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魏侯 作者:三七開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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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26 13:53: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0 166949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9-18 22:55
第二百三十九章登長城,北望草原

「大人。」左右少女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般。猛的驚醒了過來,一臉的驚恐,直到看見大笑的人是曹禪後,才彷彿鬆了口氣。

跪坐起身子,對著曹禪伏拜道。

從曹禪處看,可以直接看到二人光潔的脊背,從頸部一直往下,除一絲粉紅色肚兜帶以外,全是一片雪白。直到那褻褲附近,挺翹的雪白嬌臀被藏在了褻褲中,,還是有一點股溝露了出來。

實在是勾人。

曹禪閉起雙目,安奈下心中的熱火,良久後,才睜開眼睛,站直了身體,淡然道:「服侍我穿衣。」

「是。」如花的一對少女嬌聲應了道。隨後直起了腰身,一個下了床為曹禪拿起衣服,另一個跪坐在地,為曹禪穿襪。

雖只穿肚兜,但落落大方。

公孫瓚到是很會享受。不過,以曹禪的眼光,還是能看出來,這兩少女眉心未散,行動間處子之味十足,恐怕他是第一個享受到如此服侍的人。

美色雖妙,但卻也沒有江山好埃

穿戴整齊後,曹禪出了房門。門外,有個老僕人站著,似乎恭候多時了。見曹禪出來,立刻上前道:「請大將軍大廳用膳。」

「嗯。」曹禪點著頭,大步向前走去。那老僕人趕緊跟上,並且稍微的在前一步,帶路。

在大廳用了膳食後,稍微坐了坐。公孫越就來了,請曹禪前往城外,與公孫瓚會合,登長城。

長城。不管後世人對它如何褒貶,但這個時候,它卻是很受人尊敬的,不是他的偉岸,壯觀。而是因為它默默的守護了中華大地數百年,抵禦了無數次北方遊牧民族的攻勢。

保護了這片土地沒有受到馬蹄踐踏,使得無數漢人存活了下來。

此時,天空一片蔚藍,能見度極高。

右北平一段的長城上,無數士卒分列兩旁。旗幟飄舞。曹禪與公孫瓚,許褚,典韋以及十餘位將校,一起登高遠望。

只見遠處土地一片平坦,不時有些奇裝異服的遊牧民族在那裡策馬嬉戲。

公孫瓚在旁邊介紹道:「這一帶大部分的遊牧民族都是東胡一系,勢力最強的屬於烏丸人,他們有鐵騎五萬。步卒八萬。時不時的劫掠地方,很是讓人著惱。」

「遊牧民族也有步卒嗎?」曹禪有些奇怪的問道。

「烏丸人遷徙到這一帶後,經過無數代發展已經不是純粹的遊牧民族了,他們有城池,傚法漢朝的法律,治理國家。除了一些服飾上,以及文化上的差異,跟漢人差不多。」公孫瓚解釋道。

「他們吃不吃人?」曹禪忽然沉聲問道。

「不吃人,不過他們卻常常的叩關而入,帶著男人為奴隸,帶走女人為女奴。殺光老弱。」說起這個,公孫瓚的臉上,有些怒火,這位北方將軍坐鎮幽州多年,常常帶兵與烏丸人廝殺。看了許多烏丸人造的捏。

深吸了一口氣,公孫瓚的面色才好了些,道:「還好早年時,劉幽州很是體恤末將,多給兵馬錢糧,對付烏丸人。不過。」

「不過最近,劉幽州卻是打算與烏丸以及其他部落修好,使用懷柔手段安撫之。哎。」

看著嘆氣的公孫瓚,曹禪心下明了。傳聞中公孫瓚性格剛戾是有原因的,他被幽州牧劉虞提拔起來的,但最後因為政見不合,最後發動戰爭,殺死了幽州牧劉虞。

而劉虞很受幽州人的愛戴,殺了劉虞後,公孫瓚才從盛轉衰。最後敗給了袁紹。這次來,曹禪要想送公孫瓚的禮物,就是這幽州牧劉虞。

不過那是等返回的時候,才會送上的大禮,不是現在。

因此,聽公孫瓚抱怨劉虞太懷柔。曹禪並沒有多加理會,而是笑著道:「懷柔也是一種手段。」隨即,曹禪話鋒一轉,問道:「我聽說,有些草原人會吃人,不知伯珪可知道是何種人?」

公孫瓚聞言,皺著眉頭思索了下,這才開口道:「有很多種,算不過來,不過都是一些部落之間互相混血的人。這些人沒有文字,沒有部落,沒有信仰,所以才吃人,一般如烏丸,鮮卑,羌族,匈奴等有文字,有信仰的民族是不吃人的。」

「嗯。」曹禪聞言點了點頭,他對三國的少數民族不是太瞭解,只知道後世有少數民族吃人。如果他的治下,并州北方的一些少數民族有吃人的習俗的話,少不得要一一圖滅之。

不過河套一帶,住的都是匈奴人。雖然是異族,但聽公孫瓚話中的意思,不算太兇殘,到是可以籠絡安撫,漢化之就行了。

河套啊,水草豐美。實在是發展畜牧業的好地方。

曹禪心中的脈絡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大將軍對這些馬背上的民族感興趣?」公孫瓚很快意識到,曹禪的問題都是些遊牧民族的事。於是笑問道。

「并州一帶住著匈奴,更遠的還有鮮卑,我雖然還沒有驅逐白波軍,但是不得不未雨綢繆埃」曹禪指著大北方。道。

「是啊,鮮卑人很強大,雖然比不上孝武皇帝時匈奴人那般強大,但對漢人的威脅,可一點也不少。」公孫瓚隨著曹禪手指的方向看去,跟著道。

跟漢人一樣,草原上的民族也不是長生久存的,匈奴人,鮮卑人,突厥人,蒙古人。各自混血。但又各自擁有自己的圖騰,信仰。文字。

不過這些人有共同點,那就是,都是漢人的敵人。

曹禪沒那麼大的野心,進入草原,統統消滅這些民族,他只想在自己的治理下,稍微的使這些民族安分些。

他的日子好過一些。

「大將軍心中有何志向?」公孫瓚忽然問道。

「有啊,醉臥美人膝,安安分分的過完一世。」曹禪笑著回答道,看著公孫瓚忽然瞪大了眼睛,肯定是感覺很突兀吧。

曹禪笑了笑,回頭道:「不過那是以前的志向了,現在又是大不同。」頓了頓,曹禪問道:「不知伯珪可有什麼志向?」

「少年時,想做那故驃騎將軍霍去病,故大將軍大司馬衛青將兵出賽,橫掃草原。」公孫瓚回答道。

曹禪聞言驚異的看著公孫瓚。看著曹禪的目光,公孫瓚自嘲一笑,道:「少年時猖狂,讓大將軍見笑了。」

「不是,我是覺得你的志向跟一個人很像。」曹禪搖著頭道。

「誰?」公孫瓚奇異道。

「曹操啊,他跟我說過,他平生志向是做鎮北將軍,期望有一人能入草原,征伐異族。」這到不是曹禪信口胡謅,後世中,曹操為自己辯護,說自己沒有篡漢之心,只想做一個鎮北將軍。只是隨著後來權勢越來越大,怕放下權勢會被人害死。

現在看來,曹操能崛起,並不是偶然。

公孫瓚早年也只想做衛青霍去病,只是隨著漢室的衰敗,自己權勢的漲升,野心也一點點的膨脹。

就說現在吧,公孫瓚心中肯定有吞併袁紹的念頭。

不說他們兩個。就說他自己吧,早年時候不也是保住家中安康就滿足了嗎?現在呢,權勢滔天,勢力跨越并州,司隸,豫州。何其的威風。

這種權勢能說放下就放下的嗎?人往高處走,曹禪雖然懷念當初,但不可回到當初親自招募流民的境況中了。

「這我到是不知道。」公孫瓚也很驚異,沒想到曹操也有這樣的想法。驚異之後,公孫瓚笑著道:「那感情好,等有機會與曹孟德再聚,定要與他共醉一常」

看著公孫瓚意氣風發的笑容,曹禪心下卻是有些悲哀,好好的一個將軍啊,是局勢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成了那摔在沙灘上的浪花。死無葬身之地。

伸手拍了拍公孫瓚的肩膀,曹禪點頭道:「會有機會的。」心中,曹禪卻道:「估計一輩子都沒機會了。」

這一日,曹禪被公孫瓚帶著領略了下北國風光,也去了與公孫瓚稍微友好的一座部落,去見識了下這個時代少數民族生活的境況。

部落中的男人很有好,女人很火熱。甚至有幾個人女人對曹禪眉來眼去,想釣上曹禪。

但曹禪深知這些可能都是表象,當被逼急了的人時候,這幫人比誰都狠。草原上可是常常的缺糧少衣。

晚上的時候,公孫瓚到是與曹禪一起回到了他的鎮北將軍的府邸中。大廳內,曹禪見過了公孫瓚的妻子,鄧氏。

以及公孫瓚的幾個兒子。

用完晚膳後,公孫瓚更是親自送曹禪到房門前。臨走時,忽然問道:「那兩姐妹不合大將軍心意嗎?」

曹禪聞言苦笑,他昨晚上實在太累了,就算是有心染指,也有氣無力埃沒想到,公孫瓚卻以為不合他心意。

搖著頭,曹禪笑著道:「不錯,只是最近有些疲乏,不想染指美色,不過那兩個少女,我要了。」

身在人家的地盤上,又是一片好意。曹禪豈能拒絕。

「是末將考慮不周。」公孫瓚聞言,立刻想起曹禪一路北上,走了上千里路。心中暗罵了自己一聲糊塗。連忙歉然道。

「無礙的,那對少女的用處其實也不校」曹禪笑著道。

公孫瓚聞言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點頭道:「那對女子的手藝確實很好。」說到這裡,公孫瓚又補了一句道:「也請大將軍放心,沒人享用過的。就連教導她們,並且給他們練手的人,也都是女子。」

此時的公孫瓚哪還有點白日裡,那個自稱志向是衛青,霍去病的公孫瓚。分明是一個猥瑣的老男人。

對視了一眼,兩人齊齊發出一聲大笑。

隨後公孫瓚告辭離開,曹禪則推門而入。

一對穿著薄薄衣衫,盡顯傲然身材的少女,立刻映入眼中。曹禪嘆了口氣,這對禮物是不收下也得收下了。

雙臂展開,曹禪吩咐道:「寬衣。」

「是。」少女們齊齊應聲。一個上前為曹禪解開腰帶,一個為曹禪去了冠。洗完澡,又享受了一次古代按摩手法後。

曹禪雙手枕著頭,躺在床上。左右一邊一個少女。

「你們叫什麼名字?」

「雪玉。」「凝脂」

「你們是姐妹嗎?」曹禪問了句廢話。

「我們是同胎姐妹。」少女們一同嬌聲回答。

就在一問一答中,曹禪對這對少女有了些印象,大的叫雪玉,小的叫凝脂。都是羌族的一個小部落中的女人。母親是草原上的白種人,父親是羌族人。後來一場戰爭,她們的部落被吞併了,她們兩個逃到了這邊。被烏丸人劫走。又被公孫瓚救下。被公孫瓚府上的好手調教了幾年。

本來是打算送給幽州牧劉虞的,只是這段時間公孫瓚與劉虞交惡,這才送給了曹禪。

「你們會唱歌嗎?」曹禪忽然問道。

「會。」右邊的凝脂搶先回答道。

這段時間的交談,讓這對雙胞胎姐妹對曹禪減去了些許敬畏,本性展露了許多。凝脂比較活潑,雪玉比較安靜。

「給我蓋上被子,唱個讓人快快睡覺的歌給我聽。」曹禪閉起雙目道。

看著閉起雙目,眉目間隱含著一絲疲憊的曹禪,姐妹兩個面面相視,但還是乖巧的為曹禪蓋起薄被。

很快的,凝脂如同清脆的歌聲響起,有些帶著催眠的味道。看來草原上,也有專門哄孩子睡覺的歌。

但曹禪卻並沒有睏意,他在想,要怎麼讓公孫瓚殺掉劉備。昨日,今日都沒見到劉備,曹禪懷疑那大耳賊是在躲著他,躲在陰暗處。

這顆釘子一定要拔掉。曹禪心中冷哼一聲。

在公孫瓚處,曹禪一連住了十日。算算時間,曹禪也覺得差不多了,公孫瓚心中也應該有了決斷。

決定今日就跟公孫瓚攤牌。

這日,曹禪先是伸出右手,搬開凝脂挽在他左臂上的雙手,坐直了身體,挺起了腰板,這才有機會,伸手拿開了雪玉勾搭在他腿上的大腿。

有些辛苦的從溫香軟玉中爬了出來。

自己穿起衣衫,洗漱之後。曹禪回頭看了下床上。本來服侍他的兩個少女,還在酣睡。呼呼大睡。不時的還留著口水。

這次北上,除了趙云,劉備以外,身邊多這對少女也算不錯。曹禪笑了笑,開門走了出去。

慢慢的朝著大廳走去,隨著一步步的接近,曹禪的臉色再也沒了輕鬆,反而帶了一些凝重。

今日他特地早起,這會兒,公孫瓚應該在大廳內用早膳。也是攤牌的時候。

大廳內,公孫瓚正喝著小米粥,吃著些許肉食。聽著外邊響起的腳步聲,皺著眉頭放下了筷子。以為是不懂規矩的下人。

當看到曹禪那張臉的時候,公孫瓚心下的火氣立刻沒了。他很明顯的感覺到,今日的曹禪有些嚴肅。鄭重。

「來人,再弄一份膳食上來。」公孫瓚先對著外邊大喊了一聲,這才問曹禪道:「為何今日起的這般早?」

要知道,往常曹禪都是睡到太陽老高,才爬起來的。

「離河東有些時日了,我想今日動身返回并州。」曹禪坐在了公孫瓚下首位,伸出袖子在案上拂了拂,道。

「這麼急?」公孫瓚吃了一驚,道。

「我怕離河東久,呂布會有動作。」曹禪的回答無懈可擊。

「大將軍當初佔盡了地利,卻留下呂布,實在是失策。」這件事,公孫瓚也始終不能理解。

「留下呂布,我並不後悔,因為那人我有用。但留下另一個人,我卻是後悔了。這次北上,就是想取他性命的。」曹禪並沒有直接說是劉備,但他相信,公孫瓚聽的懂的。

果然,公孫瓚渾身一震,眼中暴起了些許光芒,針對曹禪的光芒。

曹禪坦然的迎向了公孫瓚,漸漸的公孫瓚敗陣了下來。眼中光芒收斂,垂下了頭。嘆道:「大將軍已斷去那人手足,就不能放過那人嗎?」

「說實在的,我怕他。上一次是我沒料周全,這一次再放過他,我怕我遲早會死在他手上。」曹禪很是明確道。

「他沒那麼大能力。」公孫瓚做著最後的努力。

「他有。」曹禪很肯定的告訴公孫瓚。說笑話,要是劉備沒能力威脅他,誰有能力威脅他?袁紹?袁紹只是個絆腳石而已,曹禪從來沒認為袁紹能給他帶來威脅。吃掉,只是遲早的事情。

