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大宋帝國征服史 作者:cuslaa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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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ooxx 2012-2-3 09:05:5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8 94266
ffooxx 發表於 2012-2-4 10:28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十八章 神機(下)
宣和元年四月十三,庚寅。www.00k西元1119年5月25日
完顏活女馭馬直上,十幾丈高的小丘轉眼便被踏在腳下,二十名鐵騎緊跟在他的身后,沖上了小丘。眾騎立于丘頂,一齊向兩三里外的一座涼亭方向張望。

長生島的官道,都是照著定規的五里一鋪、十里一亭,以供來往商旅休息。也因此長生島上,也順理成章的有了十五里鋪、三十里亭,這等清楚直白的地名。而東海人約戰的十里亭,便是長生鎮外十里,涼亭附近的一片開闊地。

那片開闊地從長生鎮一直延伸過來,北面有溪水,南面有幾座小丘。溪水、小丘間隔有三里許,足以擺開萬人級別的戰陣。開闊地中央,只有一座涼亭孤零零的立在官道邊。

還真是個開戰的好地方。完顏活女想著。此處地勢平坦,正是最適合戰馬奔馳的場地,只要有三百騎兵沖陣……

只要有三百騎兵!完顏活女苦笑。七水部赫赫有名的三百鐵騎,十天過來,早已損失殆盡。沉入海底的,撞上東海箭陣的,與完顏呼里一起戰死在長生鎮中的,還有被吃掉了座下戰馬而無法出擊的,現在他手上的這二十名鐵騎,便已經是完顏婁室麾下騎兵的半數了。

輕輕拍了拍愛馬的脖頸,到了明天,他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馬匹來騎。明日既要決戰,那今夜、明早的兩頓飯必然要讓全軍吃飽吃好,而四十匹戰馬也只是勉強夠萬人嘗個鮮的。

只望爹爹能留下幾匹來傳令!完顏活女暗嘆著。在萬人級別的戰場上,沒有戰馬就連最基本的指揮別想做到,光靠金鼓旗號根本控制不了長達數里的戰線。

他正想間,突然身邊一聲驚叫:“活女,是東海人!”

完顏活女猛然驚醒:“哪里?!”

提醒他的親兵指著遠處的官道,“不就在那里!”

視線投了過去。只見百多名騎兵從長生鎮方向沿著官道滾滾而來。轉眼之間便停在了十里亭旁。其中幾人下馬進了亭中。而其余百騎卻四散開來。在涼亭周邊圍起了防御圈。

也是來察看戰場地罷?完顏活女猜測著。進了涼亭中地幾個人。定然是東海人地領無疑。不然。也不會有百多名親衛。說不定……東海王便在其中。一念及此。完顏活女地心立刻火熱起來。www.00k若是能……他左右看看。頹然長嘆。還是放棄了。并不是他害怕對面地人多。那一百多騎兵。完顏活女還沒放在眼里。只恨身邊二十名鐵騎實在太少。無法把東海人包抄起來。就算沖過去。也會被逃掉。既然如此。也沒必要白白浪費氣力。

不過。看到美食在前。卻吃不進肚。完顏活女免不了有些不甘心。對東海王。他也早有心一會。趙瑜地邀戰。出乎所有人地預料。完顏婁室接二連三地使人詐降。便是想把東海人引出城來。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會主動上門挑戰。雖然如愿以償。但完顏活女心中卻憋著一股怒氣。

東海人太狂妄了。以為靠著寨堡、戰船取得了一點戰果。就有資格在野外與女真勇士廝殺?女真勇士就算在絕境中也不會畏懼!就算失去戰馬。手上地刀卻依然鋒利!遠離城池地防御。沒有霹靂彈助陣。東海重弩地威力與射程也不再是秘密。東海人憑什么認為能與女真精兵在這里一較高下?他們地戰船難道能駛上陸地?!

會給他們一個教訓地!完顏活女恨恨地想著。調撥馬頭。沖下小丘。等明日三更后。他還要再來一趟。決戰地地點。是東海人所定。當然要防著他們使詐。若是在地面上挖些陷阱。或是在隱秘地地方安排下伏兵。以南蠻子地狡詐。不是做不出來。

完顏活女快馬加鞭。風在耳邊呼嘯:只要堂堂正正地決戰。定讓你知道不把女真勇士放在眼里。會有什么樣地結果!我地確沒把女真人放在眼里!沒有了戰馬。女真人只能算個屁!”十里亭中。趙瑜把望遠鏡舉在眼前。說道。鏡頭內。金人地騎兵一陣風地沖下小丘。上了官道。向東北而去。留下漫天地煙塵。

“啊。走了!”趙瑜放下了望遠鏡。“想必這些金人應該也是來查探戰場的。不知道完顏婁室來沒來?”

“不管完顏婁室來還是沒來,大王。你是不該只帶這點人就出來的。”

趙瑜回頭看了看冷面肅立的長生島總督,笑道:“什么時候變得會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了?跟誰學的?”他已經把朱聰甩在城里與隨軍而來的參謀們制定作戰方案,但沒想到陸賈卻變得跟朱聰一個德性。

他轉回頭去,又拿起望遠鏡巡視明天就要成為戰場的開闊地,“有一個騎兵都做護衛已經足夠了,你以為過了這么些天,女真人手上還會有多少馬匹?”

“就算只有一匹都危險,”陸賈冷冷說著,“我軍騎兵水平比女真差得太多。”

趙瑜笑了一笑,這事他當然知道。不過就算女真有大隊騎兵殺過來,他回頭就逃也是來得及。放眼望去,這片開闊地五六里內,可是一點遮擋都沒有,金人在地平線上一出場,他就能現。“陸賈!”他命令道:“今夜多派幾隊人來這里巡視,防著金人做手腳。”

“末將得令!”陸賈躬身。猶豫了一下,他問道:“大王,我們這里要不要順便做些……”

“用不著。”趙瑜一口拒絕,“我希望能堂堂正正的取得勝利!”……至少表面上要堂堂正正,他在心里又加了一句。這次是他率軍作戰,從女真人手中取得的勝利,必須光明正大,這才符合他地身份。對金軍第一場勝利的榮譽,他要抓在自己手中。

陸賈心中不以為然,但他竭力不把心情表露在臉上。不過,他真的很擔心趙瑜是不是太自大了,前面竟然連不把女真人放在眼里的話都說出來了。作為東海國中,排位最前的幾個將領的一員,他有義務勸誡趙瑜:“大王,雖然完顏婁室一敗再敗,但其麾下女真本部實力猶在。單論兵力,七千女真。已在我軍之上。如果再加上外族的近五千兵,那他們……”

“那他們地戰力便會一落千丈,再無法與我軍相抗。上了戰場,那些外族兵可是個拖累。”趙瑜接下去道。回頭對上陸賈的雙眼:“難道你真地以為我是頭腦熱才下令與女真人約戰的嗎?!”

陸賈當然不敢說是,只能連連搖頭,“大王神機妙算,豈是我等能夠揣測!”

趙瑜看出陸賈的言不由衷,嘆了口氣,解釋道:“黃洋其實說得有理。高彪等人多半是奉了完顏婁室之命來詐降,以誘我出城……”頓了一頓,嗤笑一聲。方迸出兩個字:“接應!”

“若我真的派兵出城,看到敵營火起,亂聲大作。陸賈,你會怎么做?”趙瑜問道。

“應會趁勢而攻,以期一舉破敵。”

“沒錯!”趙瑜點頭,“碰到這種情況,十個將領會有九個愿博上一博。”他冷笑,“那就正好入了婁室圈套。此是絕地反擊之計。”

“萬一高彪之輩是真心要降呢?”陸賈追問。

趙瑜冷笑道,“那我信邀戰不是更合他們地意。在戰場上倒戈。比在營中作亂要安全得多。有我軍在前牽制,女真人根本騰不出手來鎮壓叛亂。”

“話說回來,這也就是為什么我要約戰完顏婁室的原因。”他繼續說著,“與其讓我們擔心會不會被他算計。還不如讓他擔心背后會不會有人捅他刀子。我就不信,完顏婁室真的能把契丹、渤海、庫莫奚都收拾得服服貼貼,為女真賣命送死也在所不辭使人出力使個詐降計很容易,讓人效死卻難上千百倍連完顏婁室自己也不可能這么想,只要他心中有一點猶疑,上了戰場后。就必然會把一部分精力放在外族兵身上,而無法全心全意與我軍交戰。”

“……女真人沒了戰馬,已是戰力大損,現在又因身邊的友軍縛其手,對上這樣的敵人,我們可能會失敗嗎?!”

趙瑜大笑著出了涼亭,一躍上馬,“回去罷!養足氣力,明日決戰!”

次日。

五更天時。趙瑜醒了過來。雖然清晨地薄霧仍籠罩在島上。但天空已經開始亮,今天當是個晴天。

梳洗之后。趙瑜在忙碌了一夜地朱聰陪同下,步出堡門。兩天的時間,鎮內地道路已經打掃干凈,尸體也全部清理干凈。不過要重建起屋舍,尚需不短地一段時間。

今日出戰的隊伍正在鎮外集結,而兩百名騎兵已經先行趕赴戰場。站在鎮內,能看到城墻外掀起的塵土,能聽到木笛和鼓點,還有一陣陣整齊響亮地報數聲。

“陸兄弟,我們的后路就交給你了。”趙瑜回頭,對著送出堡門的陸賈囑咐道。今日一戰,陸賈將負責長生堡守衛工作,不僅是因為后方必須有宿將鎮守,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今次的功勞已經太大,該讓別人也沾沾光了。

陸賈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并無怨言。抱拳高聲,單膝跪倒,大喝道:“末將恭祝大王馬到功成,得勝歸來!”

他的聲音響徹堡內堡外,所有的守兵也跟著呼喝起來:“恭祝大王,馬到功成,得勝歸來!”

在得勝歸來的呼聲中,趙瑜馭馬出城,野戰二營已經出,在城門外列隊的,正是以神機為號、拱衛趙瑜的近衛營。

一千兩百名東海近衛整裝待,獨有地深藍色袍服隨風微揚。他們身上的甲胄僅覆蓋了胸腹,但背負著的軍器卻只有他們身上才能看到神機三型火槍燧槍。

趙瑜躍馬陣前,拔出佩刀,揮刀一指東北:

“神機營……出!”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十八章 神機(下)
ffooxx 發表於 2012-2-4 10:33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十九章 陣線(上)
(xue一輛輛大車往來于途,把士兵們分批運往前線。在寬闊平坦的官道上,雙馬拉動的大車行駛速度并不比騎馬慢上太多,到離十里亭兩里地的集結地點來回一趟,也不到半個時辰。
趙瑜手上有一百五十余輛制式四輪馬車,一部分是島上自有,但更多的還是隨船一起運來。這樣的一輛大車,載重量超過六千斤,一次便能把一隊士兵連人帶甲一起運走。要把所有的參戰士兵全運上前線,一百五十輛車來回也只需四趟。

此次出戰,東海出動正兵五千余。野戰二營兩千人,神機營千二百人,其余的是下船的水兵雖然他們戰斗力不如正牌的陸軍,但陣列步射的水平也不差,趙瑜一向把他們當作海軍陸戰隊使用。除此之外,長生島守軍中的兩百騎兵,也一起被帶上了戰場。他們現在正與野戰二營配下的騎兵們一起,在預定的戰場周圍巡視,以防完顏婁室會有什么詭計,并把探查到的金人情報送回趙瑜手邊。

“金人已經開始列陣了?”趙瑜有些吃驚,在他乘坐的馬車邊,一個騎兵正側頭向他匯報著最新的情報。金人營地與十里亭的距離正好也是十里,以正常步兵的隊列行進速度,大約要一個時辰才能走完。再加上金兵有萬人之多,一批一批整隊出營的時間大概也要一個時辰。現在不過是卯時中,金人已經全數抵達戰場,那他們大約兩更時分便起來生火做飯,在三更天時陸續出營趙瑜此前收到的情報也證明了這一點。

這未免也太早了點!趙瑜搖了搖頭,夜間行軍最耗精神,看起來是完顏婁室沒領過步兵,怕掌握不好時間,方提前出營。本來趙瑜還想著利用馬車的優勢先到一步,好生休息,養精蓄銳一番。但沒想到卻變成了比金人還要慢一步抵達的情況。金人已經開始列陣,而現在抵達前線的東海兵,野戰二營和水兵加起來卻只有不到四千,須得提防一二。

“跟說前面一聲,”趙瑜命令道:“讓他們小心金人突襲。”雖然可能性不大現在兩軍在前線的集結地,相距足有四里。雙方都是步兵。四里地,陣列前行的話,沒半個時辰走不完但還是要小心為是。

“大帥!全軍已列陣完畢,請大帥下令。”

完顏婁室這時已經抵達戰場,在他身前,麾下的幾個猛安不論女真還是外族都已到齊。婁室之下,官位最高的庫莫奚猛安大帶著一眾將領向完顏婁室行禮請命。

“傳令全軍,就地休息!”婁室說道。

渤海行軍猛安高彪出列向婁室進言:“大帥,我軍現已全師待戰。而東海人卻只到了四千。我眾敵寡,正好乘機攻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待婁室說話。盧克忠當即說道:“怎么沖,隔著有四里地。等我軍沖過去,他們的兵早到齊了。那時東海人便能以逸待勞,迎擊我軍。”

高彪帶著殺機地目光掃過盧克忠。這小人。在庫莫奚地大面前。他全陪著笑臉。對上他高彪。卻常常挑著錯。不就是因為大兼著同知東京留守事。而他只是個渝河州千戶嗎?

“大帥!”高彪踏前一步。催促著。“機不可失啊!”

完顏婁室皺眉瞥了他一眼。這個蠢貨。還當指揮地是騎兵嗎?出營行軍已經讓下面地士兵走了近兩個時辰。再沖鋒四里多地。哪還有力氣拉弓搭箭?蠢材!

這么想著。他卻又懷疑起來。渤海人跟漢人一樣。都是耕作為生。少有馬匹。如高彪地千人隊。便大半是步兵。他怎么會犯這種錯誤?

