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 作者:猛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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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1974rf 2011-6-29 12:27: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2 80174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5 22:36
第十五集 第二章

    戈勃特絕非常人可以比擬,對手尚在調整,其企圖就已經被他看穿。

    早在丹西搖旗吹號,下令變陣旋擊的時候,一邊瘋狂地屠殺敵軍,一邊環顧整個戰場形勢的雄鷹可汗,馬上就察覺出對手的意圖。他立刻明白過來,這麼打下去,會戰對聯軍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鷹斯一翼的轉身反撲無法沖破戰車編隊構築的堅固防線,正面的兩個猛虎軍團大圓陣雖然搖搖欲墜,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攻破擊碎,再頂住幾個小時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三道銳利的金鉤卻已經開始集結,躍躍欲試,明顯要強沖本軍側背。

    倚仗戰車編隊和兩個重步兵圓陣的超常防御力,暫時穩住局面,吸引住對方主力,然後丹西左翼的主力,突擊編隊和掃蕩編隊得以騰出手來發威,進攻游牧聯軍的中軍部隊,而這里又恰恰是自己領軍之所!

    有了穩固的防守做保證,方才有犀利無比的進攻。猛虎軍團騎步車各兵種雖然都不是最強,但均屬文明世界里的一流精銳,兵種搭配合理、攻防能力卓越、各部隊協調合宜,正面會戰時確實是攻強守弱的游牧騎兵難以匹敵的。

    掃視一眼整個戰場,戈勃特立刻就把得失帳算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形勢下,與其硬拚到底,不如保存實力。

    此刻根本沒有時間後悔,要做的只是如何想盡辦法來減少損失!同樣,戈勃特也非常自信,丹西想僅憑這幾下毒招就致本軍于死命,恐怕還沒有那麼容易。

    征戰無數的沃薩首領是一個極其果決的指揮官,他立刻縱馬回撤,從戰場中脫身出來,命令全軍脫離戰斗,向後撤退!

    鷹羽圖騰急遽地左右搖動,牯牛號角在戰場各處發出短促而焦灼的鳴叫。

    除了殿後部隊飛速布陣防御以外,其他的部隊都調轉馬頭,開始向後逃撤。鷹斯率右翼集團向正東方向,戈勃特率中軍和左翼集團朝東南方向撤退。

    應該說,雄鷹可汗的撤退命令是非常及時的,在丹西剛搖旗發令後,他就作出了決斷,立刻抽身回來,下令撤退。亡羊補牢,猶未晚也,盡管心頭上火,但此刻戈勃特仍保持著極清醒的頭腦,該取該舍,毫不猶豫,異常果決。

    同樣應該說,丹西盡管有所準備,依然對敵軍的靈活調度、戰斗脫離和逃撤的能力,缺乏深刻的認識。

    游牧騎兵完全不同文明世界里的戰士那樣,全憑建制和紀律維系,一旦潰散就全軍解體。惡劣的生存環境、多年的征戰廝殺,賦予了這些戰士極強的韌性,打造出極強的戰斗力和生命力。

    ※※※

    海潮退去,壓力驟減,猛虎軍團中部和南側的重步兵集團,在安多里爾和貝葉的指揮下,由鐵球般渾厚密集的圓陣化作無數小型方陣開始反攻。

    羅格和塔科經剛才與戈勃特的一陣性命之搏,全身都有些虛脫。疲憊的塔科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地喘著粗氣。勇將們累壞,遑論帶兵追擊了,反倒是老當益壯的安多里爾體力充沛,舞動戰旗指揮著將士們餃尾反攻。

    不過這些重步兵方陣移動緩慢,又要保持好攻擊陣形,很難追上蹄下生風的敵軍。

    游牧騎兵迅速前隊變後隊,前鋒變殿後,剛才的進攻部隊,此刻一邊回撤,一邊回身射箭。

    距離一旦產生,相對靜態的肉搏戰變成動態的追逐戰,游牧騎兵的騎射工夫就有了施展的空間,而猛虎軍團重步兵的裝備優勢則無法得到發揮。

    步兵戰士們用盾牌裹住身子,迎著比沙塵暴還要猛烈的箭雨向前沖擊,也只能消滅少量滯後的敵騎部隊,無法追上逃逸的敵軍大部隊。

    戈勃特擔心的,也是丹西所倚重的,都在于猛虎軍團左翼的三道金鉤,他們人數眾多,騎步結合,速度和攻擊力上都十分強勁。

    丹西顯然仍舊有些拘泥于走廊地區的正規戰模式,認為陷身戰場的對手無法在這樣迅速的側翼橫切、陡然旋擊下逃生,而今天戈勃特卻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在臨行前給自己的老仇家上了一課。

    農耕民族與游牧民族的軍事交流,也是一個互相學習、共同進步的過程。雖然這個學習的過程有些殘忍,每上一課,都必須用海量的鮮血和尸體來繳交學費。戈勃特和丹西兩人是仇家的同時,又互相學習,互為師生。戈勃特向丹西學習農耕民族的攻堅戰、陣地戰,丹西向對手學習游牧民族的運動戰、伏擊戰、襲擊戰等野戰戰法。

    不過,盡管丹西以敵為師,並在戰後依照所學到的東西進行了多項軍事和訓練體制的改良與革新,但有一點,他一直沒有學會,那就是游牧騎兵們的逃跑功夫。

    身處無險可守的大草原,又不願建築堡壘的游牧民族,向來是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進攻時像狼一樣凶狠地撲過來,躲閃時像狐狸一樣飄忽不定,說打就打、說跑就跑,剛才還跟對手殺得難分難解,旗幟一指、號角一吹,就能轉身就跑,其逃跑能力更是其他任何民族都望塵莫及。

    這也是殘酷的物競天擇的結果,逃跑能力差、逃跑水平低的人,早就化作了草原上的肥料,不會出現在今天的戰場上。這種在非生即死的特殊生存環境下練出來的本領,丹西無論采用什麼手段,也都不可能訓練出來。

    三道金鉤的右旋,需要一定的迂轉空間,這已經通過左路的猛攻打開。同樣,盡管行動速度不慢,但在這樣寬幅的戰場上,左翼的旋擊主力止住進攻,與戰車編隊交接防御,加上整隊集結與沖鋒,都要花一定的時間。文明世界正規軍的進攻,以陣形對疏散,以紀律抗無序,以堅硬撕裂對方防線,方能發揮自身威力。

    以沃薩人為主體的蠻族殿後騎兵,其反應速度極其驚人。

    當三道金鉤扎入蠻族聯軍中軍本陣時,聯軍主力已經完成了抽身回轉的戰術動作,開始脫離戰場,飛速離去,而殿後部隊則大致完成了阻敵的布設。

    游牧聯軍大部隊萬馬狂奔,向猛虎軍團展示自己的逃生技能,而負責殿後的游牧戰士們則要讓對手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死戰、什麼叫做堅韌。

    自古以來,阻擊戰都是一種最艱苦卓絕的戰斗,很多情況下要求戰士們有犧牲自己、保全大局的無私無畏精神,一般也由最悍勇、最堅毅的戰士擔負這一重任。

    在這樣一個生死關頭,幾乎所有的首領和戰將都派出自己的親兵隊參加了游牧聯軍的殿後部隊。戈勃特的“雄鷹隊”、季爾登的“飛鷹隊”、赤拉維的“黑鷹隊”、西格爾的“蒼狼隊”等,都在此列。

    這些悍兵勇將,也遠比一般的草原蠻子們更凶猛、更有紀律性,其頑強更是令人吃驚。

    作為親兵,平日里享有許多特權,備受主人照顧,而到了關鍵時刻,他們則必須挺身而出。為了主人的安全出逃、為了族人的生存,必須將生死置之度外,盡一切可能遲滯敵人的進攻勢頭!能多爭取一秒鐘,就多爭取一秒鐘,而絲毫不去顧及自身的安危!

    為了抵御丹西的猛烈旋擊,蠻族留下了足足五萬人的殿後部隊。

    草原戰士的殿後阻擊方式也獨具特色。

    游牧戰士好像從來就不喜歡扎堆,搞什麼密集戰陣,即使是阻擊的時候,他們也是排成一列列間隔一定距離、防御區域很大的橫隊,整支殿後部隊具有相當的縱深。

    各橫隊在射程範圍內用箭矢迎接來犯之敵。當敵軍沖近時,第一列橫隊射完最後一枝箭,隊列里的戰士就毫不畏懼地提起刀,迎面朝撲來的敵軍進行反向沖鋒。

    後排的橫隊,似乎也根本不在乎前排戰友的生死,不分敵友地繼續射箭。當然,敵我數量的懸殊對比,這是一種賺錢的買賣,也是為了大部隊的安全必須付出的犧牲。

    聯軍殿後部隊各橫隊連續不斷地以這種形式攔截敵軍,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概,前僕後繼地進行著悲壯的阻擊戰。

    頂著排排呼嘯的箭雨,猛虎軍團左翼三道金鉤帶著強勁的勢能,插入了蠻族殿後部隊各列橫隊中!

    巨大的沖力像震撼風化的斷垣一樣,蠻族戰士如牆上的土塊、沙礫一樣簌簌地往下掉落,被殺得馬嘶人叫,慘呼連連。

    然而,蠻族的這種殿後戰術正契合了那句老話——“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雖然左翼主力部隊沖鋒勢頭極猛,一列、兩列橫隊也殺得相當痛快,可是連續穿越多層,又遭受似乎無休止的箭雨澆淋,即使是最勇武的戰士,也難免會感到疲憊。攻擊勢頭在逐步衰減,沖鋒速度自然也越來越緩。

    蠻兵阻擊布陣,展示出草原民族的超強韌性,而奮力廝殺的戰士,則充分體現了他們的勇武頑強,連猛虎軍團的戰士們都不由得驚嘆。

    這些包括各族首領和戰將親兵在內的蠻族斷後勇士們,一個個像殺紅了眼的野獸,奮不顧身地阻擋著突擊編隊和掃蕩編隊前進的步伐。即使被打落馬下,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放棄。他們抱住馬腿、刺捅馬腹,將馬背上的敵人掀翻下來。武器丟了,就用拳頭和牙齒繼續戰斗!

    事後清點戰場的時候,連丹西都不由得驚訝于蠻兵的頑強,本次戰役所消滅的將近十萬蠻兵中,投降及抓獲的俘虜不足兩千,其余的九萬余人全部戰斗到最後一口氣!

    殿後部隊不惜一切代價的阻擊,雖然招致了自身大部被殲,卻為蠻族聯軍主力的逃離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三道金鉤越來越艱難地突破了十余層阻擊線後,敵軍大部隊已在數里之遙,戈勃特雖然損失慘重,但實力仍在,並得以逃脫虎口。而在這方面考慮欠周的丹西,原指望如以往走廊地區正規戰一樣,畢其功于一役的美好希望也破滅了。

    金色的鉤子伸出、插入,再鉤繞回來,本想即使抓不到戈勃特,也能撈起一條大魚。誰知道進退裕如、飆走如風的蠻族騎兵在臨走前給自己上了一課,大魚沒有被卷進來,撈起的只是一條小魚,而且是一條不惜魚死網破的小魚!

    ※※※

    “要不要追擊?”看到落日下的勝利場面,令嗜血的班哈相當興奮。

    “撤退有序,亂而能整,可怕的對手啊!”丹西掃視戰場,遙望遠處如驚群野馬一樣奔逃的游牧聯軍主力,略有些失望地搖搖頭︰“吹撤軍號,清理戰場,然後回營修整!”

    猛虎軍團步兵速度慢,騎兵人數少,且都經過了一場艱苦的血戰,已經相當疲勞。對方主力未傷,倘若就此冒失地追擊,被對手反咬一口,恐怕白天的勝利就將前功盡棄,甚至可能反勝為敗。這在戰史上可不乏其例。

    該收手時便收手,連年的戰場廝殺與不斷遭受的磨難,使得丹西的性格沉穩了許多。

    ※※※

    如前所述,破蠻岡下的這場大會戰以怪異開始,又在遺憾中結束。不僅雙方的戰略意圖,起始階段的戰術布置,而且其中一波三折的戰斗過程,甚至是誰勝誰負的問題,都存在著激烈的爭議。因為修整數日後,戈勃特帶著曾落荒逃竄的游牧聯軍又跑了回來,並毫無愧色地向大陸各國發布戰報,宣稱本軍取得了會戰的勝利,猛虎軍團的第一輪進攻被打退,被迫退回營壘防守。

    戈勃特此舉,充分體現了蠻族的狡詐、皮厚以及無與倫比的頑強。可要是未曾觀看戰爭進行的過程,僅僅就戰前和戰後形勢說話,倒真是容易被他所蒙蔽。

    猛虎軍團仍然沉靜地守在原來的營壘中。在掩埋了戰友尸體,清理完戰場後,就收拾戰利品回營修整。

    對于他們而言,在這樣的大荒原上,前進或後退個十公里、二十公里並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又要興師動眾地挖溝建壘,白白消耗戰士們的體力。除了斥候騎兵外,其他任何部隊都被嚴令禁止出營作戰。戰士們在軍官的統領下,于軍營里進行訓練,絲毫不理睬往而復返的對手的挑釁。

    戈勃特重整各處的軍營。他實力猶存,自然不願輕易認輸。對于草原人而言,進進退退、來來回回,本來就是戰爭的常事。按照草原戰爭的傳統,只有剁下敵人的頭顱喝酒,才是真正地慶祝勝利的時刻!

    當然這一次,戈勃特就小心多了,不僅營地與對手隔開了相當的距離,而且軍營的縱深和寬度更大,一有風吹草動,就可采取相應的行動。本次會戰雖然沒有傷及他的筋骨,但當時的危險情狀已經告訴了這位高傲的蠻族首領,目前自己手里的這支軍隊,玩陣地戰尚不是中央走廊精銳部隊猛虎軍團的對手。

    除了繼續在不遠處警惕地盯望著這只可以隨時出閘咬人的猛虎外,戈勃特加緊了對陰風大道的封鎖,約莫有五萬蠻族騎兵在猛虎軍團營壘側後方日夜不停地進行騷擾和破壞。

    對于仇敵的這種舉動,丹西安之若素、不慍不惱,听任對手完全截斷自己的糧道。游牧騎兵不需要糧道,可以就地放牧取食,跑出去跟他們折騰沒有意義。丹西隨軍帶來了足夠半年耗用的軍糧,對此也並不擔心。讓部下跑到荒野中去與對手進行捉迷藏式的廝殺,不僅白白損耗兵力,打起來還相當吃虧,而丹西素來厭惡無目的、無意義的消耗戰,更別提是本方吃虧的賠本買賣了。

    經歷了一場扣人心弦的大戰後,北部的主戰場逐步在恢復昔日的和緩節奏,我們也得以心平氣和地客觀回顧這場戰役。

    應該說,這是一場相當精彩的大型會戰,雙方都充分展示了本方的戰術特點和英勇堅毅的戰斗精神。同樣,也必須說,這是一場雙方都極不滿意的會戰。

    擊潰戰倘若不進行追擊,其戰果從來不會太令人樂觀,何況丹西踫到的是逃生能力首屈一指的游牧騎兵。

    首先,我們從傷亡數字來看,除了將對方的殿後部隊包了餃子外,猛虎軍團的收獲實在有限。猛虎軍團一方傷亡約為五萬人,游牧聯軍傷亡九萬余、被俘兩千,屬于猛虎軍團佔優。但整體上看,這次會戰仍然屬于一種擊潰式消耗戰,雙方的兵力變成了三十萬對四十四萬,只是縮小了兩者間的差距,並未改變實力的對比。

    其次,從指揮上看,丹西和戈勃特的戰術指揮都有可圈可點之處,又都有失誤和考慮欠周的地方。雖然事先都了解了一些對方的戰術特點,但對于這兩支不同風格的,具有極典型意義的精銳之師,戈勃特沒想到對方的正戰能力、攻防能力如此之強,丹西也未曾料到對方脫離不利的戰場,進行逃生的速度如此之快、水平如此之高。

    最關鍵的,在于兩者都未能實現最初的戰略意圖。恐怕真應了某些軍事分析員所言,所謂的經典之戰,基本上都發生在名將與庸將之間的對陣,而名將踫上名將,往往就打成了毫無意義的消耗戰。就像零比零的足球賽,雖然戰斗的過程也許非常精彩,結局卻令人無奈,參戰雙方都不滿意。

    戈勃特未能在正面對戰中折斷猛虎軍團的虎爪,反而不得不撤離戰場,狼狽逃竄,遭受的損失也較對方多出將近一倍。

    丹西也好不了多少,預定的三個目標,一個也沒有實現。

    希望像以往打過的大型會戰,一戰定乾坤的最理想目標沒有實現,這個自不必再提。

    快刀剜肉,殲敵一部,改變雙方兵力對比的第二目標,同樣未能實現。盡管心里一萬個不樂意,他還是被迫打成了擊潰式消耗戰,雖然這種消耗本方並不吃虧。

    另外一個附帶目標,亦即俘虜敵酋的任務也沒有完成。蠻族首領和主要戰將基本上都得以脫身,唯有一個蒂奇斯首領摩盧被俘。他于右翼指揮防御時,因猛虎軍團主力的迅猛突擊被沖散,被迫向游牧聯軍中軍陣地逃竄,結果在三道金鉤收桿時不幸被猛虎軍團撈了起來。

    其實,丹西最初預定的目標是俘虜鳩蠻族的首領則尤。鳩蠻人在草原第二集團中最有實力,且有著過去的輝煌歷史,自然有再次雄起的野心。另外,鳩蠻人目前的地位比較超然,不至于太引人注目,加上其獨特的禿鷲偵察隊在戰場上的威力,令丹西和兩位謀士,將狼狗最佳的候選人鎖定在其鳩蠻首領則尤身上。誰料想狡猾的目標逃脫了,而有著食人生番美譽的蒂奇斯人,其首領卻自投羅網。

    再者,從戰後形勢分析,熱熱鬧鬧地干了一仗後,雙方基本上又回到了戰前形成的對壘線上,猛虎軍團和游牧聯軍又恢復了往昔的對峙局面。這一點,雙方倒是都挺滿意的。

    一場會戰,不可能敵對雙方都是勝利者。這條常識,卻因游牧聯軍與猛虎軍團同時發布勝利戰報而被打破。

    兩份內容迥異,針鋒相對的戰報同時在大陸外交界傳播,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兩邊的盟友和支持者也各執一詞,莫衷一是。

    相較而言,由于戈勃特的去而復返,恢復陣地,游牧聯軍所發布的“卻敵攻勢,迫其龜縮”的戰報,看起來要比猛虎軍團發布的“梟首無數,敵酋遠遁”還要可信一些。

    平心而論,猛虎自治領和蠻族聯軍,兩者都沒有資格宣稱獲得勝利,但有沒有資格是一回事,吹噓不吹噓又是另一回事。當然,各自發布勝利戰報的兩方,雖然難免有打腫臉充胖子,對外夸耀戰功的成分,但更重要的卻是針對尚處于僵持狀態的其他戰場。他們力圖振奮友軍士氣斗志、瓦解敵方軍心民心,從而能夠間接地影響到本處戰場的形勢。

    就這樣,經歷了半個月的備戰後,六月的月初在南北兩個主戰場上,對陣的各方都拉開架式打了一場不小的戰役。

    席爾瓦在巨木堡無可爭議地取得了第一回合交鋒的勝利。丹西在破蠻岡打了一場富有爭議,勝負難判的會戰,可最終的結果還是全軍沒有前進一步,也未曾重創敵軍主力,導致猛虎自治領和游牧聯軍同時發布勝利戰報,出現了兩個勝利者,令大家迷惑不已。

    不過勝也好,負也好,戰役結束後,整體的形勢卻都沒有扭轉,兩大主戰場還是處于無法打破的僵持之中。失敗的陰影依然籠罩,但獲勝的希望也沒有消失。

    唯一有所改變的是,經過第一輪較量後,各方都對敵手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出牌時也更加小心翼翼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5 22:36
第十五集 第三章

    因為巴維爾連日來為躲避追捕而隱蹤逃匿,加上紅土城內的秘密聯絡線的中斷,令將反擊重任寄托于他身上的席爾瓦,在巨木堡再創守城戰大捷之余,仍不免有些憂心忡忡。

    不過很快,這個不安分的獨眼龍就以另一件大命案向賞識自己的上司報喜,昭示了自己不僅活著,還活得滿滋潤的,無論到哪里都是興風起浪的主。

    變成了光桿司令的獨眼軍團長,在逃亡途中由于鬼使神差的一轉念,救了紅土城里有名的刺兒頭幫派頭目——鐵鏟幫幫主布契諾,也給自己扒拉進一群凶狠毒辣的異族黑道幫手。

    巴維爾和二十幾個拉舍爾族幫眾一直待到夜幕降臨,才藉著天黑的掩護,跑往城內各處據點聯絡鐵鏟幫弟兄。

    聯絡的結果是非常令人沮喪的,除了跟隨布契諾逃跑的二十幾個幫眾外,所余幫眾只有十來個人突圍逃脫,其他的弟兄全部被殺。不僅如此,鐵鏟幫在城內控制的五處賭場和九個店鋪,都已被土窯幫和詹魯軍隊砸爛或燒毀,錢財洗劫一空,弟兄們的尸體僕倒在宅院里、大街上,幾乎無人幸存。

    除了余下的三十幾個骨干分子外,昔日也算紅土城一霸的鐵鏟幫,在這次黑道火拚中產業全毀,絕大多數幫眾遭戮。從常理上來說,鐵鏟幫將難逃覆亡的命運。沒有錢財,將無法恢復元氣,擴充本幫勢力,收買軍警和官吏;幫眾劇減,再也無法跟財雄勢大的土窯幫抗衡,通過打殺來奪回自己的地盤。

    前途雖然渺茫,卻並不妨礙這群異族黑幫分子矢志復仇,尤其是半途跑出來一個居心叵測的獨眼軍團長在旁邊唆使和引導。

    遭受慘痛打擊的鐵鏟幫的漏網之魚,在一間地下密室里聚頭。三十幾個黑幫成員個個義憤填膺,人人捋袖子卷褲腿,罵罵嚷嚷地要去找土窯幫和耶塔算帳。

    巴維爾冷眼旁觀,這會兒尚輪不到他出聲說話,自有已經跟自己達成協議的幫主布契諾出頭去收拾局面。

    “給老子收聲!”布契諾怒沖沖地用拉舍爾土語吼道,就像往沸鍋里倒入一瓢冷水,底下人靜了下來。

    “咱們鐵鏟幫這次跟土窯幫亮把式,讓人給清了槽、掃了窩、砸塌了鼻梁骨!不剜掉耶塔的心,我布契諾誓不為人!”

    底下一片狂呼叫好。

    等下頭叫喚完,布契諾繼續用殺氣騰騰的黑幫方式做著動員︰“詹魯軍人馬嘴伸進驢槽,耶塔扔根骨頭他們就願意做狗,這群土耗子,咱也得一塊兒收拾了!”

    這一回,跟著起哄的人就少很多了,畢竟,如今紅土城是詹魯人當家。黑道上,尤其是鐵鏟幫這種坐地分贓、穿街竄巷收保護費的城市黑幫,更講究人面廣、勢力足,官匪一家,沆瀣一氣,才能不斷發展壯大。

    雖然詹魯軍隊今趟出面幫土窯幫的忙來對付自己,但一般情況下鐵鏟幫也只能打落牙和血吞,反要出錢去跟軍方官府溝通,爭取支持至少是讓他們保持中立。冤有頭債有主,事情因土窯幫而起,按黑道規矩也只須在耶塔的土窯幫身上找回公道即可。布契諾現在要公然跟政府對抗,力量懸殊太大,誰都知道這趟混水不好  ,不僅自個兒可能一腳踩進油鍋里,弄不好還會家破人亡。

    “怎麼啦!啞巴啦?!娘們似的不敢吭聲了?!就敢捏軟柿子、砸土坷垃,不敢踫扎手貨?!”布契諾冷笑起來︰“願意退伙的趕緊了,咱們以後踫面誰也不認識誰。要是臨事的時候再給我拉稀,就別怪老子翻臉無情!”