要不是曹操是他侄子,現在又要靠曹操來抵抗袁紹。曹禪早出兵些滅掉曹操了。

早知道勸說公孫瓚殺掉劉備沒那麼容易的。曹禪嘆了一口氣,換了個話題,問道:「袁紹勢力逐漸強大,肯定有染指幽州的一天,不知到時候,伯珪與其一戰,有多大把握?」

「三四成。」公孫瓚已經猜到了曹禪接下來要說什麼,面色微微有些沉了下來,泛冷道。

「皇圖霸業。以及友情。誰重要。伯珪需仔細考慮。」曹禪沒有理會公孫瓚的冷意,道。

說完後,曹禪也沒有用膳,只把空蕩蕩的大廳留給公孫瓚考慮。他相信公孫瓚會想明白的。

他既然知道,與袁紹一戰勝算不大。肯定也能計算到,若是與袁紹一戰,有他幫助,勝算很大。

這就是曹禪的匕首,割掉劉備頭顱的匕首。很鋒利,很現實。足以,一刀斷魂。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9-18 22:57
第二百四十章坐地請縊,劉備的陌路

曹禪回到房內後。雪玉,凝脂已經起來。把房間整理的一乾二淨。正跪坐在床榻下,面帶笑意的攀談著。

聽見動靜,二人齊齊起身出來迎接。

看著左右有九成相似的一對少女。曹禪笑了笑,道:「回去整理下衣衫,隨我一起走吧。」相處十餘日,雖然曹禪沒有真正的染指過姐妹二人,但卻同床共枕過來的。曹禪當然不會放下還給公孫瓚。

「隨大人一起回家嗎?」雪玉大大的眸子一亮,歡喜道。左邊的凝脂雖然沒說話,但也期待的看著曹禪。

「真聰明。」曹禪伸手在雪玉的腦門上彈了一下,誇讚道。

「疼,會彈笨了的。」雪玉手捂著腦門,一臉的委屈。凝脂手半掩著紅唇,嬌聲笑著。

「別撒嬌了,快點吧。」曹禪正了正臉色,道。

「是。」畢竟也是被調教過的,知道禮儀的侍女。姐妹兩個見曹禪神色,齊齊一震,嬌聲回答了一聲,走了出去。

兩人走後,曹禪叫來了典韋。許褚,讓他們準備。出發了。

大約一刻鐘後,曹禪左右跟著許褚,典韋,更後邊雪玉,凝脂,以及十餘個精幹士卒。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府上護衛不敢阻攔。

門口時,曹禪還吩咐了鎮北將軍府的管家,讓他準備車架。

公孫瓚沒露面。

當曹禪乘坐上一輛馬車,十餘個士卒,典韋,許褚清一色的遼東戰馬,出了府門後。公孫瓚還是沒露面。

但是當曹禪等人出了南門後,卻有一隊騎兵從身後跟了上來。

「大將軍稍等。」公孫越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曹禪對著外邊的典韋道:「停。」

典韋點頭,策馬稍微向前趕,讓前邊的士卒停下。

「公孫將軍。」曹禪掀起簾子,抱拳道。

「大將軍。」公孫越有些苦笑的回了一禮,隨即策馬靠近,低下頭對著曹禪低聲道:「鎮北將軍已經把大將軍出城的消息傳給了劉備。我與大將軍一同行上一段路。」

說到這裡,公孫越頓了頓,接著用懇求的語氣道:「若是他來,我幫大將軍穩祝若是他不來,還請大將軍饒了他。」

曹禪聞其音知其雅意,劉備來公孫瓚這裡,公孫瓚很是寬厚,分了劉備兵馬。劉備聽到他出走的消息。肯定會瘋狂追殺。

但有公孫越在,那些士卒就不足為懼。

曹禪算是徹底放下了心,笑了笑伸出頭來,指著前後稍顯淡薄的人手道:「公孫將軍看我這裡人手似乎不足。」

「末將立刻調撥一千士卒過來。」公孫越聞言立刻道。

「不用,不用。」曹禪笑著擺了擺手,看著神色有些糊塗的公孫越。道:「前日我來這裡,那趙云不是做了軍侯嗎?讓他帶著他的五百騎兵過來護送我吧,對了,他從常山帶來的那些部曲,也一併帶走了。」

「好說。」公孫越腦中還依稀有趙云的印象,聞言二話不說,抱拳道。

向公孫瓚討要個大將,真是容易。曹禪心下大笑,放下簾子,坐回到了車廂中。車廂內,軟被墊底,薄毯一條。大將軍一人,隨身侍女兩人。悠哉。

沉悶的車輪聲,繼續開動,向著南方,也是劉備的死路行去。

公孫瓚大營內。趙云的神色並不好看。雖然他知道曹禪很有拉攏他的心,以及那頑強的意志,趙云也為之折服的頑強意志。

但是趙云卻沒想到,曹禪會這麼幹。當接到公孫越調令的時候,趙云就明白,自己是被曹禪算計了。

什麼任由他選擇明主啊,什麼陪同他一起北上埃都是假的,其目的不過是像公孫瓚討要自己罷了。

這是直接從更上邊的層次,抹殺掉了趙云的自主能力。趙云不能不說一聲,曹禪很無恥。

但是,看著這座只呆了十餘座的軍營,趙云又不得不慶幸。

也幸好有曹禪在,要不然他會死活的跟著公孫瓚干吧?一個一眨眼就能把他送人的公孫瓚將軍,幸好沒跟這位一起幹。

懷著複雜的心情,趙云招來了被安置在附近的部曲,以及手底下的五百精壯騎兵。

公孫越很慷慨的給這五百騎兵安排了兩匹戰馬,一人雙馬。

軍營外,趙云重新與曹禪會合。似乎這十餘日短暫的分別,是一場笑話。

曹禪吩咐典韋,找趙云過來。隔著馬車,見趙云面色有些深沉,沒了往昔的灑脫。曹禪舉拳笑道:「這十餘日,子龍在鎮北公孫將軍的營中如何?」

「尚可。」趙云硬邦邦的回了一句。

曹禪聞言更笑,沒想到趙云還會鬧彆扭。

「鎮北將軍的軍隊其實很不錯。」曹禪又說了一句。

「是埃很嚴整,比袁紹強大。」提起軍隊,趙云的眼中也不由的有了些光彩,但隨即隱藏了起來,再強大也跟他沒關係了。

他今日要跟著曹禪走了,去遙遠的并州。

「再強大的軍隊。也是別人的埃子龍難道就不想要擁有自己的一支軍隊嗎?強大的,無可匹敵的一支軍隊。從弱小時開始訓練,漸漸的成為一支鐵軍,護佑我的鐵軍?」趙云眼中的那一絲一閃而逝的光彩恰巧被曹禪捕捉到了。曹禪心中再笑,誰說趙子龍沒野心埃只是劉備不能用罷了。

在他手上,趙子龍必定能成為一個強大的將軍。甚至於,能不能培養成為像曹仁一樣,擁有獨自一人,抵抗一國軍隊能力的統帥。

曹禪心下期待。

遐想中,不知不覺的走出了十餘里地。此地是一處平原,四周荒蕪一片。滿滿都是沙土。

忽然,一陣強烈的震顫從地上傳來。

「是騎兵,戒備。」趙云神色一變,大叫著道。手底下的五百騎兵,立刻呼喝著掉轉頭來。迎向北方。

片刻後,黑壓壓一片,如林如雨的騎兵出現在了地平線上,並且越來越近。

趙云的面上更不好看,因為對方足有二三千人。

這地方,只有公孫瓚才有這麼多的軍隊,難道公孫瓚要殺曹禪?但為何又派他來保護曹禪?

但趙云是一個合格的將軍,這些只是在他腦中一閃而逝。他既然授命跟隨曹禪,今日後即是曹禪麾下將。

保護曹禪是他的職責。

「分一百人。保護大將軍走。」趙云大喝道。

「子龍稍安勿躁。」曹禪適時的走出了車廂,對著前方戒備的趙云,朗聲道。

「對方有二三千人。」趙云目光一凝,叫道。

「我知道。」曹禪很淡然的回答道。

見曹禪沉穩的站在馬車上,抬眼看向前方,神色間沒有半點焦慮,慌亂。趙云只有安奈下了心中疑惑。不過人卻策馬在前方。橫槍再背,神色依舊警惕。

對方很快的就接近了,在前方一人的呼喝下,整支騎兵猛的停頓了下來。從極動到極靜只是一瞬間。

公孫瓚果然牛人。

曹禪有些豔羨的看著這支騎兵,自從伐董一戰後。他手下的騎兵部隊,幾乎被打殘。殺關羽,張飛,再損失了數十人。

現在曹純手下的騎兵雖然有二三千了,但都是從并州本地招募來的新叮戰力幾乎為零。

前方一人從本陣中走出。曹禪也不由的收回了心中的豔羨,抬眼看去。

並未穿著出征必備的甲冑,只是一襲灰色長衫,頭戴冠。正是劉備。顯然事情倉促,劉備連甲冑都免了。

此時的劉備神色有些憔悴,眼圈有些淡淡的黑色。顯然睡眠並不好。但是眼中卻孕育著無比的快意。

今日之境況,與當日在河東。他們三兄弟中了埋伏的情況何等相似。那一戰他損失了手足,今日要以曹禪之命還之。

策馬上前,但又距離趙云大約三十步的距離。劉備有些謹慎的看著趙云,一個人的氣勢,從某種曾度上代表了那人的能力。

趙云讓劉備感到了一種英雄的氣質。

劉備的目光忽然一凝,看到了趙云身後的騎兵們。這些人,無疑都是公孫瓚的騎兵。在遠處看不出來,再近處看的很清楚。

原來是公孫瓚的騎兵,運來是公孫瓚的騎兵。劉備本以為這支兵馬的騎兵都是曹禪的,暗自思索,這次的成功率只有五六成。

曹禪極有可能帶著個別騎兵逃走。但現在,但現在。

「哈哈哈。」劉備放聲大笑。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何等的失態。何等的失態。

但劉備為什麼不笑,為什麼不能暢快淋漓的大笑。

公孫瓚派遣了騎兵佈置在曹禪的四周,又給他消息。暗示他帶兵前來殺曹禪。劉備前一刻,還怕曹禪有逃走的可能。

現在卻是已經徹徹底底的放下了心。

今日既曹禪之死期。

趙云有些琢磨不定的看著劉備,有什麼好笑的。

忽然,笑聲戈然而止。劉備怒目看著趙云,大叫道:「我奉公孫將軍之令,前來襲殺逆賊曹禪。你即是公孫將軍帳下將,還不動手?」

趙云很是正色的盯著劉備,緩緩的搖了搖頭,舉拳道:「恕難從命。」

劉備的面色驀然僵硬中,心中湧起一種不太妙的感覺。但此時此地,他擁有三千的騎兵,曹禪不過數百人。

要是等到曹禪返回并州,身邊大軍環視。他不知道得等多久才能等到像今日這樣絕好的機會。

一絲不太妙的感覺。立刻被劉備拋在腦後。

「那就別怪我狠心,連你也一起滅掉。」看著神色冷硬的趙云,劉備緩緩道。

「那我就先殺了你。」趙云忽然緊夾馬腹,胯下戰馬猛的朝著劉備衝過去。

劉備早有防備,拍馬退走。劉備馬快,趙云並未追上。

「別猶豫了,劉備他是鐵了心想殺我的。要是你再猶豫片刻,這三千騎兵調動了起來,就完了。」曹禪對著身邊藏著的公孫越道。

公孫越聞言惋惜的看了眼劉備,他其實很佩服劉備的,與劉備也親善。只可惜,他是公孫瓚的從弟。又是將命難為。

劉備被趙云追殺,返回本陣。正打算下令騎兵衝殺,把曹禪撕成碎片的時候。目光猛的一凝,公孫越?