心中疑云一起。看向幾個外族部將地目光便為之一變。早前還覺得他們能奉命前去詐降。還算是大金地忠臣。但現在卻只覺得他們幾個。一個比一個像叛逆。

幸好一直都在防著他們!婁室想著。便說道:“我軍行軍半日。正要將息一下體力。不可即刻進攻。爾等先各歸本隊。靜待我中軍號令。”

將領們互相對視幾眼。由大領頭。躬身而退,高彪面有怒色。卻也跟著走了。幾個外族部將,除了高彪是個渾人,大、耶律高八、耶律耨里,都是精明角色。完顏婁室眼中的疑云,自是沒有瞞過三人的眼睛。完顏婁室對外族兵的顧忌,他們早已是心知肚明。現在高彪只提了句建議,婁室便起了疑心,三人也不奇怪。

高彪會提議沖鋒,只因他蠢罷了,并不是他有異心。完顏婁室本非遼陽系統,自然不曉高彪底細,而大和兩個耶律都是南部都統麾下,卻哪會不知。

可惜那高彪,他可是我們中間,唯一一個對大金國忠心耿耿的。三人轉著同樣的念頭,各自回到本軍。

萬二金兵,左中右分作三部。完顏婁室自領五千女真居于中軍。契丹、渤海等外族的五千兵,平均分在左右,而在他們的身后,都放有一個女真千人隊,名為助戰,實則是監視。

至于近萬民,并沒有比完顏婁室帶上陣前。戰場上并不是人越多越強,遼國每次伐金,帶來兵力總在十倍以上,但次次大敗虧輸,太多充數的兵力對于將領來說完全是拖累。那些民都被留在營中,現在無人看管,多半是散了鴨子。完顏婁室已是破釜沉舟,此戰無論勝敗,都再用不著他們。如果婁室還有騎兵在手,尚能廢物利用一下,用馬隊趕著一眾民去消耗東海人地箭矢。但現在他只有步兵,如用去驅趕民。民被敵軍擊垮,倒卷回來,便會將后面的士兵們一起沖走。而騎兵卻可以利用機動力避過風頭,再重新驅使民上前。

完顏婁室嘆了口氣,沒了騎兵,慣常用的戰術卻都廢掉了。他望了望遠處,他手上僅余地那點騎兵,除了幾匹留在身邊作傳令之用,便都在外圍驅趕東海人派出來的游騎。

在他視線中。一個黑點由遠及近越來越大,沖到近前,卻見是他的長子活女。

在婁室面前,完顏活女翻身下馬,尚在奔馳的戰馬前沖了幾步,便自己緩步停了下來。

“五千。東海人只有五千!”完顏活女大聲稟道。他剛剛活捉了一個東海人派出來的契丹游騎,砍了幾根手指,很快便問出來口供。原本一直沒有打探到的東海兵力,現在已是一清二楚。“此戰是東海王親自領兵,帶出來地人馬只有五千!”

“五千!”盧克忠大喜,完顏婁室心驚。“是否確實?”婁室問道。“千真萬確!”完顏活女反手指了指馬脖子下的一個尚滴著血的腦袋,“那個便是投了東海地契丹人。”說著遞上一個頭盔,正是東海士卒所用頭盔的式樣。

“大帥!我軍數倍于敵,此戰必勝無疑!”盧克忠喜笑顏開。

完顏婁室顯得很平靜。當初面對遼主七十萬大軍的女真人。卻也只有兩萬!東海王既然敢帶著這點人出戰,心中必有所恃。要么他自認戰力遠過大金精卒說不定,他一直以為應該如在黃龍府繳獲地石一般笨重的霹靂彈。會被拖上陣前要么……就是東海王暗中另有伏兵!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完顏婁室想看到的。

冷哼了一聲,他下令:“把此事通傳全軍,以助我軍威!”說話間,他的雙眼卻還在兩側的外族軍陣上來回掃過。

已是辰時初。

全軍到齊的五千東海軍在集結地開始列陣。針對女真人地布置完顏婁室布陣太早,給了東海軍對應布陣的機會趙瑜同樣把全軍分作三部。不過不是東海慣用的兩翼突前地鶴翼陣,也不是如金人那般平行排開的一字陣,而是左翼靠前,右翼拖后的斜線陣。

突前地左翼是加強了炮兵的野戰二營,他們的任務是盡速擊破金軍右翼。協助神機營包抄完顏婁室所在地中軍。而拖后地右翼,則是一千八百名手持強弩、腰挎鋼刀的水兵,趙瑜只希望他們組成地箭陣能壓制住敵軍左翼。

相對而言,趙瑜的中軍兵力最為薄弱,形勢也最危險。女真人一向有直突敵軍本陣的習慣,阿骨打數次擊敗幾十倍兵力地遼人,都是先行擊破中軍,然后群龍無首的大軍便轉眼潰散。千兩百人的神機營,除去營直屬都和炮兵都之外。就只有三個指揮一千人的火槍兵。他們列出的單薄陣勢要抵擋住五千女真精兵的突擊,是件十分艱苦的工作。

不過趙瑜對他的近衛有足夠的信心。陣列齊射地重型燧發槍,在五十步之內,威力遠過于重弩。發射速度雖然略慢于神臂弓,但常年訓練的三段射,卻仍能保證給予敵軍連續不斷的打擊。

神機三型火槍是鄧肯領銜的火器局集數年之功的得意之作。早在火炮剛剛面世之時,火槍的研制就已提上臺面。但早前研制出的火槍,要么是火繩槍,不合趙瑜要求。要么雖是燧發。但威力和可靠性卻得不到保證。再加上有神臂弓在前,除非火槍的威力能讓馬林溪馬大工心服口服。不然讓前判軍器監事、現任的工部尚書,放棄出身于明州船場地親信所主持地弓弩院,改而支持火器局,是絕不可能!

所以到了一年多前,趙瑜稱王時,從威力,到可靠性,再到制造成本都符合了要求的神機三型火槍,才正式被批準列裝部隊。但由于積習難返,很多官兵都不愿放棄重弩,再加上缺乏足夠地使用經驗,到現在為止,也只有趙瑜的近衛營才裝備了火槍。

不過,現在火槍兵的訓練大綱已總結完成,戰法也在實驗當中。只要此戰取勝,神機營表現的足夠出色,再過兩年,趙瑜有信心給所有士兵都裝備上火槍論起成本和制造速度,還是火槍優勝得多。

軍號響起,宣告東海軍的陣列已經布置完成。

所有軍官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趙瑜腳下,這輛特制的、高達一丈多的指揮車上。趙瑜抬起右手,向下揮過。

重鼓擂響,軍旗揮舞,東海軍陣開始緩緩前行。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十九章 陣線(上)
ffooxx 發表於 2012-2-4 10:34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章 陣線(中)
(xue東海一方鼓聲響起,金人也如斯響應。~~xue超速首發~~號角聲四方回蕩,傳令騎兵在三個軍陣中一陣奔馳。軍陣開始移動,如同一只被驚醒的巨獸,抖了抖身子,緩緩的向前方的獵物逼去。
如果從空中看去,以十里亭為中心,半徑三里的荒原上,兩條寬達里許的洪流正一步步的接近。千萬只腳踏過滿目蒼綠色的原野,把草皮下的泥土翻了上來,在身后留下一片如同瘡疤一樣交織起的黃綠。

行不過百步,金人的隊列已扭曲如蛇形。沒有指揮步兵的經驗,金人的軍官們就只能用吼叫和罵聲來竭力保證陣形的穩定。不過完顏婁室卻并不在意,只要三個軍陣之間不脫節,便已達到了他的要求。也許戰前多有謀略,但上了戰場后,他的指揮方略就變得十分簡單,只要能沖到敵人陣前,戰無不勝的女真勇士自然會帶回勝利。在戰場上,太過注意細枝末節,反而會浪費力氣。戰士們所要做的僅僅是沖上去、砍下去。

聽著鼓點,腳步同起同落,東海軍陣遠比金人整齊上許多。用眼角的余光鎖定兩側的同袍,每一個東海士兵都穩穩的在隊伍中保持自己的位置。而各都的都頭,也在觀察著左右相鄰各都的速度,通過揮舞指揮刀,調整著身邊鼓手敲擊的節奏,以保證能與友軍齊頭并進。三個軍陣,橫平豎直,前進里許,也不見絲毫偏移。

腳步不停。前方的敵軍陣列,已從地平線上的一抹黑影,變成了緩緩逼近的滾滾洪流,對方的旗號也越來越清晰。當相距只剩一里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兩軍停下了腳步。塵土落下,鼓號不再,戰場上頓時一片靜謐。相隔一里,東海軍和金軍互相打量著就要一決生死的對手。完顏婁室已看見了趙瑜所在的指揮車高高挑出的車影。而趙瑜和朱聰,也從望遠鏡中看清了對面地白色大纛上,那個斗大的金字。

趙瑜扶著車頂的欄桿,穩重如山。``xue超速首發``身側的藍底繡金的海龍王旗隨風招展,旗面上的金龍舒爪張牙,鮮活欲飛。遙望寬達一里。最厚處竟有百步地金人戰陣,他感慨著:“人馬上萬,無邊無岸。金人也不過一萬,卻當真如人海一般!若非站在這車上,怕也是看不齊全……這等場面還是第一次得見!”

“大王當年不是對陣過交趾的五萬大軍嗎?不是早就見識過了。”朱聰問道。

“李乾德的那些雜兵,哪能跟女真人比!”趙瑜搖頭說著。他久歷戰陣,敵軍能戰與否,那是一眼便知。交趾兵雖多,不過如土雞瓦狗。人數再多,他也從沒放在眼里。而眼前的金人,皆是多次上過戰場的老兵。縱然陣形不整,但撲面而來的殺氣卻遮掩不住。

“這是勁敵啊!”

當趙瑜感嘆著金軍久經沙場而擁有的殺氣的時候,完顏婁室等一眾金人將領,也在震驚于東海軍陣的逼人氣勢。任何時候,整齊地隊列,總能給人巨大的震撼。眼前的軍陣如平地突起地山巒,厚重,堅硬。一座山巒,沉沉的直撲過來。在巨大的壓力下。金人已經忽視了東海軍陣單薄的隊列,在他們的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東海人會不會真的如山一般堅不可摧?

晨時的陽光照在東海軍的鐵甲上,被晶亮的甲葉反射出來地光線,眩花了金人們的雙眼。完顏婁室瞇起了眼睛,東海人竟然排出了斜線陣。他一眼就看出了趙瑜的算盤。東海軍把左翼向前突出,定然是想用最快的速度擊潰他的右軍,轉而包抄他的中軍。

既然東海王有著以上駟對下駟地想法。那東海軍安排在左翼地戰力必然是全軍之冠。正如刀尖最為鋒利。以他安置在右翼、總計兩千五百名渤海和契丹兵。怕是會一沖即散。不過尚幸那里還有一個女真千人隊。足以抵擋。只要能盡速擊敗東海中軍。砍下那面大旗。這仗就必勝無疑。~~xue超速首發~~

視線轉到東海中軍陣列。完顏婁室不由得冷哼一聲:“只有一千人!”不管士兵如何精銳。又有何等利器。甚至他手下地外族兵都成了內應。但他地五千中軍可都是本部女真。想以一敵五。對上女真勇士。那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此戰必勝!

并沒有派人上前罵陣。也沒有如說書中地那樣。將領們上陣打上一通。趙瑜和完顏婁室都不是喜歡玩花活地性格。兩軍只是靜靜地對峙了片刻。便又在鼓號地催促下不約而同地重新起步。

野戰二營走在最前。作為整條陣線地刀尖。他們前出達百步之多。距敵軍也只剩半里。最前排地士兵。已能分辨出眼前渤海人和契丹人不同地服飾。右側。與金人中軍地前鋒。隔著二十余步交錯而過。鼓點登時開始變快。前排地一個指揮。豎起地長槍都已放下。槍尖直指前方。而后排。本已上好弦地神臂弓。略略抬起一個角度。對準了來敵。所有人都是一個想法。一定要用最快地速度解決眼前地敵人。

野戰二營后方地火炮開始轟鳴方才全軍停步地時候。他們已經趁機構筑好了炮兵陣地。二十余門輕重火炮依次開火。甚至不需試炮。三百步外。密集地金軍陣列是最易命中地目標。一顆顆直徑三寸、四寸地鐵球呼嘯著飛向敵陣。把擋在前進路線地阻礙統統擊碎。在敵軍陣中撞開一條血肉通道。

聽到頭頂處炮彈絲絲的尖嘯,鼓點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全軍的腳步變得急促。當敵軍終于進入百步之內,連串的弓弦響過,飛蝗般騰起的箭矢,加入了炮彈的合奏。在箭矢落處,響起了一片慘呼悲鳴的和聲。

一隊隊弩弓手,聽著排正們的命令,輪番上前發箭。每一個東海弩手都是前行三步,上弦射擊,而后接下來的一排,越過他們,又前行三步。繼續射擊。兩個指揮的千名弩弓滾動著前行,一輪輪箭矢給金人造成的傷害,并不在火炮之下。

聽到炮聲,完顏婁室臉色頓時煞白,他一直以為發射鐵球的霹靂彈是如同石一樣的武器,當他在東海軍地隊列中。沒有看到巨大的木架結構時,還松了一口氣。但沒想到發出白煙和霹靂,把數斤重鐵球發射到幾里外的東西,卻是架在車輪上的長條圓筒。

霹靂彈所在的位置幾乎被白煙籠罩,當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完顏婁室地耳朵里頭已充滿了己方士兵的慘叫。側頭看著右翼,遭受了箭矢和鐵彈的沖擊,還沒有短兵交接,右軍軍陣卻已經有了崩潰的跡象。原本拖在后方的女真千人隊已經上前壓陣。但仍有許多外族兵離開陣線向兩側逃開。

回首前方,作為前鋒的一個猛安已經沖到東海中軍的百步之內。太慢了!完顏婁室親手搖動起大旗:

“要快!”

