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首富 作者: 浪子刀 (連載中)

p2613250 2011-12-13 15:19: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8 5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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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章 中村正直胡楚元剛走到會堂出口,身後就有人快步跟上來,用半生不熟的漢語詢問道:“胡先生,請問您對剛才購買的明青花有什麼樣的特殊研究?”

  這個話讓胡楚元有點驚異,他回過頭一看,見是一位年近五旬的日本貴族,穿著仿歐式的華族特權禮服(日本貴族的稱謂,所以,日本人不願意用中華來稱呼中國人,並改用一個具有歧視意義的詞彙),帶著眼鏡,恰恰是那位中村正直。

  胡楚元微微一笑,道:“原來是中村先生,我不否認,我很喜歡這件瓷器,但之所以能報出這麼高的價位,主要的因素還是想和別人競爭一下而已!”

  “這樣啊……我倒是對它有一點研究!”中村正直很有禮貌的半躬身,又道:“據我在鐮倉幕府時代的一些資料,我相信,這件瓷器很可能是元代出產的,而不是人們懷疑的明代!”

  “真的嗎?”胡楚元笑了笑,道:“可惜,我並不是很在乎。非常感謝您的指點,我的朋友王懿榮先生很喜歡研究瓷器,有空的話,我可以讓他和你交流一下……!”

  說著,胡楚元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不錯,中村正直就是日本目前最優秀的教育家之一。

  胡楚元想了一下,和中村正直問道:“您想要那件瓷器嗎?”

  中村正直笑道:“確實很想要,可惜價格太高,其實我手中還有一件很類似的瓷器。”

  胡楚元立刻道:“那我買你那個,您願意多少錢讓我給呢,或者,我可以用其他中國古董和你更換!”

  中村正直無語。

  等了片刻,中村正直平淡的笑了笑,道:“胡先生,我想你肯定也知道一些特殊的資料,能夠證明這些瓷器的來歷。”

  胡楚元很認真的答道:“確實沒有,但我不認為它們是後人的仿製品,只是在斷代上存在一些奇怪的疑問。有疑問才有趣,所以我想搜集它們,聚集在一起,集合更多的學者和專家一起研究,一起探討!”

  “啊……這可真是個好辦法!”中村正直笑道:“如果您願意邀請我一起參加研究的話,我就將我手中的那一個轉賣給你,價格好說!”

  “咦……?”胡楚元有點納悶。

  有錢不賺是白癡,雖然這錢未免也太好賺了!

  胡楚元立刻答應下來,道:“好的。那我們就成交了,我相信,我們總有一天能夠找出真相,還給歷史一個答案!”

  中村正直默默點頭,道:“雖然這裡有很多熱愛貴國文物的朋友,但我認為,真正能夠理解文物之價值的人並不多,你就是其中一位。胡先生,可否去我的府上做客,順便看一看那個瓷器?”

  胡楚元還怕這個日本貴族玩綁票嗎?

  再說了,他好壞還是帶了幾個護院家丁的。

  奇怪的是,中村正直並沒有馬車,只是帶著胡楚元出門向右拐,直接進了拍賣場隔壁的一棟私家府邸。

  原來,人家就住在隔壁。

  在中村正直的府邸中,胡楚元看到了那個類似的“元青花”,這是一個花紋同樣繁瑣細膩的執壺,專用於飲酒。

  中村正直對這件執壺已經有了很深入的研究,此瓶本為鐮倉幕府所持有,後歸北條司家族,南北朝結束後轉入德川家族。

  前面的持有記錄都是可以查明的,但由於南北朝時期的日本動亂,中間這段時間就消失了,直到德川幕府建立之後,這件執壺才忽然重新出現。

  究竟是不是同一件瓷器,中村正直也缺乏直接的證據,如果是同一件,這件青花執壺將毫無疑問被確定為元青花。

  可在胡楚元看來,除了在土耳其王室的記錄,這恐怕是“元青花”最為可靠的證據了。

  “那麼,我就用一千日圓的價格買下來……這個價格應該還過得去!”胡楚元狡詰的笑出聲,藏不住內心的喜愛之情。

  他確實是越來越喜歡“元青花”了。

  中村正直笑呵呵的點著頭,請胡楚元坐下來陪他一起喝一杯。

  靠。

  用一千日圓買下一件價值一億RMB的古董,難道陪別人喝一杯酒都不可以嗎?

  胡楚元當即同意,兩個人在案前坐下來,喝幾杯暖好的清酒。

  過了一會,中村正直才道:“這一次請胡先生來,我是另外有一件事情想請教!”

  胡楚元道:“請說!”

  中村正直問道:“以胡先生在貴國的權勢和對政府高層人員的瞭解,您認為貴國有多大的幾率實施類似于我國的維新改革?”

  “這樣的事情啊……?胡楚元仔細的打量了中村正直一眼,腦海中對於這個人的記憶漸漸是越來越清晰。

  不錯,就是這個人寫了一篇名為《支那不可侮,亦不能侮》的文章,暫時撇開中村正直使用“支那”這個詞究竟是隨波逐流,還是有歧視的心理,這篇文章,潘麗美口譯過,胡楚元也聽過。

  整篇文都是在勸說日本的政治高層不要輕視中國,也不要歧視目前的中國,他認為“如果中國學習歐美,則必將能超越歐美”。

  這是因為中國的內涵過於磅礴,一旦開始全面效仿歐洲,必當出現無數英傑豪雄,再加上豐富的資源和遼闊的幅員,很快就能超越亞洲其他國家,和歐美相提並論。

  教育家就是教育家,他的推論中首先出現的就是會出現“無數英傑豪雄”,是的,胡楚元也這樣認為,人才永遠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裡,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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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強國先強種

    或許有吧!

    胡楚元默默的在心里尋思,他想到了第一個耶魯大學的華人法學博士容閎……湊活吧!

    他也想過,自有史以來,中國最杰出的教育家只怕就是孔子,很多年後有個蔡元培,其余人都一般,仿佛中國最不擅長涌現的就是教育家。

    革命家、軍事家、政治家,這倒是出來一大堆,其實,只要多出幾個教育家還會出現那些問題嗎?

    教育啊,這個民族到底怎麼了?

    胡楚元越想越不舒服,不再多說什麼,和中村正直告辭,拿著那個一千日圓買來的青hu 執壺離去。

    回到會館,胡楚元二話不說,讓潘麗美再將森有禮的著作——《日本教育問題》重新口譯一遍。

    森有禮,明治六年成立明六社,被譽為維新以來最具遠見的教育家,正是這個人制定了日本新式教育的綱要和基礎,曾擔任日本外ji o公使,因日本入侵台灣一事和李鴻章有過ji o手,迫使李鴻章在協議上簽字,賠償日本50萬兩白銀。

    正是這一次被稱為“牡丹社事件”的事情中,森有禮意識到清政f 比他預想的更加無能墮落,開始逐漸偏向軍國主義,並和伊藤博文一起奠定了向遠東擴張的日本國策。

    他的名言是——再偉大的事業也需要一步步的去實施。

    多好的一句話啊。

    胡楚元心想,擊潰你們雖然不算是什麼偉大的事業,可也要一步步的實施。

    在他看來,日本之所以能夠發展起來,確實是有其原因的,可即便如此,它也仍然是脆弱的,有著很多的弱點可以襲擊。

    不久,王懿榮也回來了,可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在旁默默的听著。

    等潘麗美口譯完,胡楚元在心中的思索也逐漸清晰,自己提筆開始寫一篇《論民族的教育》,在這片文章中,他將教民分為三個層面,第一層次是培育民族的j g神和志向,第二層次是培育民眾的意志和品質,第三層次才是培育民眾的能力和知識。

    他相信,世界上沒有絕對不可懷疑的真理。

    所以,教育最大的敵人就是樹立不可懷疑的權威。

    他認為,只有教育才能改變一個民族,才能塑造一個強大民族,也只有一個強大的民族才能締造一個強大的國家。

    將這篇論文寫完,胡楚元就和王懿榮討論,王懿榮卻道︰“東家,我不敢說,亦不敢想,只能當是沒有听到,可我卻也覺得東家所說所想恐怕是正確的。”

    听他這麼說,胡楚元就知道他終究是受儒家思想的限制,就不再多說,讓潘麗美將這封信抄錄一份,封好之後寄給容閎,並希望容閎能來杭州和他見一面。

    容閎正在美國負責清朝留美幼童的事,通過清朝廷駐美大使陳蘭彬就能聯系到。

    以後知道了具體的地址,來往信件就要容易的多。

    此事此刻,胡楚元心中已經是非常清楚,他知道,自己必須承擔起改變傳統教育的重任,不能改變教育,民族的強大就永遠只是一個夢。

    這天晚上,潘容、中村浩司就在沈富榮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橫濱,潘容在這里也建有自己的福州會館。為了避開盛宣懷等人,胡楚元就去福州會館見他們。

    此時,潘容和中村浩司已經知道“金公子”就是赫赫有名的胡光墉之子,幾人一見面,潘容就委屈的感嘆道︰“胡少爺,您騙得我好苦啊。我就說嘛,除了您之外,誰還有這樣的大手筆呢?”

