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都市神話 作者:馬上將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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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16 23:03:0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8 577265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34
NO.4捲了錢就要跑

  白天拳腳龍頭自然是張賁,另外夜場器械卻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想必論起殘忍血腥程度,這一次,恐怕也怎麼都比不了拳腳場了。

  兩頭野獸一番搏鬥收場,長著兩顆大心臟的馬克大大咧咧地閃人,陶阿寶氣急敗壞的同時,也是要想著自己不爽也不能夠讓別人爽。他派出了自認為可靠的五六個槍手,準備幹掉馬克。

  當然,他更想幹掉張賁,但是張賁還在軍嶂山麓,沒走出三國城之前,他動手就是找抽。

  小別克裡載著馬克,前面坐著兩個人,中間坐著兩個,馬克坐在最後面,巨大的身軀使得他不得不躺著屈膝休息。

  他們已經出了無錫,沿著太湖往浙江湖州方向開去,還沒有上高速之前,就有車子跟了上來……

  到了晚飯結束,見張賁依然沒有動靜,夏真又犯賤似的擔心起來,躡手躡腳地開門,然後跑進去,瞧了個究竟,見張賁整個人泡在浴缸裡,一動不動,心中害怕,伸出手指去探他的鼻息,看看還喘氣不。

  「臭小子,睡的跟豬一樣。」

  夏真罵罵咧咧的,卻不知道,張賁現在正是緩慢恢復身體機能的時候,內傷確實有些崩潰,如果靠現有的醫療條件,起碼一年半載。

  有了生命之泉這種逆天神物,總算是立於不敗之地。

  到了晚上七點,張賁泡在浴缸中已經六個小時,從表面上來看,也只有疤痕還存在,身體的細胞液中都充斥著泉水,不斷地和外界的泉水進行交互式的替換,使得外部的泉水效力逐漸消失,身體內部慢慢地恢復原貌。

  夏真惡趣味地坐在浴缸旁邊的椅子上,一隻手支著下巴,打量著在那裡強制睡眠的張賁。

  此時可以說是深度睡眠,如果還醒著,身體的大部分內臟機能都在運轉狀態,這對修復機能是個負擔,只有睡著了,內臟才會得到充分的休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夏真打了個瞌睡抖了一下的時候,才醒了過來,一看,已經八點鐘了。

  她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瞧著這小子好像還睡的很死,夏真掩嘴一笑,然後湊過去盯著他的臉,瞧了一會兒,偷偷地親了一下,然後得意地直哼哼。

  正好此時房門又傳來了敲門聲。

  惱怒的夏真衝過去就要發飆,一開門,卻是一個中年師爺,遞過來三分合同,中英法三種語言,簽了個字,那鈔票,就算是正正經經地從基金轉到夏真的賬戶上,名義就是轉讓,國家也不能找你什麼麻煩,錢乾淨的很。

  這位腰佩兔兒玉的師爺看夏真簽好字之後,又站了一會兒,夏真納悶地問他:「你還站這兒幹嘛?」

  師爺嘴角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終垂頭喪氣地走了,嘴角抽搐,嘀咕著什麼,也不知道是多麼怨念。

  等到了夜場大廳,這位兔兒玉師爺抱怨道:「那夏家的大小姐也太不曉得人事了,連個十萬八萬的賞錢都沒有!我站那兒小半會兒,她居然問我還站那兒幹嘛?你說這叫什麼事兒!」

  「哈哈哈哈……誰叫你想著那十萬八萬的賞錢?你當人家是代表田家來的麼?她不過是拿出來兩百萬耍耍的開心果,賞你十萬八萬,這是要肉痛滴……」

  小小的八仙桌上,擺放著一套竹林七賢紫砂,邊上還有一個拿著白瓷大茶壺直接對嘴喝的高大中年人,腰間配著虎頭玉,說話聲音如洪鐘大鼓,頗為洪亮。

  大掌櫃摸著鬍鬚笑道:「比起那些不守規矩的幾家,這個夏家的開心果,我倒是覺得不錯,比他們強多了。」

  幾個老頭都是點頭稱是,笑了一會兒,又沉默了下來,氣氛有點尷尬,最終有個金豬鑲玉珮的師爺折扇啪的一聲打開,朝著大掌櫃拱手問道:「師公,我有一事實在是不解。」

  「不用問,不用提,不用說,你要問的提的說的,我都知道。」

  大掌櫃點點頭,拿起小茶杯喝了一口清茶,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又對幾人道:「我們做掌櫃師爺的,要學會明哲保身,千萬不要想著去和各家爭雄。家族興盛潮起潮落,總歸會有落下爬起的人物,但是我們能夠屹立不倒,就是在這四個字上。」

  幾人點頭,那個虎頭玉珮的掌櫃也是點頭:「正是如此了。不論形勢如何變化,這各家各路,求的,不過是一個財字。能賺洋人的錢,能賺國家的錢,能賺朋友的錢,能賺合夥人的錢,只要能賺,都當仁不讓。」

  「他們要噱頭,我們給他們噱頭。他們要面子,我們給他們面子。如此簡單。」

  他這麼一說,大掌櫃也是點點頭:「各家要發生齷齪囹圄,要對誰不利,我們能知會一聲,就算是盡到江湖道義了。送佛可以送到西,幫人不能幫到底。」

  輕輕地放下茶杯,茶壺流水,滿溢清香。

  八點半,夏真剛剛又推開浴室門,就看到一個鐵塔的身軀站在她的面前,張賁皺著眉頭看她:「你搞什麼?」

  「沒、沒什麼……」

  夏真嚇了一跳,心中暗罵:你是鬼啊,走路沒聲音,起來不說話,去死去死去死吧!

  從衣櫃裡挑了一身大號的西裝,穿戴好之後,風捲雲殘地將夏真留下的飯菜吃了個乾淨,夏真甚至不知道他的肚子怎麼裝下這麼多食物的。

  擦了一把嘴,張賁對夏真問道:「錢到手了嗎?」

  「到了。」夏真點點頭。

  「那就連夜走,不要驚動任何人。」張賁看著夏真道:「不出意外,那個陶家二少爺會對我們動手,或者說,對我動手。」

  「什麼?!他敢!」夏真杏目圓瞪,朝天小辣椒的腥味冒了出來。

  張賁對她道:「門外過道盡頭是燈火配電閘,你去全部關了。」

  「哪個是開關?」夏真緊張地問道。

  「蠢貨,你把所有的都往下關不就行了?」張賁氣的罵道。

  夏真一見他又罵她,氣呼呼地摔門而去,彭的一聲,站在一排燈火配電閘面前,咬了咬牙,居然真的將那一排開關全部給關了。

  啪啪啪啪,燈一個一個地暗了下去。

  張賁深呼吸一聲,輕輕地推開房門,左邊已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同時還有不少人氣急敗壞的咒罵。

  聽聞休息區燈火全滅,大掌櫃愣了一下,心中暗道:難道是那小子干的?小心謹慎的過頭了吧?

  走路無聲,迎面有人過來,手掌突然按了上去,摀住了嘴巴,是夏真:「噓,不要說話,瞞著人走,小心謹慎。」

  夏真腦袋動了一下,張賁將夏真一把抄起抗在肩頭,然後跑了出去,之所以這樣幹,那是因為夏真走路有聲音,他就算快跑,都能做到踏步無聲。

  而此時在他們原先的房門口,幾個人道:「門鎖著,應該沒走。」

  「去把燈打開,媽的……」

  陶征宇聽說這邊燈火全滅,眼皮子一個勁地跳,心中浮現一個念頭:夏家的那個小婊子還有那個死賤種不會悄悄地走吧?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老子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

  心念一動,竟然帶著人浩浩蕩蕩地朝著休息區去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35
NO.5超級果斷的兩大猛人

  「怎麼了?」夏真小聲地在張賁耳邊問道。

  張賁噓了一聲,縮到過道盡頭的轉角儲物間,這裡應該是存放清潔物品用具的房間,裡面一股發霉的味道。

  這個房間的裡面有個窗戶,窗戶上用不銹鋼焊接了簡易防盜窗,過去就是一個苗圃,裡面種著花苗,再過去一點,就是大食堂的伙房,此時大型換風機正在嗡嗡嗡嗡地轉動。

  張賁將夏真放下來,將窗戶打開,拉了拉防盜窗,這不銹鋼焊接的很簡單,粗糙的手藝讓他可以輕鬆地拉開。

  嘎啦一聲,兩根不銹鋼管被他扭了下來。將夏真抱了出去,隨後自己也躥到了外邊,他白天過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將大致的地形記錄了一下。

  黑燈瞎火的,隔著七八十米才有苗圃外的過道路燈。

  這苗圃大概有五六畝的樣子,中間還有用花磚拼接的小路。

  橫穿苗圃,就是三國城內大食堂的半牆,越過去,就是到了烏七八黑的地界兒,走百二十米,應該就能到圍牆處。

  不過牆體太高,要翻越過去,還真是困難。

  但是張賁很清楚這裡安保措施的間隔距離,在那片地方,大概有兩輛SUV存在著,人手大概在八到十二人。

  他身體恢復的差不多,雖然沒有好透徹,但是想要應付這些人,還是沒問題的,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夏真的安全。

  「待會兒我說什麼你就照著做,知道嗎?」

  張賁拉著夏真跑了一段距離,說道。

  夏真嗯了一聲,只是覺得奇怪,在三國城內,不是更安全嗎?為什麼要跑?