「殺。」劉備還沒有想明白公孫越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是身為梟雄的本能,使得他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危急。

不假思索,大手一揮。狠聲道。

打算連公孫越一起,殺死曹禪。

「誰敢動?」公孫越也沒想到劉備如此殺伐果斷,見到他的一瞬間,毫不猶豫的下令廝殺。

一聲咆哮,公孫越快馬上前道。

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使得劉備身後的一桿將校都猶豫了。今日他們本沒有接到公孫瓚的調令,是劉備一意下令他們出征的。

見到公孫越的那一刻,有腦門清醒的立刻知道了劉備是私自領兵而出。

心下頓時打起了退堂鼓,看向劉備的眼神有些不善。

劉備籠絡人心的手段很高明,但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數月時間內把公孫瓚的將校全部收買了。

這支軍隊中對劉備有好感的甚多,但是為了劉備違抗公孫瓚命令的人,卻極為稀少,甚至說是沒有。

感受著身邊將校們怯弱,以及猶豫。劉備的面色立刻鐵青。

「公孫瓚想取我頭顱送給曹禪?」劉備緊緊的盯著公孫越的臉,問道。那冷靜的面容,似乎命不是他自己的一般。

「將軍已經給了你機會了,你自己一意要追殺大將軍。誰也沒辦法。」公孫越搖著頭道。剛才劉備看到他還想下令廝殺,已經讓公孫越心中對劉備的好感化為了烏有。

「公孫瓚還真是自信,我剛才若不是估計曹禪身邊也人多勢眾,免得他趁亂逃走,所以才下令騎兵停止衝鋒,緩緩的呈扇形,包圍上去。但若是我是直接沒有下令停下,直接攻擊呢?他豈不是要是去了個從弟?」劉備譏諷道。就算是前一刻,他與公孫瓚的關係如何,當兩人為各自利益撕破臉的時候,就已經是陌路了。

「趙忠,陳思。」公孫越忽然喊道。

「末將在。」兩個年級大約都在三十左右,都很魁梧的將校聞聲從陣中走出。對著公孫越抱拳道。

「領兵回營。」公孫越下令道。

「諾。」二人應命一聲,毫不猶豫的策令兵馬返回。

看著如潮水般退走的三千騎兵,劉備臉色難看以及。公孫越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公孫瓚也不是蠢貨。會對他沒有半點防備。

不是他說利用就能利用的。

是我看輕他了,原來都是我看輕他了。公孫瓚都是劉備索取的對象,當年拜在盧值門下的時候,公孫瓚家富,劉備家貧。

時不時的劉備需要公孫瓚的接濟。

河東張飛,關羽被殺後,劉備也毫不猶豫的投奔了公孫瓚。期待能藉著公孫瓚的力量東山再起。

但公孫瓚即寬厚他,也防備他。

原來人都是在變的,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心變得越快。

劉備面色風雲變幻,在公孫越震驚的面容中,劉備翻身下馬。對著公孫越面無表情道:「我之妻女,公孫瓚怎麼安排?」

劉備有兩個女兒。

「厚加撫慰,待你女兒長大成人,將軍回擇選嫁個好人家。」公孫越回答道。

「我怕他公孫瓚等不了那天了。」劉備冷聲笑道,頓了頓,對公孫越道:「我家在涿郡,哪裡還有同宗,以及同縣好友簡雍,若是公孫瓚有心,就讓他把我妻女遣送回去吧。買些土地,使以延存。」

公孫瓚什麼能力,什麼性格。劉備最是清楚,比袁紹差遠了。就算是袁紹不行,眼前這個大將軍,絕不是公孫瓚一匹夫能匹敵的。

今日既已死路,劉備也不留口德了。

公孫越自然聽得出來劉備對公孫瓚的不屑,面色雖然不好看,但也不願意對一個將死之人多廢口舌。

聞言點了點頭,表示會辦妥。

見此,劉備不再廢話,整理了下衣衫,端正了冠,朝著西方跪坐了下來。淡然道:「縊。」

看著很是淡然的劉備,公孫越心中倒是動了惻隱之心,但今日局面不是他能干預的了。最後只能化為一嘆。

命一個士卒取來了一個灰色腰帶,上前一步。當把腰帶套在劉備脖子上的時候,公孫越忍不住問道。

「為何不逃走。你若逃走總還是有一線生機的。」剛才劉備確實還剩下一條渺茫的逃亡之路。

「我要是逃走,豈能留下全屍?」劉備淡淡道。剛才他看見了,曹禪的眼神很銳利,那是一種不殺他絕不罷手的眼神。

尤其是曹禪身邊典韋,許褚兩人虎視眈眈。只要他策馬而逃,兩人立刻能反映過來。

頭斷身死。當然比不上全屍。至少還能留一分體面。

失敗即死。劉備早在河東,張飛,關羽二人死亡的時候,就有了心裡準備。這一刻,也才能如此淡然。

只是剛才他還揚言今日是曹禪的死路,卻沒想到下一刻卻變成了他自己的死路。含著一絲自嘲,劉備被公孫越親手勒死。

坐動望西,那裡是關羽,張飛的死地,河東。

劉備死後,曹禪親自走上了前,伸手探了探劉備的脖子。已經全無聲息後。曹禪才松了一口氣。

劉備不管他多落魄,總是一個威脅。極大的威脅,河東那日曹禪放走後,劉備並沒有按照曹禪的意願,去即墨上任,與袁紹爭奪青州的時候。

曹禪就知道,梟雄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的。但是那時候悔恨為時已晚,只能想方設法補救。

在常山遇到趙云,知道趙云要北上後。曹禪就知道這是個好機會,絕好的機會。現在這顆釘子,本在河東就應該收下的劉備,總算是收下了。

「我想把他葬在涿縣。」曹禪對著公孫越道。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0-2 00:24
第二百四十一章養肥餓狼,挑戰強虎是為驅虎吞狼

「好。」這時代不興殺人後虐屍。除非雙方有深仇大恨,但顯然曹禪對劉備沒有那種恨意,因此猶豫了下,公孫越還是答應了。

「呵呵,回去吧,讓你家將軍起兵,我幫他向劉虞討要幽州。」曹禪笑著對公孫越道,劉備已死,雖然剷除了後顧之憂,但對公孫瓚來說,打擊可能有些大。公孫瓚對他肯定有了一點裂痕。必須彌補。

一份大禮,幽州。曹禪能送就送給他。

公孫越猛的愣住,但看著滿臉笑容的曹禪,心中大喜過望,連連拜道:「末將立刻前去稟報將軍。」

說完,不待曹禪再說話,翻身上馬就走。

幽州是公孫瓚的夢想啊,雖然公孫瓚有六萬大軍,在右北平以及遼西一帶強盛以及,但再怎麼強盛,也只是坐困幽州一角。

而且因為地域不足。又養兵太多。公孫瓚要受制於幽州牧劉虞。若是能在曹禪的幫助下,奪取幽州。

那麼公孫瓚對於將來與袁紹的衝突廝殺,勝算就會上升許多。這是關乎到公孫一氏能否崛起的大事,公孫越豈能怠慢。

不給點好處,讓你吞下。果然還是不行。望著公孫越歡喜離開的背影,曹禪的目光有些森冷,若是讓你吃下了幽州,記得好好的與袁紹打。

打個你死我活,兩三年不要分出勝負。

「麻煩大兄收斂下屍體,我們先去涿縣。」曹禪轉身對著典韋道。

「嗯。」典韋點著頭,轉身吩咐了兩個士卒,收斂起劉備的屍體,擱在大車上。

曹禪重新踏上馬車,隊伍再次出發。

涿縣,那顆高達五丈長的桑樹下,挖出了一個深坑。一口棺材被埋入其中。來時選了這塊墓地,歸去時,自然要把劉備埋在這裡。

沒立墓碑。只有一小堆墳土。

劉備孩童時再此立志成為天子,二十餘走上了發展之路,三十餘歲回葬於此地。也算造化。

做完這一切後,曹禪並未多做流連。下令前往范陽。

范陽是幽州的治所,幽州牧劉虞在這裡經營數年,城池高大。城郭厚重。兵力多達八萬。

劉虞是漢室僅存的幾個有能力的宗室之一,政治層面的智慧很高,但是練兵以及廝殺方面與公孫瓚相比卻差遠了。差不多是壯漢與孩童之間的差距。

公孫瓚聽公孫越回報說,曹禪讓他起兵幫忙拿下幽州。沒有任何猶豫,點齊了馬步軍六萬。出征范陽。

一路橫掃,很輕易的就到達了范陽城下。把擁有八萬兵丁的劉虞圍困在范陽城內。

公孫瓚的大軍已經到達范陽城下半日了,沒有動向。曾經劉虞親自走上城頭質問,公孫瓚卻並未出現,只是按兵不動。

范陽城下,公孫瓚的兵丁很是整肅,殺氣隱現。與其相對。城頭上的劉虞帳下兵丁大多數人都是面含恐懼,心神不穩。

這就是差距。絕對的差距。

正在這時,一輛馬車出現在兩方人馬的視線中,車是華車,護衛在兩旁的是兩個身材魁梧如山般的壯漢。最前方的是一個英武的白袍小將。

還有十餘士卒護衛。

「戰爭就要開始了,趕快離開。」城頭上有個小卒,心腸蠻好,見城下來了個不要命的,猶豫了下,還是趴在女牆上,向下喊道。

「多謝小哥提醒。」恰巧曹禪走出了馬車,聞言對著那小卒抱拳感謝了一下。不管是不是有用,這小卒總算是提醒了他。

禮畢後,曹禪整理了下衣衫,走下了馬車。對著旁邊的典韋示意了下。典韋點頭,策馬更加接近城池。

那小卒見曹禪雖然謝了他,但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禁有些瞠目,有些咋舌,真不要命了?

在那小卒的目光下,典韋接近了城牆。對著城上大喊道:「我家大人有東西交給劉幽州。」

那小卒的面色一變,知道這倆馬車內的主人恐怕不是稀里糊塗的來到這裡的,而是有備而來。

小卒不敢自專,請示了上司後。這才放下了個小籃子。

在眾目睽睽之下,典韋放下了手中的鐵斧。緩緩的被小卒用繩子拉了上去。

見到那鐵斧的一瞬間,小卒不禁渾身顫抖。這玩意雖然沒見過,但是聽說很多回。這可是皇帝御用,主殺伐的東西。叫假節鉞。

在兩軍對陣中,突然出現了這麼個手持假節鉞的人。豈會有假?那眼前的人,是大將軍大司馬曹侯?

小卒渾身劇震,看了眼城下站在馬車旁的曹禪一眼,冷汗直流。還提醒他戰爭快要開始了,讓趕快離開。

他是特地的為戰爭來的才對。

假節鉞。掌管天下殺伐。

這次,小卒再也沒有稟報上司了,而是一路小跑,下了城池,再從傳令兵手中借來了戰馬,快速的前往了劉虞的府郟

大約半刻鐘後,一個穿戴整齊的中年人手持曹禪的假節鉞。

出現在府門之外,這人相貌一流,身材高大,正是坐鎮幽州數年,為大漢守牧一方的幽州牧劉虞。

漢室宗親。在當世的地位,與益州牧劉焉,荊州刺史劉表,揚州刺史劉繇的地位等同。

但是漢室宗室的身份已經不吃香了,甚至連袁氏都騎在了漢室的身上。坐困幽州,邊上有頭餓狼公孫瓚,南方有個強虎袁紹。

劉虞的日子很不好過,隱隱知道自己蹦跶不了多久了。前些日公孫瓚強勢起兵,很快就到了范陽城下。

沒有出乎劉虞的意料。他早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唯一例外的是公孫瓚居然沒有立刻攻打,而是在城下襬下陣仗,按兵不動。

原來,原來是有說客到。卻是不知道曹禪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馬車內,持著手上的鐵斧形狀的假節鉞,劉虞臉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城外。兩軍陣前。

曹禪命人鋪了一張黑布在地上,拿了兩張小案擺在上邊。坐等著劉虞來。

曹禪相信劉虞會出來的,死路一條。他曹禪是唯一能給劉虞活路的人。

此時,公孫瓚也出了大營,來到陣前期待的看著曹禪。他有兵馬六萬,皆強兵壯兵,但卻不能阻止殺伐,讓劉虞舉城投降。

但是曹禪無兵無將,但極有可能能做到這一點。道理很簡單。那就是曹禪是大將軍,大司馬。劉虞是漢室宗親。

何為漢室宗親,即是漢高祖劉邦後人。皇室貴胄。需要臉面撐著,被公孫瓚公然攻打,就算是明知死路一條,劉虞豈能投降?

