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穿越] 迷航一六四二 作者:土土的包子(連載中)

mk2257 2011-8-30 14:20: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9 160835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6:11
106肖白圖單刀赴會

摩托艇‘突突突’地圍著鄭家艦隊繞著圈子。一圈兒……一圈兒……又一圈兒……

鄭鴻逵撓著頭揉著有些酸澀的脖子問旁邊的船老大:“這倆人在搞什么名堂?”

船老大一撥浪腦袋:“小的哪兒知道?許是那船太快,停不下來了?”

與此同時,海面上。

騎在摩托艇前頭的小伙子黃啟茂被迎面的冷風吹得牙齒直打顫,哆哆嗦嗦地扭頭問:“小……小白兔……差……不多了……吧?”

摩托艇后頭,肖白圖也好不了多少,同樣哆哆嗦嗦地說:“再……再……繞兩圈!”

但凡是個正常的現代人,瞧著鄭家那艘福船上滿滿當當站著的刀斧手,就沒有不心里打怵的。害怕么,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早知道如此,肖總你何必主動請纓呢?

這時候,肖白圖懷里的對講機響了,傳來客服經理徐曉濤的譏笑聲:“我說你們倆在搞什么?再繞一會兒摩托艇都沒油了!我說小白兔,你小子還真是兔子膽啊。到底能不能行,不行換我來。”

肖白圖一陣罵罵咧咧,而后掏出對講機:“不用你管!”隨即拍拍前頭的黃啟茂,咬咬牙說:“靠上去!老子……讓你們見識見識什么叫……單……單刀赴會!”

摩托艇減速,又繞了小半圈,總算靠上了鄭家的旗艦——大福船。

肖白圖深吸一口氣,僵持的臉上抽搐幾下,立刻換上一副職業化的笑容。一手攀上船幫,一手伸出去,沖著上頭喊道:“上頭的,搭把手!”

鄭鴻逵一點頭,倆彪悍的水手三兩下就把肖白圖給拽了上去。肖白圖前腳剛站上甲板,后腳就聽摩托艇一陣劇烈的轟鳴,幾乎瞬間就跑出去一百多米。

肖白圖心里頭都快哭了:本來心里就沒底……你大爺的黃啟茂!你跑慢點能死啊!

也虧著肖白圖商場打拼多年,多少會那么一點喜怒不形于色,臉上公式化的笑容不變,清清嗓子,就想來一段開場白。

結果沒等他說話呢,鄭鴻逵身旁的管事瞇著眼一瞧,眼睛立刻瞪大了,右手一指:“就是這番賊綁了大公子!”

然后肖白圖先是挨了一墊炮,接著倆胳膊被人扭了,隨即整個人來了個狗吃屎,一頭搶在地上。

“四爺!砍了這廝!”

“看這廝便不是硬骨頭,錦衣衛大刑之下,便是幼時尿了床也得說清楚。何愁不知大公子下落?”

“無需如此!刀架脖子上,一命換一命。左右廣州城里還有兩個澳洲佬,若澳洲番賊不交出大公子,便先砍了眼前這廝!”

“不妥不妥……當先逼其交出大公子……”

臉貼在甲板上的肖白圖,聽著左右你一句砍了我一句大刑伺候的,一陣頭皮發麻。這幫海盜……洗白了也是海盜!腹誹了一陣,隨即腦筋開始亂轉。有國姓爺做人質,量這幫鄭家海盜也不敢對自己怎么樣。最后還得回到談判桌上……只是得先打開突破口啊。

琢磨到這兒,肖白圖猛地張開大嘴,大笑起來:“哈哈哈……”恩?你說他為什么要傻笑?簡單,電視劇里不都這么演的么?

然后嘛,把紫霞仙子的話反過來說就對了:肖白圖這廝只猜對了結果,沒猜對開頭。肖白圖這家伙前腳剛笑兩聲,后腳一通大腳丫子就踩了下來。

一幫鄭家的海盜邊踩還邊罵:“賊番鬼,嗤笑我等乎?”

足足被踩了五分鐘,那頭鄭鴻逵才出言制止。

等肖白圖爬起來,灰頭土臉的已經渾身上下全是腳印。

“不錯!還有些膽色,有什么話盡管說吧。”

一聽鄭鴻逵七分輕蔑三分贊許的話,肖白圖都快哭了。老子寧愿沒膽色,能不能君子動口不動手?說話……我說什么啊?媽的,一通腳丫子踹下來,剛才準備好的說辭早忘光了。干脆開門見山吧。

“那個叫鄭森的書生是在我們手上。”說著,肖白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包,扔過去:“暫時無恙。”

暫時無恙?也就是說,宰了你小子就有恙了?

鄭鴻逵伸手接過,瞇著眼先打量了一下狼狽的肖白圖,嗤笑一聲,這才打開小包。小包里頭一共兩樣東西,一件欲佩一封信。那欲佩鄭鴻逵認得,說起來這欲佩還是鄭鴻逵送給鄭森的。鄭鴻逵展開信,草草地讀了一遍。

信的內容很簡單,看筆跡的確是出自自己那大侄子的手筆。上頭寫著如何‘卷入是非’,如何被攜裹‘上了賊船’,‘而今安好’,‘切勿受其要挾’云云。

鄭鴻逵看罷,丟下信,長出一口氣,皺著眉頭問:“說吧,爾等待怎樣才肯歸還我那大侄子?”

肖白圖撓了撓頭:“這位……不知道怎么稱呼的,你搞錯了一件事。”肖白圖頓了一下,說:“不是我們想怎么樣,而是鄭家怎么才能不找我們麻煩。既然是你們鄭家先挑起的事端,那解決事端的就理應是你們鄭家。”

“我鄭家找你們麻煩?笑話!”鄭鴻逵不待反駁,旁邊的那中年管事已經附耳過去,低聲耳語了幾句。聽得鄭鴻逵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沒等中年人說完,一巴掌論過去將中年人扇出來老遠:“魂賬東西!我鄭家的威名便是被爾等敗壞的!”

沖著肖白圖一抱拳:“這位朋友,某乃鄭鴻逵,恬為錦衣衛都指揮使。此事某實在不知,都是手下人貪圖便宜。若有不當之處,還請見諒。某在此賠罪了。”說著,再一抱拳:“某在此保證,此事絕不會再發生……朋友可還滿意?可放我那多管閑事的大侄子回來了?”

你說放就放?憑什么?

肖白圖雖然有些不靠譜,但這家伙不是傻子,用僅有的那點小聰明一琢磨,隨即嗤的一聲樂了:“鄭指揮使,咱就別演戲了。周瑜打黃蓋那套,早就爛大街了。”抬起胳膊看了看腕表:“您要是真心想談呢,咱們換個時間,換個地點,心平氣和好好談談。您要是不想談……呵呵,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回見?”

面前的鄭鴻逵仿佛學過川劇一般,一張原本誠懇的臉瞬間陰冷了下來:“朋友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真當我鄭家是開善堂的了?不把話說清楚,朋友想走……可不大容易吧?”

肖白圖一攤手:“不走不行啊,不信你瞧!”

鄭鴻逵順著肖白圖的胳膊望過去,只見那艘大鐵船已經橫亙著停在船隊之前,陰森森的炮口直指著自己乘坐的福船。

鄭鴻逵剛想說不怕威脅之類的,只見對面的大鐵船升騰起無數的煙柱,轟隆隆一陣炮響,無數顆橘紅色的炮彈劃著細小的拋物線從自己腦袋頂上飛過去,直直地砸在身后的水面上,頓時爆起十幾道水柱。這一輪炮沒過去多久,第二輪炮又來了。一輪接一輪,足足打了七八輪,打得身后的海面如同開了鍋一般水花沸騰,這才停歇下來。

直等炮聲徹底隱去,鄭鴻逵才冷笑著說了句:“不過如此,色厲內荏罷了。”

“隨你怎么說。”肖白圖無所謂地說:“我們只想告訴你一個事實,打起來你們絕對占不了便宜。”

“我鄭家戰艦無數……”

“是很多。可沒有一艘能追得上海權號,也沒有一門能擊沉海權號的炮。”

“只需接舷……”

“除非你們先造出能追得上海權號的快船。”

“探得爾等停泊之處……”

“你都看到了,我們的船不用升帆就能跑。你要真找到停泊的港口,即便堵上又如何?不用火炮,就是撞也能撞開個缺口。然后開足馬力跑,你們不是白忙活么?”

鄭鴻逵沉默了。確實,他一個十七世紀的人,對一艘二十一世紀的輪船還真沒什么好辦法。

瞧鄭鴻逵不說話了,肖白圖繼續說:“還有,趁早別琢磨拿我換鄭森這宗買賣。我就是個小卒子,比不得鄭大公子金貴。不過我這小卒子還有點價值,還有句話叫‘打狗還得看主人’……”說到這兒,肖白圖心里的別扭勁兒就甭提了。

“……所以你們要是真殺了我,估計這仇就算是結下了。鄭大公子死不死的不好說,不過你們鄭家算是倒霉了。海權號……就是你眼前的大鐵船,也不用怎么費勁,隔三差五的去福建、大元島轉悠一圈兒,碰上落單的就搶了,碰上船隊就兜圈打,什么都碰不見就堵在你們碼頭外頭放冷炮。左右你們也追不上,拿海權號沒招。總而言之,什么時候把你們鄭家打垮了,什么時候這事兒算罷休。”

肖白圖一語既出,立刻讓左右的鄭家水手怒容滿面,一個個擼胳膊挽袖子抽出兵刃,只等著鄭鴻逵一聲令下就要動手。可左等沒聲音,右等沒動靜,轉頭看過去,當家的鄭鴻逵正在那兒閉目沉思。

場面一時間沉寂下來。好半晌,肖白圖笑笑說:“您繼續琢磨怎么對付海權號吧,沒什么事兒我先走了?回見!”隨即瀟灑轉身,掏出對講機說了幾句。

沒一會兒,摩托艇去而復返。肖白圖慢慢悠悠上了摩托艇,前座的黃啟茂對著肖白圖一挑大拇指:“肖總,你這嘴皮子真厲害,放在春秋戰國,絕對是蘇秦一級的!誒?你臉怎么越來越白了?”

肖白圖擦著額頭的冷汗,急急地催促道:“白你大爺!快跑快跑,別讓他們有機會變卦!”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6:12
107東南及日本大區總經銷商

當武力解決不了問題的時候,談判自然而然就會應運而生。事實上決策組制定出‘軍閥養成計劃’的時候,與鄭家之間的關系就列入了重點討論之中。

半吊子歷史專家邵北、參與多起跨國并購的會計師申晨乃至有過類似經歷的穿越眾都參與其中。短短兩天的時間里,先后進行了三次討論。從利益沖突上看,穿越眾與鄭家八竿子打不著,此番的沖突,更多是因為鄭家覬覦穿越眾手中的稀缺商品。按照大家伙的猜測,穿越眾在廣州兜售這些商品,鄭家肯定私底下大批吃進,而后轉手日本、臺灣賺取差價了。

人嘛,吃了甜頭就想得寸進尺,即便是古人也知道一個道理:什么買賣都是壟斷賺的多!

如果不發生意外,鄭家仗著勢力大又是地頭蛇,極有可能逼得穿越眾低頭……你不低頭?很好,都不用總兵鄭芝龍出面,手下人花點銀子打點一番,幾個沒節的清流一準上躥下跳楞把穿越眾說成是‘倭寇’,活生生把穿越眾打成過街老鼠。到時候別說去廣州招募人口了,能不能上岸都兩說。

而后背后下黑手的鄭家也許還會站出來裝好人:既然你們上不了岸,不如我們幫著賣貨?

可這一切因為肖白圖意外地綁了國姓爺回來,這種‘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被動形勢,已經完全逆轉了過來。

大家伙一致認為,國姓爺在手,只要不過分刺激鄭家,鄭家就不敢真的撕破臉。

問題回來了,綜合來講勢均力敵,有紛爭有訴求,難得的是有達成雙方都滿意共識的可能性,那解決這一問題自然就會坐上談判桌。

判斷出這一結果,談判小組對這場統籌談判進行了充足的準備。從人質的處理到鄭家獲得商品份額的底線,每一個步驟每一條細則都研究了個透徹。

所以當一天之后般無奈的鄭鴻逵坐在惠春樓的談判桌上的時候,等待他的是一場從未經歷過的艱苦談判。

想要鄭森?沒問題。一年之后再說!

理由?我們前腳把人送回來,你們鄭家后腳翻臉怎么辦?你們鄭家可是有著‘優良傳統’啊,二十年前不是有個十八芝么?楊六、楊七還有劉香都跟你們的大頭領尼古拉一官閣下是斬激頭燒黃紙喝血酒的兄弟,結果怎么樣?

