉,想必年輕的時候倒有幾分姿色,一雙布滿皺紋的雙眸之中就像要噴出火焰似地,她不是別人,正是方青瑤的婆婆,羅氏。

    羅氏還未跨進王義所在莊門,就開始大叫:“王義……你給老娘滾出來!”

    李光頭這幾日無心幹活兒,就守在李氏身邊,一是怕千戶大宅有人來傳消息,二是怕李氏情急之下,自個兒出去找王義,所以不敢離開半步。否則當王義回來的時候,李氏如若有個三長兩短,他可沒法兒向王義交差。正當他與李氏感到發愁之際,就聽到門外有個婦人大喊,李光頭扶著李氏走出房門,就看到羅氏在自家院子裡東張西望,雙手叉腰,一副要來吵架的架勢。

    王義失蹤,李氏十分擔心,所以僅僅幾天,她仿佛老了許多,由於心中思念,整整一宿沒曾閤眼,她看到羅氏上門,走上前去,無精打采的問道:“不知妹妹來此何事?”

    羅氏吹鬍子瞪眼,也不回答李氏問話,怒道:“你們家王義呢?叫他出來,老娘我有話問他。”

    李氏一聽王義的名字,心中就悲從中來,哭紅的雙眸又一次布滿淚水,嘆息道:“哎!想必妹妹還不知道,我家義兒已經兩日不見歸來,也沒有留下任何口訊。”

    “什麼?王義也失蹤了?”

    李光頭和李氏互望一眼,心想:這老潑婦為什麼要用也呢?

    羅氏一聽,眼珠子咕嚕一轉,湊到李氏身前,說道:“你少在這裡裝蒜,你們肯定知道王義去了哪兒?如果不說,我就去千戶大宅王老爺那裡去告你們。”

    李氏現在精神不振,根本沒有力氣和對方理論,被羅氏逼的節節後退,李光頭實在看不過眼,湊上前去,說道:“你這潑婦,是不是吃飽撐的,大晌午故意來此鬧事……別說我們不知道大哥去了哪兒,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羅氏怒道:“你這小犢子,老娘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告訴你,不止是你家王義失蹤了,就連我家兒媳也跟著不見了……老娘思來想去,肯定是你家那個王義色心大起,拐帶了我家兒媳。”

    李光頭一愣,皺眉問道:“什麼?方姑娘也不見了?”

    “哼!你少在這兒給老娘演戲,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老娘活了大半輩子,什麼人沒見過,你也甭和我打哈哈,如果到時候鬧到官衙,小心老娘連你也一塊兒捎帶上。”

    李氏說道:“妹妹,你先別動怒,我們說的絕對沒有半句虛言,我們真不知道義兒去向……因此我們昨日還去了千戶大宅,你看看光頭他滿身的傷痕,那都是被大宅兵士所傷,你說我們如果知道義兒在哪兒,何必受的這份罪……如若妹妹還是不信,舊以去千戶大宅詢問。”

    羅氏看看李光頭,果然見對方臉上傷痕累累,身上穿著那件長襖也有好幾處新磨出的孔洞,一看便是與人廝打所致,她再看李氏一個勁兒的抽泣,看來對方所言非虛,她冷哼一聲,掉頭出了莊門。

    李光頭和李氏看著對方背影,心中也大是不解。他們是王義最親近的人,當然知道王義的確對方青瑤甚是喜歡,而且那天王義不是還說,不管怎麼樣,也不會讓方青瑤嫁給桃河堡的林千戶嗎!?這樣說來,莫不是王義真的心頭偏激之下,做出了這等魯莽之事?!

    …………

    …………

    王義和方青瑤離開饅頭山山寨之後,跟在雷彪和張達身後,進入山道,說是山道,不如說是密林,這饅頭山果然是個安營紮寨的好去處,上山和下山只有一條道路。道路周圍青松屈曲,翠柏陰森,山岩高低不等,崎峻似峭,懸空似險,偶爾還能看到溪水潺潺,破屋隱林。

    張達默不作聲,在最前方帶路,而王義、方青瑤和雷彪則是並肩而行,雷彪偷眼向方青瑤看去,見對怯色羞面,發絲秀美,身段婀娜,尤其是方青瑤走在王義旁邊那種小鳥依人的姿態,真是誘人。雷彪心想:蘇林說的果然不錯,這小娘子可真是天仙兒啊!他笑著說道:“王兄弟,不知這位是……”

    王義扭過頭來,說道:“哦!忘了給雷大哥介紹,這是方姑娘……瑤兒,這是雷大哥,我和你說過的。”

    方青瑤一直站在王義身邊,不敢有絲毫怠慢,好像總怕對方把我自個兒放在這荒山野林,她微微欠了欠身子,細聲說道:“雷大哥好!”

