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三國兵主 作者:玄黃復興(連載中)

jormin 2011-9-20 05:41: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 41579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17:53
一百二十一章 危機
    隨著波才一聲令下,大門轟然大開,黃巾軍頓時蜂擁而出,一把把明晃晃的利刃,閃耀著寒芒,直撲劉淵。
    “找死!”
    見波才如此不識趣,加上剛剛的一通謾罵,徹底激發了劉淵的怒氣。劉淵一張臉徹底的冷了下來,微眯著眼,坐在獅虎獸背上,一動不動。仿佛被迎面撲來的肅殺之氣嚇呆了一樣。
    噗噗噗...
    那杆大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劉淵的手中,只見他手臂如幻影般連連抖動,那戟尖兒如蠍擺尾,蛇吐涎一般,將首先撲上來的三個黃巾兵殺死,戟尖上的震動,瞬間將這三人震散,四分五裂!
    三個人的死亡,並不會讓經歷過血與火的黃巾兵感到害怕,雖然這三人死狀凄涼,死無全屍。
    黃巾兵仍舊前赴後繼。
    劉淵一如既往,靜立不動,面色冷峻,眼神如刀。只有那連連抖動的手臂,讓人感到心寒。
    獅虎獸被鮮血刺激,連連咆哮,但苦於沒有劉淵的指示,不敢妄動,只撲哧撲哧的打著響鼻,四爪亂刨。
    一波又一波,黃巾軍仿佛無窮無盡,飛蛾撲火。
    一個又一個的黃巾兵死在劉淵身前,鮮血順著溝壑橫流,很快就將牆下那一條他親手帶人挖出來的小河染得鮮紅。
    漸漸的,劉淵腳下堆起了一座屍山,並且這屍山是越來越高,越來越讓人感到心寒。
    騎著獅虎獸站在屍山上的劉淵,渾身竟然沒有沾染一絲鮮血,但那衝天而起的殺氣,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畏懼。
    波才隱在人群中,懾於劉淵的威名,他一直沒敢上前,原本還指望麾下戰士消磨劉淵體力,尋機發動致命一擊。但看到劉淵仍殺掉了近千人還舊生龍活虎,連臉色都沒變一下,不由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恰恰,這時候劉淵的目光,掃了過來,頓時,如寒冬裡的冰水,刺骨、透心!看得波才驚懼萬分。
    這是怎樣的一雙冷漠的眼睛,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只螞蟻一樣,不含半點情緒。這是怎樣一雙深邃的眼睛,只一眼,仿佛心肝都被看透,渾身上下無邊刺痛,仿佛無數道利劍穿身而過!
    退!
    波才心中立刻冒出這樣的念想,並且付諸行動。
    退回牆內,隔著那厚厚的以不知名的東西建造的堅實城牆,波才才感到一絲心安。
    呼呼的喘了幾口粗氣,波才回首看了眼完全是送死的戰鬥,卻並沒有讓黃巾戰士撤退,而是轉身疾走,直奔村內。
    那間大屋,也就是劉淵自家的那間屋,波才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只見屋內,竟散亂的坐著十好幾個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不一而足。
    “怎麼樣了?”
    當波才進門,坐在主位的一位老者,一下子睜開了閉著的雙眼,霎那間,仿佛有一道寒光,刺破空氣,直指波才。倘若半個時辰前,波才興許還會感到害怕,但經歷了劉淵的眼神,波才只覺得,這不過小巫見大巫,小兒科罷了。
    “諸位,咱逃吧!”
    波才這話一出口,頓時讓這十多人都皺起了眉頭。
    “波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者左首的中年人,懷抱著一柄大劍,凌厲的盯著他,臉上十分不爽。
    “劉淵太厲害了,我看我們不是對手,還是逃命要緊!”
    “波將軍,依我看,你是逃命逃出了習慣!那劉淵小兒再厲害,也不過弱冠之齡,在座的各位,可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高手,敵不過他?笑話!”
    說話的,是一個鼻孔朝天,個子矮小,生的十分滑稽卻又傲氣非常的小老頭。
    一聽這話,波才頓時心中惱怒起來。這不是赤裸裸的打臉嗎?波才好歹也是一軍統帥,現在麾下還有好幾萬人,怎能受此侮辱,但在做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不敢太過無禮,只好冷哼一聲,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你們要死就去死好了,本將軍可不奉陪!”
    波才這一走,大廳內空氣不由一悶。
    “矮老,這波才麾下還有那麼幾萬人,我們的行動還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你剛才的話,太過了。”
    “哼,給他一個警告罷了。讓他知道,不是手底下有幾萬人就能充老大!”
    “那麼,諸位以為,是即刻行動,還是立馬遁去?”
    “這裡是那小子的老家,想必十分熟悉,並非埋伏刺殺的好地方,還是換個好去處,再作定奪吧。”
    是那主位的老者,一錘定音。
    這話一出口,頓時屋內響起呼呼風聲,十幾條黑影子幾個呼吸就消失不見,屋內一片空曠。
    “怎麼樣了?”
    波才問一個小兵道。
    “屋內已經沒人了。”
    “嗯,下去吧。”
    波才揮退小兵,嘿嘿冷笑:“嘴殼子硬朗!”
    “來人,傳令退回牆內,關好大門,我們進山!”
    當黃巾兵退回牆內之時,劉淵的腳下已經躺下了超過千人的屍首。見黃巾兵撤退,劉淵也沒追擊。畢竟,以他的靈覺,發現這村內有著不下三萬人的兵馬,便是追擊上去,黃巾兵一逃,便是他本事通天,也殺不了多少。更何況劉焉還在這裡,他的安全在劉淵看來,比幾萬黃巾兵可重要多了。
    “走!”
    再看了眼這昔日自己親自督造的村子,劉淵毅然回首,帶著一直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典韋,望劉焉處而去。
    “賢侄啊,老夫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萬人敵!”劉焉並沒被屍山血海驚住,而是由衷贊道:“真是好本事,好本事啊!”
    劉淵灑然一笑,十數人打馬離開了這個地方。
    ...
    當賈詡到了洛陽王府的時候,迎接他的只有劉淵留下的一封手書以及兩千親衛大軍。
    翻開手書一看,才知道劉淵已經離開洛陽好幾天,‘綁’人去了。
    苦笑一聲,賈詡繼續往下看。
    “...文和,對於已經與我作對或者已經生出心思要與我作對的人,你使勁往狠裡整,只要沒弄死,不驚動天子,就無所謂...尤其是袁隗老賊...還有,京城裡的情報系統一定要盡快完善,本王覺得,這京城,仍然是一片深淵...把那些個潛藏的勢力,一一都給我挖出來,分門別類...”
    “另外,還交給你一個任務。本王統帥三州軍權,幽州不必說,並州之事我已交予黃公義辦理,那麼冀州就交由你來辦,五千輕騎以及兩千親衛大軍,就交給你來統帥,李孟和親衛軍中,我都已經交代妥當...希望在本王回來的時候,能夠看到成果。”
    賈詡合上手書,沉思片刻,嘴角翹了起來。
    “終於輪到我賈文和大顯身手了...”
    ...
    草原。
    自從幾年前劉淵擊敗檀石槐,精兵威迫彈汗山,檀石槐死後,彈汗山就被鮮卑遺棄,鮮卑王庭被遷往彈汗山以北六百裡遠的一處名為化德的地方。
    而後鮮卑內亂,步度根、軻比能以及以槐頭為首的小部族,三分鮮卑。步度根據並州以北的西部草原;軻比能勢力最大,占據了代郡、上谷以北的廣袤草原,以及王庭化德;槐頭勢力最小,據遼西、玄菟以北,比鄰高句麗、挹婁。
    如今,幽州以北五百裡的平行線上,從化德以南一百五十裡的伏羲城開始,每隔三百裡,修建了神農城、軒轅城、禹王城,一直到玄菟北五百裡,比鄰挹婁邊境的始秦城,五座大城,被寬闊的馳道連成一線,相互守望。
    這幾座城池,在劉淵與塞外各部的協議中,是作為商業貿易城池而建造的,但隨著百萬黃巾的遷入,以及跟隨而來的幽州大軍的駐守,塞外各部立刻就感到了濃濃的威脅。
    同時,幽州官方強行劃分各個部族,哪幾個在伏羲城交易,哪幾個在神農城交易...並緩緩提高了貿易稅收,使得各部族感到一雙無形的手,在緩緩合攏,慢慢的喘不過氣來。
    於是,許多部族就開始不遵守貿易規則,開始扮演馬賊,攔路搶劫漢人商隊!
    這時候,幽州軍出動了。
    他們准確的找出了這些馬賊的幕後黑手,並一一將其滅族!
    軍隊盡數抹殺,人口貶為奴隸,用以建設幽州。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小部族遭到了致命的打擊,那些大部族以及高句麗、三韓、挹婁等國都再也坐不住了,於是聯名發出邀請,邀劉淵於漁陽北的白檀會盟一敘。
    然而此時劉淵早已南下,並不在幽州,所以郭嘉就以此為借口,拒絕了。只說待劉淵回返,再行會盟。
    各大勢力雖然不忿,但卻不敢明著和幽州來硬的,只好暫時隱忍,等待劉淵回返。
    趁著這個時機,在田豐沮授的主持下,加快了對被五座城池劃分過來的那一大片草原的建設。
    一群群中原難民被吸引過來,遷入草原;一座座村莊如雨後春筍,拔地而起;一個個馬場建成,為幽州培養精糧的戰馬;一條條馳道交錯鱗次,漸漸交織成一張大網,覆蓋住了這一片廣大的區域。
    ......
    黃昌帶著劉淵的命令,率領大軍很快就到了並州首府,太原郡晉陽城,准備從並州刺史以及駐扎在晉陽的匈奴中郎將手中接收軍隊。
    並州原刺史是兼任河東太守的董卓,而董卓因為參與了剿滅黃巾,就被天子任命為涼州刺史,讓其去鎮撫羌族。現如今,並州原刺史調任,新刺史還未任命,竟是沒有掌權者。
    黃昌只好先去了匈奴中郎丁原處,順利的接收了四萬大軍,而後便一邊練兵,一邊等待新任刺史的到來。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17:57
一百二十二章 乍現
    經過一場短暫而慘烈的屠殺,劉淵等人整理了心思,回到官道,繼續前行。wWW!
    一路上,望眼處,盡是一片蕭索,在凄厲的秋風中,更顯得凄涼。仿佛千裡無雞鳴,百裡無人煙。
    要知道,潁川,可是整個大漢朝人口密集程度都是數得上號的地方。而如今,經過黃巾之亂,往日的繁華,已經徹底熄滅,不見了蹤影。
    劉淵劉焉每每言及此事,都相顧嘆息,無言以對。
    西行出了潁川,進入荊州南陽郡。
    博望坡,當初曹操放火的地方,劉淵還特意去觀摩了一番。
    那裡,殘枝斷木,漫山遍野竟只有些許蒿草生長,往日高大茂密的叢林,早已消失不見。也就是在漢朝,若是拿到現代,這樣放火燒林,曹操定然要下大獄,坐個十幾二十年的班房,興許還要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過了博望,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南陽首府,宛城。
    遠遠望去,四五丈高的城牆上,刀痕斑駁,孔洞密布,一股悲涼厚重的氣息撲面而來。
    進入南陽,街上行人稀疏,很多門戶緊閉,也不知道是沒人還是怎麼,無比的蕭條。
    尋了家客棧,一行人准備休息一晚。
    一切安排妥當,劉淵與劉焉告了罪,便帶著典韋出去了。
    他心裡可是一直惦記著南陽城內的一員虎將——黃忠!
    當初黃巾亂世,張曼成圍攻宛城,最終攻破城池,殺掉了太守秦頡,只有那黃忠帶著少許人逃了出去。並因此聲名傳揚。到如今,黃巾被鎮壓,想必黃忠也應該回到了故居。
    所以劉淵就想去碰碰運氣,看能否將其征辟。
    走在街上,剛剛問了一人,就知道了黃忠的住處。沒辦法,黃忠在南陽民間的名聲,就像劉淵在幽州一樣。
    走過一條筆直的街道,七拐八拐轉過好幾個彎兒,終於,二人停在了一處偏僻的四合小院門前。
    劉淵整了整衣袍,上前一步,拉住門環,輕輕敲了敲。
    “誰呀?”
    不一會兒,門內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接著,大門嘎吱一聲就打開了。
    “請問,這裡是黃忠黃漢升家嗎?”
    劉淵看著眼前這中年婦女,和聲問道。
    “是啊,你們是...”中年婦女點點頭,疑惑的看了看劉淵二人。
    “哦,我二人久聞黃漢升威名,今此路過此地,正好前來拜訪,請勿多慮。”
    劉淵趕緊解釋道。
    “哦。”婦女點點頭,道:“這樣啊...兩位來的並不是時候,我家夫君早些天出去了,恐需要些時日,才能回家。”
    “原來是黃夫人。”劉淵作揖一禮,遺憾道:“尊夫竟然沒在家,看來是緣分使然,我等也就不便打擾,這便告辭。”
    “既如此,小婦人也就不留二位客人了...”看著臉上頗為遺憾的劉淵,黃夫人又道了句:“我家夫君前些日子聽聞長沙張機太守妙手仁心,便帶我兒前去看病醫治,兩位客人若到長沙,興許能遇到漢升...”
    劉淵腳一頓,又是一禮,道了聲謝,轉身而走。
    “少爺,要不要去長沙?”
    走了不遠,典韋問道。
    “嗯...”劉淵沉吟片刻,道:“去,怎不去。便是沒遇上黃漢升,長沙不是還有張機在麼?”
    “張機是誰呀?”
    “咦,我說老典,華佗你都知道,怎又不知張機?”劉淵奇怪的看著他。
    “難道張機也是個醫師?”典韋恍然道:“不過俺還是比較崇拜華神醫,張機嘛,沒聽說過。”
    劉淵無語,不過轉念一想,卻又釋然。歷史上記載,張機出身世家大戶,如今還是長沙太守,怎麼可能沒事游走民間,到處醫治平民呢?難怪他沒有華佗名聲響亮。
    不過這並不能否認張機的醫術。
    歷史上,華佗雖然名聲不朽,但並沒有只言片語的醫書傳下,而張機張仲景,則寫下了《傷寒雜病論》這一千古奇書。可以說是這個時代醫術的巔峰之作。
    所以,即便到長沙沒遇上黃忠,但只要能見上張仲景一面,也不虛此行。
    回到客棧,劉淵便將次日准備南下長沙的事與劉焉說了,劉焉表示無所謂。反正這裡已經是南陽,往西過去就是益州上庸。到了益州,他這個新任的刺史自然會受到接待與保護,所以劉淵是否隨同,都不重要。再說了,人家劉淵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充當保鏢,一路陪同吧。
    次日,二人於宛城外道別,各自離去。
    長沙郡,與南陽隔江夏而望。
    劉淵一行十二騎,一路風塵僕僕,快馬加鞭之下,不過五六日就已經穿過江夏郡,進入南郡一角長江岸邊。
    站在長江邊上,看著江面上的迷蒙霧氣,感受著微微的江風,劉淵微眯著眼,任憑皮袍獵獵作響。
    “老典,對岸就是洞庭湖!你去找一個船家,我們准備渡河。”
    “嗯。”
    典韋點點頭,打馬走到渡口,一眼就看見了十數條船正停泊在岸邊。
    “喂,船家,我們要過江!”