哦……合著錯都是他們的,你們鄭家始終是正義的化身……騙誰呢?你信不信的不關我們事兒,重要的是我們不信。所以,你大侄子鄭森還是先留我們澳洲一年半載再說吧。放心,保證好吃好喝的供著,等一年后送回來,一準白白胖胖。

鄭鴻逵很憤怒。當道理說不通的時候,現任錦衣衛都指揮使的前海盜也只能靠憤怒來發泄情緒了。可他面前的肖白圖與徐曉濤倆人,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罵街隨你罵,就是咬死了不松口。氣急了的鄭鴻逵最后反問,那誰能保證一年之后你們這幫澳洲佬會把人給送回來?

肖白圖笑了:“這涉及到之后的貿易談判……總的來說,如果貴我雙方恪守商業準則,那這一年的時間內,我們之間的貿易會合作的比較愉快。規模與實際收益都達到一定的程度,我們繼續扣留人質還有意義么?”

鄭鴻逵一琢磨,對面這小白臉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只要鄭家取得的收益足夠大,大到難以割舍,甚至比自己大侄子鄭森還重要,只有在這個時候對方才會放人……這意思是我們鄭家唯利是圖,把銀子看得比人還重要?

于是鄭鴻逵更憤怒了,嫌拍桌子不過癮的海盜頭子,開始掀桌子并且對著屏風開始練掌法……話說肖白圖與徐曉濤倆人還真說中了鄭家的死穴。鄭家是海商兼海盜出身,當家人尼古拉一官閣下行為處事處處透著商人本性。只要利益足夠大,尼古拉一官還真就什么都能干得出來。所以鄭家會跟十八芝的老兄弟翻臉,所以尼古拉一官閣下會跟荷蘭干爹反目成仇。鄭鴻逵這廝這么憤怒,也許正是因為倆人說中了鄭家不光彩的軟肋?

撒潑、罵街、掀桌子練掌法……可這一切都是徒勞,整整兩天的談判,就在這種毫無意義的扯皮中度過。肖白圖與徐曉濤倆人咬死了不放人,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萬般無奈的鄭鴻逵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肖白圖等人每月最少捎來一封鄭森的親筆信。當然,在肖白圖與徐曉濤表示同意之后,錦衣衛都指揮使先生又進行了一通毫無新意的口頭威脅,無外乎‘凡鄭森有所閃失’‘必將爾等碎尸萬段’云云。

然后,只是隔了一個晚上,鄭鴻逵便領著幾個賬房先生迫不及待地與穿越眾開始了商業談判。用他的話講,早一天談妥,他大侄子鄭森就早一天回來。

按照他的理解,所謂的談判,無外乎就談談價錢,差不多也就算完事兒了。可誰承想,對方剛開始絕口不提價錢的問題,而是談什么‘經銷級別’!

對面的小白臉侃侃而談,說什么為了維護自身以及‘經銷商’的利益,有必要進行‘銷售區域劃分’,用以防止‘經銷商之間的惡性競爭’云云。鄭鴻逵追問了半晌,好容易明白了這些新鮮詞匯的意思,緊跟著又怒不可遏起來。

合著我們鄭家費了半天勁,連我大哥的兒子都扣你們那兒了,結果就弄了一個‘區域經銷商’的身份?你們這幫澳洲佬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肖白圖安撫住暴跳如雷的鄭鴻逵,而后滔滔不絕,愣是給鄭鴻逵以及面前的幾個賬房先生上了一堂市場營銷課程。從如何打開市場局面講到為什么要進行銷售區域劃分,從經銷商級別又講到什么叫‘惡性競爭’,緊跟著又談起了什么叫‘控貨’……

這一通神侃,聽得鄭鴻逵是云山霧罩,摸不著頭腦。可鄭鴻逵轉頭一瞧,愣是發現幾個賬房先生正跟那兒捏著胡子連連點頭,聽得津津有味。最要命的是,先前自己扇了一巴掌的那家伙,居然探過頭來小聲說了一句“四爺,澳洲佬講的有道理啊”!

吊子日的,這王八蛋究竟是哪邊的?當著肖白圖與徐曉濤的面,鄭鴻逵暫時按下了火氣。等晚上一回到地方,這廝論起巴掌將幾個‘吃里扒外’的賬房扇得不分南北才罷休。火氣消了,才下了死命令,不管那幫澳洲佬怎么講,就是一句話,一定要把對方的貨全都吃下來!

轉過天來,談判又變成了拉鋸戰。財大氣粗的鄭家,非要一口氣全部吃下穿越眾的貨,而且表示可以適當提高單價;肖白圖說死了不干,寧可降價也要把鄭家從‘總經銷商’降級為‘區域經銷商’。

這場拉鋸戰足足持續了兩天,所以會出現先前鄭鴻逵摔杯子嚷嚷‘瞧不起我鄭家’的情景。

說起來頭天晚上,有小伙子還很是奚落了肖白圖與張曉天一番,話里話外的意思,既然鄭家樂意當冤大頭,全賣給鄭家得了,咱們還省事。何必當什么‘君子’?

肖白圖上下打量了一番小伙子,譏笑了一番對方不懂商業行為,隨即才解釋:“現在是賣方市場,玻璃鏡子、大馬士革軍刀之類的稀罕玩意,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不論是為了長期的利益,還是為了短期的利益,我們都要進行控貨!”

交給鄭家全權打理,那鄭家如果惡性開發市場,導致玻璃鏡子變得跟后世一個價錢,那穿越眾還怎么賺錢?就算鄭家懂得控貨,穿越眾也不能把所有的貿易份額都交在鄭家手上。這等于是把經濟命脈拱手讓人!一旦鄭家出了什么差錯,或者干脆翻臉,那就意味著很長一段時間內,穿越眾徹底丟掉了明朝市場。

這會引發一連串的反應……資金鏈斷裂、商品滯銷……直至經濟崩盤。說白了就是一個道理,貿易行為不能把激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也正是本著這一原則,肖總與客服經理徐曉濤才在這一問題上毫不讓步。雙方談到僵持階段,肖白圖拋出了一個新的支撐點:你們鄭家的勢力范圍無外乎東南沿海以及日本嘛,既然如此,這些地方的市場都交給你們,這總可以吧?大明朝這么大,其他地方你們就是想做也做不過來啊!

鄭鴻逵與幾個賬房先生一琢磨,這話說的似乎有道理。索性也就不在經銷商的‘總分’之間浪費口水,轉而開始具體的談單價以及份額。

可一聽到徐曉濤張嘴說只給兩成份額之后,鄭鴻逵又發火了。兩成?這也太少了!這不是瞧不起人么?

“鄭大人且消消火氣,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肖白圖安撫著暴怒的鄭鴻逵說:“我們分配給鄭家兩成,實際上是為了鄭家考慮啊。”

鄭鴻逵氣樂了:“笑話?你倒是說說,如何為我鄭家考慮的?”

肖白圖笑吟:“控貨這條相信鄭大人與幾位賬房先生都理解了,我就不贅述了。除此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條……我們就算真給鄭家五成的份額,你們鄭家也吃不下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6:13
108吃不下

一天之后,滿臉掛著不信的鄭鴻逵登上了海權號,瞧著貨倉里滿滿當當堆砌整齊的‘稀罕貨’,他張大了嘴巴總算明白肖白圖那句‘吃不下’是什么意思了。

看管貨倉的小伙子周飛火,仿佛為了顯擺一般,把面前的箱子一樣樣地打開。二尺見方的玻璃鏡子,有著漂亮云紋的大馬士革軍刀,各種雕花的玻璃器皿,還有那些聞著香氣撲鼻的叫不上名字的方塊。不認識的姑且不算,鄭鴻逵只是大略地打量了一下鏡子與兵器,根據他此前十幾年的海商經驗,立刻判定,根本就吃不下!

這一批貨少說直奔百萬兩銀子了!鄭家家資上千萬是不錯,可那是算上固定資產。又要養兵又要造船的,手頭真正的流動資金一、二百萬頂天了。真要咬牙吃下去這批貨,那今年往日本的生絲、茶葉、瓷器貿易就得停下來。

別看生絲、茶葉、瓷器之類的,相比起鏡子、兵器利潤小,可那是必需品貿易。每年都會有固定的收益。鏡子、大馬士革這些純粹是奢侈品,相對來說市場本來就小,而且暫時還不知道銷路如何。選后者而不選前者,那絕對是舍本逐末,傻子才這么干!

心里頭盤算著,鄭鴻逵圍著貨箱子開始轉悠,一會兒摸摸鏡子,一會兒抄起軍刀耍耍。

“正宗的大馬士革寶刀,吹毛利刃,鄭大人要是不信,可以試試。”客服經理徐曉濤說著一招手,立刻有大鼻子拎過來一卷鐵絲。待大鼻子布置好,鄭鴻逵手起刀落,嚓的一聲,鐵絲應聲而斷,再看刃口,絲毫無變化!

“好刀!”鄭鴻逵衷心地贊了一句。

能不好么?這刀可是正宗的日本鐵匠打造的。化工專家林有德還往鋼鐵里頭摻了鉑……也虧著還沒摸索出配比,否則根本用不著用藥水畫出云紋。澳洲特有的優質鐵礦,摻入稀有金屬,直接出大馬士革鋼都有可能!可即便如此,有了日本鐵匠的反復鍛造,這刀的質量是直線上升。

“鄭大人再往這邊看,這是我們澳洲新出的香皂、肥皂,哦,這個是花露水……”

這次海權號上的貿易品極大地豐富了起來。從日常用的香皂、肥皂、牙膏、花露水,到鐵鍬、鋤頭、剪刀、指甲刀,種類五花八門,鄭鴻逵沒一會兒就看花了眼。

等這一圈轉悠完,鄭鴻逵低聲跟周遭的倆賬房商量了半天,才皺著眉頭說:“貨色是不錯……只是兩成還是太少了,三成如何?”顯然,錦衣衛都指揮使方才跟倆賬房商量了半天鄭家吞進的能力。

肖白圖與徐曉濤對視一眼,隨即說:“既然鄭大人如此爽快,那我們也痛快點……依著鄭大人的,三成就三成,咱們這就簽合同?”

“簽吧!”可能想著美妙的錢景,鄭鴻逵這幾天一直糾結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來。

當然,簽合同的時候又鬧出不少事兒。依著鄭鴻逵,所謂的合同,就是白紙黑字寫明買賣雙方,貨品數目、價格,交割日期也就算完事了。可一瞧面前的合同,蝌蚪大的小字足足寫了厚厚一打。耐著性子看了半晌,愣是被里頭的現代詞匯繞得頭暈眼花。

旁邊肖白圖與徐曉濤倆人生怕對方不明白,逐字逐句地解釋各個條款的內容。聽了半晌,鄭鴻逵不耐煩了:“恁地小人之心,我鄭家還會虧了爾等銀子不成?”

徐曉濤樂了:“鄭大人此言差矣,我們什么都寫清楚了,這是方便彼此。就說這條……”徐曉濤隨手一指,把去掉某條條款之后,穿越眾能鉆的空子細數了六七種可能。直把鄭鴻逵哄得一愣一愣的。

徐曉濤前腳說完,鄭鴻逵立刻收了憊懶的模樣,側耳仔細聽著各個條款的內容。等肖白圖與徐曉濤解釋完了,這家伙還抱著合同跑到墻角跟倆賬房商量了半天。

只是從倆賬房喪氣的臉上能感覺到,顯然我們的鄭指揮使對他們倆很不滿意。肖白圖與徐曉濤倆人一陣偷笑,合同經過了370年發展,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倆現代人都瞧不出毛病,那倆明朝賬房就能瞧出破綻?說起來荊華與申晨倆丫頭還真黑啊,穿越眾這頭全是權力,鄭家全是義務,臨了穿越眾還享有對該合同的最終解釋權……放在現代,絕對是不平等條約!

哪個部門經理要是簽了這種合同,就等著接法院的傳票吧。可我們的鄭指揮使顯然不是穿越者,所以這家伙沒發現一丁點破綻之后,反而顯得很高興。不但痛痛簽了合同,還在當天就把七成的首付款運到了香港。

背后鄭鴻逵還對倆參與談判的賬房說了這么一番話:“那些澳洲佬雖然有些小人之心,不過倒還算坦蕩……以后再談買賣,契約文書之類的仿照此書!”說著,揚了揚那堪比論語厚的合同書。

合同敲定,皆大歡喜。肖白圖與徐曉濤倆人還特意在海權號上舉辦了一個小型的慶功會。不得不說,這頓飯吃得讓鄭鴻逵滿肚子疑惑。稀奇古怪的食物也就罷了……最讓他疑惑的是,怎么四月份的廣州還能弄到冰……而且這冰還很好吃!