    胡楚元不以為然的輕聲一笑,和沈富榮問道︰“合同上的事情都已經定好了嗎?”

    沈富榮點著頭,道︰“回稟東家,我們借給中村浩司先生四萬日圓,買下西陣繅絲廠和染絲廠的所有權,另支借給潘容先生十萬日圓,潘容先生以華籍僑民福山容田的身份入股木棉社,持有股份為57%。如此一來,中村浩司和潘容先生在木棉社的持股總數達到了2%,再經木棉社持有西陣物產會社總股權的55%,並將會社改為西陣絲織會社。根據借款協議,借款無需歸還,亦無利息,但在二十年期限內,東家隨時可以將借款轉換成木棉社33%的股份。”

    胡楚元微微頷首,對這份協議很滿意。

    沈富榮畢竟是胡家的四大掌櫃之一,算帳這個方面,他也是一把好手。

    依照胡楚元的估算,這十四萬日圓的投資,三年之後就能收回成本。

    他和潘容、中村浩司問道︰“兩位還有其他的疑議嗎?”

    潘容笑而不語,顯然是賺到翻,賺到手軟腳軟。

    中村浩司則很嚴肅的垂首道︰“非常感謝您的投資和信任,我必將竭盡全力經營好西陣會社。”

    “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胡楚元嗯了一聲,又和潘容說道︰“我想在長崎籌建一所新民義塾,專m 用來培養在日的華人青年,既教國學,也教西學。我預計是先投入兩萬日圓,你替我主持著這個事情,找幾個合適的人負責擔任教習。”

    潘容道︰“行,我一定辦好,胡少爺,您就放心吧!”

    胡楚元倒不是很放心,因為這件事關系重大,可除了潘容,他實在找不到第二個人選。

    和他們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胡楚元就在福州會館擺一桌酒席請他們吃一頓,隨後,他就留在了福州會館,拍賣會的事情就ji o給沈富榮負責……其實也就是光看不買,m 一m 日本市場上的行情。

    胡楚元將王懿榮留了下來,和潘麗美一起收集日本書籍和報紙,繼續m 索著日本目前的局勢和政論,以及日本的其他資料信息。

    總體來說,日本目前最關注的是三件事,第一是全民西化教育;第二是傳統絲業、茶業、農業和手工業的再發展;第三是西洋工業化進程,尤其是煉鋼。

    除此之外,日本的武道也在大範圍的推陳出新,要求將劍道和武道融入到全民教育中。

    這給胡楚元另一個啟發……回國之後,他也得注意一下國術人才的培養,並適當將國術教育融入到中國的全民教育中,一方面可以鍛煉人的意志,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強體質。

    強國先強種。

    這話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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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重回上海

    胡楚元的對日策略是既不高估,也不輕侮……中日甲午戰爭之敗,與其說是實力不足,更不如說是準備不足,之所以會準備不足,歸根結底還是xi o瞧別人了。

    當前的中國,真正能看清日本局勢的人有幾個呢?

    當然,湘淮兩軍本身就有的缺陷也非常多,體制首先就有問題,其次也打不起硬仗,稍微遇到一點強力的對手就害怕了,退縮了,想要保住自身的實力——可以理解,即便是打贏了,如果部隊打光了,人打沒了,湘淮兩軍在政治上的依靠也就沒有了。

    東京拍賣會還在持續的進行中,很快就到了最後的兩天,因為胡楚元曾經高調的出現一次,人們一直相信他還會出現在最後的那一天中。

    可胡楚元沒有去,也不打算去。

    做生意的人要有所講究,不能折了自己的氣勢,他要去了,那就必須當場拿下。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相信,總有一天,宋徽宗的這兩幅帝寶終究落入他的手中,何必急于一時的hu 那些冤枉錢呢?

    就在中日兩地的商人在拍賣場里爭相競拍的時候,他乘坐一輛馬車,停在距離拍賣場幾百米的地方。

    坐在車廂里,王懿榮和潘麗美xi o姐陪著他,潘麗美還在繼續為他口譯一些日文資訊。

    整整等了半個xi o時,沈富榮才匆匆跑過來,進了車廂就和胡楚元道︰“東家,太黑太貴。《芙蓉錦j 圖》被盛宣懷用5萬洋圓買走,我听說唐延樞和盧文錦也都有股。喬景儼和幾個晉商合股,以2萬洋圓的報價惜敗,張頌賢和南潯商人合股,在05萬洋圓的價格上敗退。《閨中秋月詩帖》則被喬景儼買去了,也hu 了5萬洋圓。”

    胡楚元默默點頭,道︰“上車吧,我們回福州會館,讓他們先高興去!”

    沈富榮哎了一聲,上了車,和胡楚元等人一同離開。

    回到會館不久,日本的幾家報社就刊發了號外,專m 報道此事,並將盛宣懷和喬家視作“支那”目前真正的首富之家。

    原先被人們重點關注的胡楚元連一次價都沒有出,對比胡雪岩當初在日本拍賣會場上的豪邁氣勢,差距不可同日而語,也被那些報社狠狠的嘲諷了一番,特別對胡楚元高價購買的那種“垃圾”進行全面的譏辱。

    其實,日本人是很“可愛”的,非常齷齪的那種“可愛”,很多事情都只有他們做的出來。

    雖然不知道是誰指使,是誰策劃,又是什麼用意,竟有幾個略通漢語的日本人故意集中在胡楚元居住的福州會館m 口,惡意的將報紙內容大聲讀給周圍的所有人听。

    歷史……或者說是在不同的時代里,人們的很多行為都是很奇特的,只有那個時代的人可以理解,反正胡楚元覺得很無聊,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滑稽感。

