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首富 作者: 浪子刀 (連載中)

p2613250 2011-12-13 15:19: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8 50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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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章 中日生絲戰爭的起點
在長崎參觀了一些廠房後,胡楚元很快就潘容一起前往京都。

  他們的第一站就是大阪,號稱日本“水之都”的地方,不僅是日本關西地區最為繁華的城市,也曾是日本的古都。四年前,這裡就已經開通了鐵路,可以很方便的通往京都、東京,前往廣島的鐵路還正在修築中。

  在胡楚元的眼中,大阪依然是貧窮的地方,還不如杭州府,可在沿岸的海港上,已經能夠看到大量的碼頭和船塢,黑色的煤停在船艙和火車廂中,一片片的,像是無數個黑色的方格。

  碼頭西南的工業區裡林立著大量的煙囪,燒出滾滾的黑煙。

  胡楚元已經換上了洋服,帶著寬鬆的帽子,而潘容則更像是一個新興的日本富商,穿著西裝,他還邀請了兩個本地的日本朋友濫竽充數。

  胡楚元很清楚自己的對手是誰,他的第一站就選擇了三菱商會,此時,三菱財閥的創始者——岩崎彌太郎也剛43歲,已經成了明治時代的紅頂商人,獨家經營日本的海運業。

  三年前,他還只有三艘海船,現在則已經有了三十七艘大型的貨輪,三百餘艘中小型貨輪。

  明治7年,日本企圖佔領臺灣,正是他的三菱商會負責輸送軍事物資,去年爆發的西南戰爭,依靠向政府出售軍火的他又大賺一筆。

  大阪。就是這個人挖到第一桶金的地方。

  這個人和胡雪岩的相似性不是一點兩點,而是幾乎就一樣,只不過,胡雪岩垮了,家業未能成為影響國家命運的財閥,而這個人的家業傳承了下去,並成為日本的軍工之魂。

  幸好,胡楚元有機會改變這一切,他也堅信自己會比岩崎彌太郎做的更好,甚至是好非常多。

  隱藏著身份,胡楚元參觀了三菱商會在大阪西區堀江的碼頭,雖然不是那麼先進,整體水準和他在上海碼頭看到的情形差不多一致,可關鍵在於這個商會壟斷了整個日本的海運業,連旗昌、怡和這些雄霸亞洲的洋行也無法插足到日本的海運業中。

  因為藉口和對方商談生意的理由刺探情報,通過潘容翻譯的消息,胡楚元大致做了個計算,結果讓他心驚——三菱商會每年在航運業上的收益幾乎和他做江南五省總鹽商的收益差不多。

  要知道,三菱商會本身也有銀行、房地產、生絲出口和其他各種產業,最終一舉奠定其地位的還是造船業,以及隨之延伸出來的鋼鐵工業和軍工產業。

  可怕嗎?

  可怕。

  雖然眼下還能算是同一個級別,胡楚元卻真的很擔心自己能否追上三菱的腳步,除了三菱,他還要對付更可惡的三井、住友,那都不是省油的燈。

  富士財閥或許好對付,眼下只能算是一間小銀行,以後呢……?

  總之,努力吧!

  胡楚元也很清楚,只要使用一些奇招,在軍事上擊敗日本並不難,可如果不能擊敗這些財閥,使日本經濟徹底崩潰,那麼……即便是在軍事上擊敗日本政府,本身也不能算是一場真正的勝利,無法抑制日本的發展。

  想要徹底的剷除這個毒瘤,關鍵是要對付日本經濟,要擊潰日本的經濟,首先就要擊潰它的財閥。

  胡楚元希望他能做到。

  參觀了三菱的船運碼頭後,胡楚元找了藉口繼續去看一看三菱大阪船廠,依靠壟斷航運所獲取的利潤,三菱商會已經決定在大阪建造日本最大的造船廠——後來,他們又收購了國營的長崎造船所,加上在橫須賀建立的新三菱造船所,可並沒有因此盈利,因為造船業從一開始就需要極大的資金投入,要承受得起虧損。

  總之,依靠大財閥集團在其他方面的巨額利潤,三菱最終是堅持了下來,等到了春天。

  可在很長的時間內,三菱財閥並不是日本最大的造船企業,因為資格更老的三井財團牢牢佔據著這把交椅。

  “就是這樣了,對手就在這裡,真正的勝利……那就是要踩著對手的屍骨成為強者!”

  在大阪參觀了兩天后,胡楚元就帶著這樣的心情,匆匆前往他的下一站——京都。

  這一次,他要零距離的觀察日本生絲業究竟是怎麼發展起來的。

  其實這並不算是什麼秘密,日本的報紙總是在不斷報導著這些事。

  日本的生絲業能夠逐漸發展起來,並擊敗中國生絲業,甲午戰爭的功勞佔據了一半,另一半則屬於日本京都府。

  十年前,也就是日本的明治二年(1868年),京都府設立了西陣物產會社,負責救濟貧困的絲農和織戶。明治三年,設立舍密局和授產所,相當於化學研究所和技術推廣所。

  明治四年,設立養蠶場,推廣新蠶種和新技術;明治五年,設置畜牧場,推廣新牛種和綿羊,派人前往法國學習新織絲工藝和西洋染色工藝,購買新機器……七年,設置織工廠,推廣新型手工織絲機器和工藝。

  這些“場”全部將技術收集、研究、改良、推廣等工作集中於一身,迅速使京都的絲業由衰轉盛,並將成功的經驗推廣到整個日本。

  京都府也走了很多彎路,可和清朝廷各地政府的“無為就是無錯”政策相比,實在是積極很多。

  ……

  進入京都平原,沿路看著風景,胡楚元就已經看到了大片的桑樹林。

  即便是在這裡,山地仍然隨處可見,為了發展絲業,他們砍伐了大量樹木,種植桑林。由於太平洋暖流和西亞利亞寒流在這裡交匯,雨水充沛,使得日本的桑葉資源異常豐富。

  這是日本生絲業能夠崛起的關鍵。

  隨著京都絲業的發展,日本較有實力的財閥都迅速以此為範本,利用政府的支援和自身的財力在整個日本推廣開。

  1878年,日本生絲出口量為726噸,總產量為1226噸(清制205萬斤),尚不足江浙兩省一年產量的。

  1883年,日本生絲出口量為1347噸,總產量為1682噸。

  ……

  1903年,短短的十五年間,日本生絲出口總量達到6750噸,無論是數量和平均品質方面都正式超過中國。

  1910年,日本生絲出口量為10462噸,達到了世界生絲出口總額的,為中國的六倍,而這就是日本經濟最為關鍵的出口物資,為日本換取了大量外匯和黃金。

  事實上,生絲決定了中日兩國的生和死。

  中日之間的決戰,首先就要從生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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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潘麗美小姐假如是在140年後來到京都,你會看到一個幽美典雅的古都之城,乾淨的就像是清水洗過,一塵不染。