不管怎么說,這頓新鮮飯讓鄭鴻逵吃得胃口大開。合同敲定,肖白圖與徐曉濤倆人再沒了那副劍拔弩張的架勢,葷段子一個接一個,專挑鄭鴻逵愛聽的說。等到鄭鴻逵醉醺醺離開的時候,頗有些如沐春風的架勢。

只是這家伙臨走前問了一句話:“你們那‘摩托’什么艇的賣么?還有那大炮,我看著都不錯,只要開個價,我們鄭家絕不還口。”

肖白圖撓了撓頭:“摩托艇就算了,這玩意我們自己都造不出來……這火炮嘛。鄭大人等一下。”說著,肖白圖拉著徐曉濤往后走了幾步,低聲問:“老徐,軍工小組那幫人是不是在搗騰后裝炮呢?”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嘶,你小子不是真打算賣火炮吧?”

“怕什么?”肖白圖笑了:“拿破侖再好也是前裝滑膛炮。而且火帽技術鄭家絕對研究不出來,即便賣給他們又怎么樣?沒炮彈就是一堆廢銅。”

徐曉濤琢磨了一下,好像是這么回事兒:“只是,好像我們自己都不夠用吧?”

“沒事兒。先跟鄭家達成個口頭協議,什么時候咱們富余了,什么時候賣給他們。”

說著,肖白圖笑呵呵走過去,說:“鄭大人,我們商量了一下,這火炮嘛……能賣。”

原本已經沒抱希望的鄭鴻逵一口氣沒喘勻,劇烈地咳嗽起來。半晌,扯著嗓子問:“你說什么?能賣?多少錢?甭管多少錢,先給我來二十門耍耍!”

“鄭大人別著急啊。這火炮可不好造,別說二十門了,現在富余的一門都沒有。這樣,我先跟你達成個口頭協議。等回去之后給造火炮那幫人商量下,看看給您造幾門……”

不等肖白圖說完,鄭鴻逵一個熊抱過來,裂開大嘴樂了:“哎呀,肖老弟,你太夠朋友啦!我那大侄子就先住你們澳洲,可勁住。啥時候你看著煩了啥時候送回來。”

肖白圖:“……”

所以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鄭家海商出身,講究個唯利是圖。穿越眾真要賣給對方大炮,什么鄭家大公子,哪有火炮重要?鄭家現在正在大元島跟荷蘭人鬧別扭呢,有了這火炮,揍荷蘭人還不輕松許多?大公子?這有什么的,俺大哥好幾個兒子呢,不差這一個!

不管怎么說,解決了鄭家這個大麻煩,大家伙無不松了口氣。這意味著暫時可以無顧慮地繼續在廣州招募移民了。

只是精神上輕松下來,肖白圖與徐曉濤倆人整個人依舊忙活不休——既然東南沿海與日本大區經銷商都出來了,那大明各地的經銷商也得弄出來不是?現在東西越來越多,穿越眾哪有功夫開拓市場?索性一并放手交給經銷商算了。

于是乎,只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早晨,惠春樓又被包場了。門口豎著彩旗,雇了一幫舞龍耍獅子的,敲敲打打好不熱鬧。從三樓順下來一道巨大的橫幅:中南商貿有限公司首屆招商既夏季訂貨會。

整個一樓、二樓,全部清場。桌子椅子全都挪了出去,換成了各式各樣的柜子,精美的鏡子、漂亮的軍刀、各種日常用品等等陳列其上。肖白圖這家伙還特意跑到廣州城最著名的青樓,花費重金雇傭了一幫明朝姑娘。

只要一進門,便會有姑娘笑著引路。眼睛里瞧的,除了精美的貨品便是鶯鶯燕燕,耳朵里聽的除了絲竹之聲便是噥噥細語。

每到一個展臺,便會有姑娘細聲細氣地介紹這東西的來歷,用途。

有些自詡的道德君子,一瞧這場面,當即叫罵著傷風敗俗。這時候,總會有倆彪悍的大鼻子,架著這家伙就走。丟出門,就會有廣州城的衙役、捕快上來質詢:“何故來此搗亂?爾等可是受了他人指使?來呀,押回衙門再說!”

當然,大多數人對這種新鮮的展覽會還是喜聞樂見的。不花錢享受著,這好事兒上哪兒找去?理所應當的,香皂、肥皂展臺聚集的圍觀者最多。

倆姑娘用白嫩嫩的欲手,或者沾上油漬而后用香皂清洗,或者將一塊臟了的帕子用肥皂清洗。露出白嫩嫩的小半截胳膊,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這次招商訂貨會無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看熱鬧的不少,真打算訂貨的富商也不少。原本肖白圖與徐曉濤倆人研究著,將大明分成幾個大區,可按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恐怕得細分到府一級,才能讓大家伙都滿意。

看著火爆的場面,肖白圖不由得感嘆:“早知道,老子第一次來就這么搞了。”

“做夢!”徐曉濤不屑地說:“第一次的時候,咱們有這么大產能么?”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6:14
109宰了李自成!

敲門聲響。吧小說)沒一會兒,小蘿卜頭傳來一聲呼喊:“邵叔叔,楚白叔叔來了。”

“楚白來了?”邵北奇怪地皺了皺眉頭,輸入當日報告的最后一個字,點了上傳,而后快步迎接出去。他剛站起身,楚白已經進來了。

“還忙著呢,邵北?”楚白跟邵北熟得很,熟門熟路地從抽屜里翻出一包土煙,扔給邵北一根,掏出火柴點上遞過去。

邵北深吸了兩口,笑著說:“嗨,瞎忙活。每天定期寫報告,習慣了。”

“情況怎么樣?我聽說后裝炮開始研發了?”楚白關心地問。

邵北解釋說:“恩,秦煒那幫人正在造第一門實驗性后裝炮。原型就是阿姆斯特朗后裝線膛炮。理論上將,按照我們現在的工業水平,絕對能造出來了。只是盡信書不如無書,秦煒說具體參數還得慢慢摸索。估計沒兩三個月是造不出來了。”

“兩三個月……”楚白皺著眉頭沉吟了一下,顯得有些失望。半晌又問:“那水壓機呢?那東西原理簡單,也該造出來了吧?”

“原理是簡單,可動力呢?”邵北反問了一句,隨即說:“我們現在就一臺300kw的柴油發電機,這么點動力除了要供給費老的生物柴油項目,還要提供給周比利的機械小組。現在我們就算造出來水壓機,也沒動力支撐啊?不過有個好消息,你明天就能知道——水壩建好了。”

“水壩建好了?”楚白嘟囔了幾句‘我怎么不知道’‘林德嘉不厚道’云云。顯然,基建組正副兩位頭頭之間‘矛盾重重’。有些大男子主義的楚白沒法忍受一個女上司,林德嘉同樣不喜歡一個很大男子主義的副手。某種程度上講,基建組完全分裂成了兩個工程隊。

楚白領著一隊,一邊搞公路建設,一邊搞水泥廠、玻璃廠;林德嘉那姑娘則一門心思花在了水泥船上。據說這姑娘已經發下宏愿,五年之內要造出萬噸級水泥船。當然,市政建設在這姑娘眼里更像是在應付差事。每當需要新的城市規劃,這姑娘總會從電腦里抽出一份現成的資料,只是略微改改就上交。

邵北倒是很理解林德嘉的行為,這姑娘很明顯是覺著重復性的工作沒挑戰性。

“配套的水力機床、水力鍛錘都安上了。估計這兩天就會進行調試。”說到這兒,邵北戲謔地笑道:“你跟林德嘉還不對付?”

楚白尷尬地笑笑,干脆就沒回答這個問題。抽了兩口悶煙,又問:“誒?新兵訓練的差不多了吧?”

邵北神色有些古怪地說:“只能說……喜憂參半。”

“怎么講?”

“憂的是,雖然明朝難民沒有我們預想的那么糟糕,但也差不多了。原本六周的新兵訓練,被延長到了十二周,最近又改成了十周。”邵北苦笑了一下:“然后今天早晨,又改成了十二周。這些明朝人比白紙還要白,你必須要教會他們左右,教會他們紀律,教會他們什么是集體,而且還要教會他們講衛生……我們的速成軍官們,已經有人抱怨著說,與其教導這些明朝同胞,他們更愿意去教導一群豬。”

楚白被嗆到了,邊咳嗽,邊用手指點著邵北:“你丫也太刻薄了吧?”

“是他們說的,不關我事。事實上我只是一個翻譯。”邵北無辜地攤了攤手。

“好吧,那好消息是?”

邵北苦笑不得地說:“事實上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你沒事兒總叫他們是‘皇協軍’的那幫家伙,進展神速。新兵總教頭杰瑞同志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把這些日本人單獨拉出來訓練了。”

“怎么會這樣?”強烈的反差對比,讓楚白有些驚訝。當然,他絕不對認同日本人比明朝人聰明這一條。

“最近大家一直在討論這個問題,還是總結出了一點成果的……”邵北頓了頓,吊足了楚白胃口,半晌才說:“因為……這些日本人本來就是軍人。”

雖然是反抗軍,但你不能否認這些日本人曾經是軍人,而且是給日本幕府造成巨大麻煩的軍人。這其中以水野義川為首的武士,更是從小便接受軍事培養的職業軍人。所以,大家伙一直看不起的日本人會有這種表現也就不足為奇了。

也就是說,把澳洲的明朝人與日本人放一起比較是不公平的。這只是個例而已。假若陸戰隊從日本招募新兵,估計那些日本農民表現的只能更糟糕——因為軍官們首先要教這幫人學會外語。這并不容易!

“好吧,這只是個例……化工組呢?林有德最近沒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楚白簡直成了好奇寶寶,或許該叫十萬個為什么?

“林有德那家伙……我說楚白!”邵北打量了楚白一眼,奇怪地問:“你今兒怎么這么關心與你不相干的話題?打算進決策組?好事兒!我絕對投票支持!”

“少扯淡!我還想多活兩年呢,進決策組?權力不見得有多大,芝麻綠豆的小事兒都得操心。我可沒那閑工夫。”說完,楚白皺著眉頭嘆了口氣:“其實我問這么多,是跟我的一個計劃有關。”

“說說看,也許我能幫上忙。”邵北掐滅了煙頭,擺正了姿勢,準備傾聽楚白的計劃。

可楚白這家伙只是苦著臉低頭抽著煙。好半晌,楚白站起身打開窗戶,就要將煙頭扔出去。似乎想起了什么,連連拍了幾下腦袋,快步走到桌子前,將煙頭掐滅。深吸了口氣,緊盯著邵北說:“在我說出我的計劃之前,我想問你個問題。邵北,我們為什么要打野豬皮?”

“為什么要打野豬皮?”邵北一副見了鬼的神情:“作為一個有良心的中國人,來到這個時代打野豬皮需要理由么?”

“需要!請給我一個理由!”楚白很認真地說。

“好吧……制止人類史上最大的屠殺,還是針對我們同胞的屠殺,這算不算理由?阻止一個由少數族裔統治多數族裔,閉塞、黑暗,從而導致整個中國文明倒退發展,以至于到了二十一世紀我們國家還要為這一段黑暗的歷史買單,這算不算理由?”邵北越說越氣憤,他從沒想到楚白居然會質疑這一點。

原本想著楚白會反駁上幾句,沒成想,楚白這家伙聽罷居然連連點頭。而后繞著桌子踱步,直到轉得邵北眼暈,這才停下來,陡然精神振奮地說:“你跟我想的差不多。我最厭惡的是,哪怕是到了二十一世紀,依然有一些磚家叫獸替滿清擦胭粉,活生生把這么陰暗的歷史吹捧成什么盛世。最要命的是,一幫白癡女的還他媽總想著穿到清朝,跟幾個阿哥……”

“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你一個覺悟。”邵北哈哈大笑說:“其實姑娘們只是想著浪漫。王子與灰姑娘嘛……不信你拍個現代女穿到明朝的,然后也跟一幫皇子糾纏不清,我保證收視率不比清朝的低。”

“扯遠了!”楚白無奈地揮了揮手,又抽出一根煙點上,深吸了一口,炯炯地盯著邵北,說:“也就是說,我們的目標,只是阻止野蠻民族對文明的踐踏,對不對?”見邵北點頭,楚白又說:“那就表示,只要阻止了滿清南下,使用什么手段都無所謂了?”

邵北警覺起來:“你小子不會要反人類吧?你到底想說什么?”

“沒那么夸張。”楚白撇了撇嘴角,說:“如果我告訴你,只要殺了一個家伙,就會最起碼延緩滿清南下時間兩年到五年,你會怎么干?有了這兩年到五年的緩沖,足夠我們發展起來,最終在山海關殲滅滿清騎兵了。”

“你要殺誰?”

楚白急走幾步,停在邵北跟前,用力地一捶桌子,鏗鏘有力地吐出三個字:“李自成!”

“李自成?理由呢?”