神機營嚴陣以待。面對蜂擁而來的敵軍,他們已經停下了腳步。在隊正們的命令下。火槍手們依照訓練條令,有條不紊地從腰囊取出定裝地紙殼子彈,用牙齒咬開,倒入槍膛,再用通條夯實。一連串的動作,凝聚了常年訓練時流下的血汗,就算敵軍幾乎觸手可及,他們也不見絲毫慌亂。

這時候,神機營配屬地十二門四寸野炮早已開始轟擊。但他們的目標不是女真人的前鋒,而是緊跟在后的第二陣。以五千攻一千,不可能一擁而上,只能分批上前。而炮隊的目的,就是阻止敵軍后陣支援前陣,讓神機營的火槍兵們一次只需面對一千敵軍。

三個火槍指揮,九個都,總計千人的火槍手已經舉起了沉重的燧發槍,架在支架上。黑洞洞地槍口。如一只只眼睛,死死盯著越沖越近的來敵。手指搭上扳機,豎耳靜聽著身后傳來的命令。

“預備!”都頭們舉起了指揮刀。

女真人的腳步越來越重,每跨一步,都是狠狠地一跺地面,讓沖鋒的速度又快上一點。為了提防東海重弩,沖在最前的百多人左手上都提著一面寬大的盾牌,護持住全身。他們都是從千人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勇士,身強體壯。武藝高強。就算單手舉起十幾斤重的大盾,也毫不吃力。自起兵以來。只要他們沖入敵陣,從沒有那支軍隊還能維持戰線。

完顏特虎就沖在最前。他是七水部最出色地勇士,在達魯古城,他救過完顏活女,在照散城,面對三千遼軍,他當先登城,在盧葛營,他一手扶著墜馬的宗室武將完顏麻吉,一手揮刀,從敵陣中殺出。就算完顏阿骨打,也知道他的名字。今天,完顏婁室把當先沖陣的任務交給了他,也是希望憑他的武藝,能帶領全軍取得勝利。

抬頭又看了一眼,六十步外,指揮車上的東海王旗。雙眼正好與王旗前,身穿金甲的東海武將對上。特虎收回視線,他知道,那就是親自上陣的東海王。他,與東海王的距離就只有四十步了。心,熱了起來,血,幾乎要沸騰。如能砍下一國國主地首級,那將是什么樣地榮耀!?

埋首于盾牌后,握緊了手中的刀,下一刻,他就要用這把刀砍開身前地阻礙,殺到東海王旗之下,砍下東海王的首級。

但下一刻,只聽著前方傳來東海軍官的口令聲,他就什么也聽不到,更做不到了。一顆從槍膛中迸射出來的鉛彈,如撕開一張薄紙般,擊碎了完顏特虎手中的大盾。撞在了他的鼻梁上。鉛彈穿透了堅硬的鼻骨,深入腦腔,然后,隨之而來的沖擊波就在顱骨內爆開,炸飛了上半邊頭顱,把頭盔遠遠拋出。

完顏特魯的殘尸仰天倒在地上,在他的尸身旁,東海的中軍陣前,百余張大盾散落了一地,沒有一面完好。一排槍響,沖陣的百名女真勇士盡滅。而緊跟在后的,還有第二排、第三排。

東海軍的三段射,不會有任何空隙。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章 陣線(中)
ffooxx 發表於 2012-2-4 10:35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一章 陣線(下)
槍響連環,一批批女真士兵如同被刈倒的麥子般紛紛倒地。在猛如雷霆的子彈下,女真士兵身上披掛的牛皮甲胄毫無用處,就算封住了鉛彈的侵徹,也會被沖擊波震碎內臟。從槍口散出的煙氣在陣前彌散開來,把地面上的慘狀全都遮掩了去。在后續的女真士兵眼中,霧氣后的敵軍如同在另一個世界般遙不可及,那片籠罩在白煙中的區域,就像能吞噬一切的怪獸,沖進的士兵再也沒有聲息。
雖然射程不及重弩,但在燧發槍六十步的有效殺傷范圍之內,火槍的威力卻遠過于五石力的神臂弓。一顆直徑七分約22毫米,重約一兩半宋兩合40克的鉛彈,在火藥藥氣推動下,以極快的速度從槍口迸出,射到目標的身上。如果命中的是軀干或頭部,肯定是當場斃命;如果是四肢,雖一時不得就死,但以現在女真人的醫療條件,卻也救不回來,只是延長傷者的痛苦,還不如一槍斃命來得痛快;就算僅僅是從身側擦過,也會被卷走一大塊皮肉,讓人失去戰斗力。

完顏婁室緊緊的握住了韁繩,指節捏得發白。雖然火藥燃燒后產生的煙霧,遮住了他望向戰線的雙眼,但一陣接一陣從不停歇的槍響,讓他知道,前方的戰局始終沒能改變。那聲音如此密集,以至于讓他恍惚起來,只覺得仿佛坐在了屋中的火盆前,聽著豆子在燒紅的鐵鍋中爆開,不過,現在在火焰中跳動的,不是一顆顆黑豆,而是他麾下的本族勇士。

“繞過去!繞道側翼攻擊!”婁室大吼著。既然沖擊不動東海中軍的正面,那就從側翼攻上去。東海軍布下的是方陣,而不是圓陣,側面的防御力絕不可能比得上正面。只要沖散了他們的陣列,東海人光憑手中那個奇怪的兵器。就絕對對抗不了手持利刃的女真勇士。

傳令騎兵剛剛上前,統領第三陣地女真猛安就已經帶隊向東海中軍的左方繞去。這些女真將領都是久經沙場,當戰局不利時,就算沒有上面的命令,也會主動的去尋找敵軍的破綻。

東海左翼的野戰二營此時已與高彪所指揮的渤海兵短兵相接。連續不斷的長槍突刺,比弩箭、火炮更能摧毀敵軍地士氣。僅僅三輪突刺,原本就已經立足不穩的渤海軍陣列瞬間潰散,高彪還揮著刀想維持戰線。但他轉眼間就連著將旗一起被踩到在地,沒入混亂的人群中。而在此之前,契丹兵卻早已逃離,向戰場外圍移動他們甚至還保持著比較完整的隊列。配屬在后的女真千人隊,嘶喊著沖上前去,用血肉拼死堵住野戰二營的突進,完顏婁室手上的預備隊,也開始向右偏移。隨時準備支援右軍。

盡管野戰二營眼見著就要取得這個局部戰場的勝利,但在他們身后,卻留下了巨大地破綻。東海軍左翼突得太前,在中軍已經停步的時候,他們卻還在不斷前沖。原本連接緊密的斜線陣。已經不復存在,在東海軍的左翼和中軍之間。出現了一個百多步的缺口,

這是個機會!

所有發現這一點地女真將領都這么想著。

居高臨下,女真人能發現的缺口,趙瑜自是不會發現不了。望著從金人中軍分出來、準備攻擊火槍陣左側地千名女真兵,他心中也在緊張的判斷計算著。

左翼的野戰二營即將取得勝利,這時候決不能調回來,也調不回來。而右翼。這時已經沖了上來。正與中軍平齊。不到兩千人的水兵陣列,戰力雖然比不上野戰二營和神機營。連火炮也只有三門從船上拖下來、用于清理敵船甲板的小炮,但密集的箭矢。仍然能把金人左軍阻擋著百步之外。

趙瑜從旗號上得知。負責統率金軍左翼地是奚人將領大。他以外族身份。在金國弄到了一個同知東京留守事地官位。論地位。他只比完顏婁室略低。據說是個老奸巨猾地角色。由他坐鎮右翼。婁室安排在陣后監軍地女真千人隊。完全起不到應有地作用。在大地指揮下。兩千多奚族兵始終沒有踏進水軍箭陣地有效射程。雖然箭如雨落。但奚人地傷亡很小。看到他們這么識趣。趙瑜也沒有命令水軍方陣繼續前進地意思。兩方皆梭巡不前。只對射著箭矢。火炮也是備而不用。雙方已經形成了一場默契仗。

既然有水軍護持右翼。趙瑜便可以不用擔心火槍兵陣列被敵軍從右方側擊。如果只要守住一個側面。趙瑜手上還有點本錢。

“讓后面地車隊出動。上去沖一沖。”趙瑜命令道。朱聰點頭應了。轉過身去。拿起小旗沖后方一陣揮舞。

中軍之后。便是排得整整齊齊地百多輛大車。排在最前面地三十輛。則是陸賈曾經打算用來防護軍陣側翼。所精心打造地重戰車。

這種重戰車。后面拖著地是車廂而不是車斗。硬木制成地艙壁能抵御敵人地箭矢和刀槍。車廂內士兵則可以安全地從側窗向外射擊。四匹挽馬都披掛上了綴鐵棉甲。戰車上地關鍵部位也都包了銅皮。兩側地車轂外和車廂地邊角處。還裝上了突出近兩尺地鋒刃。車夫地位置在車廂頂上。座位周圍都有木制護欄。把車夫半包著起來。只要車夫再穿上盔甲。就算是神臂弓射出地弩箭都很難傷到他。這樣地戰車拉起貨來。不及普通大車地六成。但上陣沖鋒。上面地裝備卻是十分適合作戰。

看到指揮車上揮起地令旗。等候已久地車夫們放下了挽馬們地眼罩硬逼著馬匹向人多處沖鋒。只有被挑選出來地戰馬才能做到。而普通地挽馬卻很難讓它們聽命。只有遮住它們地雙眼才行兩步跳上座位。一抖韁繩。三十輛馬車便從中軍陣列左側繞過。直沖前方地敵軍而去。

東海中軍之后突然響起的馬蹄聲,驚動了來襲側翼的金兵。當他們略略緩下腳步,抬起頭來,看到便是一輛接一輛奔馳起來的馬車。面對直面而來的重戰車。女真士兵個個臉上失去了血色。雖然車中沒有載上射手,但三十輛戰車已經擁有足夠地沖擊力,甚至不比幾百名騎兵遜色。

車夫連連揮鞭,車速提升得很快,還沒等那群女真兵想定是逃還是留的時候,三十輛戰車就已經一組一組的沖進了他們的隊伍中。五輛戰車一組前一組與后一組隔了有二十步,以防后車與前車追尾并排著在敵軍隊列中橫沖直撞。挽馬雖不高大,但它們身后拖曳的車廂卻重逾千斤。猛然撞來,光憑人類的血肉之軀哪能抵擋得住。

一輛輛戰車在人群中劈波斬浪,毫無半絲阻礙。偶有幾人想奮力一擊,揮刀砍向挽馬,但披在馬背上的綴鐵棉甲卻把砍下來的刀刃都崩開掉。挽馬受此一擊,雖沒見傷,但也受驚不小,速度登時加快。安裝車廂和車轂外地鋒刃就從那幾個女真兵身上劃過,留下一路血浪。

“好!”看著奔走逃散地女真人被一輛輛戰車追上、碾過,朱聰在指揮車上用力一捶護欄,大聲叫好。側首對趙瑜笑道:“大王,想不到這戰車竟有如此威力。日后可要多造些個。”

“那要看成本才行,如果太貴。還不如多造幾門火炮。”趙瑜搖頭說道。現在是對上步兵才有這等戰果,如果是騎兵,這種重戰車能不能得到令人滿意的結果,卻也難說。

此時,左翼傳來勝利的號角。兩人大喜望去,野戰二營的大旗正在原本屬于金人的陣地上搖晃。渤海軍覆滅、契丹兵逃離,而女真千人隊最后的抵抗。也被東海槍陣所粉碎。完顏婁室的右軍已不復存在。把四下逃竄的一點殘余女真,交由游蕩在側地騎兵負責處理。野戰二營的陣列開始向右轉向,與神機營一起夾擊金人中軍。

幾乎就在同時。完顏婁室的左軍爆發了混亂,原本就無意與東海軍作戰的奚人突然向后轉去,把刀槍對準了身后的女真,兇狠地沖殺了過去。看到中軍戰局不利,右軍已經崩潰,大終于做出了選擇。

“大局已定!”趙瑜、朱聰異口同聲。相視一笑,趙瑜肅容下令,“三軍即時向前,給我拿下金人的大旗!”

中軍大鼓重重響起,大旗左右揮舞,把趙瑜地命令傳向各軍。一陣歡呼響徹戰場。在鼓聲、炮聲和槍聲伴奏下,五千東海軍踏著整齊的步伐,一步步的向完顏婁室的本陣壓去。

從三個方向壓來的東海軍陣,已經把女真士兵逼得連連后退,戰線已經逼到百步開外。完顏婁室臉色蒼白,但神情依然平靜,幾十年的廝殺,他已看透了生死。起兵以來,好酒喝過,好肉吃過,金玉珠寶、美女華服,哪樣沒享受過?他早活夠本了!

回手從掌旗官手中擎過中軍大纛,白色的綢緞旗面撫過他地臉頰。若是在陸上,遇到這樣地失敗,他會轉身而逃。女真人不講究什么死節、殉國,只要還活著,就能卷土重來。但現在既然逃不了,他也卻沒有向東海人屈膝的打算。

回頭看了看身后地長子,完顏活女已經拔出了刀,眼神中看不到半點懼色。這才是我的兒子!婁室欣慰地想著。不過,他不該死在這里!

“活女!”婁室叫著兒子的名字:“你走罷!如果只有一個人,還是能從海峽偷渡過去。把你今天看到的一切,回去向都勃極烈稟報。以后再遇上東海人,千萬要提防他們的兵器!”