  她卻是不知道,一旦到了明天白天,他們兩個想要走出陶氏地盤的無錫,可真是難如登天。

  陶阿寶甚至已經跟本地的警察都打好了招呼,約定好有點事情要辦,這麼明目張膽,其實就是為了洩憤。

  一個馬克,一個張賁,讓他怒火中燒,怒不可遏。

  見夏真跑起來不方便,張賁索性再將她扛在了肩頭,跑起來飛快,他的目力在微弱光線的情況下大概是四十米,一般職業偵察兵的目力在二十五米左右。

  最重要的是,張賁的有生命之泉,他完全可以控制泉水形成一個類似鷹眼的晶狀體,看的更遠,看的更清晰。

  大食堂附近有一股惡臭,十分骯髒,周圍擺放著大概三四十隻泔腳桶,半牆附近是巨大的鐵包皮煙囪,裡面燈火通明,還不時地有幫工出來倒垃圾。

  半牆大概有五六米高,如果張賁一個人,只要踩上一腳,就能輕鬆一翻而過,不過帶著夏真,倒是不方便,倒不是因為重量,而是怕發力的過程中,撞到哪裡。

  想了想,左臂從夏真的腋下穿了過去,手臂貼緊了夏真的胸部,讓她嚇了一跳。

  「你要幹嘛。」夏真問道。

  「你覺得我是趁黑偷摸的色狼嗎?這是為了趁手。抱緊了!」

  張賁提醒了一聲,陡然發力,沖了兩步,左腳向前一踏,踩著半牆的牆壁就躍了上去,單手抓住半牆的牆沿,整個人向上發力,嗖的一聲就躥到了牆上,隨後輕鬆地往下一跳,穩穩地落地。

  被人將胸部擠來擠去,夏真也覺得挺彆扭,雖然實際上張賁早就在那天晚上摸過了她的胸部,而且極盡癲狂的夏真還問他她的胸部大不大……

  半牆外其實是個狹窄的弄堂,應該是三國城內不多的死角之一。

  過了百二十米,就是烏七八黑的地段,那裡有一輛豐田SUV,車上車下一共六個人,個個帶槍。

  可能是因為聽到了耳機中傳來的情報,車上下來三個人,加上原本在車下守著的一個,立刻分散了出去。

  「呆這兒,不要出聲。」

  這裡味道臭的驚人,而且還能聽到耗子吱吱吱吱叫的聲音,嚇的夏真臉色蒼白,緊張地抓緊了張賁的胳膊,不想放手。

  掙脫了她的手,張賁摸了過去,車子在一盞白光驅蚊燈附近,能清楚地看到車裡的司機正在無聊地翻著報紙,而另外一個人則是擦著槍。

  這個距離大概在十一二米左右。

  整個人縮在一團香柏後面,瞇著眼睛,張賁躥了出去,手中捏著一把吃飯留下的餐刀,衝到駕駛室門口,嘶啦的一聲割斷了那人的喉管。隨後手中的餐刀一抖,帶著血液甩了出去,噗的一聲同樣命中喉嚨。

  槍手的手槍滑落在車廂內,喉嚨口汩汩冒出了血水。

  張賁乾淨利落地將車門打開,單手抓住屍體往外一扔,落在香柏後面,隨後在燈光下給夏真打了個手勢,夏真被剛才的一幕驚呆了。

  這可不是擂台,而是面對槍手直接的暗殺,速度之快,手段之狠,讓夏真心中緊張地亂跳。

  她走路的時候都覺得腿快軟了,不知道為什麼,因為張賁的緣故,她的神經緊繃起來,顯而易見,她也反應了過來,這裡不是京城,更不是中海,她沒有那麼多的保護傘在保護著她。

  「別磨蹭,上車!這裡十五分鐘就會巡邏一次。」

  這也是張賁來的時候觀察到的,一刻鐘一次車巡,也算是比較嚴密的了。這也多虧了張賁當了一個多月的保安,一些安保規矩,大同小異了。

  發動了SUV,這輛豐田車立刻竄了出去,想要翻越城牆,那無異於找死。

  最矮的地方都有二十一米,就算你能爬上去,跳下去的話,夏真的這個體質,立馬震的吐血。

  當張賁一腳油門踩到底,衝過去的時候,那邊陶阿寶顯然正在氣急敗壞地帶著人手持槍械在那裡追捕,他是不敢在三國城內殺人的,但是絕對能讓張賁他們走不了。

  此時在三國城的入口處,突然來了一輛別克商用車,車上下來七個人,其中最彪悍的一個人,手執一把AK,衝著前面十幾個保鏢就是一通掃射,噠噠噠噠,一群人立馬倒地。

  這傢伙居然是馬克。

  此時他額頭上裹著一塊紗布,鼻樑上貼著一張OK邦,雙眼血紅,另外的六個人同樣都是拿著大槍小槍,身手竟然不差,這些傢伙顯而易見都是在軍隊裡服役過的。

  幹掉城門口的一群人,馬克再度回到別克車上,這輛車立刻衝了進去。

  興許是陶阿寶天生歹命,剛剛衝過來要堵死張賁他們,結果就聽到槍聲大作,同時外面一陣汽車衝撞的聲音,彭的一聲,那破爛柵欄門竟然被撞了個粉碎,隨後在眾人的驚愕眼神中,別克車中扔出來六顆手雷。

  陶阿寶的眼珠子鼓在那裡,他想要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轟隆一聲巨響,這種震動的聲音讓地表都搖晃了一下,隨後一個奇形怪狀的大坑,無數的碎石落了下來,就像是絞肉機裡面絞過一樣,噁心無比。

  與此同時,遠處張賁一個急轉彎,在駕駛室中驚愕地看到同樣驚愕眼神的馬克正在和一大群人交火……

  「我操!運氣真他媽的好!」

  張賁從車窗外面探出手,朝著馬克揮舞了一下,表示感謝。

  馬克愕然,心中也明白過來,自己正好給這小子創造了絕好的機會。

  「娘的,也算是歪打正著!」

  馬克還能在交火過程中掏出一根雪茄點上,猛吸了一口,整個人躲在車廂後面,另外六個人早就找到了掩體在那裡點射。

  突突突突死了二十多個人,地上一堆死屍,整個場面絕對比任何警匪片還要強悍一倍。

  如果明天這種事情見報,那麼從公安局長到地方派出所所長一擼到底,甚至可能地方上的一群大員都要受到牽連。

  死幾十個人,除了礦難,這種火拼死人,最是受國家痛恨,可以說沒有任何出路。

  但是很顯然,這種狀況,恐怕別說報紙了,口口相傳的可能性也是極為小。

  張賁一腳油門轟到底,衝了出去。才出去大概三公里,他就選擇了棄車,隨後帶著夏真選擇步行走小路,確認身上沒有任何血漬之後,張賁披上了那件西裝,表情嚴肅,乍一看,就是一個年輕的富二代,而夏真穿著得體,明眸皓齒的,顯而易見是富二代包養的女人。

  只可惜沒有豪車首飾,否則的話,這形象更能有欺騙性。

  不過張賁倒不是為了遮掩,而是拉著夏真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往步行街去了。

  「我們不立刻離開嗎?」夏真好奇地問。

  在步行街上,看到普通行人人來人往,夏真才安心了很多,張賁面無表情,心中想道:盛世繁華,可惜這些繁華巔峰的人物當中,總歸會有不守規矩的人,稍有差池,還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此時此刻,他倒是覺得夏真這個小娘皮要比其他的富貴人家子弟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不!不用慌張。現在火燒火燎的,應該是那個陶家二少爺的老子還有家裡人,真正要應付麻煩的,恐怕是那個大掌櫃還有其餘各家人,如果大掌櫃不給個說法,死了兒子的陶家掌舵人恐怕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扭轉頹勢。」

  張賁這麼一說,夏真也有些明白了,愣神之間,張賁拉著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有我在,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受傷。」

  他本是秉承受人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但是夏真真心中卻想叉了,美滋滋地胡思亂想,正要說話,張賁又道:「我爺爺喜歡不求人,我老子喜歡不負義,我是從來不忘恩的。」

  一句話,又是一桶涼水從頭澆到腳,讓她剛才三分歡喜又變得惱怒起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36
NO.6輕鬆脫身

  崇安寺步行街是非常繁華的,大洋百貨附近有個婚慶公司在,晚上九點鐘的時候,還有一些發傳單的小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音樂歡快明亮,此時正是十一月十一,名聲響亮的民間惡搞節日「光棍節」。

  這時間自然不會有單身的小年輕在那裡胡亂逛蕩,不遠處有家章魚燒的小店,電熱架子上放著長長的肉串,十塊錢就能弄上三串吃吃。

  再有半個月,差不多就是著名的遊園燈會,到時候才是真正熱鬧的,人頭攢動,又不顯得讓人發悶,是一種欣欣向榮的熱鬧,很有過節的感覺。

  一些小情侶在那裡被婚慶公司的傳單小妹攔著,發著彩色傳單,她們穿著短裙,一副聖誕節的打扮,唯一不同的,就是背上多了一對白色的羽絨小翅膀,上面還有亮晶晶的小閃片,在燈光下顯得她們清純可人的多。

  唯一可惜的是,那種世俗的風塵氣讓人不爽,明明只有十六七歲,卻畫著黑黑的眼線,還打著眼影,很是讓張賁反感。

  兩人就在大理石台階上吃著肉串,手裡各自托著一杯熱乎乎的關東煮,手腕上還掛著一袋章魚燒。

  「很好吃誒!」夏真驚訝地說道。

  她生活亂糟糟的時候,都不會去哪怕一家爛街頭的小館子,京城的各個名店酒樓都被她吃了一個遍,最瘋狂時候,甚至連續一個月換著吃。

  這也使得她偶爾吃到一次名不見經傳的小館子蘇州湯包也會覺得驚奇,而此時吃著不知道是不是劣質的烤肉關東煮,也會覺得味道真好。

  暖和著身子,哈了一口氣,夏真看著人頭湧動的街道,覺得這生活的樂趣,不就是這樣麼?