楚白一把拉過椅子,面對面坐在邵北山前,揮舞著手臂說:“今年會爆發決定明朝命運的郟縣只戰,只要殺了李自成,農民軍就會崩潰、內訌,孫傳庭的陜西官軍就會……”

“等等,等等!”邵北擺手制止,苦笑著說:“楚白,你搞錯了一個問題。明末這個時代,是時勢造英雄,而不是英雄造時勢。事實上我從來都認為,英雄是因為時勢才成為英雄的。李自成死了,自然有張自成,王自成替代。農民軍是一個族群,個人的意志無法取代族群意志。就比如二戰的德國,小胡子希特勒白癡成那樣,還能成為德國的元首,就是因為他滿足了德意志族群的意志。”

“我知道。”楚白反駁道:“但眼前的情況有些特殊!郟縣之戰明軍在孫傳庭帶領下,先期取得了勝利,一度打得李自成的手下要求投降。要不是李自成強壓下來,又趕上接連的下雨天,鹿死誰手猶未可知。這表示,農民軍并不是抱成一團。只要我們在這節骨眼上殺了李自成,農民軍必然發生分裂。這樣,就抱住了明軍最后一口元氣,農民軍能不能打到北京都兩說。農民軍不攻下北京,崇禎自然不會活膩了上吊,而只要他不死,吳三桂也不會突然發神經開山海關放野豬皮進來。明朝或許最終還是會完蛋,或許會像你說的那樣被張自成王自成滅掉,又或者會被野豬皮給消滅——它最終會滅亡在誰手上咱們管不了,不過只要李自成現在死了,就能給我們爭取到至少兩年的緩沖期。”

“好吧,你說服我了。”邵北深思了一下:“只是你現在需要做的是說服決策組,并且拿出切實可行的計劃。”

楚白長出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愜意地抽了兩口煙,笑著說:“我想出了計劃……至于執行,那是你的事兒!”

瞧著楚白的無賴樣,邵北一陣撓頭。不過這個計劃……實在太yòu人了。只要有兩年……哪怕一年的緩沖期,以穿越眾的發展速度,還會讓野豬皮進關?

抵不過yòu惑的邵北捏著眉心,半晌才說:“好吧,讓我們商量商量怎么宰了李自成!”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6:15
110因為我是河南人

孫傳庭,字博雅。吧小說)崇禎九年任陜西巡撫,屯田練兵,黑水峪一舉擒殺高迎祥。次年大敗圣世王、瓜背王、一翅飛、鎮天王等部,平定關中。之后屢戰屢勝,平陜西滅河南,將各路義軍打得屁滾尿流。

如果崇禎不是腦殘地信了楊嗣昌的話,將孫傳庭投入詔獄,哪還有李自成、張獻忠什么事兒啊?可惜的是,崇禎他就是腦殘,信了楊嗣昌的話,將孫傳庭抓了起來。沒幾年,農民軍死灰復燃,去年更是水淹開封。直到這個時候崇禎才想起會打仗、能打仗、打勝仗的孫傳庭。

一番恩威并施,打發孫傳庭趕緊去剿滅農民軍。只可惜到了這個時候,明軍與農民軍的實力對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孫傳庭甫一上任,便上書表示,現在只能防守不能進攻。

崇禎那倒霉孩子可不管那套,一連好幾封諭旨把孫傳庭罵了個狗血淋頭,催促其趕緊出戰。被逼無奈的孫傳庭,于崇禎十五年五月誓師出征,與李自成在柿園激戰。打到一半沒糧食了,又趕上天降大雨,饑寒交迫的明軍不得不后撤,結果被李自成的騎兵趁勢掩殺,明軍大敗。

按照常理,剛剛吃了敗仗,崇禎就算是頭豬,也該懂得休養生息以圖再戰吧?沒成想,沒過幾個月,這倒霉孩子又下了死命令,要求孫傳庭出征。以至于孫傳庭出征前不由得喟然長嘆:“奈何乎!吾固知往而不返也,然大丈夫豈能再度對獄吏乎?”

崇禎十六年九月,孫傳庭發起郟縣戰役。拼了老命的孫傳庭,愣是將優勢兵力的李自成壓著打,最后活生生給圍在了郟縣。以至于各路民軍首領,紛紛吵吵著要投降。若不是李自成強壓著,早就兵敗如山倒了。

好死不死的,這個節骨眼上又下起了魚。如同上次一般,彈盡糧絕的明軍再次主動撤退,又被李自成的騎兵趁勢掩殺。這一仗李自成消滅明軍四萬多,孫傳庭多年積攢的精銳蕩然無存。孫傳庭前腳剛退回潼關,后腳李自成就殺到了,只是幾天功夫,就被李自成克了潼關。孫傳庭這位大明朝的最后一位支柱,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連尸體都沒找到!

也正是因此,高高在上的崇禎皇帝根本就沒追封孫傳庭,一直懷疑孫傳庭沒死,而是隱姓埋名遁逃了……你說這人要腦殘到這份上,還有個治么?

前后不到五個月,孫傳庭戰死之后,李自成就攻克了北京,崇禎也吊死在了煤山上的那棵歪脖子樹上。當世之人無不感嘆:“傳庭死明亡矣!”

“……柿園之戰我們趕不上了,但完全可以在郟縣戰役的時候,一舉擊殺李自成。這必然會導致農民軍的崩潰、分裂……不論是農民軍失敗,抑或是孫傳庭的陜西軍最終保存實力退回潼關,最終的結果,會讓岌岌可危的明朝起碼拖上兩年時間。歷史大勢我們無法輕易改變,但我們可以改變幾個關鍵點,讓其朝著有利的方向發展。”

小禮堂內,所有留守中南的穿越眾濟濟一堂,目不轉睛地盯著慷慨陳詞的楚白。不熟悉歷史的姑娘們也許還有些走神,可小伙子們卻一個個聚精會神,不是還會與左右耳語幾句。

一連兩天的時間,每天工作之余,楚白與邵北兩人都在到處串聯。到了今天,總算湊夠了三分之二的人,召開了全體大會。也搭著這倆人平時人緣不錯,否則僅憑基地里留守的穿越眾,換了旁人根本無法召開全體大會。

楚白發言完畢,緩緩坐下。臺上,老吳扭頭與軍事組的杰瑞低聲說了幾句,隨即對著麥克風說:“想法是不錯。可是怎么執行呢?后勤、補給、情報這些都怎么解決?我們倆李自成長什么樣都不認識,怎么保證刺殺的是李自成?而且,這是深入敵后了,撤退怎么辦?我強調一點,任何行動,都是要以我們自身安全為前提。成功與否且不說,必須要保證執行任務的同志安全歸來。”

楚白朝邵北點點頭,后者站起身,抽出一封稿子,深吸了口氣說:“關于刺殺李自成的計劃,我與楚白包括其他幾個參與者,認真討論之后,做出了ab兩個計劃。a計劃:盡快取得與明朝上層的聯絡,征求其同意之后,出動海權號,搭載總計七百名陸戰隊,配屬重武器,登陸膠州灣。而后橫穿山東抵達河南戰場,協助孫傳庭攻破郟縣。最主要的是,必須攜帶大量的后勤補給,以防止明軍因為給養耗盡而崩潰。”

瞧著杰瑞皺緊的眉頭,邵北嘆了口氣說:“當然,事實證明這個計劃完全就是一廂情愿。我們必須在一個月內取得與明朝上層的聯絡,并且獲得對方的信任。而不論是徐世程還是鄭芝龍,都無法幫我們做到這一點。以明朝的官僚體制,就算我們取得了兩廣總督沈猶龍信任,沈猶龍決定仿效此前雇傭葡萄牙人打仗一般雇傭我們,而后向明征服上書,樂觀估計,我們最少半年之后才會得到許可。而且我們的新兵還沒有訓練完,遠離本土,后勤補給很成問題……所以,我們已經否定了a計劃。”

臺上的杰瑞搖搖頭笑笑。

邵北繼續說:“所以我們又制定了b計劃。用徐世程的關系,派出精銳小分隊前往河南戰場。在湖北設立后勤點、接應點。掐準時間,放出小股部隊,趁著明軍與農民軍在郟縣亂戰,狙殺李自成。”頓了頓,讓大家消化一下這個簡單到離譜的計劃,邵北繼續說:“武器方面,裝配11mm口徑的m1643,有效射程800米。我先后咨詢了玻璃廠與機械小組,他們表示,做出的瞄準鏡可以保證有效射程是600米。郟縣周圍都是山區,非常適合狙擊。軍工組的秦煒說,因為我們采用的是無煙火藥,所以亂戰當中,只要用可樂瓶子做消音器,距離兩百米外做好偽裝,對方根本無法發現狙擊手。”

瞧邵北說的差不多了,杰瑞分析了一下,說:“我依舊沒聽到情報來源,更沒有安全保障。如果我沒記錯,河南已經赤地千里。幸存下來的人,幾乎全都加入了李自成的農民軍。也就是說,這支小隊一旦進入河南,就等于進入了敵占區。食物必須自備,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敵人……這樣無后勤無情報更沒有援兵的任務,生還的幾率有一成么?這完全等于是去送死!”

站在那兒的邵北,苦笑了一下,干脆將手中的計劃書扔在了一旁:“你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去送死……可是,一旦成功,真的有可能阻擋滿清兩年時間。因為我本人對軍事方面只是大概了解,所以只能向大家提出這一計劃,至于可行與否大家討論吧。”說完,邵北低著頭坐了下去。

兩天的時間里,邵北與一幫參與者反復修訂著計劃,可不論怎么修訂,都無法降低此次任務的危險性。他與楚白甚至已經想到最終結果了……計劃被否決,沒人愿意白白送死。

“邵北說的精銳小隊,最少配置雙狙人吧?”陸軍中尉傅白塵在后頭說話了:“而且必須是有野外生存經驗,槍法精湛的狙擊手。我們有這樣的人么?”

“事實上……”傅白塵話音剛落,身旁的張力平站了起來:“我在陸戰隊的時候,做過一段時間的狙擊手。”他說完自嘲地笑笑:“可惜槍法比不上人家,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當了突擊手……如果要執行這個任務的話,我算一個。”

傅白塵聽出張力平話里話外,是打算去執行這次任務了,立刻沖他吼道:“你瘋了么?不論是成功率還是生還率都小到可憐,這就是送死!”

張力平無所謂地笑笑:“什么死不死的!無非就是深入敵后打黑槍。這種任務以前演戲的時候我還真做過……只要準備充足,能不能打死李自成不好說,活著回來還是沒問題的。”

“你確定?”

“我說真的,沒跟你開玩笑!”張力平自信地笑著回答了傅白塵,轉而又說:“只是我需要一個副手……邵北、楚白你倆別看我,我可不希望帶倆累贅。本來能活著回來,帶了你倆,一準交代在河南了。”

下頭哄的一聲笑了。笑過之后,大家很自然地將目光集中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女殺手陳御。還有比她更合適的么?這丫頭以前可是殺手啊!喬裝易容,投毒刺殺,門兒清啊!

“陳御不合適。”沒成想,張力平立刻就否決了陳御這個最熱門的人選。“殺手跟狙擊手差遠了。而且,陳御沒經歷過野外生存訓練,真去了河南也不頂事。你們總不會想著把這丫頭送上李自成的床頭吧?”

哄的一聲,下頭又笑了。而陳御這姑娘很有自知之明地沒起身說話,殺手跟狙擊手,的確差的太遠了。而且對方是李自成,根本沒有讓陳御中、近距離搏殺的機會。

禮堂安靜下來,顯得有些冷場。誰也沒注意到,禮堂最后方,荊華領著申晨,正圍著一個人耳語著什么……

半晌,楚白與邵北兩個提議者,已經認命地捂著臉,低下了頭。果然……這事兒還真是異想天開。計劃不完善,危險性太大也就罷了,連合適的執行人選都沒有,還談什么刺殺?

正在這個時候,禮堂最后頭飄過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如果只是做副手的話,我想我比較適合。”

大家齊齊轉頭,愕然發現,說話的居然是毒販子麥克蘭。這家伙緩緩站起身,臉上不帶一絲表情的說:“我曾經受過叢林戰訓練,并且曾經獨自一人在熱帶雨林里生存了三個星期。而且……我還跟李自成有仇……”麥克蘭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冰冷的聲音響徹禮堂:“因為我是河南人!”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6:16
111為什么不刺殺皇太極?

時間回溯到五分鐘前。

荊華俏生生地立在麥克蘭身前,輕輕咳嗽了兩聲。這姑娘身后,還跟著死黨會計師申晨。

“你們擋住我的視線了。”麥克蘭皺了皺眉頭,本能地預感到這倆姑娘找自己絕對沒好事。尤其是在申請貸款之后。

荊華一動不動,只是微笑著,湊過頭來低聲說:“聽說你有叢林戰的經驗?跟野外生存差不多吧?”

“那又怎么樣?”麥克蘭頭枕著椅背,漫不經心地說:“別指望我是另一個張力平……雖然我喜歡冒險,但這不代表我樂意去送死。”

“如果獎金很豐厚呢?”申晨很認真地盯著麥克蘭問。

“獎金?”