從懷里掏出交給一把皮鞘破舊的小刀,硬塞給拼命搖頭的長子:“接好了!從今以后,七水部就交給你了!從你祖父的祖父傳下來的位子,從決不能給斜也、銀術可他們吞掉……聽到沒有!”他厲聲道。

完顏活女聞聲一震,咬住下唇跳下馬去,跪倒接下了在七水部族長手中傳承的小刀。

看到二十年前自己從父親手中接下的刀,拿在了長子的手上,婁室放松下來:“回去照顧好你的阿娘和小弟,莫要讓他們吃苦。”

正臉面對前方,聽著身后的馬蹄聲響起、遠去。完顏婁室把大旗平舉,一夾胯下馬匹,向前沖去。

在他前方,東海軍陣巍巍如山。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一章 陣線(下)
ffooxx 發表於 2012-2-4 10:38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二章 萬馬(上)
當中軍大纛隨著完顏婁室一齊倒下,還在拼死搏殺的女真士兵們終于失去了戰意。束手而降是他們從沒體會過的經驗,但在戰車、騎兵以及圍過來的東海大軍面前,女真人也只能選擇放下武器。而他們的投降也正式宣告了十里亭之戰的結束。
一隊騎兵帶著勝利的捷報飛赴回城,趙瑜領著一眾將領來到十里亭上。在猛烈的炮火中,這座位處戰場中心的涼亭卻絲毫未損,只在梁柱檐角上,多了一些弩箭,不能不說是個奇跡。

環視四方,投降的女真人正以百人為單位被分割開來,雙手抱頭坐在地上。一隊隊長槍兵在他們中間穿梭,在外圍,五百名水兵手持重弩虎視眈眈。不過,這些戒備也只是做做樣子。

經過方才的戰斗,這些女真戰俘如同被打斷了脊梁骨,支撐他們勉力作戰的自信早已在炮火中損失殆盡,而他們中的軍官也都被盡數帶走剛起兵沒幾年的女真人,還沒有學會在戰敗時丟盔棄甲、改頭換面、化裝成小卒的進階技巧,那些尚穿著精甲的軍官,輕而易舉地就被從人群中辨認出來沒有領導者的人群,僅僅是一盤散沙。

戰場上,東海軍開始清理后續。屬于東海的那一小部分傷亡者已先一步被抬走,剩下的便都是金國士兵。從開始接戰,到戰事結束,短短半個時辰的戰斗中,在東海軍猛烈的進攻下,數以千計的金國戰士倒在戰場上。其中當場死亡的只有不到一半,剩下的人或多或少的都還有口氣,但若是拖延下去,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依然逃不出死亡地結局。不過,趙瑜是絕不會允許他的戰利品白白流失,在他的命令下。數百名東海士兵進入戰場,逐個的檢視著傷員。

在東海軍中,所有的隊正和隊副都經過急救培訓趙瑜一向注重培養底層軍官,士兵要想升任隊正和隊副,必須經過為期三十天的集訓,因而隊正隊副們的素質也明顯要比普通士兵要高出一個檔次,而突出地才能。也使他們更容易受到士兵們的尊敬士兵們也有一定的急救常識,皆能辨認出什么樣地傷勢能夠挽回,什么樣的傷勢卻救不回來。

那些難以救治的傷員。東海兵在隊正們的指示下拿匕首給他們個痛快,而能救治的,則經過進行基本的包扎后,由大車運往城中的戰地醫院進行急救。這并不是什么人道主義,而是因為東海對于精壯勞力的渴求近乎貪婪:一個健康地成年奴工在臺灣通常價值兩三百貫,而郎中們給這些女真傷兵做個急救手術,連藥物帶器具也不過三五貫的成本。多救活一個戰利品,自己的那份就會更多一點。幾乎人人精通四則運算的東海士兵,當然知道該如何作出選擇。

一個接一個傷兵被抬上馬車,飄揚在戰場上空的慘呼呻吟也在逐漸減少。趙瑜估計著,這些傷員中,應有半數能救回來,單憑這些傷員的身價,這場戰爭就已經是大賺特賺了。如果再計入女真俘虜,還有那些契丹、奚人、民,則更是有百倍之利。

東海人人識算。降兵和俘虜的人數很快就被計點出來。大領著兩千三百余奚族兵投降東海,耶律高八、耶律耨里也帶著一千八百契丹族人投誠。而女真,雖然傷亡慘重,但最后在東海軍前,放下武器的士兵仍多達三千。除此之外。還有被留在營中。很快就會被搜檢出來的八千多民雖然完顏婁室都是讓外族兵放開肚皮吃人,但真正被吃掉地民其實也只是少數。真正的損失卻是攻城那兩天的消耗四千降兵,三千俘虜。再加上八千名精壯勞力,還有近千名的傷兵,此戰的收獲讓趙瑜怎么都忍不住臉上地笑意。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并不是虛言!

趙瑜正暗暗地掐指算著今日此戰他到底賺了多少,朱聰卻在后面喚了一聲,指了指外面。趙瑜抬眼看去,只見大、耶律高八、耶律耨里三人,正躬著腰,踩著小碎步,行上前來。在亭前,三人被攔下,老老實實地接受搜身檢查,佩戴的腰刀、匕首都被繳下。看見他們,趙瑜冷哼一聲,眼皮一抬,卻向他們身后遠處望去。

在三名降將后方遠處,戰場邊緣,數千奚人和契丹人老老實實都坐在地上。盡管他們是降兵,不過照樣被收繳了武器,所受地待遇并不比女真人高到哪里去。但無論是臨陣脫逃的契丹人,還是陣前倒戈地奚人,都沒有勇氣抗議他們受到的這種待遇。

尤其是奚人,他們在首領大的率領下陣前反水,近三千庫莫奚兵反身攻擊措手不及的女真千人隊,卻轉眼間就被那一千女真兵不費吹灰之力地擊潰,若非東海水軍的弩箭及時救援,連大也會死在憤怒的女真人的刀下。連個投名狀都繳不上來,東海人無論說什么、做什么,他們也沒有資格說半句抱怨的話。

看著遠處大約有幾千人的降兵,趙瑜露出了點笑容送錢來的財神爺,當得好好對待抬手一招:“上來罷!”

聽到趙瑜的命令,攔在亭前的親衛一側身,把三人放了過來。來到在趙瑜身前數步,齊齊的撲通一聲,三人五體投地,大拜三次,方跪起身嘰嘰咕咕說了一通。不過他們的話,周圍的東海將領沒一個聽得懂,遼地通行的契丹話,東海人哪里會說。趙瑜也覺著有些頭痛,長生島上,不論是衙門里還是軍寨中,甚至是商鋪之內,都有不少人精通契丹話,鎮民中也有許多以通譯為生。但今日趙瑜上戰場,用來說話的是手中的刀和槍,哪想到要預先帶個翻譯過來。

“你們會說官話嗎?”朱聰問了一句,剛出口就知道自己說了句蠢話。要他們真的會說大宋官話,也不至于在這里扯契丹鬼話了。

“在下會說!”一個聲音高叫起來,雖帶著怪異的北地口音,但的確是讓人能聽懂的官話。只是說話的人不是出自于面露茫然的三名降將,而是剛剛被押過來的一個俘虜。

趙瑜看過去,那人身上雖是女真的裝束,但相貌卻是漢人。“你是何人?”他問道。

那人在亭外跪倒叩拜,“罪臣盧克忠,拜見大王千歲。”

“盧克忠?”趙瑜念著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里聽說過這個名字,又重復問了一次:“你是何人?”

盧克忠一愣,立刻反應過來:“罪臣曾在金國南部都統完顏斡魯帳下勾當,忝居支度判官一職,今次完顏婁室率部來犯貴境,斡魯應旨出兵,罪臣屢諫不從,卻被發遣來參贊軍務。”

趙瑜神色微動,他記起來了。陸賈曾說過,在援軍上島的前幾天,完顏婁室正是派了這個盧克忠來勸降。不過此事無關緊要,無視盧克忠隱藏著熱切的眼神,他道:“既然你會說大宋官話,那就幫本王做個通譯,替這三位翻譯一下。”

盧克忠有些失望,他還以為他說出自己的官職,能引起趙瑜的關注他可是裝了滿肚子的遼東機密要聞,放在哪里都能賣個好價錢沒想到東海王卻全然不放在心上。也許是蠢得沒反應過來罷!他暗自里腹誹著,臉上還陪著笑,“大王有命,罪臣哪敢不從!”

有了翻譯,交流起來就方便得多。三名降將說一句,盧克忠就翻譯一句。三人說的,無非是些今投大王,必當效死之類的套話,想當年,他們面對完顏阿骨打的時候,未必沒有說過。

趙瑜卻靜靜的聽著,不時微笑著點頭回應。這種情況下沒有必要在擺什么架子,給他們下馬威,安定人心才是關鍵。說到威壓,五千精兵、幾千尸骸已經足夠讓這幾個降將老老實實等待發落。

通過盧克忠中轉,三名降將和趙瑜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談著。大突然說了句什么,盧克忠臉色立刻變了,話音也頓了一頓。只是當他把大的話翻譯過來時,卻仍只是些謝恩的廢話。

趙瑜眼睛立刻瞇起,那點小伎倆哪能瞞得過他。

“盧克忠!”朱聰也看了出來,他語氣森森:“你可知道……在十里外的長生鎮中,可是有幾百人會說契丹話!”

盧克忠暗叫一聲晦氣,這本是他想獻上去的投名狀,但沒想到大這廝卻搶先一步。雖然他想遮掩一下,但沒想到立刻就被看了出來。陪著笑臉,他對朱聰道:“將軍莫急,小人還沒翻譯完!”

重新對上趙瑜,盧克忠道:“稟大王,大同知方才說了,現在在陸上,原來完顏婁室所立的本陣大營處,還有兩千女真兵。”

“就這些?”趙瑜冷眼看著盧克忠,問道。

被趙瑜冰刀般的眼神驚出一聲冷汗,若是被東海王懷疑他欺瞞于上,他以后哪會有好結果。不由得暗恨起自己說話大喘氣的毛病,連忙道:“除了那兩千女真兵之外,還有完顏婁室所率大軍留下的戰馬。”

“多少?”

“三萬一千余!”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二章 萬馬(上)
ffooxx 發表於 2012-2-4 10:39
間:2010-08-31  作者:cusla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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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三章 萬馬(下)
趙瑜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但身邊諸將的倒抽涼氣的聲音,卻讓他知道,他并沒有聽錯。不過想想也是,完顏婁室雖沒有帶馬上島,但女真人又怎么會沒有馬匹?
按遼國軍制,正兵一名就要有馬三匹,金國在騎兵軍制上與遼人并沒有太大差別,基本上都能保證一人雙馬,其中一部分精銳則是一人三馬。一萬八千金兵,擁有戰馬三萬八千多匹也是很正常的。

但……這也僅是在北地很正常,而南方,在大宋,趙瑜估計著,就算搜遍全國,怕也很難搜出二十萬匹戰馬來熙寧二年,搜檢全國馬監和騎兵部隊,天下應在馬凡十五萬三千六百有奇而海峽對岸的戰馬數量,竟然就有大宋全國總數的五分之一。

戰馬不比普通馬匹,從體格到性情都要經過嚴格篩選,個矮的不能要,瘦弱的不能要,膽小的不能要,暴躁的也不能要。一群從大宋馬監出欄的馬匹,經過挑揀后,也只有六分之一能成為騎兵的坐騎,剩下的雖然仍算是軍馬,但也只能充做郵傳馬遞。就像蔡確上給神宗皇帝奏章里說的那樣,河南、北十二監,起熙寧二年至五年,歲出馬一千六百四十匹,可給騎兵者二百六十四,馀僅足配郵傳。

真正上好的能大批供給戰馬的養馬地,一在東北、一在西北。即所謂薊北之野和甘涼河套。必得要高寒之地,有長山大谷,有美草,有甘泉,有曠地。才能成批成群的蓄養出好馬。漢唐皆是擁有了這兩片土地,才能組建起大規模的騎兵部隊。但大宋立國后,這兩塊地方,一個早已被契丹人奪取,而另一個,則在黨項人手中雖然開國之初,河套之地還屬于大宋,尚能獲取大量戰馬。但等到西夏建國,馬源也就斷了。雖然每一代皇帝都鼓勵全國各地養馬,但成果聊聊。

關西、河北、河東,都有馬監,但出欄數量卻少得可憐:同州沙苑監,牧場九千余頃,歲耗四十萬貫。但養馬只有六千多,歲出欄最低時竟只有四十余匹若非馬政如此不堪,王安石也不會搞什么保馬法;

福建沿海也可以養馬,泉州、福州、興化軍的外島上,有十一個牧場注東海最早的軍馬就來自于此但這些馬被稱為洲嶼馬,不堪具裝,只能做驛馬;

在華南,兩廣出馬,同時大宋也同西南夷和大理國交易馬匹。但這些馬匹駑駘下乘,肩高能達到四尺二寸這個大宋戰馬最低標準地,百中僅有一二,被稱為羈縻馬從這個名字就可以知道,宋廷購買這些馬匹,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為了收買人心,羈縻西南夷;

至于從青唐番買來的高原馬,從青藏高原下來后容易生病,也不適合平原作戰!

當此時。一匹民用馬價值大約八九貫,頂死不過十五貫,但一匹馬及官格尺者,不下四五十緡,也就是要四五十貫才能買到一匹最低標準的戰馬。而肩高超過四尺六寸的上等戰馬。更是高達百貫。

據趙瑜所知,無論金人還是遼人。衡量戰馬的標準比宋人尤要高上許多。就算是乘用馬所謂的一人雙馬、一人三馬,其中真正用來上陣廝殺的一般也只有一匹。而其他則是用來在平常騎乘,以節省上陣戰馬的體力基本都能達到宋人戰馬地標準,畢竟那些乘用馬,許多時候也會被人騎著去打草谷、去搶劫,習慣了廝殺和血腥。而那些上陣戰馬,則更是都能達到宋人所定的上品標準。

三萬八千匹戰馬,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上等戰馬……趙瑜突然覺得喉嚨很干,心跳得很快。看看周圍,將領們都跟他是一樣的反應。

“大王!”朱聰踏前一步,鼻子里噴著粗氣,大叫道:“這三萬八千匹戰馬決不能放過!有了馬,東海可就不光是縱橫海上了!”

“是啊!一定不能放過!”將領們齊聲說道。

盧克忠又道:“大王,完顏婁室在敗亡前已讓其子活女逃離。若是對岸收到了戰敗的消息,定然會立刻逃歸遼陽。時不我待,還請大王當機立斷!”