    典韋看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渾身短打裝扮的老者,吼道。
    “哎,好呢。客官,你們有幾人吶,老頭子眼神兒不好使,數不清。”
    老船夫站起身,點頭哈腰。
    “我們十二人,十二騎,你的船能裝下麼?”
    “能能能!”老船夫臉上喜色一閃,道:“不是老頭兒自誇,咱這船,一來結實,二來大,三十人都能裝下。”
    “那好,你等著,俺去去就來。”
    見典韋走遠了,那老船夫忽然伸手打了個手勢,接著,那余下的十幾條船迅速開走,進入了茫茫江面。
    當劉淵一行人來到渡口,典韋不由奇道:“咦?剛才不是還有十幾條船麼?現在怎麼都不見了?”
    “呃..呵呵,客官,您看,日正午時,都回家吃飯了唄...”
    “哦!”典韋恍然。
    這點細節,典韋沒放在心上,但劉淵卻暗自警惕起來。
    回家吃飯?難道扛著船回家吃飯?騙鬼呢!
    典韋好騙,劉淵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正要看看有什麼把戲要耍!”
    劉淵自信非常,毫不在意的牽著獅虎獸走上了渡船。
    典韋等人也跟著上了船。
    “哎,走呢!”
    老船夫喝了一句不倫不類的船調子,撐開船槳,渡船便漸漸離開岸邊,向江中行去。
    劉淵站在船頭,迎著江風吹拂,似乎渾身放松。旁邊,那船夫搖動船槳,看似悠然自得,只是那一雙眼睛,時不時瞟一眼劉淵,閃過一絲絲不明意味的神色。
    劉淵雖然閉著眼背對著老船夫,但其實心裡愈發警覺,看似松垮的全身,已經開始緩緩繃緊。
    兩刻鐘,整整兩刻鐘,渡船已經劃入江心。
    這時候,江面上,忽然傳來一陣陣呼喊聲、敲鑼打鼓聲。
    老船夫驚疑的停下船槳,站起了身。而典韋等人,也握住了腰間兵器,警惕起來。
    正對面的迷霧裡,漸漸出現一條不小的船只,黑影旁側,數十條小船護航,飛快朝這邊過來。
    接著,背後、兩側的江面上,也駛出十幾條小船!
    這些船只竟都是以劉淵所在的這條船為目標!
    “水賊!這是水賊!”
    老船夫驚怒的指著前方的大船,喝罵道。
    “那這些呢?”
    劉淵突然指著兩側身後馳來的十余只小船,似笑非笑的問老船夫道。
    “呃...”老船夫面上閃過一絲驚疑,即刻隱沒,道:“也是水賊!”
    “那麼,老人家,如今該當如何?”
    “我聽聞..呃..”老船夫說著,連忙看了眼劉淵,改口道:“..這片江面,乃是洞庭水賊的活動區域,這伙水賊雖然可惡,但並非窮凶極惡,只要獻上財物,想必就能安然無恙。”
    “原來如此...”
    劉淵看著老者的笑容,是愈發的大盛起來。
    對話間,所有的船只都圍攏過來,將劉淵所在的小舟圍了個水泄不通。
    “交出所有財物,本大爺放你們過江!”
    大船上,傳來清越的喊聲。
    “吼吼吼...”
    那大船周遭的小船上,無數的水賊舞刀弄槍,哇哇大叫,配合著大船上的匪首,威嚇劉淵等人。
    隨著這怪叫聲,大船中走出兩條大漢,站在了船頭。
    “哇,竟有駿馬十余,好貨好貨!”
    左邊那人一眼就看見了船上有些不安打著響鼻的十余匹駿馬,不由高興的大喊大叫。
    怪不得這人興奮,要知道,在江南,馬匹十分值錢。尤其是上好的馬匹,數百上千金,那還是小數目。這十余匹駿馬,至少值五千金,多大一筆財富!
    “還有這怪獸!”那人又指著劉淵身側的獅虎獸,對右邊的人道:“周大哥,你看那怪獸,真神駿,怕不值上萬金吧?”
    “二弟,別咋咋呼呼的,”右邊的大漢皺了皺眉,道:“這十余人,可都不是簡單角色!”
    “我知道。”左邊那人滿不在乎道:“管他再厲害,便是陸上猛虎,天上鳳凰,到了這江中,還不任我等魚肉?”
    聽這話,右邊的大漢也認同的點點頭。
    畢竟,都是江中混飯吃的人物,水裡頭,就是翻江的蛟龍。
    “你們,是洞庭水賊?蔣欽?周泰?還是甘寧?”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17:57
一百二十三章 戰
    劉淵的聲音大且響亮,如炸雷般滾過江面,讓正在恬噪的水賊們為之一滯。wwW!
    “啊.哈哈..沒想到你這布衣公子竟識得我兄弟..”
    “是哪個龜兒子,在念叨本甘爺爺呀...”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一個聲源是那只大船上第一個說話的人,另一個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卻是從那遠處茫茫江水中傳來!
    隨著話音消散,蒙蒙水霧中,數十條小船由小及大,顯出了真身!
    “錦帆賊甘興霸!”大船上,那個被稱為周大哥的人眉頭一皺,喝到:“甘寧,這裡是我洞庭水寨的地盤,你錦帆營,竟敢來踩盤子,莫不以為我兄弟二人怕了你!?”
    “好膽!”這是典韋的喝聲:“兀那水賊,口角恁不干淨,找死!”
    隨著船只快速接近,那數十條小船快速形成一個大包圍圈,將江心所有人都圍在了其中。為首的小船頭上,一人頭插鳥羽,光著膀子,配腰刀,一只金鈴在腰間,江風吹拂,叮叮作響!
    “哎,我說,甘爺爺我可是賊,誰見過做賊的,口角干淨?黑大個兒,別看你有幾腱子肉,在這江面上,可不能說大話!”甘寧笑嘻嘻的,駁了典韋,又轉臉對不遠處大船上並排的兩兄弟道:“蔣欽、周泰,嗯,這裡是你們的地盤?好吧,姑且這樣說,但我甘興霸今兒個興致來了,就要踩踩盤子,你待怎的?!”
    “你...”
    大船上,站在左邊的人,卻是蔣欽,只見他伸手一指甘寧,憤怒的就要開罵,卻被右邊的周泰一把攔住。
    周泰冷著一張臉,對甘寧道:“甘寧,我洞庭水寨與你錦帆營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次你興師動眾,到這裡來,莫不是要橫插一腳,搶了咱兄弟的生意吧?”
    “甘爺爺我可不是橫刀奪愛的主兒,再說了,這十幾匹馬雖然值幾個錢,卻還不值得甘爺爺興師動眾..嘿嘿..甘爺爺呀,今天是來湊個熱鬧,見識見識場面!”
    甘寧話是對著周泰說的,這眼睛,卻一直盯著另外十幾條散亂的船只,咕嚕直轉,不知道打什麼注意。
    這下劉淵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這洞庭水賊,是純粹來搶劫的,而甘寧的目的,卻不純潔,至於剩下的十幾條船,劉淵斷定,必然是找他麻煩的真凶!
    因為,早在這十幾條船靠近的時候,劉淵就發現了其中一大部分人,都是武藝高強的好手——拿到軍中,恐怕都是不下於一流武將的人物,怎會閑著沒事干,跑來當船夫?尤其是想到上船前,典韋與這老船夫的對話,劉淵心中更是敞亮——這十幾條船上,不就是老船夫口中‘回家吃飯’的那些個人麼?
    來者不善,來者不善吶!
    劉淵心思慢慢沉了下去。
    典韋、十個親衛,都是北地人士,雖然經過訓練,能夠在水中摸爬滾打,但畢竟是比不過這江上來往的水賊。便是他劉淵,也不甚精通此道。雖然他武藝出神入化,但畢竟不是神仙,還沒能練到凌空虛度水上漂的境界。
    所以,面對這一干不懷好意的家伙,他的腦子,立刻轉動迅捷起來。
    洞庭水賊出現的時候,窩在一邊的老船夫就覺得,情勢已經緩緩脫離掌控,直到錦帆賊現身,卻是真正焦急起來。
    這兩股勢力,可都不在計劃之中啊!
    如果要搗亂,對計劃一定有很大的影響!
    這時候,蔣欽周泰的大船已經靠攏過來。他們見甘寧並不是要橫刀奪財,於是也不管其他,徑直將大船靠攏,扔下幾塊寬木板,穩穩的在兩船之間,搭起了一座簡易的橋梁。
    接著,便有幾個水賊從大船上走過來,也不管劉淵一干親衛鐵青的臉,徑自牽了戰馬,一匹匹送上大船。
    劉淵攔住暴怒欲動的諸人,緩緩搖頭,右手卻隱隱打了個手勢,接著,典韋、十親衛,都悄悄的將手,摸在了腰間刀柄上。
    已經有五匹馬被乖乖牽上了大船,劉淵叫住了其中一個水賊,指著獅虎獸,示意其將其拉走。這獅虎獸是陸上的霸王,林中的皇者,但自從上了船,就慫了。畏畏縮縮的依著劉淵,一雙巨目中,全然沒有了平時的凶光,看著波濤洶湧的江水,竟有一絲絲懼怕。
    那水賊見劉淵‘曉事’,還拍了拍他肩膀,也不畏懼看似凶猛的獅虎獸,伸手拉住獅虎獸韁繩,就要將其拉走。
    獅虎獸雖然畏懼茫茫江水,卻仍舊對著他咆哮一聲,嚇得這水賊大驚失色。
    劉淵一掌拍在獅虎獸脖子上,喝了聲:“跟他走!”
    獅虎獸回過首來,眼中流露出可憐、不解。不過主人有令,它自不敢違抗,於是戰戰兢兢的跟著水賊走過木板,上了大船。
    其實,劉淵最擔心的,就是這獅虎獸。
    看它那慫樣兒,若一旦開打,掉進江裡,絕對會死!
    所以,劉淵就合計著將他送上大船,以保不失。
    等清理了一干宵小,再找洞庭水賊要回來也不遲——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還怕找不到?
    這時候,劉淵眼神忽然一緊!
    撐船的老船夫忽然蹦起身來,手裡竟夾著的兩只飛刀!他右手一抖,飛刀咻咻劃破空氣,一刀奔劉淵後心,另一刀,卻是殺奔一水賊!
    同時老者,雙臂一張,如大鵬展翅,跟著飛刀直撲劉淵而去!
    “好膽!”
    只聽得叮的一聲響,典韋幻影般解下了腰間短戟,霎那就刺中了飛刀,將其崩飛出去!
    然而,那一個水賊卻沒有人護佑,被那支飛刀從背心穿透而過,撲通一聲就栽倒江中,渾濁的江水,立刻殷紅!
    大船上,蔣欽周泰正眉開眼笑的對著獅虎獸指指點點,卻不防有此變故,怔了一怔,同時大喝一聲,飛身從大船上跳上了小船。
    這時候,那十幾條散亂的小船上,十幾個人影蹦出來,竟隔著幾丈、幾米,或長或短的距離,全都撲上了劉淵所在的小船!
    一瞬間,小船上擠滿了人影!
    劉淵轉身,看著被典韋攔下的老者,目露奇光。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本王見你這老頭畏畏縮縮,還以為凡人一個,沒想到你隱藏的這麼深!是貂蟬的師門長輩吧?難怪隱匿氣息的的本事這麼好!”
    在老頭氣息勃發的一瞬間,劉淵就感到了熟悉。腦中念頭一轉,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老頭兒的氣息,與被他拘禁在幽州的貂蟬是如出一轍!
    這樣的氣息還不止一個,隨著那十幾個人蹦上船來,劉淵一霎那就感到,至少有四個人,練了這般功夫!
    撐船老者被典韋攔住,並且被其打得連連閃避,根本不敢硬接典韋那大開大合的招式,於是十幾人中立刻分出二三人,與老者一起,圍攻典韋。
    另外十來人就找上了劉淵的十個親衛以及剛剛蹦下來的蔣欽周泰!
    要說武藝,親衛雖然經過劉淵親自調教,卻仍然不及這些江湖好手。但別忘了,他們是軍人!十親衛相互依托,結成戰陣,竟是穩穩當當的擋住了其中九人!
    另兩人,分別與蔣欽周泰戰在了一處。
    頓時間,呼喝叫罵聲,兵器碰撞聲,乍起江中。
    周泰蔣欽二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二人在沒明白狀況的情況下跳下大船,還沒說話,就被一矮小老者與一中年婦女截住,不由分說就猛攻亂打,將二人打得狼狽不堪,連連閃躲,一時間竟不能還手。
    話說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性,何況這兩個縱橫洞庭的水賊頭子?
    見對手每招都下死手,二人同時怒喝一聲,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拼著挨了幾下,硬是穩住了陣腳。
    整只小船上,刀光劍影,竟只剩下劉淵一人,沒有動手!
    船兒在江面上亂晃,劉淵的雙腳卻如生根了一般,紋絲不動。
    “打得好!打得好!”
    小船上那是打得火熱,錦帆賊卻喜笑連連,就如同在看戲,竟是拍著手,悠悠然的坐在船頭,兩只腳浸在水中,說不出的自得。
    而洞庭水賊們,則面面相覷。一個個持了刀兵利刃、弓箭矢石,卻只能干瞪眼。小船太小,容不下恁多人,更何況,頭領還在船上呢,誰敢射箭?
    “快快解決了蝦米!”
    船頭上,老者與另外三人圍攻典韋,一邊呼喝催促。
    四個人,八只手,三柄利劍,一雙拳頭,圍著典韋團團轉,盡數望典韋身上招呼。
    典韋一張黑臉憋成了紫色,渾身氣血翻湧,皮肉有若精鐵,刀兵加身,卻是如中敗革,毫不能入!
    一雙短戟一只護住面目,一只只管追著老者窮追猛打。口中怒喝聲綿綿不絕!
    “體膚若金鐵!打他不死!”
    “招呼要害!”
    “面門!”
    幾人見典韋竟不怕刀兵,驚駭之余,卻是連連怒喝,只攻他面門!
    一時間,典韋竟是措手不及。
    “吼!”
    典韋憋屈萬分,一雙短戟收回當中,緊緊護住面門,張口一聲怒吼,再也管不得其他,卻是提腳一腳踏在了船頭甲板上!
    “砰!”
    一聲悶響,接著氣波擴散,將四個圍著他的武者震得是連連後退,搖搖晃晃!
    典韋又是一踏,手中短戟霎那刺出,噗噗兩聲入肉響,兩人被刺中咽喉,眼珠子一翻,栽倒下去!
    “哈哈哈...”
    典韋狂笑連連。
    然而...
    “嘎吱..嘎吱...”
    “嘩啦...”
    木船頭,在典韋兩踏之下,散架了!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17:58
一百二十四章 落水
    木船頭的甲板被典韋兩腳踏碎,在江水的衝擊下迅速解體,連帶著典韋與那老船夫以及剩下圍攻他的那一人齊齊掉落江中!
    在諸人的交戰中,原本就已經遙遙欲碎的木船,這時船頭崩塌,頃刻間小船失去平衡,搖搖晃晃間,幾個浪頭打來,就散成了塊塊碎木,船上諸人盡數落入江中!