“豐厚的獎金,豐厚到足以讓你在短時間內擺脫債務危機。”荊華頓了頓,緊接著又讓麥克蘭回顧了一下目前窘迫的經濟狀況:“為了買下‘飛翔的河南人’,你足足向銀行借貸了五萬兩白銀。不但將你的煙草公司抵押給了銀行,還把未來的收益同樣抵押給了銀行。沒錯,大家每年的收益是很豐厚。但別忘了,為了保持發展,收益必須拿出很大一部分進行固定資產投資,也就是說你真正到手的紅利,最少三年內無法償還銀行貸款。算上利率以及必要的日常開銷,你需要三到四年來還清貸款。”

“我想幾天前在銀行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麥克蘭略顯嘲諷地撇了撇嘴角,對著眼前的倆‘資本家’不屑地說:“但我不認為我的命可以用……”

不等麥克蘭說完,申晨直接報出了數字:“每人四萬!”

麥克蘭抽抽嘴角,頓了頓,繼續說著:“……金錢來……”只是語速已經越來越慢。

同樣不等麥克蘭說完,荊華急速地報出了另一個數字:“如果李自成真死了,另加兩萬。”

麥克蘭臉色終于有所變化,咳嗽兩聲說:“……來……來……六萬兩?你們在開玩笑?”

荊華很認真地搖搖頭:“沒開玩笑。高風險,當然配得上高收益。我和申晨負責崗位評估,我們倆保證,只要你參與了這次任務,那回來后的收益絕對不少于這個數字。并且……”荊華做了一個長長的停頓:“……我保證,你回來之后會看到一片罌粟種植園。”

麥克蘭‘嗯’了一聲,閉著眼思考了很久。高風險……高收益……似乎符合自己的原則?半晌,睜開眼,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成交!只是……我該用什么理由呢?”

“你有足夠的理由!”荊華壞笑著說:“李自成去年剛剛水淹了開封……而你祖籍不正是河南么?”

麥克蘭:“……”

然后,在麥克蘭那句詭異的‘因為我是河南人’之后,兩個‘志愿者’有了。之后的投票程序中,除了杰瑞、傅白塵、老吳等十幾個人投了反對派,其余幾乎所有人都投了贊成票。以至于杰瑞氣得摔了椅子,指責投贊成票的人開罵,說這些人是親手將兩個‘志愿者’送上了死路。

有機會改寫本就不認同的歷史,還不用自己付出什么,何樂而不為?以小人之心揣度,恐怕大部分人都是這個心理。哪怕邵北與楚白兩個志愿沖在第一線,卻因為軍事素養太差而被刷下來的家伙,也沒逃脫杰瑞的冷嘲熱諷。

說是空想主義者,往往最會害人害己。兩位志愿者也沒逃脫杰瑞的口水,顯然,杰瑞并不認同這種毫無把握的英勇。

可不論杰瑞等人怎么說,在全體大會表決通過的情況下,刺殺計劃依舊列上了日程。之后整個中南營地陡然沉重了許多,相關行業的穿越眾每天都皺著眉頭忙碌著,早出晚歸,再沒了笑模樣。三天之后,林廚子如釋重負地拎著幾個鐵皮罐頭找到了張力平。

罐頭打開,里頭有新鮮的水果,有新鮮的蔬菜還有午餐肉。說起來馬口鐵的鐵皮罐頭,做起來還真簡單。金屬錫又是最好開采的金屬。少量添加亞硝酸鹽,外皮密封好,放上一年沒什么問題。

隨著陸戰隊、陸軍、海軍的相繼擴大規模,后勤補給就成了問題。千里迢迢去馬尼拉,總不能靠著‘就糧于敵’吧?于是乎,罐頭生產就提到了日程之上。

林大廚這回拎著的幾個罐頭,就是頭一批產品。琢磨著讓倆外出執行任務的先嘗嘗,如果味道合適就定型。

張力平與麥克蘭品嘗了一番,味道還不錯。可倆人都相繼搖頭,表示沒法帶。這一罐罐頭快500克了,倆人又要背武器又要背裝備,能拿多少罐頭?一人十幾罐沒一個禮拜就得吃光了。剩下那半個月就得喝西北風。

林大廚一拍腦袋,放下豪言‘你們等著’,隨即躊躇滿志地走了。沒過兩天,笑得如同彌勒佛一般地回來了,同時又推薦了兩樣產品:壓縮餅干與肉粉。壓縮餅干沒什么好說的,無非是用面粉加工的,口感比后世的壓縮干糧還要糟糕。那肉末倒是不錯,用腌制好的袋鼠肉曬成干,再磨成粉末。干吃也行,煮湯也沒問題。放上專用的調味包,味道還不錯。一罐頭肉末,足夠倆人吃上兩天的。

得到客戶好評的林大廚前腳剛走,化工專家林有德風風火火地來了。到地方二話不說,扯著倆人朝外就走。一直走到小河邊,拿個杯子就從河水里打了一杯水,而后神經兮兮地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藥片丟進去。林有德搖晃半天,直到藥片不再冒氣泡了,才遞到倆人面前:“喝吧?”

喝……喝什么喝啊!話說你往里頭丟的是什么東西?

瞧見倆人在那兒發愣,林有德干脆一仰脖自己喝了。抹抹嘴巴,推推眼鏡,書呆子笑著說:“專門為你們準備的凈水片。沒辦法喝開水的情況下,一定要用凈水片進行處理……現在的河南……你們倆絕對不會想染上瘟疫吧?”

緊跟著,第二天武器專家秦煒與一幫驢友小伙子還有幾個姑娘也來了。秦煒如釋重負地將兩支加裝了瞄準鏡的m1643a步槍交到了倆人手里,用他的話講,雖然瞄準鏡的清晰度最多也就到400米,雖然11mm口徑的后坐力依然tǐng大,雖然可樂瓶子根本無法起到足夠的消音效果……但只要在800米內擊中李自成的驅趕,闖王絕對必死無疑!

先不說米涅彈頭翻滾之后堪比達姆彈的效果,就是鉛中毒就能要了闖王的命。

幾個驢友小伙子,將自己珍藏的多功能刀、酒精爐、折疊帳篷一股腦地推在了倆人面前。好幾個軍訓了快一年的小伙子還十分yàn羨地看著倆人,絮叨著自己‘槍法也不錯’云云。看起來小伙子們已經不滿足于紙上談兵了,或者已經受夠了那些接受能力地下的明朝新兵?總之在他們看來,深入敵后,亂軍叢中取上將首級,這才是軍人該干的!

話說這幾個家伙前兩天還真搞了個聯名上書,請求加入刺殺李自成的行動。結果張力平一瞪眼,幾腳踢在屁股上,幾個小伙子立刻閉緊了嘴,再也不提這茬。

幾個小伙子吹了一會兒牛皮,立刻被旁邊的姑娘們給趕走了。而后二外女翻譯杜微志得意滿地從包里抽出兩件皺皺巴巴、破破爛爛的土黃色迷彩吉利服,聲稱這衣服是她親手參與制作的……

張力平與麥克蘭倆人琢磨了半天,恩,以這丫頭的動手能力,不做吉利服簡直是浪費!因為這丫頭做什么衣服都得是吉利服的款式……

吉利服展示完畢,這丫頭又拿出兩套偽裝網——風格請參見吉利服。最后還拿出來兩件防寒服。細密的針腳,勻稱的鴨絨填裝,布料顯然是用姑娘們的裙子改造的,穿起來異常合身

張力平震驚了,指著板板整整的防寒服問:“這也是你親手參與制作的?”

剛剛被大家伙揶揄了一通的杜微小臉紅了半天,才嘟囔著說:“我倒是想幫忙了……王裁縫不讓。”

哄笑聲中,杜微這姑娘愈發不好意思了。

仿佛為了感謝大家的好意,張力平就當著大伙的面,將行頭穿戴整齊,背上行囊,抹了油彩,整個人往院子里的草叢里一藏,還別說,這效果嘛……能有什么效果?一片草綠色里頭,猛然凸顯出一大坨土黃色,這也太扎眼了吧!

瞧著杜微那丫頭撅起了小嘴,張力平一個勁地安慰:“有季節差。等到了河南,那頭已經深秋了。土黃色tǐng好。”

中午閑暇時間一晃而過,大家伙瞧著時間,依依不舍地走了。這不舍中,有希翼,有擔心。只是小伙子云瀾臨走前問了個問題:“我們既然能刺殺李自成,干嘛不去刺殺皇太極呢?”

張力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問邵北去!”

傍晚的時候,邵北一副見了鬼的神情看著云瀾:“為什么不刺殺皇太極?恩……我們沒事兒去刺殺一個快死的人……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嘛?而且,九死一生跟十死無生差別很大!”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6:17
112肖夫人引起的連鎖反應

如果說深入赤地千里的河南刺殺李自成是九死一生的話,那前往盛京刺殺皇太極絕對是十死無生了。沒有情報支撐,沒有后援,沒有后勤,徹徹底底的敵占區。而且還要頭疼怎么混進城……刺殺結束后,幾乎可以肯定兩位志愿者會交代在白山黑土。

最要命的是,人家皇太極已經病得不輕,再過幾個月就掛了。這時候刺殺皇太極,不是提前讓滿清內部結束內斗,團結一心南下么?而且就算要刺殺多爾袞,所起到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就如邵北說的,滿清可以看做利益集團,大勢擺在眼前,哪怕殺了多爾袞放一頭豬上去,只要李自成攻破了北京,吳三桂依舊選擇投降,那滿清就沒有不南下的道理。說到底滿清南下還是一個族群意志的問題。

話說回來,滿清這個時候還真是人才濟濟啊。努爾哈赤與皇太極爺倆生的幾個兒子,還真就沒一個省油的燈。多爾袞死了,換了阿敏上臺,對滿清幾乎沒什么影響。除非張力平與麥克蘭倆人逆天地把整個盛京從地圖上抹掉,一次性消滅滿清所有上層建筑,否則對歷史走向幾乎沒有影響。

反過來李自成的農民軍就不一樣了。這個時候的農民軍,更像是一個松散的聯盟。直到李自成奪了整個陜西之后,才開始對內清洗。所以一旦李自成這個人死了,那新近投靠那些義軍一準就得散伙。李自成的本部說不定還得內訌。綜合投入產出比以及安全性來看,宰了李自成,絕對是最劃算的。

至于殺李自成的心理負擔……闖王去年剛水淹了開封,起碼造成了二十多萬老百姓的死亡,刺殺這種野心家有什么心理負擔?穿越眾的目標只是阻擋滿清南下,不論是殺死崇禎還是殺死李自成,只要達成這一目標就行。

邵北浪費了半個多鐘頭的口水,想通了的小伙子云瀾這才笑嘻嘻地走了。搖頭苦笑的邵北隨即又埋頭于資料當中。此番刺殺李自成的行動,邵北可是作為唯一的一名后勤支援人員,要隨著張力平與麥克蘭一起走的。當然,作為這次行動席策劃人的楚白很失落,按照他的設想,這差事理應是他的。只是決策組毫不猶豫地否決了楚白的這一想法。

你小子想去明朝?沒門!你走了基建小組怎么辦?玻璃廠怎么辦?水泥廠怎么辦?老老實實跟家里待著!還是邵北去吧……就這一個閑人……

恩,后面的話是邵北自己猜想的。他細數了一下現在自己的工作,有oa系統了,自己的匯總工作貌似可有可無……水野義川那些小日本的普通話進步還算不錯,也許再過一段也用不到自己了……至于給孩子們上課,那算兼職!嘶,細數之下,自己還真是個閑人?穿越到明末,這計算機方向的專業翻譯,還真是沒什么用啊!

有人失意,自然就會有人得意。我們肖總這次算是咸魚翻身了,兩天之后海權號甫一靠岸,大家伙就現肖白圖這家伙明顯抖了起來。腰板更直了,臉上笑成一團花,說話的時候‘哼哼哈哈’居然打起了官腔,就跟吃多了‘蓋中蓋’一個德行。甚至這廝路上碰到荊華與申晨這對克星的時候,還主動上前打了招呼。

也虧著日化廠的盧粵上個禮拜搞出了洗水,加上此前的一些列衛生用品,有鑒于此衛生強制條例做了改動。否則肖總也甭顯擺了,直接先住集中營吧。

話說回來,肖總他驕傲啊!而且理由絕對充分。先是不懼危險的單刀赴會,緊跟著又將人質危機與貿易組合在一起的統籌談判給拿下了,隨后又頗具創造性地搞了一場招商會,一連串的舉動都大獲成功。

海權號這一次更是滿載而歸。除了兩千多號明朝勞工以及一堆澳洲不產的稀缺物品,肖白圖這家伙愣是用十兩銀子買了兩噸多的黑色鎢礦石!