    他覺得好笑,張頌賢那些人不這麼覺得,他們就覺得胡楚元這個事情辦的很丟人,不管怎麼說,人都已經到了日本,就算開不起那個價也得喊一喊聲勢。

    連價格都不敢報,還號稱是大清首富世家,真是丟人丟到了xi o日本。

    次日,這些晚清巨商就一起乘船離開了橫濱,廣州會館和福州會館相距不過百步遠,他們也懶得過來打個招呼,就這麼風風光光的敲鑼打鼓的走了。

    用他們的話,和胡楚元這種人無話可說,丟不起這個人。

    胡楚元呢,他還要在日本再呆幾天。

    他讓潘容招募了十幾個j g通日語的華人,在福州會館里秘密籌辦了一家翻譯社,負責將日本主要的報紙和政論,以及較受關注的書籍都翻譯成漢文,通過輪船定期運送到國內。

    為此,他出資六百日圓,讓潘容將福州會館後面的幾家民住房買下來,做為福州會館的後院,用于安置翻譯社。

    胡楚元對此事是特別關注,親歷親為,親自招募那些人,對他們做一個基礎的培訓,

    在這些人中,他發現了一個叫潘奇英的年輕人,二十四歲,剛從新島襄開辦的川崎義塾畢業,和潘容是堂兄弟關系,父母在潘容的資助下,在長崎開辦了一家專營福州貨的雜貨店。

    潘奇英想做生意,人也很j g明,如果不是因為潘容的極力邀請,他不想來這家xi o翻譯社,可胡楚元卻一眼看中他,和他徹夜長談,這才讓他決定在翻譯社一直干下去。

    為了鍛煉潘奇英的能力,胡楚元不僅將這家翻譯社就ji o給他來打理,還給了他六千日圓,用于日常的開銷和招募新的成員。

    這時候,中村浩司已經將幾套若瓜德機器、圖紙資料和紋紙都送到了橫濱,也派了兩個技藝j g湛的西陣技工,胡楚元這才正式啟程離開日本。

    臨行之前,他和潘容商量了一番,將潘麗美帶回國,留在身邊做翻譯員。

    胡楚元本以為潘容會不舍得,可沒有想到,潘容居然很高興,還說他非常非常非常的放心……這樣啊,胡楚元也就不客氣了。

    幾天後,胡楚元回到上海,他沒有立刻再回杭州,而是在上海的胡公館住下來。

    胡公館原先是英國麗如洋行大班顧德納在上海建造的英式別墅,位于上海租界的寧b 路,麗如銀行倒閉之後,顧德納破產,胡雪岩就將這套別墅買下來,改稱胡公館。

    回到上海,胡楚元就立刻開始籌備江南西學館的事情,他選擇的地點是徐匯區,那里已經聚集著洋人開設的幾家教會學校,英國人傅蘭雅開辦的格致書院也在附近。

    胡楚元先讓人找來目前中國格致學界聲望最高的徐壽,又找來傅蘭雅,希望由他出錢,將格致書院並入江南西學館。

    事實上,就是直接買下格致書院,改稱江南西學館,並由江南商行支付西學館的開銷。

    格致書院目前最主要的資助人不是別人,就是上海華商領袖唐延樞,唐延樞在東京hu 了不少錢,又囤積了一大筆的生絲難以脫手,財力上正顯得局促。

    听到消息後,他立刻低價將自己的股份轉賣給徐壽,不再繼續資助書院。

    退就退出吧,他總是要臉面的人,便四處和人宣揚,說胡楚元在日本很不尊重他,如今又要獨自籌辦格致書院,不將他這個長輩放在眼里。

    所以,他是被胡楚元氣退的。

    他還和其他幾個商人一唱一和,將胡楚元在日本不和他們來往,不僅在拍賣場上毫無收獲,還被xi o日本媒體譏笑的事情也添油加醋的宣揚出去。

    胡楚元忙著辦理江南西學館的事情,不想搭理這些人的嘲諷譏侮。

    說真的,他越發有點不理解這個時代了。

    隨後,他開始聯系洋行,想要購買繅絲機器和染絲機器,在目前的中國,機器繅絲和機器染絲都已經被洋人壟斷,根本不給華商h 足的機會。

    幾大洋行倒願意賣給他機器,價格卻高的離譜,幾乎是賣給日本人的四倍價格,還要求胡楚元以後必須只和他們購買染料,否則就將洋人技師撤走。

    華商界的污蔑和排擠、洋行的打壓和欺詐,讓胡楚元有種勢單力薄、孤掌難鳴的感覺,登時沒有了他在杭州的那種順暢感,似乎做什麼事情都顯得很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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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徐潤的勸告

    上海灘有句名言——南潯的絲,寧b 的錢,廣東的買辦。

    南潯是這個時代的生絲中心。

    道光二十七年(47年),上海口岸出口生絲27包,南潯出口數量為342包,佔據了出口數的3.4%。到了光緒年間,中國生絲出口總量增長兩倍有余,南潯所佔的比例有所下降,可依然佔據了整個江浙生絲出口總量的三分之一,而且是質量最好,價格最高。

    在這三十年間,南潯商人迅速成為整個中國最為富有的一群人,其崛起速度之快,財力之雄厚,僅有昔日的廣東十三行可以比擬。

    目前的上海約有一百多家大xi o不等的絲行,南潯商人就佔據了七成。

    寧b 。

    寧b 人很早就開始涉足錢莊業務,上海開埔之後,他們就率先進入上海擴展勢力,上海現有的三百多家錢莊里,半壁江山是寧b 人的。

    廣東,在廣東十三行覆滅後,大量的廣東籍買辦涌入上海繼續做買辦,他們的佷孫同鄉也陸續接掌職位。

    如今的上海灘,半數買辦是廣東人。

    這就叫“南潯的絲,寧b 的錢,廣東的買辦”。

    在這三股勢力中,曾任怡和洋行總買辦的唐廷樞人面最廣,財力最亨,地位最特殊,有三個堂兄弟在不同的洋行里做大買辦,即便是胡雪岩也要讓他三分。

    胡楚元在上海灘還算是初來乍到,本身和南潯絲商、寧b 錢商就是死敵,和整個江浙的鹽商也有不共戴天之仇,這再得罪唐廷樞,他當然會受到排擠。

    可他畢竟在上海還有大事要辦。

    沒有更好的辦法,胡楚元決定找在上海買辦界也很有地位的徐潤談一談。

    直到現在,徐潤都沒有非議過他一句,雖然徐潤和唐延樞是商場上最緊密的盟友,但他不用巴結唐延樞和盛宣懷。

    最重要的一點,這個人和盛宣懷為了上海輪船招商局總辦的職務斗了兩年多,到今天還沒有分出勝負。

    徐潤住在靜安寺路最東側的地方,在那里修建了一棟江南園林,名為愚園,這也是上海愚園路的由來。

    胡楚元的西洋馬車一路東去,就在愚園大m 外的劉家巷子停下來,隨即,他就讓胡榮將拜帖送過去,自己在車上等待。

    除了他,車里還有另外一個人。

    潘麗美xi o姐。

    現在,胡楚元已經習慣讓麗美留在身邊做助手。

    人才很重要。

    潘麗美也很聰明,所以他想好好的鍛煉這個v孩,讓她成為自己最重要的特別助理。

    在車廂里等了近十多分鐘,徐家的大m 才打開來,一位年近四旬的富商走了出來,肌 較黑,相貌堂堂,穿著舉止都很講究氣派。

    胡榮也跑了回來,將車廂的m 打開。

    胡楚元一側臉就看到了那位富商,當即一步走下來,將潘麗美留在車廂里等待著。

    “胡騎尉,你好啊!”徐潤拱了拱手,談不上高興,也談不上冷淡。

    胡楚元抱拳,笑道︰“徐爺,久仰大名,今天才來拜見,希望您別見怪!”

    徐潤不在意的笑了一聲,側身邀請道︰“胡騎尉,咱們里面請吧!”

    “行!”

    胡楚元默默點頭,和徐潤一起並肩走進去。

    他被上海商界排擠有很多復雜的原因,一是商業利益的競爭,他一旦在上海站穩了腳跟,胡雪岩 o控江浙絲業的事情恐怕就要重演;二是壟斷了五省鹽業,遭人嫉恨,尤其是上海的老鹽商們,對他攻擊起來是不依不饒。

    徐潤是地產巨頭和上海茶王,只要胡楚元不涉足上海地產和江浙閩南的茶業,他們還有說話的份。

    進了大廳,徐潤就邀請胡楚元坐下來,問胡楚元道︰“胡騎尉,你這次來找徐某,不知是為了什麼事啊?”

    胡楚元道︰“我听說徐老板熱心公益,捐資新建醫院和公學,所以想請徐老板一起資助江南西學館!”

    “哦,哈哈……!”徐潤干笑一聲,推諉道︰“唉,以胡騎尉的財力,一人足以支撐,徐某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此外……徐某是純粹的生意人,不想多惹麻煩,不想涉及到你和唐兄、宣懷之間的 人矛盾中。”

    “那好!”

    胡楚元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復,道︰“那我想和徐老板再談一談同文書局的事情。徐老板新開設的同文書局號稱是國內華商興辦的第一家西式機器印刷廠和出版局,我有意讓江南西學館也增設一家出版社和印刷廠,再擴展到報業上,不知道徐老板有沒有意思一起合伙?”

    徐潤哈哈大笑,道︰“胡騎尉啊,你這個人做生意不厚道,鹽業的利潤你一個人獨吃,這種不賺錢的買賣,你卻跑來要和我合伙……你不會以為我也和你一樣錢多的無處可hu 吧?”

    你以為我傻啊?

    徐潤就是這個意思,可不想明說,他主營房地產業,不能和錢莊過不去,而胡家的阜康錢莊如今是上海灘的九大錢莊之一,只看陳曉白的面子,他也不能說的太狠。

    “這樣吧……!”徐潤想了想,道︰“如果你想搞呢,我支持你,正好我也想轉讓同文書局。年初才hu 了四萬洋圓置辦的,如果你願意出錢,我就按照原價將同文書局連帶廠房一起轉讓給你。”

    “好!”

    胡楚元一口答應下來,他已經派人查過,同文書局的機器是能值幾萬洋圓,加上那些順手順路的員工和編輯,五萬洋圓以內,他都可以接受。

    “哦……那好,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徐潤倒沒有想到胡楚元答應的這麼爽快。

    胡楚元一切都是有備而來,招手就讓胡榮送來四張面額各一萬洋圓的阜康錢票,遞給徐潤,道︰“徐老板,那咱們就快事快辦,現在ji o接吧!”

