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都市神話 作者:馬上將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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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16 23:03:0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8 577270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14
NO.8一腿斃命

  聽到有人要爆莊,掃了陶家的面子,迎面過來的一群人都是眼神如惡狼一般盯著,都快要噴火出來似的。

  前邊是一個英俊青年,穿著一身漆黑的中山學生裝,個子挺高,約莫有一米八七的光景,旁邊有兩個妙齡女郎服侍著,左右乖巧地亦步亦趨,也不說話,也不斜視。

  「誰要爆莊?」

  冷冷的一句話,只覺得滔天俯視,頗為居高臨下。

  夏真在中海在京城也算是混的出點名頭的二世祖敗家娘們兒,可是在這種正兒八經說話的二代豪客面前,竟然有些哆嗦。

  張賁將夏真攬在身後,抱拳道:「在下缺錢,富貴險中求,想賺點花銷錢。」

  言辭有力,不卑不亢,讓十二個大掌櫃師爺都是愣了一下,為首的大掌櫃老頭兒更是摸著白白鬍鬚不住地微笑點頭。

  「好氣魄。」老頭兒輕聲讚道。

  「要死也尋個偏僻的地方,軍嶂山麓,也是你隨隨便便來的?」

  這個陶家的青年說話冷厲,不給好臉色看。

  張賁面無表情,將手垂下,冷聲道:「按規矩,來的都是客,爭龍頭的,擺莊東主不得惡語相向,不得偷奸耍滑,不得陷害下作。這是三不,不知道是不是現在都不講規矩了。」

  老一套也有七八十年沒提了,張賁受家庭熏陶,這些趣聞也知道的清楚,原本陶家的青年只當是個愣頭青,沒想到還是個有眼力有底氣的主兒,頓時氣的臉色通紅,可是周圍恁多人看著,他又如何能夠發作。

  只得冷哼一聲,帶著人囂張地走了。

  「弄死他!」陶家青年對身後的人輕聲道。

  那幾個彪形大漢中有人皺著眉頭,也不接話,心中卻是暗道:這陶少爺太容易動氣了。

  原本是要舞獅舞龍的,只不過來的這些人都對那玩意兒不感興趣,只巴望著早早開打,賺個億萬小錢,消磨消磨時間。

  想來這些富貴到了無聊的一群人,多半都是想要有點別的追求,暴力、血腥、刺激,興許這才是他們的一種渴望。

  周圍還架著二三十個攝像頭,連著兩輛衛星車。看到後,張賁有些不接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夏真剛才被陶家子弟迫的喘不過氣,此時依然忐忑,小聲道:「這些是為世界各地賭場準備的,在包廂裡觀看打鬥。有些人是賭場的股東,也在這時候下注賭一把。」

  竟然這樣複雜。

  看到衛星車擺放著幾隻天鍋,總覺得有點彆扭。

  因為有人要爆莊,連打四十二場,立刻忙活起來,趕緊守著開打。

  擂台是現成的,是拍電影電視劇用的點將台,上下落差差不多有十一二米,四周用鋼管搭起來的觀看臺連成一片,十分壯觀。

  各家陸續入席,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青年瀟灑英俊,美女鶯鶯燕燕,一派和諧景象,不過開打之後,恐怕各自表情,又是萬分的詭異了。

  「聽說是田家女婿夏桂農的女兒要爆莊。」

  「哈哈,夏桂農,下跪膿啊,真是虧難了這個名字,夏家也丟得起這個臉。」

  「前陣子姚氏在三興輪莊,賺了不少,可是多虧了夏桂農女兒。」

  「她是運氣好,找到一個南方拳的宗師。年紀輕輕,竟然這麼厲害!」

  「怎麼,王老弟今天有意來一把?」

  「我對這個沒興趣,看看就行。我就等著遠東國際基金海外上市,賺點洋鬼子的錢。」

  「哈哈哈哈……」

  眾人交談,有幾個老者也入座,諸位都是面帶恭敬,隨後是十二位大掌櫃師爺入座,眾人更是鼓掌。

  老頭兒們拱拱手,然後在旁人服侍下擺出威嚴坐著。

  夏真見了這個陣仗,以前跟著舅舅過來,只是看客,可是這一次,居然成了參與者,讓她十分緊張,而且她也知道這裡每家高手都非常厲害,恐怕和姚氏那般養著鐵面狼一樣高手不會少。

  「張賁……要、要不咱們不打了。」

  夏真眼巴巴地看著他,張賁只當沒聽見,這個敗家娘們兒也就這點出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有點背景就耀武揚威,乍一看挺能唬人的,可出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跟是秋後的螞蚱,竟然連蹦?一下的力道都沒有。

  將綁腿纏好,胳膊肘和手腕纏好繃帶,褪去白色南方拳褂子,一身如鑌鐵的肌肉在陽光下十分醒目。

  嗒嗒踩了兩腳,大搖大擺地朝著擂台上去。

  這點將台上十分寬闊,空無一物,用作擂台,倒是正好。

  此時各家開始下注,師爺們在那裡又寫又畫,輪到姚氏和黃氏的時候,這兩家竟然都是下注兩千萬,跟了夏真的注!

  他們竟然不約而同地賭張賁爆莊!

  姚氏一方,有個吊著藥瓶的男人說話極為虛弱,在姚氏來的管事人說了些什麼,那管事人就毫不猶豫地下了張賁兩千萬,張賁看過去,才愣了一下,那個男人竟然是鐵面狼。

  鐵面狼絕對是被張賁給廢了,今後想要動武絕無可能,此時身體尚未痊癒,也只是吊著營養液才能坐著。

  張賁朝著鐵面狼那裡抱拳拱手,鐵面狼只是點點頭,心中暗歎:一代更比一代強!

  他倒是爽快想得通,技不如人被打的殘廢,也不能說什麼了。

  下注結束,大掌櫃將賬目收好,立刻有了號簽,抽到一號簽的,是雲南楚家。

  楚家以前並不姓楚,其實姓熊。滿清民國年月,是做玉石買賣的。慈禧太后晚年的三十件大工玉器,那紅白藍綠四色玉,就是他們家提供的。

  之所以改姓楚,那是因為十年歲月中,大家族都被連根拔起,熊家的老頭子都被關牛棚的關牛棚,下鄉耕地吃粗糧的吃粗糧,整死了不少人。

  後來有些人逃到了緬甸,算是喘了口氣過來,回國後也不敢用以前的姓,改了楚姓,只因為家裡有人總算爬到了高層,算是一方大吏了。

  只不過小時候張賁的老子張耀祖也說一句狠話:再來個十年,把這些雜七雜八的大家族殺個乾淨,也好天下太平!

  此時上台來的對手是個精壯漢子,身上紋著玉麒麟,雙臂有力,肌肉修長,張賁瞇著眼睛,抱拳拱手。只等一聲令下。

  這個精壯漢子明顯不知道張賁的深淺,眼神中絲毫不掩飾對年輕愣頭青的輕蔑,一個河北通臂的起手,只當是萬無一失。

  當!

  一聲鑼響,擂鼓不過兩聲,張賁如猛虎下山躥了上去,左腳跨前一步,踩的嚴嚴實實,右腿直接一個中鞭腿,掃向了對手。

  乍一看似乎只是普通的進攻套路,但是那一瞬間,張賁將力量提升到了自己的最高點!

  卡嚓!

  精壯漢子竟然手臂骨頭斷裂,隨後整個人變形,從擂台上掃了下來,彭的一聲飛了出去,像拋物線一般,咚的一聲撞擊在了堅實的地表,喀嚓一聲,竟然是脖頸一歪嘴裡吐血!

  十一二米的落差,如此大的衝擊力,這個人當場就死了!

  張賁的腿還懸在半空,慢慢地收了回來,眼神中的冷酷讓人心頭一寒,而陶家的那個青年臉色大駭,很顯然,他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而只有姚氏管事人旁邊的鐵面狼輕聲道:「果然不出所料,這小子實力遠不止於此!」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15
NO.9張賁策略

  鐵面狼一邊咳嗽一邊暗忖:這小子明明手上功夫極好,卻使用霸道腿功,腦子果然聰明,車輪戰,最是不能夠被看穿底細,只是不知道他的深淺到底是多少。

  三興島上一戰,鐵面狼事後也琢磨了一下,當時張賁其實是手下留情了。他賠上一隻眼睛,倒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張賁最後一腳,如果真要殺他,偏上那麼一寸,就是華蓋穴,這是人體致命的三十六個部位。

  位於胸骨柄和胸骨體聯合的中點,只要腳尖的力道提上幾十斤,擊中就死!

  張賁斷了他兩根肋骨,傷他內臟,套用武俠小說中的一句話,這就是等於廢了他的武功。

  只不過殘廢下來的鐵面狼也思索了一番,他本就是宗師實力,眼界開闊,也不會因為失去功夫尋死覓活,想了許久,也想通了,為姚氏賣命,自有他開拓武技的想法,但是常年打雁,總有被雁啄瞎眼睛的時候,此時此刻,也未必不是淡出江湖的好時機。

  鐵面狼在這拳市浪濤中沉浮數年,什麼人生,什麼人死,已經看的有些透徹,只不過心中還存在一些念想,他只想知道,這中華武技的頂點,那傳說中的頂峰高手到底存在與否。

  在場眾人有些矮胖的中年男人在外風光無限,剛剛端起茶杯嘬了一口,一口清茶當場噴了出來,一些剛剛屁股坐穩的女人們頓時尖叫起來,有些女郎明明眼界不凡,卻也要嬌喘嬌嗔,往身旁的男子靠去依著,顯得弱不禁風,柔弱可憐。

  上來就殺人!

  這算個什麼章法!

  太狂妄了!

  八十年前江蘇兩淮爭龍頭,最強悍的一次,當天就有二十八人斃命,四十多人重傷,最後差點演變成各路豪商豪客的火並,若不是當時有人鎮的住場面,民國政府的臉面就跟狗屎一樣不值錢。

  那些老頭子掌櫃師爺們什麼風浪沒見過,面無表情地在賬本上圈圈畫畫,寫下一句:頭簽,雲南楚家敗,武師亡。

  坐在點將台左側,也就是坐東朝西位子上的一個精瘦中年人瞪大了眼珠子,他手中把玩著兩顆碧玉獅子球,上面雕著幼獅撲球的花紋,精美漂亮,左右不少人都是眼露羨慕。

  「龜兒子滴,浪個恁個不中用噢!」

  一口雲南滇東北的方言,和四川話有點相近。

  這位,是楚家以前逃到緬甸老爺子的二兒子,名叫楚天雄,實際上名字雖好,可和天雄兩個字完全不搭界,這人小時候在地方上經常被欺負,家裡的叔叔伯伯都被關牛棚,他也是年輕時代天天被打的主。

  以前還被強迫改名叫楚窟窿,諢號屎窟窿,要多丟臉有多丟臉。

  如今家裡面的大哥總算爭氣,成了雲南地方上的一方大員,副省級的高官,也讓他楚家成了點氣候,靠著這灰白不分的玉石生意,在雲南搞出了些東西來。

  「額滴個娘咧,這個瓜娃子恁滴厲害!這是哪家滴瓜娃子啊!」

  楚天雄旁邊坐著個胖子,兩條眉毛都快跟眼睛一樣粗了,一口甘陝的老農氣息,但是他就是這般倚著長椅,倒是顯得爽氣,頗有一番口子外闖江湖的老刀子感覺。乍一看跟陝北老實巴交的老農差不離,只是這雙眼滴流滴流地亂轉,就知道不是個心塘乾淨的主兒。

  當--

  「二號簽!」

  張賁一上來就一腿斃命一個,把夏真也嚇的臉色發白。她突然回想起來當日在三興島,張賁曾經問她在那兒殺人行不行。

  她以為只是玩笑話,現在回想起來,這小子從來沒有把這句話當玩笑話!