    雷彪是個直性子,心裡藏不住事兒,有什麼想法兒都寫在了臉上,他呆呆的看著方青瑤,傻乎乎的點頭道:“呵呵!好……好……哎呀!王兄弟,你真是艷福無邊啊S然能尋得這樣的小娘子,不像大哥我,現在都快成老頭兒了,還是光棍一根兒。”

    王義笑道:“呵呵!雷大哥,你可不老,看你一身魁梧,誰見了都會誇你健碩硬朗。”

    “哈哈……王兄弟,要說打架,還真沒幾人能勝得了我。”

    王義不解道:“雷大哥,兄弟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在這饅頭山,而且還是二當家呢?之前你可不曾提過。”

    雷彪道:“哥哥我幹的是打家劫舍的勾當,當然不能隨便示人,所以之前找你治病,也就沒說,一是怕連累王兄弟,二是怕官府知道,把我逮了去……對了兄弟,你是不是結怨了什麼人?否則,你和方姑娘也不會淪落至此啊!”

    “雷大哥有所不知,兄弟在朝陽堡千戶大宅不過是一介奴僕,因為有些關係,所以千戶大宅很多人都容不下我,我為了生存,無意之間得罪了王祖成,他是千戶王林正的兒子,平日裡恃強凌弱,甚是霸道,整個朝陽堡都籠罩在此人淫威之下……兄弟想,這次那個幕後黑手,肯定是王祖成和大宅管家梁天昊。”

    雷彪皺眉道:“這個王祖成和梁天昊我也知道,之前哥哥得了那個勞什子笑疾,不管找哪個郎中都說治不好,而後聽說桃河堡白秋塵是個神醫,便帶著厚禮重金去尋他……可沒想到,那廝不過是浪得虛名,收了我的銀子,卻沒把病給我治好。我問他討要銀子,他卻不給,氣極之下,我就在他那百草堂鬧了起來……不料第二天,他卻找來朝陽堡的兵士,把我圍在客棧之中……別看他們人多,老子可不怕,便和他們打了起來,衝出重圍。之後又過了沒多久,我和幾位兄弟下山去尋些路子,卻被梁天昊那廝撞見,正要出手,對方卻說王兄弟能治好我的笑疾,我將信將疑之下,就來找到王兄弟,沒想到真讓王兄弟治好了我的病……哈哈!”

    王義聽著聽著,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兒,但一時還想不出來,他說道:“雷大哥,你有所不知,他們之所以來讓你找我,不是因為真心想給治病,而是想假借哥哥之手,來羞辱兄弟。”

    雷彪一怒,問道:“什麼?兄弟,這到底怎麼回事!”

    王義接著說道:“那王祖成見不慣我長了本事,怕對他有威脅,就想搞臭我的名聲,他們知道哥哥得的是不治之症,而且還是一個……呵呵!一個比較難纏的主兒,所以就把你尋了來。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我真把你的病給治好了。”

    雷彪雙目瞪的溜圓兒,罵道:“嗎的,這個王祖成和梁天昊心腸可真是歹毒,居然算計到老子頭上了,以後讓老子撞見,非將他們活撕了不可!”他仔細一想,問道:“兄弟,這麼說來,那個白秋塵是不是也和他們是一夥兒的啊?”

    “對啊!”王義之前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現在被雷彪無意點撥之下,頓時大悟,不解道:“雷大哥,你說當初你在桃河堡,但是白秋塵卻尋來了朝陽堡的兵士幫忙,可是真的?”

    雷彪點頭道:“恩!沒錯!我還記得,當天梁天昊也在場……絕對沒錯兒。”

    王義沉思道:“看來白秋塵和桃河堡的林千戶關係並不是很好,而且從此可以看出,白秋塵與王祖成之前就有淵源,像王祖成那樣的主兒,怎麼會幫助桃河堡的白秋塵呢?絕對不是因為錢,他有的是錢,難道是人情?或者是……把柄?”