  可在今天,胡楚元看到更多的還是貧困。

  京都有一個規模很小的唐街,位於市區東南,向西走兩百余米有一個很繁華的雜貨市場,名為“室町通”。

  潘容在京都沒有設有福州會館,因為這裡的華人非常少,只有像他這樣在日本生活了十幾年,作風早已日化的人,才會有機會來京都留下產業。

  他在日本的家就在這裡,位於室町通的附近,是一棟傳統的日式風格庭院。

  庭院裡種滿了櫻花樹,在那屋簷下的木質臺階上,兩位身穿和服的女子正在低聲私語的談論著什麼,一位是二十六七歲的溫柔少婦,另一位則是個笑容甜美親切的漂亮少女,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兒,充滿了鮮活靈動的氣韻,披肩的秀髮烏黑亮麗,肌膚白皙瑩潤的更似乎是能掐出水來。

  美女總是很養眼的,看到她們,只要是男人,心情都會不知不覺的愉快起來。

  看到潘容回來,少婦和女孩就溫順乖巧的站起身,謹慎小心的和潘容、胡楚元問好。

  這時,潘容也迫不及待為胡楚元介紹他的妻子福山奈子,他的女兒潘麗美,又名福山麗美,前妻潘黃氏所生,也是潘容膝下唯一的兒女。 在日本生活了二十年,潘容已經習慣這裡的一切,有了自己的家宅,有了個日本人的名字——福山容田,還續弦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日本女人做妻子。

  生活在附近的日本人,也大多稱他們家為“福山家”。

  不知道為什麼,胡楚元忍不住多看了潘麗美幾眼,越看越覺得漂亮,又溫順柔嫩,就像是小羔羊一般的值得疼愛。

  據說和服是一整塊絲綢製作而成,因為貼身的位置都很緊,女人穿和服是不能穿內衣的,這也能將女人的身材完全展現出來,使人一眼即可判斷出高低。

  ……

  總之,潘麗美小姐有著能令所有男人為之心動的魔力。

  胡楚元忍不住的有點喜歡。

  既然貴客已經到了,母女倆就要回去和僕人一起準備午膳,再次陪著小心且很溫順的告辭離開。

  直到這時,胡楚元才忍不住笑出聲,覺得潘容這個人還是很有福氣的。

  因為沒有和胡楚元一起參觀大阪,王懿榮、沈富榮等人提前兩天就到了這裡。

  和潘容一起進入客廳,胡楚元就看到王懿榮和沈富榮正圍著一個白底黑紋的大瓷瓶議論紛紛。

  一見到胡楚元,沈富榮立即笑道:“東家,我今天挖了個寶貝,您也來看看!”

  “哦?”胡楚元好奇的走過去瞧了瞧,看不出什麼名堂,就直接和沈富榮問道:“這個瓷瓶是什麼來歷?”

  沈富榮笑道:“我們在室町通的一個地攤上花兩個洋圓買的,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應該是宋代的磁州窯。雖然是民窯,可這也算是磁州民窯中的精品之作。這樣的瓷瓶送回國內,多的不敢說,一百洋圓是肯定有人收。”

  王懿榮也微微點頭,道:“在京城裡能值八十兩銀子左右,說來有趣,這樣的瓷器在室町通一帶還有不少,我們逛了半天就挖出來十多件,就以這一件最為精緻。”

  胡楚元倒是沒有想到,居然可以在日本的地攤上淘到真正的古董,就和潘容問道:“咱們的老瓷器在日本就這麼不值錢?”

  潘容笑道:“這種事嘛,我還真不清楚,也不懂裡面的竅門。我只是聽一個朋友說過,日本在宋朝時期就和山東、河北一帶有海貿,倭寇時期更是經常洗劫沿海一帶。他們的瓷器得來不易,保存的都比較好,近些年,因為傳統武士和低階貴族的沒落,很多珍藏的瓷器都流入雜貨市場。”

  王懿榮道:“我看是差不多,我這還沒有仔細看呢,也就是磁州窯容易辨認,一眼就能看到,而且數量很多,所以才和沈老闆一起買了十幾個。”

  沈富榮則和胡楚元道:“東家,這個生意能做,我以後派幾個人,長期在日本民間收購這些民窯精瓷。兩個洋圓收,幾十個洋圓賣,獲利也不少呢!要是能遇到這樣的精品,咱們就留著,只換不賣。”

  胡楚元微微點頭,和潘容問道:“潘老闆,你想不想參一股啊?你在日本生活多年,關係網比較多,有你幫忙,這生意才好做嘛!”

  潘容微微一喜,又有些尷尬的陪著笑道:“可惜我不懂啊!”

  沈富榮笑道:“沒有關係,我派幾個真正懂老瓷器的高手過來坐鎮,您只要幫忙打理一下關係。”

  潘容笑道:“那好,我就出一股吧,多謝金公子和沈老闆!”

  大家笑了笑。

  這個生意的回報率確實不錯,但總利潤對胡楚元來說,那真是杯水車薪,他不太在意,只是隨手給潘容一點好處。

  真正想要參觀日本西陣會社還得等潘容安排妥當,恐怕要等到明天,胡楚元就和沈富榮、王懿榮道:“那咱們下午就去室町通轉一轉!”

  “好啊!”沈富榮一臉高興,似乎是又覺得自己要碰個好運。

  潘容則和胡楚元道:“那行,您先四處轉轉。我在這裡認識幾個搞絲業貿易的日本朋友,下午去見見他們,替您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

  胡楚元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勞潘老闆了!”

  吃過中飯,潘容就要出去辦事,胡楚元則和沈富榮他們一起去室町通。

  走到庭院的走廊裡,恰好那對母女又走過去,潘容就匆忙喊住兩人,讓她們陪同胡楚元去室町通,又特別叮囑道:“金公子可是從浙江來的貴客,初來日本,你們可別讓他被室町通的那些小騙子可誆騙了!”

  福山奈子盈盈的微笑著,用半生不熟的漢語答道:“請您放心,我會照顧的很好!”

  雖然福山奈子這麼說了,可潘容還是不放心,畢竟室町通那個地方有很多落魄的武士,一言不合就會拔刀相向,他又特意找了幾個年輕健碩的精通日語的華人朋友陪同,這才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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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室町通此時,京都的經濟還沒有完全恢復,明治初期的戰亂和皇族、首都的遷移讓京都府的經濟倍受打擊,雜貨街上出售大量雜貨的人非常多,很多日本人都將家裡的存貨拿出來低價出售,以換取一些生活費用。

  1878年的日本也很普通,可怕的只是那些正在急速擴張的財閥。

  約有三裡路長的細長街道上密佈著數千家小雜貨鋪,到處都有擺地攤的人,看起來更像是跳騷市場,這裡是什麼都賣,大到床墊傢俱,小到牙籤針線。

  沈富榮和王懿榮都是玩古董的行家,正好有幾個會日語的華人陪同,兩人就決定分頭行動,沈富榮和一個華人朋友留在原地翻查瓷器裡的精品,胡楚元等人則繼續向前走,看看其他的雜貨。