  擂台殺人對於張賁這個傢伙來說,興許只是一句話,甚至是一個符號!

  輕性命嗎?

  那重什麼?

  別人看著張賁面無表情宛如鑌鐵,實際上他內心也轉過無數念頭:全力以赴,四十二勝爆莊,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和夏小姐因緣際會認識,雖然談不上交心,但她本心不壞,也確實因為她才有這個機會,我應當好好報答。

  「呼……」

  吐了一口氣,捏緊的拳頭稍微地放鬆了一下,感覺到生命之泉全部湧向右腿,剛才全身發力,那一記鞭腿的力量,少說也是千五百斤,就算是一頭牛,也要斃命!

  張賁的策略,就是連續斃敵,迫使接下來的一些攻擂者惜命認輸!

  那些死在他手上的,只能歎運氣不好了。

  又是一通鼓響了起來,這原本電視劇三國演義中兩軍交戰的戰鼓,此時擂動起來,竟然讓人覺得肅殺,方纔還不覺得什麼,可是此時地上的一灘血跡,剛才人類性命的脆弱,頓時讓不少人都心有餘悸。

  那些第一次來的人,臉色發白,幾欲嘔吐,一些喝了一些洋墨水的,心中立刻又在吐酸,說著人權不人權的破爛玩意兒。

  二號簽張賁也懶得理會他是什麼人了,剛才的一擊鞭腿,只能說是找感覺,連熱身都不算,此時他的肌肉開始活絡起來,就彷彿是運動員的賽前熱身,整個人的身軀進入了最佳狀態。

  台上鐵面狼那只獨眼禁不住地讚歎:好傢伙,這小子的實力確實了得,剛才還只當是如何,竟然只是試試手的!

  自報家門的什麼都免了,來的這位五大三粗,一身的精壯肌肉,一看就是河南一帶的架子拳,而且還是建國後向一幫回子學的那種。

  整合了長拳,攻守倒也談得上平衡。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張賁低吼一聲,雙目森然,明顯是殺機騰騰,宛如猛虎撲羊,跳起身來,雙膝彭的一聲撞擊在對方的胸口上,在撞擊的瞬間,觀眾都看得清清楚楚,張賁的兩隻鐵爪,竟然將對方的肩胛骨捏的嚴嚴實實,讓對方連抬起手臂格擋的力氣都沒有。

  卡嚓一聲!

  這一擊膝撞,直奔對方建裡、巨闕兩個地方,胸骨噗的一聲凹陷,眼珠子都快要崩裂,人要倒退的瞬間,張賁左手陡然再度加力,卡嚓一聲,竟然將對方的右肩膀給卸了,隨後雙腳落地,對方整個人被拗了過來,又是一記兇猛的膝撞,直奔對方的面門。

  從發動進攻到最後結束,竟然只有短短的八秒鐘!

  單手將那人提了起來,隨手往台下一扔,彭的一聲,一口鮮血從那人嘴裡噴了出來!台上不少人都是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唯有那些見慣了血雨腥風的,竟然猛地拍桌子站起來大吼:「好!狗日的!好!打的好!」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16
NO.10臉色發白

  烏蘭察布草原北部,一個個騎馬漢子揚鞭追趕著獵物,已經飄過一場小雪,從西南那邊過來一支兩百頭羊的野羊群。

  「布日格德!瞧見野羊群那邊了嗎?」

  一個頭戴氈帽,說話伴隨著白氣冒出來的壯漢揚了揚手裡的馬鞭。

  「早就看到啦!」

  遠處,零零散散地分佈著一些狀如野狗的動物,這些,就是草原狼。

  布日格德穿著一身皮貨,腰間掛著一把大蒙古刀,背上還綁著一桿長管獵槍。

  「兄弟,你就給咱們蒙古小伙子開開眼吧!怎麼樣!他們都等不及啦,老聽我向他們說你的厲害,他們都是不信哩!」

  布日格德將一頂軍用棉帽撕開了下巴繩兒,臉上的皮紅黑紅黑的,眼睛小了點,但是精神的很,五短三粗的,是個有力氣的蒙古漢子。

  那邊騎著馬,穿著藍布蒙古服侍的一群少年圍了過來,都是嘻嘻哈哈地看著,也不知道害怕。

  壯漢將氈帽一扯,露出了真面目,竟然是張耀祖,沒想到,他竟然逃到了內蒙來了。

  「好!那就露一手給你們瞧瞧!」

  張耀祖拉了拉韁繩,從後背上抽出一根一米五左右的梭子,這是江南的魚梭,非常犀利,一般只有捕捉中華鱘的時候,才會用到精鋼單眼梭,尋常時候,扎大魚只需要鐵包木單頭梭。

  用的是上好的柘木製作,也算是比較複雜的東西。

  催動馬匹。

  哈的一聲,張耀祖整個人壓在馬背上,雙眼鎖定了遠處的一頭灰狼,這頭狼身形不大,宛如一隻家狗,和人隔著一段距離,悶聲不響地跟著羊群。

  馬蹄陣陣,一些扎窩的蒙古兔子都跑了出來,小傢伙們都是抄起弓箭就射。

  而此時張耀祖已經竄了出去,和那頭灰狼距離最多只有四十米的光景。

  此時布日格德大聲吼:「小伙子們!看好了!」

  小傢伙們都瞪大了眼珠子,瞧著張耀祖突然整個人直了起來,手中的梭子拉直,和那頭灰狼平行擦過,距離在五六米的樣子,嗖的一聲,梭子甩了出去。

  之所以不說投擲而說甩,那是因為這是利用馬匹衝刺的慣性,只要稍加調整角度,加點力道,就猛的一塌糊塗!

  「嗷--」

  噗嗤一聲,那梭子寒光一閃,整個將灰狼扎穿,釘在地上,血流如注,掙扎了一番,最後再也沒有動彈。

  這一幕真是讓小伙子們看呆了,沒想到這不起眼的小玩意兒,竟然還有這等的威力!

  張耀祖下馬來,跨步跑了過去,抽出一把匕首,在狼屍傷口處劃拉了兩刀,將梭子拔了出來,拍了拍狼屍,咧嘴一笑:「布日格德,你是烏蘭察布的雄鷹,剝狼皮你最拿手了!趁熱剝下來吧!」

  「好噢好噢!噢噢噢噢……」

  小伙子們嗚啦嗚啦地叫喚起來,飛馳過來爭相觀望,那把梭子被幾個傢伙都搶著看個究竟。

  「兄弟,本事不減啊。以為你當了大老闆,就會挺著啤酒肚,走路也要喘大氣呢!」

  「盡說笑!」

  張耀祖拍了拍布日格德的胳膊,兩人就地支起篝火,將馬背上的一隻野羊卸了下來,準備吃肉。

  「好!痛快!」

  三國城內,一群男人在那裡吼叫起來,拉扯著領帶,解開了內裡襯衫的兩顆扣子,叉著腰,在那裡破口大罵大聲嚷嚷。

  幾個頗為富態的中年男子當場寫著支票本在那裡互相對賭,大掌櫃們見了,也不多說什麼,這是私下裡的事情,和爭龍頭沒關係。

  已經是第六個人了!

  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可以破解張賁的三路鞭腿。

  上鞭腿踢你頭,中鞭腿掃你腰,下鞭腿斷你腿!

  閃避格擋全部無用!

  擺莊的陶氏管事人,那個青年臉色發白,旁邊的人都是目光盯著他,看他什麼時候派出陶氏的人。

  但是青年不敢,萬一上去也敗了,那就是鐵定要虧錢。

  他不是傻瓜,他得熬住,熬到張賁打了幾十場沒力氣了,再派自家的高手上去,穩贏不輸!

  可是現在的情況真的非常不妙,點將台上的那個小子,太凶狠了。

  連續六個人都沒有撐過兩招,沒有撐過十秒鐘!

  六個人,那不是六個木樁,更不是六條狗,而是六個高手,如馬明高一般水準的高手!

  速戰速決麼?

  有人心中暗暗想道。

  有些人按捺不住心思,低頭詢問身旁的武師,有的人自然是面不改色彷彿六個人或死或傷和他沒有關係,而有的人已經臉色大變,顯然是驚駭無比。

  七號簽!

  當--

  上台的那個武師臉色發白,張賁冷漠的眼神看著他,兩人的精氣神高下立判!

  「我認輸!」那武師拱手抱拳,慚愧說道。

  這是很無奈的事情,不信邪的已經死在上面了,這是非常殘酷的現實。前面六個人只有兩個活下來,但也已經判定重傷,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熬不熬得過今天晚上。

  夏家大小姐帶來的這個小子太狠太強了!

  「我操你娘的祖宗!你個狗日的認你娘的輸!你個廢物!還他媽的高手!高手射你一臉!」

  有個中年大漢一把將自己的領帶扯掉,拍著桌子破口大罵,這個七號簽,就是他的,大掌櫃師爺們對視一笑,在賬本上圈了圈,也由不得這個中年大漢不怒,他可是下了兩千萬的注贏上一場。

  結果打都沒打就認輸,這錢連聲響都沒有就沒了,什麼面子都丟了個精光。

  那個武師羞愧難當,竟然掩面而哭,隨後跌跌撞撞地下台,讓人好是一陣唏噓。

  七連勝了!

