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重生之大明國公 作者:兵俑 (連載中)

rufh1234 2011-6-17 12:36: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147835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1 06:01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二十五章 家中瑣事
    在從宮中出來回家的路上,張凡心中還在想著朱翊鈞那張苦瓜般的小臉,心中好笑之餘,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不過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不管是朱翊鈞再怎麼苦苦哀求,或者說這件事情到底是李貴妃授意的,還是馮寶要求的,總之,他都無法改變什麼。朱翊鈞如今即使是再不喜歡,再討厭,亦或是再害怕,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面,他的身邊都會出現馮寶的身影了。
    對於這一點,從做人的角度上面來說,張凡確實覺得朱翊鈞有點可憐了。然而自己不顧朱翊鈞這個孩子的可憐,還要對此加以利用,當真是有些「禽獸」了。
    不過這種想法在他的腦海中並沒有停留多長時間,很快,張凡就為自己找到了理由。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他張凡利不利用都這麼一回事,又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因為朱翊鈞的原因,張凡的這齣戲演出來之後,效果非常的卓越,幾乎是立刻就見效了。張凡不用細細去猜,都知道往後朱翊鈞對於自己的依賴將會更甚。
    朱翊鈞不是很喜歡見阮兒嗎,張凡覺得或許可以在這件事情上面下些功夫。畢竟以後的日子,朱翊鈞有馮寶在身邊,想要再擅自出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張凡心裡面開始盤算,或許他可以安排朱翊鈞和阮兒見面,當然,過程必然是非常「艱難」的。
    說到這裡,隨著這一次張凡被方月玲劫持,阮兒身上原本還有的嫌疑已經被完全洗清了,張凡也就不用再擔心她會不會是帶著什麼目的,被什麼人派來的了。
    如今,朝廷裡雖然出了很多事情,隆慶臥病,高拱也更加瘋狂了。但是對於張凡來說,這段時間還真是沒有他什麼事情了。
    張凡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將精力全都轉投在處理西南的事情上面。
    和方月玲之間的交易,起點便是關於其父方振乾的。對於如今的張凡來說,映月身上所中的「五仙蜜露」的毒已經完全解除了,張凡也就不是太過關心這些事情了。唯一讓張凡能夠將和方月玲之間的交易進行下去的原因,除了當時他的Xing命正受到方月玲的威脅之外,就只有拔出西南那邊的造反勢力了。
    如今,張凡已經下令撤出了派往西南的人馬,只留下了少數可以確定不會暴露身份的人在那裡,以防有什麼變化。但是下一步應該怎麼走,張凡還完全沒有個計劃。
    當初,方月玲和他談妥之後便離去了。離去的時候,方月玲甚至連聯繫的方法都沒有留下來,只是說有了消息,她會想辦法聯繫張凡的。
    因此,對於西南那邊並不怎麼熟悉的張凡,才會照著她的打算,將人馬全都撤了回來。
    下一步到底應該怎麼走,還要看方月玲到時候能給張凡什麼樣的消息了。
    想到這裡,張凡不由得覺得有些高興。這就說明,起碼最近的一段時間裡面,張凡也能夠好好休息休息了,這對於重傷未癒的張凡來說,自然是寶貴的時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張凡就這樣悠哉了起來。因為有馮寶在朱翊鈞身邊,張凡雖然每日也還是去東宮為朱翊鈞授課,但是如今,張凡卻是不會在那裡多留了,幾乎就是完事了就走人。
    這可就是把朱翊鈞給急壞了。如今馮寶在朱翊鈞還沒睡醒,人就已經到了,一天的時間幾乎都在朱翊鈞身邊晃悠。而朱翊鈞對此也是無能為力,即使他是什麼Xing子,但是馮寶卻從來都不會買他的帳。
    於是乎,張凡每天早上來這裡為他授課的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幾乎是朱翊鈞最為高興的時候了。因為只有在這短短的,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裡面,馮寶才不會在場,朱翊鈞才能有個放鬆。
    對於張凡每天來教完了課就走,朱翊鈞雖然很是不喜,但是他也無法對此說些什麼。不明真相的朱翊鈞以為張凡和他是一個樣子,也是懼怕馮寶才會如此。
    這麼一來,朱翊鈞也就將馮寶看的更加可怕,而心中對他的恨也是更加地深了。而對於張凡,朱翊鈞也是更加地認同了。
    對於這些事情,張凡全都是看在眼中,卻從來不會說什麼。他平日裡也從來不會對此發表什麼評論,頂多是在不知不覺間,給朱翊鈞一些帶有引導暗示Xing的話語。不韻世事的朱翊鈞哪裡能明白張凡心裡面所耍的心思,在他看來,張凡就是一心一意為自己好的人。
    日子就這麼過了幾天,這段時間裡面,是張凡最為舒服的日子。知道一天晚上,回房休息的張凡聽到了一些事情。
    如今張凡的傷勢基本上已經可以算是痊癒了,面色也恢復了紅潤,肩膀上的兩個傷口,只要不是用力去拍打,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平日裡只不過有些癢罷了。
    吃完了晚飯過後,逗弄自己的兩個孩子一番,看看天色不早了,張凡也就打算回去休息了。
    只是路過中庭的時候,聽到了兩個丫鬟嚼舌頭的聲音。
    「你個死丫頭,你想要找死不成!」
    一聲有些急躁的女聲傳進了張凡的耳朵,讓他不由得在轉角處停下來腳步。這個聲音他認得,是茹雪的貼身丫鬟荷兒。
    「荷兒姐姐又在嚇唬妹妹。」兩外一個還有些稚嫩的女聲響起,「如今這件事情,府中的人誰不知道。」
    這個聲音張凡倒也是認得,是在後院幫助香梅的一個丫鬟,名字叫做蘭兒。只不過張凡對她並不是太熟悉。
    本來嗎,下人們說些什麼話,張凡事沒啥必要去聽的。再說了,對方又是女子,還是兩個尚未出嫁的女子,遇到一起說些悄悄話也沒什麼。張凡也不願意去偷Ting女兒家的心事,想來又是哪個丫鬟芳心暗許之類的老生常談,張凡對此並不感興趣。
    只是,蘭兒下面的話,讓張凡停住了腳步。
    「這件事情,府裡面已經都傳開了,唯一不知道的,恐怕就是老爺和老夫人了。」蘭兒頗為神秘地說道,「聽說就連脾氣一向很好的茹雪夫人,也是有些不滿了。」
    聽到蘭兒提及茹雪的名字,張凡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心裡面不由得想要知道,她們談論的究竟是什麼事情。
    「話是這麼說,可是……」荷兒的聲音有些猶豫,「可是這畢竟是夫人家裡面的事情,哪裡輪得到咱們這些做丫鬟的來說三道四,萬一被別人知道了,壞了規矩,被趕出去了那可怎生是好。」
    「哎呀,荷兒姐姐,放心吧,這裡又沒有外人。」蘭兒開始用撒嬌的語氣說話了,「就當是妹妹好奇,告訴妹妹吧。」
    「唉,真拿你這個小丫頭沒轍。」荷兒歎了一口氣,「不過事情的確就是這樣。夫人心好,從來不會說什麼的,但是我偶爾也會看到夫人一個人坐在窗邊歎氣。白天老爺不在家的時候還好,晚上還那樣,我看著心裡面都難受。」
    張凡聽她這麼一說,還以為茹雪出了什麼事情,就想要過去問個明白了。不過蘭兒接下去的話,讓他打住了腳步。
    「可不是嗎,夫人生下公子和小姐不久,就這樣了,想來當然是難過。」蘭兒也是歎了一口氣,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不過我聽伺候二夫人的珠兒姐姐說過,二夫人最近也不開心。」
    「可不是嗎。」荷兒附和著,「二夫人也是不會說什麼的。再說了,遇到這種事情又有哪個女人心裡面好過的。」
    「唉。」蘭兒繼續歎氣,「我以前還常聽人家說,嫁進大戶人家未必是好事,那時候我還以為是她們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呢,如今看來也當真是這麼回事。」
    張凡聽到這裡,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聽見腳步聲,兩個丫鬟趕緊回頭張望。看見是張凡,都嚇了一大跳,趕緊俯身問候:「老爺好。」
    張凡看著兩個丫鬟,開口問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夫人和二夫人怎麼了?」
    見張凡聽到自己二人的話了,兩個小丫頭都嚇壞了。張家從來不興跪禮的,而此時兩人都是「撲通」一聲,一起跪在了張凡面前。
    「老爺,是奴婢不好,不該亂說的,還請老爺不要趕我們走。」
    張凡聽她們這麼一說,尤其是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立刻就受不了了。
    「你們兩個先起來。」張凡說道,「將事情給我說清楚了。」
    兩個丫頭聽張凡這麼一說,還是不敢站起來。
    「怎麼,不願意說嗎?」張凡皺著眉頭說道,「要是說了,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說才又問題呢。」
    聽到張凡這麼說,兩人站了起來,猶猶豫豫地說了起來,聲音還有些顫抖。
    聽完了她們的話,張凡並沒有覺得發愁,而是無奈的很。
    「這件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張凡說道,「其他人要傳就由他們,但是你們二人不要再在這上面做文章了。去吧。」
    「是,老爺,多謝老爺。」兩個小丫頭聽張凡這麼一說,趕緊道謝,快步離去了。
    看著兩人離去,張凡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繼續向著映月的房間走去。
    「凡哥,你來了。」看到張凡推開房門走進來,映月立刻就迎了上去,將他引到床邊坐下,解開他的衣服,露出左肩的傷口,「還疼嗎?」
    「只要不去碰它,自然是不疼了。」張凡答道。
    「也不知道那方月玲給凡哥到底用的什麼藥。」映月頗為開心地說道,「不過這藥也當真管用的很,這十天都不到,這麼重的傷口就已經結疤了。看來用不了幾天,凡哥這傷口,即使碰上去,也沒什麼了。」
    「嗯。」張凡對於映月的話,並沒有回答太多,只是這麼應了一聲,點了點頭就算了事了。
    看到張凡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映月不由得疑惑了:「凡哥,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今晚上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
    「……」面對映月的話,張凡沒有說什麼,或者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凡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映月一邊幫張凡擦洗傷口,一邊問道,「有什麼話還不能對映月說的嗎?還是說,又是映月做了什麼事情,惹凡哥不高興了?」
    「不是因為你。是……」張凡趕緊否認,後面卻又說不出話來了。
    「那到底是什麼事情?」映月繼續問道。
    本來,張凡的事情,特別是公事,映月是從來不過問的。但是,那也是因為,張凡從來不會將在外面遇到的煩惱帶進家裡來。不論張凡在外面遇到了什麼煩心事情,只要他一回到家中,就從來不會因此而露出什麼愁容,永遠都是微笑的。