  一起向前走了數百米,兩邊地攤上的那些擺攤人總是不停的用“奈子”、“福山夫人”的名字招呼福山奈子看起來是很熟絡。

  胡楚元好奇的問一問,才知道這一帶有好多店鋪都是潘容的,日常收租的事情就由福山奈子負責,而在此前,福山奈子也曾在這裡開過一家舊貨店。

  這裡的雜貨主要是以生活用品為主,舊貨占了絕大多數,託福山奈子的福,王懿榮很快就從中淘到了十幾件東西,價格還都很低。

  雖然王懿榮也不和胡楚元解釋,神色上也看不出來,可胡楚元猜得到,以他的眼力,能讓他出手的東西都肯定有點價值。

  幾個人漸漸走到有幾十家老書店的地方,主要是賣舊書,日本文的為主,但只要是漢文書籍,那基本就是老東西,這一點,連胡楚元都看得出來,那些印款幾乎都是明代和明代以前的。

  書店外還有幾百個地攤,賣的漢文書就更多了,連宋代的印本也有,甚至還能看見晚唐五代時期的印本。

  這個發現讓胡楚元感到驚訝,王懿榮昨天就知道了,並不驚訝,還和胡楚元解釋道:“日本這個地方比較特殊,他們的戰亂也很多,可規模都很小,對古物的保護就比較有利。另一方面,他們的書籍、瓷器、漆器都屬於特殊階層才能使用的奢侈品,很容易讓古玩留存下來。至於這些古書,我看了,有好多都是我們本國絕傳的孤善本,多是他們早期從我國買走。”

  胡楚元沒有繼續問下去,他心裡清楚,這些書在國內的賣價是絕對不低。

  福山奈子的中文水準一般,語速一快就聽不太明白,可潘麗美卻是一清二楚的聽的很明白,可她也不作聲,只是忽然很狡詰的看了胡楚元一眼,甜美溫柔的笑容裡也藏著一點……像是抓住你把柄的那種意思,反正是有趣的笑容和眼神。

  她對這裡看起來是非常熟悉,和胡楚元道:“金先生,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可以帶你去幾家更大的舊書店,價格也都不貴,非常適合您!”

  一聽這話,胡楚元就道:“好。”

  越來越熟悉了,這對美麗的“母”女不在是簡單的做個翻譯工作,經常也幫著胡楚元他們砍價,大約是本地人的關係,她們很輕易就能將原本已經不算貴的價格砍掉一半。

  開價十日圓的東西,她們總能只用三兩個日圓就買下來。

  等到天色漸黑,各家店鋪都要關門,胡楚元和王懿榮已經買了六百多本古籍善本,特別雇了一個日本的黃包車夫跟在後面拖書。

  胡楚元這才想起來,就和潘麗美母女道:“今天真是麻煩兩位,恰好還有點時間,兩位也在這裡選一點有趣的東西吧,權當是我的一點謝禮和心意。”

  見他似乎是格外有錢,福山奈子夫人高興的正要答應,潘麗美卻道:“公子不用這麼客氣,這本來就是我們母女應盡的地主之誼!”

  胡楚元見她說的很認真,並不是虛假的客套一番,便點了點頭。

  對他來說,只要他想答謝一個人,機會總多得是。

  回到潘家,福山奈子和潘麗美去後院準備晚膳,潘容的華人朋友和那個日本車夫負責將書籍搬入府中。

  王懿榮一直沒有多說話,等身邊沒有別人,這才和胡楚元道:“恭喜胡騎尉,此次所買的書籍六百二十七本,總計發費不過九百餘日圓,不足六百兩銀子,本本都至少能翻三十倍的價。其中一半還是很罕見的珍本,甚至是孤本,價格更為不菲。”

  哦?

  胡楚元微微有些驚奇,和王懿榮道:“等賣了書,你就分一半的利吧!”

  王懿榮匆忙道:“胡騎尉,在下要說的恰恰是不能賣。這些書都有很大的歷史價值,在下建議胡騎尉回杭州之後籌建一家藏書閣,仿效天一閣,專門用於收藏這些善本。天下之大,如今有財力做這件事的也只有胡騎尉了!”

  胡楚元默默點頭,這些書就算是能翻一百倍的利,他也不缺這點錢。

  他微微頷首,和王懿榮道:“好,此事就交給你來辦理,所需要的錢財都有我來支付。”

  王懿榮喜上眉梢,和胡楚元贊道:“胡騎尉,這真是天大的功績,在下替天下讀書人謝過您了!”

  胡楚元倒不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這些東西,在晚清的讀書人心中或許算是天下第一大事,可對他來說則只能算是很小的事。

  要他說啊,甲骨文的研究和保護、敦煌莫高窟的研究和保護都比這件事情重要,因為這兩者都還沒有人做,很快就將遭遇破壞性的盜取。

  書,中國的書夠多了,不差這幾百本,幾千本。

  中國現在差的是錢、人才和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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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日本的古董生意歷史總是有很多一不留神就會劃過的機遇,目前的日本全面崇洋,往日備受推崇的中國文化則瞬間跌落到穀底,另一方面,傳統武士階層和日本貴族也在快速的破產,被學者階層和財閥階層所取代。

  正是在這種前提下,以前大量積存在日本富庶人家裡的中國文物迅速流出,如果不是罕見的精品,大多數都積壓在日本各地的雜貨街裡,無人問津。

  在日本,它們已經成了廢物,可在大清國,這些東西仍然是老祖宗們留下的寶貝,價值不菲。

  這是一個很短暫的機會,在甲午戰爭之後,日本人找回了強者的尊嚴,經濟開始迅速走向富庶,大量的富人和權貴又開始重新審視傳統文化的價值,流失在民間的古董又逐漸被收攏回去。

  胡楚元就恰好抓到了這個小小的機會,讓他能為保存中國文化做出一點貢獻。

  在潘家,沈富榮已經提前回來,買了十幾件造型古樸的青色瓷器,尤其是將一件八葉荷花造型的瓷碗擱在桌子上欣賞,自己也在玩味。

  瓷碗半尺見方,挺大,釉色光滑圓潤,灰青呈暗,猶若梅子。

  看了那個大瓷碗一眼,王懿榮就拱手和沈富榮笑道:“恭喜沈掌櫃,您又淘了件好東西啊!”

  沈富榮卻不是很斷定,和王懿榮道:“你也幫我琢磨一下!” “好!”

  其實,王懿榮也不是很確定,只是覺得以沈富榮的眼力不可能買個假貨。

  他抬起瓷碗仔細觀摩,又是摸又是捏,過了好一會兒才和沈富榮道:“沈掌櫃,您這個寶貝花了多少錢?”

  沈富榮道:“不多,兩個洋圓!”

  王懿榮感歎一聲,道:“真是恭喜啊,賺太多了,這是地道的南宋龍泉官窯中的精品,胎和釉料都沒有半點瑕疵。最難得的是有款,在京城裡,這樣的好瓷至少得值這個數!”

  說著,他豎起一根手指。

  沈富榮微微點頭,道:“一萬兩,不錯,而且是只換不賣的好東西!”