  看著旁邊的張賁,她用嚮往的語氣說道:「其實平平淡淡才是……」

  「你吃不掉的話給我。」張賁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她手中的烤肉。

  原本自認很美好的氣氛瞬間崩塌,氣鼓鼓地瞪了張賁一眼:「我就是餵狗也不給你!」

  說罷,竟然大口大口地放開肚皮猛吃,竟然被她吃了個乾淨。

  最後一個章魚燒也是當仁不讓地用竹籤插著,嘴裡哼哼著,挑釁地看著張賁。

  章魚燒上塗了一層白白的奶油,撒著海苔碎,吃到嘴裡,味道很是香濃。

  張賁淡然看著她,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剛才不是說餵狗嗎?怎麼自己吃了。」

  「你!」

  張賁笑了笑:「其實你脾氣偶爾也挺好的嘛。」

  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來,伸了伸腰:「也不知道現在三國城內到底怎樣了。」他這是在為馬克擔心,這麼一個硬漢,一生當中能夠遇到這樣一個超強對手,真的是非常的興奮。

  雖然張賁下定決心要成為一個優秀的機械工程師,可是實際上,真要讓他割捨武道追求,又是非常的困難,心中的那份狂熱,無人可以分享。

  「陶家這次不知道會有什麼動作。他們在這裡的勢力很大的。」

  夏真似乎是在提醒張賁,卻沒料到張賁非常不屑地說道:「我張家只要有一個男人沒死,就能滅他陶家滿門,勢力大,終究只是表象。再如何的大,他們管事的,掌權的,永遠都只有那麼幾個人。」

  壯士一怒,千里殺人。

  夏真瞠目結舌,她本以為張賁會知道一點進退,卻沒料到,在張氏嫡子嫡孫那種寧折不彎剛直猛進的教導中,知難而退四個字,永遠不會出現在腦海中。張賁表面上看上去和和氣氣不苟言笑,但是夏真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後,也深刻地明白到,這個傢伙其實本質是非常的狂暴,絲毫沒有退讓的那種極端狂暴。

  這種人,能夠順利地在當今社會生存下去,真是一個奇跡。

  而在此時,軍嶂山麓的盤旋道路上,馬克他們一行人且戰且退,他們的司機是個精瘦的小子,一身大西南的剽悍民風的本色,這輛別克商務被他當成了裝甲車在那裡橫衝直撞。

  連續碾死三個槍手之後,這廝竟然還知道掏出座位上的一把半自動,噠噠噠噠地掃了一梭子。

  三十發子彈打出去,滿地坑坑窪窪,水泥地上全是彈殼。

  這廝名叫郎不飛,退伍之前是邊防軍的一個偵察兵,後來馬克在雲南混跡的時候,郎不飛就跟著馬克混,是馬克鞍前馬後的忠心打手,在楚雄昆明大理都小有名聲,因為善於攀巖,又有個外號名叫「飛天狼」。

  不過今天飛天狼就和他的真名一樣,飛不起來了。

  別克商用停下來的瞬間就被幾十桿大槍猛烈掃射,郎不飛還沒下車,就被打成了篩子,馬蜂窩一般地眼珠子一翻,死了。

  馬克當機立斷,帶著剩下的人立刻撤。

  反正幹死了陶征宇,已經夠本了。

  陶家二少爺的命,還是比他金貴的。

  當初他和陶征宇簽下協議,打贏有一大筆分成,沒料到對手竟然如此強大,比氣力都不輸給他,只求財不尋死的馬克隨即放棄。

  鈔票,他只賺穩吃的,賠本的買賣,不做。

  「弟兄們!夠本了!撤!」

  馬克掏出一顆攻擊型手雷,這玩意兒光潔溜溜的,和那些西瓜雷不同,威力大的很,嗖的一聲扔的老遠,那邊幾十桿大槍扎堆,結果彭的一聲,立馬趴下一半。

  對方見這群悍匪竟然如此剽悍,竟然愣神愣了半天,噼裡啪啦地一通亂射,接著全部將子彈打光,這是嚇的。

  馬克冷笑一聲,帶著剩下的人邊退邊射,同樣是搶了一輛豐田SUV,囂張地撤退。

  到了半路,竟然統一將大槍從窗戶外面扔了出去,隨後各自將手上的手套脫了下來,打火機一點燒了。

  三十分鐘後,一群安保人員找到這輛豐田車的時候,馬克他們已經悄悄地開著他們藏在別處的一輛老舊桑塔納大搖大擺地走小路跑了。

  至於當地的警方,因為陶阿寶之前打過招呼,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來,他們竟然真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卻不知道,陶家二少爺其實已經死在三國城內了,連屍首都湊不齊。

  同時吃飽喝足的張賁和夏真依然隨意地走著,兩人一言不發的時候,婚慶公司的可人小妹突然攔住他們。

  「帥哥靚女,今天是光棍節,首先恭喜帥哥脫團……」

  「你覺得我帥嗎?」張賁打斷傳單小妹的話,然後冷冷地看著她,問道。

  可人小妹愣了一下,才發現眼前這人異常強壯,心中暗道:會不會是哪家大哥的金牌打手啊……

  看著這個小妹臉色害怕,張賁對她說道:「記住,做人要誠實。不能亂說謊。」

  說完,牽著戀戀不捨還想駐足看一會兒的夏真就往前走。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37
NO.7大軍出行

  到了夜裡,兩人直接找了一家賓館睡下,給兩人開雙人房的賓館前台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兩人,心說這對小情侶簡直神經病,明明開放只要一張床就夠了,卻要個雙人床的房間,誠心和錢過不去。

  又囑咐了兩聲廁所位置,才帶著古怪神情離開,出去之後這位八卦無比的大媽立馬跟前台的另外一個小妞說了起來,兩人都說是不是那男的太重了,怕壓壞床,所以上半夜一張床,下半夜換張床。

  一說到這個,長舌婦們立刻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夏真累的不行,倒頭就睡,張賁則是坐在床頭遲遲沒有躺下,他在思索著問題,現在要面對的一個難題,就是這無錫陶家,會不會對他下重手。

  如果按照以前的江湖規矩,會盟是有義務不牽扯拳師的。

  但是現在看來,自己打死龍家的龍子,又滅了陶家的威風,而且馬克衝撞三國城興許已經把陶家二少給幹死了。

  到時候查下去,震怒不已的陶家,會不會找上他?

  仔細想了想,張賁最終覺得,陶家找上他是必然的,但是力度肯定不大。首要目標肯定是馬克那一票人,這群人的能力之強,張賁也是親眼所見,恐怕就算陸軍甲種師的特戰人員,也就這個程度。

  陶家想要幹掉馬克他們,恐怕也要崩掉一口好牙。

  其次是要將會盟中的損失一口氣拉回來,如果陶二少死無葬身之地,那麼陶家掌門人認錢不認情的話,肯定會拿這件事做文章,逼迫會盟退讓。不僅可以拿回這次爭龍頭擺莊的損失,還能反將一軍,一口吃塊肥的。

  畢竟,擺莊的東家死在會盟上,各家如果不出血,這也是不合規矩的。

  這種案例,在明清兩代,也是常有的事情。

  甚至有些心狠的山西佬,還會將自己的庶子弄過去送死,死活推到會盟保護不力的頭上,這樣訛上一筆大財,也確實是一本萬利。

  古時庶子,和家奴差不多,根本不能夠當親兒子看待。

  這個陶二少,行事囂張跋扈,恐怕未必能入陶家掌門人法眼,如果還有一個優秀的兄弟的話,恐怕就算真的掛了,陶家掌門人為了家族的利益,也未必真的會心痛不止,反而會壓制住自己的狂喜,裝出一副心痛欲裂的架勢來。

  揣摩了一番,張賁忽然覺得,陶氏就算真的要對付他,興許也會掂量一下,畢竟,他只是一個打拳的,要找麻煩,也只會是找夏家,而實際上當時張賁也清楚,那些大掌櫃師爺,開口閉口都是說田家,而不是夏家。

  也就是說,這四十幾家大豪中,夏真的舅舅田家,應該也是非常強力的。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這個田家的勢力範圍,興許還是夏真曾經乖張瘋狂過的京城或者中海。

  如果是這樣的話,張賁心中反而安心起來,因為陶家肯定沒有那個膽量和任何一家京城或者中海的大家族發生衝突。

  這是一種身份,一種勢。

  不過一想到這個關節,張賁又糾結難受起來,無形之中,竟然又要承情於夏真,這多少有些讓他受不了。

  「不過我只要對得起這份恩情,也不算給家裡丟臉。」

  喃喃自語,心情恢復了平靜,整個人躺在了床上,休息起來。

  一夜平靜,萬事安寧。

  第二天早上夏真用低劣的一次性牙刷牙膏刷了牙之後,擦了個冷水臉就朦朧地跟著張賁出去。

  兩人直接打的去了城際鐵路站,從這裡去中海,只要大概一個小時都不到。

  兩人順利上車,毫無波折就抵達了中海。

  張賁送夏真回到茉莉花園小區,沒有理會夏真不捨的眼神,趕回學校,今天其實他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周俊要離開學校,前往新兵營了。

  原本按照流程的話,這一套手續忙碌下來,差不多要一兩個月。首先周俊是一本大學生,自動成為二級士官排級待遇,但是這個要進行評測。同時如果有專業技能的話,還有別的待遇。

  同時休學手續,還有入伍手續,以及各個軍區招收的專業人員等等,非常複雜。

  說是幸運也好,說是貴人扶持也罷。

  很對陳淮安胃口的張賁讓周俊沾了光,陳淮安本來就是在部隊裡混跡過的,關係多的很,愛屋及烏,竟然很幫忙。

  休學手續辦好竟然只用了半個小時,教務處政教處一路蓋章。

  最後是班主任院長簽字,也是輕輕鬆鬆,周俊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手續搞定。

  隨後陳淮安更是找了以前的戰友,說明一下情況後,周俊就有了一個二級士官的資格,排級待遇,而且差不多是內定成都軍區,個人檔案,家庭成分也是輕輕鬆鬆就敲定。

  這讓周俊目瞪口呆的同時,也明白過來,陳院長之所以對他這個大一新生這麼幫忙,也純粹是因為看得上張賁,連帶著對他就好了很多。

  別人還只當是周俊腦子活絡,知道走陳淮安這條路子。

  也只有熟悉陳淮安的人才知道,這廝如果肯幫忙,那必然不是因為賄賂巴結了他,而是他高興這樣幹。

  有得有失,周俊脫下迷彩服還沒多久,就穿上了一身綠的新兵服,胸口一朵大紅花,中海市的軍列車車站前,人頭攢動,一個個大學生穿著綠軍裝在那裡掉眼淚。

  這些人,都是六月份就敲定的一些學校大二大三學生,甚至還有大四要畢業的老鳥。

  那些學生娃的父母們都是眼眶發紅,不知道是安慰還是祝福,互相擁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嘩啦。