  夏真瞪大了眼睛,緊緊地捏著拳頭,台上的張賁鬆了鬆手指,生命之泉立刻流淌在了發力過度的右腿上,緩解那種腫脹酸楚的感覺。

  好一會兒才舒服過來。

  「少爺英明!」

  黃四郎身旁突然來了那個中年人,一番打聽之後,知道黃四郎下了張賁兩千萬的爆莊注,環視一周之後,立刻對黃四郎大為讚賞。

  「我也是想看看,我的運氣是不是會旺起來。費德羅?奧納西斯那個傢伙磕磕絆絆剛到香港,聽說還要去澳門賭兩把,時運不濟,總是需要借點運氣過來。我瞧這小子面相不錯,問他沾點光吧。」

  黃四郎說的輕鬆,隨後又問幾個大光頭:「怎麼樣,現在有把握贏他嗎?」

  那個矮胖光頭摩挲了一下腦袋,歎了口氣:「奶奶的……這是哪家的徒弟,跑出來也不打聲招呼,媽媽的,老子打不過他!」

  「暫時從表面來看,他腿功太過犀利了一些。我想,應該這是障眼法,他刻意不去施展手上功夫,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小子雙手上的功夫,遠勝他的腿功!厲害厲害,這麼年輕的南方拳宗師,不多見了。我不如他。」

  高瘦光頭也是讚歎一聲,說道。

  中年人點點頭,微笑道:「無妨,長長見識也是好的,增長武藝,多看多學嘛。不過總歸會有不服氣不信邪的,就看他陶家二少爺忍不忍得住了。」

  黃四郎聽了這句話,頗為玩味地看著遠處擺莊東主位子上假裝鎮定的陶氏二少。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17
NO.11不可思議

  中國刑警帶著那兩個馬來西亞傻瓜來到了茫茫大草原,烏蘭察布草場要找個人不比找頭羊來的容易,那麼大,往哪兒找去。

  一輛警用大切諾基嘎吱嘎吱地朝前開著,天空中飄著雪花,渾身發冷。

  帳篷裡蒙古壯漢正在那裡揉著狼皮,外面風雪起來,警察掏出證件:「布日格德嗎?我們是國際刑警……」

  「我聽不懂漢話。」

  布日格德用漢語說道。

  「沒事兒我們帶了翻譯……你聽不懂什麼?」

  那國際刑警瞪大了眼珠子看著這個蒙古壯漢,扯什麼蛋吶,聽不懂漢話你剛才說的是什麼?

  布日格德咧嘴一笑,打了個唿哨,外邊兒湧進來一票小伙子,可熱情了,一個個地將人拖著坐下,幾個警察嘴角抽搐,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蒙古人最好客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不是,我們還有公務……」

  「你不給我面子!你瞧不起我蒙古人!」布日格德噔的一聲將銀製酒碗放下,冷哼一聲,抄起帳篷上掛著的長管獵槍:「出去!」

  「不是,冷靜,你聽我們說……」

  卡噠!槍栓一拉……

  「我們走……」

  瞧著大切諾基遠遠地走了,布日格德嘿嘿一笑,才朝天開了一槍,砰的一聲,嚇的車裡坐著的兩個馬來西亞人面無人色,要不是看到中國同僚毫無壓力,他們真以為來到了某個中東混亂國家。

  布日格德掏出一隻手機……沒錯,是一隻手機,張耀祖給他的。

  「兄弟,你尾巴還沒甩掉哩。都到草場這邊來啦。」

  電話那頭張耀祖的聲音爽朗一笑:「手生了,這些小崽子還挺執著!布日格德,我的草原兄弟,你是最有胸懷的雄鷹,謝謝你。」

  「兄弟不言謝,多保重吧!」

  布日格德將手機收好,然後把玩了一會兒,將手機卡抽了出來,然後扔給小伙子們:「拿去玩吧,就是沒電了,看你們怎麼辦!」

  小傢伙們搶著玩遊戲,嘻嘻哈哈地吵鬧著。

  而在軍嶂山麓的三國城中,氣氛熱烈,吼叫聲不絕於耳,那些保鏢們都是在耳塞中聽到了嘈雜的聲音,面面相覷,都是有些驚疑。

  此時是車輪大戰!

  陶家二少爺和幾家人說了一下,顯然是之前就通過氣的,此時也就不要什麼臉面,直接明著來,那幾家人也同意了下來,立刻接二連三地派人上去,根本不給張賁哪怕一絲休息的時間。

  只是場面並沒有朝著陶家二少想像的方向發展,他甚至都想派狙擊手直接射殺張賁了!

  六家車輪戰,按理說萬無一失的事情,可是怎麼就出了岔子呢?

  第一個連續被掃了兩腿,頸椎骨側向被重擊,眼珠子鼓在外面,宛如喪屍一般的恐怖。

  第二個一記胸骨重踹,可以說是電光火石,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兩次墊步,虛晃的一記右路下鞭腿,小轉身近身重踹!

  那卡嚓一聲胸骨塌陷的聲音,讓陶家二少頓時有一種被強暴的感覺。

  打到這第九人的時候,已經有人隱隱有些期待了,今年開春的時候,也不曾有人九連勝,沒想到來了個爆莊的愣頭青,竟然是這般的輕輕鬆鬆。

  黃四郎身旁的幾個大光頭都是面目嚴肅,他們也是想要瞧個究竟,練武之人,眼觀耳聽,認的是各家路數,取的是各家長處,久而久之,對自身的武道心性,有莫大的好處。

  就好比鐵面狼,如果是尋常人,一個彪形大漢平日裡作威作福,如果一朝被打成殘廢,跟街頭老乞婆沒什麼區別,他們只會唉聲歎氣,巴不得去尋死覓活。

  而鐵面狼這樣的武道宗師卻不同,武藝沒有了就沒有了,他還能帶徒弟,還能給人指點,總歸生活上,不會是一個廢人。這就是心境,這就是高手做派了。

  所以常有人想不明白,所謂高手,他到底高在哪裡。其實高的不是武藝手段,而是內在的一口氣,精氣神三家不離,尋常人自然有些捉摸不透了。

  「啊哈哈哈哈!好!解氣!解恨!奶奶個熊的!狠狠地打!」

  有個中年大胖子搓著肚皮,笑的臉上都快出花來了,那表情真是猥瑣。陶家二少黑著一張臉,怒而不發,只能憋著。

  各家之間肯定有齷齪嫌隙,哪兒那麼容易鐵板一塊,不過像中年大胖子這樣大搖大擺喊出來的,還真不算多。

  那些妙齡女郎們都是面色蒼白,她們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身旁的男人們比看她們脫光了洗的乾乾淨淨躺床上還要來勁。

  「操!太他娘的猛了!」

  那個中年胖子笑不攏嘴,揉著大肚腩大聲道:「捨得一千萬,買人家一個不痛快,值了!」

  點將台上,此時不少武師都是面露驚懼,這已經是第九人了,對方竟然還是不動聲色,面無表情,甚至連對方的路數也看不出來。

  不動則已,一動如山崩地裂猛虎下山。

  那個勢頭,太過霸道,太過銳不可當。

  到底是哪家的徒弟,是誰教出來的子孫,怎麼會這樣厲害!

  若是他們知道,這個年輕後生其實只有十八歲,連二十歲都不滿,不知道會不會羞愧的掩面而去。

  夏真此時此刻真是又激動又緊張,只覺得心臟不停地跳,撲通撲通地,提到了嗓子眼兒,一個不小心,就會心臟爆裂。

  眼裡的張賁實在是太過陌生,她甚至覺得有點兒高深莫測,這就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不苟言笑的傢伙嗎?

  一閃而過的畫面多不勝數,可越瞧著張賁眼神無情,她越覺得自己眼光獨到。

  點將台上無情子,反倒讓這個整日裡嘻嘻哈哈沒羞沒臊的敗家小娘們兒糾結羞澀起來,如小女孩一般的憧憬崇拜,讓不遠處的黃四郎皺著眉頭,心中嘀咕:夏真真這個小婊子眼神不對啊,今天這副打扮,怎麼瞧怎麼彆扭……

  十號簽是姚氏的一個武師,看他走路四平八穩,倒是跟馬明高一個路數,不過顯然是姚氏叮囑過的,上了擂台竟然有模有樣地拱手行禮磨時間,憋了半天,來了一句:「我認輸。」

  氣的陶家二少破口大罵,讓姚氏的幾個管事人冷笑連連。

  毫無疑問,今天的事情,倒是透著幾分詭異,爆莊興許只是一個意外,但是這幾家人在那裡公開拆陶家的台,讓一些人開始玩味起來。

  這裡裡外外的爭鬥,卻隨著十三號簽被張賁一招二段踢,當場踢昏死過去而結束。

  噹的一聲鑼響,竟然是滿場爆吼,一時間竟然遲遲不見十四號簽的武師上台!

  這一刻,就算是再怎麼不懂的女郎們,也明白過來,那擂台上的年輕後生,竟然一個人硬生生地壓著幾十路高手喘不過氣來!

  這是何等的滔天威勢!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18
NO.12可堪一戰

  「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你上去只能是送死!」

  「不試試怎麼知道!他都打了十三場了!再怎麼強,也有力竭的時候!」

  「不行--」

  一個中年男子正對那個二毛子王約翰大吼咆哮,旁邊幾個中年人都是面露難色,而和王約翰一起的青年都是心有不甘。

  確實,台上那個傢伙實在是太恐怖了,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不死即傷,凶狠的一塌糊塗,並且讓人心寒的是,那個傢伙動手瞬間,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甚至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打死一個人,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微不足道嗎?

  啪!

  中年男子狠狠地給了王約翰一個耳光:「你知道個屁!你知道台上那個小子他的實力深淺嗎?就算老子年輕二十歲,上去也是被宰的份,你算老幾!」

  「爸爸!我要去試試!」

  張賁在台上一愣:這個中年人,原來是那個二毛子的老子。

  這一波人,都是穿著怪異,從大掌櫃那裡得知,這些人是南洋那邊來的,老一輩人據說是江浙一帶的豪客,有明一代就出了海,一直和母國保持著聯繫,新中國開國的時候,他們是屬於支持大陸的那一幫人,因而就算在南洋,他們也是屬於混的不算如意的那一幫。

  但也幸虧他們支持大陸,所以子孫運氣不錯,拜師學藝,竟然暢通無阻,遠不像別人艱辛痛苦。

  「你打得過那個怪物嗎?你撐得過他十招嗎?你看看前面被打死的那些人都是誰,那些人隨便挑個出來也有你受的!」

  「我還是想試一試!」

  王約翰瞪大了眼珠子,梗著脖子,倒確實和漢家子一個德行,頗為硬氣。

  張賁對這個二毛子倒是稍微有點好感,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懂禮貌。

  興許是見他們父子二人爭吵的厲害,那邊有個腰間掛著玉兔搗藥玉珮的師爺過來,手中折扇往手掌裡一拍,輕聲道:「再不上,就算輸了。」

  「上!」

  王約翰一把掙脫老子的糾纏,竟然躥了出去,那一瞬間,身形矯健如猴猿,速度快的跟豹子似的,倒是讓張賁眼前一亮。

  這一位,倒是可以打起精神來。

  蹭蹭蹭,不等老子在後面著急的跺腳,王約翰已經上了點將台。

  「有禮。」張賁拱了拱手,抱拳說道。

  他這一開口,倒是讓其他人驚訝一番,連王約翰的老子都愣在那裡。

  這小子幹翻十三個人,可曾說過一句話?

  自己兒子有這麼大的面子?