    布契諾連吼帶罵,把拉舍爾人的血性子又激起來了,黑幫分子們恢復了狂叫,詹魯軍人成為他們新的咒罵對象,沒有一個人離開。

    “好,有種!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不愧是咱拉舍爾平原上日天操地的好漢子!”布契諾對于自己演說的效果相當滿意︰“怎麼跟耶塔和詹魯土耗子們玩,咱們听巴維爾老哥給大家介紹介紹。”

    巴維爾清清嗓子,對著幾十雙望過來的灰眼珠微微一笑︰“弟兄們願意跟我出生入死,咱也不能不替弟兄們考慮。這次估計會玩出一場大風波,有家室的弟兄,今晚回去就趕緊收拾細軟,明天幫內會派人把你們的家人送出紅土城安頓下來,免得將來受牽連。”

    布契諾激活了手下人的復仇因子,而獨眼龍則必須考慮周詳,給所有的黑幫分子吃一塊秤砣,叫他們鐵下心來共闖大禍。

    “耶塔和詹魯人,都沾滿了我們的鮮血,咱們必須叫他們加倍償還!”獨眼龍掃視著半信半疑的眾人︰“大家也不要著急,只要听從我的布置行事,我保證,耶塔和詹魯守將托爾,最多也只能活上五天的時間!”

    ※※※

    “提奧縱隊長,感謝你做的詳細介紹。你的忠勇,我們會永遠牢記在心的。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白天指揮了一場過程精彩,結果沮喪的大會戰,油燈下的丹西略有些疲倦。

    為了更了解蒂奇斯的民族習性,丹西特地叫來提奧這個蒂奇斯人過來介紹情況。

    提奧尚屬首次參與這種機要會議,面對三位上司六道銳利如刀的目光,他略略有些緊張,介紹本族情況時還下意識地搓著手,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提奧也不是很善于言辭,說話的條理性和邏輯性都有缺陷,而且很多情況下過分注重感性的細節描繪,缺少合理的概括。

    不過,參會的其他三人是何等人物,他們邊听邊想,剔除旁枝雜葉,保留主干,將提奧零散、感性的語言組織起來,去掉無用部分,抽煉出重要內容,迅速在自己心中提綱挈領地勾勒出一幅蒂奇斯民族的全景圖來︰

    草原上除了被稱為“氈帳之民”的游牧民族外,還有被稱為“林中之民”的狩獵民族,而蒂奇斯族則是狩獵民族的代表,也是他們之中最大的一個民族。

    相對于放牧與農耕,狩獵是人類更早期、更原始的一種生存方式。游牧民族也打獵,但畢竟只是一種補充,仍然以放牧的畜群為主要生存來源。狩獵民族也豢養一些動物,也采集森林里的野菇、野果、山菌等充饑,但他們的主要生存方式還是圍獵,與森林中的野獸搏斗,殺死它們,肚子才能填飽。鹿、狐、狼、熊、獐、野豬、貂等各種動物,都是他們捕殺的對象。

    蒂奇斯人以漢諾大草原北部的迷霧森林為主要獵場。森林中的主要樹木有樺樹、楊樹、雪松和冷杉等。高大的樹木遮蔽的地面上生長著厚厚的苔蘚、鮮艷的杜鵑花和地衣之類的植物。

    夏季,蒂奇斯人騎著獵馬,拿著獵刀和弓箭,帶著獵犬,在莽莽的原始森林里追逐著獵物。冬季,他們腳上綁著雪鞋、套上滑板、手握木杖,在林海雪原中行走捕獵。他們用樺皮桶煮肉或者將肉曬成肉干,坐在由樹干、樺樹皮和獸皮搭蓋而成的簡易棚屋前享用美餐。棚屋易于拆卸搬遷,里面的擺設也極其簡單。

    特殊的狩獵生存方式,簡樸、貧苦而野蠻的生活,令森林中的蒂奇斯人與在草原上畜牧的游牧民族相比,在民族習性、軍事政治方面也存在著非常大的區別。

    首先,狩獵的蒂奇斯人比游牧民族更加野蠻。森林世界的自然法則就是弱肉強食,並成為蒂奇斯等狩獵民族的行動指南。不管是獸與獸、還是人與獸,競爭搏斗的結果都是強者勝、弱者敗,強者存、弱者亡,強者食、弱者被食。

    這種早期的生存啟蒙教育導致蒂奇斯人仍保留了吃食戰俘等殘忍的傳統。當然隨著草原上文明的發展、各族交往的加深、獲得食物的手段增多,實際上蒂奇斯也在改變其食用戰俘的傳統,只是在一些災害年份,饑不果腹時才會以這種方式來補充食物來源。

    其次,蒂奇斯人較游牧民族更加貧窮。由于文明開化較晚,加上處于大草原的北部邊緣地區,故而該族很多商品交易必須通過近鄰的游牧民族進行,商品交換還要經過一道盤剝。

    由于打到的肉類等食物又難以較久地儲藏下來,當他們缺少食物的時候就不得不拿出打獵積攢下來的獸皮去交換牲畜,很難換到好的價錢,因而蒂奇斯人比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的生活更苦更窮。

    再次,由于原始森林里常年不見天日,光線幽暗晦澀,人骸獸骨遍地,到處煙燻霉腐,在這樣一種一切籠罩在陰森朦朧之中的環境下,令人很容易產生神秘感,也導致了巫術的盛行。

    雖然蒂奇斯也已經形成了世俗首領決策制,但巫師的地位要遠比其他民族更高一些。軍事行動、重大決議等,都要請巫師進行佔卜,了解凶吉,而軍政首領們也非常尊重巫師的意見和建議。

    從軍事方面來看,蒂奇斯人也有著非常鮮明的自身特點。

    第一,狩獵的蒂奇斯人比其他民族要更加勇猛、更加善戰。狩獵民族的戰斗力、戰斗精神和戰斗技巧等,是農耕民族、游牧民族、航海民族無法比擬的,這是由其特殊生存方式所決定,是在迷霧森林這個天然演兵場里訓練出來的。

    當凶猛的野獸出現時,擁有家禽和莊稼的農民、擁有畜群的牧民、擁有金錢財物的商人、擁有知識的書生首先想到的是躲避或逃跑,只有獵人的第一反應,是勇敢地亮出獵刀迎上去。

    與野獸肉搏的危險遠遠超出擺弄莊稼、放牧畜群和駕馭風帆。森林中的野獸是哺乳動物,具有僅次于人的智慧,某些身體部位的功能比人類還發達,與其周旋不僅需要物理意義上的力量,更講究精神上的力量,包括意志、勇氣、毅力和智慧。

    與野獸相斗也絕非蠻力相拼,而需斗智斗勇,設陷阱、向動物側翼及後面迂回包抄,聲東擊西引誘動物進入伏擊圈四面合圍,向動物發起攻擊時講究隱蔽性、突然性和猛烈性。

    第二,狩獵的蒂奇斯人比起其他的游牧民族來說,更加注重團隊精神,組織紀律性明顯強于其他民族。牧業社會是十分松散的,基本上是個體作業,平時又不像農村那樣有許多群居的村落,牧民的帳篷幾乎都是分散在曠野上。季節的變化,牧業群體也像天空中飄蕩的白雲一樣,在草原上四處遷徙,尋找適合生存的水源和牧場。

    可以說,整體而言,游牧民族是一個有利則合,無利則分的,以部落或家族為基本單元構築起來的群體。只有出現了強有力的領袖人物、受到嚴重威脅,或者如這次南下聯攻一般,受到巨額財富的誘惑,大家才能集結起來共同作戰。

    沃薩人在戈連與戈勃特父子的帶領下,正在努力增強本民族的組織性,提高內部凝聚力,但多年的傳統留下的巨大影響,可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狩獵的蒂奇斯人不同。對于凶猛動物和群體行動的動物,個人的力量是無能為力的,需要群體的協同一致、嚴密的組織性、紀律性和服從性,這造就了蒂奇斯人強烈的集體主義意識和團隊精神。這又是蒂奇斯人所特有的一個優點。

    第三,狩獵的蒂奇斯人的另一個特點就是,疆域觀念相對游牧民族要強。雖然蒂奇斯人每家每戶都在森林中游動捕獵,隨著獸群的移動而定期遷移,但這種遷移的範圍有限得多,基本上是圍繞北部的迷霧森林進行。迷霧森林可以說是他們生存的基礎,是天神賜給蒂奇斯人的禮物,絕不允許其他人涉足的。

    作為一個民族的整體而言,他們的疆界觀念要強得多,不像游牧民族那樣,滿世界尋找水源與牧場,往往整個部落、整個民族都在不停地進行著大範圍的遷徙。

    狩獵的蒂奇斯人在迷霧森林的邊緣建有幾個木制堡壘,這在草原民族中是極其罕見的。即使主獵場因季節而發生變動,蒂奇斯人也會留下少數守衛看護這些地方,禁止其他部落和民族涉足。

    就像野獸撒下尿液劃分捕食的勢力範圍一樣,狩獵民族會在自己的獵場外圍立下帶有本族標記的木樁、石碑等東西,他族人未經許可入內,就會被視為入侵,像獵物一樣遭受獵殺。

    上述這些情況引致的軍事特點就是,蒂奇斯族的軍隊相對于其他游牧民族的軍隊,機動性相對要弱一些,但盔甲防護力要高一些。

    由于游動的範圍相對要小很多,故而蒂奇斯騎兵的長途奔襲能力差于游牧民族,他們甚至還有相當部分騎兵繼承了過去戰爭時期的古老傳統,屬于馬上步兵,即騎馬抵達戰場後,再下馬步行作戰。同時,狩獵帶來了豐富的獸皮資源,令蒂奇斯騎兵的裝甲防護力優于自己在草原上的游牧對手,屬于草原上的重甲騎兵,士兵們的單打獨斗能力強于對手。

    ※※※

    “果然是個古怪的民族呢!”待到提奧離去後,面對著安多里爾和貝葉兩位心腹謀臣,丹西才悠悠地發出感慨︰“對于送上門來的蒂奇斯首領摩盧能否作為狼狗候選人,你們是怎麼一個看法?”

    此時,沒有其他因素的干擾,三人才能暢所欲言,會議議題迅速地轉向最核心部分。

    貝葉說道︰“我還是傾向于與鳩蠻人合作。沃薩的戈勃特不可能甘居人下,胡狼與呼蘭帝國的關系過于特殊,剩下第二集團中,鳩蠻最有實力,也是成功希望最大的一個民族。”

    “當然,蒂奇斯人也不是不能考慮,就是天生的缺陷多了一些。作為草原幾個大族里唯一的狩獵民族,蒂奇斯族是一個特點鮮明,優勢與劣勢都很突出的民族。蒂奇斯人在經濟能力和文明水平方面,處于很大的劣勢,這是他們最大的弱點。軍事上,除了相對弱一些的機動能力外,其他方面都處于強勢。但是,蠻族軍隊之所以厲害,正是因為其超強的機動能力,這是其靈魂所在。”

    “從地理位置來看,蒂奇斯人也處于相當不利的地位。迷霧森林位于漢諾大草原北端,實際上是遠離核心區域的一塊邊緣地區。受森林資源的限制和北部的寒帶氣候影響,他們的人口增長不快,比其他民族要少。該族目前夾在兩個大族之間,南邊有草原上的第一大族沃薩,西有老牌強族,第二集團翹楚的鳩蠻。雖然兩族都沒有入侵森林,跟食人生番爭食的意圖,但蒂奇斯要往外擴張,就必須跟這兩個硬手做殊死的較量。”

    “軍師大人,您看呢?”丹西听完貝葉的意見,轉向了安多里爾。

    “貝葉說的確實在理,不過我反倒認為,該族亦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安多里爾說出自己的不同意見︰“蒂奇斯代表最凶狠的蠻力,倘若加上我們提供的財富與技術,兩相結合,該族陡然崛起,改變草原局勢也不無可能。”

    “當然,選擇蒂奇斯也會有很多的難題需要我們去解決,但這些都並非無法克服。”老軍師繼續補充︰“其一,我們要想辦法使他們離開森林,參與草原的爭霸。老是在那種邊緣地區折騰,他們將永遠也無法發展起來。森林里的蒂奇斯人,即使在漢諾大草原也屬貧窮的民族,我們可以充分利用這一點,加大財富誘惑,激發起他們在這方面的動力。”

    “其二,要給予他們足夠的援助,而且是軍備物資方面的援助。我們要與蒂奇斯人進行直接的優惠貿易,但這種貿易必須是易貨貿易,而且是用軍備物資換取他們手里的獸皮等特產,增加他們的軍事而非經濟實力。至于金幣和奢侈品,就由他們憑借買來的武器向其他民族去搶取吧!如此方能令蒂奇斯人既具有發動對外戰爭的動力,又具有發動戰爭的能力。另外,蒂奇斯人在軍事上的弱點也並非壞事。倘若他們屢戰屢勝,在草原上越打越強,我們反而要小心提防了。”

    “其三,蒂奇斯人沖出森林,必然與沃薩和鳩蠻兩族發生戰爭。在這次與游牧聯軍對壘的大戰中,我們必須對沃薩或鳩蠻施加足夠程度的重創,削弱他們的軍事實力,為蒂奇斯人沖出森林創造一個合宜的外部環境。”

    “其四,我們必須加強對摩盧的控制。不僅要用利益的枷鎖把他們捆綁為我們的盟友,還必須派出可靠的人員忠實轉達我方命令,並履行各項機密任務。”

    “其五,蒂奇斯人的巫師系統勢力比較強大,又跟那個詭異的伊森有關,故而必須加以清除。消滅蒂奇斯巫師,也能大大減小該族進步發展的阻力。”

    兩大謀士意見不一,各有道理,丹西也有些左右為難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5 22:37
第十五集 第四章

    在獨眼龍巴維爾的唆使下,拉舍爾奇的鐵鏟幫骨干分子們在紅土城各處開始了反擊。殘余幫眾人數雖不多,能量卻不可小視,即使是戒備嚴密的紅土城,他們地立志要把這里攪成一鍋沸騰的開水。

    剛開始,這場城內的亂子看上去完全就是黑幫火拼。

    黑幫開戰,鐵鏟幫幫主布契諾最熟悉不過了。要想火拼,首先就得選定一個秘密作戰基地。

    黑幫火找不同于正規軍作戰,黑幫選基地更不同于軍隊宿營。它要求行動迅捷,進退自如,以方便進行破壞和暗殺工作。同時,它更需要具有隱蔽性。這種隱蔽可不是要求所有人發現不了,而是只要其他黑幫成員找不到就行,所以秘密基地不一定設在偏僻地段,置于鬧市區的也不少。藏身于鬧市區的熙攘人群中,無論是借人群掩蔽還是制造混亂脫身都相當容易。

    巴維爾老兄更是把這種大隱隱于市的理論做到極致,干脆在市政廳旁邊不遠的集市中租下了一座宅子,把大本營直接擱到敵人的心髒旁邊。

    選好基地,進行搬家和撤離家屬的工作後,巴維爾和布契話就各帶一群人,化成兩組分頭出發,開始了一連串的針對土窯幫的破壞行動。

    不僅要殺人,更多的是打、砸、搶。

    紅土城周圍的特殊土質令該城的陶瓷手工業相當發達。作為城里的最大黑幫,土窯幫控制的陶窯、瓷器店相當多。鐵鏟幫瞅準了這一與,專找土窯幫的財源下手。不論是土窯幫自己開的,還是上交保護費的瓷器店,通通地砸爛燒毀,殺人則附帶著干。

    陶瓷制品脆弱易碎,土窯幫勢力大,需要保護的地盤太廣,手下幫眾又大多集中在耶塔的老巢處守株待兔,等待布契諾前來的報復,外圍地盤根本照顧不過來。五天之內,就有二十幾家鋪子被砸、幾十名幫眾被殺。

    黑幫哪幾都有,為搶地盤和復仇而發生械斗爭殺也不罕見,詹魯軍隊自是見慣不怪。他們跟耶塔的關系雖鐵,實際上也是一種雇佣關系,想叫他們出馬,可都是要按次數與人頭收錢的。都不是傻子,沒有好處,誰也不會白替人干活。只有當耶塔痛快地付出現錢後,詹魯守軍才會出動,去保護土窯幫的一些重要財源,並按保護的天數收取保護費。

    按照巴維爾的指示,鐵鏟幫的破壞和襲擊非常有針對性,很小心地不去招惹已經有詹魯軍人站崗放哨的店鋪。他們行動神速,干完就跑,詹魯軍人也懶得勞神費力地全城搜捕。相反,駐扎紅土城的詹魯將士對鐵鏟幫的行為還頗為認可,有了這個異族男幫的瞎鬧騰,自己裝金幣的口袋沉了不少。

    收慣了保護費的耶塔沒有想到,今天自己卻成了上繳保護費的對象。詹魯軍隊更沒有想到,記仇的拉舍爾人,竟然敢打破黑道不惹衙門的慣例,把刀刃對準了他們自己。

    連日的破壞,雖然干得痛快淋灕,但僅僅搞掉了一些土窯幫的店鋪和外圍幫眾,矢志復仇的鐵鏟幫幫眾們並不滿意。

    “耶塔還活得好好的!”布契諾一邊啃著火腿,一邊嘟噸。

    巴維爾答應不讓耶塔活過五天,可這會幾都已經是最後一天的晚飯時間了,還沒有看到什麼動靜,布契諾和手下人。山里頭不免前哈,看來獨眼軍團長的話是沒法兌現了。

    “我說話算話,但你們地必須絕對遵守命令,服從指揮。”巴維爾笑道“吃過飯,大家都洗個煤,去掉身上的血腥味。今天下午,我從咱們的鄰居,集市上各個老板們手里接下了一樁好買賣。”

    “大將軍閣下,陛下手渝!”

    一個傳令兵飛跑進海亞爾遠征軍的主帥營帳。

    年過半百的海亞爾王國大將軍武索接過信函讀了一遍,連日來一直陰沉著的臉,變得更加難看。

    “父帥?”武索的幾子兼副手的武斯林有些憂郁地問道。

    “星光包又被破子圍住了,混帳的亞希米德還嫌吃的虧不夠,再次命令我們前去救激”老將軍蒼涼的話語里有一股說不出的痛心與酸楚.“唉,咱們海亞爾人本來就文弱,不懂軍事的國王卻要在干里之外遙控軍事行動,如此指揮,焉能不敗?!”

    自攻陷了馬蹄圍之後,別亞率主力回師胡瑪草原,卻叫際特酋長押著兩干戰俘繼續向東殺入海亞爾國境。根據別亞的指示,前進了一段路程後,嚇特就命令朗瑪騎兵將俘虜們全部釋放。

    “海亞爾的兔惠子們,給你們一天時間逃跑,明天早上我們開始追捕。要是你們再次被抓獲,我們可不會再收俘虜,通通地殺掉!”

    嚇特拿著彎刀大聲咆哮“廢話少說,快跑吧!逃得越遠就越安全!听了這話,海亞爾俘虜們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拼命往東逃竄,少數嚇破了膽的士卒甚至一直逃進了首都阿拉格合。

    敗兵遁入京城,這可是海亞爾軍政當局沒想到的事,更把老百姓們嚇了一大跳。

    嚇特的干余朗瑪騎兵當然沒有繼續去追殲這些俘虜,他們仗著身輕馬快,進開堅固的城池,深入海亞爾腹地騷擾,連續地擄掠邊境村落和小鎮,焚毀房舍,驅趕民眾往各處逃難。

    “馬蹄圍守軍被殲,戈統斯僅以身免!”

    “胡瑪騎兵大軍入境,國內狼煙四起,地方官和民眾拋家棄業,瘋狂逃亡!”

    “胡瑪草原的野蠻人直撲首都阿拉格合而來!”

    各地紛紛傳播的半夏半假傳言弄得海亞爾舉國震驚,連國王亞希米德也坐不住了。戈統斯的慘敗,令他再也不听進老將塞尼的勸誡,反而接受了文職宰相凱佩爾的建議,連下數道手渝要求遠征軍各部馬上回防,消滅寇境敵軍,保證國內安全。

    正如別亞所預計的那樣,項煉的絲線被剪斷後,珠子就會自己散落一地。丟失了馬蹄圍後,海亞爾人被完全切斷了糧道,要麼速戰速決地擊敗敵軍,要麼必須重新把項煉接上。顧慮自身的安全,不懂軍事的亞希米德又在慌亂中犯了兵家大忌,干里遙控,直接越級指揮。

    大將軍武索憑著老資格敢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其他將領可就沒有他那麼大的膽子了。面對著大將軍指令和國王調度手渝兩份矛盾的命令,海亞爾軍官們無所適從,一些人繼續固守,更多人抗不住王命而高開營壘回防國境。整個堡壘線一片混亂,給了別亞混水摸魚的良機。

    六月五日,明用包守將率一萬人回防馬蹄圍,結果在行軍途中遭到別亞兩萬騎兵的什擊,導致全軍覆沒。隨即,別亞不顧疲勞,連夜驅馳,乘勝包圍了已經兵力空虛的海亞爾率明用包劉白。

    六月八日,星光包守將同樣是接到亞希米德陛下越級下達的調度手渝,帶一萬三干人前去明月包解圍,結果再次陷入了圍與打援的陷階,遭到了覆亡的命運。駐守明用包的五干守軍見狀,在別無生機下被迫向別亞投降。

    破子騎將並不滿足,他繼續揮軍向西北挺進,一路攻克各個小型據白,又把空虛薄弱的星光包給合圍住了。

    攻陷馬蹄圍、明月包,合圍星光包,連挫四支海亞爾部隊,瘋狂的瘸子騎將重演昔日輝煌的奔襲戰,于不到二十天的工夫里,奔馳數百里,連打數場勝仗,在海亞爾遠征軍主力部隊後方的交通線上風卷殘雲,摧枯拉朽。他手下的兩萬輕騎兵部隊,就像一條吞食珠子

    的游蛇,一路從敵軍身後反向吃過來,武索苦心構築的堡壘線,自馬蹄圍至星光包盡背崩潰,被悉數吃光!“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看完戰報和亞希米德的手渝,武斯林也有些茫然無策。

    “還能怎麼辦?胡瑪和熊族的蠻子們正在猛虎軍團一些工兵隊的指導下于陽光牧場挖溝築壘,準備跟我軍打陣地防御戰,死扛著拖上十天半月,坐等我們因斷糧而餓死。”武索嘆道“我這次回頭,也正是看穿了他們的企圖,與你匯兵一處,趁著軍糧還能支撐,安全回撤國內。”

    “那是否要按照陛下自意,帶人前去救援星光包呢?”武斯林已經是連續四次回絕了亞希米德的手渝,連續抗旨,此刻他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打仗最忌諱自己把持不住,被人帶動,跟著敵軍的節拍跳舞!別亞設的是連環套,我軍已經吃了這麼多教訓,難道還要再往里頭鑽嗎?!”老將軍痛;由疾首,一拳擊在桌台上,震得茶盞亂顫“毒蛇噬手,壯士斷腕,星光包的五干弟兄們,只好撇下不管了!”

    “大軍回撤,要是敵軍追擊,我們又該如何對付?”武斯林仍不免有些擔憂。

    “敵軍雖然機動靈活、糧草充足,但兵力不足我軍半數。只要我們撤退有序,不自亂陣腳,別亞和那些胡瑪蠻子是不敢輕易上來送死的。”武索冷聲道“他們要是不知好歹地來硬攻,我更加歡迎!”