    劉淵原本沒有立刻動手,就是顧忌小船被他打碎,只是想尋找機會以最小的力量解決這些人,避免到時候落入江中,身陷險境。wwW、不料原本還有所克制的典韋被逼得狂性大發,三下五除二就將這小船搞定,連帶著船上二十幾號人盡數遭了水禍。
    劉淵落入水中就只說了一句話,就被一個漩渦卷走,不見了人影。
    “老典,孫伱..臨湘城會合...咕咕..”
    劉淵奮力掙扎,卻被那漩渦死死吸住,使不上力。雖然他會水,但畢竟不甚精通,江水又太洶湧,任他渾身力量再大,也沒有絲毫作為。
    濁浪滔滔的江水裡,人力有時窮啊。
    這時候,幾條黑影從水下游過來,劉淵掙扎間,卻是隱約瞄見了!
    伸手蹬腿,想要解決這幾條水鬼,但漩渦牽扯,卻是慢了一步
    噗噗噗...
    幾柄分水刺齊齊分開水浪,刺中劉淵身體!
    “呃!”
    分水刺雖不能入,但卻讓劉淵吃痛,微微張口一呼,冷不防兩口腥冷的江水灌入,嗆得劉淵頭腦發昏,一時間手舞足蹈,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砰砰砰...”
    水下幾聲悶響,微不可聞。隨即,猩紅的血水夾雜著一絲絲灰白的腦漿,浮上水面,頃刻間又被大浪衝散!
    那幾條水鬼在大浪裡彈了幾下,沉入了水中。
    澎湃的浪濤裡,劉淵起起伏伏,也不知道掙扎了多久,只覺得渾身那無窮無盡的力量在冰冷江水的衝洗中漸漸消失,熱血漸漸冷卻,頭腦漸漸模糊!
    下意識的,劉淵運起壯體功,接著,腦海裡那一點清明一閃即逝,沉入混沌。
    在小船散架解體的一瞬間,坐在不遠處那條船上的甘寧呼的站起了身子,一雙眼睛緊緊的盯住了卷散了木船的那一個漩渦,目光一路掃過在水中仍然拼鬥追殺不休的眾人,甘寧忽然面色一變!
    “兄弟們,快!快發信號,讓岸上的兄弟沿江救人!其他人隨甘爺爺下水,搜尋那布衣青年!”
    甘寧雙臂一展,撲通一聲跳進了浪花裡!
    同時,只聽得一聲炮響,一股絢麗的火花衝上雲霄,接著,二十幾條錦帆賊船上的水賊跟著甘寧跳下了小船!
    這時候,跟著劉淵等人跌入水中的蔣欽、周泰卻已經爬上了自己那條大船。
    要說這二人,興許手中功夫比那襲擊劉淵的十余人中的任何一人都要差上一籌,但一入水中,就是龍歸大海!不片刻功夫,就干淨利落的解決了打傷他兩兄弟的兩個刺客,並迅速回到了船上。
    兩人喘了口氣,就發現了錦帆賊的動靜!
    甘寧要干什麼?
    二人對視一眼,面露不解。
    眼看著甘寧在浪裡沉沉浮浮,越來越接近這裡,蔣欽不由喝道:“甘興霸,你想干嘛?”
    “救人吶?!”
    甘寧從水裡抬起頭來,笑嘻嘻道:“知道那跌入水裡的青年不?哦!就是那個蔣欽稱之為布衣公子的青年,甘爺爺就是去救他!”
    “你腦子有毛病吧?”
    蔣欽面色一滯,莫名其妙道:“剛才你不出手,現在等人家落水了,衝走了,你再費勁兒去尋,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干麼?”
    “知道那是誰麼?”甘寧一個翻身,就像鯉魚躍龍門,從水裡蹦起半丈高,哈哈笑道:“那可是漁陽王!老子要發達了!哈哈哈...”
    噗通!
    甘寧落入水中,徹底消失不見。
    唯有那張狂的大笑聲,還回蕩在江面!
    “漁陽王!?”
    蔣欽、周泰二人暴喝一聲,同時大叫不好!
    “大哥,怎..怎麼辦?”
    蔣欽傻眼了。
    “能怎麼辦?”周泰自嘲一笑:“沒想到我周泰也有這分運氣,竟劫了一個王爺,還是老子欽佩的名震天下的王爺!”
    “大哥,要不我們也去救漁陽王?”蔣欽眼珠子一轉,道:“只要救了漁陽王,之前的小事必然一筆勾銷,說不定咱還有大大的好處——相比漁陽王的身價,這十幾匹馬算得了什麼?”
    “回吧,回水寨。”周泰搖搖頭:“有甘興霸在,沒咱兄弟的份!你沒發現,甘興霸是早有預謀嗎?這家伙,一定是得知有人要對漁陽王不利,早就做好准備了!再說了——”周泰看了看衝著江面咆哮不止的獅虎獸,嘴角一翹,道:“漁陽王若是無事,定會來尋咱...”
    ...
    江岸邊,一處隱秘的樹林裡,竟有一大片帳篷!
    昏暗的主帳內,靜默的坐著三個黑影。
    這時候,帳門忽然被打開!
    “快!快!劉淵落水了,快派人沿岸搜尋!”
    呼!
    三個黑影同時站起身,也不理這個闖進帳門,渾身濕透的家伙,大步走了出去。
    接著,剛才還靜悄悄的樹林突然間就熱鬧起來。
    一波波頗有紀律的隊伍陸陸續續奔出樹林,衝著江岸而去。
    這些隊伍中,最顯眼的,是其中的三隊人馬。
    一隊全是騎兵。批裘皮,跨彎刀,典型的草原人打扮——也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方法瞞過官府,深入江南。
    另一隊,衣著裝扮、刀兵盔甲倒與中原人並無多大區別,但一眼望去,不知怎的,你就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是中原人!如果劉淵在此,一定能看出來,他們是高句麗人!
    最後一隊,卻全是藏頭露尾的黑袍人。
    ...
    洛陽。
    賈詡陰沉著臉,匆匆從書房裡走出,直奔後院。
    龐大的後花園早已被修改成了練軍校場。這時候,三三兩兩的親衛隊員正在角技、角力!見賈詡急匆匆走進來,一人問道:“賈大人,你這是...”
    賈詡平時,就像躲在陰影裡的影子,隨時隨地都十分沉默和沉著,這時竟然面露焦躁,讓這些親衛不由有些奇怪。
    “快,快召集大家,去救主公!”
    賈詡的話,讓所有人渾身一震,接著,磅礡的殺氣就衝霄而起。
    “快快集合!”
    嘩啦啦...
    不過幾個呼吸,兩千人便沉肅而立,集結起來。
    賈詡走上前,深吸了一口氣,道:“暗部剛剛傳來消息,洛陽有人謀算暗害主公,並且已經在執行當中!本大人擔心主公勢單力孤,所以...你們立刻出發,追上去保護主公!”
    “喏!”
    ...
    太傅袁府。
    袁隗微眯著眼,背靠著躺椅,手裡端著一壺茶。
    他身前,站著一個小廝。
    “有什麼事?”
    “老爺,漁陽王府的人出動了!”
    “哦!?”袁隗立刻直起身,眼睛睜開,緊緊盯著小廝,道:“細說!”
    “剛剛傳來消息,漁陽王府出動了一千五百人,如今已經出城望南而去!”
    袁隗聽完,來回走動幾次,面色泛紅,有些激動。
    “好!”
    他一拳擂在掌心,輕喝道:“定然是劉淵小兒有危險...”袁隗說了半句,發現小廝在場,卻道:“去,下請柬,邀請太尉張溫、司徒楊彪到府中一敘!”
    待小廝退下,袁隗摸著胡須,發出暢快的大笑聲。
    門外角落裡,一個黑影一閃即逝。
    ...
    “頭兒!頭兒!找到人了,找到人了!”
    水面上,一顆人頭呼啦一聲破水而出,繼而大叫起來。
    “找著啦?!哪兒呢!?”
    甘寧迅速朝那邊游過去,速度之快,令人嘆為觀止。
    “這兒!”
    甘寧一把撈過手下手中已經被淹暈過去的人,細細一看,渾身興奮勁兒立消大半:“不是他!...把這個也弄上岸,帶回水寨,好生將養!...繼續找!”
    “頭兒!頭兒!”
    這時候,遠處又飄來一艘小船,兩個水賊在上面大喊大叫。
    “鬼叫什麼呢!?爺爺在這兒!”
    甘寧從水中顯出上半身,一臉的不爽。
    “頭兒,沿岸上來了許多不相識的人!肖頭兒認得其中一些,說是鮮卑人!”
    “什麼!?”
    甘寧面目一怔,接著變色:“讓兄弟們避開他們,小心盯著,看見有落水的人落入他們手中,再想法搶奪,記住,不要與他們硬拼!”
    “是!”
    ...
    離劉淵落水處下游約摸十四五裡處,一艘中型樓船在江面駛過。
    樓船甲板上,有十數個護衛分兩列站直,船頭護欄邊,有兩個嬌俏少女,迎風而立,江風吹來,彩衣飄飄。
    “姐姐,爹爹為什麼要搬回老家呢?洛陽不是住的好好的嗎?”
    說話的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穿一身青翠裙衫,她側過臉來,只見明眉皓齒,嬌俏可愛,眉宇間還有絲絲調皮,惹人憐愛。
    另一個女孩兒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江南確實要比洛陽美...咦,妹妹,你看!”
    “什麼呀?”翠衫女孩兒莫名其妙,轉臉看見江面飛過一只白鶴,道:“就一只白鶴麼,有什麼值得好奇的?”
    “什麼白鶴呀,我說的是水裡!”
    “水裡?”翠衫女孩瞪大了妙目細細一看,啊呀一聲叫道:“是個人!姐姐,是不是死人啊?”
    說著,挨近了姐姐,顯得有些害怕。
    “不知道...應該不是吧...先救起來看看...哎呀,沉入漩渦裡了,快救人吶!”
    周遭的護衛見此,只好派了兩個精通水性的下去,很快就抱上來一個已經被水泡的臉色有些發白的青年來。
    “大小姐,這人沒死,還有心跳!”
    “啊,姐姐,你看他,很英俊呢!”翠衫女孩兒一瞧被救起來的青年,對著姐姐眨巴眨巴眼睛,嘻嘻笑道:“姐姐救了他,等他醒來,是不是要以身相許呢...”
    姐姐白玉般的臉蛋閃過一抹紅霞,嗔目看了眼妹妹,便吩咐人將仍舊昏迷著的人抬進了船艙。
    ...
    “頭兒!前面有一艘樓船!”
    甘寧也看見了那艘緩緩行駛的樓船,眼眉一皺,道:“過去看看!”
    ...
    “水賊來啦!”
    “兩位小姐,快快進艙!”
    樓船上的護衛見二十幾條錦帆船駛過來,心下驚慌之余,連忙將兩位少女送進了船艙。
    “請問是哪位寨主?”
    護衛頭領雖然有些心驚,但仍是打起精神,上前一步,詢問道。
    “沒看見咱的錦帆?眼睛瞎了吧你!”
    “啊!錦帆賊!”那護衛頭領嚇得一個踉蹌,對身邊的人道:“快去艙中請老爺過來!”
    “原來是錦帆好漢當面,在下有禮。不知道各位好漢攔住我的船有何要求,只要不過分,我一概應下!”船艙中,走出一位頗為雍容的中年男子,見了錦帆賊當面,也不驚慌,侃侃而說.
    “放心,甘爺爺我今天可沒興致玩搶劫...我問你們,今天可有救到一個落水之人?”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17:59
一百二十五章 喬家
    “落水之人?”
    中年人一怔。wWW,水賊不都是劫財殺人的貨色麼,難道如今世道變了,改道尋人了?
    “呵呵,好漢稍候,待我問過方知。”
    甘寧點點頭,道:“快問快問!”
    “老爺..”那護衛頭領見一干水賊並無冒犯,不由心底松了口氣,想起甘寧所聞,不由想到剛剛兩位小姐從水中救起的青年,便對中年人悄聲道:“剛剛兩位小姐讓在下搭救了一個落水之人,不知道是不是這位所問之人..”
    “哦?”
    中年人眉頭一皺,瞬間舒展開來,轉臉對甘寧道:“船上護衛不久前確實在水中救起一人,好漢少待,我去去就來。”
    甘寧眼睛一亮,趕忙點頭,急切道:“快去快去!..不,本甘爺爺和你一起去!”說著,甘寧作勢就要蹦上樓船。
    “好漢且住!”
    中年人急忙伸手,虛虛一攔,道:“船上還有家眷,不甚方便!”
    甘寧聞言一頓,心道也是。人家家眷老小都在船上,自己一個水賊頭子,肯定不放心讓上去,於是只好停罷動作。只一雙眼睛有些急切,直直催促中年人快去將人帶出來。
    中年人自不敢怠慢,轉過身,就往船艙內而去。不過眼目中,倒是流露出一縷縷沉思的神色。
    進得船艙,中年人迎頭就碰上了那翠衫少女。
    “冒冒失失的,不像話!”說是責備,其實臉上俱是寵溺。
    “啊,爹爹...”少女退後兩步,拍了拍胸口,賊賊的向門外望了望,好奇道:“爹爹,下人說來了水賊...我..我想去看看...”
    中年人哭笑不得。輕聲呵斥道:“水賊有甚看頭,都是些窮凶極惡的惡徒,乖女快進屋...對了,乖女,陸頭領說今日救了一個落水之人,是不是?”
    “耶?爹爹也知道啦?”
    翠衫少女眼目睜得大大的,道:“是哎,很英俊的哥哥,姐姐正在照顧!”
    “爹爹,我帶你去看。”
    說著,似乎忘卻了外面讓她好奇的水賊,立馬拖著父親的手,就往屋內拉。
    掀開簾子,進了屋,中年人抬眼就看見了那個躺在自家大女兒香榻之上的魁梧身影,大女兒正在一旁細細照料,一時間也沒發現父親與小妹進屋。
    中年人走上前幾步,一眼就看見了那張剛剛被大女兒擋住的臉,忽然間怔住了!接著失聲叫道:
    “漁陽王!”
    “什麼?”穿著鵝黃色裙衫,正在照顧仍舊昏迷的青年的大女兒,聞得聲音,轉臉就發現了父親與小妹,對於父親剛才說的話,倒是沒聽清晰。
    “漁陽王?”
    翠衫小妹卻俏生生的眨巴眨巴眼睛,頗為好奇的看著躺在榻上的青年,道:“爹爹,這位哥哥就是你常說的漁陽王嗎?怪不得這樣英俊呢,姐姐都被迷住了...”
    “爹爹,他..他真是漁陽王?”
    鵝黃裙衫的少女站起身來,問中年人道。
    “嗯。”
    中年人點點頭,眉頭皺了起來:“他就是漁陽王劉淵!在洛陽,見過他幾次...你們兩個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認不得他,也在常理...”
    “爹爹,你...這是?”鵝黃裙衫少女見父親確認了所救之人身份顯赫之後,非但沒有半點高興,反而愈發憂慮,不由問道。
    中年人素來知道大女兒頗有智慧,便道:“你照顧漁陽王入了神,卻不知外面有水賊攔路,指明了問我是否救起一個落水之人,看來是來者不善!”