聽著肖白圖比比劃劃滔滔不絕的興奮架勢,邵北很是驚詫,肖總這家伙居然沒惹出點什么麻煩來?而后本著損友的心理,邵北捎帶著問了一句‘明朝風情’如何。

原本勁頭十足的肖白圖立刻啞了火,轉而拉著邵北往人少的地方走。

邵北不客氣地打下肖白圖的手,厭惡地撣了撣衣服上并不存在的污漬說:“肖總你有事兒說事兒,別拉拉扯扯的,我可怕被傳染上虱子。”

肖白圖yù言又止半天,才撓著腦袋說:“是有點事兒……你鬼點子多,給拿個主意?”

邵北深吸一口氣:“說吧,這回又惹什么麻煩了?”

“還真不好意思……”

“你大爺的!說不說?不說我可走了!”

“說!我說還不行么?”肖白圖叼了根煙,皺著眉頭抽了幾口,這才說:“你說……我要是娶回一個明朝女人的話……大家怎么看?”

“娶就娶唄,早晚的事兒。”邵北無所謂地說完,琢磨了一下,猛然瞪大了雙眼:“我說小白兔,你丫不會當了冤大頭,給人家‘娛樂行業’的姑娘贖身了吧?”

見那頭的肖白圖苦著臉點了頭,邵北倒吸一口冷氣:大爺的!肖白圖這貨還真不省心啊!話說你小子不是天天嚷嚷‘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么?怎么愣是載在一個37o年前的……女人的石榴裙下?

關于新晉肖夫人的問題,得追溯到那場‘盛況空前’‘別開生面’的招商訂貨會。葉子悠悠明朝的商人們可不是傻子,瞧著那能讓腰包迅鼓起來的稀罕貨,從起初的觀望,進而開始踴躍競價。原本肖白圖與徐曉濤還打算著最多招募到幾個大區分銷商就不錯了,可沒成想,最后的結果某些地區已經細分到府一級了。

就算如此,依舊沒讓所有人滿意。那些沒得到份額以及來晚的,干脆對肖白圖與徐曉濤展開了圍追堵截。有背景的,三兩句客套話說完,隱晦地提了一嘴東家是某位大人的至親。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們這些番商看著辦吧,要想在大明朝混下去,趁早分我們一杯羹。

那些沒勢力背景的,則打起了人情牌。請客、送禮、吃飯,跟37o年后現代人那一套沒什么區別。這當中有位廣東新安的雷姓商人,那叫一個執著。見天就堵在‘王府’門口,見到肖白圖,一準上前小意問候:“哎呀肖老板,相請不如偶遇。今日雷某惠com樓做東,還請務必賞光。”

肖白圖要說吃過了……不出半天,晚飯的時候堵到肖白圖,這姓雷的一準還這套說辭:“哎呀肖老板,相遇便是緣……”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沒幾天下來,磨不過對方的肖白圖就上了賊船了。不是什么大酒樓,酒宴就擺在這姓雷的私宅。

宅子不大,但勝在精致。也正是在雷家的后花園里,肖白圖無意中瞧見了一樣熟悉的東西——暗灰色,泛著金屬光澤,整塊呈葉片狀……這是鎢礦石啊!前世搞外貿的肖白圖,沒少跟進鎢礦出口的單子。要說別的也就罷了,這玩意他太熟了!

興奮的肖白圖,當即就追問那姓雷的,這石頭哪兒搞的,還有沒有。結果得到了讓人大喜過望的消息,那雷姓商人說,這玩意不是什么稀罕東西,新安縣幾個山洞里頭有都是。

有都是!鎢礦啊!這可是鎢礦!澳洲那地方別的不缺,就缺鎢礦。有了鎢礦,什么燈泡、特種鋼,全都不是問題!喜形于色的肖白圖當即就要跟對方談鎢礦的買賣。

那姓雷的多精啊?一瞧這破石頭對方當成寶貝,當即就拿捏起來了。打著哈哈,拉著肖白圖就上了酒桌。推杯換盞,酒過三巡,這買賣也就談開了。一番扯皮,最終結果皆大歡喜,姓雷的拿到了瓊州的分銷商資格,肖白圖從對方哪兒得到了鎢礦。而且是源源不絕的鎢礦!一聽肖白圖報的價格,那姓雷的一盤算,當場拍板,只要保證這價錢,他回頭就去官府報備開礦。左右這玩意放在大明朝也沒人要,更不屬于違禁開采的范疇,有這好價錢,不開礦那絕對對不起銀子!

之后……之后肖白圖就喝高了。當晚就留在雷家。要命的是,第二天早晨起來,肖總現被窩里多了個姑娘!掀開被子,那被單上鮮紅的花瓣分外刺眼。

隨后那女子悠悠醒了,瞧見肖白圖那窘迫的模樣,蹙著眉頭說了這么一番話:“奴雖是主人家養的歌姬,好歹一直留著清白身子。尊客何故這般模樣?可是怕奴會糾纏不清?”說完嗤笑一聲,似是諷刺肖白圖,又似在自嘲可悲的命運,自顧自地穿了衣裳。臨出門,只留下一抹五味雜陳的笑……那一刻,肖總眼中的女子與某個魂牽夢縈的身影漸漸重疊在了一起……

“五味雜陳的笑……有這么笑的么?”邵北怒其不爭地瞪著肖白圖:“然后不用說了,你小子一準問那姓雷的要人了對不?”

肖白圖連忙否認:“沒有的事兒。那姓雷的主動送我的。”

“那現在你打算怎么辦?”

“這不是跟你商量么?”肖白圖苦著一張臉說:“我倒是想娶,人家也同意了。可我就怕影響不太好……”

所謂的影響,無非是怕明朝女人會對中南基地造成沖擊。且不說女同胞是否排外,單單就現在這種男多女少的局面,尤其是大部分小伙子還打著光棍,肖白圖這廝借著職務的便利,勾搭回來一媳fù,那大家伙心里能平衡么?所以,此前王謝堂那家伙干脆被邵北留在了廣州。省的王夫人會‘影響團結’。

邵北沒好氣地說:“人呢?別告訴我你小子把人給帶回來了!”

“在船上呢。”

邵北一陣頭暈目眩,沖著肖白圖連連告饒:“肖總,你凈辦這種絕戶事兒。我才疏學淺的,實在沒那個本事,您另請高明吧。再見!”

“別走!”肖白圖一把拉住邵北,小意地哀求說:“算我求你了,幫忙想個轍吧。人都帶回來了,總不能再送走吧?我那兒還有兩包黃鶴樓……”

恩?這廝還有私貨?

邵北打量了肖白圖半天,在這廝又吐出一包軟南京之后,琢磨了一下說:“這事兒早晚得生。我勸你還是找老吳拿主意吧。”說著不等肖白圖說什么,邵北回頭就把不遠處的老吳招呼了過來。

原本一直樂得合不攏嘴的老吳一聽就皺起了眉頭,摸著锃亮的腦門琢磨半天,這才說:“既然事情已經生了,說什么都晚了。哎,這事兒得慢慢解決。不過……肖白圖,我得批評你兩句,怎么警惕性這么差,連糖衣炮彈都分不清呢?”

老吳當面說了肖白圖一通,第二天的例會上,更是不點名地數落了一通。說‘某些同志’‘仗著有了點成績’就‘沾沾自喜’,‘無組織無紀律’,欣然接受明朝商人送來的‘糖衣炮彈’。而后口風一轉,老吳開始重點說起‘加強警惕性,預防糖衣炮彈’的長篇大論來。

這一說就是半個多鐘頭。將短期的長期的潛在的明面的危害性說了個通透。直到所有人都哈欠連天,老吳口風一轉,轉而說起現階段中南的社會問題來。

原本打瞌睡的大家伙,一聽‘協調男女比例’用以保證中南‘可持續展’幾句關鍵的話,立刻豎起了耳朵。老吳這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覺話里有話呢?

果然,說到最后,老吳說了這么一句:“鑒于被服廠、食品廠等新興行業中,女性從業人員遠比男性從業人員更有優勢。所以,我建議從下一次移民開始,6續增加女性的比例……”

不等老吳說完,會場已經是歡聲雷動。當然,這其中還夾雜著女同胞們的不屑與斥責。不得不說,當過官僚的老吳,說起話來就是有藝術性。引進明朝漂亮姑娘,楞說成是為了滿足新興行業對女性從業者的需求。你還挑不出老吳的錯,人家的確還沒說錯。被服廠、食品廠,還真就缺女工人。

可引進的女性什么模樣,那還不是可著大家伙么?當然,哪怕是買回來的姑娘,到了中南也變成了自由人,還給安排工作。之后嘛……就看小伙子們自己的能耐了。注重感情的可以培養感情,純粹為了女色的,什么年代拜金的女性都不少。總之只要不是強迫的,不管對方出于什么目的,點頭同意之后就可以往家領。

以至于會后一部分如邵北的理智派指著鼻子罵肖白圖開了個壞頭,而一幫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則瞬間把肖白圖當成了親人。而肖夫人到來之后的影響,這才剛剛開始……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6:18
113演習

一襲翠綠色輕衫,肩上挎著藍底白花的小包袱,俊秀的臉微微蹙著眉頭,柔順中帶著一絲倔強,始終跟在肖白圖身后三步遠,一直到進了肖白圖的宅子,期間只是跟大家見面的時候說了一句話:“民fù肖陳氏見過各位叔伯。(wap)”

那飄渺的身影消失在門后,所有看熱鬧的都倒吸一口冷氣:民fù……肖陳氏……難怪肖白圖這家伙會樂呵呵地中了‘美人計’,,有這機會,誰不中‘美人計’誰是傻蛋!不少光棍小伙子們,瞬間將肖夫人吹捧成集幾千年傳統美德于一身的典型代表……這顯然是幾個內心饑渴到‘母豬賽貂蟬’的家伙心里的意吟,沒出兩天大家伙就從風言風語中感受到了,這位肖夫人可不簡單!

肖夫人首先是對荊華與申晨這倆晚上造訪的姑娘產生了極大的敵意。大半夜的跑到自己家,露著胳膊大腿脖子,還跟自己夫君‘打情罵俏’,天下間的女子哪有如此不要臉皮的?初來乍到的肖夫人進進出出,來來回回,不停地在客廳與廚房間晃蕩。一會兒端上了一杯茶,一會兒說茶涼了又端下去。

荊華丫頭多精一個人啊?立即用女人特有的敏感性嗅到了空氣中的醋意,只是略略聽了肖白圖的貿易報告,隨后拉著不明所以的申晨丫頭起身就走。

自覺‘大獲全勝’的肖夫人又上演了一出‘非暴力不合作’。整晚都是小意奉迎,還跟肖白圖來了一場鴛鴦浴,勾得肖白圖口水直流,等到了床上陡然掉了眼淚。一會兒說自己從前種種如何凄慘,一會兒說這輩子全靠肖白圖,間或審問了一下剛才那倆丫頭的身份。哭鬧了半宿才睡去,只留下肖白圖老哥一個不上不下的,半夜披著衣服一個勁地抽煙……

第二天一早,肖白圖頂著黑眼圈前腳剛去上班,后腳于麗紅大姐伙同警察頭子陳御就上門了。這二位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跑這兒瞧新鮮來了。于麗紅大姐作為穿越眾女同胞的精神領袖,一直倡導著‘平等、博愛’。在于麗紅大姐看來,肖夫人的到來,絕對是發展‘同伴’的大好機會!

噓寒問暖一番,足足一個鐘頭,于麗紅大姐都在說教。(手機閱讀本章節請登陸wap)直把心理惴惴,一直擔心這倆女的是替自己夫君來教育自己的肖夫人說得云山霧罩。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也可以拋頭露面出去做工?自己與夫君拌嘴還在旁人的管轄范圍內?而且旁人還給自己做主?夫君一怒之下休了自己,自己還會分上一筆財產?

思想沖擊太大,一直到于麗紅大姐她們走了,肖夫人依舊捧著那本據說是‘結婚證’的小冊子在發愣。等肖白圖回來之后,肖夫人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了幾嘴。男人嘛,哪有不疼老婆的?尤其是新婚燕爾的時候。生怕自己老婆變成黃臉婆的肖白圖,大大方方地回答了問題,臨了還表示,要是肖陳氏平素無事,可以去學校去學學文化……這番話過后,肖白圖明顯感覺自己的明朝老婆對自己殷切了許多,只是晚上起夜的時候,肖白圖驚愕地發現自己一個披頭散發一襲白衣的女人蹲在床頭,正捧著一本小冊子傻樂……

“噗”邵北一口講嘴里的漱口水噴出去老遠:“你是說,肖白圖那廝被自己的明朝老婆嚇失眠了?”

游南哲趴在客廳的桌上哈哈大笑著:“千真萬確!這可是今兒早晨老胡親口說的。哈哈……也不怪肖白圖,這大半夜的扮貞子,換誰誰受得了?”