  聽他們這麼說著,胡楚元心裡愈加感歎,雖然這樣的好機會不可能太多,但也值得他在京都設一家分鋪,專門負責採購文物。

  沈富榮則咂了咂嘴,和胡楚元道:“要我說啊,根本不用去那個拍賣會,除了墨寶字畫不好找,這個室町通裡到處都有機會,就是要靠眼力淘。日本人常年仿製咱們的瓷器,真假難辨,像這樣瓷碗,我一眼就看到十幾個,唯有這一個保存最好,而且是真品,其他不是龍泉一帶的民窯仿品,就是日本人自己的古仿品。”

  他又指了指身旁類似的一些瓷器,道:“這些呢,雖然也是真品,可都有點殘缺了,主要是裂紋過多,細碎,沒有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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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西陣會社和若瓜德龍井有四峰產地,分別是獅峰、龍峰、雲峰和虎峰,其中以獅峰最佳。

  所謂獅峰蓮心就是清明前所採摘的茶芽,小若蓮子芯,故稱蓮心龍井,而獅峰蓮心就是龍井中的貢茶,歷來只貢給朝廷,當然值得誇讚。

  胡楚元也謝過中村浩司的讚美,又和他問了問西陣物產會社的情況。

  中村浩司大致的回答了幾句,就直接的問道:“我聽潘容先生說,您有意投資我們西陣物產會社的絲織業,恰好我們目前正缺乏資金購買新的機械,如果您願意投資的話,我們將非常歡迎。對於投資會社的回報問題,請您放心,我們西陣會社在日本的絲織業中一直享有盛譽,銷量很好,絕對不會讓您吃虧的!”

  關於在日本投資的問題,這不過是胡楚元參觀各行各業的一個藉口,他當然沒有這個念頭。

  他笑了笑,道:“我確實是很有意在日本投資,可具體要投資在哪一個行業,目前還沒有決定。關於你們想要購買的新機械問題,你能不能為我多講一講。”

  “好的!”中村浩司誠懇的點頭,道:“明治二年的時候,我們派人前往法國考察他們的絲織業,並在那裡學習了他們的西洋染色工藝,其中的部分染料,我們日本目前已經能夠生產,價格低廉。起初,我們想要購買他們的蒸汽機械,但經過考察,這些機械的價格過於昂貴,且未必能織出完美的絲綢。所以,我們最終引進的是一種過渡型的手工機械,音譯名為‘若瓜德’。”

  “哦?”胡楚元不置可否,示意中村浩司繼續說下去。

  中村浩司道:“和蒸汽機械相比,若瓜德的可操控性更為便捷,掌握起來的難度也較低,和傳統的空引機相比,只需要一個人就能操作,效率還更高,熟練工可以日產絹絲一丈六尺。此外,空引機雖然可以織紋,但所有紋案準備起來異常複雜,很多都是傳統絲織家庭的祖傳技術。若瓜德不同,只要有紋紙,所有熟練工都能織出很好看的紋織圖案。”

  “哦?”

  胡楚元有些好奇了,日本和中國目前手工織絲所用的機器都是從明朝就已經成熟的空引機,需要兩個人操作,每日產絲綢六尺左右。

  相比之下,若瓜德的效率確實高。

  他想了想,問道:“紋紙從哪裡來?”

  中村浩司道:“我們目前的紋紙都是從法國買回來的,大約有六十多種,至少暫時是夠用了。我們也派人去法國學習設計紋紙的工藝了,半年之後,他就將回國。”

  胡楚元問道:“那你現在還需要什麼……這麼說吧,如果我給你二十萬日元,你打算怎麼用?”

  中村浩司非常驚訝,二十萬日元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整個西陣會社的資本家起來也不值這個數。

  停滯了片刻,又異常謹慎的思索片刻,中村浩司道:“如果您願意投資二十萬日元,我首先要購買高檔的一百台若瓜德,每一台的價格為80美元,組織熟練的織工進行訓練。其次,我想花錢直接將會社的繅絲廠和染絲廠都買下來,獨立經營。第三,我會在現有若瓜德的基礎上,結合我們的傳統工藝進行重新的改造,增加前機和刀棒……雖然這還是一個很難的問題,但我們一定會克服的。到時候,我們的工藝將會更精湛,效率也更高,每年都能產上等絹絲六萬丈。”

  胡楚元也默默的思索片刻,道:“我暫時不便做出決定,請您回去之後做一下安排,我想參觀整個會社的生產設施,以及你們的產品。”

  中村浩司敬重的答道:“是的,這可是非常重要的生意,值得您深思熟慮。那麼,我就不再打攪您了,明天上午,我會親自來接您前往本社實地參觀!”

  胡楚元點著頭,起身相送道:“那我們明天見了,中村先生!”

  “是的!”

  中村浩司慢慢退出房間,這才轉身離去,而潘容則一路送他出府。

  等了一會兒,潘容回來和胡楚元道:“金公子,您可是把中村浩司嚇壞了,我們以前一起合夥做生絲的進口生意,最厲害的那幾年,每年利潤也不過幾千日元。”

  頓了頓,他又道:“我那些年累積了一些錢,生意不好做就轉行開會館,租店鋪,他則投入到西陣會社中,幾年下來,其實賠了不少錢,我建議您還是別投資。”

  胡楚元卻不這麼覺得,他原先是沒有這個打算,現在卻有想法了。

  他考慮了幾個問題。

  第一,如果能夠控股西陣會社,他就可以利用會社做為技術吸收、改良的緩衝地,直接將更為成熟的技術引回杭州;第二,西陣會社即便做的再強,本身並沒有產生直接的出口,而是從日本的內部市場吸收資金;第三,他可以利用西陣會社,為自己培養一些人。

  幾經盤算,他和潘容道:“不,我覺得是可以投資的,而且,你也應該投資!”

  “我?”潘容驚訝的張開嘴,隨即有些尷尬的笑道:“不行,這個投資太大,不適合我!”

  胡楚元道:“沒有關係,我可以替你出錢。不瞞你說,我的名字在日本使用起來恐怕會成為一種障礙。所以,我想用你來做掩護。我出錢,你只用出一個名字,賠本算我的,賺錢則分你一半!”

  “一半?”潘容比中村浩司更加驚訝,幾乎說不出第三個字。

  那不等於白借十萬日元做投資?

  潘容能不驚訝嗎,他這些年兩地亂跑,總計積攢的家底也不過十萬日元多一點,這倒好,別人隨便一開口就願意送十萬日元。

  他忍不住想,天上掉餡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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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來自法國的若瓜德
中村浩司走了,潘容也走了,沈富榮和王懿榮還在他們的房間裡研究那些古籍、瓷器,胡楚元一個人在房間裡盤膝而坐,自斟自飲,悄然在心裡盤算著整個局勢。

  就他這些天的觀察,日本雖然在整個經濟局勢上沒有明顯的好轉,甚至因為前十年的洋躍進,導致政府欠債累累,可有一點,日本政府做的非常好,也為日後的飛速發展做好了準備。

  1872年,日本頒佈新的《學制令》,開始向西方的教育制度轉變。

  日本早期在外留學的那些人已經陸續回國,並在各地興辦起私塾和義塾,情況雖然混亂,各所學校都使用不同版本的自譯教材,但已經能夠為日本培養新的人才。

  森有禮、中村正直、福澤諭吉、六木喬任、近藤真琴、新島襄……分別為日本奠定了大學教育的根基,這些人後來也被稱作明治六大教育家。

  中國也有留學生,大約在1881年開始回國,卻留在各部府衙門做吏員,而不是利用自己的所學興辦教育,這大概是兩者的第一個差別。

  福州在日本經商的華人大約有六千餘人,也有一些像潘麗美這樣的年輕人在日本義塾就讀,可他們大體是不會回國的。

  幾年後,十幾年後,他們就會在日本生活下來,娶妻生子,成為僑民……直到日本侵華戰爭的全面爆發。

  日本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對手。

  不僅要擊敗日本,還要踩著日本的屍骨向上攀登,只有這樣才能成為真正的世界列強。

  這就是胡楚元這些日子來的領悟,他決定,就算資金再緊張,他也要拿出一筆錢在唐街興辦一所唐人義塾,為中國培養西學人才。

  他所要考慮的問題是這個義塾建在哪裡?