  只有那邊的老頭子撫摸著鬍鬚,還能笑出來,旁邊的人瞧見滿地的血跡,臉色早就發白,這老頭子倒是輕鬆,輕聲對左右道:「這個王約翰運氣倒是不錯嘛。」

  運氣不錯,潛意思只有一個,他死不了。

  王約翰的老子也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朝著張賁那裡拱了拱手,這江湖上的規矩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往後退上三五百年,那就是率性而為。

  放現在當然誰要真敢在國家暴力機器下這麼幹,肯定被突突突突給突死,俠以武犯禁嘛。

  「不試試,心有不甘,兄弟只管出手!」

  王約翰身材高大,碧眼金髮大鼻樑,一口的白牙如珍珠,放歐米鬼畜堆裡,那也是紳士風度英俊瀟灑,絕對比那些好萊塢的奶油小生強得多。

  嘎吱嘎吱……

  張賁的拳頭捏的緊緊的,心中暗道:我要只管出手,你也只有一個死字!

  王約翰膽氣洩了不少,碰到這樣的凶神惡煞,他雖然很想逃,但是不能逃,因為他的武道精神,武道追求,兩個字:自強!

  逃了,要找回自強的精神氣,還真是難如登天!張賁是個天塹,他也得試一試。

  他老子是為了兒子的性命著想,不過現在也算是心中感激,碰到張賁這樣的人形怪獸,一群人都是一籌莫展,只能瞧著他力竭的時候,說不定能夠佔到便宜。

  「哈!」

  王約翰喝了一口氣,雙目如電,凝視張賁雙肩,這是預判,一般來說,腿功犀利者,動腿之前先動肩,肩膀一動,腿才能動!

  仗著身高臂長力量大,王約翰照面就是一拳砸了下來,之所以說用了個砸字,乃是王約翰人高馬大,比張賁高的多,正中面門的話,看上去就是一通猛砸,這種開門直拳,力大無窮者能夠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優勢。

  返樸歸真,樸實無華,就是一記開門見山!

  張賁依然不動,但是內心卻是震撼:厲害!

  啪!

  虎掌接下這一拳,腦袋偏了那麼幾寸,右腳為圓心,小轉身之後胳膊肘向上一頂,兩人已經貼身,彭的一聲,王約翰只覺得背心被一把大鐵錘砸了一下,整個人往前送了幾米!

  倒馬蠍子腳!

  這玩意兒名字聽著挺唬人的,其實也就是這兩年混跡的人胡謅的一個諢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外是小轉身胳膊肘頂住之後,藉著對方的力道來個彎腿衝撞,乍一看人頭朝地,一條腿反過來踢中對手,宛如一條蜇人的蠍子。

  不過王約翰反應也不算差,張賁左腳踢中對方後背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這個傢伙的肌肉瞬間緊繃,說是踢倒一塊鐵板上也不為過。

  「呀啊!」

  王約翰的拳頭依然不停,左右開弓,張賁一腿掃過來,王約翰顯然是早就盤算好了的,竟然大膽地左臂纏住張賁掃過來的右腿,同時右拳砸向張賁的胸口。

  二路迎門萬古傳!

  好傢伙!

  張賁這下知道這個二毛子的來路了!竟然是古傳少林拳!也不知道他家什麼人有這麼好的運氣。

  那麼先頭王約翰的迎面一拳,必定就是古傳少林拳的一路開山拳!

  「嘿!」

  張賁被纏住右腿,也不慌張,只管等著王約翰發力,這種間隙的抓時機,真是非常的驚險,稍有不測,可能就要斷腿,此時周圍看客們都是緊張地看著,雙方纏鬥剛才不過才過了兩招,時間不過是七八秒的樣子,可是讓不少人覺得度日如年!

  陶家二少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子,臉上浮現出喜悅的潮紅,竟然叫了一聲好!

  但也就是他一聲好剛剛喊玩,張賁雙目發冷,竟然一隻手頂住王約翰的右拳,隨後整個人藉著王約翰的這一拳力道,向後退了出去,此時王約翰想要纏住他的右腿,也使不上力了。

  這一個照面,看上去挺複雜,不過也就是眨兩眨眼睛的事情。

  王約翰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張賁退了兩步,爆喝一聲,飛身一腳。

  目標就是王約翰的下巴尖。

  「哈!」

  王約翰身高體長,但是靈活性竟然不差,一個後仰,雙手擋在下巴尖前幾寸,渾身的毛孔都要炸裂了,他簡直不敢相信,對方的反應和速度快到這樣一個程度,這真是人嗎?

  張賁獰笑一聲,依然只是腿功,左腳剛收,人還在半空中,竟然又是一腳!這就是二段踢了,日本人的空手道中,和道流有這麼個踢法,也算是普遍。

  王約翰也是見過世面的,捏住拳頭,胳膊肘硬生生地擋了起來,這就是歐米鬼畜的優勢了,防高血厚啊!

  一身肌肉,真不是蓋的!

  這麼個踢法,先前有四個人死在這上面!

  王約翰覺得胸腔裡一口血都要噴出來了,對方看似尋常無比的一踢,力道大的驚人,也不知道怎麼練出來的!

  王約翰暗道僥倖擋住了二段踢,卻沒有想到張賁翻轉又是一踢。

  換腳三段踢!

  這比什麼燕子連環腳還要花哨,根本就是雜耍!拍電影的佛山無影腳恐怕也就是這個檔次了。

  見招拆招這麼一交手得拆上半天,可功夫費的不多,一個大喘氣的事情。

  彭!

  王約翰被重重地一腳踩上胸口,不過好在這是三段踢,最後一腳力道有限,王約翰只是臉色發紅,忍了忍,咬緊牙關,竟然挺了下來。

  「好!」

  這一下,可不是為張賁喊的,是為王約翰喊的!

  滿堂彩啊!三段踢能應付下來,本身就是很有實力,當然了,有的女生學了跆拳道也能搞的二段踢出來,不過那種威力如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真正的三段踢,曾經在日本的北海道頗為興盛,但是能發揮出威力的,也就一二十人,最終發揚光大的,還是中國北派腿功高手。

  張賁單手撐著地,一個翻身站了起來,心中暗道可惜,要不是王約翰這身肌肉實在是太厚實了一些,恐怕早就噴血了。

  嘎嘎嘎……

  張賁捏著拳頭,他還是沒打算出拳,繼續腿攻!

  三路螳螂鉤子手!

  張賁的中鞭腿掃過來,王約翰竟然使出了這個怪異招式,朝著張賁大腿屈膝血海穴點了過去,這個位置在髕骨內彎上兩寸。

  這一瞬間,王約翰額頭上的汗珠子都冒出來了,雙目凝神,不可謂不專注!

  這一手得逞,怎麼著也得致殘張賁!

  不過張賁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依然掃了過來。

  王約翰的鉤子手終於出招,原本應該柔軟無比的部位,突然一股強悍的反彈力量讓王約翰的手指差點折斷!

  「不可能!」一聲驚呼,彭的一聲的,王約翰整個人被掃飛了出去。

  「約翰!」王約翰的老子急的眼睛通紅,大聲呼喊。

  「哇--」

  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王約翰整個人趴在點將台的邊緣,不停地吐血,太可怕了!

  王約翰的老子趕緊衝上去將他抗了下來,下台的時候眼淚水都下來了,一邊走一邊朝著張賁道:「多謝手下留情,多謝!」

  王約翰整個人的腦子裡都是覺得一片空白:為什麼點不進去?!

  這就是生命之泉的威力了!張賁將生命之泉控制在血海穴,就彷彿是充了水的高壓水管,任你怎麼點,都要彈回去!

  十四連勝……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19
NO.13五行通背

  王約翰被他老子抗下去之後,南洋王家裡面出來個勁裝老者,頭髮花白,往後梳理的一絲不苟,旁邊還有兩個小姑娘在那裡攙扶著,其實他看上去極為硬朗,絕對不需要有人攙扶。

  「父親。」王約翰的老子朝著老者輕聲喚道。

  老頭子點點頭,嗯了一聲,他們祖孫三代過來,也沒想過爭什麼龍頭,只想開開眼,老頭子不喜歡賭博,不過這一回再怎麼不喜歡,也下了五百萬的小注,想贏個一場開開喜氣。

  只不過沒想到一年兩次的封城大戰,竟然讓他們如此背運,撞上了張賁這個人形暴龍,原本的攻擂變得毫無價值可言。

  王約翰因為老娘是英吉利人,生下來又長的金髮碧眼,並不是很受老頭子看重,不過方才王約翰這般勇氣,很是讓他讚賞。

  個人的武技總歸有高低強弱之分,但是這一份心性勇氣,是不能輕易丟了的,如果輕易地認輸,他南洋王家在局勢混亂的東南亞根本難以存活下去。

  「我看看。」

  老頭子給王約翰搭了搭脈,然後輕聲道:「沒什麼事兒。人家手下留情了。能活命,很好。」

  王約翰的老子舒了一口氣,他有三個兒子,這個兒子雖然長成二毛子,可是畢竟是親生的兒子,又是少年時候在山東大連有過一番奇遇,受到過高人指點,學到了這少林開山拳術,古傳少林行功拳。

  千二百年以來,這個王約翰,興許是第一個學到如此正宗功夫的洋人。

  老者也是歎了口氣,這個孫子雖然長的不讓他喜歡,可是身手在南洋那是一等一的厲害了,又參加過東南亞自由搏擊賽,輕鬆拿到冠軍,心氣還是有點傲的,沒想到來大陸國內,竟然還有張賁這樣生猛的年輕後輩。

  望著台上一動不動,閉目調整呼吸的張賁,老者也只能心中暗歎運氣不佳了。

  剛才和王約翰一番交手,張賁差點忍不住要動用雙手,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依然是施展恐怖犀利的腿功,此時任何人看在眼裡,都只會認為張賁是哪家北派腿功大家的弟子。

  卻不知道,這廝竟然是個南方拳少年宗師!

  知道的人不是沒有,只是姚氏和黃四郎會跟別人說麼?

  他們可是在張賁身上下了兩千萬的注,爆莊,哼哼,那可是望億的鈔票,誰他娘的跟錢過不去?

  連勝十四場,這已經讓不少人雙腿發顫了,這種情況下,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若沒有更強悍一點的實力,恐怕是耗不死台上的那個小子了。

  在場的一些大家心中也是糾結,該不該拚一拚試試呢?