  周俊脫下了軍帽,板寸頭讓他精神了不少,他很瘦弱,此時卻面色鎮定,很是自豪地看著軍帽,輕輕地撫摸,生怕上面有了灰塵似的。

  他讓他的父母不用來中海,很多時候,他都太脆弱了,張賁說得對,男孩子嘛,該是長大成男人的時候了。

  十八歲的歲月,揮一揮手,再也沒有幼稚和脆弱,從今天開始,就要堅強。

  不是學會堅強,而是就要堅強。

  眼睛遙看了一下,他想看看,還有沒有熟悉的身影到來。

  「周俊!」

  遠處的入口處,張賁強壯的身影,還有戴亮氣喘吁吁的樣子,讓周俊陡然愣了一下,竟然瞬間眼淚水就掉了下來。

  「傻了吧唧的,哭什麼!」

  張賁笑呵呵地拍了他一下胳膊:「以後就是全世界最純的爺們兒了!」

  周俊摸著眼淚,嗯了一聲,用力地點點頭。

  「跟家裡說清楚了?」張賁問他。

  「都說清楚了。」呲哄了一聲,抹了眼角,通紅的雙眼濕潤了,抿嘴後舒了口氣,「我爸說我知道長進了。我媽希望我好好保重身體。」

  「應該的。」

  張賁點點頭,旁邊戴亮喘著氣,摸出一本厚厚的牛皮紙筆記本,上面插著一支鋼筆。

  「英雄牌的。老張問學校一個學姐買的。給你了。」

  戴亮將它交到周俊的手中,周俊瞧了一眼,緊緊地捏著:「老張,戴亮,咱們認識不久,但我認你們這兩個朋友。真心的!朋友!」

  張賁哈哈一笑,擂了他一拳:「狗日的,感情不送你支鋼筆你還拿我們當外人,不是朋友咱們來幹什麼!」

  三人哈哈一笑,年輕人的朝氣蓬勃,讓軍列的厚重,也變得充滿生機起來。

  嗚嗚--

  軍列鳴響,哨音響了起來,督察們來回走動,周俊背起行囊,鏗鏘對兩人說道:「老張,戴亮,保重!」

  「一路順風!」

  「保重!」

  車窗內,周俊從一個新兵的身旁探出腦袋,沖兩人揮舞了一下手,大聲喊道:「老張,戴亮,多謝了--」

  張賁捏著拳頭,朝天揮舞了一下,片刻之後,月台上的父母們都是哭的不行,車上的男兒們,都是眼眶通紅。

  大軍出行,車,千乘。男兒英雄,淚,滿襟。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38
NO.8過去的羈絆

  坐在逸夫樓的台階上,兩邊是大理石打磨的立柱花壇,雙手撐著下巴,仔細地想著,一想到才認識短短三個月都不到的同學竟然選擇了一條讓人驚詫的道路,張賁覺得世界變幻,就是這樣不可捉摸。

  周俊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理想,所以他選擇了堅持,儘管那條路走到哪裡是個盡頭,並沒有人告訴他。

  但是,張賁佩服他。

  自己這兩個多月的生活,又何嘗不是一段離奇的故事,其中刺激驚險隨時都伴隨著,或許一個不小心,就是自己的生命終結時。

  可是,張賁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有一團連生命之泉都無法撲滅的火,熊熊燃燒著。

  已經到了月中,今天是比利時國王日,外國語學院的幾個比利時老外包了文體中心的一間舞廳,在那裡辦著舞會,不時地能夠從遠處傳來有節奏的舞動聲。

  這種生活,不對他的胃口。

  拍拍屁股上的塵土,站起身來回宿舍。

  前天去茉莉花園小區向柳丁山遞了辭職報告,副總秋安明點頭同意,結了張賁的工資,還多給了兩千塊的勞苦費,因為當日張賁給夏真解圍,無形中,也讓秋安明過了一個信任危機。

  當秋安明得知張賁是中海大學的學生時候,那驚愕的表情,就彷彿是在看史前動物一樣。

  一個中海大學的大一新生,跑過來給他秋安明做保安?這真是一個大笑話。

  但是秋安明送張賁回學校的時候,又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老秋和柳丁山閒聊的時候,一陣唏噓,老秋自己有個兒子,在外地唸書,同樣剛剛上大學,他當初願意收下張賁給碗飯吃,又何嘗不是因為張賁的年紀和他兒子一般大。

  卻沒有料到,人和人一比,心中很不是滋味,老秋抽了半天的悶煙,最終決定給外地求學的兒子生活費減了一半,他吃了半輩子的苦,對兒子很好,現在想想,興許是害了兒子。

  老柳倒是想得開,還笑著說小張這人將來肯定有出息。

  這句屁話老秋沒放在心上,兩人也只是說今後碰到張賁,還是熟絡熟絡。

  能吃苦能幹事的人,才能成就事業。

  回到宿舍的時候,戴亮已經去自習教室,他準備大一一年之內過掉六級和計算機三級,然後考一個adobe的認證,大二的時候,也準備在中海的一些公司裡做個兼職。

  人有了目標,才會有幹勁。

  王平依然不在宿舍,床鋪都是戴亮在幫忙整理,一塵不染的,挺乾淨。

  從櫥櫃裡拿出了那只久違的大黑包,張賁拎著出去,鎖了門,上了校外的公車,前往中海的市中心。

  手頭有了錢,總想著把一些事情解決一下。

  路上碰到了東方倚天,這位學姐一如既往的冷冰冰表情,只是看到張賁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這已經算是打招呼了。

  此時的東方倚天,已經成功入主學校文藝部,部長的位子坐了有一個多星期,外國語學院的迎新晚會非常成功,學校電視台也進行了報道,還給他們做了備案。

  這在中海大學的學生會體系中,和那些文官體系的政治資本,如出一轍。

  聽徐曉穎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張賁也是略有驚訝,雖然有一種被東方倚天給利用的感覺,但是也白吃了差不多一個禮拜的飯菜,算是互惠互利了。

  張賁的目的地其實乘地鐵更方便,但是他有點分不清在哪兒下站,生怕錯過,索性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公交。

  目的地在二十五公里外,那裡是一片繁華的商業區,在一條步行街上,中間地段有一個中海最大全國第二的琴行。愛琴海琴行。

  這個全球器樂連鎖店是一個意大利公司的。

  在中國只有三家。

  中海這一家,算是總店。

  還沒有進門,就能看到店門的牌頭上有個超大的電吉他圖案,愛琴海三個字十分的醒目。

  兩邊的貨架上擺滿吉他和貝斯,裡面一點,是架子鼓和節奏器,更裡面其實是錄音棚,有不少中海本地的樂隊都到這裡來錄音,這其實是這家琴行的重要收入之一。

  每天基本上能從錄音棚賺到至少五萬的利潤。

  因為他們的錄音設備,比起一些音樂公司的還要好,所以實際上中海市的一些音樂公司經常來這裡包一個錄音室。

  客人不多,但是一看就是要出錢買的。

  剛進門的時候,張賁就看到有個少年買了一把吉他,他的母親爽快地刷掉了一萬八的鈔票,然後滿心歡喜地拎著吉他走了。

  在一些小東西的貨架上,還有一些著名吉他手的簽名撥片,每個價格在八千到九萬之間不等。

  「先生,我可以為您提供什麼服務嗎?」

  這裡的服務生是個金髮碧眼的老外,個子不高,有法國人的那種的散漫,笑起來十分的活潑。

  老外的中文講的不錯,甚至還能講兩句中海市的本地話,讓張賁大大地吃驚。

  這個老外還真是法國人,名叫雷諾,中文名也叫雷諾,他的胸牌上是中文,不過下面還有一行法文,顯然是他自己添上去的。

  「你們提供樂器維修服務嗎?」

  張賁問道。

  「那當然,我們是最好的!」

  雷諾笑了笑,然後問他:「先生您要修什麼?」

  「吉他。」

  張賁將黑色的包裹拎了起來,讓後放在桌子上,「我不懂吉他,不過它確實是壞了,希望您能夠把它修復,我要還給別人。」

  打開了這只一直不讓別人碰的黑色包裹,雷諾先是一愣,接著驚喜萬分,然後大聲驚呼:「史蒂文森的水晶琴!」

  張賁自然是不知道史蒂文森是誰,同樣也不知道所謂的水晶琴是什麼,這是以前的好友留給他的唯一紀念。

  「先生,您賣嗎?您賣這把水晶琴嗎?」

  雷諾又是激動又是狂喜,甚至拿起電話一邊安撫張賁一邊對電話裡用顫音說道:「嘿,老闆,你猜我看到了什麼?水晶琴,史蒂文森的水晶琴!看錯?不會的,那個標籤就在琴身上。您要過來?好好好,您快點!」

  他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通,掛斷電話之後,對張賁激動地笑著說道:「先生,您稍等,我的boss馬上過來。您賣這把琴嗎?」

  「不賣。我是過來修的。」

  這是一把水晶電吉他,當初是T&K另外一個妖孽的裝備,去美國的那一年,將這把琴留給了張賁保管。

  只可惜,世事無常,現在剩下的,只有這把水晶琴。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39
NO.9鬱悶的糾纏

  碧安卡.丹尼爾是愛琴海琴行的中國區負責人,名頭聽上去很響亮,但是實際上的主要工作是對高檔樂器的維護以及保養。她在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合格的高級調琴師,並且在各種琴弦的改進上,有著自己的獨到見解。

  曾在美國流行樂週刊發過六篇重要論文,對最近幾年流行樂器的改進很有幫助。

  雖然她是意大利人,實際上卻是出生在愛爾蘭的都柏林,也許正因為如此,她總是讓人感覺到做事情就像是一陣北海的海風,幹勁十足。

  不同於懶散的法國人和意大利人,她可是非常的務實。

  因此愛琴海琴行在過去的兩年中,中國區兩家店的高昂利潤讓公司高層頗為震驚,隨後調整市場投入,在中國的首都也開了第三家店。

  張賁打斷了雷諾關於是否出售水晶琴的討論,雷諾說了聲抱歉,然後向張賁保證,他們店絕對能夠修好這把水晶琴。

  這是一把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水晶電吉他,忘了說一句,這是一把左手琴,也就是說,這是為左撇子準備的。

  在琴身的正面,有激光蝕刻的一個經典個人標誌,一隻非洲馬達加斯加島的變色龍。

  後面有很多浮點凸起,張賁不知道那是幹什麼用的,同時還有一個個人簽名,同樣是激光蝕刻,英文:史蒂文森。

  一般來說,電吉他是沒有共鳴箱的,不過張賁這把水晶琴,卻有一個小小的凹槽在琴身上,形成了一個共鳴箱。同時采音器用的是萊斯鮑爾型。這就使得這把琴的聲音肯定非常的奇特,甚至可以說是古怪。

  當然,張賁的樂器知識幾乎為零,家中也只有爺爺張三賢會拉兩手二胡,而那聲音張賁從小就不喜歡。

  「雷諾!琴呢?琴在哪兒?」

  碧安卡是個高挑的女人,她有一頭火紅頭髮,是真正的火紅,走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櫃檯上的那把水晶琴,激動地湊了過去,許久之後,喃喃說道:「噢,我的天吶,真的是。采音器沒錯,萊斯鮑爾型的,有一個人工打磨的輔助共鳴箱……」她輕輕地撥動了一下琴弦,這聲音張賁聽起來很一般。

  「保養這把琴的人簡直是個混蛋!」

  碧安卡用的是中文……好吧,她是故意這麼說的,扭頭看著張賁,然後認真地說道:「先生,雖然我並不能對於你如何處置你的私人物品發表評論,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既然你有一把好琴,就應該好好地愛護它。」

  張賁看著她,鬱悶地說道:「我不會彈吉他。」

  「什麼?!」雷諾和碧安卡都是瞪大了眼睛。

  這麼一把好琴,落在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傢伙手裡?

