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古墓
「呵呵,這位原來是安公子,久仰了!」那中年玄服男子聽的安小樓這麼說,便拱手笑道。
「別,啥久仰啊,我充其量也就是在蘇州漕幫子弟小學比較出名罷了,出了那學校,誰認識我是老幾啊,這位大哥,您就甭跟我客套了,我今兒個是落難到此,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我瞅著您這裡,像是有來頭的地方,心裡頭好奇啊,您要是方便跟我說呢,就跟我嘮嘮,要是不方便呢,就自當我沒問過。」安小樓呵呵一笑,大手一揮,很是豪邁的說道。
「這個……」那中年人顯然心頭有所顧忌,他微微沉吟著,以手撚鬚,思量了片刻,抬頭看著安小樓說道,「安公子,倒也不是我想隱瞞,實在是家主身份尷尬,怕連累於你啊。」
「得啦,我也不好打聽別人家的事,只是對昨日今日的遭遇很是不解。」安小樓說道,「既然您也不方便,我就不問啦。」安小樓說這話的時候,是笑瞇瞇的,他還生怕人家誤會什麼。
「說得來,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不知道安公子是怎麼到那墓穴中去的?」那玄服人皺眉問道。
「我……」安小樓有心把他下來的原因告知這人,但是想到那人在山洞裡說的那句話,陛下,守墓,這裡頭究竟有什麼事呢?他雖然認為這中年人不像是壞人,但是也要留個心眼,因此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嚥下,「我是去串門走親戚,走到這裡地動山搖天塌地陷,不小心掉落下來的。」
下來的這幾日,安小樓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的不成樣子,想要從他的穿戴看出身份,倒也難得很,因此他說這話,那玄服人倒也不會懷疑,只是滿臉同情的點頭。
「原來如此,一切皆是命中注定,注定你我相識在此了。」末了,那玄服人歎息道,「我家世代隱居在此,到我已經是第四代了,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到達此處的外人。」
這玄服人的話讓安小樓聽了心裡頭有些吃驚,他暗暗想道:「這年頭的人,動不動就愛隱居世外,山水田園鳥語花香的倒也過得舒服。」
「那墓中之人,乃是我祖上侍奉的人,曾貴為九五至尊。」玄服人繼續道。
他這話引得安小樓心裡犯嘀咕了,禁不住想起張澤生來,還在新兵營訓練的時候,曾經有一晚安小樓被張澤生叫出去,聊了些心事,其中有一件就是張澤生透露的身世之謎,他告訴安小樓自己乃是皇族之後,這把當時的安小樓給震驚了,一來他吃驚,在這樣一個社會等級森嚴,權力爭奪激烈的封建社會裡,前朝皇族與當今的皇族那絕對是水火不能相容的,他萬萬沒想到,張澤生居然是皇族後代。二來,對這孩子說的話,他也是將信將疑,安小樓猶記得,張澤生說他們家本姓李,不姓張,之所以改姓,只是為了逃避樊家的追殺,現在猛不丁的又跑出個已故皇帝來,倒是讓安小樓心裡有些好奇,這皇帝究竟是老李家的,還是老樊家的,可這人在地上留的字跡說他叫張敬德,這四六不靠啊,總不能是前前朝的皇帝吧。
玄服人看出安小樓心頭有所懷疑,便笑道:「前塵往事都是過眼雲煙。既然安公子能夠進得墓穴,我也就不必再對你隱瞞,這話說起來,就遠了我家主子乃前朝的明帝……」
「慢著,這位老哥,我倒不是質疑您的話,只是,我怎麼聽說前朝的皇帝他姓李,不姓張啊?」安小樓道。
「呵呵,安公子您有所不知,張姓本是家主母親姓氏,前塵舊事,不提也罷,現在,您已經繼承了他的衣缽了。」說到這裡,那玄服人從座位上站起來,向安小樓深深施禮,「請受石青一拜。」
「哎!」石青忽然的一拜把安小樓嚇一跳,他嗖得從座位上蹦起來,「你這是幹什麼,我可啥都沒做啊……」