    一路走來,王義發現饅頭山很多地方都有一些茅屋和小嘍囉,向雷彪詢問,原來這些茅屋中都住著饅頭山的兵士,為的就是防範有官府上山,他們可以在第一時間上山通報,使雷彪等人有個準備。真可謂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守衛相當森嚴。

    王義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匪窩居然紀律如此苛刻。本來之前下山的時候,張達建議是不是應該給王義和方青瑤帶上眼罩,為的就是怕他們二人知道上山路徑,熟記下來,怕以後招來禍事。王義和方青瑤也知對方不易之處,所以就答應了,卻不想,身為饅頭山二當家的雷彪不答應,說這樣怠慢了王義。既然上司都這般說,身為下屬的張達也就不再說什麼。

    四人通過饅頭山最後一見哨所之後,也就說明他們已經通過了上得饅頭山的密路。雖然現在周圍也是山林,但道路顯然好走了很多。由於現在是冬季,所以天色暗的很早,四人還未真正走出山林,遠處天邊的夕陽已然西落。林中濕氣很重,仿佛青黛染成了千塊兒的玉石一般,整個山林雲煙繚繞,好似碧紗籠罩。他們已經走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王義都累的不行,更何況身為女子的方青瑤,但當自己看著對方的時候,方青瑤始終都是笑著,沒有任何怨言。

    就在這時,林間深處傳來一陣陰風,隨著陰風過處,緊接著響起一聲大吼,猶如奔雷閃電。王義和方青瑤還不知怎麼回事,就見張達和雷彪雙眉緊皺,把兩人圍在當中。王義緊緊摟著方青瑤,不解道:“雷大哥,這是……”

    雷彪沒有回頭,雙眸四處張望,悄聲說道:“兄弟,我們遇上猛虎大蟲了。”

    “啊?不會吧?”王義不曾想到,剛剛化險為夷,從匪窩裡走下來,就又入了虎穴,就連遇見老虎這樣邪門兒的事兒,都能被自己撞上。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2:45
正文 061章 【打虎將,瞌睡投枕】
作者:醉入玄皇
    方青瑤一聽猛虎,身上不禁顫抖起來,緊緊縮在王義懷中,抬起俏額,害怕道:“義哥兒,怎麼辦?”

    王義驚魂未定,說道:“瑤兒放心,有雷大哥和張大哥在,我們不會有事的。”他又覺得不妥,看著雷彪問道:“是……是吧雷大哥!”

    雷彪答道:“那就要看來多少隻了?”

    “啊?雷大哥,這不會真是個虎穴吧?”

    “兄弟有所不知,饅頭山本來偶爾就有猛虎,一開始它們還雄踞山腰處,但後來我們派人在那裡設了哨所,那裡的老虎懼怕之下,就下到了山腳……沒想到,這麼冷的天兒,它們還會出來,想必定是其餘野獸都縮了起來,饑餓之下,就奔出虎穴,來尋些食物,不想恰巧撞上了我們。”

    王義越聽越是害怕,這個時代的老虎可不比二十一世紀,它們各個都是吃人的主兒,絲毫未被人馴化,這要是真遇上,就算雷彪和張達武藝再是高強,也不過是副肉軀,肯定是打不過的。

    張達始終沒有說話,低聲說道:“噓……二當家,一共兩隻,一公一母。”

    王義一聽,徹底絕望了,本想一隻說不定齊集雷彪和張達之力,還有點希望制服,這一下來了兩隻,貌似還是夫妻兩兒,正可謂“男女搭配,事半功倍”,就算二人能制服一隻,那剩餘那隻呢?他和方青瑤可半分武藝不會,王義現在心裡不禁有了一個十分可笑的想法:母老虎是不是容易解決一些啊?