    如今,張凡會這副模樣,映月心中明白,定然是因為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不高興了。
    「沒什麼。」張凡說道,「只是剛才,我過來的時候,在路上聽到兩個丫鬟在亂嚼舌頭。」
    聽到張凡這麼一說,映月心裡面立刻就明白過來了。她也是生活在張府中的一員,雖然說不上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全都瞭如指掌,但是有很多事情,她也是明白的。
    最近這段時間裡面,張凡的下人們確實是在傳一些東西,映月做為張凡的妾室,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是不是她們再說,我這個妾室佔去了你這個老爺的時間?」映月一副好笑的模樣,說道,「這些天,凡哥你除了我這裡,就沒去過茹雪姐姐或是靈兒姐姐那裡。說難聽點,就是我這個狐狸精把凡哥你給迷住了。」說到這裡,映月絲毫不在意這番話是對她的貶低,臉上的笑意更甚,彷彿她很自豪自己能被稱之為「狐狸精」一般。
    「當然沒有,她們怎麼趕這麼說。」張凡趕緊說道,即便他明白,府中的丫鬟們其實就是這麼個意思,但是張凡這句話才說出來,就看見映月臉上那副笑容,他不由得迷惑了,「我說,月兒,你怎麼一點都不生氣,看起來還蠻開心的?難不成你,在……高興?」
    「呵呵呵。」映月輕笑一陣,開口說道,「我當然是高興了。凡哥你啊,還是不懂女人家的心思。但凡被叫做『狐狸精』的女子,心中自然是不高興了。可是那也只是在人前,要知道人後,或許她們還在心裡面歡喜呢。」
    聽她這麼一說,張凡有些無語了。所謂「女人心海底針」,但是雖然明白這句話的道理,但是張凡還是不能理解女人這種奇異的「生物」腦子裡一天到晚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不過,如今這話傳出去,看起來也沒什麼錯的。」映月說道,「事實不就是這樣嗎,這段時間,凡哥不是每天晚上都來月兒這裡過夜。這讓誰看了,都以為是我把你給迷住了呢。」
    張凡聽她這麼一說,心想情況也的確是這樣,不由得再次歎氣。
    其實這也不是張凡所想的。張凡也並非不是個厚此薄彼的人,對於自己的三個女人來說,實際上他還是更加偏愛茹雪多一些。但是如今的情況會發展成這模樣,張凡自己也沒有辦法。
    那日張凡被方月玲綁走的消息,錦衣衛之外的人對此都知之甚少,更不用說對於關心自己的家人,張凡自然是瞞地更加嚴實了,根本就不敢讓他們知道。
    想來也是,就連知道張凡被綁走,而且心中也不是完全沒有張凡會受傷的可能的映月,在見到張凡的傷口之時,都差點失聲叫了出來,更何況是茹雪和駱靈兒這兩個太過柔順的女子。要是讓他們見到了,那還不得大哭起來,到時候恐怕弄得全張府都知道了。
    而張凡最怕的也就是這點,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讓母親趙氏知道自己身受重傷,甚至還差點死了。
    所以,為了能夠保住這個「秘密」,張凡只有選擇每晚都宿在映月這裡,等到傷口完全好了,才敢去茹雪和駱靈兒這裡。
    但是沒有想到,這個模樣,還有這只不過短短的十天都不到的時間裡面,家中竟然已經傳出了這種風言風語。
    所謂無風不起浪,張凡自然是不會相信,這些不過是家中那些個丫鬟膽敢擅自傳出去的,事情必然是有原因。
    而剛才,荷兒和蘭兒的對話,也是告訴了他,原因自然就是處在茹雪和駱靈兒兩人身上。
    由於二女平日裡的言行舉止還是和往常無異,但是私下裡的動作,卻是被丫鬟看在了眼裡,傳了出去。
    得知了這事之後,張凡心裡面當然是非常不好受了。他這麼做的本意就是不想要讓茹雪和駱靈兒傷心,可是如今看來,情況也並不怎麼好。茹雪和駱靈兒二女顯然是陷入了另外一種悶悶不樂的情況裡面。
    對此,張凡實在是覺得有些傷神。然而更加讓他覺得傷神的是,如今他已經知道了這種情況,但是他卻根本無能為力。
    「不過要我看啊,凡哥應該高興才是。」映月突然說道。
    「高興?」張凡疑惑了,「茹雪和靈兒都不開心,我還怎麼高興的起來!」
    「可是凡哥應該這麼想啊。」映月清理完了張凡的傷口,一邊幫他穿著衣服,一邊微笑著說道,「這說明,茹雪姐姐和靈兒姐姐,當真是非常在乎凡哥的。」
    「你這麼說是不錯,可是……」張凡的眉頭並沒有舒展,「可是讓如此關心自己的人這麼難過,這就更加不應該了。」
    「唉,我說不過你。」映月微微歎了一口氣,「不過好在,凡哥你的傷口就快要好了,估計再過個三天五天,結的疤掉了,就看不出來了。到那個時候,凡哥可得好好去補償而為姐姐一番才是啊。」
    「這是自然,只是……」張凡說到這裡,猶豫了起來,「只是我應該怎麼去和她們說?」
    「這還不簡單。」張凡的煩惱在映月看來,根本就不成問題,「凡哥根本就什麼都不用去說。」
    「這不太好吧。」張凡不這麼想,「我知道,即便是我什麼都不說,茹雪和靈兒也絕不會特意問我什麼的。但是真的什麼都不說,恐怕又……」
    「那就由我這個『狐狸精』去說吧。」映月笑著說道,「放心,我不會實話實說的,就說……」
    「那怎麼行。」映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凡給打斷了,「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會如此,怎麼能讓月兒你去替我背黑鍋。」
    聽到張凡這麼一說,映月的眼中頓時就露出了幸福的神色。當年的她,受了她姐姐慘痛遭遇的影響,曾經發誓再也不相信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即便是張凡,二人之間也只不過是因為相互的利用,以及嚴峻事態的絕望而走到一起的。
    可是,如今的映月卻沒有任何後悔。張凡的的確確是一個值得她去愛的男人,即便她不是他唯一的女人。
    本來已經覺得非常幸福的映月,如今聽到張凡這麼說,知道他就連讓她去說個小小的謊話,背上一個根本無關緊要的話柄,這種小事都不願意,映月的心中怎麼能不覺得幸福呢。
    「放心吧,凡哥。」映月安慰道,「沒事的,這些都是家長裡短的小事,就算讓那些丫鬟們去說,也沒什麼。更何況,茹雪和靈兒二位姐姐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映月也是『誠心』去『道歉』的,哪裡有什麼問題。」
    「月兒……」此時的張凡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輕喊著映月。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整理好的映月看了看窗外,說道,「雖然凡哥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可也該早點休息才是。就算明天不去上朝,也得早點起來去宮中為太子授課不是。」
    張凡卻是彷彿根本就沒有聽見映月的話,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凡……凡哥。」對於張凡的突然舉動,映月有些詫異,「你的傷還沒好呢,還是過段日子再……」
    「那些事情不用去管它。」張凡說著,已經將映月壓在了身下,「如今該是我好好疼愛疼愛我的好月兒的時候。」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1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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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張凡將派往西南的人手大部分都吹回來,到現在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了。當然,雖然說是撤回來,但是實際上,並沒有當真就是撤回直隸一代。那些人大都是待在了成都府,距離並不是很遠。
    張凡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到現在還沒有接到過方月玲的消息,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以及方月玲到底是怎麼安排的。萬一要是要用人,張凡將這些人調回來再調過去,豈不是太過麻煩了。所以他乾脆就讓他們待在距離不是太遠的成都府,以便將來的行事。
    但是這都快兩個月了,張凡卻是還沒有收到過方月玲的任何消息。雖然說如今的張凡已經不像當初那麼著急這件事情了,但是這消息一直不來,說張凡心裡面一點也不急,那也是假的。
    而且,因為當初二人交易的緣故是因為方振乾,因此在張凡看來,方月玲並不像是會欺騙他的樣子。更重要的是,張凡認為方月玲根本就不會欺騙自己。倘若她騙了張凡,那也就意味著她根本就已經不在乎自己父親的Xing命了。而且,那也說明,方月玲不打算在與那些準備造反的人為伍了。
    不過有些人可不這麼看。
    「大人,您又在煩惱西南那邊的事情?」王猛見張凡皺著眉頭,不由得問道。
    「是啊。」張凡歎了口氣,說道,「這都已經兩個月的時間了,你說那個方月玲怎麼還是沒有消息送過來呢?」
    「大人,倒不是卑職對大人的斷絕有所懷疑,當時情況危急,大人倉促之下答應了那方月玲的要求也是無奈之事。」王猛面色嚴肅地說道,「只是在卑職看來,那方月玲當真不是可以相信的人。這些行走江湖的,通常總是將『義氣』二字掛在嘴邊,可是真要到了關鍵時候,又有幾人能遵循?更何況,咱們這些朝廷的人,在那些人眼中,更是不被認同。」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張凡說道,「可是那方月玲完全沒有欺騙我的理由啊。畢竟這件事情可是關係到她父親方振乾的安危,她應該不會拿自己父親的Xing命來騙我吧。」
    「雖然說這種可能小的很,但是還是不得不防啊。」王猛答道,看來在他看來,當真是世事無絕對了。
    「還有。」張凡繼續說道,「倘若她要是這樣的話,當初她就不會放過我了,直接殺了我不是更好?」
    「大人,這跟她是否要加害於大人無關。」王猛說道,「相反,在卑職看起來,她不傷害大人,這問題就更大了。」
    「這話怎麼說?」張凡問道。
    「大人是當局者迷。」王猛說道,「這種情形,卑職以前碰到過很多次。大人可以想想,不管是朝廷的衙門,還是江湖的幫派,總得有個人做首領吧。而且幫派越是大的,衙門越是重要的,一旦首領不在了,自然要快些重新選人上去才好。
    「方月玲心中明白的很,若是說她當時加害了大人,雖然可以逞一時之快,但是根本就無法解決問題。請恕卑職不敬,方月玲不會不明白,若是大人不在了,錦衣衛並不會因此而停止,肯定馬上就會有新的人坐上都指揮使的位置。而且那樣一來,她五毒教也就背上了殺害朝廷命官的罪過,而且還是咱們錦衣衛的。這可不是能放得下的,到時候衛中必然會大力追查此事,並且想方設法為大人報仇,以解除這件可以算是在其他衙門,尤其是東廠眼裡大丟面子的尷尬。
    「因此,說起來,她殺了大人不僅一點好處都沒有,反而還會惹上一身腥。與其那樣,還不如就這麼樣。」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1 23:35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二十七章 是真是假
    聽了王猛的這一席話,張凡稍稍地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她之所以說要跟我做筆買賣,其實並不是真心的,而是想要讓咱們麻痺大意,好讓西南那邊行事?」
    點了點頭,王猛回答道:「倘若她不是誠心與大人合作,那麼她所打的必然就是這麼個主意了。」