    “哦……!”

    徐潤更加驚訝。

    他好歹也是上海的茶王和地產巨頭,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當即就和胡楚元簽訂了協議,將同文書局連帶廠房和工人一起轉給胡楚元,收價四萬洋圓,一分不多。

    完成了ji o易,徐潤才和胡楚元道︰“胡騎尉,徐某和令尊以前也有來往,今天就說個不該說的話。”

    胡楚元道︰“您說!”

    徐潤道︰“要我看啊,你其實是有點能耐的,能不能撐起令尊的那份家業不好說,但也不至于像唐延樞說的那麼不濟。你啊……還是太年輕,現在就想在上海灘找一席之地為時尚早!回杭州歷練兩年再來吧,慢慢盤算好,根基扎穩點,上海遲早是你的。”

    胡楚元只能答道︰“多謝徐老板的衷告,不瞞您說,辦妥江南西學館的事,我就會先返回杭州治理家業,咱們等兩年再見了!”

    “好!”徐潤默默點頭,道︰“那就讓我送送你吧!”

    說著這話,他就真的起身送客。

    胡楚元還能說什麼呢,反正先回杭州慢慢打拼吧,等他再回來,怕就不是今天這麼好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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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難以擠進的繅染業

    胡楚元還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他並沒有想到,徐潤那番听起來很惡毒的話里,其實暗藏著很深的玄機,只是他自己沒有听出來。

    ……

    從徐潤手中買下同文書局後,胡楚元就已經初步完成了他對江南西學館的籌備工作。

    從愚園離開後,他就直接去同文書局,和書局的總編徐鴻海先生洽談,做一個商議,將同文書局改名為江南書局,下設江南印書館和江南報業公司。

    另一方面,他又給徐壽一筆資金,讓徐壽在格致書院的基礎上擴建江南西學院,並專m 設立外語學堂和翻譯社。

    ……

    胡公館的西倉庫原先用來堆放雜物,胡楚元回來之後就將這里改建一番,成了一個很干淨的織坊,里面放著七台若瓜德法式織機,木造00孔型和200孔型各一台,鐵造00孔、200孔、300孔、00孔、200孔各一台。

    柳成祥親自從杭州過來負責這件事,在杭州和甦州一帶j g挑了二十多個技藝j g湛的年青織工,在這里跟著兩個日本技工學習織法。

    潘麗美既擔任譯員,也跟著她們一起學。

    另一邊,徐壽、華衡芳和甦州、杭州最知名的幾位織機木匠都在研究木造的若瓜德。

    有人織絲就有人買織機,那也就有人專m 造織機,甦杭一帶,專造織機的高手很多,柳成祥請的都是甦杭兩府最好的名匠,大家一起合力琢磨。

    國內的江南制造局和福州船政雖然都有xi o鐵廠,甚至連蒸汽機都能造,按照若瓜德的模型翻制模具生產,那也不難,難得是價格未必就比進口的便宜,質量更沒有保障。

    所以,胡楚元就決定還是先從木機開始。

    徐壽這些人已經研究了十多天,仿制了一台200孔的木機,目前正在努力仿制300孔的。

    胡楚元一進m 就匆匆走過去,看甦州的錢師傅、和杭州的趙師傅正帶著幾個徒弟各做各的,圖紙是徐壽他們繪制的,一模一樣的圖紙,誰能做的好,那就看誰的本事了。

    眼見錢師傅的300孔洋織機已經完成了一大半,胡楚元就和他問道︰“能仿制成嗎?”

    錢師傅笑道︰“胡爺,您也xi o忒xi o瞧我和趙師傅了,別說是300孔的,我和趙師傅談過,00孔的都能做,關鍵是木料不便宜。要說日本人做的那架200孔的木織機也夠水平了,可他的木料都是山樺木的,這個料子硬是硬,也便宜,可它烤不透啊,韌度也不足。咱們用黃梨木搭架子,用棗木做擔,有幾個地方得選用軟一點的木料。價格要貴一些,300孔是肯定沒有問題。”

    听到這話,胡楚元也就放心了。

    這兩個大師傅少說也做過幾千架織機,具體該怎麼造,他們比他清楚。

    徐壽和華衡芳也走了過來,和胡楚元點著頭,打個招呼。

    華衡芳道︰“胡騎尉,我和徐老都不是很懂織絲這個行當,也就是這幾天才開始接觸,要說到改進呢,咱們恐怕是不擅長。這些事還是得讓錢師傅他們辦,可我們看了,一旦做出太多的改進,原先法國人的繪紙就沒有意義,不能通用,您得重新設計繪紙。究竟要怎麼設計繪紙,這倒是個難題。”

    胡楚元默默點頭,問道︰“那你們有沒有辦法,要不然,我們在法國請幾個人來幫忙?”

    華衡芳道︰“那倒不用,我估計法國肯定有相關的繪紙書籍,我已經托相熟的法國教士去買了。這種繪紙技術關鍵是兩個部分,一個是算數基礎要好,其次要非常j g通這種織機的使用,腦袋里能算,心里能猜,另外還得會一點西洋繪畫基礎。三者相合,這個人才能設計繪紙。”

    胡楚元問道︰“那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華衡芳道︰“咱們格致學院里有幾個j g通數學的,也有學過西洋繪畫的,也有家里是織絲的,都沾邊的人卻只有一個叫沈茂才的,算數功底不錯,家里是甦州的老織戶,應該對織絲懂一點,可他肯定沒有接觸過這種洋式織機。”

    胡楚元道︰“沒有關系,請他來,薪水好說,安排他先學著使用這種新織機,熟悉各種繪紙。慢慢的,咱們再讓他考慮設計新繪紙。”

    華衡芳道︰“那也行,我回去就和他說一說,看他願不願意過來!”

    仿制若瓜德是胡楚元眼下最緊迫的事情,為此,他親自登m 才將華衡芳和徐壽請過來,一起研究這種手動機械。

    胡楚元轉念一想,光是一個人搞繪紙肯定不行,他就讓華衡芳多找幾個數學功底好的,現來現學,再找老師訓練他們的西洋畫根基,另外再請兩個法語譯員,幫忙翻譯法文資料。

    薪水,絕對不是問題。

    有他這話在,什麼人都好請。

    華衡芳緊急回格致書院一趟,很快就將那幾個學生帶了過來,都只有十七八歲,總計四個人,里面只有沈茂才一個人懂織機,可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洋織機。

    胡楚元就安排他們先學先練,包吃住,月薪五枚洋圓,學成之後,月薪就可以漲到二十枚洋圓。

    除此之外,胡楚元還有更頭疼的事情,那就是繅絲機和染絲機的問題,這兩套設備搞不到手,他就只能用土法繅絲染絲,即便織機的問題解決了,出來的工藝效果也不太好。

    如果和洋人買染好的熟絲,價格更是高的離譜,已經沒有多少利潤空間。

    如果和洋人買機器,機器價格也高的驚人,染料還必須一直專購某家洋行的,利潤被砍個j g光,搞不好就是賠本。

    他已經派柳成祥前後和七家洋行談判過,每一家都是抱成團,價格一律高的離譜,根本就不想讓別人有機會賺錢。

    繅絲和染絲是洋人在上海灘最成功的產業,也是最賺錢的產業,他們怎麼會輕巧的讓給中國人?