  「雷諾,把琴弦拿下來,對了,再把琴頸稍微矯正一下,算了,還是我來吧。」

  碧安卡從小西裝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副眼鏡,戴上之後,頭也沒回地說道:「先生,您要修復到什麼程度?」

  「我只是想問問能不能幫我修補一下,差不多就行了。」張賁被這個女人這麼一說,感覺自己貌似確實沒好好保養過這把琴,實際上張賁以為這琴只要放著,其實就沒什麼吧。

  外行人的悲哀。

  電吉他的琴弦都是鋼絲絃,所以對琴頸的壓力其實很大,長久不進行調整的話,聲音會走音。

  「先生,你有意出售這把……」

  「沒有!」

  張賁打斷了她的話,「這個問題不用問了,我是不會出售的。」

  碧安卡無奈地歎了口氣,如果她學會一句中國諺語的話,一定會感慨: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此時店裡面圍了不少人,外國人也有,有兩個日本少年也看著這邊,脫口而出:「水晶琴!」

  其實水晶琴如果是國產貨,一般幾千塊就能搞定,流水線下來的,好一點的也只要四五千。

  但是張賁這把琴顯而易見不是地攤貨,至於那個什麼史蒂文森,他這輩子都沒聽說過。

  「哇哦,史蒂文森的水晶琴。」兩個日本少年也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旁邊一個高壯的老毛子也接著說道:「這還是兩把左手琴中的一把。真可惜。」

  毫無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鄙視和敵視著張賁,能把這把好琴糟蹋成這樣,也真是非常的不容易。

  張賁有點臉紅,總覺得自己好像幹了什麼壞事兒。

  又過了一會兒,店裡面一個買搖滾CD的外國少女小聲地問他:「先生,您的這把琴能賣給我嗎?」

  這個少女打扮的跟鬼一樣,紫的發黑的唇彩,筒襪,黑色的短裙,黑色的煙熏妝,還有該死的跟本?華萊士一個德行的髮型。

  身上還有N多的小飾品,胸前還掛著一條銀製骷髏十字架,這種穿著,根本就不像是人穿的。

  比起這個恐怖少女,張賁忽然覺得夏真真那小娘皮的瘋狂其實也還算不錯。

  「對不起,不賣。」張賁抱歉地說道。

  少女似乎有些堅持,居然說道:「一萬美金,賣給我吧!」

  「不賣!」

  「一萬五千美金!」少女咬咬牙,說道。

  「不賣!你出一億五千萬美金我也不賣!」張賁有些不耐煩地回復。

  少女眼神黯淡失望,然後突然露出一個傷感的眼神,然後用非常流暢的中文說道:「其實我有一個重病的弟弟,他非常喜歡史蒂文森製作的琴,我希望能夠在他去天堂之前……」

  「你說謊的演技實在是太爛了。出門右拐五百米街頭乞討者的故事遠比你的還要淒慘一百倍,同時他的眼淚會掉的非常自然而不是硬生生地擠出來,同時瞳孔不會看著別處,而是雙眼無神,心臟的跳動甚至還會逐漸變得混亂……」

  張賁毫不猶豫地譏諷著這個少女的低劣騙術,想讓他賣琴?門兒也沒有!

  「哈,這該死的沒同情心的中國人!」

  「就是……不過你說我出兩萬美金他會賣嗎?」

  「……」

  碧安卡有些寵溺地看著這把琴,然後眼珠子一轉,對張賁說道:「先生,是這樣的,這把琴需要大修,大概要修兩個月,因為我們必須找到合適的水晶,你知道,水晶的自身頻率是不一樣的……」

  「可以!」

  張賁一刻也不想多煩,立刻答應下來,只要修好琴,兩個月也無所謂了。

  「多少錢?」

  「您先預付百分之三十,六千元。」

  張賁一愣:操,修個琴也要兩萬?

  不過現在總不見得轉身就走吧,硬著頭皮,刷了六千塊,簽號了一份協議,拿到了聯合發票,悻悻然地離開。而那個古怪少女還追著問:「嘿,你這個沒同情心的中國混蛋,你真的不賣你的琴嗎?」

  張賁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琴行,擺脫了讓人鬱悶的糾纏。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40
NO.10.夏家門庭竟若市

  安徽鳳陽,夏家老宅前的道路停滿了大小車輛,原本挺大的院落因為人頭太過擁擠,顯得十分狹窄。

  來的人不少,一個個或面帶微笑或不怒自威,有些派頭的,開著悍馬路虎,帶著兩個牛高馬大的保鏢,脖子裡掛著一條拇指粗的金項鏈,乍一看別人還以為是黃銅打造的狗項圈呢。

  「喲,四爺,請請請,您先請。」

  「老李也到了?相請不如偶遇,晚上我做東,一定得賞臉。」

  ……

  各路人馬都是打著招呼,廳堂裡頭端坐著一個老頭,一身樸實簡單的中山裝,藍色的布頭,還是三十年前的工人布,胸前別著一枚半巴掌大小的毛主席像章,花白的短鬍鬚,一茬一茬的,頭上有點禿,可是眼神卻很是精明。

  這位老頭,就是夏真真的嫡親爺爺,和她老子夏桂農斷絕父子關係的夏奎。

  他是一個老兵,東野出來的人物,早年也是風光過,後來改革開放了,他的老上司因為某些問題垮臺,他也就落魄了下來。

  本來夏家也不曾太風光過,中規中矩。

  夏桂農是他最小的兒子,娶了田家的女人田少芬。田少芬一副刻薄嘴臉,和他這種老革命的思想根本不對路,好利發零售公司沾了多少灰色地帶,和多少不清不楚的勢力交纏在一起,夏奎知道的一清二楚,因為他是親眼看著這個社會從無到有變革的。

  不過今天,田家的人,也是登門前來,這座萬年不顯得熱鬧的院落,今天熱鬧的有點過了頭。

  夏奎一言不發地手拄著棗木枴杖,他很不習慣這種突然的變化。

  彷彿一夜之間,土屋變成了王宮。

  這種熱鬧,落在這位老軍人的雙眼中,透著一股子虛情假意,一種讓人作嘔的媚態。

  「爺爺。」

  夏真真老老實實地給老人端上一杯清茶,這茶葉,還是他特地從江南買來的。

  「您喝茶。」

  夏奎點點頭,依然是一言不發,周圍的人都是看著別處,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實在是覺得好笑,更是誇張的是,有些人竟然還在探著別人的口風,一副心不在焉的架勢。

  夏真卻是知道,這些人,興許心中都著急的宛如貓爪子在撓一般。

  田少芬沒有來,來的人是夏真的舅舅,田志強。

  他個子不高,人有點胖,肚圓腿肥地坐著,這裡坐著的,他資格可算得上是拿大的。

  幾個體面人小聲地湊到他跟前:「田總,您這次來是……」

  「我來我姐夫家耍耍,怎麼,不能來麼?」說話的當口,抄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大大咧咧地灌了一口。

  夏奎聽到他這樣說話,心中惱怒,又是恨的不行。

  他兒子夏桂農在外地的名聲有多爛,他心知肚明。夏桂農,下跪膿!

  一個靠著下跪苟活的膿包!

  他跪的是誰?跪的是田少芬,跪的是田家!

  眾人都是窩著,老頭並沒有趕他們走,這些人來的時候都是帶了不少禮物,大大小小的東西,數也數不清,莊子裡頭的一些人都是看著熱鬧,原本以為沒兒沒女的夏老頭,竟然還有這麼多的親戚?

  汽車從家門口一直排到莊子口上,而且都是很高級很高級的車子。

  院落裡還有人在那裡吞雲吐霧,一個兩個還在點評著縮在角落不敢走動的幾隻小雞,說草雞如何如何好,農場雞如何如何差,才說了兩句,又聊到家雞野雞上去了。

  「真真,這次會盟,賺了點錢吧。」

  田志強眼睛掃了一眼這個外甥女,夏真真雖然不討他喜歡,但也談不上討厭,這次她藉著田家的雞生了自個兒的蛋,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但是,四十二場橫掃,夏真撿了個大高手回來,這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這滿屋子的人,可是從中海市一直追到山東,然後從山東追到京城,最後再從京城追到安徽鳳陽。

  那小子是何方神聖,幾十家大豪還沒來得及調查,兩人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了軍嶂山麓。

  而當天晚上,那個馬克一招回馬槍竟然將陶家二少陶征宇用七顆手雷直接炸死,這就多少有些聳人聽聞了。

  但是在場目睹此事的猛人,絕對不在少數。

  這院子裡,表面和氣內心發狠的一撥人,其實就是山西龍家,無錫陶家指使的,他們就是過來探探路,想要瞧個究竟,這夏家大小姐找來的高手,到底是個什麼人。

  結果出乎意料的是,那小子彷彿人間蒸發一般,竟然再也沒有出現在夏真的身旁,這讓人簡直不可想像。

  看著田志強,夏真坐在夏奎身旁,看著他說道:「賺了點,七八千萬吧。」

  他說的平靜,卻讓田志強一口茶水嗆到了嗓子眼裡,連連咳嗽之後,才反應過來,「七八千萬?你下了多少本錢?」

  「兩百萬。」

  此時屋子院子裡都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七八千萬……這叫賺了點?