但有了曹禪就不一樣了,曹禪的身份擺在那裡。劉虞可以投降曹禪。不能說投降,只要曹禪當眾徵召劉虞進入都城河東為官就,給劉虞一個台階下就行了。

說起來有些荒唐,但這事兒確實是這麼發生的。

因此當公孫瓚聽公孫越說,曹禪願意幫他拿下幽州。二話不說就起兵了。

屯兵了劉虞的八萬兵叮他手下就有了十四萬軍隊,坐擁幽州。在態勢上,不比袁紹弱多少了。

而且他的兵將較強。

想著,公孫瓚的心頭一片火熱。看向曹禪的目光自然是更加的親善。劉備那事兒已經被他拋之腦後了。

曹禪這一份大禮要是能順順利利的送上,夠重。

在公孫瓚期待的目光中,城門洞開。劉虞乘坐車馬走了出來,來到了曹禪的身邊。

曹禪抬頭看了眼劉虞,劉虞神色冰冷,但是曹禪不怕,只要出來了,就代表怕死。不敢與公孫瓚決一死戰。

給他台階下,他就能屈服。

「坐。」曹禪抬起手,指了指前方的座位道。

劉虞聞言跪坐在了曹禪的對面。

「今日兵將即將廝殺,不知劉幽州作何感想?」曹禪命了跪坐在旁伺候的雪玉捧上一些風乾了的瓜果,隨即問道。

「恨當初重用了公孫瓚。」劉虞冷硬的回答道。

確實啊,公孫瓚當初就是被劉虞提拔起來,重用的。只是現在不比當初了,漢室已經衰敗至此。天下諸侯,少有人能把漢室看在眼中了。

就像眼前這位盯著大將軍,大司馬的人。想著,劉虞口中發苦,不禁摸上了案上的一粒蜜錢放入嘴中,但甜膩的蜜錢入口反而使得劉虞更苦。

「後悔了,但卻無用。」曹禪也笑著從面前的果盤中拿了塊蜜錢放入嘴中,感覺卻與劉虞完全不同,甜膩的很。

咀嚼了片刻,嚥了下去。曹禪心下斟酌了一下,道:「現在局勢已經明朗,袁紹強,我弱,公孫瓚弱,你更弱。」

頓了頓,曹禪看了眼凝神靜聽的劉虞,笑著道:「袁紹另立了天子,聰明都看出來了,他有窺視天下之心,而劉幽州身為漢室宗親。難道不應該把手下勢力拱手讓給公孫瓚,壯其筋骨,去對付袁紹嗎?」

「難道公孫瓚就沒有那樣的心?大將軍沒有那樣的心嗎?」劉虞反唇相譏,公孫瓚,曹禪都不入他眼,他對天下諸侯已經絕望了。

「公孫瓚先不提他。就說我吧,我現在是支撐漢室的人,我在,漢室在,我若不在,漢室必亡。我現在需要公孫瓚的力量對付袁紹,說白了就是驅虎吞狼。難道劉幽州寧願選死路,也不願意在我身上賭一把,看我是忠臣還是奸賊?」曹禪不怕被人罵做是奸賊,因為本來就是。

但現在劉虞不同,給他點臉面,給他留點希望,好讓他在公孫瓚的強勢下,讓出城池,兵叮

兩軍陣前,氣氛很是古怪。

不管是哪一方,是公孫瓚,還是劉虞一方的將校。都使勁的盯著陣前,曹禪與劉虞跪坐之處,很多人都明白,這場戰爭,將會在二人的決定下。

是否進行。

若是曹禪遊說失敗,那麼此地將伏屍數萬。流血十里。若是曹禪遊說成功,那就是皆大歡喜。

沒準他們之中誰就成了戰爭的犧牲品,成了屍體。由不得兵將們不緊張。城上城下,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卒,無數人的手心都捏著冷汗。

期待又是忐忑的看著曹禪坐立之處。

就連曹禪左右二側,凝脂,雪玉的手心也捏著汗水,只覺得的自己的一顆心砰砰的跳動著,越來越快。

她們倆兒到是不想什麼天下大事,她們是怕這城頭上要是誰射下了一批箭矢,她們就成了刺蝟了。

此時,談判陷入了僵局。劉虞低頭沉思,曹禪很是自信的坐在那裡。看著曹禪的表情,凝脂皺了皺可愛的鼻子。心下埋怨,還是大將軍嘞,手下沒兵沒將。只一個人走路,說降個人兒還要借勢。

凝脂出身在羌族,其父是族中貴族。小姑娘的心中知道的其實不少。

若是曹禪知道凝脂心中所想,一定會大罵一聲。這裡不是并州,他哪來的兵將用。要是有兵將再此,還便宜公孫瓚埃早吞了幽州。

不過曹禪不知道,他只是看著劉虞,等著他做決定,是戰是降。是生,還是死。只憑這位劉幽州一句話。

他也不能做主。

時間就在劉虞的沉默中,一點一滴的過去。當劉虞抬起頭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小時。此時劉虞的臉上再也沒了冰冷,只有猶豫。猶豫就代表劉虞心中還有顧慮,沒有決斷。

有什麼顧慮,當然會說。

曹禪並沒有催促,打了個手勢,讓雪玉弄了些水過來喝下。烈日在上,這麼坐著可不太舒服。

「不知我若入河東,大將軍如何安排我?」劉虞忽然問道,這個問題在曹禪並不出乎曹禪的意料。

人既然決定了要活路,那麼擔心的就不是國家大事,而是下半生的如何安泰。

「清貴列侯,封邑千戶。」這是曹禪心中計算的結果,一千戶不多,但也不少。太多容易引起劉虞的猜忌,認為曹禪是哄騙他入并州,然後殺之。若是太少,劉虞會不滿。

其實以幽州換個一千戶的列侯位。劉虞是虧大了。但是做生意,都有優勢與劣勢,現在的劉虞在曹禪的面前,甚至連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

曹禪幫著公孫瓚強買,劉虞還不能拒絕,必定要賣。

就像曹禪認為的一樣,劉虞對曹禪的這個回答有些滿意。

「那就請大將軍做主吧。」最終,劉虞在強兵面前,選擇了屈服。舉著曹禪的假節鉞過頂。表示順服。

曹禪站起身來,上前接過了代表身份的假節鉞,不過並沒有立刻扶起劉虞,而是很鄭重的退後了一步。

在兩軍陣前,朗聲道:「漢大將軍,大司馬曹禪今日以假節鉞為信,代天子徵召幽州牧劉虞入朝,封上黨侯,食邑千戶。」

兩軍陣中因為曹禪與劉虞跪坐在陣前而顯得靜悄悄的,因此曹禪的聲音傳出去了很遠。

封上黨侯,食邑千戶。傳得清清楚楚。

「上黨侯請起。」曹禪才扶起了劉虞。

「多謝大將軍。」劉虞報以了感激的眼神,曹禪剛才的作為差不多是在天下人面前,封他為上黨侯。劉虞知道曹禪是為了安撫他。

其實曹禪不用這麼做的,因為劉虞沒退路了。但是曹禪卻還是這麼做了。劉虞不得不感激。

二人陣前這一伏,一扶。也使得兩方人馬都是大鬆了口氣,一場廝殺,化於無形。

公孫瓚幾乎是大喜,幽州到手矣。

「大漢威武。」

「大將軍威武。」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城頭上劉虞方,公孫瓚方。同時響起了震天般的歡呼聲。這聲音絕對出自真心,不帶半點的虛假。

將兵們不管這場戰爭,談判是誰得利。曹禪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遊說的。

他們只知道因為曹禪的原因,少了一次廝殺。其中猶以劉虞手下兵卒為烈。他們不比公孫瓚的兵丁強大,也不比公孫瓚的軍隊堅毅。

軟弱,幾乎沒人見過鮮血。他們更加害怕戰爭。至於公孫瓚一方,則是隨大流罷了。不用廝殺一場,總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歡呼聲中,曹禪讓雪玉,凝脂二人回了馬車內。自己與劉虞同乘一車,前來見公孫瓚。

「見過大將軍,上黨侯。」公孫瓚也是給足了劉虞面子,在車駕前,下馬拜見道。與整個幽州相比,這一拜不算什麼。

坐在馬車上,曹禪點頭笑著道:「鎮北將軍多禮了。」

劉虞的表情則要複雜了許多,但最終只是一嘆道:「這幽州以後就交給公孫將軍了。」

「上黨侯放心,末將必定會管好幽州,征伐那些異族。」公孫瓚聞言立刻道。

劉虞挪了挪嘴,最終還是沒說出來。他與公孫瓚最大的矛盾就在這裡,他不喜歡殺戮,喜歡懷柔。

但這幽州以後就屬於公孫瓚了,他想怎麼做隨他吧。曹禪也沒多說廢話。雖然少了劉備這顆制衡曹操的棋子。但卻多了個勢力比歷史上更加強大的公孫瓚。

袁紹已經不成問題了。

曹禪的心已經飛回到了并州,北伐白波軍。吞併州。那時候,曹禪才是真正的崛起,坐擁一州。

當夜,在劉虞的府邸內,大宴。

曹禪當然是主角,當之無愧的主角。要不是曹禪不飲酒,一定會被輪番攻殲。不過,曹禪還是以水代酒,喝下了不少。

曹禪都不知道如廁了多少次。

當東方泛白的時候,曹禪才真正的睡下。摟著雪玉柔軟的身體,做了個好夢。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0-2 00:25
第二百四十二章成熟,銳利。大將軍乾綱獨斷

距離假帝被殺,已經過了一月半。距離公孫瓚佔領幽州不足一個月。這兩場戰爭中。都有曹禪的身影。

前一戰,曹禪親自領兵攻破鄴城。後一戰曹禪在范陽城外,迫幽州牧劉虞投降。

前後兩場戰爭看似沒有什麼規律,但其實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損失的人都是袁紹。假帝身死,袁紹的威嚴幾乎掃地。公孫瓚奪取幽州,兵馬近十五萬。袁紹北方的壓力,徒然增加。必須重兵屯紮,防備公孫瓚。

袁紹本身只有二十多萬兵馬,要分出五萬左右,屯紮在河內附近,防備曹禪,又要分兵十萬抵抗公孫瓚。

袁紹強大,公孫瓚弱,曹禪弱。但是兩弱合眾,卻把袁紹逼的幾乎到了生死的邊緣。

此二戰,曹禪也完成了由被動,化主動。局勢的驚人變化,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感到不可思議。

袁紹頂著袁氏的名頭,坐擁二十萬兵馬,居然沒能在河內消滅曹禪,還被曹禪滅殺了袁紹擁立的皇帝。

這到底是天意。還是袁紹真的太次?

不管是天意,還是袁紹其他原因。

袁紹的威望經此一戰一落千丈,很難挽回的來了。天下有識之士,有些本打算投奔袁紹的人,也不由觀望了起來。

河東城外,五百個騎兵簇擁著上百輛牛馬車,裝載著數百個普通百姓,緩緩的向城池行去。

五百騎兵清一色的長槍,皮甲。一個個神色堅毅,說不出的肅殺。走在最前邊的是一員白袍小將。

這一隊組成部分非常怪異的隊伍立刻引起了城門內的守卒高度的警惕,立刻有十數騎迎上前來。大叫道:「來者何人?」

此時正值清晨,陸陸續續的有農戶擔著地裡出產的作物前來和東城販賣,也有商人路過河東。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這支奇怪的隊伍,少部分人饒有興趣的看著。

戰爭的餘波還沒有結束,河東內的戒備當然還是比較森嚴。很多大的商隊都被要求不能進入河東。

就算是曹城那邊來的商隊也不行,必須繞過城池。才能去北方。

但是這支隊伍太奇特,人數在太多。還有兵叮估計會被扣留,盤查一下吧。許多人心中想著。

但是讓很多人意外的是,隊伍中出來了一個彪形壯漢,手上拽著一個黑色東西。迎了上去。

但讓人意外的是,前方十餘騎中有人一見到那壯漢立刻面色大變,當看到那壯漢手上拽著的斧狀鐵器的時候。

眼中立刻露出了狂熱的神色,是大將軍,大將軍大司馬曹侯。

討伐董卓一戰,使得曹禪的威望輻射了整個軍隊。當曹禪在鄴城殺滅了假帝后,曹禪的威望幾乎已經登頂。

當曹禪在無兵無將的情況下,幫助公孫瓚奪取了幽州的消息傳出後。整個河東。幾乎都陷入了一種狂熱的氣氛中。

陷入狂熱的,幾乎都是士卒。一個個跟隨著曹禪從蕩寇大將軍時期,殺出來的士卒。

將擇主。兵自然也擇將。此時,曹禪治下不管是河東還是曹城,在將軍們的宣傳下,曹禪幾乎被渲染成了百戰百勝。不可一世的無敵統帥。

因此,當士卒們意識到眼前馬車中,正是他們的統帥後。幾乎難以仰止的狂熱,從士卒們的心中湧起。

「隨行左右,護衛入城。」持著假節鉞的典韋掃了眼神色狂熱的十餘人,緩緩道。

「諾。」騎士們眼中的狂熱稍微散去,大聲應諾後,立刻分出二人快步返回城池。其餘人隨行護衛在隊伍兩側。

讓本來看著熱鬧的行人們,為之瞠目。好大的架勢。

「從東來。這可能是大將軍。」直到這一隊人馬盡數入城後,路上的行人才醒悟了過來,有人張口叫道。

「那黑色的物件,似乎是鐵斧。假節鉞?還真是大將軍。」旁邊立刻有人附和道。

「上天保佑,大將軍平安歸來。」

「你一商人,大將軍歸來與你有什麼關係啊?」

「北方盤踞了數十萬白波賊,我們這些并州商人不得不出壺關,從冀州繞過才能前往草原販賣貨物。大將軍平安歸來。豈能坐看白波軍再肆虐?消滅了白波軍,我們商人就不用繞遠路了。」

「也是。」

…………………

蕩平元年八月。大將軍出征冀州大勝而歸。

無關緊要的百姓們有的看著熱鬧,有的人則看著自己的利益,對曹禪蕩平北方白波軍,自己能得到什麼的好處。

文武百官也是一樣。

曹禪出征冀州,幾乎帶著一種完美的結局返回,殺了假帝。制衡了袁紹。使得袁紹不得不龜縮回鄴城,處理殘局,以及防備公孫瓚。

河東,三五年內不會有太大的變化。至於北方白波軍,曹禪都能打壓一下袁紹的氣焰,白波軍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三五年埃那可是很漫長的歲月。曹禪的勢力肯定能全面的升級,朝廷內部,以及軍隊的矛盾,在這三五年內肯定會被掃平。

到時候,曹禪真是天子以下第一人了。與當年大將軍大司馬霍光等同,不對,在對軍隊的控制上,曹禪比霍光更強,也等於更有權勢。

各自文武大臣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或溜鬚拍馬。或憂心忡忡,擔心曹禪的權勢太大。