    自古便有“雲生從龍,風生從虎”的說法,陰風陣陣,虎聲由遠及近,王義和方青瑤抱做一團兒,瑟瑟發抖。就在這時,從山坳之間突然跳出兩隻猛虎,毛皮金黃,兩隻老虎的爪子,仿佛三十二隻銀色鉤子,處在黑暗的虎睛好似綠光閃電,在它們身後的尾巴來回擺動,就像兩隻劃破長空的鐵鞭,血盆大口中的兩立牙齒如同刀槍劍戟,閃著銀光,伸腰展臂之間,樣子十分恐怖,搖尾擺頭的同時,吼聲陣陣,聲似霹靂,但凡穿梭在林間的大小動物,聽到“大王”駕到,紛紛潛藏斂跡,生怕慢了就會沒有容身之所。

    雷彪和張達就站在王義與方青瑤身前,隨著兩隻猛虎的慢慢接近,他們逐漸向後退去。“啷倉……”一聲脆響,雷彪從腰間抽出那把大刀,遞於王義,頭也不回的說道:“王兄弟,一會兒你和方姑娘退在一邊,我和張兄弟自然會了解了這對兒大蟲。”

    王義接過大刀,甚是沉重,看樣子怎麼也有十幾斤,別說舞動,就連拿著都費勁兒,他皺眉問道:“雷大哥,你……你手中沒了武器,怎能敵過猛虎……不如大哥,這刀你就拿著吧!”

    “哈哈……兄弟小覷大哥了,別說兩隻,就算再來兩隻,老子也照樣結果,更何況還有張兄弟幫忙……所以,兄弟好意,哥哥心領,為了防個萬一,兄弟就收著,做男人的就應該保護好自己的女人才是。”

    王義心想也是,如果雷彪和張達一不小心,讓其中一隻溜了出來,別說是方青瑤,就是他一個堂堂男子,也是毫無辦法。雖然手中大刀沉重,但有一把利器總好過沒用。

    也許是由於雷彪的拔刀之聲,使兩隻猛虎覺得對方有了歹意,抖擻精神,直接向他們四人撲了過來,王義哪裡見過這等陣勢,急忙抱著方青瑤躲在山石之後。他們卻是不敢亂走,因為怕走遠了,再遇上猛獸,沒有張達和雷彪在身邊,那可真得不償失了。更何況,人家為了救你,甘願犯險,自個兒卻溜之大吉,那做人可真有點不仗義了。

    張達一馬當先,擋在雷彪身前,提刀而立,雙眸凝神,看準時機,橫生一刀,仿佛劃破空氣,“嗖……”的一聲,沒想到這猛虎身體矯健,居然躲了過去。雙爪踏在地上,左右各一隻,盯著背靠背的張達與雷彪。

    還不待對方攻擊,雷彪大吼一聲,響徹山林,直接赤手空拳向其中一隻略顯大個兒的猛虎撲了過去,張達也不能閒著,提到向另外一隻撲去。

    雷彪雙拳猶如鐵錘,虎虎生風,絲毫不待猶豫,直接向猛虎面門砸了過來,那猛虎沒想到,這人的吼聲比自己還要響,面部比自己還要凶,但也不能退縮,直接伸出利爪向雷彪撲來。雷彪雙目圓睜,口齒外漏,雙腿就如彈簧一般,不僅不退,反而向那猛虎撲來的方向,騰空而起,照著對方腦袋就是沉猛一拳。

    王義實在沒有想到,雷彪只是一個回合,一拳就將猛虎擊中,只見那隻猛虎還未落地,被雷彪擊中腦袋之後,身體橫著就飛了出去。

    張達舞刀舞的正酣,見一虎飛了出去,還不忘大笑一聲,說道:“哈哈……哥哥好拳法!”雷彪叉腰大笑,看張達單刀在手,仿佛鐵甲纏身,刀如奔雷,拳同流星,另一隻猛虎只能節節後退,好生無奈。他暗自讚嘆,不禁大聲贊道:“張兄弟,好刀法啊!”

    “謝謝哥哥!”

    張達把單刀橫在腰間,腳下生風,旋轉而去,刀光在黑夜之中仿佛化作一圈圈的寒光。“啊……”張達猛一立身,使上腰身旋轉之力,上臂一起,單刀上提,臂膀掄起,只見單刀劃過空氣,直接向那猛虎橫的斬了過去。本以為勝負已分,不料卻被猛虎躲過,而單刀用力過猛,直接砍在樹幹之上,整個刀身都已沒入樹幹。張達就算再是使勁兒,就是無法拔出。猛虎瞅準時機,又一次向張達撲來。

    雷彪在旁毫無插手的機會,見猛虎撲向張達,而張達卻沒辦法拔下刀來,不禁暗自心急,大聲喊道:“兄弟小心!”