  陶家二少似乎沉不住氣了,在旁邊手下們耳邊囑咐了什麼。那些手下立刻朝著各家而去,然後將陶家二少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一遍。

  各家聽完那些話,都是眼前一亮,這些人,都是和陶家相近的。

  黃四郎轉動小手指上的翡翠戒指,輕笑道:「這個陶阿寶,還真是臉皮也不要了。」

  「少爺,我倒是覺得陶家二少爺現在的行動是最正確的。」

  那個中年人笑瞇瞇地說道。

  不遠處姚氏的鐵面狼也在東家那裡說著什麼,管事人連連點頭。

  「怎麼說?」黃四郎問道。

  「此時明顯那小子還沒動真格的。在場至少有十個人看得出來,但是,拼著一身宗師修為去和一個毛頭小子硬拚,如果勝了,那也就罷了。可要是敗了,威名掃地啊。最重要的是,眼下這小子展現出來的破壞力,已經讓人望而卻步,瞧著吧,還會有人投降認輸的。陶家二少爺正因為知道如此,所以才會和相近的幾家通通氣,讓他們狠狠地耗一耗這小子的氣力……」

  黃四郎嗯了一聲,反應過來:「哈。這個陶阿寶倒是打的好主意。這小子只要垮了,他照樣還能為陶家賺基金的錢,嘖嘖,也不知道他下了多少的注,竟然如此臉色緊張。」

  「呵呵,少爺你瞧見陶家二少身後的那些人沒有?」

  中年人抄著手,底下兩個大光頭都是豎起耳朵老老實實地聽。

  「瞧見了,一個個五大三粗的,有什麼看頭。」

  黃四郎不屑地說道。

  「裡面有兩個宗師。我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我。」

  「什麼意思?就這幾個長的跟叉燒包一樣的玩意兒?」黃四郎有些不信。

  中年人瞇著眼睛輕聲道:「那一票人,是五行通背的人。為首的兩個,是李氏兄弟,老家黑龍江,他們的親老子當年可是殺了人在遼寧被槍斃的。後來收養他們的那個人,是他們親老子的拜把子兄弟,十分厲害。至少,肯定要比姚氏的鐵面狼厲害的多。」

  黃四郎愣了一下,啥意思?比宗師還厲害?

  「他們就是摔,也能摔死人。」中年人平靜地說道。

  而此時,十五號簽也是認輸,十六十七同樣毫不猶豫地認輸。

  誰也不想在這個當口上去送死。

  儘管沒人知道為什麼台上那個人形暴龍會放過王約翰這個二毛子,他們也不會認為張賁放過王約翰,就會放過他們。

  鬼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心血來潮腦子抽風,真要上去突然被一腿掃下來,不死也要重傷。

  氣氛一時無比尷尬。

  原本以為終歸有人會熬不住,卻沒有想到,一直到二十一號簽,才又有人登上點將台。

  此時陶家二少,小名阿寶的二少爺已經氣的咬牙切齒:「我操你們祖宗十八代的,你們這群狗不理的廢物,連上台磨洋工的氣力都沒有。竟然讓這小子站著休息,真他娘的神經病!」

  他罵的兇惡,卻是讓旁邊的人都是皺眉,誰也不知道為什麼陶家二少這麼激動。

  知道原因的,興許只有手執賬本的大掌櫃了。

  黃四郎也在猜測,這個陶阿寶到底發什麼瘋,竟然這麼激動。

  就算輸個兩三千萬,也不算什麼吧。

  了不起賠給夏真真幾千萬,也沒多少錢。一兩個億,總還是輸得起吧。

  黃四郎想的是沒差,可是現在陶阿寶真的想派人用狙擊槍把張賁給打死算了,真的是太折磨人了,這種壓力簡直他娘的比洗桑拿殺精還要鬱悶!

  而就是這個時候,旁邊一個女郎將電話遞過來:「陶少,電話。」

  「神經病!不接!」

  「是董事長的……」妙齡女郎有些害怕地小聲說道。

  陶阿寶嚇的臉色發白,接過電話,然後立刻堆起笑臉,恭敬地問道:「爸爸,什麼事兒打電話過來?」

  「沒、沒有的事兒!萬無一失!放心吧爸爸,我辦事你放心……爸爸,爸爸?」

  陶阿寶暗罵了一句操,然後將手機扔在一旁,雙目顯得陰鷙,額頭上冒著汗珠子,他此時此刻的壓力真的很大。

  二十一號簽那人看上去身材瘦弱,原本上台的時候倒是讓人覺得氣度不凡,竟然還有這份膽氣,卻沒想到,上台之後沒有三秒鐘,這廝竟然大吼一聲:「我不打了!我認輸!」

  陶阿寶見狀,恨不得一槍蹦了這個二逼,手中抓起一隻杯子朝前砸了出去:「操你娘!你認輸他娘的裝什麼的逼!老子還當你是高人!」

  黃四郎嘿嘿一笑,和姚氏那邊的管事人對視一眼,顯而易見,這是和他們走的近的一家武師。

  二十二號簽,輪到了莊家的一個分簽。

  莊家擺莊,可以有三個簽。兩個守擂的,一個擂主。

  顯然,已經到了陶家二少爺不得不做出決定的時刻。

  「你們誰先上!」陶阿寶回頭壓制住火氣,沉聲問道。

  其中一個彪形大漢站起身來,一聲不響地朝離開位子,走路極為平穩,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人在平移,彷彿是鬼片裡的人物似的。

  「居然是李家老大先上。」

  中年人在黃四郎身旁沉吟了一下,「嘶……那擂主到底是誰?」

  黃四郎見中年人竟然沉思,不由問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少爺,我原本以為這李氏兄弟中的一個是擂主,可是李家老大竟然現在就上,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啊。陶家難道還有高手沒來?」

  中年人四周看了看,沒有覺得哪裡還有像高手的人物,陶家後面站著坐著的,都是些面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物,一個個面貌平平,毫無肅殺之氣。

  「是李家老大!」

  「他竟然現在就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

  「陶家難道放棄了?」

  「奇了個怪了,這搞的是哪一出。」

  眾多知道李家兄弟的,立刻覺得奇怪極了,五行通背的兩個猛人,在東北很有名聲,當年東北最牛逼的陳四要招攬他們,一口回絕,半點面子都不給。陳四要幹掉他們,他們乾淨利落地南下逃跑,毫不拖泥帶水。

  「瞧著吧!總算有個宗師出來探探路!」

  聽到周圍一些知情人在那裡說話,夏真一陣緊張,眼睛停留在仍舊在調整氣血呼吸的張賁身上。

  張賁此時勉強調整了呼吸頻率,連番暴擊,讓他有些內裡難受,有一股鬱悶之氣散不出來。

  聽到周圍人的說話,尤其是姚氏黃家那邊大聲地說五行通背,張賁就知道,這是黃四郎讓人提醒自己呢。

  五行通背……張賁好整以暇,一個五行通背的宗師,單憑腿功,是肯定不行的了。

  「這小子到底什麼意思?」黃四郎不悅地說。

  中年人也是無奈地尷尬一笑:「這我也看不懂了,這小子看來不領情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20
NO.14少壯宗師

  五行通背的基礎是祁家門,這個祁家,就是清末的祁信,開山立萬的人物,一代宗師,武道宗義歸納起來,也是一個字:勢。

  因此不難看出,通背拳的特點,就是靠勢取勝。

  通背拳的流派很多,有的地方又叫通臂拳,不過細細數來,如果不算上闖關東的年月,北方也就是直隸京畿這樣的人物多一些。而且北方多回回,他們本身也有自己的武術體系,互相交流,回子們學這個的也不少。

  張賁所修行的擬形虎拳,算起來,和這通背拳,還真帶點關係。

  因為通背拳在不少地方,也被歸納為擬形拳,這擬的,是猿猴。

  猿背之勢,一貼一靠,沾衣發勁,實戰效果俱佳。

  所以通背拳的勢,又有猿猴通背的名堂。

  李家老大是關外學的本事,身高在一米八五的樣子,肌肉有力,嘴闊大眼,立在那裡就一老實巴交的種田漢子,愣誰也瞧不出這還是個一派宗師的人物。

  今年也已經有三十九歲,人到中年,爆發力自然大不如前,但是力量還在,反而還更穩健了一些。

  「兄弟,開打之前俺問個事情可以不?」李家老大突然問張賁。

  張賁看著他:「問吧。」

  「俺叫李熊,熊瞎子的熊。俺弟叫李羆,熊羆的羆。俺有個事情沒弄明白。之前那個二毛子,兄弟為啥放他一條生路?」

  李熊言語平靜,也瞧不出有什麼想法。

  張賁目不斜視,盯著他說道:「來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打招呼的人,他挺有禮貌的。」

  李熊愣在那裡,什麼?就因為那個二毛子有禮貌?所以放他一條生路?

  這算是什麼理由?

  「俺明白了。」

  李熊點點頭,探出了雙手,一個老折手的架勢,乍一看,就跟猿猴攀樹一般。

  張賁心中盤算起來:這人力量應該不低於王約翰,技巧和眼力肯定遠高於他,倒是棘手,一時看,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不過想歸想,身體的本能還是要作出反應,他是不會允許自己在三十場勝之前出現纏鬥的。

  嘎嘎嘎……

  拳頭捏的嘎嘎作響,此時眾人臉色都是緊張起來,五行通背的宗師,總能試探出這小子的的深淺了吧。

  幾乎所有接下來還要上台的人都是心中畫著圈圈詛咒:兩敗俱傷,兩敗俱傷……

  也幸虧一早將衣服脫了精光,省的到時候被李熊逮住摔個四腳朝天,沾衣發勁的功夫,刁鑽無比,讓戰鬥的人十分噁心,這是毫無疑問的。

  而且五行通背本身又以摔、拍、劈、鑽這些手法為基礎,絕對是讓人糾結到心靈深處。

  李熊雙膝微屈,一副守而不攻的架勢,這種龜縮戰法,最是難受,再加上李熊擅長近身纏鬥,一拍一摔,都能打的張賁吐血。

  緊捏拳頭,右拳呼嘯而出,直奔面門,李熊嚴正以待,雙目嚴肅,側身打了一個滑,張賁的拳頭貼著李熊的三頭肌朝外就滑了出去,同時李熊的身體突然緊繃,隨後肩膀啪的一下子震開。

  抖肩!

  就像是在手腕處突然加了個力道,張賁的整個右臂朝外脫力,李熊一個矮身,趁著張賁空門大開的當口,肩頭朝這邊撞了過來。

  張賁暗暗心驚,右手手掌按住他的肩頭,整個人還是被撞的倒退出去五六米。

  好大的力道!

  左手手掌微微有些發麻,剛才那一撞,手掌貼著胸口,那股大力真不是蓋的。

  如果直接被撞上胸骨,恐怕保不準就要斷根肋骨。

  好傢伙,這個大叔好大的力氣,比王約翰那個二毛子還要大一些。

  李熊也是暗道可惜,對方的反應實在是過於敏捷,剛才那一招,一個抖肩一個衝撞,普通人當場重傷昏死就算是輕的,一般來說,絕對是斃命的結果。

  張賁其實剛才也只是試探,卻沒想到這個試探有點凶險,保不準就要讓這個大叔得逞。

  看臺上黃四郎旁邊的中年人瞇著眼睛,心中暗想:厲害,果然厲害。不知道這小子還有什麼路數,一雙虎掌要出手了?還是怎地?繼續腿攻?

  張賁腳剛沾地,立刻暴起,一記飛腿,李熊依然不慌不忙的架勢,身體就像是猿猴一般靈活,又是輕輕一閃一縱,張賁的一記飛腿竟然還是貼著他的身體滑了出去,整個人就像是踩到了一顆大石球。

  那感覺實在是不讓人放心。

  不過顯然張賁差不多知道這個大叔的氣力有多大,所以凌空一個虎尾掃落葉,腳後跟就像是一把鎯頭,朝著李熊的腦袋就去了。

  啪!