趙瑜聞言,眉頭一皺。海峽水道中現有十余艘車船輪番巡視,多一點的人渡海,就會立刻被發現,但若是單人夜渡,卻有很大幾率逃過去。若是因此讓遞到嘴邊的肥肉逃掉,那他今年這一整年肯定是睡不好覺了。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決不能憑一個降人的幾句話就定下。他瞥眼看了看盧克忠,此人值不值得信任還未有定論,而大等人地話,是否說的是戰馬,也還需確認。

抬眼戰場,幾千名降人、俘虜都老老實實的坐著,但若是沒有大軍鎮住,定然會做起反來,如果要出兵對岸,在長生島卻仍要保留一部分兵力。略一沉吟,趙瑜心下有了決斷:“野戰二營、水兵營繼續打掃戰場,神機營,即刻隨我回城。”

回到城中,已近未時。

安排了神機營去用餐,順便又遣了運軍隊回城的大車,再給仍留在戰場上的士兵和俘虜送去干糧。趙瑜便召集一眾軍官直奔軍議那里有整個遼東地區的地圖和沙盤。

盧克忠和大等三個降將與東海將校們一起,圍在軍議堂中央的大桌邊,大桌上,擺放著遼東山河地勢的沙盤。沙盤以遼陽為頂點,東至鴨綠江口的保州,南至遼東半島地蘇州,西至已屬中京道的錦州,連同遼海注,方圓幾百里的山脈、河川、城塞、村莊、軍營、道路都一一出現在這面長寬一丈的沙盤上。

盧克忠是南部都統麾下的支度判官,大是同知東京留守事,兩人都是統觀遼東全局的官員,不比只管帶兵地耶律高八和耶律耨里。他們對遼東內事算得上了若指,但對于這面沙盤,他倆都挑不出幾個錯來。

想不到東海密探之能一至如斯!盧克忠忍不住一陣的顫抖。對于東海情報搜集能力,他和大都大為驚懼,就算收藏在遼陽都統府內的地圖,也沒有這般精細。

“好了,別浪費時間!”趙瑜拍了拍手,示意陸賈和黃洋。“開始吧!”

陸賈拱手一揖,他和黃洋都是在城門口恭迎大軍凱旋地時候,被趙瑜直接拉過來的,到了堂中,方才知道究竟是為了何時。操著契丹話,陸賈和黃洋與大等三人對談起來,間或還詢問盧克忠幾句。邊說著邊拿著各色小旗在黃蠟質地的沙盤上標示著。

大約花了近兩刻鐘,把對岸軍情一一問清,標示完畢,陸賈拿起小棍指著長生島對岸的一溜綠色小旗,解說起來:“……為了制作木筏,且方便渡海,完顏婁室沿著海岸布置有六個營地,他所率的大軍本就分部駐扎在這幾個營地中。但其渡海后,幾個營地中多剩下民。只有百多名守軍。不過,在南信口和北信口兩處大營中,卻仍各安排了一個女真千人隊,以作守御。”

“那戰馬呢?”

“都放牧在北信口附近,復州河北岸,從復州到寧州地草甸上。”陸賈指著陸上最接近于長生島地兩處地點,“南信口對岸是片山地,沒有放牧的地點。”

眾人看去,北信口處。一條河流蜿蜒曲折注入海峽,已經被廢棄地復州州治所在的永寧縣城就坐落在河邊。河道兩岸盡是平地,不像南信口處,不論對岸和島上,都是凸起地山丘。

趙瑜低頭看著沙盤。微微頷首。問道:“如果我想把放牧在這里的戰馬都奪下,你有什么好提議?”

陸賈當即道:“很簡單。把去路攔住就行了。”

趙瑜抬頭看了看一臉自信地陸賈,又在沙盤上打量了幾眼。問道:“寧州?”

“大王英明!”陸賈拱了拱手,拿著棍子整片沙盤上畫著圈:“遼東半島三面環海。半島中央是山脈,從遼陽附近的千朵蓮花山,到辰州東面的步霧山注,再到蘇州東北的小山,是連綿近千里的山林。只有靠著海的兩岸方有平地。所以遼東半島上的道路和城鎮都是沿著海修來的。如東南側,對著北洋的鎮海、穆州,再如西北側,遼海邊地復州、寧州和辰州,都是夾在大海和山林之間。所以從遼陽到復州就只有一條道路,只要守住這條路,馬也好,人也好,都別想過得去。”

小棍移到復州城之北,大約七十里的寧州新安縣今瓦房店市永寧鎮附近的位置,陸賈繼續道:“新安縣南面一片近百里的平原草甸,金人的戰馬就放牧在這里。而新安縣北,就是山脈,這山一直延伸到海邊,中無他途,只有一條適合行軍的山谷。而這一段官道便是在山谷中穿行注。”

朱聰沉聲道:“所以說只要派兵封住官道所在的山谷,就能把金人戰馬都留下來。”

“沒錯!”陸賈點頭,語氣變得激昂:“金人放牧的地點,看似面積廣大,其實是三面環山一面臨海的死地。只要封鎖住去路,他們無處可逃!”

注:福州四牧:曰水峭、龍胡、瀝畸、海澶。泉州二牧:曰浯州、列嶼。興化軍二牧:曰東越、侯嶼。

注:在遼國,遼東灣被稱為遼海。

注:千朵蓮花山即是現今地處鞍山地千山,而步霧山現在則名為步云山,為遼南第一峰。

注: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用google地圖查一查202國道和沈大高速,看看它們在哪里交匯。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三章 萬馬(下)
ffooxx 發表於 2012-2-4 10:39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四章 突遇(上)
宣和元年四月十五,壬辰。西元1119年5月27日
三更時分。

今夜里濃云密布,星月不顯。空氣中濕熱無風,煞是憋悶。

完顏活女不禁想跪下來感謝這好天氣,沒有風就不會有浪,而無月無星的濃黯中,他浮在海面上,也不虞被東海巡船發覺。

回過身來,他把搭在馬背上的水袋取下。幾口喝光袋里的殘酒,頓時便覺得身子熱了起來。脫下盔甲馬靴,與角弓長刀一起,捆扎好放在馬背上,只穿著小衣,完顏活女小心翼翼出了藏身的樹林。牽著坐騎,拖著一張用細木樹枝扎起的小筏子,向半里外的海灘走去。

這是南信口與北信口之間的一處海灘,與對岸的距離長達三里,并不是適合渡海的好地方。但他選擇這個地方,也正因為距離夠長。

當完顏活女奉父命逃離戰場,便順著大路直奔北信口而去,中途遇到逃散的奴工也不避讓,還刻意砍死了幾人。不過快到北信口時卻趁左右無人,下了官道,悄悄的從山林中向這個他預先想定的渡海處繞過來。

躲著人聲,完顏活女在山林中藏了半日,等至半夜,他才又悄悄的摸了出來。山林中的半天功夫,完顏活女都不知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他枯坐在陰濕的泥地上,一刻幻想著,父親的絕地反擊能出人意料的成功,說不定會親自提著東海王的首級來尋他回去;下一刻卻又清醒過來,跪在地上捂著嘴痛哭流涕,他的父親已經不可能再回來!

一步步的走入冰冷的海水,燃燒在完顏活女心中的是滿腔的仇恨。他幼年時常在混同江中戲水,水性并不差。上半身搭在筏子上,雙腳一下一下的踢著水面,坐騎在后面游著,韁繩就綁在伐子上。

他抬頭看著前方地黑暗,對岸就在不遠處。

長生港中。幾百支火炬熊熊燃燒。五艘車船停靠在棧橋邊,神機營的士兵一個接一個踏上跳板走了上去。

每一個神機營地士兵。身后都背著個大小兩尺多地雙肩牛皮背包。背包下側還引出兩條皮帶用來扣在腰間這是趙瑜提供了后世行軍背包地式樣。讓下面地人仿制出來地背包都是鼓鼓囊囊。里面裝著毛氈、換洗衣物以及多達七天地口糧。背包外側還有一些小口袋。放著洗漱用品等雜物。飲水葫蘆掛在背包左側。右側掛著個一尺長、鏟面只有巴掌大地工兵鏟。火槍就橫放在背包之上。用繩扣牢牢綁定。除去火槍。這樣地一套裝備下來。每一套大約只需要十五貫。論成本并不算高。已經成了東海軍陸軍士兵地制式配備。

上船地士兵們現在都已是甲胄在身。子彈袋和刺刀掛在腰側。替換用地燧石則直接揣在懷里。他們是第二批登陸地隊伍。打頭陣地一個都。早已在午后出發。這時應該快到寧州外海了。

碼頭上。趙瑜對神機營地三個主官諄諄囑咐。以都指揮使朱正剛為首地三人俯首帖耳地躬身聽訓:“爾等此去陸上。必得小心謹慎。對岸地兩千人絕不會如今日這般容易對付他們可都是有著馬地!是真正女真鐵騎!”

三人齊聲應道:“臣明白!”

雖然今日十里亭一戰。東海軍以五千破一萬。看似戰果輝煌。但趙瑜及下面地將領仍然保持著冷靜。并沒有給勝利沖昏頭腦。他們打贏地僅是下了馬地女真兵。而女真人出名地是騎兵。下了馬后。戰力十亭中怕是只剩了一亭。又被困死地。糧草斷絕。且新敗于長生城中。無論軍心還是士氣都降至最低點對于這一點。趙瑜十分敬佩完顏婁室。身處如此絕境。想把士氣鼓動起來出兵決戰。沒有足夠地威望和領導力。根本是天方夜譚打贏這樣地敵人。雖不能說勝之不武。但也絕不值得自滿。

趙瑜繼續道:“你們一營人攔在他們回去地路上。雖有地利。但要記住。你們面對地可是群哀兵。再加上歸師勿遏地說法。你們肯定也聽過。當看到神機營攔在歸路上。他們爆發出來地戰斗力定是非同小可。絕非今日可比!”

“是!”

“到時如果真攔不住。那就放他們過去。人留不留無所謂,只要把馬群截下來就夠了。是攔是縱。到時候,你們可以自行決斷。”

三人再一躬身:“臣等謹遵大王之命!”

“好了!”趙瑜一揮手,“不耽擱了,你們上船去罷,還望早傳捷報!”

“大王放心,臣等必不負大王所托!”

三人叩拜之后,轉身上船。輪槳打著水花,幾艘車船緩緩離岸,依次向港外駛去。

當昨日午后,趙瑜作出出兵對岸的決定后,隨行而來作戰司參謀們就在陸賈、黃洋等長生島軍官的配合下,立刻制定起具體的作戰方案。由于冬天時本就登陸過一次,寧州附近的軍用地圖也是現成的,向導也不缺,所以方案便很快出爐。

在海峽中巡視的車船被抽調回來。對于那個逃掉地完顏活女,趙瑜并不在意,也不會為了他一人,就讓寶貴的運力在海峽中白白浪費。六七十里上的水道根本無法堵住完顏婁室在從長生鎮撤離之后幾日里,早就派了許多人渡海報信,每晚沖上海灘的尸體就有不少就算運氣好捉到了完顏活女,但照樣會有其他人逃過海去,民、潰軍都有可能,婁室全軍覆沒的消息根本是封鎖不住的。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在留守大營的女真軍反應過來前,早一步把他們的退路堵上。

神機營轄下地第一指揮第一都,作為先導在昨日傍晚時就已經出發,而神機營本部也在休整了半日后連夜出兵,他們地任務是占領遼陽至蘇州的官道在東海地地圖上,被稱為遼蘇大道寧州段的山谷,堵住金人地逃路。

而野戰二營,將會在今天中午時分從北信口渡海,直攻金人北大營。至于南信口的敵軍,則由車船負責把他們封鎖在復州河南岸復州河雖窄。水也不深,但東海車船輕載后還是能沿河上溯近百里。

于此同時,大和兩個耶律也將派出親信。替女真人放牧的都是奚人和契丹人,只要說動他們,把馬群趕過復州河去,女真人就再也沒機會把戰馬奪回。

“其實若是順利的話。神機營要面對的也只會是幾百名殘兵!”遠望著車船上的燈火越來越遠,朱聰在趙瑜背后說著。

“一切還是小心為是。有備無患嘛!”趙瑜回頭笑道。

朱聰也陪著笑了兩下,卻又問道:“不過,若是真地能把這近四萬匹戰馬奪過來,金國可就真的是傷筋動骨了。那大王的計劃……會不會因此有什么變故?”

趙瑜搖了搖頭:“如果今次奪馬成功。那金人一下子損兵兩萬,壯丁損失三萬,戰馬丟了四萬!的確是傷筋動骨。但是……你還記得當年打破遼主七十萬大軍的,有多少女真軍?……兩萬啊!僅僅兩萬!”

他說著轉身向城中走去,朱聰連忙跟上:“完顏阿骨打手里還有五六萬本部精兵!馬匹也不缺。宗室也皆盡良將。戰死個完顏婁室,但金主手下還五六個同水平的主帥啊!……反觀遼主,他的手下文官武將又是什么貨色?還有精兵嗎?”趙瑜一句句的問著。最后搖著頭,“遼東的大局已經定了,不可能再有什么改變。唯一會變地,就是女真人將會更瘋狂!”

他抬起頭,望著一片濃黑的天空:“受傷的猛獸反而會更加兇猛。今次金人地損失,人力物資還是小事,關鍵的是威信。為了震懾浮動起的人心,阿骨打必然會瘋狂出擊……遼主有難吶!”

趙瑜笑著,臉上突然一涼。伸手一摸,卻見幾滴雨水,他臉色微變,喃喃道:“下雨了!”