    張凡低下了頭,思索了一番。突然他抬起頭,看著王猛說道:「可是這麼一來也不對。方月玲不是個傻子,難道她覺得咱們也這麼傻不成?就算是她想要另咱們麻痺大意,可若是這麼長的時間都不來消息,她難道就不知道咱們會懷疑嗎?若是這樣的話,那她這麼做不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嗎。這才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對於他們來說,又能成什麼事不成?何況咱們在西南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最近的西南看起來跟以往並沒有什麼變化錒。」
    「這……」聽張凡這麼一分析,王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
    張凡的這番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倘若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方月玲和張凡做交易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的話,這麼長的時間都不來信,也是太過讓人懷疑了。這麼一來不僅到不到目的,反而會讓錦衣衛更加注意起來,可謂是得不償失。
    「大人,大人!」正在這時候,梁超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那個方月玲來信了。」
    梁超的一句話,讓張凡和王猛二人相互對視,都沉默了起來。這情景怎麼看都應該只出現在戲曲當中才對。而如今,沒想到二人剛剛還在討論這件事情,方月玲的消息就到了,當真有點讓人意味深長的感覺。
    張凡將梁超手中的信接過來,看了看封面,只有個張凡親啟的字樣,落款是一個方字。信已經被打開過了,估計是在檢查信有沒有什麼問題。
    張凡並沒有急著打開信,而是開口問道:「這封信是怎麼來的?」他沒有問信上面說了什麼,而是問了信的來歷。
    「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有些奇怪。」梁超說道,「這封信也不知道是被誰投進咱們在南大街上的一處宅子裡面。接到信的弟兄馬上就出門查看,卻是除了熙熙攘攘的路人之外,就沒發現一個可疑的。看來對方是摸清了咱們的所在,故意挑這麼個人多的地方投信的,顯然就是不想讓咱們知道。」
    聽他這麼一說,張凡也不再多問了。對方顯然是做了精心打算的,為的就是讓他們無法追查。雖然張凡可以下令手下權利追查,而且最終估計也能查出來,不過這並沒有什麼意義,他不打算這麼做。
    取出信件,張凡看了起來。
    信上的字體娟秀的很,顯然是出自一個女子之手,估計就是方月玲本人了。寄來的只有兩張,而且只有第一張上面有字,篇幅也是短小的很。
    大體的意思是說,要張凡派些精明的手下去往孟定府,等到六月初三,上午辰時過半的時候,在當地一座名叫翠茗軒的茶館,會有人帶著一塊圖案特殊的玉珮,那邊是接頭的人了。
    在第二張紙上,有個張凡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圖案,日月的標誌特別明顯。看起來絕對不是人手工畫上去的,而是印上去的。
    心中特別強調了要張凡派最為精明能幹的人去。
    張凡並沒有說話,而是將信遞給了王猛。
    「大人,這個方月玲到底在策劃什麼?」看完了信,王猛有些疑惑地說道。
    「要麼就是她當真想要跟咱們合作。」一旁早就已經知道信上說了什麼的梁超說道,「要麼就是想要除掉咱們的好人手。」
    「除掉咱們的人手,這倒不太可能。」張凡說道,「我不信她不明白,咱們的能幹的人手多得是,不是她這麼一下子就能除掉的。就算方月玲不知道咱們的情況,我就不信她會想不到這一點。」
    「那,大人的意思是,這方月玲當真是想要跟咱們合作了?」梁超問道。
    「我不知道。」張凡卻是如此回答。
    張凡的回答讓兩人有些沉默,但是仔細一想,也的確是如此。信上的內容實在是太少了,僅僅這幾句話,想要從這裡看出什麼來,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王猛問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咱們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就派人去赴約。而且咱們就照著她信上說的那樣,派遣如今咱們在成都府的弟兄們當中最精明能幹的人去。她也沒說幾人,去個三五人就成了。哦,對了,盡量讓本就是西南出生的人去。」張凡並沒有思考,立刻就說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在派去幾個人,在茶樓裡和茶樓外守著,之後也要跟著他們,看看他們究竟想怎麼做。注意點,別被發現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我過會會寫封信,今天就差人送到成都府去。」
    「是。」王猛和梁超二人齊聲應道。
    之後王猛還想要說些什麼,卻是看見張凡揮了揮手,他只好閉口不言,轉身走了出去。
    屋子裡就剩下張凡一個人,此刻他正在考慮著這件事情。一切看起來都不像是假的,但是張凡卻無法完全相信。
    不過張凡並不知道,幾天後會發生一件大事,讓他有幾個月的時間都無法再關心別的事情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1 23:36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二十八章 隆慶臨朝
    「遠德,今天看你氣色不錯,怎麼卻是一臉的愁容,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張居正的聲音從張凡身後傳了過來。
    如今時辰還很早,百官們正在宮門外等候進入。雖然如今隆慶不上早朝了,不過這早朝的時間也沒有改變,依然是這樣。
    「老師。」轉過身來看到是張居正,張凡見了一禮,「算是出了點事情吧。」
    「怎麼說?」張居正問道。張凡會有這麼一種心事外露的表現,當真是不多見,因此他不由得問了出來。
    「昨兒個,陛下又召見了學生。」張凡說道,「我看著,陛下這氣色也是一天比一天好,尤其是昨天,見面的時候,看起來就與以往無異,完全就是好了的模樣。而且……雖然陛下他昨天沒有說,不過學生覺得,陛下似乎是打算今天來上朝。」
    「咦,這是好事啊,陛下能來上朝自然不錯了。既然如此,你為啥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張居正聽了張凡的話之後,一臉疑惑地問道,突然,他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麼,驚訝地說道,「你……你該不會覺得……」
    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同了張居正的猜測,張凡說道:「陛下的身子如今是個什麼樣子,之前學生也與老師提過。看來陛下是難逃這一劫了,而如今,那太醫王有才所說的時間也是到了,我怕……」
    「你的意思是……」張居正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但說起來還是斷斷續續的,「……回光……返照?」
    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張凡就這麼沉默著,似乎是默認了張居正的話。
    「這……」張居正得到了答覆之後,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突然,他有些嚴肅地向張凡問道,「這件事情,你怎麼現在才說?昨天為何不來我府上告訴我?」
    「老師,學生也是無奈啊。」張凡面露難色地說道,「本來,學生也覺得這是件好事,昨天從宮裡出來之後,心裡面還一直蠻高興的。可是知道今天早上起來,聽到家母說隔壁有一戶人家去了父親。家母出起來聽來的場面,據說那老人年近六旬,以前身子一直不好,只能躺在床上讓家中的下人伺候著。然而前兩天突然都能下床走動,結果第二天就去世了。家母一說這是迴光返照,學生這才想起來,陛下的狀況,跟這合起的像。」
    張居正並沒有細聽張凡解釋,只是一直在低頭思索著什麼。好半天,他才抬起頭來,對張凡說道:「這件事情你還對誰說了?」
    「學生這也是才剛到,這不,就和老師一人說了。」張凡解釋道。
    「還好。」張居正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既然我也是才知道,那高拱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老師打算怎麼做?」張凡見張居正看起來似乎已經有了打算,趕忙問道。
    「打算是有了。」張居正說道,「那就是咱們什麼都不做,到時候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最好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張凡聽他這麼一說,暗自思量了一番,問道:「老師的意思是……」
    「嗯,不錯。」張居正點了點頭,面色嚴肅地說道,「咱們就以靜制動。只是不知道陛下這回光能返照多長時間。」
    「萬一今天就要出事了呢?」張凡問道,「這種事情可誰都說不准啊。」
    「這也有可能。」張居正想了想,說道,「不過就算是今天出事,咱們還是裝成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
    「那高大人那邊呢?」張凡問道,他問的自然不會是高拱,而是高儀,「如今這事情是不是也要向他去說說,也好讓他有個準備。」
    「不,不必了。」張居正只是稍作考慮就開口說道,「如今時辰快到了,再去跟他說恐怕來不及了。再說了,咱們本就是要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而他是真不知道,就不用說了。等到時候再跟他解釋吧。」
    聽完張居正的話,張凡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宮門城樓上卻是傳來了鼓聲,早朝的時間已經到了。
    今天的早朝還是跟以往一樣,百官們也是有些懶散。而自從隆慶在深宮修養,不來上朝之後,即便是那些御史們也鬆懈了起來。今天也是一樣,看來隆慶要上朝的事情並沒有人知道,即便是親眼見過隆慶的張凡,也沒有從他口中聽到什麼,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百官們走進皇極殿,雖然還是按照文武品級,左右站定,但是站的有些散漫。這些沒有皇帝的日子,他們都是如此也並沒有人會來多管閒事。沒看見高拱這位內閣首輔大臣,就是帶頭散漫的那一個嗎?再者說了,就連張居正這位禮部尚書,也是如此,其他人自然也就膽子壯了起來。
    當然,區別就在於,高拱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而自然而然地這麼做的;而張居正則是有了心理準備,故意表現的比較散漫的。
    這些日子,隆慶不來,上朝的程序也就簡化了許多。除了有些事情要寫成折子上奏的之外,百官們誰要是有什麼事情,也就是站出來就說話。當然,若同時有多人站出來,那自然是官位高的那個人先說話了。
    不過,若是兩人官位相當,那可就有些難辦了。最近這段時間,這皇極殿上是沒少吵架,大都是因為這種事情。
    今天,進了大殿的百官們,也不想多浪費時間,剛站好位置,就有人站出來準備說話了。
    可是就在這個當口,一陣高亢的公鴨嗓子響了起來。
    「皇上駕到!」
    隨著太監的這麼一聲呼喊,隆慶皇帝身穿皇袍,滿面春風一般的模樣,走了出來。
    然而百官們似乎是被這景象給驚呆了,從剛才太監的那一嗓子開始,一直到隆慶走到龍椅前坐下,下面的人全都是站立不動,一臉驚呆的模樣看著隆慶。