剛入城的曹禪,當然沒心思與這些人計較。入府後,先是召見了從河內返還的賈詡以鐘繇等,命賈詡安排了趙云的部曲們在城外駐紮。

安排了趙云做中郎將,獨自領兵。給了他三千人的編制,讓他招募兵叮盡情的揮灑著青春,訓練出一支強大的騎兵部隊。

書房內。

賈詡,鐘繇。陳群,程昱等分坐兩旁,曹禪高坐在主位上。五人不管是曹禪,還是賈詡等,神色都是比較輕鬆。

「隨我出征的那三千士卒回來了多少人?」雖然回家了,但有些事必須要處理,要瞭解,曹禪先問賈詡那部分軍隊的情況。

「回來了二千五百三十人。」賈詡舉拳回答道。

當初隨著曹禪出征的三千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少了一個人,都會讓人心疼。聽到回來了二千五百三十人,曹禪有些心疼損失的那四百七十人,一邊又是慶幸。

目前曹城內的軍隊大約有一兩萬人,一部分由雄霸帶領,鎮守皇宮。另一部分則是曹純的騎兵。以及城門軍。

暫時是沒多大問題的。

「呂布呢,呂布什麼情況?」呂布是橫在曹禪心中的另一根刺,此人利用價值很大,但卻太不乖順了。

「這個呂布確實是能人。」說起呂布,賈詡讚了一聲。隨即又道:「他在上黨一帶與白波軍發生了多次的衝突,全部勝利。收降了大約一萬人。其中五千擴編了軍隊,另五千則是運回了河東。我打算安排這些白波軍屯田。」

「賞賜,錢財,美姬。榮譽,這些虛的,儘可能的賞賜給呂布。」曹禪聞言心中一喜。當初沒有跟呂布火並,果然是對的。呂布的能力很強。

但對於賈詡所說,屯白波軍再關內,曹禪卻覺得不妥,與他的計劃衝突。於是,搖著頭道:「屯田就不必了,白波軍霍亂了并州數年,與當地百姓關係極差,把白波軍的降兵屯在并州不太妥當,我打算收降了數十萬白波軍後,移出關外。屯田在云中,朔方一帶。」

「大將軍有吞滅匈奴之心?」程昱先聽出來了曹禪話中的意思,作為心腹,毫不客氣的問道。

「對,先吞滅了匈奴人。然後建立眾多像曹城那樣的防禦力驚人的堡壘,目的是抵抗北方鮮卑人的突襲。把河套一帶徹底的圈起來,成為我們大漢朝,漢人的地域。」曹禪笑著道。

匈奴人不是問題,大問題是繼承了匈奴人昔日回望,擁有東西數千里土地的鮮卑人。

「但現在不是時候。」鐘繇跟著擔憂道。

現在曹禪的勢力又不是整個漢朝,而是并州,豫州一帶的小朝廷。如果拖入了草原人的泥潭內,對他征戰天下很不利。

「不,我恰恰覺得很是時候。」這時的曹禪很自信,通過對付了袁紹,以及公孫瓚後,曹禪已經養成了自己的主觀,不再事事依賴這些謀臣們做出各種的方針,然後他點頭。做一個像是傀儡一樣的的大將軍。

他有自己的一些想法。

一場征伐,讓曹禪更加的成熟,讓他更加的願意冒險點。憑著自己的能力,解決一些事情。

頓了頓,曹禪看了眼擔憂的程昱,鐘繇,以及神色有些興趣的陳群,面無表情的賈詡。笑著道:「公孫瓚與袁紹爭鋒起碼三五年才能分出勝負,這段時間內,我們修生養性,屯兵,屯田。圈下水草豐美的河套地帶,不是很好嗎?」

「至於仲德與元常的擔憂,也不是問題。想一想在黃河的內側,以及外側。建立起數十數百座像是曹城那樣防禦力驚人的城堡。屯紮了從白波軍那邊收降過來的數十萬勞動力。以及吞併的匈奴人。他鮮卑人就算是有數十萬的鐵騎,也別想從我手中奪走河套。」

曹禪把手平放在腿上,看這兒堂下四個份量很足的謀臣。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數十座,數百座。那會浪費很多精力以錢財。」賈詡也提了一句。

「那不是問題,我手中有整個洛陽的財富。衛氏的財富。雖然消耗了一部分,但還剩下許多。拿去曹城換糧食,換工具。一年內就可以在河套邊緣地帶數立起數百座城堡。」對於河套的一切,曹禪早已經深思熟慮過來。

一切都不是問題。

河套,水草豐美。可以屯田,也可以放牧。雖然短時間內會虧本,會拖慢了曹禪征戰天下的步伐。但這個基地建好了之後,就等同於當年先秦時,蜀地糧倉的地位。源源不斷的供應曹禪糧食,戰馬。從長遠角度,絕對不會虧本。

而且有了這一座前進基地,大軍可以直接放養在河套地區。如草原人馳騁而來,則可迅速出兵。殲滅之。

對整個并州,甚至是幽州那邊的安全都會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曹禪的目光是放在天下的,幽州,冀州并州,涼州,這些地方遲早會收入囊中。這個計劃能獲利整個北方,何樂而不為?

身為謀臣,必須要有自己的判斷。曹禪的話,計劃,在四人腦中成形,很快的四人就覺得發展河套,好壞都有。但好處還真的大於壞處。

因此也不再反對。

「這些其實都是等剿滅了白波軍之後的事,暫時還可以不管。先訓練兵卒,壯大河東內的力量,等時機一到。我親自領兵北上都鎮,呂布,孫堅,陳到三人為前鋒,橫掃白波。」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曹禪豈能不懂?要發展河套,必須先消滅白波軍。要消滅白波軍,必須得先有軍隊。

趙云,曹純,以及廖化等,必須全力運轉。當戰鬥力形成後,時機也就到了。

目前對曹禪來說,最重要的也就是白波軍,以及河套那邊的事情了,其他朝廷上發生的一些事,曹禪只是過問了一下,並未多做留意。

很快的,程昱,陳群,鐘繇都被曹禪給打發走了。書房內只剩下了賈詡一人。

曹禪最後留下賈詡,當然是有事的。而且還是大事。賈詡的能力,性格可能會有用。

「這次我從冀州帶回了一個人,此人能力很強,但是性格倔強。我絞盡腦汁的跟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但都不行,我想把他交給文和來處理。不知文和?」曹禪看著面無表情的賈詡,問道。

所謂此人當然就是田豐。世間事,莫過於能看不能吃最是難熬。田豐差不多就是這樣一種狀態。讓曹禪覺得牙癢癢的。

「冀州田豐?」最近冀州發生的一些事,賈詡都比較清楚。所謂能人,自然是失蹤了的田豐了。不過,賈詡對於曹禪把田豐拐帶來,還是有些意外的。

那人出了名的剛硬。

「正是那人。我憐其才。但他卻始終以袁臣自居。」曹禪點頭道。袁紹其實已經拋棄了田豐,田豐也清楚。但可能是出自被強行帶出鄴城的怒火,田豐這廝拿著袁紹當擋箭牌。死也不投降曹禪。

「先讓他在我這裡做一個刀筆小吏吧,這小小的職位無關立場,等他熟悉了,慢慢的適應了,再提拔起來。隔閡也就沒了。」賈詡想了想,提議用時間來消除一切。

「好。」別管辦法好不好,只要有解決的辦法就好。時間不是問題。曹禪聞言,立刻叫好。隨即,也打發走了賈詡,處理田豐的事情。

總算是處理完了,曹禪是敲了敲因為跪坐而有些僵硬的膝蓋。站直了身體,走了出去。

外事以決,接下來就是處理內事了。

內院,曹母的屋內。

曹母的穿戴,氣質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養尊處優之下,皮膚變得細膩,白皙,容貌也略微變得年輕了些,氣質更加雍容。

這會兒,正抱著小孫子曹真逗弄著。旁邊站著一身錦衣的王氏,以及陳氏。

王氏的穿戴上來了,但是性格脾氣與當初相比,基本上沒變。小女人氣質。變得是身份,她現在可是一個母親了。

至於陳氏,這些年因為跟在曹母身邊的緣故,也不再只沉浸在陳蜿的死之中。性格變得開朗了些。

最引人注目的,當然是曹真,大胖兒子大胖兒子。白白胖胖的,一雙大眼睛睜的老大,龍精虎猛。不斷的在祖母懷抱中,咯咯笑著。

由於曹禪特地隱瞞,他回來的消息並沒有在府上傳開。

三個女人,還如往常一般談著家常,看護曹真。

當曹禪進來的時候,曹母一愣,王氏不可置信的捂著小嘴兒,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出來。陳氏則是驚訝了一會兒,立刻反應過來,對著曹禪微微一福,見禮了。

王氏是第二個反應過來的,猛的站了起來,扭動著腰肢。撲倒在了曹禪的懷抱中。嚶嚶的哭泣了起來。

曹禪出征,最是提心吊膽的就是她們這些女人埃

曹禪的手不由的放在了王氏柔軟的腰肢上,肉少了。心下心疼。也就任由王氏哭著。「好了好了,別哭了,娘還在看呢。」但王氏在曹禪懷中哭了半天,任是沒有熄聲的打算。曹禪不得已,只得拿出曹母來。

哄著道。

王氏這才抬起頭來,一雙眸子眼淚汪汪的。臉色有些發紅,情動之下,居然忘記了,這身邊可不緊緊是曹母,還有陳氏在呢。

趕忙用袖子擦了下濕濕的面容,低著頭坐會了位置上。不敢看向曹母。

曹母笑了笑,並不以為意。這小兩口當眾摟摟抱抱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陳氏只是低著頭,看向了地板。

「娘,兒子回來了。沒有給您丟臉,剿滅了妄自稱帝的奸佞。」王氏走開後,曹禪掀起衣襟,很是鄭重的跪在曹母身前,拜了三拜,朗聲道。

不管曹禪在外邊身份如何,在這府內。曹禪永遠是曹母的兒子。嫡親的兒子。跪娘,並不是讓人覺得羞恥的事情。

曹母其實並不納罕這些虛禮,但也知道這是曹禪的一片心意。也就坐在那裡,受了曹禪三拜。三拜過後,她就按捺不住了。

上前扶起曹禪,仔細的端詳著曹禪,左看看,右看看後,這才展露了笑顏,點頭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0-2 00:25
第二百四十三章魏侯

曹母拉著曹禪坐在自己的身邊。問了問曹禪出征的事情。曹禪當然不會說什麼危險的事情,只撿了歡喜的事情告訴曹母。

聽得曹母大誇自己兒子能幹。王氏在一旁偷著樂,剛才也不知道誰哭的稀里嘩啦的。陳氏表現的就生疏許多了,只是帶著笑意聽著。

曹禪也笑著問了問府內的情況,得知目前王燕正大著肚子,學著當初王氏一樣,偶爾在外邊走動走動。

身子骨很是健壯。算算時間差不多一個月後就要臨盆了。到時候,曹禪就有了嫡子,或嫡女。

蔡琰那小丫頭,整天跟在鄒氏的身邊,今日還去了鄒氏的家中做客。

曹禪都笑著聽了,還有些關於曹真的趣事。小傢伙精力旺盛的很。在曹母的房中坐了大約半小時的時間。

曹禪起身去了王燕的房子中。曹禪來的時候,王燕正在酣睡。模樣很安靜,臉上散發著一種稱之為母性的光輝。

九個月的身子,就算是被蓋著被子,也很是明顯。睡夢中,似乎還惦記著腹中胎兒。手輕輕的放在上邊,不時的撫弄著。

當初十三歲就已經為人婦的她,不知不覺也走到了為人母的階段了。

在王燕房中大約呆了半刻鐘時間,曹禪就回了自己的房中。與曹城那方圓大小的地方不同,此府邸中。曹禪的大將軍府相當的巨大。

曹禪自己擁有一座獨立的臥房。

外邊不僅有個小客廳,還有一座小書房,其中藏著古代眾多的人物傳記,是曹禪消遣的地方,內室有一張巨大的床,以及一處洗浴的地方。

曹禪對著府中管家招呼了一聲,安排了雪玉,凝脂兩個在這座臥室中任職。

處理完了內外事後,曹禪在這裡舒舒服服的躺下睡覺了。這一睡連晚膳都沒用,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昨晚上曹禪沒來用膳,曹母當然擔心,打發了人過來。被雪玉凝脂兩個攔著。後來親自前來看望,發現曹禪在睡覺後。立刻下令若是沒有緊急事務,誰也別打擾曹禪。

曹母也埋怨自己,兒子在外邊受累了,自己還與他談了好久。廢了他好多精神。同時,雪玉,凝脂兩個新面孔,也引起了曹母的注意。

兒子納多少美人,姬妾曹母都沒意見,但總要過問一下。聽說是公孫瓚送的,曹禪親自帶回來的。曹母也就沒深究,想二人在路上照顧了她兒子許久,就打發了下人給了二人每人一盒胭脂水粉,算是賞賜。