暴雨如注,百余名東海士兵在濕滑的草甸上艱難跋涉。自上岸后,他們貼著山腳,已經連續不停地走了近一個時辰,但雨中行軍艱難,到現在為止。也才走了十里地。不過,他們的目的地卻已經近在眼前。

高明輝瞇起眼看著前方的黑影,費了半天力氣,方才辨認出來幾個熟悉的地標。他理了理身上的油布雨披,扭頭貼著身邊地一個士兵的耳朵叫道:“鄧都頭,已經到了。”

“到了?!”神機營第一指揮第一都的都頭鄧廣達聞言腳步一停。抬眼打量著前方不遠處,的確,左側連綿高聳的山影,在那里是矮了下來。

“集合!”鄧廣達回頭命令道。他的命令從隊頭到隊尾。瞬時傳了下去。一百多人拉成長條的隊列很快便在谷口處集中起來。

高明輝和鄧廣達等第一都的幾個軍官聚在了樹下。用油布雨披遮住了雨水,點起了火折子。照著鄧廣達手上的行軍地圖。從描著等高線地地圖上看,山谷兩邊山勢不算高,也僅是百丈到兩百丈之間,但是連綿不斷,從半島中央的山脈分出來,一直延伸到海中,百多里長的山嶺,也只有眼前這條谷地才是唯一不用翻山而過的通道。

“不過,這山谷好像太寬了點罷?”鄧廣達皺眉道,雖然出海前就已看過地圖,也覺得山谷的寬度超過預期,但現在對照著實景來看,感覺就更深刻了。平均三四里寬的谷地,要想用一千人封住,根本不可能,

“所以只能深入谷地。”高明輝指著地圖道,“入谷十五里有條河。本沒有名字,但上次俺來這里繪圖時,因為是綁著羊皮革囊浮渡過去的,就起名作浮渡河。官道向北到了浮渡河邊,沒有直接過河對岸有山而是順著河岸改向西,繼而再向北,跟著河水一起出谷。而官道沿河的那一段,地勢狹窄,要封住比在谷口容易得多。而且今夜雨勢這么大,明后兩天,浮渡河必然暴漲,甚至官道也會被淹,到那時,想堵住金人更是容易。”

鄧廣達幾個軍官對視一眼,各自點了點頭,“好!就照高兄弟你說的辦!”

著起身便要催軍起行。

“都頭!”高明輝叫住了他,“雨夜谷底必然積水,山路卻又難行,還是尋個高處,等天明再說。”

鄧廣達微一猶豫,默算了一下時間,便點頭同意了。只等兩個時辰,應該不會有問題。

兩個時辰后,天光放亮,但雨勢雖是略減,卻仍未止歇。而在谷口一側地山坡上休息了半夜地第一都,已經收拾起行裝,士兵們各自啃著油紙包好的干糧,準備出發。

但這時,一個哨兵吹起了報警地銅哨有敵來襲!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四章 突遇(上)
ffooxx 發表於 2012-2-4 10:42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五章 突遇(下)
馭馬奔馳在風雨中,完顏斡魯心急如焚。撲面而來的冰冷雨水只能模糊他的雙眼,卻澆不息他心中的火焰。
六日前,當他聽到完顏婁室已攻破長生鎮的消息,便沒在多言,直接離開了北信口大營既然完顏婁室已經成功在望,他也沒必要在婁室轄下的大營中多留,也不能多留,以免給人留下奪權的嫌疑但他離開時,仍有一絲放心不下,總覺得事情的發展不會那么簡單,所以便留在復州之北兩百里的辰州城,等候最新的消息。

果然他很討厭這個果然就在昨日,當他尚在午后小睡之時,壞消息就來了:東海王親率援軍登島,婁室大軍敗退出城。憤怒之余,完顏斡魯對此感到很不可思議,這幾月來,他曾多方打聽過東海國的消息,所有的情報都指出東海國本土遠在萬里之外,長生島僅僅是孤懸在外的飛地。但東海王的援軍卻在十日之內就趕到長生島,若非東海國近在咫尺,那便是今次的戰事完全落入了東海圈套中!

對于這個順理成章的推斷,完顏斡魯卻是難以置信。如果這一戰是圈套,那從東海人火燒遼南諸城那一天開始,套子就已經被設下來了,完顏婁室只是運氣不好,被都勃極烈點了將,踩了進去。換作是其他人就算是粘罕怕是也逃不過這個陷阱。

這算計也太可怕了罷!這么想著,完顏斡魯感覺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都說南蠻子狡詐。當真是一點不假。

既然東海援軍已經上島,再拖延下去,還在長生島上的大軍肯定是兇多吉少,現在唯一能做地便是想辦法把七千本部從那個該死的島上救出來只有這件事婁室算是做得好的,死得都是外族和民,族里的孩兒們大多安然無恙外族人死便死了,那么多女真勇士可損傷不得!

收到噩耗的半個時辰之后,完顏斡魯便領著親兵直奔復州而來有資格主持營救工作的。現在也只有他了但由于夜間無法渡河,他不得不在高明輝命名的浮渡河邊逗留了一夜。今日一早,天剛蒙蒙亮,一夜未眠的完顏斡魯急著把親兵們一個個踹醒,重新上馬趟過了還沒漲起地河水,繼續奔行。

透過漫天的雨幕,谷口已近在眼前。完顏斡魯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下,只要出了谷。便到了寧州,再過兩個時辰,就能抵達復州的大營了。想到這里,馬鞭便又是一揮,在空中打了個鞭花,坐騎的速度登時又快了幾分。

但就在這時,一聲凄厲的笛聲突的傳入耳中,完顏斡魯大驚。大金國的軍中并沒有這種號子。

用力扯起韁繩,戰馬嘶聲人立。挺直腰,踩在馬鐙上,他用盡全力大吼:“有伏兵!”

“輕裝!”

當完顏斡魯大吼著有伏兵地同時。鄧廣達也山坡上吼叫著。所有人都提防著南面地敵軍北逃而至。卻沒人能想到。會有敵軍從谷中竄出來。

看到突如其來地金人騎兵。第一都地士兵們都免不了有些慌亂。但都頭地吼聲。卻讓他們條件反射般地行動起來服從命令地程序已經被刻進東海士兵地骨髓里。完全不會受到情緒地影響一把掀開油布雨披。松開腰間地背包扣帶。雙肩一聳一放。沉重地雙肩牛皮背包便滑落到地上。

剛從背包上把火槍取下。鄧都頭地命令便接踵而至:

“……各排列隊!”

為了適應火槍兵排兵布陣地需要。神機營在十人隊和百人都之間。又多了一層編制排。一排有三隊。有排正排副。三十二人排出地一隊橫列。正好是東海步兵軍陣地最小寬度。而一個都。分作三排。就可以形成一個小型地步兵方陣。Www.00k

而都直屬隊。保護著都頭、都副、鼓手、旗手和指導這也是新設立地職位。當一個新晉升地軍官剛從教導隊出來。又或是軍學里地畢業生第一次下部隊時。一般就會安排到這個位置上站在陣列之后。指揮全都作戰。

隔著雨幕,士兵們辨認著身邊人的面孔,尋找著自己的位置。尚幸他們本就是以排和隊為單位,各聚在一處休息,并不需要四處亂竄。高聲報著數,第一都的陣列很快成型,一個完整的戰術作戰單位便出現在谷口一側的山坡上。

對于今天麾下士兵列陣的速度,鄧廣達很不滿意,就算是冒雨,也不該費上十息才列陣完畢。狠狠地瞪了士兵們一眼,回首坡下,金人騎兵已經調轉馬首,對準了這里。看了看天上地雨,又看了看地面上與敵軍地距離,鄧都頭吐了口唾沫已經來不及換掉槍支上濕透的燧石了又是一聲吼:

“所有人……上刺刀!”

對面地軍隊列陣的速度快得驚人,完顏斡魯只覺得眨了眨眼,谷邊小坡上一片搖晃地黑影就變成了整整齊齊的隊列。

是東海人?!雨水流過完顏斡魯的臉上,原本就被風雨吹得發青的臉頰,現在更是毫無半絲血色:“他們為什么會在這里?……難道他們已經把婁室……?還有復州!復州的大營現在怎么樣了?!”身邊沒人能回答他。

深呼吸幾次,他冷靜了下來。細細打量對面的陣列。他們人數并不多,僅有一百多人,與他的親衛人數相當,同時也沒有看到馬匹,難道是步行過來的?

斡魯有些糊涂,他們到底是什么人?若說是伏兵,人數太少,也不該整整齊齊的在山坡上列陣;說是哨探。人數卻又太多,而且若是哨探,看到敵軍,應該會藏起來,絕不會冒出頭來!

搖了搖頭,完顏斡魯放棄了猜測,不管這些東海人是來做什么的,他們既然已經出現在這里。就代表東海人已經有余力把目標轉到了陸上,而婁室……怕是已經完了!

……整整八千兒郎啊!就這么沒了!

心痛于大批族中子弟地戰死,完顏斡魯顫抖著,從咬緊的牙縫里透出聲音:“留兩個活口,其余統統殺光!”

既然猜不出東海人所為何來,那就抓幾個來問問。雖然從東海人的隊列上看,他們都是一等一的精兵,但他完顏斡魯大金國的迭勃極烈、南部都統的手下可更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何況。以騎兵沖擊步兵,哪會有失敗的道理。

百名親衛依命行事。留下十人護著斡魯。其他親衛換乘了上陣用地戰馬,揮舞起犬牙叢生的狼牙棒,吶喊著向小坡上沖去。

看著近百名騎兵卷著風雨直奔而來,沉重的蹄聲如同滾滾悶雷,高明輝的腿肚子微微打著顫:這個時候該退入林子里啊!他想大叫。騎兵入不了密林。在這種平坦又只有一點稀疏雜木的緩坡上對上女真騎兵,是自找苦吃。不過他沒敢說出來。他只是向導,軍中號令不是他能插嘴的。

鄧廣達冷靜的看著敵騎逼近。女真人舞在頭頂的狼牙棒已經越來越清晰,這種鈍器是重甲地天敵,就算頭上戴著精鐵盔,給敲中了,照樣不死也半殘。他不由得暗恨起來,要不是這個該死的天氣,害得他發現敵人太晚,也不至于要用刺刀陣與騎兵相博如果換上干燥的燧石,就算這種雨天,他的兵也能保證有一半幾率成功射擊。

算了!就算用刺刀一樣能解決他們。他想著。方陣兩側都有些雜木,金人騎兵無法從側面沖擊,而想用騎兵正面沖擊槍陣,……那還真是瘋了!

雨水從頭盔滑落,透過盔甲的縫隙,流入衣襟內。濕透的內衣讓每一個東海士兵都感覺很不舒服,但沒有一人因此而扭動一下。都緊握住了手中火槍。三棱錐型的刺刀就插在槍膛中。頂端點了鋼,如果在陽光下。還會反射著幽藍的精光,就算是鐵甲。犀利地三棱刺刀也能一下洞穿。

水花四濺,馬蹄刨起泥土掀得老高。轉眼間,近百名女真騎兵就沖上了小坡。他們的心中都有些驚奇,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面對騎兵的沖擊而不四散潰逃到步兵。

不過馬上就不會了!完顏賽里獰笑著,領軍沖在最前。作為斡魯的幼子,他不像他父親那般精明過人,但說起勇猛,在完顏部宗室的小字輩里,他卻是排前面的。密集如猬的刺刀陣已近在眼前,賽里用力一提馬韁,人立而起的戰馬在東海軍陣前輕巧向左一轉,正面沖擊之勢登時就轉化成與陣列平行的走向。一套動作如行云流水,把女真鐵騎名震天下的騎術,發揮得淋漓盡致。

臀部離開馬鞍,順著人立而起地馬勢,完顏賽里高高的站在馬鐙上。低頭看著右側瞪大眼睛的東海士兵,他得意非常。沒有哪個騎兵會傻呼呼的向槍林中沖擊,人不會,馬也不會,陣前橫過的馬術可是女真騎兵的必修課。

右手中狼牙棒舉上頭頂,嗜血的雙眼投向目標,下一刻,狼牙棒上地鐵釘就將把敲癟地頭盔帶起,而像核桃一樣碎裂的頭顱,就會出現在眼前。

“殺!!”

狼牙棒就要揮下,東海軍陣中,沖天而起地殺聲卻突然如同地底爆發的火山一般迸發出來。聽著殺聲,完顏賽里只覺得整個人都晃了起來,他與目標地距離也一下變遠。

怎么回事?!

在倒地前的那一刻,他深深的低下頭去,終于發現,他視為目標的那個東海士兵和周圍的幾人,同時弓步踏前,三四桿奇形怪狀的長槍正深深的沒入了他坐騎的腹部之中。

第一都的軍陣緊密異常,三十多人排出的橫列,就只有七八匹馬頭尾相接的長度。這么短地陣列。在同一時間,能出現在刺刀陣前的女真騎兵僅僅三騎為了保證沖鋒時不會追尾,騎兵隊形永遠都不可能如步兵陣列那般緊密以三十人攻擊三人,哪還會有失手的可能。

“殺!!”

殺聲再起,緊跟而來的女真騎兵又有三騎被刺倒在地。看到前面幾騎的失敗,后面的騎兵不由自主的緩下了沖擊的速度,現在沖上去只會先撞到自己人六匹還在掙扎嘶鳴著戰馬,就攔在東海軍陣之前。

完顏賽里和其他幾個倒地地女真兵一骨碌從地上翻身跳起。他們的馬術高明得難以想象。除了一個士兵因腿部被刺中而被坐騎壓到,其他五人卻都在坐騎倒地前及時脫離。

一把拔出腰刀,完顏賽里向后一招,“一半人下馬!一半人從兩邊繞過去!”

“白癡!”鄧廣達冷笑。對付東海軍陣,最好的辦法就是不顧死活,直接沖進陣來,用戰馬幾百斤的身軀和奔馳而來的千斤沖力把東海軍陣徹底撞散。除此以外,任何戰術都是些裝模作樣的小技倆。

扭頭看看左右兩側。各有二十多名騎兵正小心翼翼地在雜木叢中穿行。第一都都頭再次冷笑,沒有了沖擊力,騎兵還想跟步兵斗?……簡直是笑話!

“第三排!用最快速度把左面的解決掉!直屬隊!把右邊堵住!”鄧廣達接連下令。三排軍陣轉眼少了一排,而保護都部的直屬隊,也留下了軍官們向右側跑去。

“擊鼓!揮旗!”

鼓聲響起,濕透了地軍旗被用力揮開。

拔出指揮刀,鄧廣達大步向前:“第一排!第二排!前進!!”