    看到下面的這幅場景,隆慶樂了:「怎麼了,諸位愛卿,見到朕是不是有些吃驚啊?」
    果然是皇帝威儀,隆慶這一開口,下面剛才還在呆立不動的百官們立刻是回過了神。此時,他們也顧不得自己的站位有多散漫了,立刻齊齊跪下,叩首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恭祝吾皇龍體安康。」
    「免了,都起來吧。」隆慶今天的興致當真是不錯,也不顧下面的臣子在他進來的時候是一副什麼樣的散漫模樣,開口讓他們站起來,「今兒個朕覺得不錯,就來上朝了。不過朕這身子也還是有些虛,有什麼事情自管站出來說話便是,用不著再行什麼禮了,免得讓朕多費口舌。」
    「遵旨。」百官們再次山呼,站了起來,並趕緊回到自己本來應該站的地方,排列的整整齊齊。
    張凡看著這幫人的動作,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他用眼光瞥了坐在龍椅上的隆慶一眼,上揚的嘴角又放了下去。
    早朝又回到了兩個月之前的模樣。其實當真說起來,隆慶來不來上朝還真的就差不多。反正也都是有事的大臣站出來說事,而隆慶平常大部分時間都不會發表什麼意見的,最多就是「交給某某某去辦」,又或者是「讓某某某站出來說話」之類的。
    趁著這段時間,張凡觀察了一下在場的朝臣。看起來也是正常的很,對於隆慶能來上朝,自然是有些人高興,有些人不喜,還有些人無所謂了。
    高興和無所謂的人暫且揭過不談,不喜的人最為代表Xing的就是高拱了。
    沒有隆慶在的日子,高拱可謂是意氣風發,對於那些不站在他那邊的「異黨」打擊的自然是相當厲害。只不過因為張居正的存在,這段時間裡面,高拱並沒有太過得逞。但是總的說起來,這段時間裡面,因為高拱而倒霉的人還是很多的,比以往要多了不少。
    如今隆慶能上朝了,高拱自然是不高興的。他不能再像這兩個月這樣,說誰是黑就是黑,說誰是白就是白了。而且有隆慶在上面看著,他也不能隨隨便便找個荒謬到了極點的理由,就像把不認同自己的官員貶黜了。
    不過高拱瘋狂是瘋狂,但是他還沒有到瘋狂地失去了心智的地步,有些事情他明白自己就算再不高興,也是無法改變的。就像隆慶如今能來上朝一樣,對於這種事情,高拱除了無奈之外,也就只能認同了。
    今天的早朝比起這兩個月以來,因為有了隆慶的存在,自然是有序了許多。有隆慶在,按部就班地一個一個來,也沒有官員之間敢於公然互相吵架、謾罵,早朝的進行也是順利了許多。從時間上來看,比以往還要快上很多。
    今天並沒有多少事情,很快,早朝就結束了。
    隨著太監的一聲「退朝」,張凡也不知怎麼的,心中也放心了不少,他還真就怕隆慶現在就出了什麼事情。
    而張居正似乎還是不怎麼放心,眼神一直放在隆慶身上,即使他已經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看來老師是泰國擔心了。」張凡心中不由得如此想到。
    然而正當張凡如此想的時候,一聲大吼驚醒了他。
    「陛下!」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1 23:37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二十九章 突然暈倒
    「陛下!」
    也不知道是誰如此賣力地高喊了這麼一聲,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並沒有人會去追究究竟是誰,竟然敢咆哮朝堂。隨著這一聲,滿朝文武百官的眼神全都看向了隆慶。
    只見隆慶正走在往後面去的路上,但是如今卻是停了下來。背對著眾人,讓百官們看不見隆慶的表情,但是他的下半身卻是在打著哆嗦,根本就不用多想,明顯就是腿軟站不穩了。
    看著隆慶就快要倒下去了,而一旁隨侍的太監卻好像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一般,根本是動也不動,也不知道上去扶上一把。
    看到這裡,自然是有人站不住了。此時也不是去顧及什麼禮儀的時候,張凡當先一個,就已經衝了上去。後面還有戶部尚書葛守禮,只不過因為葛守禮當真是年紀大了不少,而且又沒有張凡站得這麼考前,自然是慢上了一些。
    而至於其他的人,也是想上去幫幫忙,不過大都是沒有動。張居正也想上去扶隆慶一把,卻是被一旁的高儀給拉住了。被高儀拉住的張居正疑惑地看了看他,卻是見到高儀微微搖了搖頭,思量一番,便也是作罷了。
    而高拱也是想上去,他的腳步都已經邁出去了,卻也是被旁邊的郭璞拉住。
    最終,上去的除了張凡和葛守禮二人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之間一群人在下面做著滿面焦急的模樣,可就是再也沒有人願意上去了,場面當真是有些可笑。
    不知道以前有沒有,不過最近敢在皇極大殿上奔跑的人還真沒有,張凡如今可以算得上一個了。在隆慶倒在地面上的前一刻,急速奔跑的張凡總算是接住了他。
    「陛下,陛下!」將隆慶的上半身靠在自己懷中,張凡正焦急地叫喊著。
    這個時候,葛守禮也趕了過來:「怎麼了,陛下這是怎麼了?」他焦急地問道。
    張凡見隆慶如今是臉色蒼白入紙一般,毫無一絲血色,不由得大為擔心。而且隆慶此時雙目緊閉,張凡輕搖了他兩下,卻是無法將他喚醒。
    距離隆慶非常近的張凡幾乎感覺不到隆慶的呼吸,他不由得擔心地伸出右手食指放在隆慶地鼻子前探查一番,生怕隆慶就這麼去了。
    而一旁的葛守禮見張凡如此,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臉緊張的神色看著張凡,生怕自己會做什麼打擾張凡探查的動作一般。
    沒多會,張凡便抽回了手。
    「怎麼樣?」葛守禮見張凡抽回了手,趕緊問道。
    張凡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道:「陛下的鼻息實在是太弱,幾乎感覺不到。」
    葛守禮一聽,頓時大驚,他趕忙回頭向還傻站在一旁往這邊看著的小太監喝道:「你,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些去傳太醫!」
    「啊……」小太監被葛守禮的這一番喝呼給驚醒了,似乎是因為如今出現的這種他根本就沒經歷過的場面給嚇住了,一回過神來的他,第一個反應就是眼淚都留下來了:「是……是,奴婢這就……這就去。」
    說完了話,小太監就慌慌張張地轉身小跑著離開。
    「等一下。」張凡喊住了快要離開的小太監,然後轉頭對葛守禮說道,「勞煩個大人照看一下陛下。」
    葛守禮不知道張凡要做什麼,但還是從張凡懷中接過了隆慶的上半身。
    張凡快步走到那個小太監的跟前,低下頭在他耳朵旁邊說道:「你去太醫院,先問太醫王有才在不在,若是他在,一定要讓他過來,別人若是問起,就說是我讓你找他的。若是王有才不在,再讓其他的太醫來。不過你得給我記住了,去玩了太醫院,就趕緊給我去找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把陛下昏倒在大殿上的事情告訴她們,記住了,尤其是貴妃娘娘。」
    「張……張大人,是……是……是哪位……貴妃娘娘?」小太監顯然還沒有從剛才所發生的事情當中平靜下來,還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張凡聽他這麼一問,差點都想一巴掌抽過去,不過如今,大庭廣眾之下,在滿朝文武百官的注視下,張凡不可能如此犯渾。忍住了怒氣,張凡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當然是李貴妃,如今太子殿下的母妃,李貴妃,還能有第二個貴妃娘娘不成?」
    張凡的聲音雖然低,但是語氣很重,讓小太監是一下子回過神來了,趕緊點頭說道:「是是是,奴婢知道。」
    說完了話,張凡見他還不去,不由得又怒了:「你怎麼還不去!」這一聲張凡可沒有壓低了聲音說話,實打實地吼出來的。
    被張凡這麼一吼,小太監整個人是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了。
    「奴婢這就去。」說完了這句,小太監便轉身跑去。
    下面的文武百官就看著上面發生的事情,見到張凡和小太監低語,他們都是疑惑加好奇。張居正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不論張凡對那個小太監說了什麼,以後定然是會告訴他的。
    不過高拱可就著急了,他當真是非常想要知道張凡到底是說了些什麼東西。如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誰心裡都沒個定數,因此高拱才會非常注意任何的變化。而如今,他聽不到張凡說了什麼,心裡都有些後悔剛才自己怎麼沒衝上去的。後悔後悔著,高拱又將怨怒轉移到了拉住自己的郭璞身上,用很是憤怒的眼神看著他,責怪他剛才為何要拉住自己。
    而郭璞對於高拱如此,似乎是早就習慣了,以前他也沒有少受高拱的如此白眼,自然是不會太過計較了。
    「陛下這是怎麼了?」葛守禮對回來的張凡問道,「剛才看著還是好好的,怎麼著一下子就昏倒了?」
    「這……我也不是太清楚。」張凡沒有將隆慶已經時日無多的消息告訴葛守禮,以前沒有,現在就自然是不會去說了,「昨兒個我在宮中之時,陛下還召見過我。那時候陛下看起來好得很,並無大礙,氣色也是比之前幾日要好的多了。今天陛下來上朝的時候,也是好好的,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張凡對葛守禮說這番話的時候,其實是很心虛的,眼神都不敢看著他。
    然而此時,葛守禮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昏倒的隆慶身上,根本就不會去特意注視張凡。聽張凡這麼一說,也是沒有了辦法,眉頭是深深地皺了起來。
    張凡見他並不追問自己,也是放下了心來。但是張凡看到葛守禮如此表情,知道他是非常關心隆慶,內心中不由得很是愧疚。可是如今的他已經不能再向葛守禮將實情全盤托出了,那樣的話,二人之間的關係肯定會馬上破裂。張凡並不希望出現那種情況,如今也只能瞞著葛守禮了。
    好在這件事情也算是秘密了,知道的人屈指可數。到時候就算是事情被傳出去了,也是會被算在王皇后或者是李貴妃的身上。不過估計等到那個時候,兩人都升格成為太后了,又有誰能去說她們的不是。
    「我說,葛大人。」張凡因為心虛,總是覺得有些不再在,故意找些事情和葛守禮說,「讓陛下就這麼躺在地上,是不是……你看咱們是不是將陛下扶到龍椅上坐下來,等到太醫來了再說?」
    「萬萬不可。」葛守禮立刻說道,「陛下會昏倒,雖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不過想來定然也是因為氣血不順之類的事情。這時候怎麼能再讓陛下坐著,還是就這麼等著太醫過來吧。」說著話,葛守禮便慢慢地將自己懷中的隆慶扶了起來,輕輕地放在地上,讓隆慶的整個身子躺平下來。
    張凡見他如此,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在一旁看著。
    倒是下面的文武百官,如今還是沒有一個人上來查看隆慶到底是怎麼樣了,而且如今更是連聲音都沒有了。全都站在原地不動,有的人是看著上面的張凡和葛守禮;有的人則是在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有些人則是在於自己的好友進行眼神交流,不過至於他們到底交流了什麼,這種特殊的信息傳遞方式,也就只有他們自己明白了。
    上面,葛守禮還是一副緊張的表情,看著隆慶的他表現的十分的擔心。
    而旁邊的張凡,雖然也是緊張地看著隆慶,但是他心裡其實是在想著別的事情。他在想,萬一隆慶就這麼死了,事情恐怕就要大亂了。
    在這段時間裡面去見過隆慶很多次的張凡,雖然沒有聽隆慶明明白白地說過,但是他知道,如今隆慶還沒有寫下遺詔呢。