    張達大喝一聲,單手鬆開,棄刀而去,身子微微下彎,從老虎肚皮下鑽了過去,老虎背後看人最難,也算是個盲點,還不待它轉過身子,就覺得有人抓住了自己的尾巴。張達抓緊虎尾,大喝一聲,“啊……”腰肢扭動,雙臂發力,在原地轉了幾圈,一下子把猛虎甩了出去。

    “嗷……”

    虎聲還在山林悠悠迴盪,緊接著“咚……”的一聲,虎身直接撞在一根細小的樹幹之上,“嘎吱……”應聲而斷。王義看的目瞪口呆,心想:好生了得的臂力,這要是放在現代,定是扔鉛球的世界冠軍啊!

    張達未免猛虎沒有死透,一個箭步上前,坐在虎身之上,提起鐵錘般大小的拳頭,猶如空降流星,雨點般向虎頭打去,一下……兩下……十下……打的猛虎七竅淌血,再也無法動彈。張達看猛虎沒了氣息,這才喘著粗氣站起身子。

    王義和方青瑤卷縮在岩石之後,看到兩隻猛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才敢從岩石後面站了出來。張達拔下樹幹上的大刀,與雷彪笑嘻嘻的向王義和方青瑤走來。

    王義真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見到這般打虎嘲,這可比看《水滸傳》過癮多了,他把大刀交還給雷彪,讚嘆道:“哎呀!兩位哥哥真是神人啊S然赤手空拳,不消幾個回合,就把兩隻猛虎打死,小弟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雷彪生平最是喜歡別人誇獎自己武藝了得,現在看王義面容極其驚嘆,心中得意,收起大刀,摸著腦袋,不好意思的笑道:“哈哈……王兄弟過獎了,不過是雕蟲小技,比起賢弟的妙手回春本領,登不得大雅之堂啊!”

    王義笑道:“呵呵!雷大哥過謙了!”

    雷彪又是哈哈一笑,轉過身體,拍著張達肩頭,說道:“張兄弟,你這刀法好生了得,之前我怎麼就從來沒有在山上見過你啊!”

    張達躬身說道:“二當家,兄弟上山稍晚,而且前些日子二當家得了重病,不經常參加操練,所以不曾見過兄弟!”

    雷彪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哈哈……沒關係,照張兄弟這樣的本事,當個小兵,太過大材小用了……時候也不早了,王兄弟,我們接著趕路吧!”

    王義看雷彪說的輕描淡寫,仿佛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似地,果然是英雄氣概,他指著那兩隻死透的猛虎說道:“雷大哥,那這猛虎怎麼辦?”

    雷彪擺了擺手,滿不在乎說道:“哈哈……等我與張兄弟送走你之後,再來拾取便是,回去好給大哥做個皮襖。”

    這場人虎大戰突然讓王義心中升起一個想法,覺得自個兒身在古代,卻是手無縛雞之力,沒有武技傍身,再加上山西是九邊重鎮,和外蠻相鄰,如果有一天遇上蒙古人什麼的,他可怎麼保護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呢?如果今天不是雷彪和張達,他不僅已淪為虎腹夜餐,就連方青瑤也跟著遭殃。他決心,回去之後,也和李光頭一樣,每日鍛煉身體,也好在危機關頭,不至於坐以待斃。

    一路上,王義詢問了雷彪饅頭山上兄弟的數目,大約有三四百人,這可是一個不小的數字。這些人可比朝陽堡那些兵士強的多,人家過的是刀上舔血的日子,自然每天加緊操練,不敢有絲毫懈怠。而朝陽堡兵士,每天耕地種田,已然成了不折不扣的農民,如果真有外蠻入侵,他們這些兵士可不一定能守得住朝陽堡。

    王義發現自從打虎之後,雷彪仿佛在想什麼似地,經常對於自己的問話置若罔聞。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四人走上了官道,雷彪停下腳步,指著前方說道:“王兄弟,前方就是朝陽堡,想必此刻城門尚未關閉,你和方姑娘這就去吧……王兄弟,方姑娘,我們就此別過。”

    王義也向雷彪拱了拱拳,說道:“雷大哥,後會有期!”

    “兄弟,後會有期!”