    紅土城市政廳里樂聲悠揚、格控飄飄,詹魯王國駐紅土城的守將托爾將軍正在召開舞會,包括耶塔在內的城內金詹魯人士都被邀請出席。

    雖然有不少人想巴結詹魯駐軍將領,可這個舞會不是人人都參加得起的,其門票高得離譜,每位參加者都必須花五十個金幣才能入場。

    幾天前巨木堡第一次攻城戰慘敗的消息已經傳達到了托爾這種級別的將軍耳朵里,同時抵達的還有蓋亞陛下的催款手令。

    損失了那麼多工程器械,要重新制造,缺錢可不行,另外犧牲的數萬戰士的撫恤金也是個不菲的數字。

    戰爭是一項投資浩大、代價高昂的買賣,而侵略戰的一個好處就在于可以通過盤剝被佔區民眾來以戰養戰。

    手下的官兵們在通過搜捕暴民發橫財,而托爾則在依據軍隊的慣例,極力文過飾非,掩蓋事實。不過,這種搜刮發財的只是托爾本人和手下官兵,詹魯王國的金庫里卻沒有一枚金幣進帳。

    為了完成蓋亞布置的任務,托爾想出了這麼個催款舞會,除了要繳交高昂的門票,還在舞會上搞現場的“自願”認捐,從那些希冀巴結討好佔領軍以求財求安的商人富戶身上多榨出一些油水來。

    當然這種文明的募款方式只針對有錢的親詹魯派,對于其他的老百姓,托爾將視缺口的大小,再決定采取何種強度的征集措施。

    托爾將軍笑容可掬地與各位富翁貴婦交談,而一下子認捐了兩萬金幣,獨佔今日舞會鰲頭的耶塔,也像個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紳士一般,緊緊傍在里貝克將軍這座靠山旁邊。

    此刻他心里安全而舒坦。鑒于自己在舞會上認捐時的良好表現,剛才托爾已經答應了自己的派軍圍剿那群不要命的拉舍爾臭小子的請求,並允諾發布命令,嚴禁所有手下將士接受對方賄賂,不允許采取倒可有損于土窯幫利益的行動。

    布契諾,你這只灰眼楮的豪豬,只要你敢待在紅土城,老子就要你好看!耶塔得意洋洋地想到。

    不過,仍將鐵鏟幫連日反擊視作一場黑幫爭斗的土窯幫老大,沒有想到狠辣的鐵鏟幫身後,還有一個波猾的半瞎子,一個什麼都做得出來的自由軍團軍團長巴維爾。

    被耶塔咒罵的這伙黑道打手們,此刻似乎都已經改邪歸正,變成了勤勞守法的運貨工人。他們身著送貨伙計的衣服,推著滿車的美酒。

    水果和新鮮肉類,走進了市政廳的後院。

    為了讓出錢參加舞會的親詹魯派富翁貴婦們吃的滿意、玩的快活,托爾命人從就近的集市上購買了物資。巴維爾通過一個拉舍爾商人沿著隼市跟各家老板談判,以低到無法想像的價格,承攬了全部送貨的生意。連本來準備派伙計自行送貨的店鋪,看到這樣的低價,也不能不動。出了。

    只收一個銅幣的運費,就讓店里那個伙計歐一個晚上吧,省得他老是順著嘴干活!不少老板想道。

    “我們是新成立的運貨隊,今晚做一筆開張生意,半賣半送,為的是先揚出個名聲,老板哪,今後可得多多照應哦!”在巴維爾的教唆下,那個拉舍爾外圍幫眾以這種解釋來搪塞少數人的疑慮。

    經過查驗貨物與搜身後,這伙人推著幾輛貨車,在一個士兵的引領下來到了市政廳後院廚房旁的雜貨房前。

    “把酒和水果先抬進廚房,肉和蔬菜等會再搬!”一名廚工站在門口道。

    “好的,尊敬的先生,馬上就來!”布契諾恭謹地應道,而半瞎子

    巴維爾則變成了一個普通的搬運工,縮著脖子混在弟兄們中間。

    領路的兵士高去了,這群健壯結實的搬運工抬著貨物,老老實實地跟在廚工的身後,走進了熱氣騰騰的廚房里。

    “把東西放下,回去再搬,別偷懶!”廚工很難找到科威風的機會,此時在那頤指氣使地繼續下著命令。

    然而,這些剛才還是老實蔫寸的搬運工,此時立刻恢復了黑道打手的本來面目!那個剛才還牛哄哄的廚工,已經被一個壯漢掐住脖子,無法發出聲來。

    布契諾和手下人拳腳並下,迅速將廚房內的十幾個窗子和幾名傳者制服。

    “下手輕白,不要殺生!”巴維爾低聲約束這些冷悍的打手。如無絕對必要,不允許傷害平民的性命,這可是自由軍團的鐵現之一。

    “大哥,我服了。”布契諾拎起一把剔骨刀“這里果然到處都是武器!”

    送貨隊出發前,巴維爾禁止攜帶們習武器,免得被經驗豐富的詹魯守衛們搜出來壞事。剛開始布契諾等人還有些想不通,如今這信大的廚房被控制後,案板和架子上的菜刀、剁刀、剔骨刀、叉子、鐵鉤等,件件都鋒利亮閃。

    “不要不得意,現在還不到慶功的時候,況目我們今晚也用不著這些玩意幾。”

    巴維爾相當冷靜“守好門口,把傳者們的衣服剝下來!”

    布契諾帶著兩個幫眾守在門訕,有傳者推門進來,就無聲無息地將其制服。其他幫眾則把窗子、傳者們-一綁練砸暈。下手很有分寸,叫他們一時半會甦醒不了,又不至威脅到他們的性命。

    傳者們有些花俏的舞會制服被剝了下來,幾名長相還算英俊,在黑道沒什麼名聲的鐵鏟幫幫眾開始換上這些服裝。

    獨眼龍從貨車上取出一大袋看似調料的粉狀物,緩緩地加入各個酒瓶、高腳杯中,輕輕晃動,白色的粉末迅速溶入酒中不見蹤影。他自然沒有什麼興致去研究雞尾酒的配方,這些粉末不用豬大家也知道,不可能是什麼調酒佐料,而是特制的劇毒藥料。

    由于布契諾等人在廚房門口不停地玩砸腦門、塞口巾的游戲,忙得不亦樂乎,舞廳里的傳者只見進不見出。漸漸的,舞會大廳里就斷了美酒、飲料和美食的供應,在里頭跳舞跳得香汗淋灕的紳士淑女,望著空空的酒杯,口渴的人越來越多。

    托爾自己的酒杯成了個底朝天,他皺起眉頭,先後派出傳者領班和自己的副官去廚房催促,結果這兩仕老兄同樣是如泥牛入海,一去無音。

    看看時機差不多了,巴維爾笑著將酒瓶、酒杯放在托盤里,遞給幾仕披上傳者制服的幫眾“給詹魯軍官以及跑來辭他們屁股的富翁和小姐們獻上我們的敬意。記住,無論如何,托爾將軍和耶塔先生的酒杯必須斟滿。”

    “不管你們怎麼慘酒,也先忍一個晚上,自己干萬別喝。”布契諾拍拍自己的幾個屬下的肩膀,叮囑道“藥效在半小時內起作用,一自得手,馬上撤回這里!”

    一直是只進不出的廚房大門被推開,幾名托著大托盤的“傳者”走進了舞廳中。托盤上面擺滿了美酒和飲料,對于嗓子冒煙的典客來說,充滿了誘惑-一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5 22:48
第十五集 第五章

    大荒原的破蠻岡上,猛虎軍團軍營的一座舒適房間里,丹西在吳平。

    提奧以及一仕隨軍牧師-一門特大主教格拉多的得意門生,年輕的馬塞拉斯陪伴下,進來探望被俘數日的蒂奇斯族首領摩盧。

    “摩盧族長,很高興見到您。”丹西桂上了微笑面具。

    “丹西領主,在這樣的場合下相見,我可高興不起來。”摩盧冷聲回覆。

    “摩盧族長,您為什麼不高興呢?在這里,咱們終于可以暢所欲言地說些體己話幾,不用擔心任何耳目的偷听。”丹西說道“我們為了能把您請來,可是大費周折,犧牲了數萬勇士的性命,消滅了戈勃特手下的主力部隊,才換來這一次與您單獨相見的機會呢!”

    “呵,丹西先生,你要是真消滅了雄鷹可汗戈勃特,這時候還會有心思找我這個小族的首領來談判嗎?”別看庫盧是個粗豪漢子,卻是粗中有細,對形勢看得很透.“說吧!你們這些狡猾的南方人,又在做什麼奸邪的打算,起什麼卑劣念頭了?”

    這個狩獵民族的首領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丹西心中默道。他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摩盧族長,啊!不,現在應該叫您摩盧先生了。您如果這麼計較自己身份的話,恐怕您會非常失望。我如果僅僅是因為想利用您的身份,而把您請到這里來交談,那我現在就根本沒有理睬您的必要了。說句實話,像您這樣的普通俘虜,絲毫輪不到我來操心。我可以像指死一只螞蟻一樣任殺任剮,也可以隨時釋放,讓您來去自如。”丹西朝年輕的牧師輕一點頭“按照仁慈的主的意志,我選擇了後者,您可以隨時離開這里,也可以隨時來這里見我,我的房門將水遠向閣下敞開著。”

    “你又在灌什麼迷魂湯?”丹西的一番話,庫盧听得稀里糊涂,搞不清個道來。

    “摩盧先生,看來您我之間的誤會還不是一般的深哩!”丹西顯得頗為委屈的樣子.“前幾天像被摸的野兔、像受驚的小鳥一樣逃命的戈勃特,昨天卻又帶著那些昔日的殘兵敗將們跑回來送死,還活不知恥地向外吹噓他們取得了勝利。”

    “草原人向來喜歡吹牛,這也就罷了。”丹西搖搖頭,嘆口氣“在戈勃特的主持和唆使下,蒂奇斯族大祭司阿刺魯公然宣稱摩盧族長您已經戰死,由貴族的眼里花將軍繼任族長之仕,並經過了草原聯軍各族首領的同意。”

    “哼,好樣的Ikg鷹可汗和眼里花做得對,與仇敵的血戰本該如此,即使我族全體戰死,也必須保全森林勇士的英名!首領被殺,就選出將軍繼任,將軍戰死,就由酋長接仕,一直戰斗到每一名普通戰士,我們蒂奇斯人也絕不屈服!”摩盧的話說得擲地有聲。

    由于草原戰爭的特別慘烈,各族基本上是全民皆兵,舉族御侮,一自開戰,就是你死我活的殘酷仇殺。這種戰爭環境下,在生死存亡的關頭,當首領不幸戰死時,各民族、各部落都會立刻重新推舉出一仕新的勇士,領導本族本部繼續戰斗,絕不因此而輕易投降放棄,接受滅族的悲慘命運。這是草原人為了民族和部落的集體生存而約定俗成的戰爭鐵律。

    蒂奇斯人庫盧雖然像一塊花崗岩一樣鋼硬,但他飽受草原烈風吹拂的紫色臉膛上,右頰的肌肉仍不易被人察覺地微微顫了兩顫。這個細微的表情,卻落入了丹西的眼中。

    “戈勃特當然是個公正無私的草原領袖,眼里花也是一仕驍勇無畏的英雄人物。”丹西辛辣的嘲諷里也不免有些恨意.“可當您在殿後部隊中活血戰斗時,他們又在哪里?當真正的勇士不幸被俘時,他們可曾派出任何使者過來談判,可曾動過任何。山思來救援或者贖回他們英勇的首領?”

    “庫盧先生,據我所知,巫師阿刺魯的家族跟閣下的家族素來就有一些境隙。為什麼戈勃特偏偏選了阿刺魯的幾子眼里花出任族長呢?他們之間會達成什麼樣的秘密協議?與戈勃特這樣的人作交易,您能指望蒂奇斯民族獲得什麼好處?強悍的蒂奇斯民族在隼神權與軍權于一身的阿刺魯家族的統治下,閣下的家族與部落又會受到什麼樣的禮遇呢?”

    丹西的一連串問題,摩戶都無言以對,然而這個歷經磨確的中年漢子,仍執拗地以沉默來對抗丹西的咄咄逼問。

    半晌,庫盧才反唇相譏.“丹西領主,倘若你想憑此來挑撥草原民族和蒂奇斯人的內部不和,我看,恐怕你要失望了。”

    “哦,是嗎?也許我會失望,但有人恐怕就會絕望步!”丹西也頗有耐心地面對這個固執的獵民頭目“庫盧先生,我還听到了一個極其不好的消息。新任首領眼里花族長決定按照蒂奇斯的傳統族現,繼承原族長的一切,包括他的妻子和幾女。蒂奇斯的阿刺魯大祭司主持儀式,您的夫人將會有新的丈夫,您那七歲的孩子摩瓦慣也將從眼里花為父。”

    即使庫盧再堅忍,听到這個什gth有些忍不住緊握拳頭,渾身氣得發抖,臉上燃燒的怒火一覽無疑。他只能盡力壓制噴薄欲出的情緒,不在丹西的面前當場爆發出來。

    根據蒂奇斯人的傳統,新任族長確實是有權收納已故世族長的妻妾幾女,甚至幾子將老爸的妻子收入帳內也是允許的。這種野蠻粗俗的傳統,倒不是因為後任族長的好色,其目的在于添了增口。戰爭環境下,人口的多寡可是各部族能否興旺繁盛、軍力能否強勁增長的關鍵因素。

    “摩盧先生,我知道,在其位,謀其政,盡其貢。為了蒂奇斯民族的存亡,您可以忍辱負重,承受們可痛苦與打擊,對此我深深地敬佩。”丹西看著摩戶那張氣血上涌的臉龐,平靜地說道“可您想過沒有,這樣做是否值得明?”

    “我們猛虎自治領仕于中央走廊,這里土地肥沃,生活富足,根本沒有侵犯漢諾大草原的意願。說實話,那種地方請我去,我都不願去。這次戰爭,也是貪婪無恥的戈勃特挑起,入侵我國土,我們是被迫應戰。我們的作戰目的也僅僅是守好本土、趕走入侵者,倘能完成這個任務,絕對已經心滿意足了。”

    “蒂奇斯族與我們之間,絕不是如草原民族開戰那樣一定要征服對方,要把對方的人眾和救群歸入自己的麾下。你們受居心叵測的戈勃特的挑唆,為的不過就是多發點財、多抓些奴隸倒我們呢,為的不過就是保護自己的家人與農莊,能夠過上安穩太平的日子嘛!”

    “貪婪的戈勃特為什麼要挑頭興兵,難道是真的與各族分享財富嗎?不會有水久佔據門特的念頭嗎?庫盧先生,您應該是明白人,這種可能性不會不存在吧?猛虎軍團與戈勃特的沃薩人是你死我活的關系,可其他民族跟我們,有必要這樣替人排命嗎?”

    “只要你們願意高開,我們絕不會追到草原上去趕盡殺絕,相反,我們還願意付出一定的錢財和物資歡送你們高去。貴我雙方的這種矛盾,是可以通過酒宴、談判和貿易來化解的,為什麼非要訴諸刀槍箭矢呢?只要你們能提出合理的價格,我們地是通情達理的人rA”

    “當然,要是你們的開價太高,那我也沒辦法,就只有戰場上見高低。庫盧先生,您可是沙場老手,猛虎軍團也跟草原各族的部隊都交過手,實力您也清楚。真要是拼起命來,我看你們不僅將一無所獲,恐怕會把命都撂在這大荒原上。而目我們猛虎軍團也不會總是以德報怨、以恩報仇,真要是把我惹毛了,說不定我會率軍開立漢語大草原,以你們的戰爭方式,將你們滅族!”

    “庫盧先生,話我也說得夠清楚了。”丹西看著生番首領開始逐漸冷靜下來.“為了蒂奇斯民族,為了您的部落、家族還有您自己,好好地想想吧!什麼時候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談談。”

    言罷,丹西一行人高開了這間舒適的囚房。

    高開的時候,這些人連門都沒有關,表達的意思議民明顯,庫盧想走想留,一切悉听尊便。

    庫盧抱著頭,坐在桌邊,像一尊雕像一樣無動于衷。燭光下拖出長長的身影,融入無邊的黑暗之中-一夜色下,巴維爾一伙人推著幾輛卸完貨的空車快步走出了市政廳後門,此時大舞廳里已經炸開了鍋。

    “現在怎麼辦?”這群弟兄們跑進一條隱秘的小巷子後,布契諾問道。

    經此一事,兵不血刃就讓大伙得償血仇的巴維爾,在鐵鏟幫幫眾心目中,已經完全樹立起了自己的領袖地位。

    “我在廚房里留下了自由軍團的標志,把事情攬到我們的身上。”

    巴維爾笑著掏出一只紙疊的和平鴿.“我必須連夜趕出城外,你們則可以繼續留在城里。只要躲過了風聲,就能開始接管土窯幫的所有地盤。”

    “一起走吧!”對巴維爾的獨眼對視了幾秒鐘,布契諾一把搶過對方手里的“和平鴿”,插在自己胸前的口袋上。

    三十余道人影,迅速地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一詹魯王國紅土城守將托爾將軍以下十幾名軍官,包括耶塔在內的數十位親詹魯派人士被毒酒鴆殺一事,將中央郡的民間反抗侵略運動推上了第一個高潮。

    除了獨眼軍團長于紅土城再掀波瀾,四百多名拿著武器四處“傳教”

    的自由軍團福音戰士招募的義士外,更多人是自發地起來反抗。無數曾經不起眼的小人物,在走投無路下,躍上歷史的舞台。

    失去土地的農夫、牧民,店鋪被洗劫一空的商人、伙計,家園被焚毀或強佔的莊園主,親人慘遭殺害的復仇者,失去工作被迫流浪的游民,被詹魯人強行抓了從事艱苦勞動的苦力,紛紛揭竿而起,為了生存而舍命抗爭。

    老百姓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熱之時,自由軍團卻開始了本軍團歷史上的第一個英雄輩出的黃金時代-一年僅七歲的密爾頓,躲在樹林里,看著在黑夜里烈焰升騰的家舍,听著詹魯兵的狂笑和火中的慘叫聲,右手緊緊接著一把小匕首,將下唇咬得出血,卻渾然不覺疼痛。

    他很想沖出去,用手里的匕首,跟這些殺害了自己父親的異族人找命!可密爾頓幼嫩的肩膀上必須承擔起自己的重任。他的左手掩在年僅五歲的妹妹瓦萊娜的嘴上,防止小女孩叫出聲來,暴露行蹤。

    小男孩水遠也忘不了今晚看到的那一幕城  。為了掩護自己和妹妹出逃,當教師的父親也掄起了扁擔,與破門而入的詹魯士兵撲斗在一起-╴母親早已過世,父親遇難,家園被焚,整個村莊里頭也到處都是火光,無家可歸又無處投棄的密爾頓,用手背抹了抹眼楮,拉著妹妹瓦萊娜的手,朝著樹林深處逃去-一這仕成年後在大陸上叱呼風雲的鐵血人物,以逃亡的方式踏上了自己傳奇般的人生旅程-一“彭!”

    “彭!”

    “彭!”

    一連串骨骼斷裂的聲音,三個巡夜的塞爾士兵倒在了水桃鎮上一條偏僻巷子的拐角處。

    派瑞克仍不解恨,在每人頭上補了幾腳。地上三人眼見已經咽氣,他才用布帕擦擦自己拳頭上的血跡,轉身高去。

    大家不要誤會,派瑞克既不是什麼江湖豪客也不是什麼黑幫流氓。

    相反,他可是個勤勞的伙計,是水村鎮藥店里最紅的跑街,一個人賣出的藥品、藥材,佔到全店總銷量的三分之一。

    成功人士皆有其獨到之處,王牌銷售員派瑞克自不例外。要做好營銷就必須懂得細分市場,在這方面,派瑞克獨具匠。0,找到了最適合自己展業的獨特客戶群。他的藥品藥材都是專門尋找那些鄉間城鎮的劣紳無賴,亦即只有他們敲詐你的份而你根本無法從他們身上拔下一根毛的主,進行自己的推銷工作。

    派瑞克的銷售方式就更加獨特了-一“先生,最好的跌打損傷藥膏,要不要買以”在各地鄉鎮村落里走街串巷的派瑞克,總是先打听到這些人的所在,或者跑到這些人隼中的酒吧里,主動上前兜售。

    “慶開,導小子!”

    “混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些人總是一成不變地先行發難,用極其惡劣粗暴的態度對待這個莫名其妙,神經看起來有些毛病的藥品銷售員。有時候他們甚至還會動手將他推開,用腳將他端走。

    “彭!”

    “啊!一總是一聲拳響伴隨著一聲京啤。

    “啊呀!先生,你的左臂斷了,買點接骨骨涂涂吧!保證一個月內見效。”

    有人可能還不識趣,他們破口大罵或者爬起來想再次動手。

    又是一聲拳響,一聲爆叫。

    “先生,你的鼻子流血啦!還好,我這有止血鉗哩!”

    “哎呀!先生,你的肋骨斷了哦,幸好我把藥都帶全了,這包藥批內服、這瓶藥膏外抹,堅持休息兩三個月就會好的。要不要買點?”

    就這樣,每次派瑞克出門,背囊里滿滿的藥品總是熊奇跡般地在短時間內銷售一空。藥店老板對這個捷斯蘭撈仔的出色銷售業績極其贊賞,每次看到他回來時都笑得合不攏嘴。

    “派瑞克,可惜我沒有女幾,不然一定招你入門,繼承家業。”已是白發蒼蒼的老板很懂得怎樣留住人才,他總是拍著自己王牌跑街的肩膀說道“不過只要你好好干,做滿三年,藥店的一半就歸你所有了。那時候,你來當掌櫃,我就安。由回家養老!”

    距高老板兌現諾言只剩半年時間不到,這趟出門賣完藥回來後,仍舊是一副意氣風發模樣的派瑞克,卻發現水村鎮藥店已經大變樣了,被人砸成一堆瓦礫,藥品、錢財等都被洗劫一空!“塞爾軍人干的!”和善的老板,額頭和嘴角都凝著血儷,平日里還算硬朗的身子骨,如今需要往著拐杖走路。

    老板帶著派瑞克來到殘破不堪的院子里,從一棵樹下挖出一個小瓦罐。

    “我說話算話。這里頭是我偷偷埋下的五十金幣,幸好還沒有被發現。你一半,我一半,拿著各自逃命吧!”老板將瓦罐遞給派瑞克,話語里滿是辛酸.“可惜啊!做了大半輩子的生意,就要退休養老了,卻看到自己半輩子的。出血變成了這個樣子。”

    派瑞克堅決地將一罐子金幣遞還給良善的老頭,平日的銷售利器一一那對鐵拳接得“嘎嘎”響。

    兩年多辛苦勞動,就快實現的夢想卻這樣破滅了!把老頭送走後,高開家鄉跑到猛虎自治領來撈世界的派瑞克,決定用自己的那漢鐵拳向塞爾王國侵略軍討還自己的債務-一“@”

    “@”

    卡文在狠狠地磨著鐮刀,扭曲變形的臉上寫滿了仇恨。作為一個從小被母親拋棄的棄幾,他本來對女人沒有任何好感。

    他水遠都記得自己五歲那年發生的事情-一因父親去世而準備改嫁的母親把他帶到了隼市上“在這里站著,等我回來!,,冷冷地扔下這句話,母親就跳上馬車高開了。卡文從上午一直等到深夜,卻再也沒有看到母親的模樣。

    年幼的小卡文等了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星期!餓了檢些菜葉,乞討一個小面包,偷幾根蘿卜充饑,可是母親再沒有出現過-一從星就見識了世態炎涼的卡文,從小到大干過無數份不同的職業。

    他在飯店里當過跑堂的伙計,幫農夫摘棉花、割麥子,幫牧民飼馬喂牛、剪羊毛,一路流浪,一路打些短工養活自己。

    家的感覺,對卡文來說,是那樣的遙遠、陌生與冷酷。習慣了漂泊的他,每一份工作都做不長。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他踫到珍妮為止。

    和卡文一樣,珍妮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出身,在靈石谷的一家酒鋪里做女侍。幾個月前,來自附近一家農莊的卡文,跑到酒鋪里來打牙祭。卡文從來留不住錢,口袋里有三兩個銀幣就會跑出去花掉。

    當看到了珍妮那雙忽閃忽閃的黑色大眼楮時,卡文心里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沖動。上帝給了卡文展示身手的好機會,酒店里的一個醉漢恨識趣地在此時動手調戲年輕貌美的珍妮。

    “想騷擾她,就先來騷擾我!”