    雖然說如今,隆慶就兩個兒子,而且作為儲君的太子朱翊鈞雖然十歲,但是朱翊鈞的弟弟朱翊鏐如今更是連一歲都不到,朱翊鈞做皇帝看起來自然是毫無爭議的。而且再說了,他們兄弟倆都是一個娘生的,也沒有什麼分別。
    可是這個世上,尤其是朝廷裡的事情,有許多都是沒辦法說清楚的,對此,張凡也不得不防範一二。萬一到時候出來個什麼人要挑起事端的話,那麻煩可就沒完沒了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1 23:38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三十章 情況堪憂
    皇帝在朝堂之上昏倒,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太醫院的太醫得到通報之後,自然那是風風火火地往這邊趕來,沒多久就到了。
    看到有人過來,張凡打眼往那邊看了一眼,看到果然是王有才,心裡面這才是舒了一口氣。
    其實是不是王有才過來,對於目前的事情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張凡特意關照去通報的太監,讓他一定要讓王有才過來,並不是好心,將來事情揭開真相之時,王有才必然會被問津,到時候他必然會倒霉。張凡自然不是為了救他,再說了,到時候恐怕就是誰也救不了王有才了。
    事情定然會被牽連到王皇后或者是李貴妃的身上,但是等到那個時候,二人恐怕早就已經貴為太后了,群臣即使想要拿她們二人問罪也是無可奈何的,特別是李貴妃。
    王皇后Xing子太軟,或許只要稍稍施壓,她便會說出真相。但是李貴妃這個無比精明的女人,是絕對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到時候,她必定會極力推度,說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此事。然而既然是推脫,那也自然是要有個人上來頂缸的。而這個頂缸的人張凡想來想去,除了當時為隆慶診病的太醫王有才之外,絕對沒有第二個人有這種可能。
    因此,事情倘若當真是發展到那一步的話,王有才到時候是必死無疑。就算他到時候會說這一切都是李貴妃的主意,也根本不會有人聽,全當他是想要找棵大樹來躲避風頭。甚至於,朝中的官員又不是蠢蛋,可能早就會聯想到很多事情,到時候恐怕連審問都不會有,王有才就得直接拉出去被砍了腦袋。
    想到這裡,張凡看著王有才用帶著感激的眼神看著他,心中在這一瞬間產生了一絲愧疚,不過也就僅僅是一瞬間的一閃而過而已,這份愧疚並沒有在張凡的心中停留太久,便煙消雲散了。如今的張凡還要考慮很多更重要的事情,雖然現在正擺在他面前的是王有才一條活生生的人名,甚至還有可能牽涉到他的一家老小。但是張凡明白,有些看似沒有血光之災的事情,背後所牽連的人命,要比王有才一家人可要多得多了。
    王有才來了之後,立刻來到隆慶的身邊,俯下身子。先是看了看隆慶的面色,然後又翻開隆慶的眼皮看了看,最後便將隆慶的胳膊拿起來,伸手替他診脈。
    王有才在這麼一番查探,不論是站在旁邊的張凡和葛守禮二人,還是朝堂上面站著的文武百官們,全都是緊閉呼吸,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打擾了王有才。
    沒過多久,王有才放下了隆慶的胳膊,伸手便要去解隆慶的龍袍。
    「王太醫,你這是為何?」一旁的葛守禮見了,趕緊問道,不過他並沒有上去阻止王有才。
    「下官這是要給陛下施針。」面對高高在上的戶部尚書,王有才這位不過是正六品的太醫院院判在此時卻絲毫沒有任何被淹屈膝的模樣,完全是一臉嚴肅的樣子。
    見王有才如此說話,葛守禮也就不再多言,而是站到了隆慶的前面。畢竟如今還有滿朝文武站在下面沒走,皇帝在大臣們面前坦胸露Ru,那是極為不雅的事情,葛守禮自然是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住下面百官的視線。
    看到葛守禮如此,張凡心中著實是有些佩服他,便也是行動起來,站在了葛守禮身邊。
    見到張凡站了過來,葛守禮抓過頭衝他微微一笑,顯然是非常認同張凡的如此做法的。想不到並不是錯,知道了還不做,那就是不對了。
    於是,現在,大殿上的情況又變得有些異樣了。做為皇帝的隆慶因為突然昏倒,而急忙趕來的太醫在為其施針,做臨時的救治。張凡和葛守禮兩個做臣子的是站在皇帝的身前,擋住下面眾人的視線,不讓皇帝不雅的形象流入百官們的眼中。
    這一切聽起來自然是毫無問題的,可是看上去就不同了。問題就在於如今張凡和葛守禮二人所站著的位置,雖然並非龍椅前,卻也是在高台之上。
    葛守禮不管是臉上還是心裡面,都是沒有任何變化的。他的目的非常單純,為的就是隆慶而已。
    但是張凡這心境可就有些不同了。站在這個位置,朝下面看去,當真是一清二楚。張凡還記得上輩子在學校上學的時候,偶爾有一次的下課時分,他站到了講台上。朝著下面看過去,班上所有同學的情況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無論是他們在說什麼,做什麼,全然都無法逃過張凡的雙眼。那個時候,張凡對此是相當的激動。
    而如今,張凡又有了那種感覺。不過現在,張凡心中的激動跟上輩子只是站在講台上看著自己的同學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站在這裡,看著下面品級極高的官員彷彿都在自己腳下一般,這種權力感絕對能讓人狂喜不已,即便張凡明白,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以後他恐怕再也沒有機會站在這裡了。但是現在,張凡還是不由得會這麼去想。
    「難怪這世上有這麼多人弄得頭破血流,甚至是賠上了身家Xing命也要當皇帝。以前我還真鬧不明白,現在可算是清楚了。」張凡的心中不由得如此想著,「不說做皇帝的權利,光就是能坐在這裡,看著下面一群大臣如此恭敬的模樣,就已經值了!」
    沒錯,張凡以前一直都鬧不明白做皇帝究竟有什麼好,當官之後就更加那波不明白了。看到要管理如此龐大的一個帝國,若是皇帝稍稍勤政一點,恐怕就要累死累活的了。若是什麼事情都不問,將來若是出了什麼事情,罵名還是要背在皇帝的身上,被罵成昏君,然後名號遺臭萬年。
    可是如今,張凡明白過來了。不光是為了權利或者是享受什麼的,光是為了眼前這麼一副光景,爭個龍椅來做也是絕對值得的。
    這時候,二人的身後傳來了動靜。張凡和葛守禮二人趕緊回頭查看,只見王有才已經施針完畢,正在將隆慶的衣服穿起來。
    張凡看向隆慶的臉,只見他那原本蒼白如紙一般的臉色,如今明顯是好了很多,呼吸也比剛才重了些,也順暢了不少。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對剛才的隆慶說的,實際上,跟一個正常人相比起來,如今的隆慶狀態依然是非常的差。
    看到這,張凡心中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了。隆慶這模樣,根本就跟個死人沒什麼分別了,情況到了這種地步,實在是……
    「陛下怎麼樣了?」旁邊的葛守禮對正在收拾東西的王有才問道。葛守禮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隆慶如今的情況是大事不妙,但是他還是不得不有此一問,似乎是在期望著奇跡的發生。
    面對葛守禮的問話,王有才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沉默了半天,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一臉自己已經盡力了的模樣。
    看到王有才不說話,葛守禮不由得有些急了。正當他打算再問,下面倒是有人開口了。
    「你們還站在那裡幹什麼!」說話的是高拱,一臉不忿的表情,「陛下如今身體有恙,如今天氣也算不得多暖和,怎麼能讓陛下就這麼躺在地上!」
    「還不趕緊找人將陛下抬回去!」後面有人跟著高拱一同喊道。
    「那些死太監都跑到哪去了!」這又是一個放馬後炮的,「平日裡到處跑,如今卻是一個都看不見了!」
    「……」
    葛守禮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下面的這些人,眼神中很是不善。
    「王太醫。」張凡沒有參與這場紛爭,而是轉頭對著王有才問道,「陛下如今的情況穩下來沒有,能不能讓人將陛下抬到後宮去休息?」
    「陛下會突然昏倒,最主要的是……氣血不順。」王有才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眼神還看了看旁邊的葛守禮,顯然說的不是真話,即使是真話,也肯定沒有說全,他見葛守禮並沒有回頭看自己,這才繼續說道,「下官剛才施針,讓陛下Ti內的氣血稍稍順暢了一些。如今是應該讓陛下躺著好好休息,不過讓人抬去後宮,自然是沒有問題。」
    「王太醫不要開些湯藥給陛下服用嗎?」葛守禮轉過身來問道。
    「這是自然的,下官來之前已經讓太醫院的人準備了。」王有才說道,「只是當時下官並不知陛下的情況,不好對症下藥。如今下官這就回去,開方子讓人煎藥。」
    見王有才這麼說了,葛守禮點了點頭,對張凡說道:「張大人,當務之急,是要找人將陛下抬回乾清宮修養才是。」
    「葛大人說的是。」張凡應了一聲,就準備去叫人。
    正在這時候,大殿外傳來了太監的高聲:「皇后娘娘娘,貴妃娘娘駕到。」
    聽到這,大殿中的文武百官都不由得疑惑了起來。而高拱卻是馬上就明白了過來,原來張凡剛才在小太監耳邊低語,為的就是這件事情。
    想到這,高拱臉上不由得再次露出了怨恨的表情,不過這一次,他是對著張凡而去的。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1 23:38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三十一章 貴妃上朝
    隨著王皇后和李貴妃的到場,現場吵吵鬧鬧的聲音頓時就消下去了。
    「臣等叩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百官們立刻對著二人下跪。
    不過眾人心中都明白的很,說是因為王皇后在此,百官們才會行跪禮。但是實際上,人人心裡都明白,其實這都是因為李貴妃的原因。
    這位除了一些慶典,或者宮中宴席之外,就從來不在大臣們面前露面的李貴妃,那可是相當的有名啊。只要是向太監們打聽過後宮消息的大臣,又有哪一個不知道這位李貴妃的。雖然隆慶登上皇位的這六年以來,李貴妃也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其精明的本事,以及頗為獨到的政見,早就讓滿朝文武都知道她李貴妃的存在了。
    因此,剛才的叩見,看起來是衝著王皇后去的,而實際上是說給李貴妃聽的。
    「眾位大人快快起來。」
    果然,說話的是李貴妃,Xing子若得王皇后如今根本就不會去管下面的人是站著還是跪著,直接快步走到隆慶那裡。看到隆慶躺在地上,面色還如此的蒼白無力,王皇后的臉色也是在瞬間就變得煞白。身子晃晃悠悠地就要往後倒,好在後面的李貴妃也過來了,一把扶住了她。
    被人扶住,王皇后也是過了好一會才緩過勁,慢慢地站了起來。只是看她那模樣,似乎還是因為眼前的情況受了打擊,站著都有些不穩。
    「……」王皇后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是嘴巴張開閉合幾次,卻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陛下這是怎麼了?」李貴妃開口問道。她問的並不是王有才,而是站在一旁的張凡。
    張凡自然是明白,她所問的並不是隆慶的病情,而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開口回答道:「會娘娘的話,今日陛下前來臨朝,一開始一直到早朝結束,都是好好的。只是退朝的時候,陛下正往後面走,突然就停住了。之後陛下就昏了過去。」