    胡楚元此時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是不進入這個產業,要麼就是硬著頭皮讓洋人宰一刀,就算擠進來也別指望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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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容閎來了

    親自安排好沈茂才等人的吃住問題,胡楚元就一個人在胡公館的書房里轉悠,思考著破局的辦法。

    上海灘的洋人在歐洲經濟界的大佬眼中也不過就是一群二道販子,可在上海灘,他們卻高舉白人高貴論,極度歧視黃種人。

    為了維持這種虛無的高貴主意,他們甚至禁止貧困的白人在上海灘尋找機會。

    胡楚元相信,只要能繞過這些上海灘的洋人,直接和歐美列強做生意,情況反而要好很多。

    問題就是眼下繞不過去,在歐美各國,他也不認識誰。

    想來想去,胡楚元決定讓西陣會社出面購買繅絲和染絲設備。

    唐延樞和盛宣懷已經掐死了他在上海灘置辦實業的余地,繅絲廠和染絲廠只能開在杭州。

    開在杭州也更現實點,他畢竟是剛涉足,xi o買賣起步,設備只用一套就行,在金衢盆地一帶有很多xi o煤礦,順著富h 江運到杭州,價格也便宜。

    最重要是避稅。

    晚清的稅制就是他媽的一團老鼠屎煮的粥。

    他從杭州買絲運到上海繅染,中間光是行商厘金和雜稅,每百斤生絲就要加價3兩銀子,運回杭州又要加價3兩銀子。

    狗日的。

    不因別的,因為生絲是要出口的,朝廷就靠它養著全家老少爺們,至于中國的生絲出口成本高居不下,最終會被日本擠兌出世界生絲出口業的事情,他們不管。

    盤算出這一本賬後,胡楚元就分別寫了幾封信,第一封給中村浩司,說一說代購設備的事;第二封給左宗棠,談一談他從日本回來的感受和生絲業未來的危機,第三封給何,請何從福州船政學堂里h u調四個j g通法語的學員。

    讓人將這些信都送出去,胡楚元就繼續和徐壽他們一起研究若瓜德的仿制問題。

    過了幾天,胡楚元正在倉庫里忙碌著,管事胡榮就匆匆跑進來找他,說是有一位美籍華人來找他,人已經到了胡公館的客廳里。

    胡楚元不免有些奇怪,他在美國不認識誰啊。

    他立刻返回客廳,一進去就看到一位約有五十歲的男人,身材不高,穿著一身黑 的西服,理著平發,頭發略微有些hu 白,面龐黑紅。

    這個人的氣度很好,隱約有種學者風範,顯得是個很有涵養和知識的人。

    胡楚元看了一眼,便拱手道︰“在下就是胡楚元,不知道先生的尊姓大名?”

    那人笑道︰“想不到胡先生年紀這麼輕,真是讓我驚訝啊……哦,我是容閎,你在一個月前寫我寫了封信。”

    胡楚元大為驚喜,笑道︰“原來是容先生啊,請坐,請坐。”

    邀請容閎坐下來後,胡楚元就道︰“容先生,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容閎嘆道︰“不得不親自來一趟啊,胡公子那封信發人生省,每一句都說到我內心中的最深處,容某既是驚嘆,又是感動,j 動,想來和胡公子見一面,共同探討救國和教育的問題。”

    胡楚元默默點頭,請容閎先喝一杯茶,隨即道︰“前些日子在日本參觀了一段時間,遇到了幾個被日本人稱之為教育家的人,兩相對比,只覺得我國在教育方面實在是落後太多。儒生雖多,卻都沒有救國的雄心和能力。有感而發,這才冒昧的給先生寫了封信。”

    容閎道︰“胡公子是海內巨商,家業豐厚,若是有公子支持,我也能在國內舉辦一所學校,為國盡力。只要公子願意,我願意和朝廷辭去駐美副大使的職務,全心置辦此事!”

    “不!”

    胡楚元斷然拒絕,卻道︰“在國內辦不了我想要開辦的學校,我想請容先生在美國創立一所專m 面向華人的學校,從中學到大學,以及專業的技校,形成一個體系。學校早期完全采用英文教學,隨後根據教員的補充,陸續開辦中英文聯合教學。學生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自幼留洋求學,另一部分是我在國內置辦學校,並從這些學校中h u調良才。”

    “這……hu 費?”容閎既驚訝,又懷疑。

    胡楚元笑了笑,道︰“先生說過,我是海內巨商,家業豐厚,這些錢還是有點。所需要的經費全部由我個人出資,我會先給先生撥款一百萬美元,此後每一年再撥款三十萬美元。只要我胡家的產業不倒,這筆錢就不會中斷。”

    容閎大為震驚,道︰“胡公子,您這……真是……不瞞您說,見您之前,我也在上海拜訪了一些老朋友,和他們打听您的為人和情況,萬萬沒有想到,他們說的都是些反面之詞。如今真正遇到您,我才知道他們和您一比,簡直是天地之差,鴻鵠之志,燕雀何知啊?”

    胡楚元苦笑,不用問,他都知道容閎拜見了哪些人。

    如今在上海以興辦教育著稱的無非就是唐延樞和徐潤,這兩個人一明一暗,對他都是極其不屑的。

    他道︰“在商言商,中國商人中真正的巨富不外乎鹽商、絲商和官商,我是三者兼顧,每一塊都吃得非常多,得罪的人當然更多。他們的話,先生不要放在心上。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要舉辦的大業是他們不理解的,所以,我也不打算和他們多溝通。”

    容閎笑道︰“不錯,商人啊……唉,今天能夠見公子一面,我也算是不虛此行了。說真話,見到您的時候,我就不由得要懷疑那篇《論民族的教育》究竟是出自誰的手筆,現在算是確定無疑了,除了您,別人寫不出來啊!”

    胡楚元沉y 片刻,嘆道︰“那也是我有感而發!”

    胡楚元的心中其實有著很多的不解,他不明白,中國到目前為止也有一些海外留學生,為什麼都未能成器,為什麼都沒有以興辦教育為己任?

    在美國,中國有22位留美幼童,這些人從xi o生活在美國,接受西方教育,為什麼連他們都沒有取得很好的成就?

    為什麼,中國的革命事業反而起源于後期赴日的留學生?

    補充︰(清朝肯定要推翻。想要保證中國生絲和茶葉經濟,又想要急于推翻滿清政權,這個要怎麼寫,我就真不知道了。難道主人公可以在幾年之內推翻滿清,還能保證江南地區沒有戰爭?)

    (主人公的想法是首先確保中國經濟的基礎,也就是生絲和茶葉,然後再考慮滿清的問題)

    (潘麗美是華人,不是中日h 血兒)

    (限于我個人的水平和文化層次,這本書確實是有很多對低級錯誤,我也沒有寫好。我只希望各位大大不要罵的太厲害,不喜歡、不高興的話,人身攻擊一次應該也夠了吧,真沒有必要攻擊幾次……t g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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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留美幼童的事

    如果不是因為手里面的事情太多,胡楚元真想現在就去美國,好好的,近距離的看一看那些留美幼童,理清楚里面的問題。

    為什麼……22位留美幼童中居然沒有一個革命家,一個教育家,成就最高的也不過是詹天佑、唐國安等人。

    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和容閎詢問道︰“我國派遣到美國留學的那些年輕人怎麼樣了,他們在美國的留學還算順利嗎?”

    听到這話,容閎就忍不住嘆息道︰“我這次回來,恰恰也是要和國內的一些朋友商量這件事。這些孩子在美國的學習是很認真的,可畢竟是長期生活在美國,作風略有浮躁,可他們畢竟年幼,督學吳子登對此是極為反感,甚至連駐美大使陳蘭彬陳大人也屢屢出言訓斥。我觀他們的意思,恐怕是想要半途而廢,將孩子們都送回國內。”

    胡楚元憤道︰“這怎麼可以?”

    容閎道︰“是啊,所以我想順道回一趟天津,和李鴻章李中堂面談此事!”

    “唉!”胡楚元嘆一聲,道︰“順便和您說一下,我一直覺得有些蹊蹺,論財力,我在國內不算第一,也至少能算是前十。能在財力和勢力上和我相提並論的,大約也就是山西的喬家,上海的唐、徐、盛,湖州南潯的劉、張、龐、顧四大象,以及廣東的潘、嚴二行,可在上海,對我的非議越來越多,里面總是有文章的。”

    容閎不明白了,問道︰“你的意思是……?”

    胡楚元道︰“或許是我以xi o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相信,肯定有人打著李中堂的旗號在背後y 損我,想將我驅逐出上海灘。要知道,如果我無法在上海站穩腳跟,江南商行和阜康錢莊的運轉遲早是要出問題,而我也別想進一步的涉足絲業和茶葉,甚至還有上海的地產業。里面的利潤巨大,他們當然也不希望我來。”

    容閎感嘆道︰“你們這樣的大商人內斗起來,那比清朝廷的官場更加j 烈y 狠。為了中國的教育事業,我希望公子能夠站穩腳跟,不要被這些只顧自己身家的商人擊敗。至于李中堂,我倒覺得他還沒有那麼xi o氣吧,畢竟也算是中國的宰相呢!”

    胡楚元默默點頭,道︰“他不是沒有那麼xi o氣,而是眼下還不在乎和我過招,否則……我早就死了。可終究是有人打著他的旗號在做文章,否則,那些人鬧不出這麼大的動靜。”

    商政一體!