    將醉漢扔出門外後,卡文借這句牛哄哄的話,成為了珍妮的保護者。

    這下子,鎮子里的無賴和醉漢們都知道,不能再隨意去招惹“客雲來”酒店那個漂亮的女傳了。不然,那個頗有點拳腳工夫的流浪漢卡文,就會讓自己腦袋廠長出肉瘤。

    珍妮是個愛笑的女孩,貧困的生活並不能阻擋她對未來的向往。她總是把錢積攢起來,藏在小木屋里的廉價地毯下。這種習慣也影響到了卡文,過去身上從來留不下三瓜兩子的卡文,賺來的錢不再亂花,一分一毫都主動上交。

    每天晚上,珍妮都會小心地從地毯下拿出那個小錢囊,將撥下的錢倒在桌子上,細細地數一遍。這已經成為小情人晚飯後的必備節目,珍妮對此仿佛從來不會厭倦。

    “六個金幣、七個銀幣、三個銅幣,只要再干上五年,我們就能買下一間小農莊了。”珍妮一個一個地摩學著兩人積攢下來的錢幣“農莊里要都種上麥子,還可以種一些蘿卜蔬菜一版了錢,你可以買幾頭牛,我要喂一群小雞小鴨。啊!將來你還可以養幾匹馬,我可以開一家小旅館-一”

    珍妮總是那麼樂觀,女人又天性喜歡幻想,說著說著,酒館女詩仿佛親眼看到了將來幸福富足的生活,為自己和卡文編織出極其美好的未來。她從種植的農作物,飼養的牲畜,一直到農莊房屋的設計,甚至是飯桌的式樣、地毯的顏色、桌布的料子,所有的細節都構想出來了。

    卡文默默地坐在情人身邊,听著珍妮用柔和的嗓音作出的栩栩如生、細致入微的描繪,也仿佛看到了年輕女詩想像中的一切。

    一直流浪的雇工,直到此時方才有了家的感覺、有了對家的向往-一然而,甜蜜而幸福的夢,因為詹魯人的入侵而破碎了。

    今天傍晚當卡文揣著農場主給自己的工錢,興沖沖地跑到酒鋪時,卻沒有如往昔般看到珍妮窈窕的身影。當他在酒鋪的後院看到了年輕女傳那具慘遭深響的尸體時,他的頭一下子炸開了-一卡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回農場的,他听不見酒鋪老板的叫聲,听不見靈石谷鎮上人群的喧鬧,他也看不見路,只是憑著直覺一路地狂奔。

    他。山里只有一個念頭-一找到那把揮舞了無數遍,用得極為趁手的鐮刀!這一次,他要收割的不再是麥子,而是生命-一青藤莊園的會客廳里,莊園主龐克正設酒宴招待鄰近的紫藤莊園莊園主金斯利、綠藤莊園莊園主勃尼開羅。

    三個莊園主都是來自西大陸的班達拉人。別看他們現在是年過半百的和藹慈善的地主,年輕時他們可都曾是在西大陸殺人越貨的盜賊四小頭目,是並肩戰斗,生死與共的兄弟。

    時光流逝,年歲不饒人,龐克三人攢了一些錢,也開始尋求安定的生活。三個好弟兄一合計,決定金盆洗手,不再去惹江湖恩怨,而是做個富翁,度過舒適的後半輩子。

    因為過去的劣跡,家鄉和西大陸是不能再待了。龐克、金斯利、勃尼開羅三人揣著積攢下來的金幣,于第一次移民浪潮時遷入猛虎自治領中央郡定居,買地置業,娶妻生子,安頓下來。

    三個曾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仍保留著昔日的情誼,他們的莊園都連在一起,也經常互相拜訪,談談往事,聊聊收成。

    在中央郡這個以大陸各地移民為主體的地方,宛如一個新的世界。

    沒有人在乎,更沒有去詢問你的過去,無論什麼人來到這里,都可以嘗試從頭開始新的人生。

    這也是一塊神奇的土地,只要你勤快肯干,就有發財致富的機會,而像魔克他們這種有錢的投資者,就更受猛虎自治領政府的歡迎了。

    三人過著富庶而安定的生活,也許是呼著對過去行為的贖罪感,他們樂善好施、虔誠信教,連自己的妻子們都不知道,這三個如兄弟一樣親密的和藹莊園主,是三個從民了的盜賊。

    然而,人是這樣一種奇怪的動物,他們可以根據形勢的變化,隨時適應不同角色的轉變。和善的地主要是發現自己已經得到的一切即將失去,他們又隨時可能重操舊業。

    今天的酒宴,沒有了往日的談笑風生,顯得頗為沉悶。

    “媽的,塞爾人昨天又派人來催款,要我交兩百金幣的戰爭稅。”

    勃尼開羅是個大塊頭漢子,此刻他一反過去的富足長者形象,變成凶巴巴的模樣,硬著脖子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這已經是兩個月里的第九次征稅了!他娘的,人頭稅、土地稅、房屋稅、騾馬稅,巧立名目,沒完沒了。這一回好,赤裸裸地變出來一個戰爭稅了!”

    “兄弟,你還算好的。”金斯利恨恨地說道“我昨天也接到了通知,除了兩百金幣外,還要送去十五頭騾子、十車小麥,而目必須在三天內上繳。說實在話,才兩個月時間,老子已經給塞爾人進貢了五干金幣和數不清的糧十牲口,過去幾十年提著腦袋在刀口蔬血積攢下來的那些積蓄,差不多要見底了!塞爾人再征一兩回稅,我這紫藤莊園就得破產!”

    “我都已經破產了,用不了半年,綠藤莊園連雇工和僕人的工錢都沒法支付了!”勃尼開羅也是越說越氣“塞爾人怕是把我看成了一頭肥豬,想吃肉就從老子身上率一刀!”

    “老大,你說句話吧!”看到龐克一直沉默不語,金斯利不由問道“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龐克是三人里最年長的,過去也一直是三人里拿主意的人。此時兩個從良的盜賊罵罵咧咧,恢復昔日本色的時候,他獨獨一言不發,未免有些醫蹺。

    “我昨天也收到了通知,三日內必須立交四百金幣的戰爭稅。”龐克將杯中的葡萄酒飲完,慢悠悠地開口道“猜猜看,我今天派管家給塞爾人送去了什麼好東西?”

    “哦,什麼東西?”

    “一籮筐鵝蛋。”

    龐克說完,引起了爽朗的大笑。

    這是西大陸盜賊們的老習慣,意思是讓對方馬上滾蛋。

    笑完後,三人都默不作聲,酒宴恢復了沉悶壓抑的氣氛。

    “老大,你的意思是?”勃尼開羅的聲音有些發顫。

    確實,龐克此舉雖然解氣,但也意味著與塞爾人正式決裂,拒不納稅,這可是授人口實,有可能招致血洗青藤莊園的大事!“嗯!”龐克會點頭,目光和神情恢復了昔日老盜賊的冷練.“接到征稅通知後,昨天晚上,我幾乎一夜未睡,想了很多很多。”

    “說句老實話,咱們搬到中央郡這幾年,是我一生中過得最開。出的時光。這里沒有人翻你過去的舊帳、沒有仇家騷擾你的生活,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丹西領主輕搖薄賦,十分之一的收成繳稅,其余的九成都歸自己,莊園挺賺錢,日子也舒適輕松。”

    “咱們地都老啦!塞爾人來了後,我也舍不得過去的安樂日子,這麼大年紀再重入江湖,跟小伙子們一起去打拼。所以佔領軍要什麼,我就給什麼,只求能有個太平日子就滿足了。”龐克搖搖頭“不過,咱們還是算錯了帳。塞爾人的貪欲是賠不飽的,你給的越多,他要的越多。還記得過去我們綁票後的做法吧?塞爾人現在就是這麼對待咱們的。”

    三個老盜賊怎麼不知道綁票里的玄虛呢?盜賊團綁架了人質後,其敲詐勒索說的上是無所不用其極,不把被綁架者的家財榨個干干淨淨,讓他傾家蕩產,絕不罷休。就連被綁架的人票死了,他們地能從尸體上想辦法榨出錢來。

    過去的幾個施害者,如今面臨受害者的慘境,當然更明白今後自己的可怕命運。

    “這些日子,我也听到了一些什基和傳聞。”龐克繼續說道“累斯頓河對岸有個莊園主因為無法忍受這種無窮無盡的搜刮,拒不繳稅,結果被詹魯人洗劫莊園,果首示眾!$我們不遠處有個莊園主,塞爾人要什麼,他就給什麼,結果怎樣呢?給敲詐得徹底破產,都六十多歲的人了,被迫出去當叫化子,乞討為生!”

    可怕的先例在前,想想自己的未來,幾個人都有些不寒而栗!“兩仕兄弟,你們怎麼辦,我不好干涉。”龐克的聲音漸高“不過我是想通了,趁著自個這把老骨頭還沒有衰朽到走不動能,我豁出去了!”

    “奶奶的!”勃尼開羅將杯中酒仰脖喝個底朝天“咱們弟兄大半輩子豁出命攢下的錢,現在被塞爾逼著一筆一筆地吐出來,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打回原形,重新變成窮光蛋!大哥願意干,也算上我一份!”

    “于他9飼”金斯利也恢復了往日的干雲豪氣“塞爾人想把老子

    的血抽干,老子先放他的血!”

    “好兄弟!”龐克端著酒杯站起來.“干完這杯酒,咱們立馬回去準備,今晚就正式舉事!”

    多如牛毛的苛捐雜稅、對民脂民喜的無恥搜刮,加上擄掠、洗劫。

    屠戮、奸淫等種種暴行,中央郡各階層的老百姓,無論男女老少,無論貧富貴賤,都已經是忍無可忍。

    痛苦呻吟的村落、市鎮里,無數普通民眾,自火海中、從血雨下,挺身而出,拿起武器,奮起反抗!苦難深重的中央郡,再度淹沒在暴力的海洋中,累斯頓河的東西兩岸,開始掀起波瀾壯闊的抵抗入侵怒潮!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5 22:48
第十五集 第六章

    自由軍團領導的反侵略斗爭似乎已經習慣了一種特殊的旋律。

    他們如流水一樣無孔不入,也一直在不停地努力戰斗,不斷在敵人的後方搗亂。不過,只要主戰場開打,那里就能掀起驚濤駭浪。

    當主力大軍間殺得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時候,當主戰場奏響激昂悲壯的交響曲的時候,自然無人會注意到自由軍團攪出的一串串噪音。

    可一自主戰場上的正規軍大部隊干完了架,回營修整備戰的時候,自由軍團則又開始冒出頭來,侵入人們的視線、闖進人們的耳膜,攪亂走廊聯軍的好夢,頑強地向世人宣告自己的存在。

    民變在各處激起,自由軍團上百支各小分隊的騷擾,成干上萬普通民眾的自發抗爭,各種民兵組織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一盡管聯軍駐扎各地的軍官按照曲解事實、報喜不報憂的老傳統盡力遮掩,但這種底層的吶喊、民間的噪音,還是不可避免地通過各種渠道滲入了聯軍最高決策層的耳中。

    大陸歷九九五年六月二十五日,在抓緊進行下一輪攻城備戰的同時,走廊聯軍總指揮官蓋亞陛下也不得不親自過問此事了。

    “甘斯特將軍,你不是說自由軍團的暴民們基本上都已經消滅光了嗎?紅土城守將托爾及幾十仕軍官民眾為什麼突然毒發身亡?!我又為什麼會收到這堆禮物?!”

    蓋亞火氣沖天,一腳將面前的幾個竹簍踢翻。一堆堆帶血的右掌滾落出來,散落在精致的地毯上,這都是自由軍團各個民兵小分隊給詹魯國王獻上來的貢禮。

    “紅土城守將被鴆殺,我軍後方將近一半的道路、渡口、橋梁被毀壞,每天都有民變發生,每天都有士兵傷亡,這難道就是你說的太平無事?!,,“陛、陛下。”負責後方衛護任務的詹魯大將甘斯特,腦門立全是汗珠子.“卑、卑職一定,詳-一詳察此事-一”

    自由軍團剛開始化整為本地潛入各處後,雖然小亂子時有發生,但整體上全郡尚處于抵抗運動的起始階段,零星分散的普通民眾鬧事被詹魯軍方視作猛虎自治領盛產刁民賊眾的緣故,所以未引起足夠的重視。相反,由于分散行動,往日那幾乎每日獻掌的惱人行為卻絕跡了。看到這種情況,手下又不斷送來“暴民”首級,甘斯特也不免產生了錯覺和僥幸心理。

    雖然送來的成干上萬的“暴民”首級肯定有水分,可在這種寧錯殺干人,不放過一個的政策下,那些以自由軍團命名的暴民們,估計也消滅得差不多了,剩不下幾個來。為博取國王歡心,獲得戰功,甘斯特方向國王作出了自由軍團暴民已經被剿滅的匯報。

    誰想到,高興了不到一個月,這群暴民們不僅未被消滅,目又故態萌發,各地的事情還越鬧越大,以至令甘斯特根本下不了台來。

    “詳察個屁!”蓋亞更加氣惱了“每次回去詳察,還不是找人編出些什麼謊言來哄我!連一群流寇都對付不了,你還有什麼臉面戴上將軍的徽章!”

    蓋亞越說越氣,甘斯特嚇得戰戰兢兢,哪敢再去辯解?

    盛想下的蓋亞,也只有蓋蘭動得住。

    怕老哥的脾氣會失控,蓋蘭只好出聲勸解道“陛下,猛虎自治領的刁民們,跟他們的主子丹西一樣,桀驁不馴、膽大妄為。據習博卡二世送來的情報,不僅我們這里,對岸的塞爾軍隊各處駐地也時常受到騷擾。我看,這伙鬧得最厲害的叫什麼鬼自由軍團的盜匪,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他們百十人為群,不整隊、不迎戰、忽分忽合。

    忽南忽北,雖然是打襲擾之戰,但是組織卻相當嚴密,指揮也非常得當,帶頭者很有可能是職業軍人。而自由軍團的軍團長他眼龍巴維爾本身就是巨虎軍團的退役軍官,與敵國軍隊有干絲萬縷的關系。我軍繳獲了一些盜匪所持的武器,都是男岩城出品的猛虎軍團制式。由此看來,這幫家伙八成受到賊裊席爾瓦的暗中支持。”

    想想多日前席爾瓦給自己的當頭一棒,蓋亞盡管恨的牙根發癢,但面對這個異常狡猾的對手,任誰都不敢輕易托大。不到一個月時間,在以弱對強的條件下,竟然能連續在水上和地面打出兩場匪夷所思的殲滅戰,消滅了將近二十萬水陸大軍,讓習博卡二世和蓋亞兩仕走廊霸主都遭受羞辱。

    本來水上戰役後,蓋亞還有些幸災樂禍,結果半個月後就成了與習博卡二世同病相憐的難兄難弟。這個該死的紅毛鬼如果真與那群狠蔥剽悍的暴民團伙攪和在一起,蓋亞對于後方戰場也不得不刮目相視了。

    蓋亞呼口氣,冷聲道“行了,甘斯特,你下去吧!”

    甘斯特垂頭喪氣地高去,蓋亞望著地圖上巨木堡包圍圈外的,中央郡累斯頓河西岸的廣闊地區,皺著眉頭道“現在我軍大部隊隼結于巨木堡外圍準備攻城,後方腹地只有約莫五萬人馬分散駐守。若是兵民平安無事倒也罷了,可如今暴民們四處滋事,騷擾我方補給線,襲擊我軍征糧催款、招募民夫的小分隊。這些構日的盜匪們,就如身上的癬疥,越燒越癢。派大軍進剿不值得,倘若坐視不管,他們要真的跟紅毛鬼席爾瓦有勾結,受其指使的話,癬疥之疾恐怕就有可能擴散成大面積潰瘍,變成。心腹子患了。”

    本來為攻陷巨木堡而與席爾瓦斗智斗勇的蓋亞,已經傷透了腦筋,此刻加上中央郡後方淪陷區日益動蕩的局勢,自由軍團有組織的游擊破壞和普通民眾的自發起義,令蓋亞更加頭大。

    “席爾瓦這個紅毛賊波黠狠辣,不按常理出牌,總是采取怪異的非常現戰法,對付他的爪牙巴維爾,像甘斯特這種因循守舊的平庸老將恐怕難以勝任。”蓋蘭緩聲說道“上次我給你提過的年輕人杜安,曾在我國的刺槐郡山區指揮過剿匪作戰,對于鎮壓暴民倒頗有些獨到心得。對付敵人非常現的游擊戰,就讓他來試試看,如何?”

    蓋亞會點頭,吩咐手下的衛兵去年營里把杜安萬夫長叫來議事。

    “難道就這麼讓武索跑了?”帕維亞望著正在架起數條寬闊浮橋渡過浪溪的海亞爾遠征軍主力部隊,話語充滿了遺憾。

    “咱們來一個半渡而擊吧!”古格雖是老將,但熊族武士的好戰血液仍免不了時常涌上腦門。

    “不可。”別亞的話語同樣沮喪,但理智仍然戰勝了感情“武索布置的殿後部隊很強,咱們沖鋒恐怕會吃虧不小。”

    “那怎麼辦?就眼睜睜地看著侵略者這麼跑了?!”古格顯然有些想不通。

    “勝負難料而強行作戰,只是匹夫之勇。將全軍的命運拿去做無意義的賭博,素來是兵家大忌。”別亞調轉馬頭“撤軍!”

    “呵呵,咱們等于不取報酬地把海亞爾人安全護送回國了。”帕維亞苦笑著,也無奈地轉頭回去。

    “讓武索和他手下的海亞爾人到胡瑪草原退一圈馬,旅游一番嘛!”

    別亞解嘲道“反正這些人除了挖挖土堆堆泥巴,造了些丑陋的堡壘外,倒也沒搞什麼大的破壞。”

    四萬門特和胡瑪騎兵部隊開始調轉方向,跟隨幾位主將從朗瑪族領地的邊境返鄉高去。

    這次海亞爾大軍遠征朗瑪草原,本來武索憑藉步步為營的堡壘推進戰術,令帕維亞毫無辦法,要麼正面硬撼,要上承受本族四分五裂的可怕局面。當武索就要完成自己的壯舉時,偏偏殺出來一個破子

    別亞,以海亞爾境內的馬蹄圍為突破口,掐斷了武索伸向草原深處的長長鋼鞭,不僅令其功歐垂成,而目面臨著回斷糧而全軍覆沒的危局。

    好個武索,壯士斷腕,絲毫不理睬對方的挑動,坐視星光包守軍的被殲,堅定地按照自己的節奏控制戰爭舞步。他與晨接包的武斯林匯兵一處後,十余萬主力部隊不慌不忙,周密、快速、有序地撤兵。

    老頭幾治軍嚴整,腳下有方,即使在撤退中,整支大軍依然不露一點敗象。別亞也不由得感嘆,兵熊熊一個,將牛牛一窩,文弱的海亞爾人在這位老將的帶領下,卻組成了與世人的看法完全不同的一支雄師勁旅。

    殲滅了星光包守軍之後,別亞手下連續奔襲的門特輕騎部隊與自海亞爾境內返回的呼特騎隊、尾追武索主力而來的胡瑪和熊族聯軍匯兵一處,意欲追擊敵軍,猛打窮寇。

    然而,武索的嚴密和謹慎,令他們非常失望。

    海亞爾主力有十幾萬人,比本方超出三倍還多,撤軍中,前鋒、中軍、側翼和殿後各部隊相互配合,行軍有序,陣形嚴整,絲毫不亂。

    工戰、側襲、尾擊,這些戰法都行不通。胡瑪草原一馬平Jll,幾個小隘口也阻擋不住這支大軍,更找不到能容下這麼龐大隊伍的埋伏口袋,令什擊也無法實施。

    別亞不斷派人挑釁誘敵,進行小規模接戰騷擾。

    武索我自由之,毫不上當,絕不因貪圖眼前之利而影響既定的安全回國的戰略目標。

    游牧輕騎又多次進行了夜間襲擾、恫嚇、示偽、突擊,什麼招數都使盡了,武索依舊鐵了心般無動于衷,行軍速度快而均衡,偵察。

    扎營、防御、夜哨等各方面都一絲不苟地按照行軍常例行事,不漏任何破綻。

    面對這個現規矩矩打工戰,一。由回國別無所求、任何時候都小。由謹慎的老將,帕維亞、古格,有時候甚至別亞都快要抓狂了,可還是尋不出一星半點的戰機。

    試探性地打了幾場吃虧的小仗之後,別亞也停止了這種無謂的嘗試。于是乎,這些日子以來,胡瑪草原上出現了相當奇特的一幕。

    約莫四萬騎兵跟在十幾萬海亞爾步兵的身後、身側不停地轉悠,或者來而復返,或者去而復回,一會幾作勢欲沖,一會幾狂叫詐唬,時而射射冷箭,時而繞著敵營亂吼。可他們的對手就像一個入了定的老僧,根本不理不睬,打著軍旗、敲著鑼鼓,邁著穩健的步伐返回家鄉。

    別亞雖然是一個冒險型的將領,但絕不是一個盲目冒險的武夫。與們可名將一樣,只有經過仔細籌劃,戰場收益遠大于所承擔的風險時,這種風險才能夠被接受。

    武索人多勢眾卻采取防御姿態,不跟對手在大草原上去折騰,別亞沒有破敵的把握,也不敢真正地大打出手。兩年這麼鬧騰著行軍,最後猛虎自治領的四萬騎兵等于是充當了海亞爾遠征軍的衛護部隊,將對方歡送出境。海亞爾軍隊一方議民古怪,仿佛到對方領地上來了場草原一月游,示威般轉了一圈又沿原能返回家鄉。

    東部戰場上,胡瑪人除了一個多月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外,並未遭受太大的損傷。海亞爾王國雖然有三萬余部隊被別亞的輕騎兵消滅,但十幾萬步兵主力秋毫未損,平安歸國,也可稱得上是奇跡。

    就這樣,別亞和武索一奇一正,各展期B,互相斗法,雖然戰役規模不大,卻頗令兵家稱道。

    別亞的輕騎突進,于意想不到處下殺招,又以連環奔襲,破解了優勢敵軍的堡壘攻勢。武索則不貪不躁、不喧不想,以不戰對挑釁。

    以謹嚴對襲擾,堅持十余天而毫不松懈,終于度過難關,回到了補給充足的國內。

    “別亞將軍,今後有何打算?”東線戰場逐漸落下了帷幕,帕維亞雖然有些不甘心,心下的石頭也算落了地。

    “經過幾場戰役,我手下還有一萬六干輕騎,需要沿水路回巨木堡援助席爾瓦獨裁官。”別亞嘴上這麼說,內心里卻是急于向母老虎來絲麗問安。

    “要不要我們過去援助啊?!‘熊將古格本次出陣基本上是一仗未打,戰爭就平靜地結束了,弄得他的手也有些癢癢。

    “不必了。”別亞笑道“丹西領主要我囑咐大家,守好國境,防止海亞爾泥腿子再來進犯。保證後方基地的絕對安全,就是對主戰場的最大支持了。南北主戰場上,我軍自有辦法對付敵人!”

    “杜安將軍,你願意替我去剿滅那伙打著自由軍團旗號的盜匪嗎?”

    蓋亞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將領,沉聲問道。

    杜安是詹魯王國的一個破落貴族子弟,是個年僅二十六歲的年輕軍官。雖然他承襲了祖輩的男爵爵仕,但酗酒好賠的父親留給他的只有一座空蕩蕩四壁透風的小宅子。

    不可能如其他貴族子弟一樣消遙度日,也不願意屈身去當農夫或者商人,杜安一咬牙,投身軍隊去賄賂運氣。

    年輕的男爵雖然家貧如洗,但從軍卻算是選對了路。勃勃野。由加上狠辣狡猾,帶兵打仗頗有一套辦法,這令他在詹魯軍中深得賞識,很快就脫穎而出,不到五年即升任了萬夫長一職。在講究論資排輩的走廊地區老牌霸主詹魯王國的軍隊里,這種升遷速度已經是相當快的了。

    听著國王陛下問話,杜安心下也不由得連撥小九九。年紀輕輕就被國王親自傳召,賦予重任,說明王國高層對自己非常器重,這自然令他十分高興。不過蓋亞交代的這項任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自古以來,正規軍討伐叛亂的暴民,幾乎不可能獲得什麼榮譽。打贏了,大家認為這是應該的;萬一失手,自己的前途就等于整個幾毀掉了。

    另外,這個飄忽不定而又殘忍無比的自由軍團,杜安有所耳聞,參加過剿匪作戰的他也相當清楚里頭的難處。他們總是打一槍換個地方,躲在角落里射冷箭,要麼連他們的影子都找不著,要麼一個不小。山就著了道,被他們偷襲暗算。這樣的一群流寇,根本不可能跳出來跟你打什麼工現戰。如此戰法,又是在敵國的領土上打仗,正規軍很難對付。

    杜安沉默間,蓋蘭親王看穿了他的想法.“自由軍團的這種游擊騷擾戰術,比起正面接鋒可能要難上十倍不止,這些我們地非常明白。

    在評定你的軍功戰績的時候,自然會考慮這一點的。”

    “親王說的沒錯,每消滅一個匪寇,軍部按殺掉三個敵兵計算軍功,怎麼樣?”蓋亞接話道“不過你要記住,消滅的必須是真正的自由軍團的匪寇,可別學甘斯特那樣,隨便殺幾個老百姓來蒙我。”

    “陛下,末將願意一試。”陛下和親王親自勸說,杜安怎敢不听?