    聽了張凡的敘述,李貴妃額上的秀眉皺起,有看向了王有才。
    被李貴妃這麼一看,王有才後頸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這就是做為兩個相互都是知情人的相對場面,而且王有才明白,自己的小命可是完全掌握在李貴妃的手中。倘若王有才要是說出了什麼令李貴妃不滿意的話,恐怕都不用等到隆慶兩個月之前的病情傳出去,等會李貴妃就得要了王有才的命。
    「回……回娘娘的話。」王有才這時候說起話來都有些斷斷續續的了,而且一副滿頭大汗的模樣,「陛下……陛下他只是……只是這個……氣血不順,對,是氣血不順。微臣剛才已經為陛下施針,如今應當找人將陛下抬回去好好休養才是。微臣這就回去開方子,讓人煎藥送去。」說完了這番話,王有才覺得自己有些脫力了。
    張凡看著他那副模樣都有些替他著急,生怕他就這麼嚇癱在這裡。就是他這麼一番斷斷續續的話,張凡都已經察覺到旁邊的葛守禮已經開始懷疑裡面是不是有問題了。倘若王有才真的癱在這裡,誰能看不出來這裡面有事情。
    「知道了還不快去!」李貴妃也是對王有才的反應非常不滿,呼喝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絕對威嚴無比。
    「……」王有才這一次是真的被嚇住了,慌不擇言地開口說道:「我……微臣知道,微臣這就去。」
    說完了話,王有才邁開腳步就想要走。但是他這一邁步,很明顯就是腿軟了,支撐不住身子,眼看就要倒下去了。
    「王太醫,藥箱!」張凡上前一把扶住了王有才,只不過張凡一手扶住了王有才的胳膊,一手卻是抓住了他正背在肩上好好的藥箱,做了一番掩飾。
    「……」似乎是被張凡的這一番動作給驚住了,王有才只是一臉驚訝的表情看著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只是回過神來的王有才還沒有弄清楚張凡為何要這麼做,正想問問,卻是看到站在前面的李貴妃,正一臉怒容的盯著他,渾身上下彷彿都在散發著寒氣一般。
    王有才被她這麼一嚇,腿又軟了些。扶著他的張凡可以感覺得到,他的整個身體又開始變沉了。
    「王太醫,當心藥箱,不要掉了。」張凡沒有辦法,只能奮力將他往上拉,口中還不停地提醒著他,希望他能快點回魂。
    王有才總算是沒有辜負張凡的一片好心,再加上剛才被李貴妃那麼一嚇,雖然身子是脫力了,但是神智也是清醒了過來。
    「多……多謝張大人。」王有才對著張凡送去感激的眼神。
    他的這番話說得很慢,張凡卻是明白,他是在藉機恢復體力。沒過多久,王有才總算是站了起來,向著張凡微微點頭致謝,然後又向王皇后和李貴妃告罪一聲,接著就快步離開了。
    「你們還愣在那裡幹什麼!」李貴妃轉頭對跟著她一同過來的幾個太監喝道,「還不趕緊過來將陛下抬回乾清宮!」
    幾個太監的年紀都不大,雖然也曾經見識過宮中監官的威儀,但是來自這位貴妃娘娘的又是不同了,這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被李貴妃這麼一喝,幾個太監趕緊過來,將隆慶輕輕地抬起來,放到他們一同帶來的一張躺椅上面。
    李貴妃看著幾個太監的動作有些毛躁,不由得開口說道:「給我小心著,若是陛下有了什麼閃失,本宮就砍了你們。」
    幾個小太監又是一驚,不過李貴妃的這番話顯然是非常管用的,幾個太監的手腳都輕了許多,也穩健了許多。但是那份穩健,明顯是心中強壓出來的。
    這邊,太監抬著隆慶離開了,而王皇后和李貴妃自然也要離開。可是這滿朝的文武百官還站在這裡,沒有人發令,他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在眾人尷尬的時候,快要走到後面去的李貴妃轉過頭來對張凡說道:「張卿家,你不是還要去東宮教導太子嗎,如今便去吧。不過今天就留在宮中,若是本宮有什麼事情,尋你也方便些。」
    張凡並不知道李貴妃這番話的意思,但是明顯是李貴妃有什麼事情要跟張凡說,張凡趕緊抱拳躬身,開口說道:「還請娘娘放心,微臣明白。」
    「嗯。」點了點頭,李貴妃看著下面站著的滿朝文武,開口說道,「眾位卿家,既然早朝已經散了,還留在這裡不走做什麼?」
    百官們聽她這麼一說,也沒有計較她一個貴妃竟然敢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發號施令,顯然在這一時刻,他們都認同了李貴妃。
    「等一下。」見文武百官們就要躬身告退,李貴妃開口了,「今日陛下有恙,事情有些突然。眾位卿家今日還是呆在家中,不要隨意走動,到時候找起人來也方便些。」
    「臣等明白。」百官們如此才是躬身告退。不過這些人退出大殿的時候,全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還互相以眼神詢問著。看來很多人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者說意識裡明白了將要發生什麼,但是卻不敢相信。
    眼見李貴妃一行人都走了,張凡向身邊的葛守禮告別之後,快步走到了張居正和高儀二人的身邊。
    「老師,高大人。」張凡先是向二人見禮。
    「遠德,你看這……」張居正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話都說不下去了。
    「怎麼,江陵(張居正別稱)兄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一旁的高儀,看了看旁邊並沒有偷Ting的人,但是還是壓低了聲音說道,「之前,遠德已經跟咱們說過了。那時候,遠德不是說過,陛下回天乏術,恐怕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到如今,不正好是兩個月嗎!」
    「這個我知道,只是……」張居正還是一副面色堪憂的模樣,話還是說不全。
    張凡自然是能夠明白張居正的心思,知道他是在對隆慶發表歎息。雖然說對於一直想要施展心中抱負的張居正來說,皇帝在他心裡面早就已經不是放在第一位的了。而且對自己一直是嚴格要求的張居正,為了心中的抱負,都已經和馮寶勾結在了一起。對,沒錯,就是勾結。不光是只張居正曾經賄賂過馮寶,甚至於如今的張居正,也覺得陷害他人這種事情也並不是什麼無法做出的了。
    但是即便是這樣,張居正得知隆慶如今隨時都有可能駕崩,心情也絕不會好過的。
    「老師。」明白張居正心思的張凡並不能說這些,只能開口勸勸他,「如今,事情已經如此了,咱們在怎麼擔心也是無濟於事。當務之急,還是要準備準備,以應對接下來將要發生之事。」
    「這些事情,我早已準備好了。」張居正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畢竟如今,咱們還什麼都做不了。一切還是要等到以後再看。」
    張凡自然是明白,張居正所說的「以後再看」指的是什麼。
    「如今,陛下他還為立下遺詔。」張凡說道。
    「唉,這我知道。」張居正再次歎氣,說道,「恐怕這會,貴妃娘娘必然是讓太醫全力讓陛下醒過來,立下遺詔吧。」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1 23:39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三十二章 決定命運
    「我要去!」東宮中,傳出了朱翊鈞的叫喊聲。
    「不可以,殿下絕不可以去。」這是馮寶的聲音。
    「……」見馮寶不同意,朱翊鈞便掉轉自己已經是淚眼汪汪的雙眼,看向了張凡。
    看到朱翊鈞的這幅表情,張凡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正如馮寶剛才所說的,朱翊鈞不能去,所以,百般無奈之下,張凡轉過來頭去。
    「殿下,不用去求張大人,那沒有用。」關鍵時刻,看到張凡尷尬的馮寶替他解圍了,「這是奴婢方纔,在來殿下這裡之前,貴妃娘娘專程說與奴婢的。娘娘吩咐奴婢看好了殿下,萬萬不可讓殿下離開東宮半步。」
    「母妃……怎麼會……這樣……」聽到了馮寶的話,朱翊鈞似乎是不相信,口中呢喃著。但是他不傻,他知道馮寶在怎麼囂張,也是絕對不可能敢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他的。
    「娘娘還專程交代過奴婢了,要奴婢轉告殿下,好好跟著張大人讀書。」馮寶見朱翊鈞不再喊了,又說道。
    「讀書!?」朱翊鈞的話語中帶著驚訝與疑問,「這個時候,我怎麼還有心思去讀書!馮寶,你去轉告母妃,就說本宮要見父皇。」
    「這……」馮寶被朱翊鈞這麼一說,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本宮的話,你還真不當一回事了!」朱翊鈞見馮寶站著不動,臉上也是有了怒氣。
    要說馮寶如今也是為難的很。他雖然也是來這裡「教導」朱翊鈞的,但是說到底,他不管如今的權利有多大,也只不過是個太監,是奴才,是侍奉皇家的人。
    而朱翊鈞正是他所要侍奉的人之一,而且朱翊鈞是當朝的太子,並且誰都知道,很可能過不了多少日子,他就要成為這整個大明帝國的主子了。
    哪怕是再不識相的人,在這個時候也自然是要去順著朱翊鈞才對。
    可是這時候,馮寶還是猶豫了。原因簡單的很,因為這個不讓朱翊鈞去的吩咐,是出自李貴妃之口的。
    別看李貴妃只不過是個貴妃娘娘,在後宮中並非最大。而馮寶,這位如今當紅的太監,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東廠的廠督。再加上這段時間隆慶在深宮中養病不出,連奏折批紅的這項本來只不過是由太監代勞的事情,都完完全全地交給了馮寶去負責。
    但是,如今這位權勢無雙的太監,卻也是沒有膽子不去聽李貴妃的吩咐,更是沒有膽子敢去找李貴妃的麻煩。
    於是,如今的馮寶就被朱翊鈞和李貴妃這對母子給夾在中間了。兩邊都不敢得罪,而兩邊卻又都要讓他去得罪對方。當真是有種「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的感覺。
    「馮公公,太子殿下都發話了,你還不快去!」一旁的張凡突然對馮寶如此說道。
    「張大人,你……」馮寶對於張凡居然會突然這麼跟自己說話感到非常驚奇。但是下一刻,他就打住了,他看到張凡的手凡在身後朱翊鈞看不到的地方,對著他擺了擺。
    瞬間,馮寶就明白張凡的意思了。他是叫馮寶先應承著朱翊鈞離開,並沒有叫他當真就跑到李貴妃的面前去傳話。
    到時候朱翊鈞若是聞起來,馮寶即便就是說李貴妃不同意他的請求,朱翊鈞也是毫無辦法。朱翊鈞也不可能去李貴妃的面前,求證一番到底馮寶說還是沒說。
    想明白了這一點,馮寶也就釋然了,趕緊想朱翊鈞躬身說道:「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說完了話,馮寶便轉身離開。
    看到馮寶離開,朱翊鈞卻是並不高興。畢竟打發走一個太監也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再者說,如今他的父皇隆慶正在昏迷著,他這個做兒子的又怎麼能高興的起來。
    張凡見朱翊鈞這副模樣,也是心中不忍,走上前去安慰道:「殿下……」
    「老師!」張凡的話還沒說上幾個字,就被朱翊鈞打斷了,「父皇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人說,父皇在朝堂上昏倒了。昨天我還去見過父皇,看起來父皇好好地,我還陪著父皇在宮中走動。怎麼……怎麼今天就……老師,你快些告訴我,今天朝堂之上到底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人惹了我父皇生氣?」