    “爹爹,漁陽王不能落入水賊手中!您此時出去,就說沒救到人不就罷了?”
    中年人苦笑著搖搖頭:“可是我問過陸頭領之後,已經把此事說了出來。”
    “那...”
    鵝黃裙衫少女柳眉也皺了起來。
    “爹爹,水賊不是好人,漁陽王尚且昏迷不醒,如果落到水賊手裡,不堪設想啊。”
    “為父如何不知?”中年人嘆聲道:“只是卻苦於無有辦法呀...若我拒絕了水賊,只怕他們衝上船來,血濺五步!”他看了眼兩個國色天香的女兒,臉上更是憂愁。只怕到時候兩女落到水賊手裡,生死都不能自已...
    “不行,爹爹,哥哥是我和姐姐救的,不能讓給水賊!”感情劉淵成了這翠衫少女的私有物品了。
    “他們要敢上來,我就讓他們好看!”翠衫少女說著,從腰間解下一把短劍,揮舞了幾下,頗有些英姿颯爽的樣子,道:“要是我打不過,我就..我就自殺!”
    這話一出,令父女二人同時一怔。
    “說得好!”
    中年人眉頭一展,眼目一瞪,一股子剛強的氣勢勃發出來,道:“漁陽王決不能交給水賊!就是死,也不能!”
    言罷,中年人轉身大步走出船艙。
    “人呢?”
    甘寧見中年人現身,一邊向他身後看去,一邊急切問道。
    “就在船艙之中。”中年人答道。
    “帶出來呀!”
    甘寧眉頭一皺。
    “我有個問題想問好漢。”中年人捋了捋衣袖,面色一肅,道:“不知好漢索要之人,姓甚名誰?”
    “嗯?”甘寧臉色一沉,沉吟半晌,道:“你不想交人?”說著,一把握住腰間刀柄,眼中厲芒一閃即逝。
    “看來好漢知道此人身份,那就好!”中年人看了眼甘寧握著刀柄的手,並不畏懼,道:“好漢當知,漁陽王為朝廷支柱,鎮壓北疆胡虜,功蓋千秋,受天下百姓敬仰。好漢也是大漢子民,當念王爺功績,又怎能挾持王爺,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我與王爺是舊識,而今既然救起王爺,斷斷不會把他交出來,所以好漢,你要怎樣便怎樣,我接下便是!”
    中年人說著,脖頸一揚,須發飄飄。
    周遭諸人聞言,頓時嘩然。
    沒想到水中救起之人竟是那威震萬裡北疆的漁陽王!
    那陸頭領頓時臉上喜色泛起,再一看甘寧等一干水賊,也不再懼怕,瞬間膽氣叢生。不說劉淵是他心目中的偶像,單只保住王爺這一事,獲得的好處就無法想像,拼了這條命,也要搏上一搏!
    甘寧一壓刀柄,眼睛一眯,沉默起來。
    “這人竟是漁陽王的熟識,嘖嘖,這事難辦!”
    如果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甘寧到不介意施下辣手,斬草除根。但這人既是劉淵舊識,那就不得不慎重對待了。自己打的主意,可不能落空才好!
    中年人靜靜的看著甘寧,見他臉色變幻,頓時覺得,事有轉機,吊起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敢問船主高姓大名?”
    甘寧沉默了片刻,松開了握住刀柄的手,抬頭問道。
    “我姓喬名玄,之前在洛陽做官,而今辭官,舉家返鄉。”喬玄道了姓名,還附帶了一番解釋。
    甘寧一聽,心道這人恐怕還真是劉淵的舊識。畢竟,劉淵是當朝大員,與洛陽官員相識也在情理之中。
    “這位喬老爺,”甘寧抱了抱拳,道:“你恐怕是誤會甘某人了。甘某此次卻是為救人而來,並非要對漁陽王不利!”
    “救人?”
    喬玄一怔,心道這北疆大員怎與長江水賊有聯系?一個在北疆,一個在江南,八竿子打不到一處哇!
    見喬玄不信,甘寧躊躇片刻,又道:“喬老爺知道甘某是水賊,可誰願意一輩子做水賊?這不,漁陽王有危險,咱抓住機會,搏個恩情,將來...嘿嘿...”
    “哦!”
    喬玄恍然。
    “原來如此!”
    “甘兄弟既然有此意向,喬某自然不會阻了你等前程。不過王爺如今尚在昏迷當中,正由小女照看...依我看,甘兄弟不如一路護送王爺,隨我一起過江,待王爺蘇醒,喬某自會在王爺面前說道說道!”
    喬玄做了十幾年的官兒,自然不是笨人。劉淵位高權重,竟然遇到危險,落入水中,那麼暗處一定有強大敵人窺伺,反正眼前這一彪水賊有從善之心,不如綁在一起,或許會更安全。
    甘寧一喜,毫不推辭,笑道:“謝了,喬老爺!”
    江面上,一艘中型樓船行在中間,四周二十幾條小船護航,快速向對岸駛去。
    樓船上,甘寧與喬玄站在船頭,迎著江風吹拂,臉上盡是若有若無的笑意。
    半個時辰之後,船隊靠岸。
    喬玄一邊吩咐小廝去渡口包一家客棧,一邊與甘寧一起入了船艙,指揮著手下,小心翼翼的抬著劉淵,下的船去。
    甘寧站在一邊,緊緊的盯著躺在粗制的擔架上,面龐寧靜的劉淵,卻沒有靠近。待得擔架走遠,才長出一口氣,幾步追上了喬玄。
    “呼,干爺爺我今天是長了見識了!”甘寧嘆道:“漁陽王昏睡不醒,都有一股子氣勢保護周身,端的是厲害非常!要不是王爺不精通水性,就那十幾個臭鳥蛋,恐怕會死的很慘吶!”
    喬玄在一旁聽見,不由問道:“甘兄弟,我看你不曾接近王爺擔架,難道就是你口中所說的什麼氣勢?那為何我們沒感覺到呢?”
    “喬老爺有所不知。”甘寧道:“武藝到了一定境界,就會形成自身獨有的氣勢。向王爺這種已經臻至化境的武者,其氣勢十分隱晦,只有練到一定境界的武者才能發現得了。這種氣勢,對於越厲害的武者,其威懾也就越大,反而是普通人沒啥感覺。不怕喬老爺笑話,在甘某眼中,王爺如今就像睡熟了的臥虎,讓甘某看著就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也是劉淵昏迷沉睡,沒了約束,氣勢稍稍外放,才讓甘寧有此感覺。
    到了客棧,一行人安頓下來,叫了酒菜,吃喝完畢。
    劉淵落塌的房內,鵝黃裙衫的少女一只玉手支著嬌嫩的額頭,正在打瞌睡,忽然間,一陣嘩啦啦恍若激流一般的聲音傳來,將其驚醒。
    少女四下裡看了看,最後把目光定在沉睡的劉淵身上,忽然驚叫一聲,接著房門從外邊打開。
    “怎麼了?”
    喬玄大步走進來,身後跟著甘寧。
    “爹爹,王爺身上有激流之聲!”
    “哦!?”甘寧走上前,悄悄瞟了眼少女,連忙側開,道:“王爺要醒了!”
    “真的嗎?”跟著喬玄、甘寧二人,翠衫少女也走了進來,一聽甘寧的話,不由眼睛一亮,脆生生的道。
    “不錯!”
    甘寧見幾人望著他,遂解釋道:“王爺身上的激流聲,乃是血液急速流動的聲音,你們聽著,這聲音還要增強!”
    果不出甘寧所料,劉淵身上隱約的激流聲,漸漸增強,越來越大,仿若瀑布飛流。隨著時間流過,那瀑布飛流聲又是一變,竟是金玉交擊,變成了脆響,緊接著,金玉交擊之聲又一轉,變成了金戈鐵馬!
    隨即,躺在床上的劉淵眼睛一睜,虛空裡兩道精光閃過,房內的四人仿佛聽到了刺耳的音爆聲!
    “你們是...”
    劉淵自然而然的起身,坐在床沿,沉靜的看著當場四人,眼中之色不一而足——或驚艷,或疑色。
    “拜見漁陽王!”
    四人同時行禮。
    “哦?”劉淵眉頭一皺,道:“你們都知道了?請起。”
    見四人平身,劉淵看著甘寧道:“我知道你是甘寧!”轉臉又對喬玄父女三人道:“不做一個自我介紹?”
    “江東喬玄,小女喬玉、喬瑩。”
    “哦!”
    劉淵訝然。
    這幾人可都是名人吶。
    喬玄,歷史上的喬國老,喬玉、喬瑩自然也就是那江東二橋了。
    相互認識一番,了解了大概事況,劉淵向幾人道了謝,這便看著甘寧,目露奇光道:“甘寧,本王有一事不明。”
    “王爺是說甘某不在第一時間援手,而非要等到王爺落水再救人,對吧?”甘寧也不遮掩,道:“甘某人此行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救王爺,搏個恩情,嘿嘿,謀些好處!”
    “既然要謀好處,自然是越大越好!所以...甘某人想,如果第一時間援手,王爺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那些個刺客,恐怕恩情不大,倒不如等王爺陷入險境,我在加以救援,那就是救命之恩,以王爺的身份性格,自然不會忘了在下,嘿嘿...”
    “哈哈...”劉淵啞然失笑,伸出大拇指道:“你有性格!有性格!”
    “嘿嘿,王爺不怪在下就好...”甘寧嘿嘿一笑,隨即又臉露郁悶,看著喬玄道:“沒想到讓喬老爺騙了,還撿了個現成...”
    喬玄聞言,不好意思一笑,道:“一時心急,倒是騙過了你這水賊頭子...”
    “喬老爺說得不錯,”劉淵這時也笑道:“本王在洛陽與喬老爺也有幾面之緣,確實算得上舊識。”
    揭過此事不提,劉淵微微一笑,轉臉看向有些羞澀的大喬與十分好奇的小喬,先是道了謝,然後天南海北聊了起來。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18:00
一百二十六章 甘寧入伙
    很抱歉,這幾天家裡事多,忙的頭昏腦脹的,碼字沒進入狀態,十分抱歉。WWw!
    聊了許久,喬家父女相繼離開,房間內只剩下甘寧、劉淵二人。
    劉淵坐在塌沿,細細打量著甘寧。
    甘寧歪斜著身子,也在細細打量劉淵。
    劉淵只覺有趣,想起這人的作為,不由更覺奇特,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
    “咳咳,甘寧。”劉淵笑著,看著他,道:“你雖沒直接救起本王,但也算勞苦功高,你說說,想要什麼好處?”
    “呃..”甘寧抓了抓腦袋,道:“這我倒沒想過...好處嘛,不外乎金銀財寶,權利美女咯...漁陽王你看這給點便是,嘿嘿...”
    “嗯,呵呵,”劉淵點頭一笑,道:“不錯。本王以為,金銀財寶,對你恐怕沒什麼吸引力。你等錦帆賊縱橫長江,些許身外物恐怕還不被放在眼中。至於美女,呵呵,本王現在都還未曾婚配呢...”自然,劉淵雖然與蔡琰訂婚多年,但之前因為年齡原因,之後又事務繁忙,一直拖延至今。
    “所以,本王這裡有一宗大買賣,想要交給你來辦,不知甘寧你願不願意接下!”
    “什麼大買賣?!”甘寧眼中一亮,道:“世上沒我甘某人接不下的買賣,漁陽王只管說便是。”
    “你當知我幽州鐵騎縱橫草原,無可匹敵,乃是陸地上的霸主。但本王麾下至今還沒有一支縱橫江海的水師。早在幾年前,本王就有意建立水師,但苦於無統兵大將,所以一直擱置下來...”
    劉淵一瞟甘寧,見他神色激動,當是知曉了其中用意,便道:“你縱橫長江,想必頗有水中能耐,本王欲把組建水軍的事宜交予你來辦,你敢接下嗎?”
    “敢!怎麼不敢!”
    甘寧激動的握緊拳頭,當即下拜道:“漁陽王..不,主公在上,請受甘寧一拜!”
    “好好好!”劉淵一把扯起甘寧,大笑道:“如此,我幽州軍種齊全矣!甘寧,本王現封你暫代幽州水師大都督一職,待水軍建設完畢,職位升降視情況再做定論!”
    “謝主公!”
    甘寧大喜,並不以這個‘代’字而不滿。畢竟,一來剛剛投入劉淵麾下,就能做到這樣的職位,可以說劉淵對他十分看重,二來自己對於劉淵並沒有真正的救命之恩,原先以為能討個小官就僥天之幸了,能封為代理的水師大都督,那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喜事啊,如果再有不滿,那就是沒心沒肺了。
    “那,主公,我那一彪數百人的兄弟...”
    甘寧幸喜過後,想起與他同生共死多年的水賊兄弟,不由有些愧然。
    “一並加入幽州水軍!都是水中龍蛇,當不能埋沒!”
    甘寧這水賊頭子都收了,難道劉淵還不敢收下其他嘍啰?這些水賊雖然散漫慣了,但劉淵相信,只要勤加訓練,不難成為水中精英,畢竟都已經具備了最基本也最重要的能力!
    甘寧聞言大喜,忙代手下致謝。
    定下甘寧此事,劉淵也心中松活起來,當即出了房門,叫上喬家父女,讓客棧掌櫃准備了一桌好酒菜,開懷痛飲了一番。
    回到房間,劉淵和衣躺下,眼睛微微一臂,卻是心中憂慮。
    別看他與甘寧等人喝酒喝得熱烈,心中其實一直想著劉淵等十余人。
    他們一齊落水,也同樣不精通水性,劉淵能以壯體功保住性命,那他們呢?雖然甘寧說已經派人沿江搜索,但沒得到消息之前,劉淵始終不能放心。
    “希望大家都不要有事,否則!”
    劉淵眼中爆裂的殺氣一閃即逝。想起甘寧的話,劉淵覺得,這次返回幽州之後,應當加大力度,對鮮卑再一次血腥清洗!要讓他們知道痛才好!
    “鮮卑人...嘿嘿...高句麗,扶余、挹婁、三韓恐怕也脫不了關系,他們應當還有接應,否則憑著異族的身份,怎麼可能輕易進入江南?嘿嘿,不要讓我找到蛛絲馬跡,否則...殺光全家,片甲不留!”
    想起今次的險境,劉淵此時都不由得出一身冷汗。
    雖然因此結識了喬家父女,收的水軍大將,還刺激得壯體功更進一步。但是,劉淵永遠也忘不了落入水中那無能為力的掙扎!那種無力感!
    這是他今生第一次感到絕望!
    他是縱橫北疆,壓得北疆胡虜、遼東數國都抬不起頭來的幽州之主,是天子欽封,朝臣忌憚的漁陽王,如今竟然差點身死,不能忍受,不可饒恕,那些參與了的人,統統都要付出代價,才能消他心頭之怒!
    當然,劉淵憤怒之余,也在反思。
    他身處高位已久,從來所向披靡,無人能擋,因為這些,使得他明鏡的心靈蒙塵,竟然忘了他還不是神仙!不是神仙,就會面對危險,面對死亡!
    這是他自己的疏忽,是他內心裡的驕傲所致。
    所以,從今以後,必須謹慎!
    便是有朝一日君臨天下,也不能放松了警惕,要時時刻刻懷著一顆敬畏的心。不是害怕,而是敬畏,敬畏人心,敬畏自然!