「安公子請聽我言,當日青州一戰,我主失利,身受重傷,瀕死之際留下遺言,他畢生心血,都在那部《寒山集》上,而通天戰戟更是他從不離身的趁手兵器,雖然貴為天子,但是他卻是戎馬出身,並無驕奢之氣,實乃千古一帝……」石青說著說著,眼圈便紅了。
安小樓皺著眉頭聽石青訴說,什麼千古一帝啊,什麼戎馬出身啊,這都是忠誠的臣子,或者是粉絲對張敬德的說法,安小樓是不會輕易受其干擾的,不過這位為了保衛自己的江山社稷而戰鬥致死的皇帝,倒是讓他心裡漸漸生出了一些敬佩之情。
就在安小樓在無名山做客時,燕家軍地字營伙食營的那些娃娃兵們可都愁眉苦臉,愁雲慘霧了。
「不曉得安大人現在究竟是生是死呢?」這是木根在說話,眼看時間一天天過去了,安小樓代替張澤生去妖穴滅妖的事大伙也都知道了,伙食營的人個個心情沉重的很。
「都怪張澤生……」耿全勇憤然道,「自己是膽小鬼,還要去連累別人!」這耿全勇雖然在嘴上對安小樓時時不太服氣,但是心裡頭卻也不知不覺在替他擔心了。
「不要說了。」安小樓不在的時候,玉玲瓏就自然而然成了小頭目,這幾天若不是她從中鎮著,張澤生說不定被揍了幾回了。
「能不說麼,我們安大人不見了啊!」木根帶著哭腔說道。木根瘦弱,平日裡安小樓對他是照顧有加,他對安小樓也最親近。
眾人在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張澤生卻縮在一旁默然不語,此時此刻,他還能說什麼呢?安小樓確實是為了他才會遭遇不測的,是的,在張澤生心裡,安小樓已經死了,他一定死了,因為大家都在說,安小樓被王茂生不小心碰到,摔到那深深的坑洞裡去了,而在那之後隊伍就開拔了,只給安小樓留了一條繩子,但是那條救命繩真的能救了安小樓的命嗎?
安小樓自然是不知道眾人的擔憂的,他在無名山做客做的正自在,自從被拜火教劫持出了蘇州之後,他便再沒有過過這樣愜意悠閒的日子了,不知不覺,他就在這裡過了兩天,這兩天的時間裡,那石青對他是熱情款待,好吃好喝伺候著,雖說都是些自己種的粗茶淡飯,但是卻也可稱得上豐衣足食。
這一日,安小樓覺得他是時候該離開了。
「石大哥,我在此處打攪很久了,我看我親戚久不見我,一定會焦急而四處尋找,今日我就要離開了。」這天一早,吃過早飯,安小樓便開始向石青辭行。
「啊,安公子,您這就要走麼?」石青聽到安小樓這麼說,似乎很是意外,他與安小樓相處的這兩天時間,交談了許多次,可謂是相談甚歡,再加上石青從出生開始就與世隔絕,從未曾與外界的人接觸過,包括他的妻子,都是他父親在早年間出外尋找的一個叫花孤兒,而且還是個啞女,現在乍一跟外人接觸,他自然是興奮的很了。
「是啊,我還有要事要辦,就不能在這裡再逗留了。」安小樓說道,他身上穿著並不合身的玄色衣衫,是那石青的衣服,石青的衣服似乎只有一個顏色,並且還短了一截子,安小樓的手腕腳踝都裸露在外,看起來十分的滑稽可笑。
「那麼,請您隨我來。」石青抿嘴皺眉,似乎是很不捨得安小樓走,但是卻又無可奈何,他思量半天,對安小樓說道。
「做什麼?」安小樓道。
「來拿屬於您的東西啊。」石青說完,便起身在前面帶路。
安小樓隨著石青走,離開那院子後,又來到百花林,穿過彎彎繞的百花林,回到了那個山洞前,石門不知何時已經閉攏了,石青在石板橋下摸索了一會,石門又轟轟打開,進了山洞,進到張敬德的墓穴後,石青指著地上的那把武器對安小樓說道:「安公子,按照我主的遺囑,這是您的了。」
安小樓哭笑不得的看著地上的東西,雙手一攤:「我謝謝您的好意了,我也想拿走它,可是您看看!」安小樓說著走上前去,使勁的提那武器,那東西依舊像是生根一樣,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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