  當然和黃家四少爺那種輕鬆撈個一億兩億的不同,夏真的兩百萬滾成七八千萬,這利潤,比搶銀行還要來事。

  別看田志強一副威風八面派頭十足的樣子,其實他在田家的地位,估計和陶征宇在陶家的位子差不多,也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每個月領上幾十萬花差花差,正經事情不用做,除了明目張膽的欺男霸女不敢做,其他的齷齪事情滿屁股都是。

  一聽說外甥女竟然這樣厲害,田志強原本小覷倨傲的心思,一瞬間被打回了原形,竟然小心翼翼起來,輕聲問道:「真真果然長大了,知道給家裡排憂解難賺錢了。不過也多虧了那個高手,連打四十二場,居然撐得過去……」

  他話說一半留一半,扭扭捏捏又不爽利,夏真懶得理他,只是道:「噢,要不是陶征宇出了事兒,我們本來是還要參加第二天馬戰的。不過聽說會盟取消了?」

  田志強見她絕口不提張賁的事情,也是有些焦急,應付了兩句:「怎麼不取消了,陶家的人差點和一幫人火並。」

  小眼珠子一轉,又拐彎抹角地問道:「真真,你的那個高手不出來保護你?」

  「他是職業殺手,忙著接活呢。前兩天聽說他接了一個要殺大人物的活兒,要殺的人我偷偷地看了一下,乍一看肥嘟嘟的,我還以為是舅舅你呢。幸好不是,要不然,可真就是嚇死人了。」

  夏真說的平靜,輕描淡寫,可屋子院子裡的人都是覺得這事兒聽著挺真的,這也不能怪他們瞬間智商變成二逼狀態,論誰知道世界上還有這種猛人存在,說他是超人都有人信。

  別說是職業殺手了,說是職業打手就行!

  田志強見夏真說的一本正經,胖臉哆嗦了一下,屁股也坐不住,扭了扭,憋了一句話出來:「真真就喜歡開玩笑,你舅舅我連小雞兒都不敢殺,平時見過要飯的都覺得心疼要掉眼淚兒,不賞個千兒八百的我都良心過不去,殺手怎麼會找上我呢。」

  他話說的蒼白,臉色更是難看,看夏真面無表情毫無反應,於是小聲道:「真真,你沒跟舅舅說笑吧。」

  「哪兒能吶。真的,他真去殺人了。照片我都是偷偷地瞧的,乍一看真和舅舅挺像的,腦袋上畫了個大大的叉,紅筆畫的。」

  夏真眼睛清澈的宛如鏡子,田志強瞧不出真假,心頭一慌:壞了,老子平日裡幹過的破事兒還真不記得了,真要是哪個魚死網破的仇家鐵了心要老子死,出了千兒八百萬的找殺手幹我,老子豈不是死的冤枉?

  老田一身肥肉兩百來斤真讓他就這樣交代了,他還是不樂意的,怕死嘛。

  夏奎倒是古怪地打量著自己的孫女,這次回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而且做人做事,明顯和以前有著天壤之別,唬的這個田家少爺一愣一愣的。

  田志強身後的幾個隨從有心提醒,可是這麼多人在,一開口,可不就是掃了田志強的面子?

  於是老田丟臉的同時,也讓這幾個人臉憋跟燒紅的螃蟹似的,只能心中暗罵:夏家的小婊子果然下賤。

  「真真,那你有沒有那個大高手的動靜去向?」他這一問,算是開了個頭,一群人湧了過來,毫不避諱,耳朵豎起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就怕少了一個字,少瞧了夏真的一個眼神。

  夏真有條不紊地又給旁邊的夏奎換了一杯茶,茶水隨意地朝前一潑,嘩啦一聲,打濕了不少人的褲子。

  「喲!真不好意思吶各位,屋子小,倒個茶水濺各位身上了。」

  夏真眼光譏誚,嘲諷地看著這些人。

  「沒事兒沒事兒,這褲子髒了就是要洗的嘛。」

  「對對對,反正都是要洗的,都是要洗的……」

  這些人,顯而易見,都不過是幾家明面上探探口風的,正要指望這種貨色能搞出什麼情報來,那真是笑話了。

  「去向嘛,肯定是有的。聽說他南下了。要搞點趁手的傢伙呢。」

  夏真給夏奎淺淺地倒了點茶。

  「具體去哪兒你知道麼?」有人突然插嘴問道。

  「不知道!」

  夏真突然惱怒地放下茶杯,瞪著眼睛說道。

  隨後夏真扶著夏奎的胳膊,輕聲道:「爺爺,人多口雜的,小心染了傳染病,我扶您進去休息吧。」

  說著,竟然晾著一群大老爺們兒,真的朝裡邊兒去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41
NO.11來自陌生熟人的問候

  又是一周週五,夏真給張賁打了個電話。

  「下午錢應該到你賬上了。」

  張賁在去院長辦公室的路上接到電話:「行。先謝謝了。」

  夏真欲言又止,旁邊夏奎正在喂小雞兒,又將幾隻胖頭鴨趕出了院子讓它們自由覓食,才拿起一把笤帚,開始打掃偌大的院子。

  裡邊兒的沙棗樹已經葉子掉光了,牆角的一顆盆柿子樹倒是紅彤彤地長滿了大柿子,一幫小孩在門口朝裡張望了一會兒,見到有人,又立刻拎著竹竿棍子趕緊跑開。剛沒跑多遠,夏奎快走兩步出去喊道:「那幾家的小娃,過來過來,我給你們逮柿子,大柿子。」

  一群哈哈笑的孩童有點兒害怕,似乎是下定決心一般,最後領頭的孩子王帶著他們眼巴巴地跑到跟前,夏奎笑呵呵地摸著他的腦袋:「是雲嬸子家的娃兒呀,來來來,我來幫你們逮。」

  說著,竟然是拿起一個掏鴨蛋雞蛋的網兜兒,朝著樹杈上的沉甸甸大柿子扣去,這麼一扣用力一拉,嘩啦一聲,隨著幾張樹葉飄落,一顆大柿子落在兜兒裡面。

  就這種又大又好又紅的柿子,在中海的超市裡,二十塊一斤都買不到。

  放這安徽鳳陽的鄉下,反倒是不值錢了,五毛錢都沒人買。

  就是個墊肚子解饞的糧食粑粑。

  「先拿著。哎哎哎,可別吃,澀嘴澀嘴,回去捂上兩天。」夏奎擋住了孩子張嘴就咬,惹的他呵呵直笑,前所未有的痛快。

  夏真瞧著這裡,電話那頭似乎也沒什麼要說的,鬱悶地賭氣說道:「你就沒什麼想要對我說的了?」

  「哦。我想想……對了,你還差我二十塊的飯錢。」張賁很認真地說道。

  「你去死吧!」夏真當即掛斷了電話。

  「毛病……不是你讓我說的。」

  將手裡讓兜裡一塞,跑到院長室拿到了陳淮安的簽字,這張請假條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他要請下禮拜週一週二的假。

  貌似班主任毛絨絨打她電話不通,去教師公寓找說是不在,於是只得厚著臉皮找陳淮安,結果陳淮安很爽利地就同意了。

  大筆一揮,名字簽好。

  「走了!」

  將請假條交給戴亮,隨便收拾了兩件衣服,張賁就趕在中午之前去長途汽車站。

  午飯就弄個幾包餅乾墊吧墊吧。

  搭車去臨江路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喂?」

  「張賁哥哥,是你嗎?」

  張賁一愣,仔細地迴響著這個聲音:「你……由依?是由依?」

  「是我,我是由依!哥哥,你人在哪裡?我需要馬上見到你!」

  「我正準備回家,人在車站。」

  還有一段路,就是車站,張賁心臟陡然猛烈地跳動起來,兩年前的一切,歷歷在目,T&K背後那個偶爾來一次中國的跟屁蟲,就像是夜空裡的螢火蟲,總是飄啊飄啊,光亮卻又讓人覺得冰涼。

  在中海音樂學院的一間學生公寓內,此時一個身穿白色麗裝的中年美婦用日語嚴肅地說道:「由依子!我不允許你繼續這樣胡作非為下去了!」

  「請不要這樣稱呼我,媽媽。我有中國的名字,我叫侯由依。我的父親是中國人。」

  「你出生在日本,爸爸也是同意你跟著外公姓的,你是中島由依,你明白嗎由依子?要理解媽媽的苦心。」

  由依的媽媽叫中島美智子,是中島家的長女,在由依的父親侯震霆娶她之前,侯震霆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他叫侯龍濤,是T&K的真正核心,曾經在認識張賁的那一年,一把奪過高中校長的話筒,然後大聲地喊道:「大家好,我叫侯龍濤,我給大家唱一首歌……」

  那一年,侯龍濤將高中所有壞小孩都不曾做過的事情做了一遍,但是他卻毫髮無損地繼續讀書,沒有被退學,因為那些事情,都沒辦法讓抓狂的校長主任們將他退學,這就是所謂的天才音樂人的古怪腦袋。

  「我要去找哥哥!」

  由依很堅持。

  「不行!你的哥哥已經死了,那個人不是你的哥哥!」

  美智子搖著頭斷然拒絕,自從女兒突然從東京來到中國,她就慌忙趕了過來,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她似乎早就想好了對策,在中海音樂學院入學了。

  「不!他就是我哥哥,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由依寸步不讓,然後對守著門口的兩個保鏢大喊,「你們給我讓開!」

  保鏢們也是為難,看著美智子。

  身為母親,她很無奈,雖然在東京的時候還沒有覺得如何,但是一年前的事情讓美智子覺得不應該對由依太嚴厲。

  她是一個溫柔的母親,今天這種程度,對她來說,已經是非常激烈的反對了。

  歎了口氣,美智子站起身來,手掌按在由依的肩膀上,輕聲說道:「由依子,你應該忘了那個中國男孩,雖然他曾經是你哥哥的最好的朋友。你們之間的友情,只能是一份記憶。」

  「為什麼?」由依不解地問道。

  「難道你永遠地在中國生活下去嗎?將來你只可能在日本生活下去,你的國籍是日本,你是日本人。難道你們將來的友誼只是偶爾的一通電話,偶爾的一封電子郵件?冷漠的空氣電波,會將這份友情冰冷地葬送。相信我,現在就忘記他吧,這樣的話,你只有短暫的傷心。否則,只會是長久的痛苦。」

  美智子憐惜地看著女兒,她的女兒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千里迢迢從日本國來到中國,為的只是見一面哥哥的好朋友。

  「哥哥是吉他世界的KING,張賁哥哥是咆哮的TIGER,他們都是由依最重要的人!」

  由依堅定地說道。

  「是嗎?由依子,人是會變的。一個人如果現實起來,感情都會變得冷漠。」

  美智子平靜地對由依說道。

  「不!哥哥是不會那麼做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你才認識他兩年,總共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都不會滿一個月,你怎麼知道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由依子,你還太小了,你現在連十五歲都不滿,你無法分辨這個世界的複雜性。」