    想著這些,劉淵腦子裡漸漸混沌,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劉淵神清氣爽的走出房門,正好遇上了翠衫小喬,喬瑩。
    “呀,你起來啦?我還想去叫你呢!”
    小喬翹起小嘴,一副不滿的樣子,仿佛劉淵一定要等到她去呼喚才能醒來一樣。
    劉淵呵呵一笑,伸出大手揉了揉小喬的腦袋。
    對於小喬,劉淵是十分的喜愛。這小姑娘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純純的天真與活力,就像剛剛出水小荷,也想飛在花叢的蝴蝶。
    “壞人!不識好人心,不要摸人家的頭!”
    小喬撥開劉淵的手,氣呼呼的道:“爹爹讓我來看你起床沒有,叫你去吃飯呢!”
    劉淵抬起頭,看著升起三丈高的金烏,拍了拍額頭。他昨夜神思太久,今早卻是起晚了。
    劉淵呵呵笑著,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美麗的喬瑩姑娘,謝謝你來叫我,勞煩了!”
    “哼,這還差不多!”
    小喬輕哼一聲,轉身就走。蹦蹦跳跳的,活像一只美麗飛舞的蝴蝶。
    劉淵笑著搖搖頭,緊步跟了上去。
    飯桌前,諸人見了禮,吃過早飯,准備離去。
    “本王此番南下,卻是尋人而來,目的長沙臨湘。”劉淵坐上一匹剛剛買來的劣馬,對身旁的喬玄與甘寧道。至於二喬,自然坐在後面的馬車裡,畢竟,都是黃花大閨女,大庭廣眾之下,不宜拋頭露面。
    “臨湘?”喬玄沉吟片刻,道:“漁陽王莫不是去尋張機吧?”
    “張機?張機是誰?”
    甘寧疑惑道:“難道也是一個狠人?”
    “呵呵,你二人都說對了一半!”劉淵笑道:“本王確是去臨湘尋人,而且尋一個狠人,但並不是張機!至於張機此人,乃是長沙太守,一代神醫!”
    “神醫?”甘寧惑然:“我只知道華佗神醫的名號,卻不知張機。按照主公所言,張機是太守,朝廷命官,怎作了賤業,當個醫師?”
    “張機之醫術,不下於華佗。”劉淵解釋道:“但他是大戶出身,又是朝廷命官,所以民間少有傳播其名聲,你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難怪!”甘寧恍然。
    “漁陽王此去不是尋張機,那為了何人?”喬玄問道。畢竟,能勞煩劉淵這樣身份的大人物親自尋找,想必非同一般才是。
    “本王要尋之人,姓黃名忠,字漢升。想必喬老爺應該聽過他的一些名頭。”
    “原來是他?!”喬玄、甘寧二人盡皆恍然。
    黃忠在南陽宛城被破之時,能帶領千余人殺出數十萬黃巾軍的重圍,確實讓不少人知道了他的名頭。
    “主公,黃忠雖然厲害,能殺出重圍,但甘某人也不是吃素的!”甘寧傲然道:“給某家一千人,也能殺出黃巾烏合的重圍!”
    劉淵呵呵一笑,道:“依本王來看,甘寧你的武藝,還差了黃忠一籌。”
    “不可能吧?!”甘寧不信道:“等尋到此人,定要比劃比劃,分個高下!”
    所謂武無第一,武者最聽不得別人說自己不如他人,劉淵是甘寧的主公,甘寧自不好不給面子,不過對於黃忠,甘寧卻記在了心頭。
    出了渡口集市,喬玄一家與劉淵甘寧就要分道而行。
    劉淵要繼續南下,去臨湘。而喬玄則要東進。
    劉淵恍惚記得,喬玄的老家當在廬江郡宛縣。而廬江乃是揚州一郡,更是在長江以北,卻不知喬玄一家怎從洞庭處過江。不過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劉淵雖然疑惑,卻不好問出來。
    分離之時,劉淵一摸腰間,想要將時常掛在腰間的玉佩相贈,但一把卻摸了個空。才想起定是落水後背江水衝走了。又伸入懷裡,摸出一枚巴掌大小的令牌來。
    “喬公,而今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救命之恩,劉淵無以為報,只能將著這身外之物,留個紀念,還請喬公收下。”
    喬玄也不矯情,伸手接了下來。他與劉淵相談,覺著這漁陽王並沒有那種盛氣凌人的架子,十分親切,心裡早有好感,這時別離,心裡也有一股愁緒,於是解下了腰間玉佩,贈還給了劉淵。
    當劉淵與甘寧等人的背影消失在塵埃裡,喬玄將劣馬交給下人,坐上了馬車。他是一個文人,剛才騎馬,乃是出於對劉淵的尊重,這時劉淵已去,自然要坐上馬車。
    入了馬車,小喬立刻依偎過來。
    “爹爹,我剛才看到王爺哥哥給了你什麼東西,能給女兒看看麼?”
    “呵呵,拿去拿去,不過別弄丟了!”
    喬玄從袖中拿出那只令牌,遞給了小喬。
    小喬接過來,笑嘻嘻的道:“這令牌真好看...還是一只老虎...不對不對,這時什麼猛獸?爹爹,你看看...”
    令牌是精鋼所鑄,但表面卻溫潤光滑,猶如玉石。整個令牌就是一只猛獸的模樣,虎身,卻有長長的鬃毛,猙獰而爆裂。正是劉淵的坐騎,獅虎獸的模樣。
    喬玄接過令牌,細細一看,不由輕咦一聲,面露驚容。
    “爹爹,怎麼了?”
    大喬見父親面色驟變,不由關心道。
    “玉兒,你看。”
    喬玄將令牌顫顫巍巍的遞給大喬,眼神很是激動。
    “這...是虎符?”大喬看了,不確定道。
    “對!就是虎符!”喬玄指著令牌,道:“這種異獸,正是漁陽王的坐騎,獅虎獸的模樣。你看其背面,有一個大大的令字,想來定是幽州調兵的虎符!”
    “啊!”大喬驚叫一聲,道:“這樣重要的事物,漁陽王怎能交予他人呢?這不是致幽州於險地麼?”
    “虎符是什麼?”小喬見父親和姐姐如此驚異,一把搶過虎符,好奇的翻來覆去的觀看。
    “哎,漁陽王果真是個重情義的人...玉兒,為父看,這虎符就交予你保管吧...呵呵呵...”喬玄說著,撫著胡須,呵呵直笑,眼神都透露著喜色。
    大喬臉一紅,也顧不得矜持,一把搶過小喬手裡的虎符,藏在了懷裡。
    小喬冷不防寶貝被搶,頓時與大喬鬧作一團,車廂內頓時熱烈起來。
    喬玄笑眯眯的看著兩個嬉戲打鬧的女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18:00
一百二十七章 見張機
    俺們的大舅飛升了,這兩天忙啊。wwW、今晚大夜,明天才算完。段更兩天,十分抱歉。今天上傳三章。
    劉淵贈了虎符,別了喬家父女,與甘寧及其心腹手下幾人行不遠,勒住了馬韁。
    見劉淵止步,甘寧等人雖不明其意,也紛紛跟著勒住韁繩。
    “這裡兩條路,哪一條通往臨湘?”
    劉淵看著前方岔道,問甘寧道。
    “左邊這條。”甘寧回話:“右邊去往洞庭湖。”
    劉淵沉思片刻,道:
    “甘寧,到此處,我二人當分道而行。”
    甘寧十分疑惑。
    “有兩件事要交予你去辦。”
    “其一,本王仍舊憂慮,擔心一干從屬的生死下落。你親自督辦尋找,我更放心。”
    “其二,本王坐騎獅虎獸現在洞庭水賊手中,你縱橫長江,與其當有交集,就走一趟,討要回來。而且本王觀那蔣欽周泰也不是泛泛之輩,若有機會,就邀這二人加入我幽州陣營,日後當為你下屬。”
    “本王本想親自前去,不過落水前放言與典韋等人約定在臨湘會合,怕他們上了岸,先我一步到達臨湘,未見我心生憂慮。所以我們兩頭行事,比較穩妥。”
    劉淵說著話,看著甘寧,頗有威嚴。
    “請主公放心,甘寧必不負所托!”
    甘寧一抱拳,有別於平常的吊兒郎當,卻有一股鄭重的氣勢。
    “只可惜,也許不能與黃忠相見,討教一番了...”說著,甘寧盤算時間,臉上露出些許遺憾。他一要尋找典韋等人,二要會會洞庭水賊,恐怕真沒時間去臨湘了。
    “呵呵...”劉淵看著甘寧頗為向往的神色,不由心中暗笑。黃忠雖厲害,到如今卻不見得比得上典韋等人。甘寧喜歡比試,而典韋等人更是虐人的高手,到幽州之後,恐怕還會避之不及。
    “此番若能尋到此人,並征辟成功,日後你二人就是同僚,還會沒機會切磋?便是錯過了,本王以為,以黃漢升這樣的人傑,他日也必會在戰場上相見,自然也不會少了交手的機會!”
    “主公言之有理!”甘寧認同的點頭。
    “那就這樣吧,甘寧,你帶著他們幾個,現在就動身。”
    劉淵輕揮馬鞭,劣馬邁出幾步,就要離去。
    “主公!”甘寧忙道:“主公且慢。”
    “何事?”劉淵回過頭,以為甘寧還有什麼事。
    “主公孤身上路,多有不便,還是帶上他們幾個吧。”甘寧口中如此說,其實是擔心劉淵遭遇危險,帶上幾人,雖不能有大作用,但作傳話筒求援還是能夠勝任。畢竟,江上之事,乃是前車之鑒。
    “呵呵,你是擔心本王會遇險吧?”劉淵傲然一笑,道:“本王自信,在這陸地上,能威脅本王的人恐怕還沒出生!”
    甘寧稍知劉淵的本領,也頗為認同他的話,但他認為,作為下屬,主公的安全,當放在第一位,要盡量周全,否則就是失職,所以連連勸導。
    “呵呵,不必如此。”劉淵拒絕道:“我孤身一人上路,不會引人注意,更是方便快捷。何況,本王依仗的,並不只有武力,更多的,是智慧,你不必擔心。”
    剛剛經歷了生死大險,劉淵經過反思,心中剛剛生起不久的那一絲絲的狂妄自大早就被他磨滅,自然不會像上次那般明知有詐,卻自恃勇力而不放在眼中,卻是謹慎加身,穩重了許多。
    更何況他還有要事要辦,而甘寧剛剛加入麾下,有些事不能讓他過早知曉。
    甘寧沉默了片刻,緩緩點頭。他相信,主公吃一塹長一智,定然不會再入敵人彀中。
    “那好吧...對了,主公身上可有銀錢?”甘寧轉念想起了這事。劉淵出行,向來帶有隨從,而今獨身一人,恐怕身上還真沒銀錢。
    “呵!”劉淵拍了拍額頭,無奈一笑,道:“你不說,本王倒還真給忘了。”
    甘寧從屬下手中接過一些銀錢,交予了劉淵,再三別過,這才打馬離去。
    劉淵看著,直到幾人背影消失,這才拔轉馬頭,朝另一條小道而去。
    臨湘,長沙郡治所所在。
    劉淵與甘寧分道之後,打馬直奔臨湘,走到半道,卻因劣馬不堪重負,只好棄馬步行。
    不過劉淵武藝驚人,腳力出眾,卻是比劣馬速度更快,不過五六個時辰的功夫,在天黑前,就行了三四百裡,抵達了臨湘。
    進得城來,四下觀望,覺得臨湘比之其他城池多了幾分祥和安寧。這也看出,太守張機這人,不但醫術驚人,便是治理地方,也頗有些能耐。
    抬眼看看天,已經暗了下來。劉淵攔住一行人,問道:
    “打擾了。這位大哥,敢問臨湘天然居在何處?”
    那人被劉淵攔住,心生不爽,但見他頗為禮貌,便耐心達到:“你從這兒一直往前走,天然居就在城中央太守府不遠處,一眼就能看到。”
    “多謝多謝。”
    “無妨。”
    劉淵明了路線,徑直往前,一刻鐘不到,就看見了一家頗有規模的酒肆。那酒肆大門上有一牌匾,上書‘天然居’三個大字。大門內,燈火通明,想來客人不少。
    要說這天然居,就不得不說道劉淵麾下的兩大商行。
    華夏商行、中原商行。
    這兩大商行,中原商行在明,華夏商行在暗,相輔相成,互相照應。
    而天然居,正是隸屬於華夏商行的酒肆系統。
    走進酒樓,就有小二上前。
    “哎,這位客官裡邊請...客官要吃點什麼?我們這裡有最具江南特色的全魚宴...”
    小二領著劉淵上了二樓,坐在窗戶邊的一張桌前。
    “小二,你們掌櫃的在不在?”
    劉淵漫不經心的問道。
    “您找我們掌櫃的?”小二看著劉淵頗為不凡的氣勢,眼珠子一轉,躊躇片刻,道:“那您先等等,小的去通報一聲。”
    “好。”
    不片刻,小二領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到了劉淵身前。
    “這位客官找在下有何事?”中年人笑眯眯的為劉淵斟了一杯茶,熱情道。
    劉淵接過茶杯,微微一笑,說了句:“居然天上客。”
    中年人臉色微微一變,答道:“客上天然居。”‘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乃是劉淵的在天然居酒肆系統的專屬暗號。‘天上客’,就是他的稱謂。
    “呵呵,掌櫃的可有貴賓包間?”
    “有有有,客官這邊請。”中年人微微彎下腰身,領著劉淵望側門而去。
    這是一個密封的包間,掌櫃的把劉淵帶進,謹慎關好小門,立刻激動拜倒在地:“小的拜見主公!”
    “起來。”劉淵虛虛一扶,道:“你這兒經營的還不錯。”
    “謝主公誇獎!”。中年人面露喜色。
    劉淵坐上太師椅,直接道:“本王在南下的路上,遇到刺客伏擊,險遭不測。你立刻傳信幽州,讓郭嘉盯緊異族,查清其異動;傳信洛陽,讓賈詡暗部動起來,給本王找出是哪些人在搗鬼,敢勾結異族;親衛統領典韋及親衛十人與本王落水失散,你發動人手,暗中尋找;最後,你盡快聯絡長沙山越人首領,本王要見他一面!”
    中年人聞言,勃然變色。劉淵遇險,雖然有其大意的成分在內,但情報部門卻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中年人連忙請罪。
    “不怪你們。”劉淵毫不在意的揮揮手,道:“一來洛陽水深,暗部並未滲透,二來江南尚在開拓當中,有些疏漏在所難免。不過本王不希望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盡快將本王交代的事辦妥,這幾天本王就在住在天然居,有要事就來稟報。”
    “主公放心,小的馬上去辦!”
    中年人為劉淵安排好房間,便匆匆離去。
    一夜無話。
    次日,劉淵早起,用過飯,又讓掌櫃往太守府遞上名帖,卻是要拜訪張機。
    太守府,張機從下人手中接過名帖,一看,有些納悶。
    這名貼表面,竟是空白一片,沒有署名,端的有些奇怪。
    翻開一看,聊寥寥數句,落款竟是漁陽王!
    “漁陽王?”張機作為長沙太守,也是封疆大吏,怎不知漁陽王劉淵。但他皺著眉,卻是有些疑惑。
    “漁陽王怎生到了長沙?有何目的?”