    胡楚元知道事情的源頭是出在政治上,通過唐延樞、徐潤、盛宣懷、鄭觀應四人,李鴻章在上海的勢力是非常驚人的,上海的官辦企業幾乎都是他的淮系力量。

    他呢?

    胡楚元呢?

    毫無疑問代表湘系。

    怎麼能給湘系官商在上海立足的余地?

    胡楚元只能是苦笑一聲來,和容閎道︰“陳蘭彬和吳子登的事情啊,您別急著到處活動,ji o給我來辦理吧。您不是謀斷政治的高手,我的幕僚中卻有這樣的專m 人才。何況,就算打不開局面,我也可以用錢來擺平。不用太擔心。”

    容閎松了口氣,道︰“那我就放心了。除此之外,我還是想說說在美國置辦大學的事情,我在美國認識幾個很有地位的華人,他們或許也能幫上忙。不知道伍家的人,您還是否認識?”

    胡楚元有些詫異,道︰“伍家?廣東十三行的伍家嗎?”

    容閎道︰“是的,廣東十三行時代的伍秉鑒家族,晚年,伍秉鑒就有移民海外的打算,只是受朝廷的阻礙,最終未能成行。他的次子伍振邦則在旗昌洋行的創始人羅素先生的幫助下移民美國。除了伍振邦,他的v婿,也就是十三行吳天垣的xi o兒子吳經康一家也一起移民到美國,兩家人在美國b 士頓生活了近三十年,開辦了漢華銀行,投資美國金融業。直到今天,他們在美國旗昌洋行中仍然保留了24%的原始股。”

    胡楚元心中忽然一亮,發現了一個破解洋行欺壓的辦法,道︰“他們願意投資大學嗎?”

    容閎道︰“當然願意,他們和羅素家族一直雄踞在b 士頓,都是耶魯大學的重要資助人,我當年能夠就讀于耶魯大學正是得益于羅素先生的關照。有他們的支持,耶魯大學也會特別的多招收一些留美幼童。”

    胡楚元笑道︰“好啊,那就要勞煩您替我聯系一下,如果他們願意,我願意和他們一起投資到這民族的教育事業中!”

    容閎笑道︰“伍先生寫給你的信,我已經帶來了……很抱歉,我一時j 動就 下將您那篇《論民族的教育》送給伍老過目,我這一次前來,也是受他所托來和您面談,共商興國之大事!”

    說著,容閎就從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信。

    胡楚元暗暗高興,立刻將這封信打開閱讀。

    當年伍家移民的時候,主要的財產都被廣東巡撫衙m 扣押,剛到美國,他們只能依靠旗昌洋行的分紅度日。

    英國東印度公司解體後,公司資本全部用于償還債務,而伍家恰恰就是東印度公司的主要債權人之一,由此分到了四百多萬英鎊的資產。

    正是依靠這筆資產,伍振邦和妹夫吳經康一起經辦漢華銀行,也得益于美國的大發展,這些年總有著不xi o的收益。

    財產雖然越來越豐厚,可一看到美國愈加強盛,中國愈加衰落,他的內心是百感ji o集。

    可是,伍振邦無法回國。

    在伍秉鑒死後不久,兩廣總督耆英和廣東巡撫徐廣縉暗謀其財,以防止伍氏避居海外為由,查監伍家所有資產,後沒收查抄。

    按照清律,伍振邦所繼承的那筆東印度債務也應該屬于清朝廷。

    伍振邦只能寫信給胡楚元,說是由他出資,和胡楚元一起在國內籌辦新學,興辦民族教育之事業。

    將信看完,胡楚元慢慢折好信箋,和容閎道︰“在國內辦新學很受局限,更要xi o心謹慎。容先生請回去和伍老先生說,還是在美國籌辦這所大學。我和他一起出資,由您來負責。另外,您回去之後也要和他再商量一件事!”

    容閎問道︰“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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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上海灘不是他的世界

    對于目前的美國,胡楚元所擔心的事情不僅僅是留美幼童,還有另外一件事對中國影響深遠,那就是臭名昭著的《排華法案》。

    胡楚元和容閎問道︰“我雖然身在國內,但喜歡讓人收集各國報紙,譯讀各國資訊。據我听聞,美國目前排華風h o是越演越烈,是否真有這樣的事情?”

    容閎嘆息道︰“確實是這樣的。伍家財力雖然不低,可也只能是靠羅素家族代為打理,漢華銀行本身的股份中,伍家、吳家佔據了大半,出面管理的卻是羅素家族的成員。這里面的原因恰恰是美國人排華,歧視華人和亞洲人種。”

    胡楚元道︰“我擔心這件事最終會產生很惡劣的影響,禍及國內和美國的華人。我想另外出一筆錢,先生回到美國後善加運作,成立全美華人協會,向美國的政治家捐贈政治費用,游說美國議員。此外,全美華人協會也要負責維護美國華人的權益。”

    “咦……胡公子?”

    容閎實在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胡楚元不滿二十歲,居然會有閑心管這些事,還能找出對策。

    這真是很詭異呢!

    稍作思量,容閎道︰“這件事對我來說更是義不容辭,可關鍵還是在陳蘭彬大使身上,他對此是無動于衷,還說華人都應當遣送回國內,以免受外人輕侮,更影響大清國的形象。”

    “這個……!”胡楚元不知道該說什麼,陳蘭彬也不是一個昏庸的清朝官員,只是……受制于他的教育和思想,受制于這個時代,他說出這種話也不足為奇。

    胡楚元再思索片刻,和容閎道︰“陳大人那里由我來想辦法,你先從我這里領一筆錢回美國運作全美華人協會,通過協會維權和資助華人青年求學,也由協會來置辦學校,向比較開明的美國政黨提供政治捐款。”

    容閎道︰“那就只能先向共和黨中的溫和派和j 進派系捐款,目前即將進行新一輪的總統大選,據說,共和黨有意讓溫和派的領袖前總統格蘭特第三次上任,以他在南北戰爭中的功績,可能x g還是很大的。”

    胡楚元嗯了一聲,卻道︰“只要是有可能的共和黨選舉人,全美華人協會都出一筆錢,數字相同,也不用太高。等到共和黨的選舉人最終決定後,協會再大規模的捐獻。投資政治是一種很好的生意……前提是投對了人。”

    容閎默默點頭,道︰“這一次能和胡公子相遇詳談,容某也是受益匪淺,獲益良多!可惜,我在中國還沒有遇到第二個您這樣的人。我想,這或許是您的幸運,也是祖國的悲劇。”

    胡楚元笑不出來。

    見時間已經到了中午,他就留容閎吃午飯,進一步詳談創辦學校的事情。

    雖然美國華人目前主要聚集在舊金山,但較早期的移民,以及較為富有的移民都在b 士頓,容閎就想將全美華人協會的總部和學校設在b 士頓。

    胡楚元有其他的想法,他想安排在舊金山一帶,考慮舊金山大地震可能產生的影響,他希望是設在奧克蘭,問題是目前的奧克蘭還是一個很xi o的集鎮,各種設施都不充分。

    最終,胡楚元同意了容閎的建議,暫時先在b 士頓開設中學,以後再慢慢考慮遷移到舊金山。

    另一方面,胡楚元則在國內興辦一些中學,逐漸挑選出更聰明,基礎更好的學生送往美國深造,還要專設全部使用外國語教材的外文學堂,更加側重向國外輸送留學生。

    容閎在胡公館住了幾天,一直在和胡楚元商議辦學和華人協會的事情。

    他還為胡楚元引薦了美國旗昌洋行的資深合伙人,旗昌洋行的上海大班金能亨,此人同時擔任英美公共租界的董事、美國駐滬領事代表。

    這個人在上海灘的地位舉足輕重,可和旗昌洋行總部的那些人相比,又顯得微不足道。

    旗昌洋行是一個非常特殊的企業,它的創始者塞繆爾-羅素是羅素家族的開創者,羅素的堂弟威廉-拉塞爾則是美國耶魯大學骷髏會的創始者,而在整個旗昌洋行的歷史中,陸續出現了xi o沃倫-德拉諾等人。

    xi o沃倫-德拉諾曾在廣州旗昌洋行擔任大班(總經理),管轄著廣州和香港兩部的業務,而他的外孫就是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總統,羅斯福早年之所以會在華人致公堂擔任律師,恰恰是因為羅素家族和伍氏家族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密切聯系。