  「不!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由依眼神無比的堅定,「我可以確信。」

  「那麼,由依子,就讓媽媽見見他吧。如果他真像你說的那樣。」

  美智子突然眼神變得嚴肅起來,最後說道:「就讓媽媽去證實你所說的。」

  由依心有點慌,低聲道:「媽媽……」

  臨江路的長途車站,有兩個警察在巡邏的時候看到背著一隻旅行包的張賁,明顯愣了一下。

  而讓人好笑的是,此時又有人大聲喊:「抓小偷!」

  這裡的治安整頓,依然是越治越糟,公安局長李長明早就被人罵成了烏龜王八蛋,巴不得他最好自己也被偷一回搶一回。

  有個長相宛如中亞人的男子一路狂奔,奪路而逃,離張賁還有兩三米遠的時候,這個小偷大聲地吼著什麼,沒料到張賁一腳踹了過來,啪的一聲這小偷整個人就翻了過去。

  掙扎了半天,張賁的一隻腳踩在他的手腕上,然後將錢包踢到旁邊,沖不遠處的警察喊道:「這裡有小偷!」

  小警察嘴角抽搐,尷尬地過來將這個小偷制服,失主又是當場被小警察詢問了一下錢包裡有什麼,然後就交代清楚了。

  張賁正要離開呢,卻看到邊上人群湧動,竟然衝出來一二十個手拿鋼管大刀的中亞裔男子,二話沒說就朝張賁招呼了過去。

  張賁冷笑一聲,避開為首的一個,輕鬆一記肘擊就將他擊倒,衝上去猛地一記掃腿,一腿兩個,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圍觀群眾還都愣在那裡,張賁已經活動開來,雙手左右開弓,幾乎是一掌一個,連拳頭都不帶的,打的這群人嗷嗷叫。

  那場面,真是又刺激又炫目,這麼一來,倒是反把這幫新來的小偷團伙嚇了一大跳,另外幾個明顯是見風頭不對,立刻逃跑,張賁也懶得追,然後對兩個呆若木雞的小警察說道:「就不用去派出所做個筆錄了吧,我還趕著上車。」

  小警察訥訥地點點頭,雖然已經經歷過一次,知道這小子身手出奇的好,可是今天再撞見,還是讓小警察目瞪口呆。

  也懶得看這些小偷同夥,他出手稍微重了點,不過最多就是躺幾天的事情,沒什麼內傷。

  人群連連叫好,掌聲不斷,張賁倒是無所謂,朝四周拱了拱手,就朝售票大廳去了。

  買了一張車票,剛才順手活動了一下筋骨,倒是覺得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之前封城大戰內臟傷的太厲害,內傷也是弄了十多天才徹底康復,總算是萬幸,這生命之泉還真是萬試萬靈。

  在二號候車通道找了個座位坐下,今天人雖然多,但是沒有假日多,發車是一點五十,現在一點二十不到點,還能等一會兒。

  掏出耳機正要塞上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用生硬彆扭的中文詢問:「您好,張君,初次見面,我是,由依子的媽媽,中島美智子。」

  張賁抬頭看著這個中年美婦,愣了半天,心頭浮現出一句話:這就是那傢伙的後媽麼,挺漂亮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42
有2個11章沒有12章…

NO.11無言之間可托付

  美智子剛剛坐下,五個黑衣大保鏢就嚴正以待地站在兩側過道上,那架勢,乍一看挺唬人的,保鏢啊,威猛啊,不過也就是讓尋常人瞧著厲害,落在張賁眼中,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些棒槌出來當保鏢該怎麼唬人。

  「阿姨,有什麼事兒嗎?」

  張賁將耳機收好,旅行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周圍有不少目光都看著這邊,畢竟中島美智子的氣勢在那裡,中島家的長女雙腿併攏,身體微側,雙手平放在了腿上,目光並沒有上下打量張賁,因為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張君,是這樣,關於由依子的事情……」

  美智子正要說話,卻看到張賁突然暴起,一把奪過保鏢手中的一把大傘,沖了兩步就撐開了傘,彭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潑了過來。

  「就是他!就是他!」

  一個懷疑是中亞人的男子將手中的瓶子一扔,拔腿就要跑,而在通道口還有另外的人在那裡大聲地指點。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是硫酸。

  張賁暴怒,扔掉手中的傘,以超乎尋常的速度衝了過去,朝著那奪路要跑的男子腦後就一掌拍了過去,他這麼一拍,就要讓他暈過去。

  這個位置,是人體的風府穴,也就是民間常說的天星位,就在脖子後面,枕骨下兩筋中間,這個地方要是用力點上一點,輕者暈厥,重者變成癡呆。

  可以說是對腦組織的傷害非常的大。

  當然現代醫學已經給中醫的這個穴位進行了現代詮釋,美軍在伊拉克巷戰中遇到頑抗份子,有時候制服後,會選擇用槍托給他腦後來這麼一下,立馬就老實。

  不過槍托可沒張賁這一掌力大,虎掌生風,連周圍已經嚇傻了的乘客都是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手段不凡。

  再加上剛才在車站外更是有不少人目睹了張賁的強悍身手,早就將他劃分到了神秘的武林高手中去。

  「住手!」

  同樣是一聲爆喝,一隻大手從側面向上一托,雙臂一撞,張賁感覺到手掌上傳來一股大力,本能地想要虎爪抓斷他的手腕,不過一掃竟然是穿著警服的古強,一股氣勢瞬間被收了起來,去勢一收,立在那裡。

  而與此同時在外面,二十多個警察還有幾十個協警衝了過來,將一二十個懷疑是中亞人的男子給全部制服。

  「你瘋了!幾天不見,怎麼這麼大的殺氣!」

  不錯,張賁那一下,絕對能夠要了那個人的命,可以說,暴怒狀態下的張賁,絕對是不可想像的恐怖。

  張賁一愣,環視四周:糟糕,這裡是車站,不是三國城,殺出凶性來了,這魔障還沒去掉。

  一想到剛才可能當街殺人,就是一身冷汗,好在古強突然出現,才不至於釀成大禍。

  不過古強呲牙咧嘴,手掌已經腫的跟饅頭似的,額頭上冒著汗珠子,心中暗罵:操他娘的,這小子到底練的什麼東西,這力量太大了!

  揉著手掌,張賁連忙道:「真是對不住,剛才氣瘋了,就想宰了那雜種!」

  那懷疑是中亞人的男子臉色大變,他從沒想到,這繁華都市中,竟然有比山窩窮橫還要野蠻的人,說殺就殺?

  只是他能潑人硫酸,為什麼別人不能宰他?早晚夜路走多撞見鬼!

  「你幹什麼!強哥!這小子嘴裡咬著刮鬍刀片!」一個小警察急的大喊。

  古強大怒,本來就被張賁這小子一爪子拍的痛鑽心,這些混賬東西還給他上眼藥,你他娘的給誰來下馬威?當老子是吃素的?

  在眾人的震驚眼神下,古強一腳踹在那孫子胸口上,只聽得喀嚓一聲,肋骨斷了,古強拳打腳踢,邊打邊罵:「狗日的,吞刀片?有種你吞一片兒試試!老子不把你蛋黃打出來,老子跟你信!」

  「小逼養的,全都抓進去,老子弄死你!」

  古強暴怒狀態下也是讓一干警察協警們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珠子,彷彿是在看外星人。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全部押上車!傻站著給人當猴兒看啊!」

  古強大聲咆哮,他鐵塔的身軀絕對有震懾力,這些小偷團伙,最近太囂張了一些,古強本來最近就鬱悶,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還有上次星期六銀行搶劫案,那才叫崩潰,劫匪搶了警察的錢大搖大擺地閃人。

  這叫什麼事兒?

  這世道,警察過的也不容易啊。

  地上的一灘硫酸,古強讓周圍人群疏散,然後用對講機說道:「喂喂,讓局裡取證科的人來一下,這裡有人潑硫酸,少廢話,哪兒那麼多屁話要說,趕緊!」

  張賁愣神看著古強,然後指了指他的手掌:「你手要不要醫院看一下。」

  古強疼的鑽心,也知道那一下估摸著可能壓縮性骨折,不過擺擺手,道:「算了,咱們也算是有點照面交情,我自己處理吧。」

  「如果有後遺症,還是打個電話給我,我留個號碼給你。」

  張賁看著古強,古強無奈,掏出手機說道:「行。」

  說了號碼,圍觀群眾紛紛表示這小子果然厲害,居然和警察稱兄道弟的,是不是哪家的富二代權二代?不過圍觀群雄又覺得富二代權二代應該沒這麼惡趣味和他們擠長途。

  其實方纔那一番突發事件,已經把美智子嚇的臉色都白了,她恐怕都沒有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結果事情的變化太突然,大起大落的厲害。

  張賁奪傘暴起,到一掌出手,她眼睛沒瞎,這個距離,至少在十五米,十五米轉瞬而至,同時還能爆發式地出掌,如果不是那個警察突然出現,那個潑硫酸的傢伙會怎麼樣?