    「不,殿下誤會了,並無人惹了陛下。」張凡說道,「聽太醫說,陛下會昏倒只不過是因為氣血不順,並無什麼大礙的。」張凡是說出了「實情」,不過這事情都是別人告訴他的,並不是他心中所知道的。
    張凡自然是不可能對朱翊鈞說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已經隆慶的真實情況。要是讓朱翊鈞知道自己兩個月前就知道隆慶已經回天乏術了,卻是一直都沒有告訴他,那還不得鬧翻天了去。
    「只是陛下的身子到底如何,微臣也不是太清楚。」張凡見朱翊鈞似乎是還有話要說,繼續說道,「這些微臣也是聽前去為陛下救治的太醫說的,微臣畢竟不懂醫術。」
    聽張凡這麼一說,朱翊鈞一時之間也沒有話語了。如今他被限制在這個地方,連自己的父親病倒了,卻是不能過去看個究竟,自然是心中難過。朱翊鈞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而口中也是輕聲喊著「父皇」二字,久久不斷。
    看到朱翊鈞這副模樣,張凡心中當真是不怎麼好受。但是此時的他,卻根本就沒有什麼辦法來平緩朱翊鈞的內心,就連歎氣也只能擺在心中,無法放在明面上。
    這邊在哀歎著,乾清宮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隆慶被太監們抬了回來之後,如今正躺在龍床上昏迷著。只不過他那副蒼白的面孔,還有胸口根本就看不清晰的微微起伏,都在向周圍的人們傳遞著一個信息,他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好。
    王皇后就坐在旁邊,看著隆慶的這副模樣,臉上是非常的難看。旁邊有人送藥過來,正要給隆慶餵下,卻是被王皇后攔住了。她接過了藥丸,打算親自給隆慶餵藥。
    好在隆慶如今雖然是昏迷著,但是人身體的本能還在,一勺一勺的藥還是能喝得下去。倘若是連藥都灌不進去了,那可就完蛋了。
    房中,王皇后在給隆慶餵藥,旁邊還有太監宮女在幫襯著。而外面的一間房中,李貴妃屏退了身邊的宮女,只留下王有才一人在房中。
    「陛下的情形到底如何?」絲毫沒有廢話的意思,李貴妃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只是,這李貴妃問的爽快,但是將要回答的王有才卻是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了。半天,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的王有才,只能搖了搖頭。
    雖然王有才沒有說話,但是看到他的這副模樣,李貴妃心中也已經有數了。
    思量了一番,李貴妃再次開口問道:「還有多長時間?」
    「恐怕……」王有才被李貴妃這麼一問,停頓了一下,才說道,「恐怕拖不過三日。」
    三天,隆慶的Xing命最多也就剩下這三天了。
    「這三天之內,陛下能醒過來嗎?」李貴妃繼續問道。
    「這個下官說不好。」王有才有些猶豫地說道,「不過照下官往日的經驗,陛下這三日之內想要醒來,恐怕是太難了。」
    聽王有才這麼一說,李貴妃再一次沉思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李貴妃沉思了很長一段時間。
    再次抬起頭來,李貴妃的雙目緊盯著站在她面前的王有才,一刻也不放鬆,開口問道:「本宮問你,若是要強行將陛下喚醒,你可有辦法?」
    愕然地抬起頭看著李貴妃,王有才確實是被她的這番話給驚住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李貴妃會問出這麼一番話。
    「這……這……」吃驚之下,王有才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我問你,到底有沒有法子!」見王有才不說話,李貴妃有些怒了,提高了聲音大聲問道。
    被她這麼一嚇,王有才頓時是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了,趕忙開口說道:「有……微臣有辦法。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李貴妃問道,見王有才半天不說話,她不由得有些急了,追問道,「到底是什麼,快說。」
    「是是。」王有才定了定神,繼續說道,「陛下如今的身子虛弱到了極點,微臣剛才所說的三天,已經是網好的地方去想了。若是強行用藥,或者施針將陛下喚醒的話,恐怕陛下……恐怕陛下明日就……」說到這裡,王有才再也說不下去了。
    「明天嗎!」李貴妃口中默念著,再次沉思了起來。
    王有才就這麼等著,什麼話都不敢說。
    再次抬起頭,李貴妃的表情非常的堅定,似乎是已經打定了主意。
    只是王有才看著她的樣子,心裡怎麼都覺得不會是好事。
    「你去準備吧。」李貴妃開口吩咐道。這句話決定了隆慶的命運。
    「是……是,微臣遵旨。」這個時候的王有才根本就無法反駁什麼,只得答應下來。
    「給我管好你的嘴。」臨走之前,李貴妃對王有才說到,「倘若這件事情沒有傳出去,我還能保得了你。若是走漏了風聲,我讓你馬上就死無全屍。」
    說完了這句話,李貴妃便走出了房門。留下一臉驚恐的王有才,渾身冷汗不已。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2 08:35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三十三章 善意哄騙
    既然李貴妃說了,讓張凡留在宮中,那他就自然是不能回去了。派人給家裡傳了話,張凡就留在了朱翊鈞這裡,午飯也是跟朱翊鈞一同吃的。
    只是這頓飯,氣氛實在是不怎麼好。
    按道理來說,皇帝要死了,自然是大事情,做為大臣們的,也應該感到悲哀才是。不過這種感情,似乎被訂立之初,就幾乎沒有實際存在過,即使有,也是極為個別的幾個忠臣而已。
    其實說到底,這天下是皇帝的,所謂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嘛。但是說到底,大臣還是人,對於皇帝的死活來說,除了關切於自己的利益關係之外,也就沒什麼別的東西了。
    而如今,對於張凡來說,隆慶的死其實跟他並沒有什麼關係。甚至於倘若隆慶死了,朱翊鈞登基之後,張凡的仕途還會更加寬廣一些。
    那麼現在的張凡,應該是吃得香,睡得好才對。
    可是現在,張凡就覺得自己面對宮中豐盛的菜餚,而有些難以下嚥了。
    別誤會,張凡並不是因為隆慶而感到難過。雖然說隆慶對他當真是不錯,讓張凡從進入官場至今,短短的幾年時光,就有了如此成就。隆慶要是死了,張凡自然是會心裡有些難過,但是還不至於為此而寢食難安。
    真正的原因是,如今,面對著朱翊鈞的張凡,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面對自己的父皇如今病倒在床,做兒子的朱翊鈞自然是難過的很。平日裡,朱翊鈞對於隆慶是相當尊敬孝順的。相對的,隆慶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也是非常疼愛的,再加上因為嘉靖一朝時期的種種原因,讓隆慶總是覺得自己虧欠了朱翊鈞,對他更是百般寵愛。朱翊鈞如今能如此懂事,還不是太過驕橫跋扈,也可以說是個奇跡了。
    總之,朱翊鈞對於自己的父皇隆慶皇帝是很尊敬喜歡的,如今隆慶病倒了,朱翊鈞自然是難受。以至於如今,他是根本就沒有心思吃飯,只是拿起筷子扒了兩三口,便雙眼望著天空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
    這麼一來可是苦了張凡了。原因簡單的很,他如今跟朱翊鈞兩人幾乎是面對而坐。雖然朱翊鈞只是太子,是儲君,但是張凡畢竟也算是臣子來著。君臣共席,一個是心中有事,沉默不語,筷子都不動;一個是胡吃海喝,跟餓死鬼投胎一樣。這種光景可不怎麼好看。
    這樣子當然是不可以,雖然張凡還沒有到餓的受不了的地步,但是因為昨天面見隆慶之後,早上起床之時,聽到母親趙氏說起「迴光返照」這個說法之後,心神不寧的張凡還沒有顧得上吃早飯就出門了。到了如今,幾個時辰過去了,張凡早就已經是飢腸轆轆了。
    可是因為朱翊鈞的原因,他又不能放開了肚皮吃個飽,這讓張凡非常的揪心。朱翊鈞現在雖然是雙眼沒有聚焦,完全不會注意張凡在做什麼。可是旁邊還有很多太監宮女的伺候著,這個時候張凡要是胡吃海喝起來,形象倒是無所謂,傳出去風評就差了很多。張凡只有等到注意自己的人不是太多的時候,才會用極其優雅,卻又附帶著一絲傷感的樣子,小小地吃上一口。
    但是這根本就不能解決問題。張凡暗自算了算,要是按照這個速度吃下去,估計得整整一個時辰,他才能吃飽。
    想到這裡,張凡不由得慶幸起來。慶幸朱翊鈞不知道隆慶的真正情況,不知道他的父皇就將要不久於人世了。要不然現在,張凡肯定是一口飯都別想吃了。
    想來朱翊鈞還是單純的很。倘若隆慶這一次只是普通的病倒的話,李貴妃又怎麼會連讓他去看看都不許?隆慶以前病倒可不是這樣的。倘若朱翊鈞能想到這一點的話,恐怕他也能猜到個大概了。
    不過既然朱翊鈞想不到,張凡現在也自然不會點破這些,以免讓他鬧出什麼事端就不好了。
    「殿下。」實在有點受不了的張凡,只能把主意打到朱翊鈞身上了,讓他吃飯才是硬道理,「為何不吃?是飯菜不太合口味嗎?」
    被張凡的話音驚醒的朱翊鈞,眼神開始聚焦了起來。看著張凡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趕忙搖頭,說道:「老師,不是的,只是……只是父皇如今臥病不起,母妃也不許我去看望。我這心裡面慌得很,哪裡還有心思吃飯啊!」
    「唉,殿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張凡突然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這時候,殿下更加應該好好吃飯才對。」
    「老師這話是什麼意思?」果然,聽到張凡這麼一番話,朱翊鈞「上鉤」了。
    「殿下應該如此去想。」張凡停了停,說道,「陛下如今雖然是臥病不起,但是不知何時就會起來。到時候陛下第一個想見的,恐怕就是殿下了。若是殿下不吃飯,弄得面色蒼白,到時候若是讓陛下看見了,陛下的心情也不會好的啊。」
    果然,張凡這一番奇異的理論,讓朱翊鈞愣住了。然而隨後,心思單純的朱翊鈞,臉上就有了笑容,似乎是想通了什麼。
    「老師說的對。」朱翊鈞微笑著說道,一邊說,一百拿起了碗筷,「我這就吃飯,到時候見了父皇,也要讓父皇開心才好。」說完了話,朱翊鈞便大口大口地吃起飯來。這個時候,他毫無太子的形象,然而如今卻是沒有人會去注重這些事情。
    即使是旁邊那些個在宮中不短時間,早就已經深知世間冷暖,精明無比的太監宮女們,也是被張凡剛才的這番話給鎮住了。
    張凡看到自己的話奏效了,心中也是頗為高興。拿起碗筷,雖然沒有像朱翊鈞這麼狼吞虎嚥的模樣,但是張凡優雅用餐的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慢。
    終於,張凡終於是解決了自己的飢餓。
    「老師,那馮寶去了這麼久,為何還不回來?」吃完了飯的朱翊鈞,又響起了這件事情,不由得問起了張凡。
    被朱翊鈞這麼一問,張凡心中暗叫糟糕。之前他幫著馮寶除了那麼個主意的時候,心裡面就已經猜到,馮寶這麼老是不會來,朱翊鈞是肯定會問他的。這段時間,張凡都是一直在想應對的辦法,在想萬一朱翊鈞問起他這件事情,他應該怎麼回答。
    可是他一直都想不出個應對的法子,剛才他又是因為腹中飢餓,再加上朱翊鈞的原因,根本就是把這件事情給拋到腦後去了。
    如今朱翊鈞聞起來了,張凡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老師你說……」朱翊鈞不等張凡開口,就擺出一副猜測的模樣,彷彿在自語一般地說道,「會不會馮寶根本就沒去找母妃說這件事情?」