  ……!

  胡楚元正在琢磨著這些事,就忽然有人悄悄的移開門,潘麗美沒有進來,在外面低聲詢問道:“金先生,家父問您是出去一起吃,還是單獨在房間裡享用晚宴。”

  胡楚元心裡有很多事,想想就不出去湊熱鬧了,道:“我就在屋裡一個人吃點,不想出去了!”

  “知道了,請您稍等!”

  說完這話,潘麗美又在外面準備了一小會兒,隨即就端著一個矮方桌進來,上面有一些日式的小碟菜肴和傳統壽司,另有其他女僕端著酒具和暖水壺爐進來,爐盆裡盛著兩瓶清酒。

  女僕很快就告辭離去,只有潘麗美陪著胡楚元,為他斟酒,自己也喝一兩杯。

  她不勝酒力,臉頰上很快就現出了醉人的桃紅粉暈,一直羞到頸部,更顯的嬌羞可愛。

  胡楚元心裡還在想著學校的事情,就和她問道:“你在日本讀過書嗎?”

  潘麗美微微點頭,道:“回稟您,我曾在京都的上京女子私塾讀過書。”

  胡楚元哦了一聲,問道:“都讀的什麼?”

  潘麗美道:“有傳統的文學歌賦,茶道禮儀,也有英語和西洋的自然學科和數學。”

  “這樣啊!”胡楚元不僅有點好奇,又問道:“那據你所知,旅居日本的華人中有多少年輕人是在學校讀書的?”

  潘麗美道:“大多數都是在華人自辦的私塾讀書,以經史為主,也隨著日本這些年的變化教授一些西洋科學。”

  聽到這個答案,胡楚元暗暗高興,決定就在這些年輕人招募一部分。

  當然,如果是僅談西洋學科,上海、廣東的一些教會學校有更多的選擇,但在日本生活的這些人大多又精通日語,這就有了更多的空間。

  隨後,胡楚元就隨便的和她談一談自然科學,結果還不錯。

  日本正在形成的准現代教育仍然是有實力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

  用完晚膳,潘麗美就很得體的告辭離去,繼續讓胡楚元一個人清清靜靜的在心裡尋思。

  第二天,中村浩司很早就帶了一群人來接待胡楚元,潘容則親自擔任翻譯。

  西陣是一個街道,位於京都上京區的黑門上長者町,又名黑門町,這裡雲集著大量的絲綢紡織工,早年以為皇室和貴族禦織而聞名。

  隨著京都的東遷,京都的絲綢手工業迅速衰落,至少在目前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繁華和熱鬧。

  為了拯救京都西陣的絲織業,京都府在這裡聯合了幾百家小織戶坊成立西陣會社,共同投資興建新的西洋繅絲廠和染色廠,一起購買新的機械。

  中村家族屬於較為衰敗的武士家族,在德川幕府中後期,家族就在這裡經營絲織業,歷經三代人,小有聞名,中村浩司則被推舉為西陣會社木棉分社的分社長。

  第一站,他們就到木棉分社去參觀若瓜德。

  若瓜德事實上是法國從手動機械向大工業機械過渡的一種產物,全部由生鐵製成,重量較大,占地面積也不小,卻可以由一個人來操作。

  由於在法國也經過了漫長的發展,按照織造的精度,若瓜德存在著多種級別,即“100口”、“200口”、“300口”……最高是1200口。

  所謂“口”就是機器上的絲孔,數量多少直接決定織絲的精度,包括花紋的數量、種類、圖案等等,達到600口的若瓜德就已經能超過空引機的效果。

  若瓜德和空引機的主要差別在於效率,其次是推廣難易程度,只要是經過幾個月的培訓,大多數的織工都能熟練掌握400口到600口的若瓜德,再加上合適的繪紙,這些織工的織造成果就能和少部分的名匠相提並論。

  有了一到兩年的操作經驗後,一旦織工開始能熟練的使用1200口的若瓜德,其織造工藝就比空引機、蒸汽機器織絲更加精美,尤其是紋織的圖案、色彩將更加複雜絢麗,效率則又比空引機高出幾倍。

  也就是說,若瓜德比空引機更適合在手工作坊中推廣使用,並可以很好的過渡到大工業織絲時代。

  當然,若瓜德織機也有很多缺點,首先是貴,單台的最低價都至少是80美元;其次是上手難度大,需要很長時間的培訓;最後是需要紋紙,而目前的日本並沒有能設計紋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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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在日本的投資
在木棉社的手工作坊中參觀了幾台若瓜德後,胡楚元心中大致已經清楚。

  他和木村浩司問道:“日本現在有沒有能力將這種機器進行當地語系化的生產?”

  木村浩司搖了搖頭,道:“也不是完全不可以,而是它的產銷量很低,願意做的企業沒有產鋼能力,有能力做的企業不願意浪費時間。就算是我們自己生產,似乎也不會比法國人的價格低多少。”

  這意味著,日本的鋼鐵工業也很困難,至少在技術層面上並沒有質的變化!

  胡楚元默默點頭,和木村浩司又繼續詢問著各種規格若瓜德的價格,以及一個數量工所需要的培訓時間。

  邊問邊走,胡楚元意外的又看到幾台木質的若瓜德,相比法國原產的機械,這些木機械要縮小了一些,大概是因為木機械的強度不夠。

  他大略的數了一下,發現是200孔左右的規格,就和木村浩司問道:“這是你們自己仿製的嗎?”

  木村浩司道:“是的,我們請了京都的木匠進行仿製,因為我們沒有鐵,只能用木料來仿製。這個仿造機雖然簡陋,卻已經花了我們一年多的努力才製作出來。目前來說,200孔的木機規格算是最高了,還有很多機械上的故障和毛病。”

  胡楚元和他問道:“這種200孔的木機有實際價值嗎?”木村浩司道:“沒有多少意義,在織絲的工藝上,200孔的木機還不如空引機,只是效率比較高。我們目前主要用它來培訓新的織工。”

  胡楚元繼續在心裡推敲了一番,道:“走,去看看你們的繅絲廠和染絲廠!”