    方青瑤一路上並未多說什麼話,主要是她一個女子,從未和這麼多男人呆過,不免有些害羞懼怕,這時馬上就要分開,她移動玉足,芊芊來到雷彪面前,欠了欠身子,說道:“小女子多謝雷大哥,張大哥,救命之恩!”

    雷彪輕輕扶起方青瑤,笑道:“呵呵!姑娘言重了……之前要不是王兄弟出手相救,我早就死了,現在哪裡會站在這兒……所以,姑娘不必掛懷。”

    方青瑤點了點頭,非常乖巧的回到王義身旁,四人寒暄幾句,王義和方青瑤正欲離開。雷彪卻說道:“噯!王兄弟留步!”

    王義扭過頭來,疑惑道:“雷大哥,還有何事?”

    雷彪雙眉緊皺,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仿佛是下定決心的樣子,轉身對張達抱拳說道:“張兄弟,哥哥我求件事兒!”

    張達急忙扶住對方雙拳,說道:“哥哥!你這是幹什麼……不管什麼事,哥哥只會一聲就是……這……這不是折煞兄弟嗎!”

    雷彪抬頭說道:“張兄弟,你可願意跟隨王兄弟一般時間?”

    王義一聽,不解道:“雷大哥,這是為何?”

    雷彪轉身說道:“哎呀!兄弟好生糊塗……那王祖成有一次陷害你,那麼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你雖然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但遇上這般歹人,卻是毫無辦法……哥哥怕你再遭他的坑害,所以就懇求張兄弟在你身旁,一是保護兄弟,二是兄弟在閑下來的時候,何不與張兄弟學些拳腳,也好今後傍身之用啊!”

    王義萬萬沒有想到,雷彪一個大老粗,心思卻這般縝密,心頭不由一陣感激,說道:“多謝雷大哥……不過……”他又看向張達,說道:“不過,不知道張大哥願意不願意?”

    張達笑道:“哈哈……王兄弟,既然是二當家的囑託,我張達哪敢不從,只要王兄弟不嫌棄,我張達願跟隨王兄弟,效犬馬之勞!”

    王義大喜,說道:“太好了……多謝兩位哥哥對小弟如此厚愛,今後有機會,小弟定當重報!”

    四人寒暄幾句,王義、方青瑤和張達便向朝陽堡方向而去。雷彪看著三人背影,雙眉緊皺,嘆聲氣,嘟囔道:“嗎的!張兄弟一走,老子怎麼把那兩隻大蟲扛上山去?哎!”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22:46
正文 062章 【淚滿信,似風似雨】
作者:醉入玄皇
    天色剛剛西沉,還微微帶些發亮,李氏和李光頭在莊上著急等待,始終不見朝陽堡千戶大宅有任何消息傳來。李光頭是個急性子,王義出了事兒已有三天,叫他如何再等下去,他站起身子,與坐在桌子旁邊唉聲嘆氣的李氏說道:“大嬸,我去大宅走一遭,一是問問老爺有無大哥小弟,二來也好順便看看三弟傷勢如何!”

    李氏這幾天哭的就如同淚人兒一般,三天茶飯不思,一心想著王義。之前的蒼發微微發白,臉上皺紋橫生,老了許多,想必淚水都已哭乾,她搖搖晃晃站起身子,說道:“那……那老身也去。”

    李光頭輕輕把李氏扶在椅子之上,說道:“大嬸,你這幾天操勞過頓,還是留在莊上,這樣一來,如果有人前來通風報信,也好有個人接收才是。”

    李氏思來想去,覺得李光頭說的有些道理,便打消了與對方一同前去千戶大宅的念頭。誰曾料想,李光頭剛剛跨出門口兒,就與一個女子撞個滿懷,他抬頭一看,見對方柳眉微彎,小嘴兒俏鼻,嘴角兩邊還有兩顆釁窩,一身華貴打扮,黑髮如瀑,肌膚白皙如玉,正是王令儀。

    李光頭不解道:“你……你怎麼來了?”