    「這……這怎麼會呢!」張凡趕緊說道,滿頭大汗的模樣,「馮寶再怎麼說,也是前來侍奉殿下的,殿下吩咐的事情,他又怎麼敢不去做呢。」張凡的確是沒有想到,朱翊鈞竟然能猜得出來。不過好在他看朱翊鈞的神情,並不像是太過堅定,趕緊辯解道。
    朱翊鈞是非常相信張凡的,見張凡如此說了,他也就認同了張凡的話。可是下一刻,朱翊鈞的表情就變得嚴峻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比的地方去了。
    張凡看到他的這副模樣,心中頓時就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老師,你說會不會……」朱翊鈞的這番話說的非常遲疑,停頓了好久,才接著說下去,「會不會是馮寶將我的話告訴了母妃,但是……但是母妃她,不同意?」
    「這……」張凡對於朱翊鈞會想到那上面去,的確有些沒有預料到。如今朱翊鈞這麼一問,張凡一時半會之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莫非……」見張凡不說話,朱翊鈞還以為他也認同了自己,「莫非老師也是如此認為的?難道說,父皇他……」顯然,朱翊鈞想到正確的地方去了。
    「不不,微臣怎會如此想。」張凡趕緊否定,卻又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看朱翊鈞正用期盼解答的表情看著自己,張凡知道自己是不說不行了。鎮定了一番,張凡開口說道:「我想,貴妃娘娘不讓殿下去,恐怕是有原因的。」
    「可是……可是那是本宮的父皇啊!」朱翊鈞突然激動了起來,「如今父皇臥病不起,本宮怎能不擔心!」
    「或許……」張凡為難地說出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貴妃娘娘是怕殿下過去,打擾到了陛下休息,這才沒讓殿下去看望陛下的。」
    「真的是這樣?」朱翊鈞聽張凡這麼一說,如此問道。他明明知道張凡根本就不知道答案,但他還是期盼從張凡口中得到肯定的答覆。
    「這……」張凡猶豫了,不過沒有多長時間,他還是開口說道,「定然是這樣沒錯的。等到陛下醒了,相信必然會想要見殿下的。」
    聽到這麼一說,朱翊鈞才算是放下心來。雖然臉上還是一臉的苦容,但是看起來輕鬆了不少。
    這時候,有太監過來傳報,宮外有李貴妃派的人過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朱翊鈞高興了起來。而張凡卻是更加緊張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2 08:38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三十四章 貴妃召見(上)
    「快說,是不是母妃讓本宮去見父皇?」過來的小太監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朱翊鈞就已經搶著問出來了。
    小太監被朱翊鈞這位太子殿下這麼一吼,著實是嚇了一跳。朱翊鈞這位太子年紀雖然不大,但是畢竟身份擺在那裡,而且如今隆慶的情況……總之,本就尊貴無比的朱翊鈞,如今在後宮,不,在整個天下來說,只要是知道如今京城中狀況的人眼裡,朱翊鈞的身價更加是水漲船高了。
    畢竟這都是眼前的東西。現在很多人都開始後悔,為啥當初不跟這位天真的太子殿下弄好關係,還容易的很,將來那可就是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了。
    小太監想到這裡,定了定神,不由得看了看一旁的張凡,眼中的敬佩之情是極具爆發。他還真不是羨慕張凡如今的身份地位,而是極度於張凡的眼光。
    「瞧人家張伯爺,年紀輕輕就有了如此成就,還是當今太子,未來皇帝的太傅,將來也不知道能升到哪裡去了。」
    有這種想法的人,很多很多。
    「你倒是快說話啊,發什麼愣啊!」見小太監不說話,朱翊鈞急了,趕緊催促道。
    「啊,是是。」被朱翊鈞的吼聲喚醒了神志的小太監趕緊應道,「是……的確是貴妃娘娘派奴婢前來……」
    「那還等什麼,快走吧!」沒等小太監把話說完,朱翊鈞就已經興沖沖地準備開路了。
    而小太監卻是沒有動彈,而是接著他自己剛才的話往下說:「……喚張大人前去的。」
    聽完了他的話,好半天朱翊鈞才明白過來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只見朱翊鈞一雙秀氣的眼睛瞪得老大,直直地盯在這個前來傳話的小太監。
    被朱翊鈞這麼盯著,小太監是渾身難受,可是如今,他要傳的話還沒有說完。硬著頭皮,小太監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貴妃娘娘還……還說……」
    「母妃她還說了什麼?」朱翊鈞沒好氣地問道,話語森冷無比。
    這讓小太監的整個身子都哆嗦了起來,他有些不敢往下說了,而是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張凡。
    「唉……」張凡歎了一口氣,來到朱翊鈞的面前,說道,「殿下,還請息怒。」
    朱翊鈞對於張凡的話還是能聽得進去的,但是如今,他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可是老師他……」說著話,朱翊鈞伸出手指著小太監,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這事情也由不得這位公公做主。」張凡說道,「他也只是聽了貴妃娘娘的吩咐,前來傳令的,跟此事並沒有什麼關係。你如此遷怒於他,也無法改變什麼。」
    「……」張凡的這番話,讓朱翊鈞聽了之後啞口無言。是啊,這是他母妃的吩咐,他沒有辦法拒絕,也沒有辦法到李貴妃的身邊當面對質什麼的。點醒的就是因為無法向源頭髮洩,而將自己的不滿全都宣洩在了這個成為替代品的小太監身上。
    張凡的這一席話讓朱翊鈞明白過來,他如今這麼做根本就於事無補,只會讓自己的心中更加地難受和不滿。
    想明白了這些道理,朱翊鈞也是冷靜下來了。剛才飛揚跋扈的表情已經消失了,但是此刻心中還十分惆悵失落的他也無法平靜下來,再次變成了剛才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只不過張凡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朱翊鈞比之剛才,還要更加的失落。
    但是此時,張凡卻不知道,也沒有功夫去給朱翊鈞什麼建議了。
    他來到朱翊鈞的面前,看著他的雙眼,擺出一副十分真誠的樣子,嚴肅地說道:「殿下還請放心,等微臣見了貴妃娘娘,定會向娘娘提起此時。想來娘娘必是有什麼緣故才會不讓殿下過去的,或許微臣可以讓娘娘同意殿下去看望陛下。」
    「真的?」聽了張凡這番話的朱翊鈞,臉上頓時就閃現出了神采,高興地確認道,「老師莫不是在騙本宮?」
    「殿下乃是當今太子,微臣豈敢欺騙殿下。」張凡也是微笑著說道。
    果然,張凡的這些話讓朱翊鈞放心了。
    走在去往乾清宮的路上,張凡心中是一直在想著事情。他倒不是在想朱翊鈞,而是在想為何李貴妃會讓他過去。
    李貴妃不讓朱翊鈞去看望隆慶,張凡心裡面倒是能夠理解。畢竟李貴妃也是知道隆慶身體的真實情況的,再加上李貴妃在隆慶病發之後所做的很多事情,都讓張凡有些摸不著頭腦。所以張凡並不打算去細想到底是什麼原因。
    然而如今,最讓張凡覺得奇怪的是,為何李貴妃要召見他。
    「難道說她知道我知道陛下的事情了?」張凡想到了這種可能。這並非不可能,但是張凡並不覺得會是這樣。張居正和高儀兩人不可能將事情說出去,尤其是張居正,雖然和李貴妃的關係不錯,李貴妃是非常信任他的。但是張凡並不認為張居正會去和他說這件事情。
    高儀就更不可能了。他明白張凡對於他的重要Xing,自然是不會做這種不利己的事情的。
    要麼就是太醫王有才向李貴妃說了?這更加不可能。若是李貴妃知道王有才將事情傳了出去,即便是要治他死罪,也只能通過正常的道路。到時候審案子審下來,王有才會不會失口說出來什麼還不一定,李貴妃不會冒這個危險的。
    更重要的是,王有才明白,倘若他向李貴妃說了,被張凡知道的話,他絕對是必死無疑。抓人、審案的過程對於錦衣衛來說是形同虛設,就連上了品級的實權大臣,錦衣衛都有權利不需過問任何事而直接帶走,更何況他這麼一個小小的太醫乎。
    雖然說張凡並非是個不分青紅皂白就濫開殺戒的人,但是這點王有才並不知道。
    這麼一來,張凡就當真是有點糊塗了,他根本就猜不到李貴妃為何要找他過去。
    商量隆慶的後事?無論遺詔還是喪葬,全都用不著張凡來過問。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貴妃再怎麼說也是個女子,而且是後宮女子。雖然她聰明絕頂,雖然她手腕高明,但是張凡還是想不通,這些跟自己都有什麼關係。
    心中想著這些想不通的事情,張凡已經跟著那個小太監來到了乾清宮前。小太監送張凡到這裡便向他躬身,然後離開了。
    張凡則是心中想著事情,根本就沒有注意他。一步一步地踏上乾清宮的台階,張凡心裡面對於將要見李貴妃這件事情,越來越覺得不踏實。
    走了上去,早有李貴妃派來的宮女在宮門前等著張凡。見到張凡來了,那宮女便將他引向西邊的一座偏僻的廂房。
    走著路,看到劉貴妃準備見自己的地方如此偏僻,張凡的緊張心情卻是突然間好了不少。這這麼偏僻的地方見面,那就說明李貴妃是有著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要跟張凡說的。
    既然是隱秘的事情,那麼張凡就覺得沒有不安的必要了。要是真在個顯眼的地方,張凡都要開始懷疑,李貴妃是不是要埋伏自己了。
    畢竟,李貴妃的兒子是即將登上大明朝皇位的太子,張凡這個錦衣衛的都指揮使雖然在朱翊鈞的眼中是非常重視的,但是李貴妃這個快要做太后的女人是不是這麼認為,張凡可就真是一點都不敢保證了。
    為張凡引路的宮女走到了這一排倒數第二間靠西的廂房門前停下,輕輕敲了敲門說道:「啟稟娘娘,張大人到了。」
    停頓了一會,張凡便聽到屋子裡面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音:「嗯,讓他進來吧。」
    聽到了李貴妃的吩咐,宮女輕輕地打開了房門,躬身示意張凡進去。
    看著有些昏暗的房間,張凡並沒有多想什麼,或者說是想什麼也無所謂了,邁步跨進了門檻。
    張凡剛剛進去,還沒有走兩步,身後的亮光便漸漸變暗,緊接著便是木門關閉之時所發出的碰撞聲。
    屋子裡更加昏暗了許多,張凡只能看得出來這間屋子的大致佈置,雖然看得不甚清楚,但是來過乾清宮一次,又非常明白隆慶的張凡明白,這裡的必然帶著隆慶的個人風格。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張凡看見有個人影坐在最裡邊的一張椅子上。走了過去,雖然沒看見面容,但是她那一身特殊的貴妃錦袍是絕對錯不了的了。
    「微臣張凡,拜見貴妃娘娘。」張凡走到她面前,保持了一段距離,畢恭畢敬地向著李貴妃抱拳躬身相拜。
    沒有說什麼話,李貴妃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她這麼一聲,張凡就尷尬起來了。躬身這麼拜著,也不知道該不該站起來了。只是稍稍過了一會,張凡就覺得不怎麼舒服了,這鞠躬還不如跪著呢。
    「站起來,看著我。」李貴妃突然說道。
    張凡有些莫名其妙地站起了身,看向了她。坐在黑暗中的李貴妃讓張凡根本看不清楚容貌。然而他卻能感覺到,李貴妃一直在盯著他。
    又過了一會,李貴妃突然開口問道:「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吧。」
    李貴妃的話,讓張凡的心中慌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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