  這一下,來了個硬碰硬,李熊單手按住張賁的小腿肚,另外一隻手又支在胳膊上,兩隻手同時發力,猛然一推。

  張賁整個人就像是滾筒一樣轉了兩圈,落地兩隻手一撐,向後啪啪就是蹬了兩腳,把李熊嚇了一跳,雙手舞動起來,蒲扇一樣地拍開張賁的雙腳。

  張賁只覺得這一雙大手拍在腳上,宛如鐵掌,痛的厲害。

  收了腳,一個近身斜踩,朝著李熊的腳踝就去了,李熊向後一跳,張賁順勢以斜踩的那隻腳為圓心,一記鞭腿抽了出去,他就是逼迫著李熊跳開,轟擊他的腰身,打的他吐血。

  不過李熊似乎並不在乎,雙手很輕鬆地向下一按,就卸了他的力道。

  這電光火石之間,兩人過了七八招,周圍的人看的大呼過癮,這可比一拳一腳的來的痛快多了,先頭張賁和王約翰打的還算好看,花裡胡哨的,飽飽眼福。此時卻是有一股子肅殺的氣氛在裡頭。

  陶阿寶身後的李家老二李羆目光有些驚詫,心中暗道:竟然打成這個樣子,這小子的實力不同凡響,唉,就是不知道大哥能不能撐過去。

  這倒不是李羆說喪氣話,李家老大畢竟三十多望四十歲的人了,耐力明顯不可能和二十歲不到的張賁相比,這一番見招拆招,見縫插針,耗費心力無比,李熊就算力氣再大,可是耐力不夠,張賁磨也要磨死他。

  不過看上去李熊倒也光棍,他並沒有認為自己能夠勝得了張賁,僥倖能夠贏最好,贏不了,自然是能拖就拖,拖到張賁的氣力消耗一些,到時候李羆上來再試試,未必不能將張賁耗的氣力全無。

  而且李熊好歹也是鑽研五行通背多年,能夠改進拳術的宗師人物,在東北地方上還是小有名氣的。

  總不見得被張賁一腳掃死吧,只求自保,這還是有本錢的。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了。

  不過老話說得好:人強需添九分狠,馬壯要加十八鞭!

  張賁已經有了成算!

  因為李熊的心思,他已經揣摩到了。

  不求有功的李熊,他的五行通背的拳勢,根本就起不來。

  心念一動,張賁雙眼如電,突然一個掃堂腿,李熊輕輕一躍,落地舉重若輕,而此時張賁整個人彈了起來,宛如一隻猛虎突然從草叢中躍了起來,李熊眼中閃過驚詫之色。

  他本能地覺得哪裡不對,張賁依然是看似無用的一拳。

  但是在李熊抖肩的瞬間,張賁突然一聲大吼!

  「嗷--」

  拳頭突然五指伸開,狀若虎爪,噠的一聲,竟然扣在了李熊的肩頭上,肩膀上的肌肉竟然被張賁的手指直接抓穿,血淋淋的無比恐怖!

  「啊--」

  李熊慘叫一聲,張賁猛然再加了一把力道,卡吧一聲響,李熊的肩膀被硬生生地扯的肌肉撕裂,肩胛骨脫臼!

  李家老大痛苦不堪,一跺腳,宛如蠻牛的最後發狠,竟然沖了起來。

  這是要比氣力了!

  但是那瞬間李熊的眼睛瞪的老大,像是活見鬼了一般!

  只見張賁退了兩步之後,猛地一腳往下一跺,彭,竟然踩的點將台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來,隨後整個身體硬生生地頂住了李熊的衝撞,同時右手成拳,朝著李熊的面門轟了過去。

  李熊藝高人膽大,拼著一條胳膊,竟然還想著反擊,同樣單手想要去扣住張賁的手腕,但是那瞬間張賁的拳頭突然伸展開來,隨後併攏食指和中指,噗的一聲向前一送,狠狠地插入了李家老大的左眼之中!

  「啊!」

  看客們都是驚呼一聲,這等瘋狂之事,簡直不可想像,李家老二李羆更是咆哮起來:「狗雜種!你太歹毒!」

  黃四郎原本捏住茶杯的手也嚇的抖了一下,心臟不由得收縮了一番,頗為驚駭地歎道:這小子好狠!

  全場只有鐵面狼一人冷笑不止:狠?比起這個,老子單刀都沒剁了他的胳膊!敢拿胳膊擋我一刀的人,扎爆眼球又算得了什麼!

  鐵面狼的右眼也是瞎了的。

  李熊疼痛不堪,肩頭眼睛鮮血直流,似乎是凶性大發,竟然想要抱住張賁的腰身,來個兜底摔,卻沒料到張賁雙腿突然分的很開,成八字形狀,身體陡然壓了下去!

  他娘的居然是古典式摔跤的姿勢!

  噗!

  李家老大一口血猛地噴了出來,地板上全是血跡,他的整個上身被壓了下去,張賁的力量太恐怖了。方才張賁的一聲虎吼,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路數,更是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了。

  同樣都是擬形拳,猿猴通背撞上擬形虎拳,一時不察,吃了這樣一個天大的虧!

  咚的一聲,李熊的雙膝再也無法支撐兩個人的力量,猛地跪在地上,碎了不少石頭。張賁順勢就要扭斷他的脖子,卻見這廝竟然一絲力氣也沒有了,於是作罷,鬆開雙手,任由他趴在地上,上身染滿鮮血。

  少壯宗師之爭,竟然還是張賁更強一籌,陶家二少的面孔,已經慘白如紙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21
NO.15一通電話

  李家老大是被架著下去的,瞎了一隻眼睛,右肩膀上的肉已經像包子餡兒了,這得多大的指力,專門修行鷹爪功的牛人,不蓄力,怕也抓不出這樣的力道來。只不過方纔那一爪,確實很有震懾力。

  常言道,拳留七分力,交手三分強。

  出三留七是根本,留的多,爆發的強。可是這麼一下子,那得幾百斤的力道,看的人心驚膽顫,只覺得兩腿發軟背皮發麻。

  那些熱血沸騰大聲喊好的人物,都是看看熱鬧發洩發洩的闊佬,看出名堂的人,只覺得渾身發顫,心頭發涼。

  台上那小子,不比真老虎來的差啊。

  「打打打,打個屁!上去送死嗎?!操娘的,碰到個怪物,還打個卵毛!趁早回家睡覺!」

  「說的什麼屁話!過過手,撐下十幾二十招總沒問題吧!」

  「撐?拿什麼撐?拿你的卵撐?你眼睛瞎了嗎?那小子擺明了還留了力道,李家老大運氣好,只是被抓了肩膀,你要是被抓到了脖子,你他娘的還能和老子嗆聲?」

  穿著黑衣小白褂的精瘦漢子拍著自己的脖子,衝著邊上的一群人在那裡吼道。

  沒的說了,肯定不會有人想立馬兒上去送死。

  那小子已經打出凶性來了。

  張賁的爪子還在那裡滴著血,李家老大的……

  手指在功夫褲上擦了擦,肉絲兒肉渣抹的全是,當時就有人吐了起來,一些面容嬌俏的大美妞立刻掩著嘴衝到洗手間裡大吐特吐,這種事情,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再來第二次吧。

  此時夏真這個敗家小娘們兒已經麻木了,張賁一腿掃死第一個人開始,就進入了一種讓她完全陌生的狀態,此時此刻的夏真很清楚,自己離瞭解這個小子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一腔的歡喜好感,和此時的陌生糾結起來,讓她有些神情恍惚。

  陶家二少情不自禁地想要從懷裡掏出手槍射死張賁,摸到已經捂熱的槍柄才打了一個激靈,真要這麼幹了,那就是和另外四十幾家撕開臉皮,他一個陶家在江蘇無錫地面上吃得開還可以,跑出去,也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不一會兒,幾家剛才還說好的都過來紛紛表示不能這樣硬上了,橫豎都是送死,台上那小子打出凶性來,殺的興起,恐怕會讓他更加狂暴。

  別人也說的在理,實際上是幾家請來的宗師看懂了名堂,對付張賁,單對單,已經完全沒有勝算,徒手交手,殺人術、技擊、格鬥有著本質的區別。

  張賁手段看似技擊,卻無一不是殺人術的手法,他們不是白癡,這小子祖上要是沒有戰場上下來的老賊皮,這幾個宗師賭咒剁腦袋下來當球踢!

  除非幾個人圍攻,否則……毫無勝算。

  除非……在場的人當中,有個不世出的牛人,或者天賦異稟的強人在,否則,面對這頭凶性大起的猛虎,誰也沒轍。

  「這是什麼意思?」黃四郎不解地問。

  黃家的幾個大光頭們都是歎了口氣:「啥意思,怕了唄。老子算是服了,這小子難道打娘胎裡就開始殺人了?娘了個逼的,老子的徒弟有他二十分之一的本事,老子都要偷偷笑醒。」

  矮胖光頭說到了點子上,沒錯,哪怕是武道宗師,打到這個份上,也由不得他們不怕。

  黃四郎身後的中年人唏噓歎道:「封城大戰爭龍頭,各家重新聚首也有十五年了,十五年來,第一次碰到這個窘境,且不說擺莊莊家如何,就是咱們,也算是被壓的抬不起頭來。幾十路豪強,竟然沒一個拿他有辦法的。」

  中年人之所以這麼說,因為在場眾人,起碼有十個人是他認識的武道宗師,其中兩個,還是另立山頭開門立派的大拿,可是就是這樣的人物,見了張賁這副模樣,也心虛了。

  他們現在可輸不起,如果被打成重傷,或是殘了死了,徒子徒孫們就是散了。

  今天這場徒手擂台,不同往日,今年二月初二的時候,宗師出馬,起碼贏個兩三場,可是今天一股子抽冷的味兒讓人渾身打顫,來的這位凶神惡煞,擺明了就是要通殺,誰他娘的擋他的路,就是死,就是殘!

  到了這個份上,已經沒什麼說的了,誰也不想成為接下去一個送死的孬貨。那邊南洋王家的人正在給王約翰插上吊瓶,王約翰哭的稀里嘩啦,他敗的太慘了,一旁的老爹不住地安慰他,王約翰只是覺得痛苦,本以為自己的本事到家了,到現在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句話,可不僅僅是說說的。

  台上那個傢伙,給王約翰的震撼何等強大。

  但是南洋王家的老頭子倒是難得開口讚賞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今天三四十路豪客都在場,又有哪一個真正擋得住他十招二十招的,你能有勇氣應戰,已經是屬於難能可貴了。養好傷,將來再打回來也不遲。你才二十歲,這人和你差不多歲數,現在打不過,三年後再來,三年打不過,五年後再來。五年不行,那就十年,十年不行二十年,自強不息的道理,不用我來對你講吧。」

  王約翰擦著眼淚,不住地點頭,旁邊的王家子弟們都是想要安慰又說不出口來,他們也是今天才真正開了眼,見了世面,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才叫做強人。

  且不說張賁如何,就是那個李家老大李熊,也不是王約翰可以抗衡的,而這樣的人物,在場的武師中,至少還有十個人。

  十二個師爺前頭不少人將號簽扔了過來,也不上台了,直接認輸,打什麼打,送死也不帶這樣的。

  以往都是器械、兵刃才會出現死傷無算,可今天活見鬼了。

  各家都覺得早上肯定沒給祖師爺敬香,沒給岳武聖磕頭!