    王令儀頭髮散亂,臉上毫無裝束,一般情況她都要涂些淡妝出戶,但今日由於王義失蹤之事,不免心急,所以略顯憔悴了一些,她顧不得那許多,直接衝進內宅,看到李氏坐在桌子旁邊,說道:“三娘,二哥那裡有消息了。”

    李氏一聽,大喜過望,微微顫顫的站起身子,笑道:“儀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王令儀喜極而泣,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信口封泥已經被人削去,顯然曾經被人拆閱,她把書信遞到李氏手中,說道:“三娘,這便是那綁匪的書信,我已看過。”

    李氏接過手中,著急說道:“儀兒,三娘識不得幾個字,還是你讀給我與光頭聽吧!”

    李光頭聽說王義有消息,哪還會跑去千戶大宅,跟著王令儀走進內宅,站在李氏身旁。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對王令儀一臉不悅,再不像之前的和顏悅色。王令儀皓齒咬著下脣,她明白對方想著什麼,但現在卻顧不得那許多,還是快點救出王義才是當務之急。她拿出信件,展開,答應一聲,朗朗念道:“王義在我等手上,如若不想讓我們傷他性命,就於今夜湊足三百兩銀子,來桃河堡城外的青山崗,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如果你們報了官家,被我們遠遠探到,休怪我們刀下不留情面,結果了王義。”

    李氏靜靜聽著,但越聽心裡跳的就越快,看王令儀把書信收回信封,她感到腦袋發暈,一下子坐在木椅之上,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氣球,哭訴道:“這……這可怎生是好?老身哪來那三百兩銀子啊!我的兒啊……”

    王令儀彎下柳腰,湊到李氏身邊,輕聲說道:“三娘,別怕,銀子我已經準備好了……我還騙過爹爹,取來一匹馬車,正在門外候著呢!”

    李氏一聽,喜上眉梢,拭去眼角淚痕,站起身子,布滿皺紋的手掌緊緊抓著王令儀的芊芊玉手,笑道:“儀兒,這次可真是多虧你想的周到……你放心,這三百兩銀子,就算我們全家做牛做馬,都會還給你的……快,快,我們現在就去。”

    “噯!”

    “等等!”就在這時,李光頭橫在王令儀和李氏身前,看著王令儀,怒道:“哼!大嬸,你休要被她騙了,我看她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按得什麼好心。”

    王令儀一聽,清澈的雙眸之中瞬間泛著淚光,小嘴兒微微撅起,委屈道:“你為什麼這麼說我?”

    李氏也在旁附和道:“是呀光頭,儀兒為我們準備銀兩和馬車,為的就是救義兒,她可是我們的大恩人,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冤枉儀兒啊!”

    李光頭擺了擺手,說道:“大嬸,我沒有冤枉她……你還記不記得,就是那天,她平白無故來我們莊上,又是買禮物,又是請我們吃雞,把我們哄得開開心心。隨後便讓大哥一人前去送她,還不讓我與三弟相陪……哼!世間哪有這般湊巧的事兒,大哥自從送你之後,就再也不曾歸來,肯定是你……是你與王祖成一丘之貉,攛掇好陷害我大哥……你現在又來貓哭耗子,送銀兩,備馬車,我看你不是帶我們去救大哥,而是要加害我與大嬸,是不是……哼!你搖的什麼頭?好啊!你不承認,那我來問你,為什麼這封書信會寄給你,而不是寄給大嬸和我,分明是你……是你和王祖成害我大哥的。”

    李光頭說一句,向前跨一步,王令儀節節後退,一邊後退,一邊搖頭,白皙的雙頰之上淌滿淚珠兒,隨著她的搖頭,這些淚珠就像是雨滴,滴滴落在地板之上。她那小小金蓮微微露出裙擺之外,柳眉輕輕皺在一起,雙眸極在一塊兒,就連長長的睫毛之上都已沾滿了淚水,由於哭的傷心,小嘴兒都歪在了一邊,緊閉之餘,擠出兩顆釁窩,仔細看去,仿佛酒窩之中都盛滿了淚水。

    王令儀哭的甚是傷心,一個勁兒說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二哥,真的不是我……”她微微抬起俏額,整個人就如同桌案上的蠟燭,仿佛李光頭的無情指控,都要將她融化似地。

    別看李光頭五大三粗,看見王令儀如此架勢,心裡也是十分難受,一時語塞,沒了言語。

    李氏看到對方如此傷心,一開始她還真覺得李光頭說的有些道理,但李氏活了大半輩子,誰說真話,誰是裝出來得,她還稍微能揣摩個明白,她走到王令儀身前,將對方摟入懷中,安慰道:“儀兒,三娘相信你,別哭了!好儀兒!”