  西陣物產會社的繅絲廠和染絲廠就開設在附近,是由京都府借錢給會社購買的,可由於新的工藝遲遲無法掌握和推廣,這筆錢一直都不能歸還。

  設備倒是很好,經過幾年的發展,已經有了很多數量工,還有幾個從法國學習回來的技工。

  日本目前已經開設了好幾家繅絲廠,但主要都集中在東京,京都一帶則只有這一家,還欠著政府的債務。

  胡楚元順道和木村浩司算過,買下繅絲廠和染絲廠大約需要四萬日元,其實並不算貴,畢竟它們的規模都不大,雇工加起來也不過五十個人。

  對西陣物產會社來說,胡楚元所預計的二十萬日元簡直是筆超級鉅款。

  想一想,三菱商會在幾年前剛開始起步的時候也不過就是三條舊船,現在卻已經是日本最龐大的海運公司,擁有幾百條船。

  胡楚元就覺得,眼下這個小廠完全可以做大。

  他大概的估算了一下,以增加一百台600孔、一百台1200孔的若瓜德來計算,大體需要3萬美元,買下兩個小廠又要4萬日元。

  6萬洋圓。

  不算很多。

  胡楚元並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決定,而是和潘容一起先去中村浩司家裡。

  大約是這些年真花了不少錢投資到西陣會社,中村浩司的家宅雖然更為大氣,裡面的佈置和裝飾卻不如潘容家裡那麼精緻。

  胡楚元剛一坐下來,中村浩司就將一件細長方形的黑色漆盒捧上來,送給胡楚元道:“上次見面太過草率,未能準備禮物,深感歉意,這是家祖在德川家族效力時所蒙賜的名刀第三代和泉守兼定,希望您能笑納!”

  胡楚元打開漆盒一看,見是一柄東洋武士刀,裝飾樸實精細。

  名刀在日本是非常珍貴的,胡楚元又不需要,就想退回,潘容卻急忙提醒道:“金公子,武士送刀給您是非常特別的禮數……不宜拒絕。雖然是落寞的武士家族,可畢竟還是武士啊!”

  胡楚元稍作思量,將刀抽出來觀摩,見劍柄銘文刻著“臨兵鬥者皆陣烈在前”九字,估計應該是一柄真正的名刀,就和中村浩司道:“那我就謝謝您的好意,來的時候很匆忙,並沒有料到會參觀貴社,所以也沒有準備一件合適的禮物。如果你有機會去中國,請一定要到我的府中做客,我會回送你一份薄禮略表謝意!”

  中村浩司自作卑微的匍匐在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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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富紳雲集胡楚元相信,如果他開口要中村浩司把老婆送給他玩一個月,中村浩司絕對不會猶豫,當然,也可能會毫不猶豫的拔刀砍了他。

  那個……如果中村浩司的夫人和潘麗美一樣年輕漂亮,似乎是可以提一下吧?

  至於他真正要說的事,那還不一定有把握。

  沉吟著,胡楚元道:“中村先生,我手中所持有的資金數量可能是很驚人的,所以,我不僅想在日本投資,也想在我的家鄉杭州投資一個類似的絲織社,這一方面可能需要你的説明。”

  “這……!”

  中村浩司果然猶豫了,過了一會兒才道:“這完全沒有問題的,可我們的技術人員也很少,如果再分一半到貴國,我們的會社怕是就要面臨一些不好克服的困境!”

  胡楚元暗中噓了口氣。

  很幸運,目前的日本還沒有大規模鼓動起侵略中國的意圖,絕大多數人對中國還沒有明顯的敵意,更重要的是普遍缺乏保密觀念,洋人對中國的技術保密,與其說是技術壟斷,更不如說是種族歧視。

  胡楚元和中村浩司道:“我明白你的擔心,但你放心,我有另外的計畫。首先,你只需要派一兩個人短期前往中國負責教授若瓜德的使用技術;其次,我需要木質和鐵質若瓜德的圖紙、原型機,帶回國內派人研究複製;其三我會邀請潘容先生一起投資,在唐街招募一些精通日語的華人前往貴社實習,另外,我會再派其他人前往法國實習,幾條路同時走,爭取在最短時間做最多的事情!”

  中村浩司這才放心,和胡楚元道:“您確實是一個做生意的高手,那麼,就讓我們簽訂合同吧!”

  胡楚元笑了笑,道:“不著急,我先借你兩萬日元用於收購兩家小廠,餘款等正式簽署合同的時候再給。我的計畫是希望你能將西陣會社私有化,我通過潘先生代理持股三成左右,潘先生本人另持股一成。如果你無法做到,在私有化兩家小廠後,你可以獨立出來,我會另行增款!”

  中村浩司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和中村浩司的這個合同並不難簽,胡楚元只是不想暴露,另外……如果是一個騙局,這種事情還是要提防的,他要等幾天,等其他方面的消息證實後再簽合同,眼下只用兩萬日元試探。

  暫時和中村浩司簽了一個借貸協議後,胡楚元就先返回潘府。

  回途之中,胡楚元和潘容談了談在唐人街招募幾個織工實習技師的事,又談了要參加東京拍賣會的事,希望讓潘麗美臨時擔任他的翻譯。

  這段時間,日本的新聞媒體已經開始聚焦在拍賣會這件事上,尤其是兩件帝寶將要成了人們最為關注的懸疑。

  即便胡楚元不懂日語假字,可一翻開報紙都能看到相關的新聞、照片。

  炒的這麼熱火,胡楚元就感覺這兩件國寶不易拿下,就算是強行拍得,付出的代價也將是很驚人的。

  除了中國商人,三井會社和住友會社也都有意參加競拍,在《朝日新聞》的報導中,似乎能和日本人競爭的中國商人只有盛宣懷、胡楚元兩人。

  乘坐火車抵達橫濱後,胡楚元一行人前往唐人街。

  和長崎的唐人街不同,橫濱唐人街是廣東人的天下,盧文錦就住在那裡,也建有一家更為氣派的廣東會館。

  胡楚元乘坐日本人的人力車抵達廣東會館時,門前已經是一片熱鬧,原來是唐延樞、張頌賢兩批人一同抵達,盧文錦就帶著人在門口迎接。

  唐延樞,晚清四大官商,屬於淮系,但又一直未能進入淮系的嫡系陣營中。

  張頌賢,徽州人,早年前往湖州經營太湖絲生意,逐漸在湖州做大,買了大量的桑田,成為湖州最大的生絲地主和商人。

  這兩人都已經是六十餘歲,辮發白若銀霜,卻還沒有顯露出老態,身體也很康健。

  盧文錦要年輕一些,不過四十余歲,繼承了父親家業的他在日本華人中算是首富。

  幾批人熱熱鬧鬧的打著招呼,沒有人注意到胡楚元。

  這個時候是不宜低調的,做生意的人講究排場,一是要留著一份臉面,二也是要證明自己的實力,這才好和別人談買賣。

  來過一次,和這些人都見過面的沈富榮立刻上前,和盧文錦等人抱拳笑道:“盧老闆,唐老闆,張老闆,各位好啊!”

  “啊呀……沈老弟,你可總算是來了,胡大少爺呢?”唐延樞半冷半生的笑著,眼睛卻瞄向了胡楚元。

  胡楚元身邊有不少人,可誰是主,誰是僕,一眼還看不清嗎?