    一番尋思後,他終于下定取出,點頭應允。

    “別說什麼試不試的,還沒開始打仗就給自己先找個台階。要麼就別打,要打就必須給我打好,徹底消滅獨眼龍手底下的盜匪賊眾!”

    蓋亞不悅地揮手。

    看著年輕人臉上有些驚惶,蓋蘭笑著說道“杜安將軍,你曾經參加過剿滅盜賊團和叛亂山民的戰爭,立下過不少戰功。現在中央郡的形勢與當年刺槐郡的叛亂頗有些相似之處,說說看,假如讓你鎮守後方,你會采取什麼樣的制敵方略呢?”

    听聞此話,杜安轉憂為喜,甚至有些喜出望外。蓋蘭的話里明顯暗示著對自己的賞識,有意向蓋亞推薦出任後方衛護大將一職。這不僅在軍階上連跳數級,而目賦予重任,掌管數萬將士,在戰場上獨當一面。如此機會,杜安焉能拒絕?當然,他心里也很明白,能否平步青雲,尚要看自己對這道軍策難題的回答是否能讓國王和親王滿意。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5 22:49
第十五集 第七章

    “卑職認為,當前中央郡的防衛,主要面臨兩大問題。”沉思一會後,杜安鼓足勇氣,緩緩說道“一是河防。因水路握控在敵軍手里,我軍無法控制累斯頓河沿岸地區,沿河建立的機動協防體系雖然能有效抵御敵軍大規模騷擾,對小分隊的滲透卻無法杜絕。

    “二是暴民騷亂。中央郡本就是在大陸各國混不下去的刁民的匯集之地。他們被敵酋丹西收容,頑劣野蠻,不服教化,極易聚眾滋事。

    這兩個問題糾結在一起,導致我圍攻巨木堡主力部隊的後方,容易遭受小股盜匪的襲擾。暴民賊眾殺戮兵士,截斷糧道,破壞補給。

    如遇我大軍反擊,要麼在荒野中東奔西草,令我軍疲于奔命,不得安寧,要麼以普通民眾為盾牌,掩身于民間,令人莫辨真假。”

    “以上兩者是相輔相成,互為依托的。暴民借河岸線的防御疏漏,藏蹤隱跡,席爾瓦出巴不得利用這些匪徒來騷擾我軍後方。那個名叫自由軍團暴民團伙,行蹤古怪,戰法剽悍,手段殘忍狠辣,我看很有可能就是在敵方政府授意下成立的民兵組織,得到了境龍軍團的傾力支援。要保證後方安寧,就必須同時解決這兩個交織在一起的問題。”

    杜安的分析與蓋亞兄弟的想法暗合,兩人也連連頷首,這種鼓勵的表情大大提高了詹魯年輕軍官的信心。

    “末將以為,最重要的應敵之策莫過于堡壘戰法。事實上,當敵軍的機動能力遠強于本方部隊時,堡壘戰術都是第一選擇。這也不難理解,失卻了進攻主動權後,自然必須在防御方面下工夫。丹西迎戰草原蠻族是采用此法,武索進攻朗瑪草原也是采用此法。所不同的,因為猛虎軍團與敵軍實力接近,故而丹西全軍收縮,深溝高壘,力圖發揮本方的工戰優勢,集中兵力以取得會戰勝利。武索的兵力強于對手,故而能勻出兵力,建造出一條堅固的堡壘線,保證糧道的安全。”

    “丹西之所以至今仍然能夠死撐,就在于他攜帶了足夠的軍糧,能夠躲在營壘後以逸待勞,既不怕對方強攻,也不懼蠻兵騷擾後方糧道,令戈勃特尋不出什麼有利戰機。武索不同,他的堡壘線是沿著運糧交通線鋪列的。雖然海亞爾有足夠的兵力保證自己堡壘線的安全,可是堡壘線總有薄弱的環節,胡瑪人又同樣是大兵團作戰的正視部隊。當朗瑪草原上的堡壘線無懈可擊時,跋子別亞卻從對方國境內的馬蹄圍下手,干里奔襲,切斷了海亞爾人的糧道。這等若切斷了武索的輸血動脈,令其非常被動。”

    “中央郡的形勢與以上兩處戰場又有所不同。自由軍團和其他暴民,不是有組織的正規軍,屬于渙散的民兵部隊,實力遠弱于我軍,分散成無數小勝武裝在中央郡各自為戰。同樣,為了運輸軍用物資,征募錢糧和民夫,我軍在河岸線、交通線、重要城鎮派出各路部隊分頭駐扎,兵力同樣也比較分散。這個戰場上,不是正視部隊的正面交鋒,而是長期的不斷進行的局部性小戰斗,由所有這些戰斗的總和構成了整場戰爭。”

    “在這種戰爭中,敵我雙方的優缺點都十分明顯。盜匪們熟悉地形,易于蒙騙民眾的同情。我軍在明,敵人在暗,反叛的民兵部隊靈活機動,打完就跑,進退快捷,他們期待的是靠小股部隊的不斷游擊襲擾,積小勝為大勝,最終拖垮我軍。相反,我們是正規軍,長處在于組織統一,裝備優良,戰斗力強,正面野戰、堡壘和陣地攻防更是遠高于對手。想在這場戰爭中取勝,就必須創造這樣一種戰場態勢,充分發揮我軍之長,不給盜匪施展伎倆的空間。”

    “對暴民們飄忽不定的流寇戰術,堡壘戰術是有效的破解之法。為防御洪水,人們建造堤壩,而對付來去無蹤,四處游動滲透的流寇,則必須構築堡壘封鎖網。正規軍都遠較民兵擅長營壘攻防,我們詹魯人更是個中好手。有堡壘的掩護,可以大幅減少我軍傷亡,增大暴民襲擾的難度。另外,堡壘可以有效地保護戰略要地,封鎖通道,分割和壓縮盜匪的活動區域,降低流寇的機動能力,迫使對方進行傷亡很大的攻堅戰,充分發揮我軍的工戰和裝備優勢。”

    “具體到中央郡戰場上,我們的堡壘戰術不能抄襲丹西和武索的設計,因為他們是正規軍之間的對陣。丹西是一種點式布防,將大軍推進到曠野間與游牧聯軍對壘,後方則屯重兵據守固原堡要塞。他的目的是御敵于國門之外,防止游牧蠻族破壞後方繁華的經濟區域,迫使戈勃特接受正面交鋒,自己絕不輕率運動,不給對手可趁之機。武索是一種鏈式的布防,通過堅固的堡壘保護自己的補給線,大部隊則依托這條鐵鏈一路推進,尋求主力決戰。兩者效果都不甚佳。武索回在堡壘線的側翼給游牧騎兵留下了太多的運動空間,進攻已經失敗。丹西則過于消極,將主動權拱手讓與對方,除非戈勃特願意接受會戰要求,否則大家就只能這麼一直干耗下去,直到一方糧盡完蛋為止,我看其形勢也不容樂觀。”

    “我設計的堡壘戰術,是一種縱橫交叉,相互連通,相互配合的漁網式堡壘封鎖格局。對于累斯頓河岸線以及山地、沼澤、樹林等復雜地形的地區,由于難以有效控制,我們要加大堡壘和劉白的密度,實行嚴密封鎖,依托堡壘步步推進。同時,我們將派出機動騎兵部隊進剿,縮小盜匪的活動空間,將他們壓制到一定區域面積時,可以隼中部隊,派出重兵一舉聚殲。對于相對安全的平原地區,我們的據點可以疏落一些,加大覆蓋輻射面積,防範突發事件發生和小股盜匪的流動騷擾。”

    “是不是太理想化了點?”蓋亞皺起眉頭打斷杜安神采飛揚的講述“有沒有實施的可能呢?能構築一張這樣的堡壘封鎖網當然是好,可這要花多少時間和人力,破土動工量又有多大呢?”

    “這個問題屬下有過考慮。依末將之見,修建這樣一道堡壘網其實並不需要太大的工程量。”杜安胸有成竹,就著牆壁上的中央郡地圖比劃道“中央郡以平原地形為主,山地、泥沼、森林、河谷等復雜地形雖有,但面積不大,挖土動工相對較為容易。為防止敵軍沿河騷擾,我軍在河岸已經建有一些大型軍事集結據點,作為機動防御的基地。分散于其他地區的各支部隊,都築有軍營,在各交通線上我軍也都設有驛站。所有這些,已經形成了大量時點式堡壘。

    我們要做的,只是在這些堡壘之間,每隔一定距離就建造一些小型的土壘和據點,串點為線,織線成網,把已有的堡壘點連接起來,像串珠子一樣串成條條防御線,像織漁網一樣,編織出一張封鎖網來。”

    “小型的簡易據點,防御力會削弱很多,容易遭受破壞和襲擊呢!”

    蓋蘭也不由得出聲提醒。

    “親王所言甚是,小型堡壘和據點根本擋不住大勝敵軍。”杜安從容面對各種信難“但我們要對付的只是中央郡的盜匪賊眾、小股部隊的騷擾。敵軍缺少相應的進攻器材,攻堅能力不強,用小型據點抵擋是綽綽有余的。一自這張防御封鎖網建起來後,大部分的暴民襲擾都能被有效地抑制住。另外,由于我們是網狀布局,柔韌和彈性都遠強于點式和線式,面對的又是游擊戰而非正現戰,即使有少數堡壘和據點被攻破,也不虞擔心突破一點而遭致全線潰敗。相反,敵軍僥幸攻破一處也並不能化解危機,無論他們怎麼蹦達,仍然置身于我們的大網之中,遲早會被收網撈起。”

    “如果敵人把多股反叛民兵隊伍聚集起來,聯合進攻我方堡壘,你又如何應對?”蓋亞繼續挑刺。

    “陛下所說甚是,兵家有言,再堅固的要塞也遲早有被攻陷的一天。

    但為何大陸上的各國各軍仍樂此不疲地建造要塞堡壘?就在于堡壘在遲滯敵軍行動速度上有極大的作用。對于盜匪叛賊,我軍棋其分不懼其合,就怕他們藏匿不怕他們現身。網式堡壘體系建立後,我們還將在各處布置一些機動部隊,以應對突發事件。匪酋如果隼中兵力攻打我軍堡壘,我是求之不得。一則,缺乏攻堅能力的民兵將要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二則,大股匪徒出擊,必然暴露行蹤,我們的各處機動部隊可立刻出兵進剿,收網合圍,迫對手正面迎戰,正好可以一舉全殲。”

    “不錯,確實是個好辦法。”看著牆頭地圖上杜安用紅筆畫出的道道堡壘封鎖線,蓋亞也忍不住出聲夸贊道“中央郡這個散落的棋盤上,本來是一盤夾纏不清各自為戰的亂局,經你這麼運子布設,所有棋子的效力都能發揮作用,整個棋局出一下子活絡起來!”

    “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蓋蘭也點頭附和“獨眼龍巴維爾和他手下那些蝦兵蟹將,最終也逃不脫這張漁網的兜捕!”

    杜安表面上謙恭地肅立著,聆听國王和王弟的訓示,內心卻不免興奮得翻江倒海。幸好他自制力還算不錯,盡力保持著不顯露出得意忘形的喜色出來。

    “哎,繼續說。”蓋亞的心情已經好多了,他擺手示意杜安繼續.“對于如何鎮守後方,你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好的,陛下。對付這些刁民賊眾,除了設下漁網,等待他們自投羅網以外,我們還必須積極主動地去進攻。務求如此多管齊下,盡早撲滅中央郡的叛亂。”

    “盜匪不是職業軍人,軍事行動不可能那麼嚴密,我們需要廣布偵察眼線,探知敵軍動向,利用快馬、烽火、飛鴿等建立傳訊系統,一俟對方行動,立刻采取反制措施。”

    “盜匪們聚嘯分合,組織渙散,四處招募游兵敬勇,我們則可以趁機派出得力間諜,打入其內部,為我軍通風報信,同時進行誘降勸說,從內部瓦解敵軍。”

    “我們需要挑選善戰勇士,組建精干的小分隊,以奇襲對奇襲、以伏擊對伏擊,重點捕殺匪首敵酋,消滅其骨干成員,令暴民們群龍無首,指揮混亂。”

    杜安侃侃陳詞完畢,蓋蘭緩緩點頭,望向蓋亞“小伙子這幾條對策如何?”

    “不錯,若能實施,剿滅暴民澆匪,指日可待!你把這些內容總結一下,修書送達習博卡二世。”蓋亞轉向年輕的萬夫長.“杜安男爵,我任命你為中央郡衛護大將,節制五十個大隊的衛戍部隊,另外再從國內給你增派五十個大隊的人馬,一共統帥十萬大軍,負責全郡的治安剿匪和征夫催糧工作。明天你就去跟材斯特將軍辦理交接手續!”

    “多講陛下!”盡管極力忍住,杜安有些變調的聲音還是透露出內心的狂喜。

    蓋亞大膽啟用年輕將領,開始在廣闊的中央郡鋪設被民眾用“天羅地網”和“鐵壁囚籠”來形容的堡壘封鎖網,意欲一舉將方興未艾的民間抵抗運動扼殺在搖籃里。自由軍團和其他的起義部隊,開始遭遇從未有過的嚴峻局勢,面臨生死存亡的考驗-一“小家伙,想不想吃啊?一驛站門口的幾個詹魯兵,手里拿著大塊的炸豬排,一邊嚼著一邊逗弄面前的兩個小孩尋開心。

    密爾頓和妹妹瓦萊娜雖然咽著口水,卻沒有伸手乞討。兄妹倆自殘破的家園里逃出來後,這些天來一直在樹林里亂轉,餓了檢些松果。

    撈幾條小包捉幾只青蛙充饑,渴了就掬一桂泉水解渴。漫無目的流浪的兩個小孩,走出樹林踏上鄉村小路後,就連這些食物也找不到了。昔日富饒中央郡平原如今已經是滿目瘡病,餓揮遍野,就連大人都缺吃少穿,找不到食物,何況這兩個年齡都在十歲以下的小孩呢?

    雖然餓得肚子咕咕叫,密爾頓依然保持著倔強的脾氣,他想牽著妹妹的手走開,避免微風吹來的烤肉香味的刺激,可妹妹瓦萊娜卻死活挪不動步子。

    看到兩個饑餓小孩的窘相,詹魯兵更來了興致。

    幾個士兵負貢駐守偏僻小道上的這座驛站,過往的行人和車隊不多,又不得隨意高開,閑極無聊之下,必須自找樂子。這兩個從西邊樹林里跑出來的小孩,顯然成了他們尋開。出的對象。

    “哎,狗患子,給你們的!”

    一個詹魯士兵將手里的骨頭丟到小孩們的面前。

    期待中的兩個小孩像狗一樣檢食的場面沒有出現,密爾頓和瓦萊娜的眼楮都直直地望向士兵們手里的豬排。扔骨頭的兵士有些悻悻然,剛才遭到了同伴的訕笑,他顯然大為惱火,急欲找回面子來。

    “你們是不是想要這個啊?一那個詹魯兵又舉起一塊肉厚多汁的豬排來。

    到底是孩子,又餓了這麼久,密爾頓咽著口水,瓦萊娜情不自禁地點著頭。

    剛才扔骨頭的士兵這下子尋到找回面子的辦法了,他樂呵呵地走到兩個小孩面前“只要你們跪下來,給大爺磕個響頭,這塊大豬排就是你們的了!”

    瓦萊娜傻傻地站著,她的眼楮隨著士兵手里晃動的豬排而轉動,密爾頓則讓緊妹妹,堅決抵制口水和肚皮的誘惑“我們的雙膝只向天父和聖子跪拜。”

    剛才那個扔骨頭的詹魯兵又踫壁了,同伴們笑的更厲害了。寂寞而無趣的驛站生活,他人的出丑也可以作為自己歡樂的源泉。

    唯有出丑者不可能從中得到快樂。

    這些詹魯士兵也許從軍前只是家鄉的一個樸實農夫,可戰爭卻把他們熔煉成毫無人性的劊子手,在他們眼里,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就是待宰的羔羊。淪陷區民眾的苦痛根本刺激不了他們麻木的神經,屠殺、搶劫、奸淫,就像吃喝拉撒一樣成為了生活的一部分,更別提什麼人的尊嚴了。由魯演變而來的人,返祖為背出僅一步之遙,尤其是當他們的行為失去了監督與控制的時候。

    手持豬排的士兵感到顏面無光,他極其惱怒地揪住密爾頓的頭發,強行將小男孩往地上揭.“你跪不跪?!”

    密爾頓掙扎著反抗,妹妹瓦萊娜嚇得哇哇大哭。

    力氣小加上饑餓和發根那鑽腦的疼痛,密爾頓兩眼發黑,又回憶起當晚父親葬身火海時的遺慘一幕。

    就在膝蓋跪倒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小腿上藏著的那把硬硬的小匕首。

    搞惡作劇的詹魯兵終于制服了倔強的小男孩,將其按得跪倒在地,就在他得意地朝身後剛才嘲笑他的同伴們轉過頭去的時候,一柄匕首捅入了他的小腹!冷冷的刀刃令小腹一片冰涼,他的臉部表情凝固成無法發出聲音的張嘴狀態。

    閣下大禍的密爾頓,拉起妹妹的手撒腿就逃。

    在驛站門口看熱鬧的幾個詹魯士兵,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瞠目結舌,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撲過去抓捕這兩個小凶手。

    密爾頓慌不擇能,瓦萊娜又餓又累。一不小心,妹妹被路上的石塊絆了一下,把密爾頓拖著一塊摔倒在地。

    惡狠狠的詹魯人已經撲了上來,白晃晃的刀刃在夕陽下亮的刺眼!知道無法逃脫的密爾頓干脆閉上眼楮,準備听天由命了。

    “啊-一”

    幾聲慘叫。

    密爾頓感覺到有重物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背上,被砸得眼冒金星的他,感到黏答答的血順著自己脖頸流淌到地上。

    就在小男孩尋思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的時候,他听到頭頂上憤怒的吼聲.“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太他媽無恥了!把他們全部殺掉!”

    密爾頓順著健碩的馬腿往上,仰頭看到了一個模樣可怕的獨眼龍,頭系藍帶,手持鐵弓,在那里想喝狂叫。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5 22:49
第十五集 第八章

    大荒原蠻族營地前方,每隔一段距高就設有觀察了望哨塔,數目比以前多得多。哨塔上站立著目光銳利的蠻族士兵,警惕地打量著對方營壘中的一舉一動,如有異常情況,立刻發出警戒信號。

    經歷了上次有驚無險,差點遭受滅頂之災的大會戰之後,戈勃特雖然照例每天听取鳩蠻首領則尤的匯報,但重視程度卻大大降低了。

    眼見為實,偵察斥候和固定觀察哨塔的數量大大增加,其在雄鷹可汗心目中的地仕也得以提升。

    這些天來,猛虎軍團的營壘一直沒有什麼異動。丹西自己除了處理各類軍政事務,經常抱上丹虎、丹豹,帶著普娃與科妞夫婦,在一些文官武將的陪同下,到大草原上挖礦尋寶,掘根除草,心情平靜,冶然自得。

    哨塔上的蠻兵滿目所見,除了前面壘牆後同樣警惕的猛虎軍團哨兵們,以及在各個營門朝各個方向進出的猛虎偵察輕騎外,很難見到其他的人馬。猛虎軍團的大部隊都待在營壘里進行訓練,不出營門。

    蠻族哨兵也經常听到敵營里傳來降亮的戰歌聲,甚至還有震天的吶喊聲,那是猛虎軍團在進行對陣訓練,仿真演習。時間久了,蠻兵們倒也不以為意。

    又近黃昏,就在蠻族哨兵們以為今天也會如往常一樣風平浪靜的時候,猛虎軍團營壘的正東門卻出現了混亂的跡象和喊殺的叫聲。

    這種現象相當罕見。猛虎軍團營壘之內因為訓練場上的較量而發出的喝罵叫喊並不奇怪,但壘牆與營門等外圍防御圈一帶,卻絕對是防衛森嚴、秩序良好,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了望哨兵們尚在狐疑間,猛虎軍團正東營門里猛然竄出三名騎手,他們砍翻擋路的衛兵,朝著游牧聯軍的營地狂沖過來!在他們身後,沖出來一群猛虎軍團騎兵和步兵,一邊追趕這三個逃竄者,一邊朝他們發射箭矢!三個逃竄者緊夾馬腹,鞭打拳砸,不顧一切地狂奔而逃!至少有八個哨塔上的偵察兵用響箭和號角同時發出警報!經歷上次血戰後,戈勃特規定了極其嚴格的警戒制度。營地內的蠻族將士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反應卻十分迅速,他們拿起武器,躍上戰馬,跑出來觀望。

    領頭逃跑的赫然就是已被游牧聯軍宣告死亡的原蒂奇斯族首領摩盧!隨同他一起逃跑的其他兩人就很少有人認識了,他們分別是猛虎軍團的蒂奇斯族斥候縱隊長-一提奧,以及猛虎軍團的隨軍牧師-一問北大主教格拉多的年輕弟子馬塞拉斯。

    三人都中了箭,提奧的背部還挨了一道不淡的刀傷。

    不知情的猛虎戰士,追擊時可不會手下留情。

    三位逃亡者終于沖進了氈帳遍野的蠻族軍營。不少游牧戰士認識庫盧,當然不會阻攔,相反,他們沖出去截擊猛虎軍團追擊分隊。

    對射了一陣後,雙方互有傷亡,各自罵罵咧咧地返營。

    “小鬼們,再來片面包。”巴維爾托著一盤香噴噴的烤面包片從驛站里走出來。

    干掉了駐守驛站的詹魯兵後,補給站里的東西自然被巴維爾和手下弟兄們所享用。

    在紅土城鬧得滿城風雨後,這伙人趁夜逃出城外。因為戰略要地紅土城通往累斯頓河岸各條道路上都有堡壘和劉杰在破土動工。巴維爾人手不足,不願意跟詹魯軍正面交鋒,于是帶著這群黑幫弟兄轉進詹魯人防範相對薄弱的地區,繞道前往河岸地區。行進途中,他們恰好遇上了驛站士兵追逐密爾頓兄妹的城  ,將兩個小鬼救了下來。

    密爾頓和瓦萊娜確實是餓壞了,抓著大面包片狼吞虎咽,嘴里吃著一片,手里還緊緊地接著另一片,似乎生怕食物跑掉一般。

    “別著急,小心噎著。”布契諾笑道“好吃的東西多著哩!”

    密爾頓兄妹可管不了那多,吞了一塊又一塊的面包片,直到實在填不進肚子為止。可當他們抬起滿臉都是面包屑的臉,卻發現布契諾所言不虛。澆上醬汁、灑上調料的煎牛排、炸豬排此刻才剛剛做好,撐得都有些站不起來的密爾頓兄妹,卻無法享受這些美味了。

    巴維爾等人看著兄妹倆,既有些好笑,更感到悲哀。聯軍的肆意破壞與屠殺,年紀這麼小的孩子就開始品嘗大人恐怕都無法忍受的痛苦,民眾遭受的苦難之深就可想而知了。

    “誰前的牛排啊!一點鹽味都沒有-一位鐵鏟幫幫眾起身到廚房里拿出一個大鐵皮筒.“我得再加點。”

    “不是我沒放鹽,是你口味太重,兄弟。”一個聲音辯解著。

    “叔叔,那不是鹽,是糖!”