    漢華銀行能在美聯儲獲得原始股東權益,也受益于羅素家族在美國早期政治中的傳統影響力。

    很明顯,金能亨也受過別人的關照,他雖然是來和胡楚元見面了,卻避談生意上的事情。

    胡楚元倒是沒有在意。

    送走容閎後,胡楚元繼續和徐壽等人一起折騰若瓜德的仿制工作,不過短短十余天,上海商人排擠他的l gh o就愈加j 亢,都說胡楚元一日不滾出上海灘,就不和阜康錢莊、江南商行做生意,甚至有人揚言要找一些上海的流氓大亨收拾他,要讓胡楚元豎著走進來,橫著抬回去。

    幾日間,在胡公館附近游d g的流氓癟三明顯增多,租界巡捕房不得不加強這一帶的巡邏。

    阜康錢莊在上海租界和松江府的兩大m 店m 口,也經常圍堵著一些流氓鬧事,生意越來越冷清,上海本地商人、洋行也拒絕和錢莊進行拆借。

    公濟當鋪的生意更加冷清,鬧事的人更多。

    即便是有官股背景的江南商行也未能幸免,仿佛是在一夜之間就涌出無數流氓。

    可越是這樣,胡楚元就越不能走,他要是這麼灰頭灰臉的走了,以後還怎麼回上海灘做生意?

    胡楚元心里也暗藏著一股怒火,義憤填膺,他有好多大事要在上海做,尤其是以興辦教育最重要,可這些人……。

    他已經無話可說。

    說真話,他真想一夜之間撤出上海,撤出中國,任由這些人在戰火中灰飛煙滅。

    盛宣懷能夠高興多久,兩tu 一伸,千萬家產就被民國政f 霸佔,子v只能逃亡日本賣盛氏拉面。

    唐延樞更慘,他自己聯手徐潤賣鴉片,幾個兒子都是大煙鬼,他死了沒幾年,家產就被官員訛詐一空,子v下落不明。

    ……

    現在想想,胡楚元只覺得這兩個人都是活該。

    就在這時候,左宗棠派楊昌浚給他送了封信,說是已經在甦州,讓他速去甦州商議絲業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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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新來的四個法語人才

    此時已經是西歷79年的元旦,洋人過他們的元旦,中國人還在繼續等待h 節的到來。

    中國北方的荒年還在繼續,朝廷早已禁止江浙、湖廣、兩廣的糧食出口,對江南商行來說,這就是一個特大的利好消息,也販運了更多的糧食前往山東、河北,兩地的情況也大為好轉,農業生產在慢慢的恢復。

    唯一的例外是山西。

    胡楚元畢竟是一個生意人,他也得算帳的。

    第一批運過去的糧食都被迫用于賑濟,折損了七十萬兩銀子後,他就停止向山西運糧,集中財力和人力恢復山東農業,並將自己所控制的田地全部改種糧食,以h 麥和土豆為主,夏收之後改種y 米和大豆。

    此時,江南商行直接控制的山東土地為340萬畝,幾乎都是原先用于種植鴉片的好田,集中在山東的東南區域,以煙台和青島為主要的運出地。

    在河北,商行同樣擁有25萬畝的田地。

    為了避免麻煩,這些田地的資產在官股進入江南商行之前就被分離出來,分成六百多個米莊,再將米莊集中成二十多家糧社,最後由裕豐糧社控制。

    江南商行的帳目肯定是要報給朝廷的,如果將這些田地留在商行內部,那真是報也不好,不報也不好,索x g不設置在商行內。

    說實話,胡楚元是有膽子做這個買賣,沒有膽子看帳目。

    一看到具體的數目,連他自己都很害怕。

    為了避免萬一,他將裕豐糧社也隱藏了,所有米市的銷售都ji o給那二十多家糧社,裕豐糧社只負責分紅。

    國難財確實是很邪惡的,他所有投資不過是475萬兩銀子,里面還包括賠在山西的那一筆,擱在往年頂多買個70萬畝良田。

    購置土地收租的收益率很低,還得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進行j g細管理,遇到旱澇則是一賠到底,晚清還特別流行吃大戶,周圍的窮人一旦餓荒了,就成群結隊到大戶人家搶糧吃,所以是一災百災,遇到旱澇就得重虧。

    種地就是這樣,得看老天爺的臉 。

    胡楚元也只是想再撐幾年,等山東各地的農民都緩過眼下的難關,他就將地逐步賣掉,盡快收攏資金。

    ……

    經過近一個多月的折騰,300孔的若瓜德已經仿制出來,因為木料和鐵在應力上存在很多差別,像日本人那樣照圖仿制是不行的,依據豐富的木匠經驗,錢師傅和趙師傅對結構進行了數次改動。

    這種300孔的仿若瓜德木織機很好用,造價不高,20兩銀子能造兩架。

    在原先的基礎上,錢師傅增加了一個傳統織藝中的刀b g,對織機的效率和工藝水準都有所提高。

    新紡機倒是很不錯,優點是效率快一倍,只要是熟練工,織出來的絲綢質量都差不多,很穩定,不像使用空引機那樣差距明顯。

    也有兩個缺點,一是和空引機完全不同,再熟練的織工都要重新學習,而且上手困難;二是織不出空引機的最高效果。

    胡楚元就將這種仿制的木織機改名為江南織機,並讓錢師傅繼續留下來,配合徐壽他們進行江南織機的改進工作,趙師傅回杭州招攬技術好的木匠,繼續打造00孔入m 版江南織機和300孔實用版江南織機。

    有了這些基礎,胡楚元決定暫時先回甦州和左宗棠見面,在上海大辦教育的事情只能先擱置了。

    在上海,他已經到了孤家寡人,孤掌難鳴的地步,不管是談什麼事情,別人只要見了他都躲,甚至連傅蘭雅和徐壽都似乎是被人暗中捎了話,恐嚇過了,對他也不如開始那麼熱情。

    無奈啊!

    讓胡榮負責打點行李,胡楚元悄然一個人在胡公館的後hu 園里坐著,默默的想著對策。

    他一心為公,盛宣懷和唐延樞卻不是這麼想的。

    他想,自己早該想到,盛宣懷這種人本來就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為了擊敗胡雪岩,這個人聯系了上海灘的所有洋行,聯手不買胡雪岩的生絲,還聯系江浙各地的商人,一起到阜康錢莊的杭州總鋪擠兌。

    他正感嘆自己確實是嫩了點,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些非常規的手段,胡榮就匆匆走進來,和他稟告道︰“東家,閩浙總督何大人派了五個船政學員過來了,正在客廳等您呢!”

    來的真快!

    胡楚元想了一下,和胡榮道︰“讓他們到後hu 園里來吧,我就在這里和他們見面!”

    “好的!”胡榮答應一聲,立刻去客廳請人。

    不一會兒的功夫,從胡公館的前院里走來五個身穿清兵官服的年輕人,說是官服,卻也無品無級,這就是福州船政學堂的學員。

    領頭的人二十余歲,身形偉岸,h 紅齒白,神貌冷峻,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個很奇特的人。其余四人或有英俊者,或有偉岸者,卻都不能和這個人比。

    五個人一上前,領頭那個冷峻的青年就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函,和胡楚元參見道︰“騎尉大人,這是總督大人的親筆推薦書信,還望您過目!”

    胡楚元點了點頭,將信接過來打開。

    他和何討要四個j g通法語的“聰明伶俐之人,熟通機械算術和西學,或有從商背景者更佳”,他會安排四人分別學習繪紙、機械 o作、化工染 和繅絲,四個人先去日本學習幾個月,再去法國學習一年,回國之後就可以委以重任。

    這樣的人在福州船政學堂里並不是非常難找,船政學堂本身就教授英法語兩m 外語,另教機械、工礦、鍋爐、造船、駕駛等課業。

    何推薦來的這五個人,大體都符合胡楚元的要求。

    除此之外,何還特別讓人在學堂里挑選了一個特殊人才,這個人就是胡楚元面前的青年張靈普。

    張靈普,咸豐四年,因為是虎年出生,字伯寅,今年二十二歲,自幼在家隨父練拳,十七歲中秀才,此後棄筆投戎,考入福州船政學堂,修讀英語和輪船駕駛。

    成績優異的他,本有機會保送英國進修,卻被何臨時h u調出來,派到胡楚元身邊。

    胡楚元抬起眼簾,仔細看了看張靈普,覺得這個人應該可以用的。

    他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學的是什麼拳?”