  倒是旁邊一個保鏢鬱悶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因為張賁奪傘,把他手上劃出了一條很大的口子,全是血,速度太快,保鏢們一個人都沒反應過來,跟尋常人一樣的呆。

  「那有事兒電話。」

  張賁和古強打了聲招呼,心中也是覺得有趣,和這個警察第一次見面,自己在見義勇為,第二次是在舊貨市場拳打地頭蛇,第三次銀行搶劫案,第四次是看到他和李長明在禪玉店碰頭。這一次,哈哈,居然是有人在潑硫酸。

  貌似這古強撞見張賁的時候,都是比較矬的事情,古強心中恐怕是更加的鬱悶一些。

  美智子只當是張賁救了她,十分感激,頓時又對張賁的強悍身手表示震驚,她怎麼沒有想到,丈夫前妻兒子的好朋友,竟然是這樣的身手厲害。

  「小張君,您的這個,是中國功夫嗎?」美智子緊張地問道。

  「是。」張賁看著她回答。

  美智子突然很嚴肅地站起來,然後雙手按膝,九十度鞠躬:「那麼,小張君,由依子現在開始,就拜託給您,請您務必保護好她,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呃,阿姨,這是什麼意思?」

  張賁錯愕地看著她,而此時已經開始檢票。

  美智子微笑地看著張賁:「您是一個富有強烈正義感同時擁有和這份正義感同樣強大力量的人,人的品德只需要從細節就能看出,我想,由依子說的對,您會是一個很好的哥哥,拜託了!」

  給保鏢說了一聲什麼,保鏢掏出手機說了兩句,接著從過道那裡,前簇後擁的侯由依抱著一隻龍貓公仔出現在了張賁的眼前。

  「哥哥!」

  由依衝向張賁,一把抱住他:「我太想念你了!」

  「啊,我也是呢,你又長高了。」一向死人臉的張賁這一刻,竟然微笑著輕輕撫摸著這個小女孩的腦袋,讓遠處還傻站著的古強嘴角抽搐……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43
第四卷【群狼環伺虎不驚】

NO.13狂毆路霸

  中海到沙洲的車程要三個半小時,由依也臨時補了一張票,跟著張賁上了車,美智子倒是很體貼,讓人將一隻行李箱塞到了車下。

  本來美智子希望能驅車送他們,不過張賁懶得退票,而由依也很想做長途大巴,於是作罷。途經太倉的時候,張賁在休息站買了兩罐肉鬆,讓由依吃的很開心。

  「哥哥,大學好玩嗎?」

  「嗯,還行。認識了一些朋友,哦對了,我有個朋友前陣子當兵去了。」張賁坐在外座,笑著說道。

  「哥哥還是那樣厲害。」由依用勺子挖著肉鬆,嘴唇上沾滿了一絲一絲的肉鬆沫兒,小舌頭伸出來舔了一圈,讓張賁很是好笑。

  記得她第一次來中國的時候,總是跟在他屁股後面,被取笑成跟屁蟲。那時候少年宮裡侯由依的小提琴表演,確實很讓人驚羨。

  侯震霆做的是調味料生意,老家是四川宜賓的,川軍抗日最後垮了,他老子後來在太行山落草,沒多久就成了八路,建國後總算也謀了一份差事,改革開放後侯震霆憑借祖傳的秘製宜賓蝦皮醬,在蘇州地區打出了名頭。

  九十年代的時候又有貴人扶持,各種調味料都算是沾著點,他生產的味精,廣告都打到了中央台去。

  早年老婆留下一個兒子就死了,進入九十年代的時候,他是屬於第一批走出國門的民營企業家,在日本和中島家的長女中島美智子相識相愛,第二年就生下了由依。

  後來移民美國,就將產業全部賣掉,現在一直在美國做著援助華人的義舉,在舊金山一帶的華人圈子裡,他算是比較有口碑的。

  「你呢?不是說要去愛麗絲或者柴可夫斯基的嗎?」張賁捏著一塊餅乾,問她。

  「我還是更喜歡有哥哥的中國。」

  由依微笑著看著她,其實她現在才十四歲零八個月,不過看上去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兩人的談話讓乘客都是覺得好奇,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快要到沙洲的時候,大巴車似乎在繞路,沿途又載了一些人,手裡捏著鈔票的跟車小弟在那裡一邊吆喝一邊喊:「去沙洲的嗎?五十!五十一個!有有有,有大座兒!」

  嘩啦啦地上來五六個,那小弟精瘦彪悍,也是個吃江湖飯的人,挨著身子,一邊扶著上沿兒一邊湊過來對張賁說道:「這位大哥,你們兩位和人擠一擠行不行?」

  「不行。」張賁抬頭冷冷地看著他。

  「大哥幫幫忙,你看人也多,他們不進站就下的。」

  「不行。」

  那小弟眉頭一皺,顯然是沒耐心,對旁邊一個中年人說道:「來來來,這邊有座兒這邊有座兒!」

  顯然是不理會張賁的話,張賁冷笑,突然站起來,周圍的人都是一愣,隨即才發現,這小子好壯實。

  一手捏住那跟車小弟的脖子,單手卡住頂到車頂篷,張賁冷聲說道:「你他娘的當老子放屁是不是?」

  「放、放手!婊子養的,你有種……老子……唉喲!」

  張賁手指發力,疼的他嗷嗷叫,整個人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根本沒辦法使勁,司機也是嚇出一聲冷汗,連忙過來勸阻:「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隨手一扔,張賁嘲諷地看著他:「狗東西,別以為路上和人稱兄道弟,就能吃定人,你有種叫人過來找老子麻煩試試?」

  一腳踏在他的胸口上,周圍的人都是噤若寒蟬,才知道這小子是個角色。

  一些老跑長途的人,都是縮了縮身子,這種愣頭青,他們才不招惹。

  由依側著身子探腦袋張望了一下,手裡的勺子還在那裡一挖一挖,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這邊,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張賁還不至於下死手,司機顯然是也覺得心頭發寒,賺點辛苦錢不容易,惹上這種混賬東西才倒霉,趕緊開車就走。

  跟車小弟嚇的瑟瑟發抖,縮在前面不過來了,好一會兒才又在那裡數錢,眼睛不時地往這邊瞟。

  還沒到站,大巴車似乎突然停了下來,周圍停著二三十輛摩托車,還有幾輛小麵包,那跟車小弟激動地狂笑:「小畜生,看你還跟我橫!」

  由依絲毫不緊張,只是喃喃自語:「這麼多人好像不夠啊。」

  一勺肉鬆塞到嘴裡,張賁已經嘎吱嘎吱地捏著拳頭,笑了笑,竟然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先是將大巴車的鑰匙給拔下來,然後跟著那個嚇得朝下跳車的小弟,下車後,跟車小弟指著張賁大吼:「就是他!弄他!」

  眾人都道雙拳難敵四手,猛虎敵不過群狼。

  不過馬上就眼珠子瞪大了說不出話來。還沒講什麼江湖規矩,說什麼認錯扇耳光的話呢,張賁一腳飛起,就將那個跟車小弟踢的人都飛了起來,撞在小麵包上,彭的一聲,玻璃都碎了兩塊。

  這幫車匪路霸哪裡想得到下來的這個人竟然不由分說就動手,結果張賁比他們想像的還要瘋狂一些。

  當時就一腳踩斷了一個手拿鋼管壯漢的腳,一把奪過鋼管,見人就砸,見人就打,那些摩托車上後座還坐著的人都是楞了一下,隨即叫罵地衝了過來,可是事情似乎變得奇怪了。

  所有衝上去的人,不時是胳膊走樣就是小腿走形,沒有一個完好的,都滾在地上哭爹喊娘,為首的三個人嚇的竟然尿了褲子,是真尿了!

  本來這三人是要順便解手的,沒想到一上來就打的這麼兇猛,嚇的他們真是來不及尿,一股臊氣在空氣中瀰漫。

  頭頭似乎是個大胖子,身上紋著一條青龍,跪在地上磕頭:「兄弟我們錯了,兄弟我們真錯了!」

  一鋼管就砸他腦門上,血流如注,踩著手指頭張賁獰聲笑道:「青龍是吧!大哥是吧!牛逼是吧!老子以後就走這條路,見你們一次打一次,狗日的東西,掃老子的興頭,我弄死你們信不信?」

  「信信信,大哥你說什麼我們都信,大哥別打了!大哥求你了,要出人命了……」

  這胖子簡直就是個無賴,也不管褲襠裡還是濕的,竟然滿地打滾,那些見勢不妙的孫子早就騎著摩托車飛也似的跑了,還敢留這兒?又不都是二逼,眼前這小子明顯功夫傍身,能打的主兒,找死麼?

  大巴裡面的乘客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一個二個湊在窗戶上數地上躺著多少人。

  「我的媽呀,躺著二十八個!」

  還有十幾個人躲在遠處站著,遠遠地看著這邊,根本不敢靠近。

  「需要我出醫藥費麼?」

  張賁將鋼管扭成了麻花,冷冷地看著死胖子,問他。

  「不要不要不要,我們都是活該,讓大哥打的高興,高興……」

  雖然心中想著是不是報警整死這小子,可是心說要是這小子也是本地人,這一身本事指不定還是哪家的少爺,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

  滾刀肉地頭蛇,這死胖子倒是腦袋瓜反應靈敏,只巴望著這凶神惡煞的傢伙還是快點走吧。

  這裡的高速公路不是封閉式的,沿途不少人都是本地人,看到這裡的狀況,都是暗暗心驚,顯然是知道那死胖子是吃的什麼飯,沒想到今天一招弄錯,竟然撞到這樣一塊鐵板。

  死胖子眼睛掃了掃,一股尿意又到了胯下,你道為什麼,這胖子看到周圍倒下的望三十個小弟居然全是斷胳膊斷腿,這樣心狠手辣,還是人嗎?

  心中只是念著阿彌陀佛,快點讓這混蛋早點滾吧!

  由依啊嗚一口吃著肉鬆,隔著一個座位的中年大叔好奇地問她:「小姑娘,那個後生家,是什麼人啊,是不是特種部隊的?」

  由依扭頭看了看:「你是問我嗎?」

  「對對對,那個小伙子,這麼能打,肯定是特種部隊的吧。」

  周圍的人都是連連稱是,由依嘿嘿一笑:「哥哥才不是什麼特種部隊呢。」

  「那一定是練了什麼武功吧!」

  周圍的人又立刻附和起來。

  「才不是什麼武功呢,哼,我哥哥厲害吧!以前比這個還要多的人,都是很輕鬆就打敗啦!」

  她一臉的自豪,又極為的得意,不過別人也沒以為她是吹牛,明擺著的事情嘛,周圍那麼多人一起上,上一個倒一個,上一個倒一個,根本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連碰到都沒碰到,一個個哭爹喊娘的。

  車下一片鬼哭狼嚎的,斷胳膊斷腿,少說這裡要消停三個月,為首的死胖子也被打的頭破血流左腿明顯伸不直,今天算他們倒了大霉。

  啐了一口,將手中的帶血麻花鋼管砸他腦袋上,那胖子又哎喲哎喲地哭嚎起來,比死了親娘老子還要痛苦。

  張賁拍拍手上車,頓時圍觀的乘客都是縮回了自己的位子,不敢靠近。

  將車鑰匙扔給司機,張賁上去扇了他一耳光:「開車!」

  「是是是!這就開!這就開!」點頭哈腰的,連忙狂按喇叭,讓人將大巴車前的幾輛摩托車弄走,還沒斷腿缺胳膊的,趕緊將車子拉到一邊,心中歡呼地看著大巴車離開了視線。

  張賁坐回位子,由依鼓掌歡喜地說道:「哥哥還是那樣厲害!」

  「那當然!」張賁笑呵呵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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