    在眾多的聲音里,密爾頓的聲音並未引起足夠的重視。

    等到那個吃牛排的幫眾“呸呸”地吐舌頭時,才有人記起這個稚嫩小聲音的提醒。

    “哎,小鬼,你怎麼知道的?”他眼龍問道。

    “鐵皮筒上寫著字嘛!”

    “你識字嗎?”巴維爾來了興趣。除了布契諾初通文墨外,余下的鐵鏟幫幫眾都是睜眼瞎,獨眼軍團長一直缺少一個合格的文書。

    “我爸是老師,從星  教我和妹妹學習認字。”想起逝去的父親,密爾頓的眼楮又有些發紅。

    剛才詢問過兄妹倆身世遭遇的巴維爾知道孩子的想法,他嘆口氣,摸摸密爾頓的小腦袋.“打完這位,我送你們兄妹去讀書,長大後你們就可以像爸爸那樣當教師了。”

    “不,我不要當教師,我要當戰士!”小孩子崇拜英雄,像巴維爾和布契惜這種消滅侵略者的戰士,就是密爾頓心目中最敬仰的英雄了。

    巴維爾搖搖頭,而布契諾則拔出自己那把又長又闊的重劍,直插在地上“小鬼,還是先去巨木堡讀書吧!想當戰士,先量量自己,看你有沒有這把創那麼高。”

    “我有!”密爾頓卻跳到板凳上“你看,我比它高!”

    “好吧!你想當戰士也行。”巴維爾也忍不住逗弄這個頑皮而犯猾的小孩子.“只要你能猜得出我們要去哪里,我就招你入伍。”

    “這還用猜,肯定是去河邊!”

    這一下,輪到巴維爾驚訝得張大嘴巴合不攏了。自己明明在迂回繞道,怎麼卻讓這個小鬼一下情出來?莫非自己真是遇到了一個天才神童?

    “為什麼?”巴維爾張目結舌的時候,布契諾的臉上出古怪不已。

    “河邊有自呀!去了河邊,我們天天打漁,就再也不會挨餓了。”

    密爾頓這才露了館。在溪水里捕到過小魚,美妙的烤魚滋味令當時饑腸醋酸的小男孩水生難忘,故而他毫不猶豫地為這支隊伍選定了目的地。

    “哈哈哈,好!”巴維爾笑起來.“咱們听你的,就去河邊。今天開始,你也就是我們自由軍團的戰士了!”

    就這樣,年僅七歲的密爾頓,以自由軍團文書的身份,成為猛虎帝國最年幼的戰士,從此踏上了自己的軍旅生涯-一“摩盧?!”看到血人樣的三人走進帥帳,戈勃特的表情是驚喜。

    蒂奇斯新任首領眼里花和大祭司阿刺魯是驚慌,而其他人則是驚訝。

    “庫盧先生,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我們還以為你光榮犧牲了呢!”

    戈勃特跑過去與前任蒂奇斯族長緊緊擁抱.“前天才收到丹西送來的交換戰俘書函,令我們地呼疑你是否還活著,剛剛我們還在議論此事呢!”

    戈勃特像抱上了一塊硬硬的岩石,右臂和肩腳上還插著兩枝箭矢的庫盧絲毫不為所動,他冷聲道“托大汗的福,加上兩仕義士相助,我才能夠逃出虎穴,把命撿了回來。”

    “哦?”戈勃特看看表演未能奏效,趁機轉向摩戶身後的兩人以擺脫尷尬“這兩仕是?”

    “這仕是我族勇士,原猛虎軍團的年候縱隊長提奧將軍。”庫盧指著滿身是血的提奧道。

    “歡迎、歡迎!浪子回頭金不換,草原人不打草原人!”戈勃特臉帶笑容與提奧擁抱,話里卻夾槍帶作。

    提奧本不善言辭,加上身上有傷,只是忍著傷痛,憨憨一笑,勉強與戈勃特擁抱一下,使即分開。

    “這位是我的P悔牧師,尊敬的馬塞拉斯先生。”對于一身神職人員裝束的馬塞拉斯,庫盧的語氣變得恭敬多了。

    “哦?”戈勃特心下一動“尊貴的教士大人,您怎麼會背叛那個虔誠的信徒丹西,跑來拯救我們這些野蠻人呢?”

    戈勃特的疑心不是沒有道理,作為問北大主教格拉多手下的得意門生,馬塞拉斯才是丹西為庫盧配備的真正智囊。

    “一切都秉承主的旨意。庫盧先生接受了主的洗禮,而丹西先生卻違背主的旨意將其囚禁,作為主的奴僕,我必須遵從主的召喚。贊美主,是他讓我們平安脫險!贊美主,這是他向我們展現的神跡!贊美主,我奉您的旨意到草原來傳播天國的福音,任何險阻都擋不住我,任何苦難都可以承受!”

    馬塞拉斯老兄把什麼帳都推到上帝身上去,戈勃特也沒轍了,何況能將庫盧從戒備森嚴的猛虎軍團軍營里救出來,也確實可以說是一個奇跡,雖然提奧和馬塞拉斯身份地位的掩護,在營救行動中肯定起了不小的作用。

    宗教信仰之間的斗爭,有時比國家與民族間的斗爭還要殘酷。因為前者是為了利益而爭斗,尚有妥協的可能,後者是要控制人們的思想領域,泛神論的草原原始宗教與一神論的基督教,基本上無法做到和平共處。

    世俗首領戈勃特不再出聲,可蒂奇斯族的大祭司阿刺魯卻不能袖手不管,而目從剛才的對話里他听得出,自己在族內的政治對手庫盧已經皈依了基督教。

    在草原上,隨著文明的發展和草原上戰爭的頻頻發生,代表武士階層的貴族們的世俗權力,早就已超越了巫師的神權而成為各民族的絕對主導力量。後者僅僅保持了一些形式上的地位,成了純粹的擺設。沃薩族的戈連和戈勃特父子倆更是連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也大幅削弱,令巫師的地位也更加低落。

    作為草原大族中唯一例外的蒂奇斯族,巫師則仍然保持著昔日的榮耀,大祭司具有非常高的地位,在族內的影響力僅次于族長,而這也導致了庫盧與阿刺魯之間的爭權奪利。

    “這仕叫做馬塞拉斯的異教異族的信徒。”年邁的阿刺魯冷笑起來,尖刻的話語明顯帶有挑撥的味道“你的神既然讓你救出了摩盧,為什麼不能叫你們免除刀箭的傷害?”

    “上天行事自有其理。主呼叫,我便回答主所做的,我必羨慕。

    主命我拯救摩盧,我道自行事。主欲使我修成大道,在我們身上施加的折磨與考驗,我欣然承受。”馬塞拉斯針鋒相對“而這仕異教祭司,你的話又可曾應驗?”

    “呵呵。”古雷托族長沙利克忍不住笑著插嘴.“前些天,阿刺魯大師還說風神托夢給他,庫盧族長已經身亡,今天庫盧兄弟卻安然逃出敵營,看來阿刺魯大師的風神是不如這位馬塞拉斯教士的天父靈驗哩!”

    “那種所謂托夢的風神,就是邪靈、就是撒自!”馬塞拉斯趁機落並下石“他讓黑暗遮蔽太陽,讓密雲停于其主!他讓死蔭遍布大地,讓人間沒有生育!他讓人自甘墮落,讓歡笑水遠消亡!”

    馬塞拉斯熟讀經書,連串的詛咒脫口而出,令人心驚肉跳。天堂的誘惑和地獄的恐懼,本就是宗教思想傳播的兩大利器。

    面紅耳赤的阿刺魯還想爭論,卻被坐四位子上的戈勃特接過話頭“夠了,兩仕先生。這里不是比試法力的祭壇,也不是宗教辯論會的場所。”

    很顯然,這個叫馬塞拉斯的家伙是個棘手的人物,戈勃特及時叫停,免得他充分發揮嘴皮和舌頭的特長,攪亂自己的部署。

    可惜別人並不這樣想。

    “沒錯,這里是草原聯軍的議事會,討論的是各族的大事。”胡狼首領西格爾說道“既然摩盧兄弟回來了,阿刺魯祭司的預言也被證明是完全錯誤的,我看這次會議的首要議題,就是應該如何糾正這個錯誤。”

    戈勃特跟阿刺魯、眼里花合謀篡奪了摩盧的蒂奇斯首領之位,蒂奇斯人倒向了沃薩人一邊,草原上的對手胡狼人當然不樂意看到這種局面出現。

    “事情不能怪罪到阿刺魯大師身上。”格立西的首領鷹斯跳了出來.“當日是我親眼看到庫盧兄弟被敵人從馬上砍翻在地,阿刺魯大師不過是和任何有理智的人一樣,作出合〔A合理的推斷。”

    “僅憑你那雙有毛病的眼楮,就武斷地判定庫盧兄弟已經亡故,剝奪其首領之仕,此事又如何能夠說得通?!”老對手沙利克馬上出面反擊。

    “奶奶的,你他娘的才有毛病!”鷹斯出火了。

    如果說草原第一集團的兩個大族尚講究策略,以暗斗為主,那麼第二集團的仇家格立西與古雷托就是赤裸裸的明爭了。戈勃特和西格爾一些不宜出面明言的話,往往透過兩位鐵桿盟友的嘴說出來。

    “行了!都別吵,有話好好說!”看著火藥味越來越濃的會場,戈勃特擺手將爭論的兩邊都強行壓下去。

    “庫盧兄弟子戰亂中失蹤,鷹斯族長親眼見其被砍落下馬,在當時的城景下作出被殺的判斷出無可厚非。草原聯盟遵循不干涉各族內部事務的原則,將決策權交于蒂奇斯本族自行處理,依據其按照蒂奇斯的傳統族現行事。經蒂奇斯各部落酋長表決,共同推舉眼里花為蒂奇斯新任首領,並經過了神聖的登仕儀式,草原各族的首領們都參加了儀式,並承認眼里花的首領地位。”

    “如今,摩盧兄弟不僅命大未死,而目奇跡般自敵營逃回來,確實出乎我們的意料。我認為,我們仍然必須尊重蒂奇斯本族的決策權,由蒂奇斯人根據本族的傳統決定如何處理此事,其他各族均不得干涉其內部事務。不知道大家對此是否同意?”

    戈勃特說得大義凜然,令人挑不出任何岔子,西格爾等人也不得不同意。當然,大家心里也非常清楚,眼里花經過蒂奇斯各部落酋長大會推舉繼任族長之位,木已成舟,摩戶想要在回原位,根本沒有先例可循。

    不過,丹西一方對蒂奇斯族的風俗傳統也進行過一些研究,對此問題是有所考慮的。之所以讓摩戶以逃亡而非交換俘虜的方式跑回去,除了讓提奧和馬塞拉斯有襲目跟在庫盧身邊外,也因為在蒂奇斯族中,從敵營逃回的人與需要付出贖金贖回的人,兩者的權利完全不同,前者仍受到勇士般的尊重,後者將遭遇相當的歧視。

    “作為一名蒂奇斯族的戰士,當自己的妻兒被他人不公正地奪取後,有權向對方提出決斗請求。”摩盧兩眼死死地盯著眼里花.“眼里花,我現在就向你提出挑戰!”

    庫盧以一個普通蒂奇斯戰士的身份提出決斗要求,確是另闢路徑。

    殺掉眼里花,自然將重新推舉首領,推尚武力、崇拜強者的蒂奇斯人,讓庫盧復仕也就水到渠成了。

    雖然摩盧比眼里花年紀要大,身上又帶有新舊傷口,但在蒂奇斯傳統的徒手格斗中,誰能絞斷對方的脖頸,卻非常難說。如今情勢下,摩盧兩眼燃燒著駭人的怒火,眼里花明顯有些心虛地進開對方的逼視,氣勢上已矮人一頭。

    庫盧的這一手,確實令眼里花難以應對。尚武的蒂奇斯人最看不起懦夫,就在眼里花吸口氣,準備硬著頭皮應戰的時候,卻被父親按住了。

    大祭司畢竟老辣,阿刺魯可不願意把費盡。山機奪得的族長之仕押在一場沒有把握的決斗上,同時他對本族傳統爛熟于胸,遠比摩盧。

    提奧兩個武夫要精通得多。

    “庫盧的訴求不能應允!族長身負重任,掌管全族事務,有權拒絕們可的決斗要求。我族歷史上的三世首領、七世首領都曾拒絕過這類無理要求!”阿刺魯打破沉默,替幾子解圍“相反,對于無理挑釁族長權威的潛越者,族長有權將其流放,驅趕到蠻荒之地!”

    阿刺魯反將一年,立刻扭轉了形勢。馬塞拉斯和提奧在那里絞盡腦汁地思索說辭,而庫盧則據傲而立,怒視眼里花.“眼里花,你有膽霸人妻幾,卻沒膽接受決斗!你到底是不是一個戰士,是不是一個蒂奇斯的男人?!,,庫盧拋開阿刺魯,揪著沒那麼波猾的眼里花下手,意欲激怒對方。

    他這麼做出明顯打擊了眼里花的尊嚴,更易于博取其他人的同情。

    膽怯之輩素來遭人輕視,許多人都朝不敢應戰的眼里花投去了蔑視的目光。

    “對于這件事〔A,我有個建議。”戈勃特看看僵持的氣氛,再度以公正無私的形象出面做和事老“眼里花繼任族長是蒂奇斯族人自己作出的選擇,我們必須尊重。摩盧兄弟呢!又確實是我們草原上的勇士,也不應該遭受不公正的待遇。全體草原戰士必須團結一致,才能所向無敵,打敗魔鬼丹西,擒殺橫在我們面前的惡虎,而不應該兄弟相殘,做出親痛仇快之事。”

    “我看這樣好了,眼里花族長歸還庫盧兄弟的妻幾,庫盧兄弟向新族長宣誓效忠,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攜手對付我們眼前的大敵,怎麼樣?只要能夠消滅丹西,花花世界里的美女和財富還會少嗎?

    問必現在為個女人而打得頭破血流明?”

    “大汗。由胸寬廣,悲天們人的〔A嚇令人佩服。”阿刺魯懂得順台階而下“您的建議,我們願意接受。”

    “庫盧兄弟,你看呢?”戈勃特含笑望著面前的中年大漢。

    “蒂奇斯的族現,不能因我,也不能因任何人而打破!”高傲的庫盧可不會願意忍氣吞聲地宣誓效忠“把妻兒還我後,我願意選擇流放,全家奔赴蒂奇斯罪人的流放場所-一堅冰海岸!”

    言罷,摩戶帶著兩名隨從拂袖而去!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5 22:50
第十五集 第九章

    夜幕下,七歲的摩瓦仍被父親抱上了一輛馬車。

    誓不低頭的摩盧,攜著自己的老婆和七歲的幾子,帶著兩名垂頭喪氣的隨從,坐上三輛馬車,在三十幾名蒂奇斯騎兵的押送下連夜向北方絕塵而去。

    摩盧一家三日坐一輛馬車,另一輛馬車裝家俱物什,而提奧和馬塞拉斯則同濟一輛。

    受流放之刑的人必須馬上高開軍營,考慮到位三人都受過傷的緣故,西格爾派來兩個胡狼族巫醫隨行,在車上給三人療傷。

    漢諾大草原上的各個蠻族,尚未像文明世界里那樣有專門的醫生這一職業,而是由巫師來兼任。由于戰爭不斷,草原上對這一方面的服務需求也越來越大,因此從巫師里邊又逐漸細分出一個專門從事治病療傷工作的類別,人們把他們叫做巫醫。

    草原的巫醫不僅在治療方法上,而目用藥也與中央走廊頗有不同。

    巫醫們就地取材,主要從草原、荒漠、森林里挖取土產藥材。另外,藥物里動物入藥的比重也非常大,除了著名的牛黃、馬寶、狗寶之外,狐、狼、鹿、熊、野豬、旱獺等各種動物的皮、骨、尿脖等藥用部分都被巫醫們廣泛使用。

    當然,巫醫也是巫師的一種,免不了受巫術的影響,裝神弄鬼地搞些驅邪進災跳大神的儀式也是必須的。讓病人相信他具有神力,倒也確實能提高病人的信心,學究氣一點這又可以稱為心理療法。

    在士兵們的幫助下,提奧和馬塞拉斯被分別仰放在馬車的兩張大狼皮上。

    一個頭插翎羽,赤裸上身,腰扎一塊狼皮,臉涂各色油彩的胡狼族巫醫走上車來。

    隨著馬車的醋酸滾動,巫醫也開始了自己的療傷程序,他在車內手舞足蹈,一會幾尖叫,一會幾狂笑。

    草原出身的提奧自然沒有什麼不習慣,馬塞拉斯則饒有趣味地問道“他在于上?演荒誕劇嗎?”

    “他在和神靈溝通,要驅走附在我們身上的病魔,賜給我們更結實的體魄。”

    “提奧,別忘了你也做過洗禮,是上帝的子民。”馬塞拉斯劃個十字.“主啊!饒恕這些可憐的野蠻人吧!因為他們所拜的,他們不知道。”

    提奧無法,也只得跟著馬塞拉斯一起劃著十字,做禱告。

    巫醫尚自跳得高興,也搞不清兩個病人動作的含義。他還以為是自己找來的神靈起作用了,變得更加興奮。

    蹦酸了好久之後,大概是跳累了,巫醫這才停止心理療法,開始常現的物理治療。他嘴里前南地念叨著古怪的音行,先用號稱“聖水”

    的馬鎮尿給提奧和馬塞拉斯“清洗”傷口,然後在傷口上撲一些黃色的粉末,再厚厚地涂上一層辛辣的藥膏。

    馬車里盡是各種腥臊刺鼻的混合異味,馬塞拉斯和提奧兩人也只得盡力忍著。而後,這兩名疲憊而有傷在身的乘客,便在馬車的搖晃中沉沉地進入了夢鄉-一“摩戶能干掉眼里花嗎?”丹西尚不知道謀劃的事情出現了變數,正在燈下與兩仕謀臣進行著商議。

    “厄爾布大師親自配藥,庫盧在上次大戰中所受的刀傷已經痊愈。

    這次逃跑,我看他也就中了兩箭,對戰斗力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貝葉答道“出發前,我還給他吃了一顆可以增加功力的王露九。

    我看那個生番頭目信心挺足的,應該有些把握。”

    “嗯!”丹西放下。出來.“威達那邊有什麼新的消息沒有?”

    “這個臭小子,在敵營里頭瞎折騰,沒撈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最有價值的,也就是那條蒂奇斯人換族長的情報了。”安多里爾搖著頭“反正快要交換俘虜了,我看還是把他召回來算了,增加一點談判的籌碼,也省得咱們老是替他提心吊膽。”

    威達每天晝伏馬糞圈,夜間敵營各處,搞到的情報則用暗語寫在紙條上放置于指定地點,伊然成了游牧聯軍營內的一個夜游神。不過,威達苦勞雖有,功勞卻不甚大,而猛虎軍團的傳統卻從來是功績本仕,只看功勞,不問苦勞。

    “對了,貝葉,交換戰俘一事,蠻子方面有沒有什麼回音?”

    “尚未得到任何回應。”貝葉答道“不過那個古怪的伊森,卻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送來一封書信,要求與您親自面談,時間地點可以由我們來定。”

    “隨便哪里都可以嗎?”丹西笑著問道。

    “當然不能是我方軍營。”貝葉也笑了“伊森可一直是在以文弱老書生的身份掩護自己。”

    “軍師大人,你與伊森見過面,關于此人,你怎麼看呢?”

    “詭異。”談及這個伊森,老軍師仿佛想起當日與其談判時的〔A狀,變得惜字如金起來。

    “呵呵,我當然知道他是個神秘人物。軍師大人,咱們之間就不必猜謎般說話了吧!”丹西笑起來。

    “據威達說,伊森的武功高深莫測,已臻于化境,但這麼一號人物,在江湖上卻藉藉無名。伊森熟借你師父秦的武功,可你們和我都從未听秦說起過此人。伊森表面上是赤拉維的門客,但不必問也知道,此人來頭絕不如此簡單。不過他到底歸屬何方神聖,我們卻一無所知。也許最路蹺的在于,他到底要干什麼?其目的問在?他與我們究竟是敵是友?”安多里爾皺起眉頭飲酒.“知道某人行事的目的,即便不知道其底細,也能大致圈定其歸屬的陣營,可以作出有針對性的防範措施、確定與其談判時的底線。可這個伊森不同。說是我們的敵人吧,他又主動提出來幫助我們對付戈勃特說是我們的朋友吧,他卻總是提出荒唐的要價,似乎在處心積慮地要削弱和為難我們。說句老實話,到現在我也沒有搞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上。”

    “我倒認為,從動機揣測人的立場也不失為一法。可以這麼說,這個伊森似乎很樂意解除我們這一次的北方危機,但絕不願意讓我們水久地穩固北部邊疆。”貝時插話道“那麼這麼做,究竟誰能從中得到好處呢?從這個方面考慮,或許可以縮小我們的搜尋範圍。”

    “你說的確實在理。”安多里爾沉吟著“從目前情形來看,這個範圍未免太大了些。除了正與我國交戰的各國外,其他的各方,像我們的盟友、各中立國家,甚至交戰國內部的反對派,都有可能。”

    “日常生活,言談舉止等細節方面呢?”丹西問道“一個人總不可能一直掛著偽裝的面具,一點馬腳不露吧?”

    安多里爾晃動著手里的星酒壺.“伊森此人非常謹慎,極少拋頭露面,說話平淡簡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似乎生怕多說一個字。從這方面很難獲取多少有用的信息。”

    “不過也許,他正是因為害怕暴露身份才這麼做呢!”丹西一向信奉行動主義,籌劃計慮得不到答案,那就干起來再說.“貝葉,你答霍伊森,明天晚上我在老地方毛頭岡與他會面。”

    “丹西,你可是主帥,與伊森這種人物會面,恐怕里頭的危險太大了些?”安多里爾提醒道。

    “所以才必須有周詳的計劃。”丹西緩緩地點頭道“叫凱魯、吳平等人馬上到這里來議事,另外,也必須通知一下威達。”

    大陸歷九九五年六月二十六日,平靜的白天很快度過,大荒原迎來了暗里神的統治。

    星月黯淡,長夜如晦,黑暗如滔滔大江,不見盡頭。氣溫越來越高,今天更是悶然無風。天地有如一口大鍋,天為鍋蓋,地似鍋底,嚴嚴實實地籠罩著一切的人和物。

    “伊森先生,你來的有些遲了。”

    毛頭岡上,丹西翹著二郎腿,倚在一張舒適的大椅子上,凝望著緩步走上山岡的伊森,似笑非笑地說道。

    “十點。”伊森看看表,步聲道。

    丹西約他十點見面,他準點而來,不過依著上次跟安多里爾談判的老習慣,他僅僅用兩個字就完成了辯解。其他的任句話,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哦,看來是我的表快了。”丹西顯然是另一種談判風格,想怎麼讓就怎麼讓,他習慣性地聳聳肩,擺手說道“請坐。”

    跟上回談判時以兩塊石頭當凳的寒酸相比,這次會談的規格和布置要豪華了許多。兩張結實的橡木大椅子相對而放,中間擱著一張長達五米的談判桌。凱魯、羅格、古斯、塔科、吳平、霍夫曼等人環立丹西側後,貝時拿著筆和紙,坐在一旁,于一盞豆油燈旁做會議記錄。如果會談的背景不是設在荒郊野外,這種架式完全就是正式的外交談判。

    伊森不動聲色,坐在了與丹西對面的椅子上。他一言不發,深陷的眼楮平靜地打量著身穿錦繡便裝,大熱天抱著火爐的丹西,對周圍其他一切看都不看一眼。

    “听說閣下手里頭有一顆人頭和一粒藥九子,不知道您現在的價碼是多少?比以前是漲了,還是跌了?”

    “原價。”

    “總價兩百萬金幣,預計一百萬,外加整個大荒原的土地?”丹西喜歡不厭其煩地把事情說得清楚明了,從來不願意打馬虎眼。

    “對。”

    “價錢有商量的余地嗎?這樣的大宗買賣,再怎麼說也不可能一點折頭都沒有吧?”

    “不二價。”

    “這不行。”丹西擺手“咱們是頭一回做交易,俗話說的好,開張的生意,求名不求利。只要第一樁買賣做成了,以後猛虎自治領的人頭買賣全交給閣下,包你財源滾滾。你自己做出好,轉手承包出好,我都不管,怎麼樣?”