幹完這一切後,曹母就退走了。直到第二天,天濛濛亮時。早早的就吩咐了下人給曹禪熬了小米粥,摻了點幹桂圓。

力保曹禪一醒來,就有吃的。

晚膳沒吃,睡了一夜。剛起來,曹禪就覺得肚子空蕩蕩的,頭疼。還沒清醒過來呢,曹母親自捧著一碗點綴著桂圓的小米粥過來。

還打算親自喂著曹禪吃。

「咳,娘,先等兒子洗漱一下再吃吧。」臭著小米粥散發出來的濃濃香氣,看著曹母一臉慈愛的撥弄著勺子,親自吹了吹,再遞到他嘴邊。

曹禪還能說什麼?投降了。

「等你洗漱完了,這粥早冷了。」曹母埋怨道,但也看出來兒子不自在,把碗遞給了旁邊站著侍候的雪玉,輕聲道:「漱了口就吃吧。儀表什麼的到時候再說,在府上又沒人說你。」

「嗯。」曹禪忙點著頭。

在曹母的親自督促下,曹禪漱口之後,立刻喝下了小米粥,整整兩大碗。曹母這才滿意的走了。

等曹禪洗漱完畢,穿好了朝服後。也就差不多是早朝的時間了。

這次早朝是必須去的。東征歸來。一些好處是必須要拿出來的,他拿大頭,這次有功的將軍拿小頭。

曹禪若是不拿,小將軍們都是沒份兒的。總不能讓部署埋怨自己吧。這是做人的本份。這些賞賜什麼的曹禪昨個沒問,但想必賈詡已經擬定好了。

郭嘉,戲志才,以及武安國,方悅,晁能。應該都在賞賜之列。其中,戲志才,郭嘉,晁能是大頭,一個關內侯是跑不了的。

至於他自己的賞賜,到是已經無所謂了。兵權在握,威望蓋世。賞賜什麼都是浮云。頂多是加點榮譽什麼的。

穿了朝服後,曹禪出了府門。

門外。典韋早已經穿好了甲冑,領著數十名甲兵,整齊的肅立在那裡。這即是大將軍出門的依仗,也是護衛。

坐上馬車後,不用曹禪吩咐。典韋立刻下令,士卒們緩緩向前開拔。

河東內的皇宮當然不像洛陽南北宮那麼繁華,威嚴。南北宮加起來起碼有數十座宮門,其中文武大臣出入,帝王出入。宮女太監出入。等級分明。

但河東內的皇宮,卻只有東南西北四座宮門。雖然經過數月的加工,宮門像是宮門了,皇宮也像皇宮了。但其實還是有些普通。

每天早上,文武大臣們都聚集在南門,等待宮門打開。入內上朝。

這時間是掐准了的,曹禪也沒特權提前進入。

此時,宮門前已經聚集了大量的文武大臣。

太傅荀爽。司徒陳紀,司空蔡邕。尚書令王允,以及尚書程昱,荀彧等。

程昱昨日見過,荀彧則並未召見。

經過數月的歷練,此時的荀彧變得更加沉穩了,一身朝服的襯托下很是精幹。

荀爽還是老樣子,老神在在的,但是眼中卻不時的冒出一絲喜色。顯然是為曹禪感到欣喜。

陳紀,蔡邕二人則顯得沉穩一些,但也掩不住的喜色。曹禪的成就越高,他們的職權就越大。

王允則要晦暗許多,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到是他身邊的士孫瑞,難掩的哀色。在危急時,曹禪與他們共同進退。是力保漢室的忠臣。

在安全時,曹禪與士孫瑞這些人的政治矛盾就出來了。

曹禪在這些人的面上緩緩掃過,期間對著荀爽點了點頭,以示尊敬。至於其他的或獻媚,或上來恭賀的大臣們,曹禪並未多加留意。

這是很自然的事情。他強盛,越強盛就越有人巴結。這個時候要沉得住氣,千萬不能被花言巧語給哄騙了。

不過前後算了算,曹禪心下還是一驚,大約有九成的大臣,上前來套近乎。也就是說,漢室的忠臣,其實很少,很少。

在政治上,已經沒人能動曹禪一根毫毛了。王允不行,士孫瑞更不行。任你呼風喚雨。還是興云吐霧無人能擋。

那些大臣曹禪當然不能一一的理會,只是挑選了重要的談了幾句。片刻後,宮門洞開。

一眾大臣整理了下衣衫,排好隊。其中曹禪為武官之首,荀爽為文官之首。如長龍般湧入皇宮內。

大殿內,御座還空著。

群臣坐好後,稍等片刻,在太監尖銳的叫聲中,何後抱著小皇帝入內,跪坐在御座上。

數月未見,何後的臉色要好了許多,一身華服之下,有一種母儀天下的氣概。懷中稚子,一身小小冕服,也有皇帝的氣度。

群臣拜見。曹禪也隨大流,對著何後一拜,隨後就開始閉目養神了。

這種朝會最沒有營養,一些該知道的事情,該處理的事情,曹禪都處理好了。相對要次要一些的事情,曹禪也分給了賈詡,陳群,鐘繇等幕府的臣子,處理好了。

最次要的,關乎顏面的事情,才會在朝廷上說。

差不多一刻鐘後,群臣們手上的事兒也就說完了。程昱見四周再無動靜,掀起衣襟走了出來,跪坐在正中。

對著何後,拜道:「大將軍出征冀州,殺袁紹所立之假帝功不可沒。隨行眾將也有苦勞,理應賞賜。還請太皇太后做主。」

這本來是例行公事的事情。封了曹禪,再封了隨行眾將。也就完事了。

但是有人卻跳了出來,一個身長七尺,面色白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這是侍中陳飛。此時,陳飛一臉的嚴肅。跪坐在程昱身側。

對著何後一拜,道:「程尚書所言甚是,大將軍勞苦功高。不賞,不足以服天下。」

說到這裡,陳飛頓了頓,又道:「大將軍只官職,已經最高。但爵位卻只是關內侯,臣提議,應封大將軍為萬戶侯。加殊榮,劍履上殿,面君不拜。」

曹禪雖然沒來得及過問,賈詡他們到底是怎麼安排他的爵位上升的,萬戶侯無關緊要。但是劍履上殿,面君不拜,卻是拿他在火上烤。

本來就已經是奸賊了,但還是有些遮羞布的。但要是劍履上殿,面君不拜。這些殊榮放上來,幾乎就等於把曹禪身下的那點遮羞布給扯下來了。損失肯定是有的。

反觀這些殊榮多了沒用,少了也不少什麼。根本沒什麼必要。

曹禪給程昱使了個眼色,程昱會意,立刻道:「陳侍中所言,封大將軍為萬戶侯臣同意,但劍履上殿,面君不拜卻有失臣子本份,臣不敢苟同。」

陳飛當然不是什麼忠臣,也不是奸臣。他只是弄臣。昨晚上他就策劃好了,明日早朝給曹禪示好。

按理說吧,這萬戶侯,劍履上殿,面君不拜什麼的。是個權臣就喜歡,因為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理直氣壯的不用跪拜皇帝。

但沒想到程昱會反駁他,程昱反駁就等於是曹禪不樂意埃

陳飛只是想獻媚而已,沒想到搞成這樣,冷汗當場就流了下來。看了眼神色有些泛冷的程昱,神色大變,知道自己是馬屁拍再馬腿上了。

立刻對著何後拜道:「程大人所言極是,臣有失考慮了。」

何後點了點頭,陳飛非常識趣的,立刻回到了列中。

「不知程尚書認為,該封大將軍為什麼侯?」何後淡淡的掃到程昱,威嚴道。

「一字侯。」程昱簡潔道,頓了頓,又道:「何等封號,還請太皇太后做主。」

「諸卿以為如何?」何後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掃了滿殿的文武大臣們。包括王允在內的大臣們,齊齊拜道:「臣等同意。」

封曹禪為一字侯。無人反對,唯有士孫瑞一人,沉默不語。

何後面露些許冷笑,漢室也真到了這個份上了。一字侯。就是齊,魯,魏,晉,秦,蜀,吳,燕,宋等,在侯的前邊,蓋以這些赫赫有名的字。

列侯有五等,一為亭侯,二為鄉侯,三為縣侯,四為萬戶侯。第五等就是一字侯。現在侯還不算什麼啊,沒有明顯的篡位痕跡。

但是以後公啊,王的。就是篡位了。

不過,這關她什麼事?她連這座宮殿都走不出,一個被曹禪隨意教訓的太皇太后。

「那就魏吧。」何後隨意選了一個名字,朗聲道。

從此後,人不能再以曹侯稱曹禪,只能以魏侯稱之。

隨即,賜予曹禪侯服,印信。不過這些只能在數日後拿到手,現在還沒有準備好。

接下來,就是郭嘉,戲志才等人的封賞了。

郭嘉,戲志才,曹仁,曹洪皆為中郎將,封關內侯。河內太守晁能為都亭侯。

魏。對於這個字,曹禪到是有些意外,何後隨意都能指下這個字來,難道真是命中注定,他要代魏而立嗎?

剩下的就是什麼時候除掉大侄子了。不過過程肯定是很漫長的,五年十年什麼的都是計劃之內。

帶著一絲不知是惆悵,還是興奮的心情。早朝結束了,曹禪沒有理會四周的恭賀之聲,直接讓典韋,駕馭車架返回了大將軍府。

將軍府很早就得了信了,曹母親自主持,內外全部掛紅。以示慶賀。關內侯不算什麼,這列侯可是能傳家的。

一字萬戶侯埃魏侯。曹母使勁的在心裡念叨著這兩個字,覺得很不錯,很滿意。她生的兒子真是大才。

曹母在大事上其實有些糊塗,她雖然已經意識到了現在曹禪的地位很不同,但還是沒意識到,曹禪已經開始篡位了。

漸漸的腐蝕漢室,大漢江山了。魏侯只是開始。她的兒子,比她想像的要強大太多了。

不過現在曹母心下只有歡喜的,魏侯埃高興。

當夜,將軍府內張燈結綵。曹母親自下廚,給各個兒媳婦,兒子,孫子做膳食。一場家宴,吃的開開心心的。

接下來數日內,曹禪都處在清閒的狀態。實在是賈詡太乖巧了,處理了大部分事物,給了曹禪在家中呆著的時間。

不過,第五日曹禪還是不得不過起了忙碌的生活。

調撥糧草,各種錢糧。趙云,曹純,廖化等招募兵丁,都需要。還有戰馬。從曹城到河東的大路上,幾乎每隔著一段路,就有人運送戰馬過來。

這是曹禪調撥的。二萬匹戰馬,被調撥過來。其中有一部分是抽調了曹城外牧場的,大部分都是買來的。

花了曹禪無數錢。

看著這些戰馬,曹禪有一種立刻入河套,打掉匈奴人,搶了馬匹的念頭。要不是中間隔著白波軍,沒準曹禪就這麼幹了。

其中八千匹給了趙云,一萬匹給了曹純。另二千匹則留給了各個軍隊中,探子,傳令兵等軍用。

本來騎兵的話,最好是放在一起訓練。但是出自一些私心吧,曹禪不希望趙云被能力極強的曹純給同化了。成了曹純的翻版,手下。

所以曹禪才給了趙云一個中郎將的職位。讓他分出兵馬來,自行建立騎兵。

八千匹戰馬,再加上公孫瓚那裡得到的一千匹,足以訓練出三千人的優秀騎兵部隊了。

曹禪撥給了趙云,呂布,孫堅等人剿滅了白波軍得到的俘虜,這些天,趙云也派人四處徵調。

湊了大約兩千人的軍隊。

城南十里處,就是趙云軍隊屯紮的地方。四周都有些簡陋,但馬廄等,已經齊備了。一共九千匹戰馬,白天拉出去訓練,晚上綁回馬廄。

大帳內。曹禪當仁不讓的坐在了趙云的位置上,趙云陪坐在側。

所謂是金子就能發光,現在趙云臉上的表情,渾身的氣質,給人感覺就是會發光的金子。

渾身上下洋溢著幹勁,滿臉的意氣風發。只做了數日的中郎將啊,手下不過兩千人。趙云就燦爛了。

趙云能發生這樣的變化,曹禪當然覺得高興。覺得當初把他從公孫瓚那裡挖過來沒錯,培養趙云也沒錯。

若是培養的好了,趙云比馬超強也說不定。

看著趙云意氣風發的面容,曹禪調笑了一句道:「不知子龍以為,此地比之公孫瓚處如何?」

「論軍隊素質,比之公孫將軍處差遠了。但是看著一點點的兵丁被訓練出來,被我安排好。任命好。感覺真不一樣。」趙云對於曹禪的調笑,並不覺得惱怒,反而很有感嘆的回答道。

這是一個人心胸問題。

在公孫瓚處被忽視,只為軍侯。與曹禪這邊,一上來就是中郎將,幹上了兩千人軍隊的統帥。感覺很不一樣。

如果說數日前,趙云心裡還有些疙瘩,但現在卻是沒了。士為知己者死埃武人也一樣。

曹禪重用他,他當以國士報之。

「要好好訓練,等將來,少不得要用子龍來對抗天下群雄的。」曹禪笑著道。藏著是培養不出大將軍的,唯一無限的征戰,才能殺出一番名聲來。

「諾。」趙云應聲道。

領兵征戰,他求之不得。

.....................