    沉思間,卻不敢怠慢,忙走出府邸,前往門外迎接。
    劉淵看著眼前這個雲淡風輕的中年人,還以為他是個道士,而非大漢朝的官員。
    “張太守,有理了。”
    張機見眼前這年輕人風度儼然,龍行虎步,便知這就是傳說中的漁陽王,於是也微微一禮,道:“王爺裡邊請!”
    入得客廳,張機讓下人上了茶水,道:“不知王爺駕臨臨湘,張機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呵呵,張太守言過了...本王此番不過是想看看大漢朝的萬水千山,本就不欲勞煩地方官員,只因有事,才來拜望。”
    張機恍然,接到:“不知王爺有何事?只要下官力所能及,自當不辭。”
    “本王聞聽張太守精於醫術,頗為好奇;二者卻是為尋一人而來。”劉淵解釋道。
    “呵呵,王爺過譽。粗陋醫術,卻是入不得法眼...不知王爺欲尋何人?”張機笑道。
    “本王見過神醫華佗,聽他說,這世上有一人的醫術能與之比肩,甚至超越了他。我問是誰,他說是張仲景。我又問張仲景是誰,他說長沙太守張機。於是本王就來了...呵呵...”劉淵確實聽華佗說過張機,並且華佗對張機確實頗為推崇。
    “至於尋人..本王經過南陽,去拜訪黃忠,聽他內人說其帶著病子來長沙尋張太守求醫,所以...”
    “華佗?”張機神色一怔,道:“王爺見過華佗?”
    “自然。”劉淵見張機神色有異,不由心念轉動。
    “那王爺可知華佗現在何處?”張機問道,雲淡風輕的臉上,竟有些急切。
    “嗯?張太守要尋華佗?”劉淵笑著道:“不巧,華佗如今已在幽州,離這長沙是千山萬水,相去甚遠。”
    “啊,他竟然去了幽州?”張機看著劉淵,疑色閃爍。
    “呵呵,前些日子,本王於幽州大戰張角,恰逢華神醫,與其閑聊時分,言及本王欲在幽州開設醫術研究和教育,神醫心動,便被本王邀請至幽州,現擔任醫學院院長一職,負責深入研究醫學以及教導學生。”
    “竟然如此?他不是心儀懸壺濟世,而淡漠官場嗎?怎麼...”張機驚訝道。
    “呵呵,太守誤解啦。”劉淵笑道:“這醫學院院長一職,雖有俸祿,卻與政治不掛鉤。本王只是為神醫提供精研醫術以及將醫學發揚光大的條件而已。並非讓華神醫沉淪政治。”
    “哦!原來如此!”張機恍然。想起華佗從此能夠一心一意的鑽研醫術,卻是有些意動,不過一看劉淵似笑非笑的臉,連忙壓下心頭思慮,轉移話題道:“尋人之事,恐怕要讓王爺失望了。下官這些日子並沒有見過一個叫做黃忠的人。照王爺的話來講,黃忠急於求醫,又先王爺一步南下,到如今卻未露面,想來其中有些意外,沒來長沙也說不定。”
    劉淵點點頭,道:“既如此,倒叫本王有些遺憾...不過能見到張太守,本王遺憾盡去,哈哈哈...”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18:01
一百二十八章 蔣欽、周泰
    第一百零三章一百二十八章
    出了太守府,劉淵回首望了望那府門,轉臉會心一笑,快步離去。WWw!
    雖然沒能得到黃忠的消息,但能以醫學院的名頭引起張機的好奇心,也是不錯了。歷史上,張機棄官,轉而專研醫術,一門心思寫《傷寒雜病論》,他就不信,張機能免疫這種發揚醫術,提高醫者地位的誘惑而無動於衷。更何況,劉淵還有一個發現——張機與華佗之間必然有些內在的聯系。
    至於是何種聯系,現在不知,但他相信,日後自會浮出水面。
    回到酒樓,不一刻,掌櫃的來拜見。
    “主公,今日城中正有山越人,屬下已經派人隨之而去,想必傍晚就有消息。”
    在漢朝,山越人也是蠻人的一種。他們雖然也從事耕種,但漁獵也是主業。所以常有山越人出得深山,到漢人城池內以皮毛野味換取些食鹽之類的生活物品,臨湘城中有山越人,並不奇怪。
    “嗯...”劉淵點點頭,問道:“你可知長沙山越部落的主要狀況?譬如人口、習性等等?”
    “稟主公,屬下知道一些。”掌櫃的沉吟片刻,道:“江南的山越人,大部分分布在揚州以及荊南地區。這長沙郡內分布不多。大概有十幾個部落,萬把人。”
    “長沙的山越人算得上和善、低調。除了必要的生活物品交換,幾乎與本地人沒有太大的聯系。不像揚州,經常有山越人攻打城池,搶劫糧草銀錢。這與張太守有莫大的關系,傳言,太守大人上山采藥,曾以醫術救過不少的山越人。”
    “至於他們的傳統習性,屬下了解不多。”
    劉淵聽完,思索了片刻,道:“他們有什麼具體的需要或者困難?”
    “具體的困難?”掌櫃的有些疑惑。
    “嗯,本王此番南下,主要目的就是與當地山越人建立友誼,不知其需求,如何拋出誘餌?”
    掌櫃的恍然。
    “嗯...”他沉吟片刻,道:“山越人歷來被稱之為蠻人,在我等炎黃子孫眼中,其地位不高。甚至有些歧視。再者,山越人生活清苦,糧食、食鹽、鐵器都是其必須的生活物品。這些東西,山越人很難在大漢的城池內獲取。即便能以毛皮、特產換得,也十分被動和吃虧。”
    “屬下也曾與山越中人交談過,其言下之意,一來抱怨我漢人的歧視,二來卻頗為向往我大漢文明,只是沒有機會學習罷了。雖然官方並不在意是否教化山越人,但並沒有人願意主動幫助他們。”
    說完這些,掌櫃的靜立一旁。
    劉淵微低著頭,沉思半晌,道:“既如此,本王心中有數矣!你且盡快聯絡此處山越部族頭領,本王要盡快見到他!”
    “是!屬下保證,三天之內完成此事。”
    “嗯,下去吧。”
    南下荊州,劉淵的目的,並非只是為了尋找征辟賢才,更重要的事,乃是在江南釘下一顆釘子。如今黃巾剛平,表面上,整個大漢朝算得上平靜。但是,劉淵卻不得不為之後即將到來的亂世做幾分准備。
    雖然他答應了靈帝,並且從心底並不想揭竿斬木,但是,歷史的軌跡,絕對不會繞著他的思維來轉動。群雄逐鹿,在所難免!
    如果大漢朝真的保不住了,他再逐鹿天下,也是理所當然!
    那麼,在這江南打下釘子,就勢在必行!
    不論他是否能改變大漢朝的命運,這樣做都沒有錯。
    如果大漢朝被他支撐起來,那麼之後,他必定會諫言上疏,把山越納入、融合,讓他們成為真正的漢人——天下只有漢人,再不需其他的聲音;如果大漢朝傾覆,那麼與山越交好,甚至暗地掌控,其意義也不言而喻!
    最重要的,是甘寧的投效。
    所謂無首不行,有了甘寧,水師才能真正縱橫江河湖海。
    水師即成,那麼江南水鄉就任其縱橫,為山越人提供資源、技術幫助,甚至掌控住山越部,也就水到渠成。
    ...
    甘寧領了劉淵交予的任務,一邊命令麾下心腹,傳令錦帆賊全體出動,沿江搜尋落水人員,一邊快馬加鞭,到了洞庭湖畔。
    整個長江水域,水賊出沒,攔江搶劫過往商旅行客。這些水賊之中,最強大最出名兒的,就只有甘寧的錦帆賊和蔣欽周泰的洞庭水賊。
    作為長江流域最強的兩支水賊,他們之間曾有過不少的交鋒。
    當然,甘寧自然全勝,而蔣欽周泰完敗。否則那二人也不會如此忌憚甘寧。
    既然有過交鋒,兩幫人馬之間互相了解也就不足為奇。
    甘寧清楚的知道,洞庭水賊的老巢;而洞庭水賊也明了甘寧的老巢所在。
    到了洞庭湖邊,甘寧也不勒韁,也不停留,徑直到了一處渡口。
    只見,七八條漁船橫亙在水面,幾個光著膀子、渾身黑黝黝的大漢正在岸邊的陰涼處圍著打屁聊天。
    聽見馬蹄聲,那幾個漢子立刻抬起頭來,十分警覺。
    唏律律
    甘寧勒住了韁繩,身後五個心腹也同時勒馬。
    “去,告訴蔣欽周泰,甘爺爺我要見他們!”
    那幾人一見甘寧,頓時抽出了腰刀,臉色卻有些發白。想是認得甘寧,知其凶悍。聽甘寧要見頭領,幾人頓時松了口氣,其中一人走上前一步,對甘寧抱了抱拳,道:“甘爺,不知您要見我家頭領,有何要事?”
    “滾一邊去!老子要見蔣欽周泰,沒你個小卒子說話的份!還不快去!”
    那人受了甘寧喝罵,不敢動怒,也不敢反駁,卻道:“甘爺,不知您要在這裡見我家頭領,還是去湖心島上?”
    “自然去湖心島!”甘寧嘿嘿一笑:“龍潭虎穴老子都敢闖,別說蔣欽周泰的湖心島!”
    那人明了,連忙招呼剩余幾人上了漁船,自己則把甘寧幾人迎上船,撐開船槳,幾條船在湖面劃過幾道白線,望湖心而去。
    沒有載人的漁船劃得很快,幾個呼吸就把載著甘寧的那條漁船甩在了後面。甘寧見狀,也不言語。他知道,是去給蔣欽周泰報信去了。
    湖心島上,蔣欽周泰正在聚義廳裡。
    “那異獸真他媽凶悍!”蔣欽裸露著一只胳膊,胳膊上纏著細紗布,絲絲殷紅從中浸出。他齜牙咧嘴對周泰道:“不愧是漁陽王的坐騎,老子還想騎騎,不想差點被一把抓死!”
    周泰馬著臉,沒有說話。但古銅色的臉上,閃過一抹紅色。原來,周泰見獅虎獸神駿,也想過過癮,哪裡曉得還未近身,猝不及防就被一擊撲倒,那一張血盆大口,至今還讓他有些戰栗。
    不過這樣丟臉的事,自然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那些個潑皮還不大模大樣的笑話他?
    正在蔣欽哎喲哎喲的抱怨的時候,屋外走進一水賊。
    “大頭兒,二頭兒,錦帆賊甘寧要見你們,已經在水上,快到了!”
    兩人聞言臉上一怔,接著一驚,蔣欽問道:“甘寧帶了多少人?”
    “五個!加上他自己有六個人!”
    “哦!呼...”蔣欽松了口氣,忽然又發覺自己似乎在屬下面前怯了甘寧,頗為不妥,於是連忙將其揮退,道:“去,准備酒宴,為錦帆賊接風!”
    待嘍啰走後,蔣欽側臉看著眉頭皺著的周泰,道:“大哥,你說這甘寧打的是什麼主意?竟然敢來我湖心島?難道自恃勇力,來找茬?”
    “自然不是。”周泰搖搖頭,道:“甘寧雖然有些狂妄,但並非沒腦子的人。我兄弟二人雖然單挑不是他對手,但若聯合起來,拿下他也不是難事。更何況我島上還有眾多兄弟?”
    “那...”
    二人對視一眼,忽然道:“坐騎!”
    接著,蔣欽又搖頭,道:“不可能啊,甘寧不可能為了幾匹坐騎而孤身犯險!難道...?”
    “別猜了,等他來了,不就知道了?”
    周泰琢磨著,甘寧也快到了,於是沒再繼續猜測,站起身,對蔣欽道:“甘寧是長江霸主,我二人自認不如,當親自迎接!”
    蔣欽點頭,與周泰信步走出大廳。
    ...
    “甘興霸!”
    “周幼平、蔣公奕!”
    甘寧蹦下漁船,微微一抱拳,道:“二位,不歡迎甘某?”
    “呵呵,哪裡哪裡。這邊請!”
    周泰微微伸手,引著甘寧就望島內行去。
    至聚義廳,酒水早已擺好,幾人分賓主坐下,互相敬了一杯,對視間,沒有說話。
    還是蔣欽耐不住,先道:“甘興霸,你怎麼有空到我湖心島來?”
    “呵呵呵...”甘寧呵呵的笑,道:“蔣公奕,你還是不夠沉穩吶,哈哈,要學你大哥,知道不?”
    “哼!”蔣欽冷哼一聲,道:“有事就說,有屁就放!”
    甘寧也不氣惱,道:“今日來找你二人,有兩件事。”
    “說。”周泰很平靜。
    “果然是能與甘爺爺我爭鋒的人物,”甘寧頗為贊賞周泰的冷靜,道:“其一,甘某此來,是為了討要你兄弟兩在江心劫走的那一批坐騎!”
    “真是討要坐騎來了?”蔣欽奇道:“那批坐騎,除了那無法估價的異獸,其他的雖然都是千裡挑一的好馬,每匹千金,總計也不過萬金,還不值得你甘興霸孤身犯險吧?”
    周泰也認同的點點頭,道:“不錯,甘興霸,你要說出個理由,否則坐騎是不會交還與你的!”
    “早知你二人要打破砂鍋。”甘寧笑道:“甘某也不瞞二位,如今甘某已經投效漁陽王,並被封為水師大都督。甘某初為人下,自然要為主公辦點事。”甘寧並未說自己是代理的水師大都督,總覺得有些丟面子。
    “啊!”
    蔣欽周泰驚訝的看著甘寧,不敢相信這個縱橫大江的錦帆賊竟然拋棄了自由,投效他人!也不敢相信,甘寧初投人下,竟然就被封為水師大都督。
    “怎麼,羨慕吧?”甘寧嘿嘿的笑:“這些坐騎,乃是我家主公與其親衛的坐騎,自然要討回。你二人好歹也給甘某人一個面子,對不?”
    “這事好辦。”周泰先拱手恭喜了甘寧一番,道:“坐騎你盡管拿去。漁陽王的事跡,我等心中明了,也都十分敬仰,我二人因不知漁陽王身份,鬥膽劫了馬匹坐騎,卻是有罪。漁陽王不怪罪就好。”
    “不怪不怪!”甘寧笑眯眯的,道:“主公怎會怪你二人?呵呵...”
    “漁陽王真不怪罪我等?”蔣欽質疑。
    “自然不怪罪!”甘寧道:“這其中原因嘛,與甘某要說的第二件事有關。”
    周泰蔣欽對視一眼,忽然有些明白了。
    “主公認為,你二人都是豪傑,不該埋沒在民間塵世,當有所作為,特讓甘某邀請你二人加入幽州水師,你們,意下如何?”
    “當然,主公本想親自來訪,但因有要事耽擱,不得不遣甘某來說道。他讓甘某代他說聲歉意。”
    “啊!”周泰蔣欽二人眼中閃過果然的神色。聽完甘寧的話,二人有些感動,更多的是自傲。
    怎不是?威震天下的漁陽王都說咱是豪傑,難道不值得驕傲一下?