  夏真她不懂江湖上的道道,但也瞧得出來,張賁重傷致殘李熊之後,絕對是讓剩下的絕大多數人都選擇了退避三舍。

  傻子也知道避其鋒芒,更何況現在已經打出凶性來的張賁。

  別看張賁現在氣息混亂,氣力有些不勻稱,如果再熬上三五個宗師高手,恐怕也要垮了,可是這三五個宗師高手,該誰上去送死?你?我?他?

  這就是張賁的策略,一開始就定下來的計策!殺的你心驚膽顫,殺的你不敢動彈,殺的你避我鋒芒!

  誰也不想做第一個送死的宗師,所以陶家二少爺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他知道今天是一個重要的坎兒,邁過去了,大富大貴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邁不過去,剝皮拆骨都有可能。

  一想到陶家掌舵老子的脾氣,陶阿寶只覺得一股尿意到了下身,憋的一邊擦著汗一邊去洗手間,他怕了。

  黃四郎心中覺得哪裡不對,於是輕聲對旁邊的中年人說道:「去查一查,這小子到底壓了多少!我瞧著他的臉色不對。」

  「大掌櫃封著賬本,沒人看得到。」

  中年人瞧著那十二個掌櫃師爺,無奈地說道。

  黃四郎也是無奈,這十二個老東西雖然他看著不爽,可是在老一輩裡,地位很高,其中的大掌櫃,他以前有兩個師弟是青紅幫的白扇子,杜月笙黃金龍的狗頭軍師。

  國民黨少將見了面也要稱一聲先生的主兒,只不過這位大掌櫃眼光獨到,年輕時候也狠辣,硝鏹水燒胳膊眉頭都不帶皺的,三十歲出頭就和兩個師弟斷絕了關係。

  隨後內戰爆發,大搖大擺地帶著十萬銀元投奔解放區去了,開國時候還是頗為有名望的進步民族工商業代表。

  這樣的老東西,八九十歲還不死,還能出來主持大局,就可以想像他們能夠掌握的渠道、關係、背景,是多麼的讓人垂涎羨慕又敬畏。

  封城大戰,表面上瞧著好像是幾家不懂事兒的敗家子兒在那裡砸錢玩,可是暗地裡卻是一大筆來歷不明的鈔票堆起來做基金,海外更是還有一大票熱錢燙手的扔不出去。

  彎彎道道,表裡不一,可是這正兒八經的臉面,還是要做給人看的。

  也就是說,這麼一個血淋淋的點將台,其實就是一場戲,只是入戲的人,死了。

  夏真攥著張賁的外套,老老實實地坐著,也不喊也不鬧,只是看著,默默地,竟然眼睛裡泛著淚花,霧氣騰騰的,眼淚水撲簌撲簌地往下掉,也不知道又怎麼了,只是看著台上凶神惡煞的張賁,心中的一份歡喜又更加的強烈了。

  而此時,張賁的手機突然響了。

  毫無特點的鈴音。

  夏真摸出手機,看了台上張賁一眼,隨後接通了電話。

  「喂?」

  「你是誰?讓張君接電話。」生硬彆扭的中國話,帶著一股子讓人不爽的日本腔調。

  「我是他馬子!」聽到電話裡的生硬語氣,原本就情緒複雜的夏真一下子就露出猙獰面目,同樣硬邦邦地說話。

  「馬子?馬子是什麼?你讓張君接電話!」

  「他現在有事兒很忙,暫時不能接電話。」夏真聽得出來,對方是個年輕的女孩兒,一股子酸味冒出來,總讓人覺得這生活變得怪誕起來。

  對方頓時掛斷電話,讓夏真錯愕萬分。

  與此同時,在中海市音樂學院,一個上身黑色制服,下身黑白格子裙的少女將手機掛斷,然後在兩個高大黑衣男子的陪同下,朝裡面走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22
NO.16晉南龍家

  激盪十年中,幾乎所有數得著的大家族世家都被打倒。貫穿中國數千年文化史的世家文化,被五千年一遇的超級牛人來了個一鍋燴。

  算起來,這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使得偌大的中國,陣痛不已。

  離那個瘋狂的十年已經過去多年,大家族的復甦遙遙無期,但是衍生出來的新時代權貴,卻隱隱有了所謂世家的氣候。

  古老的傳統和現代的思維、理念結合在一起,產生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強大,旺盛的生命力開始左右著社會的變遷和格局。

  新生家族集團的發展時間並不長久,不過在近十年中,原本毫無優勢的晉南龍家異軍突起,成為了新生家族集團中的一員,倒是讓人有些側目。

  龍家行事作風都極為另類,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他們,但是不得不承認,每一次國內國際的風潮面前,晉南龍家都能把握住風潮命脈,謀取極大的利益。

  這讓人覺得非常不可思議,諸葛再世,也未必有晉南龍家這麼能掐會算。

  與此同時,在點將檯面前的大掌櫃那裡,扔了號牌認輸的人已經有十七家。毫無疑問,面對人形怪獸的張賁,一場毫無勝算的戰鬥,根本沒必要上去送死。

  而有些宗師之所以罷手,其實也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他們看穿了張賁的來路,張賁的路數他們已經摸清了。

  揚州張家擬形虎拳,那唯一一個靠著一手下九流拳術就曾三度橫掃兩淮的地方大姓。

  但是,注意了,之所以說是地方大姓而不說地方大族,就能說明一些問題。揚州張家從古時開始至今,將相名臣出了不少,可始終並沒有走家族兼併路線,本家嫡子嫡孫擁有的財產,永遠只有那幾百畝水田旱田。

  其餘子孫,長大之後就要自謀活路,唯一保證張氏還具備凝聚力的,也僅僅是威遠堂的祠堂香閣,還有一本紅藍筆畫著線的族譜。

  本家的唯一優勢,興許也只是一身的嫡傳正宗功夫。不過這嫡親子孫中,或許張三賢是個另類,他年輕時候開始習武,可張家的運氣呼吸法要在二十歲之後才能修行,可二十歲的張三賢已經被老子趕出了家門,所以,張三賢是沒有張家本家呼吸法的。

  那半調子的天津中醫呼吸法,還是張三賢後來琢磨出來了一些門道,進行的改良,傳給了小兒子張耀祖,大兒子張明堂自小身體就虛弱,熬過來之後也就更加不能練武了,所以張耀祖的大哥張明堂是不會武藝的。

  和那些大家族斂財佔地的路數比起來,揚州張家比起底蘊並不輸給他們,可是比起這秉性良德,卻也要說一聲好的。

  不過當今時代,認錢不認人之輩多如狗,張氏的生存法則,看上去已經有些讓人唏噓了。

  和晉南龍家那種爆發式的擴張不同,揚州張家興許一如幾百年前那般平庸,小富或許稱得上,但要說有什麼勢力,那倒是真拿不出多少。

  大掌櫃摸了摸鬍鬚,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此時四十三家只剩四家。除掉張賁一個爆莊的,還剩三個。

  這三個,還有兩個是擺莊東主的名額。

  真是稀奇之事。

  「難得一見。壓的各路高手抬不起頭,這本事,也只見過兩次。這個小後生,難道真是張家的子弟?張德功那裡,什麼時候還有這樣的重孫子?」

  閉目思索了一番,大掌櫃心中突然有點明亮:唔……莫不是三老倌的孫子?

  老倌這個稱呼,在江蘇長江兩岸都多有稱呼,一般都是鄉土俚語,前面加個家中行輩,老大就稱大佬倌,老二就稱二老倌,通常都是對老者或者故去老者平輩見的說話。

  此時各家都是鬆了一口氣,千兒八百萬的就當散散財,而且他們大多數壓的並不是很多,上兩千萬的除了黃家和姚氏,也只有晉南龍家,不過這數目,也只有大掌櫃才知道,除非他們互相之間通氣,否則大掌櫃在攻擂結束之前,是不會說的。

  「咦?這晉南龍家怎麼沒撤。意思還要試試?」

  「龍家有甚高手,山西高手,還輪不到他龍家,也不知道從哪裡牽來的牲口,竄起來沒兩年,也擺起架子了。」

  這位話裡話外帶著酸氣,想來也是山西哪裡的人物,而且肯定和龍家交惡,否則不會這般貶低。

  那邊各家都在竊竊私語,黃四郎和姚氏的人目光都掃了過去,心中暗道:奇了個怪了,這龍家裝什麼大頭蒜,別人都撤了人,他們還死撐著。

  只有中年人小聲地在黃四郎耳朵邊說道:「少爺,龍家好像有個小子挺妖氣的,這些年龍家發跡,和這小子有莫大關係。」

  「就是那個號稱全能精通,天縱奇才的傢伙?」

  黃四郎一臉的不屑。

  中年人也是有些吃不準,只是道:「那小子我也見過兩次,我只有四個字。」

  「怎麼說。」

  「有才無德。」

  中年人皺著眉頭,也是糾結:「這小子平日裡說話完全就是目空一切的架勢,可是市面上的行情變化,卻抓的極為準確,龍家當年連番出手,資產滾動,才有了今天的實力。而且他不僅精通商戰,連政道似乎也把脈很準,誰起誰落,彷彿能掐會算一般,龍家的幾個人,當官當的順風順水,讓人驚歎。」

  「不是說有才無德嗎?怎麼盡說好話,我不愛聽。」

  黃四郎撇嘴說道。

  中年人笑了笑:「這人私德極其有問題,極端好色,只要是他看得上的美女,不論怎樣,都要施展手段弄到手。甚至……嘿,甚至母女同房的事情……他也幹過。」

  「操!母女花也上!老子怎麼沒遇到這樣的極品!改天我也……」

  「少爺!」

  「我隨口說說,隨口說說的……」

  黃四郎嘴上說說,心中暗罵:小逼養的,老子這二十來年不是吃屎去了,居然沒想到玩女人還有這樣的噱頭,蠢到家了!這龍家的小烏龜王八蛋居然還有這種嗜好,真是活見鬼了。

  當--

  「四十號簽!」

  眾人一愣,怎麼地,真要上啊!

  各家觀望,想要瞧個究竟這晉陽龍家,到底要派出個什麼人物來,竟然有這樣的膽氣,遇上張賁這樣的人形怪物,竟然絲毫不懼?