這不是結局,但也明了一個問題,本書叫魏侯,就是稱魏侯的意思,不是魏國侯爺。*^__^*。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0-2 00:26
第二百四十四章王者之國與霸者之國

天孔有些陰暗,飄著綿綿的小雨花。

大將軍府的小吏田豐。著一襲黑色長衫,走在路上。

正努力的把頭上的小傘遮住身體。但細細的毛毛雨還是大濕了他的衣襟。

感受著一絲冰涼,田豐皺著眉頭看了眼陰暗的天空,心中也跟著有些陰暗。正值夏季,黃河水暴漲,最近有很多黃河附近的縣城被淹沒。

做了近十月的小吏,田豐對工作很是上手,一份份下邊上來的公文,他與另外三個小吏看了眼後,再左長史賈詡閱覽,挑選出相對重要的公文交給曹禪處理。

因此,田豐對最近河東一帶的災情,很是瞭解。一封封加急的公文如雪花般的飄來,大將軍一聲令下賑災。整個大將軍府全力在運轉,加派人手,調撥兵丁去救濟百姓。調運糧食,衣物等給百姓。但這些都是人力,人力有窮時。唯有天力無窮。這雨水要是停下來,一切好說。

這雨水要是還不停,沒準整個河東郡都被淹沒了。

田豐做了十個月時間的刀筆小吏,已經很是融入了大將軍府的生活。雖然曹禪並未對他進行提拔。甚至連住的地方也不是河東內的權貴士族云集的地方,而是在普通百姓那邊。只有一棟小小的宅院。

但田豐過的比較滿足,比在袁紹那邊用計,設計。但卻不被採納,最終把他自己都搭進去要好許多了。

小吏的生涯,讓田豐褪去了菱角,整個人變得圓滑了許多。性情不似當初那般剛硬了。

同樣的,以田豐睿智的目光,很快的就看出了曹禪與袁紹的根本性不同,並不是那用兵,並不是那權謀,也並不是那性格,性情。

而是實幹家以及空口家的區別。曹禪並不像袁紹那樣會做表面工作,比如哪地方有了災情,袁紹就會下令府上的用度減半之類的命令。以示自己對災情的關心。

但對於賑災卻是束手束腳。不敢妄動。

而曹禪則是完全的實幹家,該賑災的賑災,要是發現哪個地方的無良豪強,乘機收良善百姓做奴僕,輕則牢獄之災。重則當即處死。

二人的行為方式,完全不一樣。

因為袁紹出生士族,他要維護豪強,士族的利益。災難,三分天災,七分人禍。災難是百姓的災難,但卻是士族,豪強的機會。百姓因為災難而無食物,無穿戴。豪強們就拿出食物。衣服買百姓們的田地。

四個字,土地兼併。豪強大族都是這樣兼併起來的,要是風水好,收成好,哪家的百姓願意把命根子般的田地給豪強?

就因為曹禪出身草根,勢力建立在實力上的,所以才敢大刀闊斧的賑災。

姜子牙曾言,王者之國,使民富;霸者之國,使士富;僅存之國,使大夫富;無道之國,使國家富。

如果拿這個做喻,曹禪與袁紹的區別,就是王者之國,與霸者之國的區別。霸者之國能爭霸一方,但王者之國,卻潛力無限。

這就是曹禪與袁紹的根本性區別。誰勝誰敗不一定,但曹禪的勝算無疑大一些,時間越長,曹禪的勝算就越大。

出神間,田豐已經走到了將軍府的門前了。

與皇宮一樣。曹禪的大將軍府也被擴建了,畢竟曹禪的府邸實際上也等於另一個皇宮了,左右長史,主簿等重要屬官不算,光刀筆小吏,以及跑腿的小官就有上百人。這些人的辦公地點都在大將軍府。

不擴建也不行。

門前,守門的護衛對田豐已經很熟了,氣勢,在大將軍府中的小吏中,最屬田豐有氣勢。一個有氣勢的人,總吸引人的目光一些。十月的進進出出,更是讓守衛們記住了田豐。

「田先生。」為首的那個什長,對著田豐彎腰抱拳道。

「軍士有禮了。」田豐抱拳還禮。

正當田豐收起了小傘,走入大將軍府的時候。門外忽然一個人闖了進來,此人一身粗布短衫,面貌粗獷,皮膚黝黑,一副農民漢的架勢。

「站祝」守門的什長,眉頭一皺,大喝道,什長身邊的九個士卒立刻圍攏了上來。森寒的長矛,指著這漢子。

這農民漢一陣畏懼,畏畏縮縮的,但又不敢走,希冀的看著什長。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如有什麼事要報官,就去河東令那裡闡明,河東令若處理不了自然會上報大將軍。若是滿天下的百姓都直接繞過郡縣,直接上報大將軍。大將軍怎麼忙的過來?」不像一些權貴府上的護衛很是跋扈,曹禪府上的護衛自有規矩,就算對方是農民漢,也不會強行架走。或是言語羞辱。

但想進門一步,卻也休想。這是大將軍府規矩總是有的。

這農民漢已經來這裡三次了,說自己是解良縣人,有要事稟報。已經被護衛趕走兩次了,所謂事不過三,什長決定若是再不走,就準備關進大牢,讓他清醒清醒。

在什長的強勢之下,這農民漢畏畏縮縮的想走又不甘心,眼神閃爍。什長漸漸不耐,想要趕走。

田豐在一旁看了半天,見這農家漢穿著粗布短衫,腳上穿著破草鞋,草鞋上邊還沾染著濃濃的泥巴。

雖然畏縮,但還是依稀能看出來委屈。

田豐心中一動,最近黃河水暴漲,河東,河內的各個地方,都因為曹禪的命令不敢怠慢,賑災的賑災。加寬河道的加寬河道。

但也有些地方。恐怕曹禪也觸及不到。隱瞞災情,或是與當地豪強勾結,趕著兼併土地勾當的肯定也有。

田豐上前一步,攔下了那什長,溫和的問這農家漢道:「你有何事?」

「小的,....小的替解良縣令陳大人鳴冤。」田豐的撫慰,讓這農家漢的膽子壯實了一些,鼓起勇氣道。

解良縣令陳備,是曹禪都河東以前就存在的官員。

曹禪在這十月的時間內,不斷的從各地招募有名望的寒門士子,或是士族人。在府上任小吏。在觀察,以及考核後,下放了不少人進入地方做縣令。在河東,河內地界內大換血。

但那些口碑不錯的官員,曹禪還是留了下來。

這陳備的口碑就不錯。只是前日有消息傳來陳備因為使得百姓安泰,而住在了黃河邊上。

但沒幾天黃河決口,陳備被沖走。捐軀了。曹禪還下令表彰,以太守的禮儀葬之,厚待陳備的妻子。

但這人居然要為陳備伸冤?

伸什麼冤,為什麼伸冤?

田豐的心中轉了好幾個圈,但是田豐是小吏,沒有權利過問這些。於是問道:「你為何不去河東令那邊去為陳備伸冤,而來大將軍府?要知道這位軍士剛才說的可不是嚇唬你,再胡攪蠻纏,最輕的也是被關進大牢內幾日。」

河東令士奉也是曹禪府上任過小吏,隨後被曹禪提拔起來的。說是心腹也不為過。處理事務自然帶著大將軍府的風範,很是精明能幹的一個人。

「小的,小的鄉下人,只知道告狀找最大的大人才好辦,小的不敢尋天子,只能尋大將軍。」這農家漢子說出了一番讓人啼笑皆非的理論,頓了頓,農家漢又憨憨的看了眼那什長,道:「這位軍士雖然冷了點,但是很有禮貌,不打小的。不強行趕小的走,小的以為只要央求幾次就能進入直接面見大將軍。至於別的衙門,既然大將軍都能面見,為什麼還要去找河東令啊?」

什長立刻被氣樂了,原來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他們這些護衛禮貌好點,規矩多點,就被人看成軟柿子了。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田豐也忍不住搖著頭,對於這農家漢的作為頗為不滿,就因為大將軍府門前的護衛規矩多點,看著好欺負點。他就賴著不走了。

要是把冤情早些報給了河東令。沒準早就已經處理了。

可憐,可恨。

不過,民之見識短淺。田豐也不願意計較,嘆了口氣,對著什長道:「軍士勿要與這小民一般見識,我帶他去河東令那邊去吧。」

田豐這麼說,倒是熄滅了什長上去把這農民漢抓住,收押幾天的念頭。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勉強點頭道:「田先生自便。」但面色還是很難看,連什長身後的一眾士卒都不怎麼好看。堂堂大將軍府居然被人看扁了。

什長心中決定,等一下必定把這事兒稟報給典韋,許褚兩位校尉,讓他們可以更加殺氣一點,更加血腥一點的守門。

免得再被人看不起。

不提什長心中的憤恨,因為有田豐說願意帶他去河東府,農家漢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河東令,跟以前的洛陽令一個樣。掌管河東治所,安邑縣。安邑縣城也就是先走的都城了。

官職比縣令稍高,但職權卻大。掌管都城,何等風光。

因此府衙也是相當的宏偉。

今日時日尚早,還沒有升堂。差一點點。田豐是有規矩的人,他不會因為自己的職權,而做一些越權的事情。

如果他是那種人的話,他完全可以把這農家漢帶到曹禪的身前去,直接讓曹禪過問。

無規矩,不成方圓。大將軍就是大將軍,高高在上。曹禪頭疼腦熱的應該是那些大事。這些瑣事事物,下邊能處理就交給下邊的人。

田豐認為,為人處事就應該是這樣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田豐還很悠哉的站在衙門外,等著府衙開門。到是那農家漢有些焦躁,但看了眼田豐,又不敢過問。

心下認為,站在大將軍府外好好的,幹嘛要換個地方,在這裡等。

大約一刻鐘後,府衙的門終於打開。從裡邊走出來四個衙役。田豐這才上前,對著門前的衙役微微抱拳,轉頭看了眼身後的農家漢後,才道:「我帶著這人前來告狀,還請通報河東令士大人。」

「先生稍等。」田豐雖然穿著樸素,但頭戴冠,氣勢不凡,衙役不敢怠慢,立刻抱拳回禮,隨即入門去稟報了。

片刻後,那進門通報的衙役返回了出來。看了眼那農家漢,對著田豐行禮道:「先生要一起進去嗎?」

「我就不了。你帶著他進去就是了。」田豐舉拳還禮,灑脫離開。他是大將軍府刀筆小吏,司職還是比較重要的一位,這麼一耽擱恐怕已經遲到了。

目送了田豐離開後,那衙役並沒有因此而沉下面容,依舊溫和的對那農家漢道:「有什麼冤屈,進來說吧。」

這農家漢受寵若驚,與大將軍府門前的護衛相比,這衙役還要和善些。早知道就死皮賴臉的呆在將軍府了。

大將軍府,左長史獨立的辦公院落內。

賈詡有些奇怪的看著堂下空餘的一個位置,那是田豐的位置。田豐與另一個小吏是他的左膀右臂。

幫忙處理瑣碎事務。

因為曹禪的原因,賈詡對田豐另眼相看,一般都是當副手用的。凡事多仰重。另一個小吏幾乎被完全架空。

田豐也回報了。他辦事勤勤懇懇,天天來的最早,走的最晚。有這麼個副手在,賈詡要清閒不知道多少。

換而言之就是很少有遲到的時候。但今天卻遲到了。

賈詡問了下另一個小吏,這小吏卻也不知道田豐在何處。可能有要事吧。賈詡心中想著,倒也沒多少惱怒。

因為田豐是穩妥的人。

也不負賈詡的信任,一刻鐘後,田豐從門外走了進來。進門後,對著賈詡長長的一鞠,道:「下官有事來遲了一步,請大人責罰。」

堂堂正正,坦坦蕩蕩的。

「何事?」賈詡關切的問了聲,頓了頓又道:「如有要事,可請個假。」

田豐卻是搖了搖頭,道:「只是送了一個來河東伸冤的百姓去了河東令衙門處,不是大事。」

「哦。」賈詡聞言訝異了一下,但他的生性有些寡淡,並不願意多加深入,指著自己左側的位置道:「今日錢糧出入甚多,還請快快核算吧。」

「諾。」田豐聞言,坐在了位置上,開始忙活了起來。

不同於戲志才,郭嘉等人,田豐除了對天下局勢的敏感度,那高度的智慧。對於財政方面,也很有天賦的一個人。是一個真正的能吏。

大約處理了半個時辰,賈詡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就使人去廚房招呼一聲,弄了些米粥來。

房內三人,一人一碗,很是清淡。

忽然,有一個小吏從外邊闖入。手上拿著一卷文書。「大人,這是河東令讓呈上來的。」府上各種小吏有上百,這人就是跑腿的。

賈詡伸手接過,心下有些驚異,看了田豐一眼。隨即,才拿到手上看著。河東令的司職比較重要,有直接向他這個大將軍府左長史上書的權利。

掃了一眼,賈詡的面色比較凝重。隨即,起身走了出去。

田豐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剛才賈詡的反應也是一絲不落的看在眼中。心下卻是古井無波,有人居然為捐軀了的陳備含冤。這事兒,肯定是不小的。

只是河東令也處理不了,田豐到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現在處處河水氾濫,希望這事兒不要太麻煩吧。

田豐想著。

臥房內。

曹禪穿著便服,去了頭上的冠。伏臥在雪玉的大腿上,雪玉把手搭在曹禪的太陽穴上,緩緩的按摩著。

但曹禪還是覺得腦門疼,錢。說起來有點可笑,作用曹城,有糜竺這樣的大商人周轉的他。幾乎收刮了洛陽財富,以及收繳了河東衛氏驚人財富的他,居然缺錢花了。

才十個月,金山銀山差不多被他用光了。

實在是戰爭太平凡了,曹仁目前在爭奪汝南,差不多快要剿滅黃巾,收復汝南了。得了好些個精壯,屯田啊什麼的都在汝南進行了。官員也派遣了。

但是打出去的錢糧,要想靠著稅收收回來那是休想。曹禪現在期望曹仁剿滅了劉辟盤踞的最後幾個城池後,能收繳來黃巾的財富。堵住這個缺口。

汝南還算小戰爭了,北方白波軍才是大的戰爭。十個月來,孫堅陳到雖然盡力,但是這仗卻越來越不好打了。

因為呂布的性子又驕狂了起來。收繳了白波軍的財物,糧食,以及有了幾座城池,作為根據地後。請不動了。

孫堅,陳到獨木難支。因此,剿滅白波軍被無限期的延後,但錢糧卻還是得源源不斷的送往河東。

尤其現在河東地界,黃河水氾濫。賑災什麼的,更耗費糧食。

得想辦法徹底的吃下這頭老虎了,不然非得被拖垮不行。曹禪心中有些犯難的想著,這事兒說起來很簡單。

曹禪已經有眉目了,就是令其驕狂。狂的無以復加了。再一個冷箭,就能把呂布拿下。但是曹禪還想牽連一下,把王允,士孫瑞這些人也給收拾掉算了。

不管現在是不是爪牙畢露,還是乖巧如貓。這些人留下來,始終是隱患。乘機除掉是必須的。

單獨剷除呂布容易,但牽連,卻是稍微有些麻煩。曹禪摸著下巴想著。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0-2 00:27
第二百四十五章大將軍用能吏田豐