    見二人不答話,甘寧又道:“你二人先考慮考慮,再給答復也不遲。”
    要說甘寧能如此和顏悅色,那真是不多見。這人吶,心思雖然細膩,但本性卻有些粗豪,張口閉口甘爺爺長甘爺爺短的,讓人很不爽。
    卻是因為不想在主公面前砸了自己招牌,丟了自己面子。所以心中認定,一定要把主公交予的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甘寧話音落下,大廳裡頓時陷入沉寂。
    周泰蔣欽二人你一個眼色,我一個眼色,讓甘寧有些膩歪。忙道:“你二人自己商討,甘某先出去透透風。”
    甘寧走後,蔣欽先說話了。
    “大哥,你覺得怎樣?”蔣欽有些拿不定注意:“我兄弟二人逍遙自在慣了,恐怕...”
    周泰沒答話,卻是反問道:“公奕,你有理想嗎?”
    蔣欽有些莫名其妙:“理想?呵呵...”蔣欽自嘲一笑,道:“我出生在一戶打漁人家,父親母親每日以打漁為生,十分辛苦。於是小時候的我就發誓,一定要練好水上功夫,打撈最多的魚,讓父母過更好的生活。後來,鄉紳壓迫,官兵縱橫,於是我又發誓,要做大官,做大將軍,光宗耀祖。再後來,我雙親為了交付繁重課稅,拼命打漁,有一次,江上起風,就再也沒有回來,於是我就做了水賊,直至遇上大哥你...”
    “呵呵...”周泰也自嘲:“看來我兄弟二人是同病相憐吶...公奕,你認為我二人本事如何?”
    “嘿,要說在這水中,我兄弟二人當馳騁縱橫..呃,不算甘寧..嘿嘿。”蔣欽很快拋棄了心中的煩郁,嘿嘿的笑。
    “嗯,這樣說來,我兩人也算得上漁陽王口中的豪傑。那麼,公奕,你真的想做一輩子自由自在的水賊?”周泰神色一震,道:“古之豪傑,俱都以成大事為目標。我二人也是豪傑,怎能不做一番大事業?”
    “難道...大哥,你心動了?”蔣欽道。
    周泰沒回答,又道:“做水賊,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指不定那天搶劫了不該搶劫的人,就像漁陽王,那麼就再難有我等容身之處...你也知道地方上豪門鄉紳官兵壓迫的厲害...你也知道黃巾亂世...也知道漁陽王遇刺...連漁陽王這樣的庭柱都會被刺殺,可想而知這天下是多麼的昏暗...即便比不上秦末,想來也是亂世將至矣!”
    “如果亂世真的來了,我等洞庭水賊絕對不可能置身事外!若諸侯並起,我等就是他人眼中的肥肉,要麼吃掉,要麼剿滅!”
    “既然如此,還不如早早找了靠山,多穩當?”
    “即便我猜測錯誤,那麼投效漁陽王這樣的大英雄,我二人也不虧呀!”
    “嗯...言之有理呀...”蔣欽沉思片刻,嘆道。
    “只是不知道漁陽王許個什麼位置給咱兄弟。”蔣欽又道。
    “呵呵...漁陽王有識人之能,也有用人只能,更是雄才大略...否則也不會孤身赴漁陽反能鎮壓北疆胡虜了。你看,甘寧就是個例子。他原本和我等一樣,都是水賊,剛剛投效,就被封為水師大都督...水師大都督啊,多大的官兒,至少也不比一郡太守來的差吧?”
    “嘿嘿,要是漁陽王能封我蔣欽做個太守,不,做個縣令,嘿嘿,也爽啊!”
    “救你?做縣令?有那能耐嗎?”周泰笑道:“我二人就是殺人放火的主兒,要治理地方,不能,不能!”
    這兩人說著,居然YY起來,這八字兒還沒一撇呢!
    “哎哎哎,我說,你們兩個賊廝鳥,聲音小點行不?真YINDANG!”甘寧在屋外靜立著,哪裡曉得這兩人剛才還竊竊私語,接著就嘿嘿YIN笑,簡直翻了天了!
    “呃!”
    屋內笑聲戛然而止。
    “考慮好了沒有?”
    甘寧走進去,張嘴就問。
    “嗯...那個,甘興霸,漁陽王准備封我兄弟倆什麼官兒?”蔣欽縮了縮脖子,小心問道。
    “哈哈...我知道了,難怪你二人笑的那樣YINDANG,原來想著封官兒呢!”甘寧指著蔣欽,一副果然YINDANG的表情,道:“放心,主公可是個大方的人。他說,讓你兩個做我副手!”
    “你的副手?副水師大都督?嘿嘿,嘿嘿...”蔣欽雙眼放光,一雙手搓的嘩嘩響。
    就是周泰,也激動了。
    “嘿嘿,看你們那樣兒...不過我喜歡..嘿,甘某人剛剛被主公封官兒的時候,跟你們差不多,哈哈哈...”甘寧笑眯眯的:“這麼說,你們同意了?”
    “同意,怎麼不同意!”蔣欽立刻答道。
    “不過...”周泰收斂了情緒,問甘寧道:“我二人投效了漁陽王,那手下這一班兄弟怎麼辦?”
    “哈哈,主公早就為你們考慮好啦!”甘寧見二人同意,頓時大喜:“主公說,都是水上的龍蛇,怎能埋沒,俱都加入幽州水師罷!”
    “放心了吧?”
    “放心放心!”
    “那麼,從現在起,周泰、蔣欽,你二人就是大漢朝漁陽王、征北將軍、幽州刺史麾下水軍第二、第三號人物!”甘寧大聲道:“現在,本都督代主公下令,周泰、蔣欽,立刻召集麾下兵馬,沿江搜尋落水同僚,同時做好與刺客戰鬥的准備!”
    蔣欽周泰對視一眼,暴喝一聲:
    “喏!”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18:02
一百二十九章 找到典韋
    話說賈詡從諸多情報中分析出蛛絲馬跡,立即警覺,認為洛陽有人要對劉淵下手,於是令蔡陽代領親衛隊,即刻出發,追趕劉淵。
    親衛隊兩千人俱都騎著千裡挑一的幽州戰馬,速度極快,在劉淵落水第二天,也就是劉淵到達臨湘的那一天,追蹤到了大江渡口。
    並且在江岸不遠處,發現了有大量部隊駐扎過的痕跡。並且從這些痕跡中,推斷出了鮮卑人和高句麗人的存在——劉淵的親衛,除了蔡陽,俱都與北方諸大勢力的軍隊打過交道的老手,很容易就從其遺留下來的痕跡裡推論得出。
    胡虜除了瘋了,就不可能深入江南,那麼,一定就是讓他們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劉淵,才能讓他們拋棄諸多顧忌,在劉淵敵人的幫助下,避過重重防線,來到長江。
    諸親衛得知,大急,但江岸渡口處根本沒有足夠大,足夠多的渡船載其渡江,沒奈何只好沿江而下,准備先解決了這一股胡虜,再做打算。
    蔡陽反手握著跨在腰間的精鋼長刀,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不遠處從岸邊雜樹林裡飆出來的一伙人。如果不是他們衣著散亂,又沒有絲毫異族的特征,說不定蔡陽就已經下令,殺將過去!
    那一伙人也被蔡陽等兩千親衛的聲勢鎮住了,片刻之後,仿若受驚的野兔,瞬間又沒入樹叢,消失不見。
    原本還想從這伙人口中問的一些消息的蔡陽措手不及,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逃進了密林。
    沒奈何,只好繼續沿著江岸沙灘樹叢開始搜索。
    整整大半個時辰,卻沒有半點收獲。
    “孫伱..孫伱...”
    遠處,順著江風,隱隱約約傳來吼聲。
    “蔡統領,你聽!”
    蔡陽手一擺,頓時,馬韁齊勒,霎那間,整個隊伍就沒有了絲毫響動。
    “是典頭兒!典頭兒的聲音!”
    諸親衛與典韋生活在一起好幾年,可以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雖然隔得有些遠,但細細一品這聲音,就反應過來。
    “典頭兒在叫孫伱那小子!”
    “莫不是出事了!”
    蔡陽面色一變,道了聲:“走!”
    轉過一道河灣,馬蹄聲將河灣處那一片柳林震得嘩嘩作響,轉過林子,就看見好大一片人正圍成一團,內裡擋住不可見。那些人聽見浩大的馬蹄聲,又見林間轉出騎兵身影,立馬分出一部分,約莫三百余騎兵,奔了過來!
    “鮮卑雜種!”
    親衛中爆出一陣怒吼!
    蔡陽一把拔出六尺長的戰刀,暴喝一聲,“殺!”
    既是鮮卑人,就不管他到底咋回事,殺了再說,這是幽州軍人的傳統!
    “轟隆!”
    一聲巨響,兩撥人馬瞬間就撞在了一起!
    霎時間,人馬翻騰,血液紛飛!
    這樹林邊的沙灘雖然有些傾斜,但頗為平整,正是騎兵交戰的好去處。兩撥人馬霎那間砍殺在一起,不過幾個呼吸,就響起數十聲慘叫!
    劉淵的親衛是何種精銳?那是整個幽州軍中千裡挑一的強大存在,又經過劉淵悉心訓練教導,其戰鬥力可謂絕冠天下!這一波偷渡進入中原來狙殺劉淵的鮮卑騎兵也是精銳中的精銳,但遇上劉淵的親衛隊,再加上其人數遠遠不及,於是只焦灼了片刻,便被幽州鐵騎突入,接著便摧枯拉朽,瞬間就被幽州鐵騎殺了個對穿!
    剩下圍成一團,正在喊殺的人馬頓時大驚失色!
    “幽州鐵騎!”
    有人大叫!
    “他媽的,幽州鐵騎來了,快跑!”
    於是乎,那一群大約一兩千人的隊伍,瞬間有一半人馬脫離出去,向斜裡逃走!
    “你們!你們!”
    剩下的那一部分人仍舊圍著那一個圈子,見這些自詡強大,本也就強大的鮮卑人、高句麗人還未交戰,就逃了個精光,不由得張口結舌!
    他們不知道,鮮卑人、高句麗人、扶余人、挹婁人甚至三韓人,在這幾年中都被幽州鐵騎殺破了膽,根本就沒有絲毫勇氣與其交戰,每每遇上,立刻退避三舍,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殺光他們!殺死他們!”
    幽州人怒吼,一雙雙眼睛,一把把戰刀,盯著鮮卑騎兵就砍,砍得是鬼哭狼嚎!
    鮮卑騎兵魂飛魄散,少數人想要逃離,卻被幽州鐵騎追上,一刀斬殺!
    不過片刻,三百余鮮卑騎兵就被屠殺殆盡!
    這時候,那些個仍舊留在那裡,不知圍著誰的七八百人終於慌了神。大部分都轉過身來,擎起兵刃戰戰兢兢的看著不斷接近的幽州鐵騎,一個二個猛咽口水。
    “砰!”
    一個黑衣人從人圈中飛出老高,落在了蔡陽的馬蹄下,被戰馬一蹄他死,腦漿崩流!
    “哈哈哈...龜兒子,老子的援軍來了,還不快快受死!死來!...兄弟們,快殺將過來,老子累了!...孫伱..孫伱..堅持住..堅持住啊!兄弟們來了!”
    聽到這話,幽州鐵騎頓時暴怒!
    “殺光他們!”
    蔡陽大刀一揮,衝了上去!
    噗噗噗...
    一排排斬馬刀跟隨蔡陽斬下,一顆顆頭顱,一幅幅內髒,頓時渲染出地獄般的景色!
    剛才的鮮卑騎兵都沒能阻擋幽州鐵騎哪怕一刻鐘,現在這些人都是步卒,那裡又能抵擋分毫?
    屠殺!
    赤裸裸的屠殺!
    鐵騎突出刀槍鳴!
    七八百人圍成的圈子,立刻就被撕裂開來,蔡陽一馬當先,一刀斬殺一個黑衣人,就看見了一個渾身浴血的壯漢,背著另一個人在人群裡左衝右突,拳打腳踢!
    “典頭兒!”
    親衛們呼喊!
    “快,快來救孫伱,他受傷了!”
    典韋抬起頭來,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一邊一腳掃飛了好幾個仍舊不死心,想要殺他的黑衣人,望蔡陽這邊衝過來。
    眼見典韋獲救,知道事不可為,黑衣人也頗為果斷,不知誰呼喝了一聲“風緊扯乎”,剩下的人馬立刻四散奔逃,有的慌不擇路,竟然連滾帶爬跳進了江中!
    “追殺!全部殺死!”
    蔡陽立刻下達命令,同時跳下馬來,一把扶住了典韋。
    “典統領!你怎麼樣了?”典韋渾身是血,看起來煞是嚇人。
    “無事!”典韋輕輕將背上之人交給蔡陽,接著毫無大將風度,一屁股坐在一具屍體上,呼呼的喘著粗氣,道:“老子我刀槍不入,身上的血大都是這些王八羔子的...孫伱受了重傷,被砍了三刀,快快急救!呼呼...老子在江中掙扎了大半天,又累又餓,不然哪裡會被這些王八蛋圍住...氣死我也!”
    “對了,蔡陽,主公也落水了,快叫人去尋找!”
    典韋忽然想起,劉淵也與他一道落水,立刻失色,一骨碌爬將起來,扯著蔡陽的胳膊大叫。
    蔡陽正在檢查孫伱的刀上,冷不防被典韋扯得一個踉蹌。他也不生氣,知道典韋焦急,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統領,別急,先救孫伱要緊!主公武功蓋世,洪福齊天,不要擔心!”
    典韋一聽,知道自己失態,連忙與蔡陽一起急救孫伱。
    蔡陽翻起孫伱的一閃,看著那皮肉翻卷,鮮血淋漓的巨大創口,頓時臉色一變。
    典韋也跟著變了顏色。
    “孫伱...孫伱..你醒醒,醒醒!”
    典韋輕呼。
    孫伱顫抖了幾下,微微睜開眼,被江水泡的發白的嘴唇抖了抖,微弱道:“典頭兒...”
    “孫伱,堅持住,不要閉眼,主公還等著你呢!”
    典韋說著話,鼻頭有些發酸。
    “呵呵...”孫伱呵呵的笑,微不可聞:“頭兒,我不行了...你一定要找到主公,告訴他,孫伱不能再護衛他了...讓主公不要怪我...典頭兒,主公的安危,以後就要交給你了...”
    “孫伱!你個混蛋,怎恁說話?老子還要與你一起喝酒呢!不要閉眼,堅持住啊!”
    孫伱可以算得上是親衛中最機靈的人,所以劉淵每每出行,都把他帶在身邊,一刻不離,可以說,孫伱在親衛隊中的地位,幾乎僅次於典韋。
    二人相處久了,自然感情深厚。這時候眼看孫伱不行了,典韋眼睛緋紅,牙齒咬的嘎嘣響。
    孫伱輕輕搖了搖頭:“頭兒,我知道自己的狀況...頭兒,我那婆娘和孩子,你要幫我找看住了...別讓他偷人...呵呵呵...”
    說完這話,孫伱頭一偏,閉上了眼!
    “孫伱!孫伱!”
    典韋大呼。
    蔡陽將手指置於孫伱鼻孔前,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統領,孫伱..去了...”