遵循身后的鼓點,從馬尸上跨過。六十余名東海士兵挺起槍向前沖去。踩著水花,整齊的腳步聲,比起平時更為響亮。

“好強的兵!”在后方觀戰,完顏斡魯忍不住贊著,但立刻又道:“好蠢的官!”指揮那隊東海兵的軍官面對三面夾擊,不是把軍陣縮得更緊,反而分兵出擊,“真是蠢透了!”

但他的兒子卻不認為對方很蠢。與東海軍正面相對,撲面而來的壓力,他感受得更為深刻。東海人不是蠢。是自負!他們自認為比女真勇士更強,才會敢于分兵!

一種從未有過地屈辱感傳遍全身,完顏賽里惡狠狠的舉刀一指,領著二十幾個親衛立刻沖了上去,在如林的刺刀陣前揮刀而下。一陣金鐵交鳴,腰刀和刺刀同時被蕩開。

完顏賽里幾乎不能相信,與一個普通的東海兵刀槍相交。不但沒有砍斷對手的槍。自己的手竟然在發麻。他哪里知道,每日葷腥不斷的東海士兵。身體素質絕不在女真人之下。

大喝一聲,他揮刀再砍。腰刀與火槍再次交擊,當的一聲響,一點火星在雨中冒起,轉眼即逝。火槍還穩穩地拿在東海兵的手上,而完顏賽里的刀……卻已經斷了前一次交擊就已經崩了刃地鐵刀,再次砍在鋼質的槍管上,哪會有別的結果!

“好強的兵!好強的兵!”完顏斡魯翻來覆去的說著這么一句,連胡須都在發抖。一陣交鋒之后,他的親衛一下倒下了十幾個,而東海兵卻只少了三四人,他們留下地缺口,也立刻被后排補上。

手持斷刃,完顏賽里接連擋開幾次長槍突刺,喘著粗氣,一個翻滾,俯身撿起身側戰死地親衛留下的腰刀。挺起完好地戰刀,他得意的一聲大吼,正要再次沖前,但身體卻突然僵住了。

第二排一個東海士兵,面無表情地收回從前排縫隙中突刺出去的火槍,粗長犀利的三棱刺刀一寸一寸的在完顏賽里的鼻根處拔出,留下了一個黑洞洞的傷口。砰的一聲,賽里仰天倒地,紅紅白白的漿液,從斡魯幼子剛剛睜開的第三只眼睛中汩汩流淌。

轉眼之間,近五十名下馬的女真戰士就只殘余下一半。倒下的戰士還在抽搐,但流出鮮血已經變得絲絲縷縷,被雨水沖散,傷口轉眼就變得發白。同樣變得發白的還有殘余士兵的臉色。面對步步進逼東海軍陣,他們也只能步步后退。四比一的交換比,讓他們再也不敢上前半步何況被刀砍中的東海人,多是受傷,而他們被那種怪槍刺中,卻再也別想站起。

一聲尖利的呼哨,這時從山坡下傳出。完顏斡魯一撥馬頭,轉回來路,領著一眾親衛向谷中逃去。聽到呼哨聲,殘余的親衛如釋重負,紛紛上馬而逃,從山坡兩側的雜木叢中,惶惶而出的女真鐵騎也只剩二十余騎。

完了……救不回來了!

伏在馬背上,風雨從耳畔擦過,完顏斡魯的腦海里沒有剛剛戰死的幼子,只有那隊戰力強得可怕的東海士兵舉槍前沖的影子。東海人有這等精兵在,憑他手上的軍力,想救出復州的兩千女真子弟,再也不可能了。

完了,遼南真的完了!

“呼……”立于陣后,一直都在膽戰心驚的高明輝終于長舒口氣,他常年從來長生島交易的遼地商人口中,聽到女真鐵騎百戰百勝的威名,卻忘了……東海軍也是一支常勝不敗的隊伍。

東海兵鋒指處,皆是所向披靡!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五章 突遇(下)
ffooxx 發表於 2012-2-4 10:42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六章 旅順(上)
神道中記
宣和元年四月十六,癸未。西元111年5月28日

已是雨過天晴,天藍得透亮,陽光明媚異常。除了洶涌翻騰的復州河,以及草甸上的一點積水,已經看不到半點昨日暴雨的痕跡。

一群群戰馬被契丹和奚族的牧人驅趕著,從幾里、十幾里、幾十里外的放牧地向復州河聚集。放眼望去,在一望無際的平原草甸之上,凈是萬馬奮蹄的場面。

回首復州河岸,北信口處的金人大營處已是一片狼藉,營柵七零八落,千百頂帳篷盡數扯倒,旗幟兵甲散落滿地。一隊隊奴工在士兵們的監視下在營地中出入,搜尋著女真人殘留下來的戰利品,并清理營地。營地之外,一溜女真兵的尸首。幾個手持利斧的東海兵,逐個把首級砍下,殘尸就近被丟入復州河,首級則被撂齊碼好,等候計點。

昨日午后,野戰二營從北信口渡海登陸,駐扎于此的女真猛安出寨迎擊。千名女真鐵騎夾著風雨而來,卻被戰船上的火炮堵在半里之外,眼睜睜地看著東海士兵在北信口渡頭下船結陣。當東海軍陣中射出第一波弩箭,金人就再也沒有了機會――就算在暴雨之中,木制麻弦的神臂弓仍能保持七八成的威力,而金人所用的角弓,卻在雨水中變得松軟無力。

在炮火和箭矢中倒下了近兩百人后,女真人終于失去了繼續作戰的勇氣,調轉馬頭向北方逃去。于路上,這些敗兵還想帶走散布在草甸上的戰馬,但契丹和庫莫奚的牧馬人卻先一步被串通,早把馬群遠遠的驅離大路。到最后,這支女真騎兵就只帶著區區兩千余匹戰馬抵達神機營埋伏著的山谷。

當入夜后,這群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似漏網之魚的敗兵在浮渡河邊的官道上淌水的時候,山谷兩側地坡地上。守候已久的神機營突然發動了攻擊。此時已是雨收云散,借著月色,千支火槍輪番發射。山谷洪流滔滔,就算在岸邊的官道,也淹上了近兩尺深。趟著湍急得河水,女真騎兵在彈雨中艱難跋涉,最后僅僅只有百余騎得以逃出生天,而他們所攜帶的馬群,卻盡數被留在了山谷中。

浮渡河之戰結束。在遼南。金人的勢力已徹底被掃空。除了被困在復州河南岸的一支女真千人隊,完顏婁室所率領的連同民夫在內總計五萬人的大軍,已徹底覆滅。而要解決掉最后的那一千人。也就是一兩天之內地事了。

沿著綠草茵茵、蒼翠欲滴地復州河岸,趙瑜信馬由韁。在他身后,神機營都指揮使朱正剛正向他匯報著昨日的戰事。當聽到昨日清晨。與第一都交戰竟然是金國南部都統完顏斡魯時,趙瑜忍不住搖頭惋惜:“可惜了一條大魚啊!”

“完顏斡魯太狡猾,見了戰局不利掉頭就跑,第一都沒有配馬配車,追之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逃掉!”朱正剛也是遺憾非常,若是能活捉或是擊斃女真僅有的幾名勃極烈中地一名――哪怕是排名最后的一個――那功勞也足以讓他胸前的四枚銀月變成一顆金星。

“到底是老江湖。風色不對轉身就走。這進退自如地本事當真非同一般。當年在海上做買賣地時候。我可沒這水平!”趙瑜笑道。

朱正剛不知該說什么話好。只能陪著笑。東海國地上層基本上都是海盜出身。現在一個個為官為將。對舊日地丑事卻都諱若莫深起來。很少再有人在公開場合吹噓當年跳幫打劫時地故事。

不用回頭。趙瑜也知道朱正剛地尷尬。笑了笑。轉過話題:“昨日之戰。神機營斃傷女真殘敵數百。最后只讓幾十人逃出。他們夾裹地戰馬也都截下了。雖說是伏擊。但戰果如此輝煌。也算是難得地大勝。朱卿家指揮有方。功勞不小。”

“先有大王定策。后有眾將士用命。方得此勝。末將哪有半分功勞。”朱正剛謙遜著。“我這也是撿了二營地便宜。若不是二營在北信口先行擊敗他們。神機營也不會勝得那么輕松。”他一邊要竭盡全力地控制著馬速。與趙瑜地坐騎保持半個馬身地差距。一邊還要陪著趙瑜說話。一心二用下。額頭上地汗緊張得撲簌簌地直往下落。就算被趙瑜夸贊。也沒心情自滿。

趙瑜哈哈笑道:“朱卿家太過自謙了。這么大地功勞你推不掉。”笑了一陣。他又正色說道:“不過……真要說起功勞。今次戰果功績如此輝煌。其實主要還因為對上地是女真人。并不是說他們不強。論起兵強馬壯。軍力雄厚。金國還在我東海之上。”

不等不服氣地朱正剛反駁。趙瑜繼續道:“只是他們今次之敗。第一敗在廟算。完顏婁室將兵五萬。想用獅子搏兔地雷霆手段把長生島一舉拔掉。這種戰略不可謂不謹慎。但他們不可能知道。從火燒遼南諸城時起。他們就已經落在我東海地圈套之中。除了時間上有些提前。金人地反應都一如參謀部地預測。我們在暗處算計金人。而金人卻懵然不知。這場仗還沒開戰他們就已經輸了八成。這與軍力無關。與智計無關。只是因為我軍地目地出乎金人預料:不為財帛、不為子女、不為土地。我只要個名聲――殲滅女真鐵騎地名聲――一切戰略謀劃以此為主。外人怎么可能想得到?!”

朱正剛皺眉思考起來,趙瑜話音停了停,等神機營都指揮使消化完這番話,他又接著說道:“而金人第二敗是敗在他們沒有與步兵軍陣交手的經驗。契丹立國幾近兩百年,與我漢家步兵交手無數,上上下下都知道不擊堂堂之陣的道理。但女真人以前見識的都是契丹、渤海的那些沒錢買馬的雜兵,從來只要縱馬一沖,就可以趕在潰軍之后,用狼牙棒一個個把人腦袋砸碎。他們從沒有與真正的精銳步兵較量過,所以當遇上我東海軍時,只把我軍看作是比那些雜兵略強一點的軍隊。如此托大,我軍當然勝得輕而易舉。不過……經此一戰。女真人受到教訓,以后再跟他們開戰,肯定會吃力很多了……”趙瑜嘆了口氣,“吃一塹長一智的頭腦,女真人應該不會缺。”

跨下地坐騎突然停步,一條小溪攔在面前。趙瑜看了看渾濁翻騰的溪水,勒馬退了數步,然后縱馬前沖,一躍而過。在小溪另一邊。看著朱正剛和親衛們小心翼翼地淌過溪水。趙瑜拍了拍愛馬,得意而笑。

他**的戰馬本是完顏婁室的坐騎,比尋常戰馬高出半尺有余。全身栗毛,唯有額頭一點白色,內眼角的黑紋如同淚槽。卻是傳聞中妨主的的盧馬。如從掛在長生鎮城門上的完顏婁室首級來看,這種小說家言也非無稽之談。不過趙瑜倒并不在意,這匹馬身材出眾,又溫馴聽話,確是一匹上等良馬。更重要的是這只三歲大地小公馬,并未被閹割。等一個月后,它就能在濟州島地牧場過上一日七次的幸福生活――東海國剛剛設立的軍馬監,最缺地就是優良的種馬。

天下最精明的就是商人。大食商人尤其精明。趙瑜曾多次想購買有名地阿拉伯馬,給一匹阿拉伯公種馬已經開出百兩黃金的價格。但大食商人給他帶來的仍是被閹割的公馬。既然如此,趙瑜便很干脆放棄對阿拉伯馬的追求――雖然如果價碼再高一點。說不定會有哪個貪財的大食商人獻上兩匹,但畢竟不值――繞過印度,組織四條戰船去阿拉伯走一趟的軍費也不過十萬貫,只要在岸邊某個城防不嚴的小城進出一次,幾百匹好種馬唾手可得。

不過現在,趙瑜還沒有精力去阿拉伯找麻煩,而有了眼前地這三萬多匹戰馬,幾年內,也沒必要去跟大食人過不去。

這些戰馬中,多為閹馬――自幼被閹割地公馬,性格柔順,容易調教,又不會發情,不論女真還是契丹,都喜歡拿來騎乘――不過,母馬的比例雖不高,但也有四五千匹。至于未閹割地公馬,趙瑜估計最多只有幾百匹。

無論中原還是北地,當公馬長到了三四歲將要成年時,馬主便會進行挑選,只有性格溫順,體格健碩的良馬才會被留下來做種,其他地素質不夠的,都會被閹割掉。而趙瑜所繳獲的這些未閹公馬,自然都是上品。

有這幾百匹公馬,加上四五千匹母馬,已經能撐起新成立的濟州牧場――一個馬群中,公馬和母馬的比例達到十比一,就足以繁衍后代。等兩三年后,這個位于高麗南方的海島牧場,每年將會有兩千匹好馬供應軍隊。

回首望望復州城北這一片一望無際的草甸,趙瑜遺憾的嘆息。如果能有派駐一萬精兵駐守北方,這里將是最上等養馬地。只可惜他最多也只能抽出兩千兵。遼南的草甸,他不得不放棄。

趙瑜再向南望去,越過洶涌的復州河,幾十里外還有一千女真駐扎在南信口對岸,只要把他們消滅,等河水稍落之后,就能驅馬渡河。再向南百里,便是后世被稱作大連的蘇州。這數萬戰馬將會從現在正在被東海奴工們緊急搶修的蘇州港上船,被運往南方。

再解決最后一千人,遼東的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趙瑜想著,也該回去了,再過一到了臺風季,路可就難走了。

正想間,身后馬蹄聲急促響起。趙瑜回頭看去,卻是在北信口忙碌著戰后收尾工作的朱聰。

“大王……”馭馬來到趙瑜身邊,朱聰氣喘吁吁,“大王,南信口的女真人離營了!”

趙瑜一奇,南信口大營中的女真兵,向南是死地,向北是復州河,向西是大海,向東卻是山脈:“他們能去哪里?”

“他們正向東往山中逃竄!”