  好小子。

  唐延樞心裡冷笑著,想,年紀倒不大,居然吃下了整個江浙的鹽業……我怕是你有能力吃,沒能力吐,撐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胡大少爺,這可總算是見著一面啦,老朽唐延樞,上海絲行總會的會長!”心裡惡毒嫉恨的想著,唐延樞嘴上卻很熱情的喊起來。

  “唐老爺子,久仰!”胡楚元不平不淡的抱著拳。

  “胡大賢侄!”張頌賢也走了上來,他和胡楚元在生絲業上的競爭更為劇烈,可都是徽州人,怎麼算,他都是胡楚元的同鄉老伯。

  “張老爺子,久仰!”

  胡楚元沒有半點熱情可言,卻很穩重,也不失禮的繼續打照面。

  就在這時候,會館裡忽然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又走出一群華商,領頭的卻是身穿四品官服的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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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註定失敗的那些人“好,盛官爺,那就蒙您的光,一起喝一杯?”

  唐延樞熱情的呵呵笑著,眼睛裡卻閃著毒光,他和盛宣懷那也是老對手了,自從上海輪船招商局置辦起來,兩人就會了總辦的位置爭鬥不休。

  盛宣懷也是冷笑著。

  就算是唐延樞和張頌賢之間,那也談不上朋友,今年的生絲收購戰,兩家打的異常兇悍,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冷不丁的,從盛宣懷身後又走出來一個青年人,二十七八歲,身高體健,似乎是個天生的冷臉,神情嚴肅。見到了大家,他又笑了,和在場的人抱拳道:“景儼見過各位長輩!”

  “啊呀,原來是喬景儼啊,怎麼喬老爺子還是沒有來?”唐延樞笑呵呵的問著。

  喬景儼苦笑,道:“我爹不願坐輪船,只好派我來。”

  喬老爺子,當然就是那位輕易見不著的喬致庸。

  胡楚元真的沒有想到,他有一天會和這些晚清經濟界的大佬齊聚一堂,可不知道為什麼,胡楚元並不想和他們廢話囉嗦。

  這個飯局是要參加的,可他不說話。

  不管是張頌賢,還是唐延樞,他也一杯酒沒有敬,自己桌前的那一杯,從開始到結束就沒有動過。

  他只是吃菜,吃飽之後就起身告辭離開,謝謝盛宣懷和盧文錦的招待。

  等他一走,唐延樞就迫不及待的譏諷道:“和他爹還真是不能比啊,小家子氣,還真當自己是來吃閒飯的嗎?”

  聽他說完,這些雄霸一方的商界大佬們紛紛的哈哈大笑起來。

  盛宣懷又道:“眼下他是吃的挺飽了,可沒有關係,咱們會讓他都吐出來。江浙五省的鹽業,他以為就那麼好吃嗎?”

  雖然身為徽州人,張頌賢也不由得感歎道:“可惜了,雪岩倒是個難得的大器之才,那些家當怕是經不起這小子的折騰啊!”

  盧文錦卻道:“各位,咱們不說這個了,眼下最關鍵的是將那兩件帝寶收回來,我有個提議,要是價格過高,咱們這些人不妨聯手競拍,各占一點股份?”

  “這……!”

  大家說不出第二個字來。

  從酒席的包間裡走出來,胡楚元的神情是冷漠的,心裡卻燃燒著一團怒火。

  在這桌酒席,他能吃到的,聽到的,看到的只有勾心鬥角,只有相互的鬥氣和不滿,這些人也都該是響噹噹的人物,可和日本經濟界的岩崎彌太郎、三井高平、澀澤榮一相比,實在不值得一提。

  這些人最終的失敗,也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所以,胡楚元不屑和這些人繼續虛談交情,反正所謂的交情也都是虛假的。

  第二天,胡楚元就讓潘麗美陪著他,到東京的大書市去購買書籍,主要是購買日本現有的一些西學教材,一些介紹西方社會的書籍,以及現階段的一些日本名士的言論合刊。

  等他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剛到了會館門外,胡榮和沈富榮就匆匆走上來,和他稟告道:“東家,澀澤平東那個人又來找您了!”

  “哦?”

  胡楚元有點好奇,當即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一進門,他就看到了正在和王懿榮下圍棋的澀澤平東,年紀青青的他,身上依然有種軍人的特質,這一點,胡楚元不再會有懷疑,因為澀澤平東確實畢業于英國皇家陸軍學校。

  “您好,胡先生!”澀澤平東得體的起身問好,微微頓首。

  胡楚元點了點頭,和他問道:“您有什麼事嗎,澀澤先生?”

  澀澤平東道:“家父澀澤榮一很想邀請您前往鄙府居住,而不是和一群庸人住在一起,也算是對您邀請我在貴府居住的回禮。”

  胡楚元不免有些奇怪,心想,我的名聲有那麼響亮嗎?

  胡雪岩的名聲是夠響亮的,可喬致庸也不差,喬致庸的三子喬景儼不就在這裡嗎,盛宣懷、唐延樞……這都是足以能和胡雪岩相提並論的人物。

  胡楚元其實也很想親眼去看一看澀澤榮一這個傳說中的日本經濟之父,可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

  沒有意思。如果他願意,他也可以是中國經濟之父,世界經濟之父。

  胡楚元想了一下,和澀澤平東道:“很抱歉,我在日本已經走動了兩天,很不適應貴國的習慣和生活方式,所以,我還是留在這裡吧。”

  澀澤平東微微有些意外,又道:“上一次,令尊來的時候曾說要參觀日本的絲織廠和船廠,因為行程所限,未能做合理的安排。這一次,我們已經提前做好安排,不知道胡先生有沒有這個興趣?”

  胡楚元笑了笑,道:“我已經在長崎參觀過了幾家工廠,不是獲利較低就是幾近虧損,算了,我暫時不想在這些方面進行投資!如果有別人願意投資,那我很支持,可我更願意開礦。”

  澀澤平東也笑了,道:“是啊,相比開設工廠,開礦不僅投資小,收益還非常穩定,胡先生確實是有經商的頭腦和眼界。既然胡先生不想前往鄙府居住,那我就先行告辭了。”

  胡楚元也不想多說什麼,隨即就讓王懿榮送客,自己則安靜的思考一會兒。

  他原本是想和盧文錦聯繫起來,一起在日本建立一家新學堂,可身為廣東人的盧文錦明顯和唐延樞關係密切,和盛宣懷的來往也不少。

  這就讓他起了疑慮。

  胡楚元知道,自己的遠期對手是三菱等日本財閥,近期的對手就是唐延樞和盛宣懷,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決定暫時不提此事。

  等到了晚上,胡榮和沈富榮兩人也回來了,他們在橫濱唐人街裡尋找了一些華人,對潘容和中村浩司的背景進行調查,情況基本屬實。

  這時,胡楚元就做了決定,寧可讓實力較弱的潘容負責籌建一所華人西學堂,就開設在長崎,以福州人為主。

  另一方面,他也可以從浙江一帶派人來求學。

  做出決定後,他就讓沈富榮先返回京都,和潘容商量這件事,並談一談合股經營西陣會社和古董行的事情。

  事實上,大體的事情都已經在京都時談妥了,沈富榮這一次前去只是將錢帶過去,正式投資西陣會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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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東京拍賣會東京拍賣會正式開始了。