  「啊?!開什麼玩笑!這貨色能厲害到哪裡去!」

  「搞什麼鬼,龍家腦子進水了嗎?」

  「操!龍家帶了一票女人過來看戲的,老子就操了,這龍家的男人是不是死絕了,一幫子女人跟著個小白臉過來混封城大戰?見他娘的鬼去!」

  張賁睜開眼睛,呼吸緩慢地勻順,也是愣了一下,居然是個看上去宛如拍電影小白臉的傢伙。

  個子倒是挺高,怕要有一米九的光景,臉上帶著笑意,走路飄的厲害,身體倒是挺勻實的,肌肉也算結實。

  瞧了一眼,倒是看得出來,這個長得像小白臉的傢伙,應該還是有點實力的。

  張賁卻有點不明白,眼前這人,並不像是個超級高手,為什麼給人的感覺卻極為自負呢?

  那人笑瞇瞇地走到台上,也不施抱拳禮,只是笑著說道:「能不能說幾句話再打?」

  張賁想了想,道:「可以。」

  「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龍家來做事情?一年要多少,隨你開。」這人面帶微笑,毫無緊張地說道。

  「爆莊之後,我就不缺錢了。」張賁站在那裡,宛如鐵塔,聲音沉穩有力,和這人的輕浮嬉笑形成對比。

  「你就這麼自信能贏我?」這人依然笑著問張賁。

  張賁看著他肅然說道:「交手便知,我不會手下留情。」

  那人點點頭又道:「來我龍家,你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可以說是要什麼有什麼。」

  「不用。」

  這人無所謂地聳聳肩,依然保持著微笑:「那麼我們打個賭吧。如果我贏了你,你就來我龍家,為我服務怎麼樣?」

  「你是龍家的本家子孫?」張賁奇怪地看著他,心中暗道:這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不找高手自己上來,是要尋死是怎麼的?

  「不錯。」

  這人還是笑瞇瞇的,讓張賁有些不舒服了,總覺得這個傢伙有點讓人不爽。

  「其實你的身手很好,非常強。不過我呢,很小的時候也學了一些功夫,這麼些年也幹掉過不少想要幹掉我的人。」

  張賁越聽越糊塗了,這人說話顛三倒四,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而且好像連老一輩的江湖規矩也不懂的樣子。

  難道這人這番話其實是在擾亂我的陣腳?還是說想要轉移我的注意力?

  張賁稍稍地往強悍的方向上去靠,可是怎麼看都不覺得這個傢伙會厲害到哪裡去。了不起就是馬明高那個水準,就算是個高手,也不是他的十招之敵。

  「所以我決定,我要通過我的實力,折服你!」

  這個龍家本家少爺嘴角一彎,露出自負的笑意。

  「還是開打吧。你拖延時間越久,對我越有利。」張賁提醒他說道。

  「好吧,我會用實力來證明我說的話的。」

  張賁心中暗道:難道真是我看走了眼,這小子真是個超級高手?

  「你叫什麼名字?」張賁問他。

  「我叫龍傲天!」

  張賁此時完全把他當做了和自己一個水平的高手,陡然之間雙掌探出去,一聲虎吼,震的對方一愣,隨後虎爪猛然抓了出去,朝著那脖頸之間的動脈就是最致命的一擊!

  龍傲天似乎極為自信,竟然只是雙手交叉十字格擋,張賁此時全力施為,另外一隻虎爪直接扣住他的手腕,向下狠狠地一拉,嘎啦一聲,竟然將對方的手腕捏碎了!心中還覺得奇怪,可是進攻的手段是不會變得,迫近對方頸動脈的虎爪猛地一抓,肌肉暴漲!

  噗!一道鮮血飆射出來,隨後手指嵌入對方的脖頸皮肉,硬生生地將血管和頸椎掐斷!

  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這個龍傲天就成了一堆爛肉,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死了。

  張賁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皺著眉頭道:「搞什麼飛機……」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0:23
第三卷【一聲虎吼震群雄】

NO.17亂槍對射

  死了?

  「小天!」

  「我操!」

  「什麼亂七八糟的!」

  「俺的個娘咧,今年的封城咱咋看不懂了捏?」

  「給小天報仇--」

  張賁一愣,就看到晉南龍家看臺上跳下來幾個女人,掏出手槍就朝他一通亂射,張賁嚇了一跳,趕緊趴下,將龍傲天的屍體擋在身前。

  噗噗噗!

  三發子彈直接鑽入龍傲天的屍體中,打出了三個血窟窿。

  臭婊子!

  心中暗罵,可是他人在點將台上,根本沒地方躲避,突然有這個大變,也是把其餘眾人嚇了一跳,陶阿寶心中先是一愣,隨後大喜,心中暗道:射,射,射死這個狗日砸場子的!

  不過事情還沒結束,姚氏和黃家的人也動了。

  中年人攔都沒攔住黃四郎,這廝從保鏢手裡奪過一把槍朝著那幾個女人就是猛地連開七槍:「臭婊子敢擋老子財路!賤貨去死!」

  砰砰砰砰!震的周圍的人都是瞪大了眼珠子,今天這叫什麼事兒?!

  黃四郎猶不解氣,竟然從姚氏那邊搞來一把自動步槍,突突突突打了一梭子,把晉南龍家的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黃四郎!你幹什麼!」

  「老子幹你娘!王八蛋!早就看你們不爽了!」

  這廝居然換了個彈夾,又是一梭子打出去,眼皮子都沒眨一下,點將台上反倒是變得平靜下來,那七八個女人都倒在血泊中,慘死景象讓不少人都是對黃四郎刮目相看,怎麼都沒想到,黃家的四兒子竟然這麼心狠手辣,對女人下手也這麼利落。

  「呸!」

  黃四郎還在氣頭上,中年人提醒道:「少爺,我們這樣和龍家結仇了。」

  「結仇嗎?這裡四十三家有幾家沒仇的?要不是遠東基金,早他娘的拆伙打了,還等到今天……」

  這小子話倒是說的通透,讓人好不尷尬。

  晉南龍家的人臉色慘白,一個個心灰意冷,竟然提前退場,帶著九具屍體就要離開。

  誰知道此時從未開口發言的大掌櫃發話了:「我沒說散場,誰要走?」

  「不懂規矩,死了活該。」虎頭玉珮師爺冷冷地譏諷道。

  平復下來的黃四郎其實也有點後怕,雖然不是第一次開槍殺人,但是這麼多人看著,還是覺得心驚膽顫,坐在那裡喘了口氣,心中暗道:奶奶的,一本萬利,聯合姚氏,吃掉龍家!

  姚氏那邊也是點點頭,互相之間心照不宣,一塊肥肉在那裡從未把群狼放在眼裡,這叫什麼事兒?逮著機會不下死手,後患無窮。

  龍家這小子的幾個女人都是頗有本事,正好趁著她們陣腳大亂亂槍掃死,諒其他會友也不會說什麼。

  擋人財路,殺人父母!

  「這事情總覺得蹊蹺。那個龍家小子怎麼回事?」黃四郎喘著粗氣,問道。

  中年人也是不解,只是根據自己的揣摩說道:「我想,恐怕還是龍家的人並沒有接觸過真正的高手,又或者,接觸到了,但是那些高手礙於身份,並沒有施展真正的手段,從而讓那小子產生了錯誤的判斷。再加上他並不具備應有的眼力,看不穿別人的路數,所以自大之下,一失足成千古恨。」

  「屁話!蠢驢也知道碰到老虎先跑為妙,台上那小子宰了那麼多人,他還得意洋洋地向上竄,他以為他是誰?這事兒肯定有蹊蹺。會不會龍家自己人搞他?」黃四郎輕聲問道。

  「有這個可能。」中年人思索了一會兒,應道。

  龍家小子被打成了爛肉收在裹屍袋裡,還有他的七八個女人同樣如此,龍家人都是又驚又怒,內心浮現出一陣恐懼。

  張賁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沒弄明白為什麼這個連馬明高二十招都撐不過的小子會上來送死。

  這簡直就是充滿極端的不合理。

  幾個山西佬卻是暗暗高興,晉陽太原的幾家闊佬咧嘴笑著,笑的合不攏嘴,死些人算什麼?死絕了才好!

  大掌櫃發了話,周圍的各家會友都是很給面子地正襟危坐,幾家人的保鏢都是互相提防著,剛才黃四郎的亂槍要是打到誰,那真是要命。

  這個黃家四小子,竟然發狠起來這麼激烈,倒是讓不少人高看一眼。

  不過黃四郎是從頭爽到腳了,可陶阿寶的臉色就不行了,方纔的一場鬧劇,讓他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纏繞在心頭。

  下邊李家老大李熊正在打著點滴,總算死不了,剛才甦醒過來了,總體來說,瞎了一隻眼睛,沒廢了功夫。

  而張賁站起來後,將繃帶往上臂上纏繞了幾下,血水正汩汩地冒出來,他中彈了。胳膊裡面有顆手槍彈頭。

  糟糕,有點使不上力。

  心中暗暗著急,但是表面上不動聲色,不過他撕開左臂繃帶纏到上方的時候,讓台上的一個人大驚失色,這人不是別人,就是鐵面狼。

  鐵面狼很清楚當日他一刀斬下去的力量有多大,三公分,足夠讓人廢了那條胳膊,事後他只當這小子會修養一段時間,今天看到他出現在這裡,胳膊上纏著繃帶,他也只當是打了止痛針,卻沒有想到,這廝的胳膊就彷彿從來沒被砍過,只有淡淡的一條白線。

  那條白線,就是他砍的位置。

  這怎麼可能?

  鐵面狼臉色變化讓姚氏的人覺得奇怪,管事人問他,他如實相告,姚氏這邊的人都是驚訝地竊竊私語,隨後黃四郎他們也知道了情況,此時中年人也是一愣:還有這等怪事?確實,那天看那小子的傷勢,我也只當是廢了一條胳膊,今天出現,也沒反應過來,鐵面狼這麼一提醒,倒是讓人驚詫。

  就算痊癒,照理說也得兩三個月,學武的人可能少一點,還有一些秘藥浸泡,可也沒有這麼快的。

  這事兒過去,才只有幾天?

  中年人腦海中思索著到底是什麼方法讓張賁的胳膊好的這麼快,卻一時沒有什麼頭緒,他所知道的秘藥,並沒有一個有這樣的功效,著實讓人不解。

  「什麼意思?胳膊好了有什麼稀奇?中海最好的醫院最好的外科大夫,要讓胳膊完好如初,小意思吧。斷了都能再接上。」

  黃四郎頗為無所謂地說道。

  中年人笑而不語,沒有在這上面糾纏,畢竟要解釋一條斷臂對武者的阻礙,確實很難說得清,這種東西,不深入其中,根本不明白其重要性。

  不過當下的問題是,張賁的胳膊中彈了,應該就是剛才那幾個女人亂槍狂射的子彈,正好打到了他的胳膊。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失去一隻虎爪的猛虎,威力大減啊。

  李家老二李羆,面色猙獰,他感覺自己機會到了。

  也不等唱諾,直接躍了出去,蹭蹭蹭地上了點將台,獰笑地看著一臉平靜的張賁,這一刻,他勝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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