    張靈普抱拳道︰“稟騎尉大人,在下學的是福清縣本地流傳的五祖拳,硬橋硬馬,學虎仿鶴!”

    “哦!”胡楚元微微一挑眉,大略猜想到何將這個人派過來的意思了。

    估計是上海灘的流氓風b 鬧的太大,福州那里都有所耳聞。

    胡楚元稍稍一點頭,道︰“那好,你就先留在我身邊搭個手,處理一些雜事,希望沒有委屈你!”

    張靈普道︰“多謝騎尉提攜。”

    胡楚元笑一聲,又和其他六個人逐一詢問,也隨便找一本法文書籍讓他們朗讀,結果都還不錯。

    因為明天就要啟程前往甦州,胡楚元就先將這四人派往日本,由潘麗美陪同。

    安排好這件事,胡楚元就讓胡榮出去找陳曉白等人,而他則將張靈普帶到書房里,取了一張兩千洋圓的匯票。

    將匯票給了張靈普,胡楚元就秘密吩咐道︰“你是個生面孔,誰也不知道你的來歷。這段時間,你就先借著拜師學藝之名,在上海武術界多加走動,順著武術界這條線聯系上海流氓們,查一查,最近到底是哪些流氓頭目在和我過不去。”

    張靈普默默點頭,道︰“騎尉大人放心,xi o的一定將此事辦妥!”

    胡楚元道︰“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辦事,暫時在租界租個房子住下,不要透l 自己的來歷,只說是福州的武師。”

    張靈普道︰“大人放心,必定辦的滴水不漏。”

    胡楚元道︰“那你就先去吧。”

    張靈普喳了一聲,快步退出書房。

    其實,關于流氓鬧事的事情,胡楚元早已讓陳曉白暗中派人打听,陳曉白在上海灘也h 了十多年,想要查清楚這件事並不難,可他故意讓張靈普另走一條路,就是要試探一下張靈普的深淺。
p2613250 發表於 2011-12-13 22:35
第四十九章 拙政園的密會

    等到了晚上,陳曉白和譚義雲才一起回到胡公館,兩人一進了書房就和胡楚元問道︰“東家,您是不是要回甦州?”

    胡楚元心有不甘的點了點頭,讓他們先坐下來,道︰“雖然不爽,可為了商行的生意,我也只能暫時避一避。恰好,中堂大人也給我一個合適的台階。等我一走,你們就說我去甦州和江甦巡撫譚大人告狀去了。”

    陳曉白道︰“我這些天一邊暗中查看,一邊和上海商幫的人斡旋,其實這些人心里也憋著一口氣呢。上海商人,說到底無非就是絲商、茶商、鹽商、錢商和地產商,除了地產商人是在本地經營,其余都是東家坐鎮上海,家業則在各地的老巢。老爺在的時候,我們已經得罪了上海絕大多數的絲商們,如今又斷絕了很多鹽商的活路,坊間又說我們以後還要進入茶業、米業和地產業,大家當然害怕了,既怕又怒。”

    胡楚元默默苦笑。

    說起來,還是鹽商得罪的最厲害。

    統銷法實施以來,在京城有恭親王和萬青藜等人支持,在地方,左宗棠和何鼎力相撐,即便那些鹽商也認識不少官員,甚至能和這些官員稱兄道弟,可他們認識的也不過是知府、知縣,胡楚元這里的支持者不是尚書就是總督、巡撫,怎麼斗?

    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

    更何況,那些知府、知縣也都欠著胡家不少債,京城的官吏,他們能打理疏通,胡楚元疏通的更厲害。

    鹽業買賣中,以往都是大鹽商在上海坐鎮,xi o鹽商則在上海進鹽銷售到各地,各有一條活路,江南商行卻是從頭到尾一起抓,一點活路都不給別人。

    甚至在航運這一塊,江南商行仗著財力和貨量不停的壓價,大家敢怒不敢言,這才產生了更多的紛爭。

    歸根結底,還是國內可以投資的地方太少,能夠賺錢的買賣也只有這麼幾種,大家都聚集在里面撈r u吃,稍微想一開拓就必定要得罪很多人。

    這種情勢下,只要有人在後面挑唆撐腰,要和胡家過不去的人當然就多了。

    譚義雲則恨道︰“眼下恐怕只能是稍微避一避風,可就這麼灰頭灰臉的離開,那也真是很沒有面子。論財力和勢力,上海灘究竟有誰敢和我們單挑的?”

    胡楚元冷笑一聲,道︰“沒有關系,我遲早還是會回來的。陳掌櫃,等我離開後,你再替我置辦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在胡公館附近購地二十余畝,擴建產業,新建園林和洋式別墅。如果有人要問,你就說我以後要舉家遷入上海。第二件事是繼續在江南五省增開錢莊分鋪,等我回來,我就要把錢商們也得罪光。”

    陳曉白笑道︰“做生意嘛,不得罪人就賺不到錢,那我就按您吩咐的辦。”

    胡楚元嗯了嗯,又和譚義雲道︰“江南商行的事情還是繼續ji o給你來打理,此外,我看徐壽和傅蘭雅都有些退縮害怕,你得替我穩一穩。如果格致書院那些富家子弟的學生非要退學,你就讓他們退,新招學生一概免學費,就從貧家子弟招。”

    譚義雲道︰“行,我知道了,反正也hu 不了多少錢!”

    胡楚元道︰“絲業的事情呢,還是教給柳掌櫃來處理。這些事本來是在上海辦起來最好,眼下卻只能退到杭州去辦呢。”

    陳曉白和譚義雲也都只能苦笑一聲。

    上海商人的這b 排擠l gh o確實是來的很突然,對他們的影響都不xi o,可他們也說不清,胡楚元這麼一走,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再殺回來。

    最重要的是太損名聲,只怕從此之後,這些上海商人就要天天以此為談資,一提起胡楚元就會說起自己當初如何讓他夾著尾巴滾出上海灘的壯舉。

    這個臉面真是折的太厲害。

    可不管如何,左宗棠已經給了台階。

    和兩位大掌櫃商量了一夜,第二天,胡楚元故意等到中午最熱鬧的時候,這才乘車前往甦州河。

    就算走,他也要正大光明的走。

    果不其然,他中午走,上海華商界晚上就在中央飯店舉辦了盛大的筵席,紛紛夸耀各自的功勞,此時,他們說的話就更難听了,譏笑胡楚元狼狽的像一條野狗。

    可是,真正的幾個巨商卻不約而同的不出聲,也沒有參加筵席,其中就包括唐延樞、徐潤,而盛宣懷也隨即乘船去天津。

    因為乘坐的是新式的江輪,胡楚元在傍晚時分就抵達了甦州港,隨即就前往拙政園拜見左宗棠。

    此時的拙政園已經分成了三個獨立的園林,西園被甦州富商張履所購,改稱補園,中園成了八旗奉直會館,東園因曾做為兩江衙m 臨時公署,還留在兩江衙m 手中。

    左宗棠就暫住在東園內。

    轎子進入東園,胡楚元剛下轎子,胡瑞瀾就笑呵呵的上前拱手道︰“哎呀,楚元,你最近可真是辛苦了!”

    胡楚元知道他說什麼,苦笑道︰“老師言重了,中堂大人在哪里?”

    胡瑞瀾道︰“中堂正在蘭雪堂休憩,楚元,你請跟我來吧!”

    胡楚元默默點頭,跟著他一同順著路進入拙政東園的深處,沿著伴水的廊橋繞了十幾個彎,他才來到蘭雪堂,堂中燈火通明。

    胡瑞瀾將m 推開,胡楚元一目望去,見左宗棠正在堂中閉目養神,江甦巡撫譚鐘麟則在一旁看著書信,楊昌浚在另一邊。

    不知為何,顏士璋也被他們請來了,和楊昌浚一起坐在幕僚的席位上。

    胡楚元立刻上前參見,和左宗棠、譚鐘麟逐一問好。

    左宗棠也讓他先坐下來,隨即問道︰“楚元,在上海受了不少委屈吧?”

    胡楚元答道︰“不算什麼大事!”

    “錯,恰恰就是大事!”譚鐘麟放下書信,和胡楚元鄭重其事的說了一句,又道︰“年輕人受點委屈不算什麼,可如果這件事關系到江南五省的鹽政,商人們聯手炒賣鹽價,令統銷法半途夭折,那就是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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