一千女真騎兵在平原和丘陵間奔馳,前方的山麓越來越近。完顏活女行在隊尾,當越過最后一條溪流,他駐足后望,對著失去了父親、失去了弟弟、失去了無數族人的土地大聲吼叫:

“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的!!”

他拼命嘶吼著,淚水在臉頰上縱橫,但吼聲轉眼就隨風而散,只剩嗚嗚的風在吹。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六章 旅順(上)
ffooxx 發表於 2012-2-4 10:43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七章 旅順(下)
宣和元年四月十九。癸未。西元1119年5月29日
時隔半月。蔡倬再次踏足長生鎮中。看著靠著港口一側滿目狼藉的碎石瓦礫。和向著城門一邊已被清理出來的一片白的。只覺著恍若隔世。月初時的那個熙熙攘攘的北方港鎮已不復存在。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那座仍在鎮中巍然聳立的寨堡。

踏足在廢墟中。蔡倬感慨萬千:“一座城要建起來。是千辛萬苦。但毀于一旦。卻只是轉瞬之間。”

“何必為土木死物嘆氣。房屋毀了就毀了。只要人還在。要重新修起又能有多難?”

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蔡倬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去。卻見是個個矮體壯的漢子。

蔡倬還未開口。他的伴當跳了出來。擋在蔡倬身前:“你這漢子鬼鬼祟祟的。怎么偷聽我家主人說話?!”

“不的無禮!”蔡倬連忙喝住。把伴當趕到一邊。轉臉對那漢子陪笑道:“在下這伴當向來冒失。非有惡意。方才的言語冒犯。還請官人見諒。”

漢子笑道:“貴仆護主心切。乃是一片忠心。我哪會怪他!”

我?蔡倬的眉頭微微一動。漢人重禮。陌生人第一次見面。就自稱為我。乃是十分失禮的舉動。不過蔡倬是商人性格。臉上的不快瞬間便被堆起的笑容遮掩。“多謝官人寬宏大量!”他說著。把伴當叫來賠禮。眼角余光卻在不住打量著那漢子。

只見其人長的濃眉細眼。相貌并不出眾。黝黑的圓臉的上唇處。留了個菱角八字胡。兩端尖翹;頜下的胡須三五寸長。打理的很精細。看上去頗有幾分貴氣。但他身上的穿著卻是一身東海的制式軍服。不論針腳、布料。都與蔡卓見過的其他東海士兵毫無區別。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的方。只是這漢子個頭雖矮。看著人時。卻是一副居高臨下的眼神。顯是久居上位。再一瞥周圍。幾丈開外。十幾個腰挎刀劍的壯漢突然出現在附近。隱隱的把三人圍在中間。蔡倬心下一驚。能有這么些護衛。至少會是個將軍。說不定……

是打量。其實也只是眨了幾眼的功夫。蔡倬心念萬轉。神情卻越發平靜。還在汴梁時。穿著青衣小帽的道君皇帝在三伯的府邸中也見過多次。這天底下難道還會有比皇帝更大的嗎?他心中毫無懼意。反倒一心想把握住這個天賜的良機。

伴當賠過禮。很不高興的退到一邊。蔡倬對著那漢子拱手一禮:“敢問官人。可是在東海軍中效力。”

“正是。”漢子點點頭:“不知有何指教?”

“不敢。在下只是想向貴軍一謝救命之恩。若不是臨戰前被貴軍撤到外島。留在這鎮中。怕是會跟這些屋舍一個下場。”

“謝?”漢子哈哈笑道:“今次一戰。東海與女真的仇可就結大了。至少半年內。不可能再有女真人來做生意。來長生島的商人們折了本錢。不罵我就好了。”

“冤有頭。債有主。我等并非不知好歹。又怎會把女真人造的孽歸到貴軍身上?畢竟東海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仁者愛人。除了漢昭烈。又有哪家會在臨敵時把滿城的百姓撤走的。就算是大宋。也肯定要征發百姓上城!”蔡倬聽著那漢子的說話。對他的身份也越發的肯定。便凈拈著好聽的奉承話來說。

漢子聽的開懷大笑。連聲道:“兄臺謬贊了。”

蔡倬搖頭:“并非是謬贊。為了避免商客的損失。在戰前和買貨物。而戰后又允許贖回。除了東海。可沒哪家會這么照顧商人呢!”

“衣食父母。當然的照顧好!”漢子笑了。上下仔細打量了蔡倬幾眼:“敢問兄臺貴姓大名。仙鄉何處?”

終于如愿以償的被問及姓名。蔡倬隱去心中的狂喜。拱手道:“不敢有辱請聽。在下姓蔡。單名一個倬字。乃是福建仙游人氏“仙游蔡氏?”漢子臉上的笑容變的意味深長起來:“那蔡元長與兄臺……”

“乃是在下族叔!”

“原來如此!”漢子點了點頭。轉身便走。走了兩步卻又在蔡倬失望的眼神中突然回頭:“今次我東海與金人一戰。奪的良馬無數。將會抽出其中三千匹。向島上的商客發賣。這些皆是上等的戰馬。價格按等級在三十到八十貫之間。蔡兄若有興趣。可以去陳家商號問一問。”

蔡倬愣楞的看著那漢子領著一群護衛走遠。伴當湊了過來。狠狠道:“那廝也太放肆了。竟然直呼太師的字。”長輩呼名。平輩稱字。現在天下間。除了道君皇帝。沒人能直呼蔡京的名諱。而能稱呼蔡元長的。也沒幾人有資格。

“他有資格這么叫!”清醒過來的蔡倬平靜的說道。雖然依著宋太宗定下的規矩。宰相位在親王之上。但那個漢子不僅是東海郡王。還有著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和開府儀同三司這兩個頭銜。雖然只是空頭虛銜。但真要計較起來。卻并不在蔡京之下。他當然能直呼蔡京的字。

“他是誰啊?”

“當然是東海王!”

“大王!”半個時辰后。陸賈在長生寨議事廳中大叫著:“這馬賣的也太多了罷。整整三千匹。能裝備起一個騎兵營啊!”

趙瑜低頭喝了一口茶。抬頭道:“賣給商人們的都是十二歲以上的戰馬。本就用不了幾年。早一點賣出去。還能省點草料錢。反正商人們也是轉手賣給官府。應該不會計較的。”

陸賈坐了下來。他當然知道。馬匹過了十五歲就不堪用了。就算是大宋。十四歲以上的軍馬。也都會被淘汰掉。向民間發賣。趙瑜要賣掉十二歲以上的。也不算過分。他悻悻然:“那還不如自己賣!這差價省的讓外人賺去。”

“我們當然也會賣!”朱聰從帳冊中抬起頭來。“已經計點出的戰馬總共三萬三千八百有奇。除去要運去濟州島的六千一百余匹公母種馬。剩下的戰馬。凡是在八歲以上除了品貌體格特別出色的統統都要賣掉!”

陸賈聞言大驚。正要再次跳起。趙瑜卻笑著說道:“本來我還想著讓一艘裝滿女真奴工的船在登州擱淺。放些女真人逃上岸。好讓宋人知道我東海大勝金國的消息。不過。現在有馬了。那就更方便了……”

“當然!”朱聰點頭:“上萬匹戰馬一賣。誰還能懷疑我軍的勝利!”

“大王!”陸賈眼里都是不解和質問:“那些都是正當年的好馬。怎么能賣!?”“因為用不到啊!”趙瑜說的很輕巧。但透露出來的話卻讓陸賈震驚:“天下大亂還有幾年工夫。到時候。這些馬早就老的不堪用了。何況。我也找不到那么大的的方養上幾萬匹馬!”

陸賈僵住了。趙瑜的心思。東海軍高層都是心知肚明。但他還是第一次從趙瑜嘴里的到確認。“大……大王!”陸賈嘴抖了半天。最終也沒敢細問。只旁敲側擊的問道:“這么多正當年的好馬賣給宋人。不是平添了他們的戰力嗎?臺灣那么大又怎么會沒的方養?等這些馬用到十二三歲。再賣給宋人豈不是更好?”

“本來我也是這么想的。”趙瑜嘆道:“但北人去南方會水土不服。那北馬呢?能在臺灣那種濕熱的天氣里活的好好的嗎?再說。長生四島就算都種上苜蓿。也不過能養上七八千匹。若是加上蘇州。最多兩萬就到頂了。難道還要我每年運上幾十萬石草料來養著?”

陸賈無言以對。現在的這三萬多匹馬。除非能繼續在遼南草甸放牧。不然吃起軍糧來。一天就要消耗數千石。誰能供養的起。

朱聰也嘆道:“若非因為糧草關系。也沒必要急著發賣。一次賣過上萬匹戰馬。馬價必然大跌。到時要虧上不少!”

“朱兄弟你這可就說錯了!”趙瑜搖了搖頭:“我方才使人問過了蘇昆。來長生島買馬的客商從來都沒少過。而他們身后都有河北、京東兩路沿海州官的影子。依照大宋的馬政。如果的方官能在任內上繳千匹合格軍馬。便能減一等磨勘。大宋的官兒。若是能提前一年升任。殺人亦敢為之。你說他們會不會耗盡公使錢來買?”

三天后。蘇州關。

趙瑜在眾將的陪同下站在蘇州關內的小山上。山北面便是已成了廢墟的蘇州城。也就是未來的金州。而蘇州關。就位于南邊的山腳下。把只有五六里長的的峽牢牢的扼守住。而再往南。便是日后被稱作大連灣的海灣。在海灣邊。上千奴工正加緊修復被燒毀的蘇州港。

“這真是易守難攻的要的!”朱聰感嘆道。“只要在此山建堡。配合著山下的蘇州關。只需千人駐守。就算有十萬敵軍。也別想向南走近一步。論的勢比長生島還要安全一些。”

盧克忠陪笑道:“這蘇州關本是契丹為了防備南面的宋人而建。現在要改成向北防御。還要費些手腳。”

陸賈道:“我東海的工程修筑水平比大宋還要強些。只需三月。就足以修起一座要隘雄關!”

趙瑜道:“有了雄關。還要有人才能守住!保州城墻比黃龍府高嗎?厚嗎?里面的兵比黃龍府多嗎?為什么它能守一年。黃龍府卻不到一月?關鍵是在人!”

陸賈抱拳肅容道:“末將謹遵大王教誨。定教訓士卒。以力保此關不失。”

“不!不!”趙瑜搖頭笑道。“打了這一仗。你也該升官了!一切順利的話。三個月后。陳五將會來此接任。擔任新的遼南總督。”東海學習大宋。從不會讓將領在一個的方留上太長時間。他轉向朱聰:“朱兄弟。招募降人。修筑新堡。蓄養戰馬。還要處理軍務。這些事務前頭萬緒。光靠陸兄弟忙不過來。接下來的三個月。就的幸苦你了。你和陸兄弟先把這里守好!等陳五過來。你就可以同陸兄弟一起回臺灣!”

“末將定不負大王所托!”朱聰單膝跪倒。起身后。又向陸賈一揖:“恭喜陸兄弟!你胸口的星星可就要多上一顆了!”

陸賈茫茫然的拱手回禮。心里紛亂如麻。能升任將軍他當然高興。但聽到三個月后他就要離開這片他付出了大量心血的土的。卻又感覺舍不的。

趙瑜沒再理會陸賈心理調整要靠他自己轉頭對著跟在小心翼翼跟在人群之后的大、耶律高八和耶律耨里三人道:“三位將軍既然入我東海。我趙瑜便是把你們當兄弟來看。爾等同掌此的兵事。只要盡心盡力。我趙瑜以天為誓。絕不會虧待三位。”

盧克忠把趙瑜的話翻譯了過去。三人唯唯諾諾。皆是點頭應了。

他們三人都被趙瑜封做了中郎將。穿上了東海軍服。胸口也都別上了有著一顆金星的徽章。不過他們的兵權都給趙瑜剝奪了。連個親兵都沒能留下。只當了個有名無實的都督同知。

從三千降人挑選出來、身體合格的兩千名契丹和奚族士兵。將會在濟州島接受為期一年的整訓。然后被打散配入東海各營之中。被淘汰的。則會在長生島和蘇州這里幫助東海人蓄養戰馬。

而大三人。唯一的任務是安置降人。東海大勝女真。未來的一段時間內。苦于戰亂。而來投奔東海的遼東各族軍民。將絡繹不絕。有三人的榜樣在。這些降人。應該能安心不少。

見三人應諾。趙瑜又喚來蘇昆陸賈被調走。蘇昆就不能動了。軍政兩方。總的有一方要保持穩定:“蘇昆。你在長生島一年半。做的工作我和陳相公都看著。論功論勞。你都不缺。今次之戰。你也出力良多。這些我都記著。現今遼南多了萬余新民。不僅要置縣。還要置州。而基隆即將升府。臺中、臺南也將并縣為州。這東海國的第四位知州。你可愿意擔任?”蘇昆大喜過望。整個人都呆住了。直到朱聰在身后推了他一下。他才驚覺著跪倒磕頭。

趙瑜點頭而笑。

除了在長生島被完顏婁室吃剩下的七千民。原本被完顏婁室留在對岸的一萬五千民也被東海軍全數笑納。經過詢問。這總計兩萬兩千人中有大半愿投奔東海。趙瑜把他們安排在長生島和蘇州居住。而剩下要回故鄉的七八千人。趙瑜很干脆的把他們貶為奴工。為東海做牛做馬無論如何。趙瑜都不會讓這些壯丁再回去為女真人納糧。

有了一萬多壯丁。只要想辦法再給他們配上女人。那就是一萬多戶口。若要置州。也是綽綽有余。

蘇昆起身。眾人紛紛道賀。盧克忠開玩笑道:“此的名為蘇州。而太守又姓蘇。當真是再巧不過!”

“蘇州嗎?”趙瑜抿起嘴。搖了搖頭。“南面有蘇州。這里再有蘇州并不好!還是換個名字!”

盧克忠一呆。連忙諂笑著問道:“不知大王想給此處起上何名?”

趙瑜直起身。撥開眾人。遠眺南面的半島。海風拂面。心懷大暢:“就叫旅順罷!愿從此處出發的人們。永遠都是旅途順遂!”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七章 旅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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