“貞子……”邵北只是略略聯想了一下,隨即渾身汗毛倒豎。“可憐的肖總,我就說這家伙臉上全是爛桃花……后來呢?”

“后來?”游南哲三兩下吞了個香蕉,笑嘻嘻地說:“哪兒還有什么后來?肖白圖這家伙氣哼哼地找了于麗紅,說是什么‘解鈴還須系鈴人’,估計這會兒于麗紅大姐正在跟肖夫人做工作呢。”說著游南哲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我說你能不能快點,演習可快開始了。”

“馬上!”邵北應了一聲,換了一身衣服,往外就走。

等到了中南東面的叢林外圍,打眼一瞧已經是人頭聳動。一干軍事組成員聚在一起說說笑笑,在他們身后,二百多號手里提著木頭bāng子的小日本排著整齊的隊伍站定原地;而在他們身前,則站著兩坨疑似人形的不明生物……

穿著吉利服披著偽裝網的張力平與麥克蘭,渾身上下都是樹葉子,就連手里的步槍都纏了草綠色的碎布條。冷不丁一瞧,絕對嚇人一跳!話說這二位的造型絕對堪比肖夫人了。

說起來,今兒的演習也是臨時起意。張力平與麥克蘭這倆家伙,最近一直在艱苦訓練。一邊練習槍法,一邊練習野外生存。經常性的,早晨這倆人披著這身樹皮出去了,晚上不是拎著一只袋鼠就是拖著一條鱷魚回來。

昨兒傍晚,杰瑞往回走的時候正好碰見倆人扛著一只袋鼠回來。瞧見一身吉利服的張力平,杰瑞心里不是滋味啊。他一直以為張力平所以會接受這個九死一生的任務,完全是因為心理落差。從陸戰隊大頭領位置退下來,任誰一時間都接受不了。而這一切,完全是自己與其打賭導致的。

所以,有些內疚的杰瑞上去攔住張力平,一通勸說。倆人都是軍人脾性,直腸子,沒兩句話談不攏就吵吵了起來。一個說沒有必要的冒險就是愚蠢,另一個說pla的傳統就是變不可能為可能。吵吵到最后,氣急了的杰瑞放下狠話:“好!你不是想亂軍叢中取上將首級么?這樣,你倆只要突破三百新兵的防御,成功刺殺預定目標,從今以后我一句廢話沒有!”

于是乎,就有了這么一場演習。

演習規則很簡單,二百四十多號日本新兵,本分成若干小組,晚于張力平一個小時進入叢林搜索。同時,在叢林某處,還有五十多號明朝新兵看守著‘預定目標’——一個稻草人。時間限制三天之內,只要張力平與麥克蘭的子彈擊中稻草人,就算成功。否則,不論是中途被發現,抑或是被新兵們抓到了,都算失敗。

當然,張力平與麥克蘭是真槍實彈,新兵們依舊拿著木棍。

時針指向七點,一身吉利服的張力平與麥克蘭提著步槍緩緩走進叢林,只是幾分鐘,身影便徹底消失在茂密的叢林中。八點,演習總指揮‘杰瑞’一聲口令之下,信心滿滿的二百四十多好日本人,在水野義川的帶領下,分成十來個小組也進入了叢林。

八周的訓練下來,因為水野義川這些日本人的優異表現,總教頭杰瑞已經親口祝賀這幫人提前度過了新兵期。水野義川還被提升為初級士官。換句話講,他們這些人現在就是精銳!

不就是在一片林子里找兩個人么?這有什么難的?

可演習不過一天的時間,水野義川就郁悶了。作為獵人,水野義川與他的同族們不過幾個小時,便徹底迷失在了莽莽森林當中。尋著腳印走,令人抓狂的是,每次都會走回原地。

傍晚的時候,水野義川碰到了另一支搜索隊。對面的永平君哭喪著臉,指著自己身后僅有的八個新兵說,就剩這么些了,其他的不是掉陷阱就是被人從后頭敲暈了。

水野義川見過‘張教官’的身手,還與之過過招。雖然張教官是很厲害,但也不可能帶著一個人打二十幾號吧?心里存疑,但謹慎起見,水野義川還是跟永平合并一處,搜索起來愈發小心翼翼。

晚上的時候,水野義川還按照條例布置了明暗哨。可第二天早晨起來一看,幾個同伴嘴里塞著爛樹葉子,正倒吊在樹上來回蕩啊蕩的。最要命的是,那個布置最隱蔽的暗哨,居然說什么都沒看見……水野義川狠狠扇了那個蠢貨幾個耳光,惱恨的‘八嘎’聲傳出去老遠。

顯然,水野義川的厄運才剛剛開始。等到第二天晚上,兩個小隊因為疾病、陷阱、偷襲,整整損失了一半的人手。若不是水野義川又碰到了兩支損失慘重的搜索隊,他真沒有勇氣繼續下去了。

理智的水野義川,仔細考慮了一番,果斷放棄了繼續搜索。轉而聚攏了隊伍,打算守護預定目標。第三天中午的時候,水野義川看著完好無損的稻草人,長出了一口氣。還好,守護的目標還在,只要拖延到晚上,就算是贏了。

然后就在水野義川的目瞪口呆中,稻草人炸飛出去五米多遠,半晌才傳來兩聲聽不清遠近、若有若無的槍聲……

沮喪的水野義川,回到營地的時候,發現張教官與同樣一身樹葉子的麥克蘭,正愜意地享用著晚餐。頂頭上司總教頭杰瑞對著倆人摸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良久,杰瑞說了一句話:“我收回我之前主管臆測的話,你們的確有可能成功……好吧,我們仔細研究研究,怎么宰了李自成!”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6:19
114君yù娶而妾不嫁

“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海權號甲板上,趴在圍欄上的張力平,盯著拖拽在后頭的‘飛翔的河南人’號,戲謔地說:“你真是河南人?”

演習結束之后,以杰瑞為代表的反對派積極地參與到了刺殺計劃制定當中。值得一提的是,水野義川那家伙覺得很羞愧。回去之后大雷霆,把所有的小日本都抽成了豬頭不說,還自己帶頭絕食一天……

總之,有了這些職業軍人的加入,計劃越完善。這期間,電子專業的幾個小伙子,還改裝了兩臺對講機。完全消除的外放音,改用耳機。那耳麥就貼著嘴巴,小聲說話隔著三兩米根本就聽不見,而且還能保證另一臺對講機里的聲音清晰。

又休整了三天,一切準備就緒,行動小組三個人搭載著海權號,拖著‘飛翔的河南人’直奔廣州灣而去。如今,海權號已經再一次駛入了南中國海。

背靠在圍欄上的麥克蘭嘴角抽動,好半晌才搖了搖頭:“不是。其實我祖籍湖北。”

“不是?”張力平笑了,指著自己的搭檔說:“那你怎么能容忍陳御那丫頭給你的船起這么個破名?飛翔的河南人……嘖嘖,太祥瑞了。”

“這有區別么?”麥克蘭有些頭疼地說:“如果我說是湖北人,那船名就會改成‘飛翔的湖北人’,或者干脆改成泰坦尼克、海神號之類的……一個誠心跟你作對的女人,總會想出各種稀奇古怪的花招。要命的是,我還打不過那丫頭……”麥克蘭半摘下鼻梁上的墨鏡,露出一雙小眼睛,轉頭看著張力平說:“……所以還是面對現實吧。隨她怎么搞,頂多會讓我惡心一下罷了。”

就像某個2o11年去世的富豪說的那樣,永遠不要欺騙,因為你能欺騙的,都是樂意相信你的人……某種程度上講,毒販子這家伙絕對是自作自受。不管怎么看,飛翔的河南人都比飛翔的湖北人要祥瑞。

張力平哈哈大笑起來,轉而問:“既然你不是河南人,而且還是一個……你怎么會主動請纓?”

“利益還有興趣!”麥克蘭舉起兩根食指,解開了張力平悶在心里半個多月的疑huo:“我喜歡一切高風險高收益買賣——所以我會去販毒。現在事實擺在面前,走一趟河南可以帶來比販毒更高的收益。所以……荊華開出的價格實在太誘人了,我想不出理由拒絕。”

聞言,張力平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毒販子就是毒販子,指望一個曾經的毒販子為國家民族去奉獻,這純粹是妄想。只是,為了利益而去做有利于國家民族的事兒……這一點張力平怎么琢磨怎么別扭。動機不純,怎么可能在關鍵時刻全力以赴?

沉寂了幾分鐘,場面有些尷尬,張力平隨即自嘲地笑笑:畢竟,自己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自己一個想法。一個為了巨額收益的搭檔,總比一個目的不明的搭檔要好很多。

想通了這一點,張力平打破尷尬,轉而說起陳御來:“說起來,大家都以為你跟陳御那丫頭是一對,怎么反倒便宜了游南哲那小子?”

毒販子麥克蘭重新戴上墨鏡,仰著頭瞧著頭上的驕陽,半晌才說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一山不能容二虎啊……”

與此同時,甲板另一側的游南哲苦著臉也說出了同樣的一句話:“一山不能容二虎啊……”

邵北詫異地看著游南哲,接嘴道:“除非一公和一母?”

游南哲沒好氣地瞥了邵北一眼:“后邊那句話純粹是扯淡!”隨即擺出如同毒販子的姿勢,仰脖望天嘆息道:“我現在算知道了……這男女之間,就是一場戰爭。你要是贏了,得,人家姑娘一準跟你吹了,回頭還得數落你不懂得遷就女人;你要是輸了,好吧,從今以后就不停地遷就下去了。而且女人這種生物,貪得無厭。你退一小步,你女朋友肯定前進三大步。早早晚晚家庭地位就得……”

“打住打住!”邵北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就上甲板透口氣的功夫,沒空聽你嘮嘮叨叨。”頓了頓,邵北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下有些頹喪的游南哲,打趣道:“怎么聽你這語氣,跟沒談過戀愛的小處男差不多……怎么著?跟陳御那丫頭鬧別扭了?”

游南哲又是一聲長嘆:“鬧別扭倒好了……問題是這丫頭不搭理我了。”

邵北笑了:“你說你一個退伍軍人,人家一客串殺手的間諜,這成分差的忒大,放一起能合適么?要我說,你們倆早早晚晚的事兒。我勸你早考慮后路吧……誒?你倆展到什么程度了?”

“你說呢?”

“我說?”邵北摸著下巴盯著游南哲,說:“莫非你們倆……啊?你懂的。”

本是一句玩笑話語,沒成想游南哲這家伙先是‘恩’了一聲,而后很淡定地點了點頭。

“我操!”邵北一聲驚呼:“真的假的?這才兩三個月,進展這么快?”

游南哲沖著邵北撇了撇嘴:“不是我說你,邵北。你這人空長了一個現代人的皮囊,滿腦子封建思想。這都什么年代了……”

“公元一六四三年。”

“少扯淡!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游南哲沒好氣地捶了插嘴的邵北一拳頭,隨即滿臉回味地說:“都是現代人,大家又都比較寂寞。談了兩個月,還算投機。喝點酒,一切就自然而然生了。時間?哦,上次出海回來的事兒……”

“那得祝賀你啊。”邵北鄭重其事地握了握游南哲的手,彎腰低頭說:“恭喜你搞定了咱們這伙人里頭唯一一朵帶刺的玫瑰。”

游南哲抽出手,厭惡地甩了甩:“搞定?我倒巴不得搞定。一共在一起沒幾天,這次回來,那丫頭一見面就來了句‘e&coma1k’。滿嘴鳥語說了半個多鐘頭,臨了才來了句中文:‘不好意思,我們分手吧’。”

這就分手了?恩,也難怪。這倆人成分差距太大。一個恪守本分的退伍軍人,與一個客串殺手的間諜……尤其是陳御那丫頭個頭都趕上游南哲了,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說句不好聽的,這也不般配啊。當然,邵北腦子里沒有任何羨慕嫉妒恨的思維,只是純粹地從外觀上進行了判定。總而言之,把這倆人強扭在一起,能合得來才出鬼了呢!

想到這兒,邵北拍了拍游南哲的肩膀,安慰說:“大丈夫何患無妻?這事兒不能強求。再說了,你小子不是占便宜了么?”

游南哲一聽這話都快哭了:“我剛開始也是這么想的……可這次回來我才知道,這丫頭有了。邵北,你能想象得到么?以陳御那丫頭的脾性,等孩子生下來,一準讓孩子管我叫叔叔……你親生兒子叫你叔叔,你說你心理什么滋味?”

邵北倒吸一口冷氣,我去!陳御這丫頭太狠了!合著鬧了半天,陳御跟游南哲走在一起,無非是想找個那啥工具順帶玩兒一手借種?這丫頭從下在老美生長的,這事兒沒準還真干得出來。

“那你現在什么意思?”