    丹西話說得似乎很隨意,其實里面明顯透露出延攬之意。

    伊森只作不懂,緩緩搖頭。

    “那好吧!”丹西撇撇嘴巴“你要是能交出真貨,總價我是沒什麼意見。可這預付款實在是有些高譜,不是我不信任閣下,而是現在世風日下,騙子太多,叫人防不勝防。做買賣的,進貨走款,都得多個心眼。您說那顆男九子是萬消丹,怎麼能證明它是真的?”

    “吃下便知。”

    “要是沒有效用,甚至把人害死了呢?”

    “我陪命。”

    “好,咱們繼續下一個話題。”丹西笑道“那顆人頭有幾十萬沃薩蠻子保護,又長在一個;由計毒或、武功超卓的家伙身上,你一介書生,怎麼可能會有七成把握把它剁下來呢?”

    威達于夜色中左一縱右一竄,進開巡哨,悄悄地來到了伊森住的帳篷後面。多日來,每晚在蠻族軍營里頭游蕩,他對于各處的仕置都相當熟悉了。

    看看四周無人,帳篷里也沒有什麼聲息,威達一掀簾子,融鼠一樣鑽了進去。

    伊森的帳篷里家俱擺設不多,除了兩大架子的書,只有一張小床。

    一張書桌,幾條板凳和三個箱子,室內收拾得也頗為整齊潔淨。

    威達翻箱倒櫃地忙乎起來。箱子里只有幾件衣物,書桌的抽屜里是些筆紙和書籍。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東西,威達開始轉向了書架。

    他把架子上的書一本本翻動,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之處。

    就在威達翻書的時候,盡管他耳朵沒有听到聲響、鼻子沒有聞到氣味、眼楮也未發現人影,但天生的靈動敏感,還是提醒他某種說不出的危險工在慢慢逼近!他想也不想,一個側倒平移,躲到了床榻之下。威達凝神靜氣,毛孔收縮,全身進入了龜息狀態。

    威達床底鑽得非常及時。他剛剛躲好,簾子便無聲無息地掀起,一個高大的人影飄入了這座小帳篷。

    此人的走路如踏棉花,近在阻尺竟然听不出任何足音,威達自忖其武功雖不一定及得上伊森,比自己卻要高上一籌。當然,沒有一點斤兩的人,誰又敢來闖伊森的帳篷?

    室內傳來一陣容容拳拳的聲響,看來此人的目的跟威達一樣,是來尋摸什麼東西的。

    耳朵听風辨音,體內暗暗運氣,威達的眼珠子卻在滴溜溜亂轉。此刻,他的眼楮已經完全適應了床下的黑暗。一方面注意著室內的聲響,另一方面,威達又在繼續自己的搜索任務,看看伊森的床底下有什麼可疑之處。

    伊森睡床的一條床沿引起了他的注意。床沿一處的條紋有些古怪,雖然這里看上去沒有什麼,但威達總覺得這里跟整張床不夠協調,像是多了些什麼。

    悄悄地,他輕輕伸出右手,在這條床沿上滑動。一個入手處,威達摸到了一條肉眼看不到的小凹縫。使勁一格,但听“吧略”一聲,一個小黑匣子落入了手中。

    細小的聲響引來了兩道渾厚的氣勁,朝著威達躺臥之地狂襲而來!“暗箭難躲,家賊難防。”

    “好,沒錯。”丹西接過話頭“那麼,我想問的是,誰來射暗箭。

    誰來當家賊呢?”

    “無可奉告。”

    “那我又怎麼能查驗真偽呢?”丹西攤開手“我看這樣好了,既然是做買賣,咱們就一切按照商場上的規矩來好了。買方賣方的首次交易,一般是不用預付款的,基本上使用訂金方式。訂金的比例在貨物價格的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我就吃點虧,選個高點的比例。

    兩百萬的百分之五,十萬金幣當作訂金,怎麼樣?”

    丹西開始侃價,他這一刀劈下去,把價碼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

    “不行。”伊森絲毫沒有改口的意思。

    “二十萬?”

    “不行。”

    “三十萬?”

    “不行。”

    “四十萬!”丹西無奈地一揚手“封頂價了,再高咱就拉倒!”

    一陣沉默,伊森正視著丹西,而丹西斜覷著對方。

    談判的兩邊把皮球踢來踢去,一直沒有改變場上的局勢,這會幾仿佛終于到了點球決勝的前夕,空氣中有一種莫名的緊張。

    “八十萬。”一直咬死了不降價的伊森,嘴巴終于有些松動。

    “再加五萬,四十五萬怎麼樣?”吝嗇的丹西侃起價來極其有耐心,準備五萬五萬地往上加,一副打持久戰的態勢。

    “七十萬。菜價了,再壓就吹。”伊森還價的口氣十分決然,看〔A形準備談不攏就崩,各走各路。

    “行吧!”丹西爽然笑道,隨即轉移了談判的方向“不過這種買賣,必須要分期付款。你交出萬消丹,我付十萬金幣,以後每完成一個準備階段,我們預計一部分金幣。一切準備就緒,動手前夕,七十萬全部到帳。一自事成,錢貨兩倩,絕不遲延。”

    伊森算是遇到對手了。丹西做買賣是緩銑必較,更要掌握伊森的每一步行動計劃。

    “這種事〔A,隨機應變,根本無法評估。”伊森也不免有了嘆氣的動作。

    “你經常匯報進展情況,我們自有辦法評估。干掉了戈勃特,二百萬金幣和廣闊的領土,我們拱手車上。在此之前,一分一毫都不可大意。”丹西慫恿著“你要是實在不放。0,威達的性命還在你手里頭捏著麻!”

    木屑翻飛!幾股強大的內勁如排卷草原的長風,激鳴鼓蕩,在小小的帳篷里掀起暴風驟雨!帳篷里邊的兩人都無法目視四周情況,僅憑听力和感覺斗在一起!勁氣交擊,爆發出連珠炮般的雷響,手、腕、肘、肩、腰、腿、極腳,疾如閃電般的貼身肉搏戰中,身體的每個部仕無一不是傷人的武器。僅是一眨眼的工夫,威達就與這個看不情面目的強勁對手過了三十幾招!對手內力充沛,拳掌運起來如刀劈斧而,渾厚的氣勁震得威達身上隱隱發痛,令他心里叫苦不迭。同樣,威達身形活泛,步法奇詭,感覺靈異,每每于刻不容緩之際突出怪招,保住自己性命並能反戈一擊,也讓對手暗暗稱奇。

    內功不如對手扎實,近身肉搏威達比較吃虧,況目這是敵營,玩久了也不是個事。一咬牙,威達與對手硬對一掌,襲著強大的推力,“噗”的一聲,撕裂帳布,躍入草地。

    身後那人亦是變化神速,如影隨形,緊跟而來。

    赫然竟是蠻族首領戈勃特!青龍劍出鞘,戈勃特人創合一,如同一顆出膛的子彈射向威達!威達的輕功身法雖然比不止伊森,可也是先天異稟加上多年苦練,剛才拼著嘴角掛血、身受暗傷,就是為了爭取這閃電般的一白白先機。

    雖然是背身而退,威達的速度卻一點不慢。他就像一只逃命的青蛙,連續幾下方向莫測的蛙跳,仿佛背後長眼般躍上一匹戰馬。

    倒騎戰馬的威達兩腳狂蹬,催動戰馬飛奔,同時身體面向撲來的戈勃特,雙掌發力,擊敵青龍封長達兩大的青色封芒。

    戈勃特雖然輕功不及威達,手中青龍封長長的劍芒卻似身體的延伸,可以殺到對手。

    他的劃法更是出神入化,勾刺底白,或虛或實,把威達逼得難以招架,只能雙手勉強支撐,雙腳擂鼓般地夾擊馬腹,以求快速逃脫戈勃特的攻擊範圍。

    打斗聲自然引起蠻營各處的騷動,不少游牧戰士點著火把,跑出氈帳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威達的騎術不能不服,盡管倒騎戰馬,靈異的感覺卻使得他仿佛背後長眼,能夠輕松控制方向,進開氈帳等障礙物,繞開鑽出來堵截的蠻族士兵,在敵營中一路狂奔百速度不減。

    戈勃特加快腳步,也是一路猛追,堪堪跟上逃竄的威達。不過這種人腿追馬腿的比賽,也頗耗他的美元。

    眼見威達即將逃出外圍營帳,戈勃特猛的催力,長長的劍芒陡增,竟然又伸長了兩尺!令人難捱的沉默。

    “成交。”

    半晌後,伊森的牙縫里終于流出了兩個字,不冷不熱,平淡無奇。

    飛票和小黑匣子被扔出,在桌面上反向滑動,被丹西和伊森同時抓到手里。

    伊森拿起飛票端詳,丹西卻打個響指,羅格將一條健壯的軍犬牽過來。

    “這是特制的毒藥,十分鐘內致命。”丹西將一小碗里對倒入狗的嘴里,然後再將伊森的黑色藥九扔進去,羅格托著軍犬的脖頸施運內力,讓藥九跟著毒對一起順食道進入腹內“我要當場驗驗這萬消丹是否有效。”

    伊森臉上不由得勃然變色。

    可憐的狗幾未及半分鐘就一聲啞鳴,四肢一蹬,癱死在地上。

    “我就說嘛!十萬金幣的有毒飛票,怎麼可能買到貨真價實的萬消丹呢?”丹西冷笑起來.“販賣假藥的人就得償命,這可是咱們剛剛說好的!”

    伊森扔掉飛票,低頭查看自己剛才提過飛票的右手,上頭已經泛起熒熒的金光!“厄爾布大師親自調制的毒藥-一散種喜,侵肌入血,無影無形,無論你內力多麼精深,也無法將毒逼出體外。”丹西好整以暇地望著老頭“當然,解藥我這里也配備著。”

    “哈哈哈哈,不愧是丹西,害人總要找個理由!”伊森此時也不再掩飾,發出一陣夜裊般的大笑,陰森刺耳。

    青色的劍芒攜雷霆之威模削而至,要將威達腰斬!威達不敢推其鋒芒,修地躺倒,青色的劍芒擦著鼻尖而過!然而,在這等時刻,戈勃特仍然能化至剛至陽為至柔至陰,劍芒陡然停住轉向,橫削立變豎緊威達把吃奶的勁都運上了,功力提至顛峰,頭發根根直起,全身骨骼和關節仿佛不復存在,身軀如柔軟的面筋一般,扭動相進。

    威達的躲進動作簡直不可思議,可戈勃特的速度更快!恐怖的劍芒以令鬼神號哭,天地變色之勢,將威達尚未來得及挪開的右臂,自肩關節整個卸下!慘嚎聲中,威達顧不上抬揀自己落于敵營的右臂,只能忍著痛繼續打馬逃竄。

    戈勃特剛才使這一劍出大耗。出力,此時他內力不繼,只得收住腳步,眼看著血人般的威達用獨臂掃倒了兩名阻攔的蠻兵,進開箭雨,躍過一索,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一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5 22:50
第十五集 第十章

    “啪!”

    伊森把手一撕,一副人皮手套掉在地上!丹西苦心設局,通過看似無理取鬧的談判,即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又抓到對方的口實,力圖擒獲並收服這個神秘的武林高手。沒想到對方同樣不安好心,也是有備而來。

    此刻已經容不下口舌相爭,兩方同時發難!上百枝利箭破空而來,勁力之強,顯然是頗負武功者射出,將伊森的上盤牢牢罩住。

    椅子、桌子都展露出自己的凶殘本色,木板下的尖刃、機關里的箭簇、頭頂上的漁網、撲面而來的毒柑,一起出擊。

    凱魯和羅格的斧頭,古斯、塔科、吳平、霍夫曼和埋伏于四周的衛兵們的長劍,同時發動。

    丹西和貝葉飄然後退,靜觀戰斗。

    毛頭岡下,靜靜地埋什著近干戰士,他們鎖住了沖下山岡的各處咽喉要道以防止伊森逃竄。

    為了擒住這個神秘的伊森,丹西確實做了周密的部署,任憑你武功蓋世絕頂,恐怕也難逃這天羅地網!無人知道底細的宗師級人物伊森,今天確實讓所有人大開眼界。

    箭矢、暗器、毒粉、刀鋒、利刃,數不清的各色武器,帶著勁風,由猛虎軍團的各個武功好手發出,從四面八方向伊森襲來!只要挨上任何一個,不死也是重傷!泡袖飛舞,位于漩渦中心的伊森,就像一個被死命抽打的陀螺一樣突然瘋狂地旋轉起來,平地刮起了一股龍卷風!龍卷風的策源地,伊森身體懸在半空,披散的頭發飄得與後腦齊平,全身襟泡鼓蕩成一把大傘,唯有那兩眼像燒紅的煤球,射出可怖的魔芒,隨著身體的急速旋轉變成了一圈紅色的光帶。

    如此情形,確實詭異到了極點。

    炙熱狠辣、凝聚精煉的夏氣彌散開來,仿佛充斥天地之間,上下左右各處氣流奔涌蕩動,在伊森的身外形成一個渾然天成、無隙可尋的氣場,構造出一片無形無狀,看不見卻摸的著,反彈力極強的氣態防護網。

    這個防護網就像給伊森罩上了一道比防彈玻璃還要硬、還要韌的氣罩,所有飽含內力的攻勢,都被這股憑空卷起的強勁龍卷風帶得東倒西歪。

    箭矢失去準頭,毒粉和漁網迷失方向,劍、斧、刀、矛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一切東西遇上這團強勁的氣網就只能無功而返。

    面對伊森這樣的絕世高手,各人之間的武功高低就立刻顯現出來。

    霍夫曼等一眾衛兵們,腳步被帶得跌跌撞撞,招術明顯有些凝滯而不連貫,遠不及平常打斗時行雲流水般的舒暢,各色武器砍在伊森轉起來的霸道氣場上,反引得他們自己察覺到魔功反侵入體時的雄心疼痛。

    吳平、羅格、古斯、塔科等人的內功精深得多了,可以通過身法和內力化去伊森施放出來的強大內勁。不過伊森這個詭橘氣場確實是具有極大的反作用力,殺得越狠,反撲之力就越強,而目這股反撲氣勁還以一股特異的旋向沿兵刃傳向自己的體內。雖然大家咬牙挺住,可手臂仍隱隱震得酸痛。

    所有人里,唯有凱魯手里的斧頭能給伊森造成相當的威脅。他的進攻之勢有若大河奔流,滔滔不絕、連綿不斷,巨大的戰斧被他運成一口銀色的旋風,朝著伊森的龍卷風對沖而去,在黑色的龍卷風里繁出一個小缺口來。

    與伊森這種功力的武林宗師級人物交手,一不留神就可能喪命,生死關頭凱魯出必須使出自己的壓箱底本領-一陰陽錯亂斧。

    他的每一臂、每一砍,都重通干鈞,攜著慘烈而一往無前的駭人氣勢。他的招式看似純屬狂劈亂砍,毫無章法,破綻百出。實際上,錯亂的努砍中卻蘊涵著極其厲害的變化和後招。

    重若輕,輕若重,陰則陽,陽則陰,氣勢逼人,雄渾陽剛是其表面,極其陰狠的內勁卻隱藏其內,威猛的直線條斧勢可在瞬間變成繞指柔般的絞殺旋擊。看不穿內里玄虛,墮入銀中,就是一臂兩半的下場。

    熊將船體魄的凱魯,動作卻如同探猴般靈活。他騰躍飛撲,硬生生地鑽進伊森營造的霸道氣場,如同一葉在海嘯中顛簸的小舟,力圖用巨斧截斷龍卷風近乎瘋狂的旋勢。伊森將近有四成的功力被用來對付這個勇悍的對手。

    失去武功的丹西和不會武功的貝葉,只能遠遠待在戰圈之外,負手觀戰。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相較而言,不會武功的貝葉似乎膽量更壯一些,在那里大聲呼喝,為伙伴們加油。也難怪,這麼多的一流高手圍攻一個人,貝葉對勝利絕對是充滿信心。

    不過丹西卻皺起了眉頭。功夫雖失,眼力猶在,本方各仕將領和衛士們已經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領全力猛攻,卻只能堪堪保持平手,而伊森看上去仍然揮灑自如,看來未盡全力。

    丹西揪著扎脖子大聲叫好的貝葉,緩緩朝後面撤步。

    預先的防範非常及時。

    墓然間,伊森一聲狂嘯,眼中魔芒大盛,兩粒煤球燒成了兩盞燈籠,手中更多出一條黑黝黝的軟鞭。

    此時,伊森剛才像電鑽機一樣狂轉的身體突然定住,就這麼如幽靈般腳不沾地地半懸于空中。周遭的空氣也完全停止了流動,寂靜得像沒有一口沒有半點風波的干年古並,剛才還像怒火熊熊的灼熱酷暑,此刻卻是大雪封山般的萬物沉寂。

    極動極靜的劇烈反差,直令人生出無法形容的虛幻感覺!面前的伊森仿佛不再是一個看得見、摸得著、打得到的實體,他已變成了一團無從下手的德眈的黑色氣雷。

    一股在大熱天都令人打賽序的凜冽殺氣,突然將毛頭岡上的所有人都籠罩于內,陰森魔氣越來越旺,不僅侵襲身體,更叫人心中驚悸!伊森這種剎那間的極端轉換,不僅令人無法忍受,更打擊人的。山神,令對手把持不住,直有拋下兵刃投降的恐懼感。

    凱魯見勢不妙,暴喝一聲,繼續以力劈雄山之勢撲上!他這一喝,仿佛把全山岡武士們的魂魄喚回。劍氣、刀光、拳勁。

    掌風,在這一喝間再度彌漫毛頭岡。

    “嘿嘿,晚了!”

    伊森的聲音不高,但險惡的笑聲卻仿佛就在所有人的耳邊低語,令人不寒而栗。

    長長的軟鞭運起,它不似襟泡那樣飛旋綿繞,也不似一般鞭法那樣愛如牆、纏如網,在飽貫內力的驅使下,仿佛一條黑黑的毒蛇,毫無聲息在草地上竄動,陡然躍起,撲向獵物。

    圍攻伊森的人,幾乎都在同一刻發現鞭尖急點自己的身後要穴,遭受前後夾擊。正面進攻已經相當吃力的眾人,頓時有些手忙腳亂,連凱魯也不得不反攻為守。

    圍攻者的陣腳稍亂。剛才還半懸于空中的伊森,立時化出萬干個幻影,叫人辨不清哪是分身,哪是肉軀。

    刀劍砍去,撲了個空,而一股透入經脈,麻痹神經的暗勁卻從另一個身影發來!“撲!”

    “撲!”

    連續的身體倒地聲響起,武功較弱的衛士接二連三地遭受伊森的毒手,猛虎軍團相互配合,聯手合擊的包圍圈被撕裂開來!沖出圍攻圈的伊森,朝丹西疾撲而去!五六個突出重圍的真真假假的身影,呈一個扇面向遠處的丹西撲來,長長的軟鞭被愛成一堵黑色的厚牆,截斷了丹西的通賢主帥危急,所有人都備不顧身地回防撲救!其他人都撲了個空,只有凱魯看出了伊森的真體所在!“彭!”

    剛才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有掃倒,此刻算是硬對硬地過了一招。凱魯的巨斧脫手,被踢中的手腕一陣酥麻,緊接著一股霸道至極的魔勁閃電般侵入,在體內奔騰狂涌!凱魯巨大的鋼B飛跌三丈外,撲落在塵土中!內功全無的丹西,自然是無法阻擋武功登峰造極的伊森的進攻。不過,他的身法、步法和手法仍在,而凱魯剛才的撲救,雖然沒有擋住伊森的進擊,卻阻滯了他的攻勢,給了丹西一個機會。

    一掌將貝對推開去,丹西手中的火爐朝右一擺,好像看穿了伊森的進攻線路般,似慢實快,後發行至地毯上,等著伊森送上右掌。

    意欲擒賊擒王的伊森不去管逃出去的貝葉,也不改自己伸出右掌的抓撲之勢,要推開火爐,直擒敵酋!全身硬若金鐵的伊森,當然不會在乎這點炭火造成的灼傷。

    幾囊細如牛毛的毒針突然從丹西腳踏之處射向伊森,而手中的火爐出猛然轉旺,冒出綠瑩瑩的古怪烈焰!這幾下變化,兔起鷹落,快至令伊森也有些救不及防!密如毛毛細雨的毒針,將伊森的面門完全籠罩,于夜色中極難辨明,目射勢驚人。焰勢詭異的有毒爐火也叫他只能硬生生收手。

    羅格等人趁這個工夫急忙趕到。

    好個伊森,竟于狂叫聲中左掌勁拍,在身前身後卷出一道游動的護後。只差半寸就能扎入體內的毒針如同踫上一道鐵壁,在伊森身前僕落在地。

    霞霧般的氣浪于電閃雷鳴的一瞬間趕到,氣浪里面雜合著或陰或陽,或剛或柔的十幾段內力,將羅格等人迅疾如電的兵刃悉數排開。

    與此同時,伊森的右手拉動,長長的軟鞭朝丹西的背後卷來!丹西縮身向前,像是要跌倒在地,撲向這個龐頭,手中卻多出來一把金光閃閃的匕首。與此同時,他所踏足的地上竟然還有第二蓬毒針射出。

    軟鞭脫手。伊森的左掌仿佛變成了干萬個之多,沿著周身各處幾乎無處不在,身前身後的刀劍、匕首和毒針、毒爐等都被打落。

    右手卻沿一個不可思議的玄奧軌跡,穿越毒針之網和綠焰火爐的攔截,仿佛從另一個空間里伸進來,一把揪住了丹西的衣領,大拇指祖在他的脖頸要穴處定住!此時,第二蓬毒針和綠焰火爐才剛剛落地,火星激射,所到之處,綠草黃土轉為焦黑之色。不過,這些劇毒之物絲毫沒有對伊森構成危害。

    山岡上所有的人仿佛都變成了泥塑的菩薩!羅格等人停住了武器,凱魯和貝葉扶著腰半坐起來。

    丹西和伊森臉對臉,眼對眼地直視對方。剛才還是刀光劍影,陪喝連連,氣勁縱橫的打斗場,此刻是死一般的沉寂!“你贏了,開條件吧!”對視良久,丹西緩聲道,虧得此時他仍能保持微笑,面皮功夫更上層樓“多少金幣,給我報個數。”

    贏得起,輸得起,才是干大事的裊帷。雖然在丹西早先的計算當中,伊森能夠獲勝的可能性不及百萬分之一,可這個伊森的武功之高,還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事情既然發生,被擒已成定局,就只有接受它。

    連年來的沙場征戰,隨時面對莫測變幻的戰局,令丹西的字典里已經摒棄了後悔兩字,將所有的心思放在一件事情上-一下一步該如何改善自己的處境。

    對于統帥干年萬馬,管理無數土地與子民的領袖來說,一切都是交易,自己的生命同樣可以作為交易的對象。一切也都有價碼,必須遵照買賣的規矩來進行。

    伊森冷哼一聲,並不答話,剛才一番劇斗,令他地喘著粗氣。

    “不要贖金?那就動手吧!”丹西含笑道。

    有自己的命在手里捏著,伊森能獲得驚人的收獲,而殺死自己,他什麼也得不到。這是丹西手里唯一的籌碼了。故而他干脆反將對方,把談判的包袱扔給伊森。

    “呵呵。”伊森沙啞著嗓子笑起來.“尊貴的領主大人,閣下的誠信實在不敢恭維。煩勞您跟我走一趟,繳交贖金的事宜,待我安排妥當再說。”

    “好吧!”丹西揚揚眉毛,毫不畏懼地迎上伊森魔芒未消的雙眼“大家听好了,伊森先生親自上門請我到他那里去小住幾天,我也愉快地接受了邀請。出游期間,一切軍機大事交由安多里爾軍師全權處置,明白嗎?!”

    想脅持首腦以亂軍心,丹西首先必須打消伊森的這種念頭。

    “有請!”伊森將手按在丹西的背心上,做個手勢。

    “不忙。”丹西搖頭,繼續吩咐道“羅格,你帶山下的部隊馬上先行撤走!貝葉,你把山上的弟兄們集合起來,大家一起回去。任何人在面見軍師大人之前,不許開口說話,否則立殺無赦!”