    王令儀微微從李氏懷中掙脫出來,淚眼婆娑的看著對方,抽泣道:“三……三娘,你相信儀兒,真不是我加害二哥的,你相信儀兒!”

    “恩!三娘相信你……光頭他也是為義兒擔心,所以急火攻心,才會說出這般話,你千萬別去怪他。”李氏轉身對李光頭說道:“光頭,世間巧事兒連連,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不曾有過,就比如義兒,他之前痴痴呆呆,沉默寡言,起死回生之後,不僅沒事兒,還長了許多本事,如若不是你親眼所見,你會相信嗎?”

    李光頭雖是看到王令儀可憐,但他心裡還是微微擔心,畢竟這事兒牽連到李氏安危,他自個兒的性命倒是不放在心上,如果李氏出了什麼事兒,就算他死了,也不能瞑目,無法向王義交代啊!他不由皺眉說道:“大嬸,可是……”

    李氏打斷李光頭的話,溫言說道:“光頭,你與董飛從小無父無母,老身看你們可憐,便收留了你們,老身什麼身份你們也是知道的,千戶大宅那些人怎麼對我,你們也曾看見……但是你們忘了嗎?儀兒她娘在世的時候,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嗎?要不是她的照顧,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她又轉身看著王令儀,伸出手,輕輕給對方拭去雙頰的淚痕,笑道:“儀兒是個好姑娘,心裡和她娘一樣善良,就算是天塌下來,老身也絕然不會相信,她會加害義兒……所以,光頭,以後這些話就休要再提了!”

    李光頭也回想起過往種種,覺得李氏說的甚是,便點了點頭,走到王令儀身前,說道:“小姐,剛才是光頭一時魯莽,所以才會說出那般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王令儀沉冤昭雪,哭的不再像之前那麼傷心,小鼻子輕輕抽搐,拭去眼角一抹清淚,微微點了點頭,看著李氏說道:“三娘,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去救二哥吧!”

    李氏急忙點頭應道:“好……好……”

    就在這時,李光頭突然站了出來,舉起手,說道:“等等!”

    李氏問道:“又怎麼了?”

    李光頭站在昏暗的燈光下,昂首挺胸,說道:“大嬸,您就別去了,去了你也幫不上,如果真和那些歹人鬧將起來,我怕傷了大嬸你……還有……”他微微抬起頭,瞅著站在那裡委屈秀美的可人兒王令儀,說道:“還有小姐,你也不能去……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歹人,看到……看到小姐如此美貌,難免他們不會起了色心,到時候不要救不得大哥,反而……反而害了小姐。”

    王令儀低眉暗黛,小嘴兒微微開啟,明眸皓齒點點閃動,她說道:“我不怕,不管怎麼樣,我也要去救二哥。”

    李氏也在旁附和道:“光頭,你就讓我們去吧M算是死,老身也要和我兒死在一起。”

    李光頭又勸說幾句,但二人就是不聽,執意前往,他也沒了辦法,只能作罷。臨走之前,李光頭到院子中拿了一些農具,分發給李氏和王令儀,說是萬一綁匪起了歹念,也好有武器防身。

    王令儀和李氏坐上馬車,李光頭坐在馬車前端趕馬,直接出了朝陽堡,向桃河堡趕來。綁匪信中指明,交換地點是在桃河堡城外,也就說,出了朝陽堡,只要沿著官道而行,不用進城,就可以到桃河堡城外的青山崗。

    彎月高掛,夜深人靜,一抹黑雲像是巨蟒從彎月身旁十分緩慢的掠過。寒風突起,葉影婆娑,整個青山崗死一般寂靜,依仙以聽到寒風刮來發出“汩汩……”聲響。李氏、李光頭和王令儀下了馬車,拿著農具,十分謹慎的環顧四周。三個背影在黃土地上慢慢移動著,陰風陣陣,零星的葉子互相碰撞之下,發出“吱吱……”的聲音,舉目遠眺,哪裡有個邊際,只能看到凹凸不定的土地上有很多饅頭一樣的土垛子。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7

LV:8 領主

追蹤
  • 450

    主題

  • 19387

    回文

  • 4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