    典韋呼喊了幾聲,強壓住了心中悲傷,將孫伱輕輕平放在沙灘上,看著他年輕蒼白的面孔,狠狠的道:“你放心,你的兒子老婆,俺老典給你照看...你的職責,俺老典給你頂替...你的仇,老子替你報了!”
    典韋大吼完,仰天悲嘯。
    “直娘賊雜種胡虜!”
    典韋暴喝一聲,渾身血氣澎湃,將身旁的蔡陽推出了老遠,接著,他撿起地上一杆鐵槍,跳將上蔡陽的戰馬,一勒馬韁,奔殺出去。
    “蔡陽,你的馬老子用用!”
    看著典韋遠去的身影,蔡陽笑了笑,看著孫伱的屍體,臉上閃過一抹親切。戰友就是親兄弟!他這時才知道,其中的含義。背上孫伱的屍體,捆緊,蔡陽大步跟了上去。
    圍殺典韋、孫伱的賊子四散奔逃,鐵騎跟隨掩殺,不片刻功夫,就跑出了老遠。
    典韋沒有跟著親衛去追殺那些黑衣人,而是向著那最先逃遁的異族追去。
    他死命的揮動馬鞭,戰馬仿佛也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痛,玩了命的撒開四蹄,沿著敵人逃走的痕跡追蹤而去。
    “殺了他們!胡虜!竟敢深入中原,該死!都該死!”
    典韋忽然聽到不遠處的呼喊聲,忽然間臉上泛起喜色。
    “攔住雜種胡狗,不要讓他們跑了!”
    典韋暴喝。他才不管是誰在這裡與逃走的胡虜交戰,只知道,他要斬殺這些賊子,殺光他們!
    轉過一個草坡,入眼處,是一片荒草覆蓋的低窪。七八百騎異族竟陷在低窪處,進退不得。三四百身著各色衣衫,俱都光著膀子的人在草坡上又跳又喝,一邊拿著自制的弓箭散亂射擊,一邊注意著胡騎動向,隨時閃避。
    他們見典韋從草坡後邊轉出來,立刻喝到:“何人!?”
    “陳留典韋!我來助爾等殺胡狗!”
    “典韋?你是典韋!?”
    那人驚叫一聲:“你是漁陽王麾下親為統領典韋是不是?”
    “不錯,就是老子!”
    典韋也不避諱,直答道。
    “太好了,終於找到典將軍了!”那人大喜:“典將軍,我們是縱橫長江的錦帆賊,我們的甘頭兒投效了漁陽王,現在我們是一家人呢!”
    “啊!少爺呢!漁陽王呢?在哪兒?”
    典韋一邊悍然殺進了胡虜軍陣,一邊高喝。
    “王爺如今當在臨湘!安全得很!”那人轉過臉來,正是當初跟在甘寧身側的心腹。甘寧別了劉淵,便吩咐他率領眾兄弟傾巢出動,搜尋典韋等人,不想在此處遇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
    典韋這下放心了,知道劉淵無事,頓感渾身輕松,一杆鐵槍被他舞得虎虎生風,很快就在低窪裡的胡虜中殺了個進出!
    正此時,蔡陽帶著幽州鐵騎也來了。
    於是,全殲!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18:06
一百三十章 山越柯虎
    “蔡陽!你怎麼帶的兵?!恁多人受傷?”
    殺光這一波被錦帆賊牽制在低窪泥沼裡的胡騎,典韋轉過身一看,隊伍裡竟然許多人都掛了彩,不由驚怒。WwW。
    作為劉淵的親衛,精銳中的精銳,現下不但死了個孫伱,失蹤了九人,在正面戰場上,居然有人受了傷,這又怎能不讓典韋驚怒?這許多年來,經歷戰鬥無數次,在劉淵的帶領下,縱橫北疆草原,所向披靡,就從來沒有過這麼大的受傷率!
    大江中一宿的掙扎,又累又餓;戰友兄弟的死亡,悲憤欲狂;憑著一股子憤懣怒氣,典韋拼殺良久,這時候驚怒交加,終於難以支撐,壯碩的身軀晃了幾晃,一屁股坐在了泥沼裡。
    “統領!”
    “典統領...”蔡陽羞愧欲絕。
    “典頭兒,不怪蔡頭兒!”親衛門你一言我一語,解釋道:“大家伙都大意了...方才集體衝鋒,迅速擊潰那波黑衣人,倒也沒看出其厲害之處,但我們分散追擊之時,才知道,這些人都是武藝好手...軍團作戰,他們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但單兵打鬥中,才知道,有好幾個家伙都不比蔡頭兒差!兄弟們一時大意,才遭了道兒...還放跑了好幾個...”
    典韋一聽解釋,心中一松,頓時釋然。
    這次事件,乃是針對劉淵及其屬下設下的殺局。在渡船上,典韋就與那些人交過手,知道他們武藝不俗,單打獨鬥中能壓制一般的一流武將。那麼現在這千多人中,有幾個武藝超凡的武者,倒也說得過去。
    “這麼多人受傷,俺老典沒臉去見少爺...”典韋低沉了片刻,轉臉對那個之前與他對話的錦帆賊道:“你,這位兄弟,你過來...”
    有氣無力的指了指這些聚在一邊的錦帆賊,典韋對蔡陽道:“他們的頭兒跟了少爺,大家現在是一家人..少爺現在臨湘...這位兄弟,有沒有渡船載我們過江?”
    “有,呵呵,多得是!”那人偷偷看了看殺氣騰騰的親衛方陣,縮了縮腦袋,心道果真厲害,接著對蔡陽道:“我們之前見過見過呢...”
    蔡陽細細一看,頓時了然。之前行軍途中,於半道上與這伙人迎頭撞上,如果不是蔡陽有計較,恐怕會揮軍大殺一場!也幸好他們閃得快,否則這大水衝掉龍王廟的事,指不定還得發生。
    “我們原是水賊,本就是江面上混飯吃的勾當,渡船多得是...”那人也不避諱,笑道:“想必王爺主公現在正在臨湘等消息,不如現在就起程,渡江吧!”
    “好!”
    “TNND,龜兒子,來幾個人,抬著老子!”
    典韋罵罵咧咧的,不過倒是十分輕松:“哪個龜兒子有吃的,先給老子墊墊底...”
    水賊們在前,幽州軍在後,一行兩千好幾,浩浩蕩蕩,轉過幾片柳林,來到一處平靜的河灣。放眼一望,怕不有四五十條中型船只,正靜靜的擺在水面。
    那人安排親衛門上船,最後向蔡陽、典韋一抱拳,道:“二位將軍,某還要繼續搜尋落水失蹤的人,你們先行過江。”
    蔡陽點點頭,還禮道:“勞煩大伙兒了!”
    “起錨!出航!”
    ......
    這天清早。
    劉淵洗漱了一番,正從房間走出,便見天然居的掌櫃匆匆走了過來。
    “主公。”
    掌櫃的行了禮,道:“山越部的頭領到了!”
    “哦?!”劉淵一頓,接著笑道:“好!你安排一處包間,本王即刻見他!”
    掌櫃點點頭,走出去招來一個小廝,帶著劉淵往三樓包間而去。
    劉淵靜靜的坐在太師椅上,雄壯的身軀挺得筆直,面上親熱盡去,威嚴密布,在裊裊熏香的煙霧中,若隱若現。
    不片刻,只聽得嘎吱一聲響,門,開了。
    只見掌櫃的走在前,他身後跟著五個身穿奇裝異服的壯碩男子,大步走了進來。
    “主公,長沙郡山越十六部聯合首領柯虎到了。”掌櫃的躬身朝著劉淵一禮。
    “嗯!”劉淵點點頭,沉聲道:“你下去吧。”
    掌櫃的弓著身緩緩退出了包間,並把門帶上。
    “你,就是長沙山越部的聯合首領?”劉淵微微一抬頭,目光盯緊了為首的那個粗獷男子,身影低沉,威壓乍現!
    迎著劉淵的目光,那男子恍惚間,似乎看到,兩道鋒利的光芒,從煙霧中射出來,刺得人渾身汗毛乍起,冷汗,頓時流了出來!
    他吞了兩口口水,頂著沉重的壓力,向前走了一小步,雙手抱胸,微微彎腰,做了一個頗有地方特色的禮儀,聲音頗有些恭敬:“山越柯虎,拜見漁陽王爺。”
    雖說的是漢話,但腔調有些奇異,若不是語速不快,恐怕劉淵還聽不明白。
    “嗯,坐!”
    劉淵話音一落,威壓盡去,柯虎及另外四個山越人大松了一口氣,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中都是駭然,接著規規矩矩的坐在了兩側椅子上。
    “柯虎,本王知爾等山越人不喜歡拐彎抹角,那麼本王就開門見山,”劉淵厚重的聲音傳來:“本王此番南下,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幫助爾等山越人!”
    幫助?
    柯虎可不是傻瓜。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
    上面坐著這位,位高權重,聽說他治下幾百萬人,手握數十萬大軍,縱橫披靡,把北疆的鮮卑等人打的是落花流水。
    幾百萬人吶!數十萬軍隊呀!
    柯虎可以賭咒發誓,江南的所有山越人一齊上,都要被剿滅!
    所以,得知這些事,柯虎不得不硬著頭皮,來拜見這位強者。
    見到他本人之後,柯虎不得不從內心裡承認,他太強大了,自己是聯合部族第一勇士,帶的四個人也都是最強的戰士,但卻抵不過人家一個眼色!
    寒意!
    那一顆心,七上八下,提心吊膽。
    “漁陽王爺,我們長沙的山越人不過萬人,戰士不過數千,資源少得可憐,歷來被你們漢人瞧不起...不知道哪一點值得王爺幫助。”
    柯虎直言。
    “呵呵...你倒是明白人!”劉淵道:“本王自然有幫助爾等的道理。本王可以無償為你們提供糧草、鐵騎、食鹽,甚至現今的技術,更甚者,本王還可以派遣文人,來教導你們,讓爾等脫離愚昧,走進文明。”
    柯虎眼睛一亮,心中動了又動。
    他能坐上聯合部族的首領,所憑借的,不只是拳頭,還有頭腦。
    從長沙山越部與漢人互不侵犯來看,就知道,這人並非一腦子肌肉。他知道,什麼東西,才是一個種族,一個部落永世長存的必須!
    所以,聽聞劉淵的話,他心動了。他知道,以眼前這人的權勢,做到這些,並非難事,所以他並不認為這位強者在敷衍他,只是,強者需要從他這裡得到某種東西。
    “尊敬的漁陽王爺,柯虎和柯虎的族人,十分向往漢人的生活,但是,柯虎不知道,能為王爺做些什麼。”
    “好!”劉淵輕輕一擊掌,道:“你是個聰明人。爾等接受了本王的幫助,那麼你們就是我漁陽王的從屬,自今日起,爾等山越聯合部族,就是我幽州的一員!你,可明白!?”
    原來是臣服,效忠!
    柯虎心念急轉,思慮著得失。
    若向漁陽王效忠,失去的是大方向上的自由。任何大的行動,都要遵從漁陽王的意志,不得違抗,否則有滅族之險。
    而得到的,是生活必須,是先進技術,是文明的進步!
    更是得到了一座頂天立地的靠山!
    如果他拒絕了,先不說今日是否能走出這個包間,即便安然離去,那麼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如果眼前這位強者要教訓他們,只需要向地方上說一聲,那麼他們就有可能換不到糧食和食鹽,更甚者,長沙的軍隊會直接出動,絞殺他們,那麼,日後就難以度日,用不安寧了!
    所以,是聰明人,就知道該如何選擇。
    於是,柯虎站起身,向劉淵深深一禮,沉肅而恭敬道:“柯虎拜見首領,從今往後,長沙山越部以首領馬首是瞻。”
    “嗯,好!”劉淵站了起來,呵呵笑道:“你們,稱本王為主公吧!”
    “是,主公!”
    五人同時鞠躬。
    “好,既如此,本王決定從爾等山越部中選一批青少年,加入我幽州軍麾下,你看如何?”劉淵看似征求意見,卻用的不容拒絕的語氣。
    柯虎與屬下幾人對視一眼,道:“敢不遵從主公旨意?!柯虎這邊回去,讓我的孩兒帶著各部首領的孩子前來拜見主公。能在主公麾下做事,是他們的榮幸!”
    啪啪啪...
    劉淵擊節,頗為贊賞的看著柯虎,“不錯,不錯。柯虎,你大有前途。指不定,日後江南的所有山越部都要由你來統領,到那時,你,就是山越王!”
    一句話,讓柯虎心血沸騰,眼中喜色不絕:“謝主公!”
    劉淵看著柯虎,心中十分滿意。剛才那句話,可不是他敷衍胡謅。確實是柯虎見地過人,親近漢人,向往文明,又頗為識趣,端的是一個掌控所有山越人的優秀人選。
    他就琢磨著,讓柯虎的部族做為一個明燈,擴大劉淵在山越部中的影響,吸引更多的山越部,最後整合山越,讓柯虎來統領。
    砰!
    包間的,砰的就被撞飛,直直朝著劉淵飛來。
    柯虎大踏一步,沉喝一聲,一掌將木門掃到了一邊,一雙眼睛精光閃爍,緊緊盯著門外,擋在了劉淵身前。
    “少爺!俺可見到你了!”
    九尺雄軀鐵塔般立在門前,長號一聲,就撲了進來。
    柯虎見此,正要出手,卻毫無反抗之力,被劉淵一把拉住。
    “老典!?”
    劉淵一把抓住撲過來的典韋,一瞬間,刺鼻的血腥氣傳進鼻孔。
    “少爺,俺對不起你!”典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沉道:“少爺,孫伱...死了!”
    柯虎見此,知道這人是主公的屬下,便悄悄退到一邊。
    “什麼?孫伱死了?那個鬼機靈的孫伱死了?”劉淵喝到:“給本文站起來,說清楚!”
    “是...”典韋站起身,低聲道:“落水之後,我與孫伱撞在了一起,於是相互扶持,在水中掙扎,直到第二天,眼看精疲力竭,終於被浪濤衝上了岸...剛上岸,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被一兩千人圍住...我們奮力反擊...那些人很雜,有鮮卑人,高句麗人...也有黑衣漢人...孫伱沒有俺的銅皮鐵骨,中了三刀...最後,蔡陽他們到了...孫伱流進了鮮血,死了...”
    劉淵踱著步子,來回走動,一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渾身殺機緩緩升起,讓屋內諸人驚若寒蟬。
    “砰!”
    一張桌子被劉淵一掌拍成了粉末!
    “鮮卑人?高句麗人?黑衣人?好大的膽子!”
    一瞬間,屋內連帶典韋在內的六個人,仿若置身滔天狂浪,飄飄忽忽,身不由己!
    “血債血嘗!我幽州從屬死一個,就百倍,千倍,萬倍找回來!”
    劉淵自己被刺,最後落水,都沒有如此憤怒,而今孫伱之死,讓他胸中一直積壓的怒火,統統爆發出來!
    “蔡陽,掌櫃的,滾進來!”
    話音一落,兩條人影不分先後,齊齊站在了劉淵身前。
    “傳信幽州,讓郭嘉血洗鮮卑十個部落!血洗高句麗十座城池!我要讓他們,知道痛!知道後悔!”
    “傳信洛陽,讓賈詡給我盡快找出潛藏的黑手,然後無所不用其極,刺殺,給我刺殺!殺他滿門老小,一個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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