    出虧丹西想得周全。主將被擒,在這種大戰期間可是要命的大事。

    圍在山岡下的部隊尚看不到山岡上面的情形,故而必須讓他們馬上撤走,以免看到自己被伊森擒住的城  。毛頭岡上的戰將和衛兵們親眼所見,無法瞞得住,但也絕不能允許他們泄漏口風,影響軍心士氣,免生不測後果。

    羅格和貝葉等人醒過味來,立刻分頭行動。羅格帶著山下干余輕騎部隊立刻高開,而貝葉收拾戰場,集結近兩百名戰將和衛兵,抬著傷員和死者尸體,一同返回軍營。

    丹西和伊森並肩坐在山岡中心的地上。兩人都不說話,默默地看著山下圍牆的部隊和山上的武功好手們高開。

    部下走遠後,丹西方對接著自己頸上死穴的伊森道“伊森先生,咱們走吧!”

    “不忙。”輪到伊森搖頭了,他提起幾塊石子。

    “彭”“彭”兩下,石子飛出!凌厲的攻勢讓偷偷什在草堆里的古斯和塔科不得不扭身躲開。

    “這是第一次,我暫不計較。要是我再看到有人如此,你們就準備為自己的主子收尸吧!”

    “兄弟,走吧!回去!”丹西也好像病不在乎地朝兩人嚷道“有這麼厲害的高手當保鏢,你們根本不必為我的安全擔心!”

    兩仕角斗士伙伴無計可施,只好掉頭回營。

    “彭”“彭”又是兩下!貝時留下來的兩匹駿馬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說伊森哪,你把坐騎殺了,難道要背著我走嗎?”丹西不滿地嚷道。

    “這兩匹馬身上說不定被人動了什麼手腳,萬一又惹來什麼蝦兵蟹將,反而會害了領主大人的性命。”伊森撇撇嘴道“何況我們的旅途也不需要這玩意。”

    “哦,為什麼?連馬匹都不需要嗎?”

    伊森不再搭話,他拎起被點中穴道的丹西,將其挾在腋下。駭人的輕功再次催動,腳不沾地,飛也似的朝北邊跑去。

    全身動彈不得,丹西張望著飛躍般退後的高高蔓草,心下默默地記確行進的方向和路線-一破蠻岡的軍議室外,雖然是凌晨三點,卻防御森嚴,禁止們可人靠近。核軍師安多里爾的吩咐,不論什麼,即使是家獵野狗、蚊子蒼蠅,只要是活物,進入百步的禁區內,立殺無赦。

    斷了右臂,衣襟帶血的威達,以及參與了深夜毛頭岡行動的兩百多名戰將和衛士,都靜靜地聆听老軍師低沉而嚴厲的訓話。

    “當前的第一要務是救出領主,此事交給吳平、羅格、古斯、塔科四人負貢,向我直接匯報。”

    “在領主歸來之前,所有人都集中營宿,每次出營活動,都必須經我批準方可。除縱隊長以上將領外,其他人的職務暫時解除,不再帶兵領軍。這條戒令待領主歸來後方能解凍。”

    “在此期間,都給我管好自己的舌頭,萬一讓我听到什麼,查出是誰干的,斬無赦,株連九族!查不出來,那就更好了,實行連坐制度,所有人一同陪葬!”

    “大家記住,丹西領主為了養病療傷,從現在開始閉門修煉,任何事點們可問題,直接向我請示即可。們可人不得以們可理由叨擾領主。”

    “萬一領主出現意外,我軍將秘不發喪五年,並立丹虎為儲君,諸位皆是護駕功臣。新君繼位後,所有人都官升三級,賞金幣一萬。

    賜良田干畝!”

    存最好的希望,做最壞的打算,安多里爾此刻也不得不對所有的可能性預先作出安排布置。

    幸好,參與毛頭岡之戰者,不是丹西早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就是從巨木堡帶來的心腹愛將和貼身衛兵,安多里爾的資歷、才智和地仕也令人;心服,能震得住他們。

    貝葉下去安排將士們重新安宿,安多里爾留下威達、凱魯、羅格。

    古斯、塔科、吳平等幾名心腹武將商議如何處理這一驚天變局。

    丹西遭擒、威達斷臂、凱魯受傷,猛虎軍團的幾仕高層核。由武將,三位角斗學院的鐵桿兄弟,竟然在一個晚上同時出事!威達雖然已經止血,卻臉白如紙.凱魯捂著肚子,低聲序卿。其他幾個人也頗為疲倦,惟有老軍師在大風大浪面前處變不驚。

    安多里爾掀開那個似曾相識的小黑匣子。很可惜,卻沒有見到那粒見過的黑色藥九,而是一卷紙條。攤開紙卷,上面是誰也看不懂的古怪文字。

    “媽的,怎麼是這玩意?!”威達恨恨地罵道。丟了一條右臂換來這麼個看不懂的東西,令他深感不值。

    “也許有用。”默默地研究一陣,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的安多里爾,將小匣子和紙卷收起來.“等貝葉回來,我們再一起研究吧!”

    “軍師大人,現在怎麼辦?”凱魯甕聲甕氣的問道。舵手失蹤,船員自然有些茫然。

    “一切照計劃進行。一安多里爾臉色嚴肅.“對付蠻子,該怎麼打,還怎麼打,不能讓戈勃特看出異樣。你們兩個受傷的導小子,協助我先安排交換俘虜的事宜。”

    “吳平,你們幾個負貢搜索領主被囚之處。”安多里爾抬起目光.“就算伊森能夠上天入地,也要想辦法把他找出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5 22:51
第十五集 第十一章

    安多里爾沒有說錯,伊森確實能夠上天入地。

    猛虎軍團的所有斥候部隊開始了罕見的大搜索行動,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真正的搜索對象竟然是他們的領主丹西。

    而此時,作為大陸上最值錢人質的丹西領主,被人像章玩具一樣拎在手里。

    毛頭岡一戰,伊森其實也是大耗元氣才僥幸取勝。

    他不敢有絲毫懈怠,拼著老命繼續施展自己的絕世輕功朝北訕狂飛。經過一整晚的飛奔,黎明時分,終于抵達了隔斷大荒原與漢諾大草原的斷腸山脈腳下。

    伊森不得不歇息一陣,回復了部分內力後,方才背著丹西往陡峭得近乎直角的崖壁上爬去。

    “老家伙,你的真名不叫伊森吧!”丹西雖然穴道被點,但口舌仍在,如今被擒既成事實,他也只能接受,並盡力套取更多的信息“怎麼稱呼啊?我看,你的武功不低嘛!”

    伊森的武功何止是不低。他運起內力,雙手雙腳利用崖壁上凸入的縫隙和凸出的岩石,爬草如飛。這種懸崖陡壁,沒有任何防護,即使是最優秀的攀岩運動員都不敢嘗試,何況伊森背上還要負著一個丹西。雖然武功超卓,內力驚人,伊森也不願在這種時候耗費美元跟丹西搭話。

    一路上,丹西似乎一點也沒有被擒的恐懼和擔憂,反而像個長舌婦般不斷勾引這個神秘人物說話。伊森雖然見慣世面,但一場惡戰下來也有些身心疲憊,不得不忍受著丹西對自己耳膜的不停折磨。

    “歐呵!從小我就盼望著自己能飛起來。”丹西低頭看看腳下令人眩暈的越來越高的大地,抬眼望望頭上漂浮的白雲,真好像是出外旅游一般興奮.“沒想到這個宿願,今天竟然能夠得償!”

    伊森仍不去睬他,手腳並用,或拍或抓,像壁虎一樣在懸崖上竄進。

    “老家伙,我看你不要當什麼赤拉維的幕僚了,多沒意思的工作啊!”丹西自得其樂地嚷著“當導游好了。打出廣告,斷腸山脈一日游,騰雲駕霧懸崖間。背人爬山,每次收一百個金幣,絕對有人願意掏腰包,保你能夠發大財。怎麼樣?”

    “再饒舌,就割掉你的爛舌頭!”伊森終于也有些受不了丹西對自己耳膜的摧殘,恢復了惡狠狠的本來面目。

    也難怪,一代武林宗師級人物,要長期假扮成一個不合自己本性的文弱書合蟲,對。山神的確是一種煎熬。

    “你割掉我的舌頭,我就會尋死,你什麼也得不到。”丹西笑道“都是做買賣的人,和氣生財嘛!”

    事情就是這樣,有利就有弊。伊森雖然擁有價值連城的人質,但在兌現一切利益之前,手里的丹西卻成了他的一個大包袱,目不敢加害。丹西正是看準了這點,套不出情報來也要把他煩死,武功打不過他,就來個心理戰。在這方面,雙方卻是平等競技。

    踫到丹西這號人物,伊森議意不再說話,只是心里暗下狠心,榨干這家伙的利用價值後,一定要萬般折磨這個難纏的混蛋,叫他生不如死,方解心頭之恨。

    沿著像是被刀劈過的懸崖往上爬,岩壁越來越陡,氣溫越來越低。

    可憐的伊森,忍受著背上那個價值連城人質的絮絮叨叨,努力凝心靜氣,全副身心地運起內力,往山頂攀越。

    “哇,好冷!”體內的寒毒加上隨著海拔提高而越來越冷的氣候。

    越來越稀薄的空氣,丹西也有些打著寒戰“我說老混蛋,你娘絕吸居然能把老南安在這種鬼地方!”

    綁架者滿肚子怒氣,人質卻對這趟驚險刺激的旅游非常興奮,一會幾怪叫驚呼,一會幾評點和賞玩周遭景色,不斷地挑逗對方。

    在丹西煤煤不休的埃叨聲中,伊森終于背著俘虜爬上了白雪皚皚的山頂。

    刮著凜冽山風的雪地里有一間小木屋,在這種地方竟然出現人煙,真可以稱的上是奇跡了。

    伊森把背上的人質放下來,解開穴道,拽著他朝木屋走去。

    把人質藏匿在這種地方,伊森的深厚機心可見一斑。沒有絕世武功的人,根本找不到這里來,而所關押的人質即使有逃跑的機會,面對四下的懸崖,也無路可走,無處藏身。

    木屋的門被推開,伊森拖著丹西走了進來.“魯道夫將軍,你一個人太寂寞,我找了個伴幾陪你-一聞名全大陸的尊貴的丹西領主!”

    魯道夫此時正爆縮著身子,圍在火堆旁烤火。伊森看來對自己的這間山頂囚室的布設非常自信,並未鎖住犯人,束縛他們的自由。

    四目相交,丹西與魯道夫都是難以置信的驚愕表情。魯道夫自然沒想到丹西竟然會被伊森擒獲,而丹西一直以為魯道夫尚在旅途中,沒想到這個昔日對頭卻早自己一步被伊森拿住。

    “魯道夫將軍,我本來想請你到我那幾聊聊,沒想到被這個化名伊森,真正貨色誰也不知道的老東西搶了先哩!”丹西先反應過來,大刺刺地跑到火堆旁。

    “呵呵,想不到丹西領主也有今天哪!”魯道夫的聲音里明顯有些幸災樂禍。

    “昨日不知會有今天,今天又怎麼知道自己的明天?”丹西樂呵呵地烤起火來。

    “我落敗為寇,當然只好認命。有人就不同步,辛辛苦苦,費盡。0機地打天下,寶座還沒有坐兩天,卻變成了自己受罪,別人享福,陪我葬在這個蠻荒之地。”

    魯道夫的傷好了一大半,但肚子里憋著的那股鳥氣卻無論如何消不了。內戰中慘敗于狄龍之手,身負重傷之余又被丹西當作要犯押解,一路顛簸到大荒原,半道上卻被伊森這個神秘高人劫走,囚禁在這個六月天還雪片飄飄的地方。而今,丹西竟然落得跟自己同一命運,他當然忍不住出言片花和諷刺。

    “嘿嘿,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丹西咧嘴笑起來.“起碼我還有幾十萬弟兄來救,貪婪的老鬼為了金幣和土地,也不敢取我性命。

    兄弟,你就不同了,狄龍高價懸賞你的人頭呢!那老鬼一個不順。0,就可能殺了你打牙祭喲!我看哪,魯道夫兄弟,只要你表現得好點,我一高興,交贖金的時候多給老鬼三瓜兩子,把你也捎帶著救出去。

    老鬼現在缺錢的緊哩!”

    要評選大陸上最囂張的俘虜,丹西絕對排的上號。跟魯道夫斗嘴,把對方狠噎一壺後,丹西把腳一伸,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副使喚下人的神情“玩累了,老鬼,拿點吃的來!”

    丹西不斷地在言語上冒犯和挑逗,伊森不愧是武林宗師級高手,此刻反倒沉靜下來,不被對方惹火而失去理智。他從肩上把行囊扔到桌上,里面是一些柴火和幾條羊腿。

    “哈哈,好東西!”丹西咂著嘴,將一條羊腿遞給魯道夫,自己也拿上一條,放到壁爐邊烤起來.“飽覽北國風光,再圍著火爐品嘗草原風味的大羊腿,人生如此,夫復問求?”

    伊森和魯道夫都不再說話,呼著心事默默地吃飯。只有丹西一邊啃羊腿,一訕嘴里不停地羅皂,罵伊森兩句、諷刺魯道夫一下,得意洋洋的神情,仿佛他才是勝利者,剩下兩人都是自己的俘虜一般。

    一句兩句,大家也就忍了,由他去嘴上快活。可丹西說起來就沒個完,不停地刺激身旁兩人的腦神經。你要是反唇相譏,就正好落入他的陷阱,丹西會更來勁可要是不理他,丹西似乎總也不會停止自己在口舌上的挑釁。

    你別說,被俘後的丹西,精神狀態卻非常好。平日里要牽掛的事情實在太多,國境各處紛擾廝殺的戰場、勾。山斗角的政治交易、波詭雲橘的外交談判、錯綜復雜的內部關系、繁復雜蕪的領地內政,干頭萬緒,即令丹西這樣的樂觀派人物出頭痛。由煩。

    位居全領之首,一言一行都可能產生意想不到的影響,必須考慮由此帶來的各項短期和長期後果。什麼地方該搞平衡、什麼領域該大刀闊斧地改革,哪些人該籠絡、哪些人該打擊,什麼事情該打馬虎眼、什麼事情要大力提倡、什麼事情又必須堅決杜絕,雖然有得力的部下協助,可最後都需要自己拿主意並承擔責任。時時刻刻都得小。由翼翼,如履薄冰,確實是身。由俱累。

    現在,雖然命是敵手,危在自夕,可所有的重擔都扔給了安多里爾,自己要做的事只有一樁-一趕快逃脫伊森的魔掌,將被俘的損失降到最低。雖然此事也是危難重重,可要比起上面那些事情,丹西反倒覺得如釋重負,輕松不少。

    伊森運起“魔听大法”,在兩耳處形成一個小氣場,將自己的耳朵緒起來,听不見,心不煩。魯道夫就沒那本事了,咕噪聲不停地鑽進自己的耳膜,魔頭伊森在旁邊他又不敢動手,惱怒之下,將鳴了半截的羊腿狠狠地扔進火爐,激起一片火星!丹西用手遮住臉龐,帶著勝利者的笑容,嘴上兀自繼續.“哎喲,這麼好吃的羊腿,浪費了多可惜呀!心事再多,也別跟自己的肚子

    過不去側小伙子,人生如白駒過隙,得享樂時圖享樂,能活一天都是上帝的恩賜,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魯道夫快要抓狂了,他干脆用棉絮塞住耳朵,氣呼呼地躺下來睡覺。

    “哈哈。”丹西為在語音世界里獲得的全勝而得意不已“兩個都成了聾子,只有我一個耳聰的人。”

    既然沒人听他的,丹西也就不再浪費嘴皮與口舌,哼著小曲開始大唱大嗡,心里頭自然在盤算著另外的主意。

    丹西啃羊腿啃得十分干淨,不僅連骨頭上連著的筋筋絆絆都唱碎咽下肚去,還把整根骨頭添了一遍,才戀戀不舍地扔掉,一邊咂著舌頭,一邊摩學著飽飽的肚皮,神情信然自得。

    伊森耐心地等待這個飛揚跋扈的俘虜吃完,才把他拎起,放到木屋的一角。

    “哦,忍不住要動手了?”丹西嘴角是不屑的嘲笑.“來呀!”

    “你以為我會把你拿去換取金幣和土地嗎?”伊森陰側側地說道,盡管語氣里仍不可避免地帶著些惱火.“我要讓你嘗嘗搜魂大法的厲害!把你變成一具听命于我的行尸走肉,枯骨木偶!”

    伊森的左手按上丹西的天靈蓋,一股勇氣從頭頂往下侵入,麻痹經脈,帶來如萬蟻噬身般的疼痛!勇氣越來越濃烈,它們鼓蕩著、奔涌著,仿佛要清除一切抵抗,佔據丹西體內的一切場所。

    這股邪惡的勇氣,威力巨大,浩浩蕩蕩,如同沖破堤壩的洪水般洶涌不息。

    意念在一點一點的消失,對身體的控制力在一步一步地削弱,剛才不斷卿卿歪歪的嘴巴,張得大大的,無法再一開一合。魂魄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引得開始脫離身子,向半空浮去。

    丹西的這個感覺並沒有錯,因為躺在床上的魯道夫此刻出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異象。

    丹西全身盤腿而坐,腦蓋骨仿佛新在伊森的左掌上,身體跟著伊森的手脫離了地面。兩顎大張,舌頭伸出,雙眼更是變成了血紅色,放射出恐怖的魔芒!整個人就像是一駭人的吊死鬼模樣!猛的,伊森也不由得“咦”了一聲,露出古怪的神色。

    此刻內功幾近全失的丹西,體內突然沖出來兩段內息。

    一段極其強勁,它翻轉騰挪,如同條條細小的風帆游蛇,進開伊森渾厚夏氣的攔截和身後毒氣的追擊,以極快的速度從四面八方向心脈處逃竄。

    另一股,粘滯陰毒,緩緩地侵佔前一段撤退後留下來的地盤。

    “好小子,你竟然會萬家歸流,還要讓老夫給你驅毒療傷!”伊森臉露猙獰怒色.“我就成全你,看你能頂到什麼時候!”

    原來,當日丹西背部遭受毒龍子傾盡平生內力的毒掌一擊,毒氣留于體內。丹西憑著自己多年的修為和秦所輸入的內力,強行將毒氣壓制下去,兩股氣息在體內各處糾結混雜、膠合纏繞,堪堪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卻也使得內力全失,無法運功。

    此刻,他趁著伊森尚未完全控制自己意念精神的機會,猛然使出收心攝神的萬家歸流。由法,收回全身內息,進開伊森勇氣的鋒芒,匯聚于。0脈處防御。

    當然,丹西這麼做,等若是將五髒六腑和要穴命脈都空出來,任由毒氣佔據,若不援救,就會毒發身亡!這就是一場賭博!押上自己性命的賭博!魔功蓋世的伊森,想要控制自己的意念精神,為其驅使,就不得不施以援手,將毒龍子留于自己體內的毒氣排出體外,然後雙方于心脈處決戰。

    不然,丹西毒發身死,伊森的算盤也會落空。

    勇氣澎湃而下,放開丹西自身的內息,撲向周身各處那股粘粘的毒氣!魯道夫再度大開眼界。

    順著伊森伸出的右手手指,流出男忽忽的毒汁,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腥臭之味,彌漫了木屋,聞之令人作嘔!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流出足有一小盆的毒汁臭液。男男的毒液比城痰還要粘稠,灘在小木屋的地上,氣味難聞至極。

    魯道夫不得不把門打開,跑到寒風刺骨的屋外雪地里去,方能暢快地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他早已見識過伊森的神功,自己的武功又無法逃下這兩面絕壁,只得一邊瘋狂地咒罵屋內的兩人,一邊跺著腳%8。

    此刻,屋內的兩人也到了內息決戰的關頭!伊森恨恨然而又無奈地將丹西體內毒龍子留下的毒氣盡數驅除,勇氣侵佔了丹西周身各處。而丹西放棄一切經脈穴道,穩守心台,並趁剛才伊森驅毒的功夫加強了防守。

    雙方的戰略,完全就是巨木堡之戰的翻版,只是戰場從廣闊的中央郡搬進了丹西自己的體內。

    巨木堡受到的是數倍敵人的圍攻,可丹西的。山脈,受到的卻是超出自己百倍的內勁沖擊。雖然丹西自小苦練十余年,又有秦的功力輸入,但內息比之伊森這等宗師級人物,仍差了不止一個等級,加上長期與毒氣爭斗,氣勁也減弱不少。

    不過,丹西的戰略卻相當高明,先是行借刀殺人之計,迫使對方為自己療傷驅毒,然後以我專對敵分,在自己體內來一場守城戰。破不了自己山脈處的防守,伊森用搜魂大法控制自己精神意念的妄圖就無法實現。

    把戰場擺在自己體內的。山脈周圍,確實是世所罕見的一場比武。

    丹西雖然疼得毗牙咧嘴,但他卻非常欣喜,因為自己的嘴巴能動了!伊森為避免夜長夢多,決意隼中優勢內力,一舉摧枯拉朽,將丹西心脈處的防守迅速擊碎,把這個統領干年萬馬的領主變成供自己驅使的僵尸木偶!故而,他放棄了對丹西其他各處的控制,勇氣開始在丹西。山脈周圍凝聚集結,讓丹西的嘴巴和舌頭又重獲自由。

    勇氣越來越旺、越來越濃,伊森的頭發根根豎起,頂上出現了一根大樹般相大的黑色氛氫氣柱。

    在這生死決戰關頭,丹西頭上也出現了一根氣柱,只是顏色是乳白的,盈指可握,比伊森的大黑柱子要細得多了。

    兩根氣柱的相細,代表了兩者的武功差距。

    比武乃是最小規模的戰爭,同樣必須遵循戰爭的法則-一實力不代表勝利。

    大半輩子在沙場上度過的丹西,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兵法雲,攻。山為主,攻城為下。而嘴巴則是攻。出的利器。

    “呵呵,伊森哪!喔,不對!你的名字肯定不叫伊森,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宇,好嗎?”

    “不說?那我叫你狗剩好了。”

    “狗剩哪,感謝你替我驅毒哩!”

    “狗剩哪,你可真是個可憐而愚蠢的家伙。賣假藥,你也設個好點的騙局嘛!怎麼搞出個下三濫的所謂萬消丹出來呢?”

    “狗剩哪,想要錢,來求我嘛!何必像個哈巴狗一樣的跟在赤拉維腳下,去舔蠻子那又髒又臭的卵蛋呢?”

    在比拚內力的時候,本來就弱于對手的丹西還開口說話,會陷自己于更加不利的境地。

    不過,這種聒噪和辱罵,也確實是令人討厭和氣惱。

    伊森一邊繼續聚隼內力,一邊伸手疾點這個混蛋的啞穴,要讓他閉上這張臭嘴。

    食指點下,伊森方覺不妙!盡管他一觸之下,使即收手,可指頭上仍然出現了一個熒熒的金色小點!人之轉性,必含蹊蹺,丹西雖然是個車性而為的樂觀主義者,但絕不是一個長舌婦。之所以一路上不斷地挑釁和逗弄,除了想探听底細外,也迫切地期待對方來點自己的啞穴。覆蓋啞穴的衣服上有天鵝絨小衣飾,將一根小針巧妙地掩住,針頭上涂著厄爾布配制的超級毒藥-一散神膏!此刻,丹西饒舌嘮叨和咒罵諷刺的攻心戰術終于奏效,對方忍不住出手點穴,恰好工中丹西的下懷!~下期預告~丹西遭到俘虜後,在與伊森的連番打斗中九死一生。逃亡途中,卻被迫跑進游牧蠻子的老巢漢諾大草原,並出手援救了遭到暗襲的摩盧。

    禍不單行,黑岩城發生了一場殘忍的大血戰,被塞爾人攻陷並後城。

    席爾瓦于巨木堡再次挫敗聯軍的攻勢,但形勢仍一片膠著。

    為了中央郡戰局,必須盡快動用一切力量扭轉不利局面。自由軍團首當其沖,為了勝利,再無任何顧忌。

    面臨伊森和戈勃特的截擊,丹西為了回營,費盡心機地與他們周旋。

    回家的路,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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