“我?”游南哲哭笑不得地說:“我能怎么著?我這次回來一聽這消息,立馬準備了戒指,半夜爬閣樓求婚。你猜那丫頭怎么說的?你別猜了,我直接告訴你吧。”游南哲深吸一口氣說:“那丫頭說,兩個穿越者組成一個家庭,這明顯是將權力攤薄。兩張選票只能投給一方,這會對現存的制度產生威脅。而且我跟她之間政見不合,以后肯定會生內戰。所以,不管是為了家庭和睦還是為了利益最大化,分開都是明智的選擇……這也就罷了,那丫頭還勸我找個肖總他老婆那樣的明朝姑娘。……你說這叫什么事兒?”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君yù娶而妾不嫁……總之,游南哲這廝算是碰到了大麻煩了。邵北從來沒碰到過這種問題!大家都是從現代過來的,什么‘癡情女負心漢’乃至‘癡情男拜金女’之類的惡俗橋段熟到不能再熟。哪個年輕人身邊不會上演這么幾出鬧劇?

可像現在這種情況,女的大大方方要了斷,而且什么都不要,更不用男的撫養孩子之類的……估計放到現在,那些養小蜜的得樂抽了。上哪兒找這傻姑娘去?問題是,游南哲這廝偏偏還是個有點責任心的主,一門心思要負責……

想到這兒,邵北腦子里一陣當機,頭暈目眩。只能搖頭苦笑,此題無解啊。這事兒沒法插手,隨這對歡喜冤家怎么折騰吧。

琢磨了半晌,邵北決定說點什么:“你知道肖總的夫人叫什么嘛?”

“不是肖陳氏么?一個歌姬丫鬟出身,能有什么名字?”

“那也有個丫鬟名啊。”邵北笑著靠近游南哲,附耳說:“肖總老婆的丫鬟名叫……秋菊。”

游南哲:“……”

這時候,某個小伙子在前頭招呼了一聲:“看見香港島了。”

游南哲收起了頹喪:“算了,不琢磨了。”隨即神秘兮兮地說:“待著別走,一會兒讓你看看熱鬧。”

熱鬧?香港能有什么熱鬧可看?

半個小時之后,邵北總算知道游南哲讓自己看什么了。

海權號靠近碼頭,那水寨里銅鑼陣陣,隱約傳來一陣嗚里哇啦的喊叫。半晌之后,水寨墻頭升騰起兩道煙柱,過了片刻才傳來‘砰砰’兩聲炮響。然后邵北盯著瞧了半天,也沒瞧見炮彈落下來。

正納悶呢,海權號‘砰砰’也是兩聲炮響。再瞧水寨可就熱鬧了。邵北分明聽見一嗓子尖銳的‘敗了’,而后目瞪口呆地瞧見如同第一次一般,一百多號破破爛爛的明軍拖著旗號,哭喊著從6路跑了。

反應了好半天,邵北才咽了口口水,疑huo著說:“這是……演戲?”待游南哲點頭之后,邵北抓狂了:“這他媽也太假了吧?你們合伙騙哪個白癡呢?”

游南哲平淡地吐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崇禎。”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6:20
115張承業惹來的麻煩

按照游南哲的說法,上述的情景已經形成了一種慣例。每一次海權號只要出現在維多利亞灣,明軍水寨總會規規矩矩地放上兩炮。當然,彈丸就算了,明軍怕真砸著海權號,會遭到毀滅性報復。所以這更像是兩聲禮炮:來了?

海權號還擊兩炮:來了。

然后小二百號明軍‘哭嚎著’一氣兒跑出去二、三里。不得不說徐世程這家伙是個老滑頭,既得了好處,又不落下把柄。有御史清流若是風聞此事上報朝廷,徐世程完全可以推脫個干凈。

你們看,我不是沒打,我是兵力少打不過。番賊自海上來,行蹤飄渺。我一虎門參將如何防御?而且,沒出十天,我又組織大軍收復失地了。參劾俺?俺還沒問朝廷表功呢!

什么?為什么不表功?收復失地乃臣子本分,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這里子面子徐世程全占了,說不準,崇禎皇帝一高興還真能提拔提拔這家伙。這年頭,能讓崇禎皇帝省心的就是忠臣良將啊!

想起徐世程這廝,邵北一陣搖頭苦笑,此人長了一張好面孔,偏偏喜歡扮粗坯,行事里還帶著農民特有的狡黠。跟他打交道,得加上十二分的小心。

不到萬不得已,邵北是真懶得搭理這家伙。可這次北上,少了徐世程提供的身份掩護,還真玩兒不轉。明太祖朱元璋,有感于自己是流浪漢出身,生怕又出來個流浪漢篡了自己老朱家的基業。因此專門針對人口流動制定了極其苛刻的律法。沒有官府開具的路引,估計沒出廣州府就得讓人給抓起來。

海權號停靠在港灣里,6戰隊員在水寨安置好,邵北等人隨即乘坐著福船直奔廣州灣。當然,福船后頭還跟著降了半帆低航行的‘飛翔的河南人’號。

驗過了文書,靠了碼頭,邵北剛一下船,迎面急吼吼跑過來一個人,沖著邵北道:“邵東家,您可算來了。我都跟碼頭上等了三天了。快走快走,張東家都要急死了。”

邵北定睛一瞧,才現是留在廣州的梁二,只是瞧著這家伙一臉的急切,言語更是前言不搭后語,莫非出了什么事兒?連番追問之下,梁二這廝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是天大的事。

邵北一行人等不敢怠慢,坐著馬車急匆匆到了‘王府’。一進門,便瞧見牙醫王謝堂正在院子里雙眼無神地望天。瞧見邵北,死灰般得雙眼頓時來了神采:“我靠!邵北,你們總算來了?”

“到底生了什么事兒?”

王謝堂憤憤一跺腳:“都是張承業那王八蛋惹出的事端。”說著,拉起邵北的胳膊,走到大門口,指著街角聚集了一幫人說:“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恩?一幫人聚成個圈子,中間有個人影正在比比劃劃地說什么,像是賣什么東西。很正常啊,這有什么的?

“沒看出來?”王謝堂拉著邵北前走幾步,中間那人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

“……在下何曾騙過諸位父老鄉親?一不曾騙財,二不曾騙物,不過耽誤諸位些許閑暇耳。閑暇功夫誰都有,耽誤諸位片刻,將一份前景廣闊之買賣推介給諸位,日后諸位了財,說不得還要謝我哩……犯法?這位仁兄何出此言?今日李某人所行之事,何曾觸犯大明律?……謊言有善惡之分,李某騙諸位片刻,翌年諸位身家巨萬,諸位定然歡喜的緊。是以,善念之騙不為騙也……”

恩?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等等……把這幫人的衣服換成現代衣服,地點換成北海、南寧……口號里再加兩句‘資本運作’‘大平臺等腰梯形’‘幾何倍增學’……嘶!邵北仔細一琢磨,隨即目瞪口呆:“這……這是傳銷?”

“噓!”王謝堂拉著邵北就往回跑,等關了大門,這才心有余悸地說:“你瞧見了吧?現在麻煩大了。(葉子·悠悠)整個廣州城到處都是傳銷的,據說都傳到廣西、福建兩地了。邵北,趕緊想個招兒吧。一旦明朝察覺,追溯源頭,張承業腦袋搬家不用想了,咱這駐廣辦也別想待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從王謝堂急促的話語中,邵北就聽出一條來:張承業這廝閑著無聊,愣是用幾樣積壓的玻璃器皿搞成了傳銷。起初張承業還好一通得意,怎么樣,庫存都沒了,換回來八千兩銀子。可沒兩天張承業就哭了。接受他那套理論的幾個富戶,居然上門來提貨了。不但如此,還聲稱展了很多下線。然后這事兒就跟滾雪球一般,愈不可收拾。

玻璃器皿沒了,沒關系,直接上陶罐子。一個十幾文錢的陶罐子,賣給下線愣是一兩多銀子。

聽了王謝堂的話,邵北一陣頭疼。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好好問下張承業的履歷。如今看來,這廝除了背著讀卡器擠地鐵,還他媽在北海/南寧混過一段。

深吸了一口氣,邵北伸出兩根手指:“我就兩條建議。第一,鑒于你跟張承業的愚蠢行為,立刻回中南。駐廣辦會另選能人;第二,我不管你倆怎么搞,立刻把傳銷的源頭掐掉。”

“沒更好的主意了?”

“廣州又不是我們的地盤,還能怎么辦?另外,我們這回可是有更重要的事兒。”

“什么事兒?”王謝堂疑huo道。

邵北長出一口氣,左右看看無人,才貼近王謝堂的耳朵說:“宰了李自成!”

“啊?”王謝堂目瞪口呆。

也懶得跟王大夫解釋,邵北直接招呼過來梁二:“拿我的名刺,遞給虎門參將徐世程,就說請他明日過府一敘。”

梁二溜溜地跑了,晚上帶回來了徐世程的回復:后日中午,準時赴宴。恩,這廝說上差到訪,明日走不開,待后日必定親自上門賠罪。

其后的兩天里,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里不出門的張承業總算露面了。而且鼓足了勇氣,以快刀斬亂麻的魄力手段,將自己一手搗鼓起來的傳銷網絡打了個支離破碎。而后第三天一早就跟著王謝堂一家上了福船,離開了廣州這塊傷心地。

值得一提的是,王夫人黃婉容自始自終都跟在王謝堂身后,一會兒整整衣衫,一會兒投過去一個關切的眼神,那小意柔順的模樣就別提了,簡直就是羨煞旁人。瞧著王謝堂那得意的嘴臉,不用說,經過半年的感情磨合,這廝終于得手了。可以預見的是,這么甜甜蜜蜜的一對,必然會刺激海權號上的游某人……

臨到午時,外頭一陣喧鬧,而后傳來徐世程那特有的大嗓門:“哎呀!俗事纏身,俺來晚了,諸位財神爺見諒見諒,啊哈哈……”

“徐將軍神采奕奕,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莫非?”

沒等邵北說完,那邊的徐世程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口說‘托福托福’。仔細一問,這廝居然要升遷了。那所謂的上差不過是老上司秦良yù打過來的信使。旁敲側擊就一個意思,想不想去四川?話說秦良yù在四川跟張獻忠打得愈吃力,不求援是不行了。老太太也知道崇禎皇帝實在沒兵沒糧了,干脆上書一封,請求調幾個精干人手。崇禎回的旨意就一個意思,調人可以,隨便挑。只要不要錢要糧,怎么都好說。

于是乎秦良yù左思右想,把幾個得力的人手列上了名單,當初奢安之亂表現優異的徐世程是頭一號。緊跟著老太太又派了信使,專門詢問其意見。如今的四川就是個火坑,多少總兵都填里頭了。人家要是不樂意來,這也不能強求。

寒暄了幾句,探聽了前因后果,邵北連連向徐世程道‘恭喜’。徐世程卻臉現隱憂,只道此事能否成行還是兩說。本心來講,他倒是想著大丈夫沙場建功立業,只是他在朝中樹敵太多。上頭能不能放他走,猶未可知。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邵北總算轉到了正題上:“徐將軍,我們有一事相求,不知……”

“但說無妨!”徐世程心情很好,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

組織了一下語音,邵北說:“我等世居海外,遠離中原日久。是以,想借徐將軍之便,北上祭祖。”

“好說,不知幾位仙鄉何處?”

“河南。”

徐世程“哦”了一聲,自顧自地斟了一盅酒,抿了一口,瞇著眼睛嗤笑起來:“祭祖?爾等既是前宋遺民,怎會跑到河南去祭祖?嗤邵兄弟不爽利。”

所以說,徐世程這廝不好糊弄啊!邵北沉吟了一下,又說:“那我就直說了,我們有兩個人押運一批貨物……”

“休要唬俺,河南赤地千里,做甚地買賣?嘶,爾等莫非與闖賊有染?”

邵北深吸了一口氣:“此事私密,不便透露……我們一不跟大明作對,二不違法亂紀。不論成功失敗,都不會牽連到徐大人。”

“不妥不妥。俺若不明了,如何敢擔如此風險?”那頭的徐世程連連擺手。

“好吧……徐將軍不妨開個價,多少銀子才會讓徐將軍擔這風險?”邵北朝后一靠,皺著眉頭說:“獅子大開口就免了,想來劉副提舉與知府大人也能辦此事。”

“邵兄弟見外,見外了,哈哈哈……”一提銀子,徐世程裂開大嘴笑了。呷了一口酒,思索了一番正色道:“俺不管爾等是不是與闖賊有關聯,六千兩銀子不做二價。邵兄弟若是點頭,俺便派本家侄子護送爾等到襄樊。到了襄樊,爾等是否前往河南,與俺無關。”

“成交!”邵北心里一陣憋悶,早知道繞那么遠干嘛,直接拿銀子砸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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