  第一天,胡楚元就缺席了,當然,盛宣懷等人也沒有去,大家都只是派個管事的人,外加一個精通古玩的高手幫忙鑒定物品。

  難得相遇一次,盛宣懷和唐延樞、喬景儼等內地鉅賈聚集在一起,賭一賭錢,順便談一談商場上的合作。

  毫無疑問,胡楚元被他們孤立了,落單了。

  胡楚元也不在意,就留在自己的房中和潘麗美談論日本的這些西洋譯書,他看不懂,都是潘麗美幫他看,口譯給他聽。

  因為潘麗美小姐一直穿著和服,遇到別人說的也都是日語,長的又格外誘人,盧文錦等人都以為胡楚元剛到日本就勾搭了一個東洋小妞,既羡慕,又譏諷。

  可就在這些天裡,胡楚元越發感覺潘麗美不僅姿色誘人之極,還很聰穎,又精通日語,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助手,對他想要從事的大業很有幫助。

  於是,他就打起了潘麗美的主意,原先只是臨時帶過來做翻譯,現在卻想將她帶回國內使用。

  第三天,胡楚元看中的“元青花”進入拍品的行列,他才和王懿榮一起出場。

  在目前的亞洲,藝術品拍賣還沒有正規化,東京東藝會社也只是簡單的仿效西方。

  沒有正規的拍賣會場,他們就在租用一間位於東京文京區的傳統神道堂,可以容納上百人。

  事先沒有人能想到胡楚元這麼重量級的人物會出現今天,胡楚元一進場,全場都開始議論起來,東藝會社的職員迅速在前面開道,讓兩側的人給他讓路,並安排他坐在第一排的席位上。

  負責拍賣的人是澀澤東平,他也沒有想到胡楚元會親自現身,而且是在這一天。

  他仔細的看了看胡楚元,心中不斷的猜測著,不知道胡楚元究竟看中哪一件東西。

  等了大約二十多分鐘,澀澤東平見全場已經坐滿,便開始舉行拍賣。

  現在,整個文物界對“元青花”都沒有確切的認識,東藝會社對這件藏品的關注度也不高,將它放在今天的第三序位拍賣,純粹只起一個暖場的作用。

  “本次拍賣的第三件藏品是唐國明朝青花海水白龍紋八方梅瓶,根據該瓶上的龍紋為五爪,我方所聘請的行家認為該瓷品為朝廷貢品,胎質渾厚均勻,釉彩畫工精美,為明代青花瓷器中的罕見精品,競拍價僅為一千墨西哥洋圓,每次競拍將最低增價五十洋圓!”

  澀澤平東用日語對這個青花瓷品做了簡單的介紹,場內的漢語翻譯隨後再說一遍,這時,澀澤平東才連續用漢語和日語道:“請問誰願意競拍,請出價!”

  “中村先生,出價兩千洋圓。”很快就有人開始競拍。

  聽到“中村”這個姓氏,胡楚元還以為是中村浩司來了呢。

  日本目前已經全面使用新的日圓,但在民間還保留著大量的墨西哥洋圓,考慮中方商人也習慣使用洋圓,此次拍賣的通用貨幣就設定為洋圓。

  “渡部先生,出價兩千零五十圓。”

  “喬先生,出價兩千一百圓!”

  ……

  中國和日本的商人輪番叫價,價格很快就達到了三千洋圓,到達這個位置後,全場只剩下最初就開始參與競拍的中村先生和喬先生。

  聽著身後的人議論紛紛,胡楚元大略知道是日本明六社成員,曾擔任幕府儒教官的中村正直在和喬景儼競爭,在財力上,毫無疑問是喬景儼佔據絕對優勢,可這種類型的藏品在國內雖然少見,價格卻不會超過三百兩銀子,也就是450餘枚洋圓。

  三千洋圓肯定是大虧。

  所以,喬景儼也沒有一口氣壓死對方,希望是儘量少花點錢。

  兩人繼續糾纏了幾個回頭,喬景儼終於忍不住了,一次報價3500洋圓。

  這個價位似乎是遠高過中村正直的預估,等澀澤平東連續問了兩次,他還是沒有再舉牌,不等澀澤平東問第三次,胡楚元親自舉牌,道:“3550洋圓!”

  他的耐心大的很,50洋圓一次,他可以叫到明天早上。

  王懿榮昨天已經近距離的鑒賞過,確認比他們上次在蘇州收的那一個“元青花”完全屬於同一年代,工藝素質也差不多,只不過這個“元青花”更加精美,即便在御用貢瓷中也算是難得的精品。

  報價之所以不高,主要還是在年代和風格的斷定上存在疑問,很難讓人相信是明代的瓷器。

  不過,對於目前國際上的瓷器收藏價格而言,3550洋圓這個價格還是很高了。

  胡楚元剛說完,很快就有人道:“盛先生,4000洋圓!”

  胡楚元在心裡冷笑,他犯不著和盛宣懷的一個下人過手,和王懿榮低聲耳語了幾句。

  隨即,王懿榮舉牌道:“胡楚元,5000洋圓!”

  “盛……先生,5500洋圓。”舉牌的人有點猶豫了。

  王懿榮再次舉牌道:“胡楚元,6000洋圓。”

  “……!”有人舉牌,等了很久才道:“盛先生,6100洋圓!”

  “胡楚元,7000洋圓!”

  ……

  “不是吧,這個瓶子不值得這麼多錢吧?”

  “當然不值得,就算這真是明晚期的御用官窯瓷,那也就是個一千兩銀子,犯得著嗎,兩位爺在鬥氣呢!”

  “盛宣懷不在,他派來的人怕是沒有膽子再報了!”

  拍賣場裡議論紛紛,不管是日本人,還是華商,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議。

  胡楚元很淡定,他現在總管江南五省的鹽業,每天進賬都不止一萬兩銀子,盛宣懷拿什麼和他鬥。

  最重要的就是他在現場。

  事發突然,即便盛宣懷事先和下手交代過,但凡是胡楚元看中的東西都要搶,可這麼個破瓶子搶到7000洋圓的價格,萬一胡楚元是逗你完,抬到一萬洋圓收手不報了,那怎麼辦?

  “7000洋圓一次……兩次,還有沒有人出價……三次,成交,恭喜您,胡楚元先生!”

  澀澤平東很開心的恭喜著胡楚元,他也覺得胡楚元是純粹在和華商內鬥,這個瓷器永遠不值這麼多錢。

  買下自己唯一想要的東西,胡楚元立刻起身離開,只留下王懿榮負責接收驗貨。

  他又不傻,這裡的便宜文物都能在日本、歐美的各種舊貨市場裡淘到,昂貴的文物只要真心想買,那就絕對是市場價的兩倍,甚至更多。

  何必呢!

  泡妞都好過在這裡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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