隨著雪玉柔嫩指尖的持續按摩。曹禪才覺得好了些。腦門不疼了,枕著雪玉豐潤的大腿兒,覺得異常舒適。

與這兩姐妹相處也已經有十月了,兩姐妹也都是在臥室裡伺候,按理說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但卻不盡然,曹禪沒有順勢的染指姐妹兩個。

王燕產子了,為曹禪生下了嫡長子曹顏。但是畢竟年紀太小,與當初王氏的順利生產不同,王燕實在是艱險,差點就沒能熬過來。但也是大出血,傷了身子。

前幾個月,曹禪因為關切王燕,並沒有心思。後幾個月,等王燕稍好,曹禪也搬去了王燕的房中住著。很少回到自己的臥室,只有白天看會兒傳記。才會來臥室中,尋姐妹倆說話。

現在王燕也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補身子,沒什麼大礙了。禁慾很久了,曹禪的身體其實早已經猛烈如火了。

美人在側,曹禪這心思當然就活絡了起來。不再滿足於臉頰上帶來的柔軟觸感。

而是直起了身子。把雪玉擁入了懷中。

姐妹倆個,雪玉是姐姐,較為安靜。妹妹凝脂較為活潑。因此一般曹禪面色不好的時候,都是雪玉在伺候。

在公孫瓚處,三人就同床共枕了。但這十月來,曹禪卻沒碰她們。雪玉覺得有些陌生,心下有些羞澀,但卻沒拒絕。

擁有一段被調教的經歷,姐妹倆個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拒絕男主人。羞澀的粉紅從臉上一直沿著光潔的頸項,深入那被衣衫掩蓋的胸脯上。

曹禪看著卻是越發覺得憐惜,兩姐妹雖然沒被冷落,但是在府中也沒什麼地位,每天除了打掃臥室,就是等著他來說幾句話。

這個時代的女人也就這樣了,相夫教子。就算是曹禪忍心把這兩姐妹送出府,兩姐妹最終的下場也是被拘禁在精緻的府邸中,相夫教子。

時代就是這樣了,何況曹禪還不忍心把兩姐妹送走,送給別人也是這樣,還不如便宜他,把兩姐妹拘禁在他的身邊。

正當曹禪心中憐惜大起,準備徹底拿下雪玉的時候,門外卻有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賈詡的聲音就出現在了門外。

「大將軍,下官有要事稟報。」

曹禪心裡把賈詡罵了個半死,但也不敢怠慢,賈詡在這個時候來見自己。肯定是要事的。戀戀不捨的從雪玉溫潤的懷中抽出了手,曹禪擁著衣衫半解的雪玉,輕輕的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吻了吻,輕聲道:「你一個人太寂寞了,等哪天叫上凝脂,我讓你們真正的變成女人。給我生養孩子。」

不是曹禪邪惡,而是凝脂較為放得開。雪玉太羞澀了些。兩姐妹在一起,她才放得開。

「嗯。」雪玉當然是懂得道理的,在大將軍府已經十月了,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有多忙。權利越大,並不是越輕鬆,反而越忙。

尤其是前幾個月王燕的事兒,牽了他許多心神。

乖巧的點了點頭,雪玉連衣衫都沒有仔細的整理,就匆匆的進了內室。這裡是曹禪的主臥室,裡邊是內室,外邊有座小書房,還有個小客廳。現在曹禪的位置就在小書房內。

整理好了衣衫,曹禪重新跪坐好後,這才朗聲道:「進來。」

「拜見大將軍。」賈詡邁著嚴整的步伐,從外邊進入。拜道。

「坐。」只是片刻的時間,曹禪已經從打算行事的男人,成為了一個威嚴果敢的大將軍,相當的威嚴,指著左側位置道。

「謝坐。」賈詡抱拳一聲,這才跪坐下。行動像是一個木頭人,嚴謹嚴謹的。

對於賈詡,其實曹禪是稍微有些無奈的,郭嘉多可愛。行事放蕩無忌,看著比賈詡舒服多了。

但曹禪又不得不承認,干左長史這種位置的人,非賈詡不可了。郭嘉不適合。就因為行事放蕩不羈,無威嚴。

「不知文和有何等要事相問?」片刻時間,曹禪心中都轉了一圈了,但面上卻是半點不顯,問道。

「解良事。」賈詡看了看四周,有些無奈的發現,曹禪臥室那常駐的侍女居然不見了,不得已,站了起來,順便的從袖子裡逃出了一卷竹簡,遞給曹禪。

這次沒有太嚴謹,只跪坐在了曹禪的身邊。

解釋道:「有個解良百姓獨自來河東告狀,為解良故縣令陳備鳴冤。河東令不能決斷,於是呈給下官。讓大將軍決斷。」

解良太守陳備,曹禪記得是個不錯的官員。雖然處事魯莽了些,好端端的住在黃河邊上,被大水沖走。但卻是個例子。起到了些許穩定民心的作用。曹禪於是下令表彰其功勛,並且厚葬。撫卹了其妻以及子嗣。

曹禪期待治下的官員,都是這樣品德的人。官員並不是謀臣,謀臣需要的是智謀,其他可以次一等。但為官一定要講品德,智慧方面稍微欠缺點也什麼。當然,也不能完全沒智慧,曹禪也不能用個庸人做官不是。

心中對解良事一閃而逝,曹禪展開了竹簡。

神色卻在一瞬間,黑了下來。觸目驚心,實在是觸目驚心。

一月前,黃河水暴漲。已經有一些水,從河岸湧入了良田中。解良當地的一個叫鄧超的豪強,乘機收購土地。

並且大肆散佈黃河將要決堤的消息。引起大片的恐慌,無數百姓準備賣了田地,換來口糧。遷徙到別的地方居祝

陳備這才不得已,住在了黃河的邊上,為的是穩定百姓,不讓百姓們賣田。結果去了就沒回來。沖走了。

看了一半,曹禪就隔了下來。豁然直起身子,來回走動著,破口大罵道:「這陳備也不是個東西,他沒有接到我的命令嗎?河東,河內治下豪強若是有人乘機兼併土地。當地縣令可以直接問罪,斬殺的斬殺,要夷滅的則上報於我。他居然龜縮起頭來,任由什麼鄧超為霍。以為住在黃河邊上,擺出姿態來,穩住百姓,就沒有過錯了?任由那鄧超活著,就是他的過錯。被河水沖走他是活該。」

也有由不得曹禪大怒,天災人禍,天災人禍。曹禪很早就意識到這種事情的可怕,下了重令。

那陳備卻是做了縮頭烏龜了。可恨。

「他不敢。因為那鄧超是大司農鄧值的親侄子。」賈詡的一句話。使得曹禪滿腹的怒火一頓,罵聲也戈然而止。

怒火不是消失了,反而更氣了。

什麼大司農,那是個什麼玩意。現在的朝廷幾乎被曹禪給架空了,大司農啊,九卿什麼的都是拘禁在河東的玩偶,偶爾祭天用到的。

曹禪的大將軍府才是整個權利中心,河東,河內,陳留,潁川,汝南的政令都出自這裡。賈詡這個左長史等於是左丞相,鐘繇像是右丞相。主簿就是尚書令。

兩個權利機構,一個被完全架空,一個隱藏在暗中,徹底的取代。

這陳備居然糊塗到連朝政情況的弄不清,一個大司農的侄子算什麼,就算是滿朝文武的九卿列侯,三公都有關係。曹禪要殺,誰敢攔住?誰能攔住?

「殺。夷其家。罷鄧值。」曹禪不顧形象的坐在了位置上,胸口急劇的起伏了許久,這才從喉口中吐出這森冷的幾個字。

「派誰前往?」賈詡問道。這事兒說小也不小,必須派個能幹,能穩定局勢的人出去。賈詡心中其實有了人眩

曹禪被問住了,殺人這事兒必須派遣個殺伐果斷的,鐘繇能行,陳群不行,荀彧也不行。荀攸行,但他坐鎮陳留。戲志才,郭嘉兩個也行,但河內那片地方與袁紹相鄰,沒了這兩尊大神坐鎮,曹禪還真不放心。

至於鐘繇,曹禪還另有用處。不能隨便下放。鐘繇,官至太傅,在歷史上憑著一座小小的長安城,周旋在西涼十路諸侯之間。楞是以縱橫權謀之術。幫曹操穩定了西面的局勢。貢獻了巨大的力量,是個實幹家,比陳群的才能要高。高許多。在某些方面,荀攸也不是對手。

這樣的人,曹禪要用在刀刃上。河套。這個地方遲早是他的,要建設,要規劃。曹禪必須有這麼個人在身邊,幫忙規劃,以及河套建設好後,周旋於草原各族之間。

鐘繇不能外放。

「下官舉薦田豐。」見曹禪遲疑,賈詡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低著頭恭敬道。

田豐?曹禪一愣,隨即摸著下巴,居然把這廝給忘了,也做了大約十月的小吏了吧,是該用用的時候了。

田豐剛敢果決,殺人。以及巡視河岸各縣。震懾那些豪強,以及士族,能力很足了。份量也不缺,曹禪隨便封個官就行了。

但是唯一的是這廝樂不樂意?以及會不會逃跑?這不是曹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知道歷史上投降了的謀士,自謀逃跑的可不少。歷史上的沮授就是其中一例,他就是因為自謀歸河北,而被曹操給殺了的。

用。曹禪在遲疑之後,立刻就決定用田豐。放了十月了,人能有幾個十月,再放下去都要發霉了。

「擬文書,封田豐為督郵,持節先赴解良,過問鄧超一案。再而後巡視各縣,若是發現有人敢乘亂兼併土地,直接殺了。」曹禪想了下心中的官職,最後定在督郵上邊。對著賈詡下令道。

督郵官職不高,但職權很大。有巡視郡縣的職權,一般縣令見了都得禮讓三分。三國演義中,張飛鞭打的督郵,很有名氣的。

「諾。」賈詡嘴角上牽出一絲笑容,鞠身退下。

田豐啊,放在他這裡雖然分擔了他許多事物,但是卻是大材小用。放出去才能成為棟樑之才。賈詡是欣賞田豐的。

賈詡走後,曹禪在書房內呆了片刻,猛的進了內屋。對著正收拾房間的雪玉道:「叫上凝脂,以及準備車馬,我要出門。」

下令後,曹禪立刻走了。留下雪玉有些發呆,出門?似乎要出遠門呢,大將軍有十月沒出門了吧?

接著曹禪先去了曹母的房內,對曹母說了聲,免得她牽掛。王氏也知會了一聲。最後,才到了王燕的房間。

都幾個月了,王燕的房中還充斥著一種淡淡的藥味兒。因為怕嗆著曹顏,王燕硬是沒讓點香。

就這麼住著。曹禪讓她換個房間都不肯,說是這兒是她走過鬼門關,生下兒子的地方,不搬了。

曹禪走入的時候,王燕正掀起衣襟,奶著曹顏。一襲青色長衫半解開,露出那一半的飽滿峰巒,懷抱稚子。

此時的王燕,沒有豔麗,但卻有一種別樣的吸引力。

大將軍府當然不缺奶娘,但王燕卻是個固執的人,認為把兒子給奶娘帶,長大了就不與她親了。等於是分享了她的兒子。

楞是自己奶孩子。

曹顏,曹禪的第二個兒子,也是嫡長子。此時正閉著雙目,努力的吸食著她母親的奶水。

不管是曹真,還是曹顏,出生的時候,都繼承了他們母親的美貌,白白嫩嫩的,很是可愛。

但越是長大,曹真那小子越是有小子的味。每天滿地亂跑,很是健壯。當然,曹禪也期待曹顏也是像曹真一樣,是個健壯的小夥子。

不要做弱質文人。

曹禪走入的時候,王燕還沒有察覺。直到曹禪走到她身邊,她才驚醒了過來。抬頭見曹禪很是注視著她。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一絲紅暈。

見曹顏也吃的差不多了,就趕緊放開了兒子,整理好了衣衫。懷抱在胸,左右搖晃了,哄曹顏睡下後。

王燕這才拉著曹禪的手,來到了外屋。

一來到外屋,曹禪就伸手攬著王燕的細腰,輕輕的攀上了王燕的飽滿的兄。笑著道:「又不是沒吃過,害羞什麼。」

「還說,都多大的人了。」王燕臉色更紅,卻並未掙扎,任由曹禪抱著,捏著。她知道曹禪不是動真格的,只是在單純的調戲她呢。醫者說她體恤,要少*房的。近十個月來,曹禪幾乎天天睡在她這邊。

但都沒碰她。很是憐惜她的。

見王燕沒上當,曹禪聳了聳肩膀,改捏為攬,擁著王燕的細腰,在一旁坐下。兩人相擁了片刻,曹禪道:「我要出去一趟,解良。可能要十天半個月。你在家記得多帶兒子出去曬曬太陽,兒子才能長的壯士。」

「嗯。」王燕乖巧的點了點頭,此時王燕已經徹徹底底的被曹禪調教成了,能上的廳堂,也能入得臥房的女人了。

在大廳上,王燕就是威風四射的大將軍夫人。在臥房內,王燕也變得柔軟了。更女人了。都是他調教的結果啊,看著格外乖巧的王燕,曹禪心下有些得意。

也不想想,好好的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小姐。被他調教成了什麼摸樣,要是他岳父王遂知道,還不跳出來大罵。

其實曹禪不知道,王燕的異常乖巧,固然是被調教了的,但更多的還是這十月來,曹禪的憐惜。

在王燕失血過多,快要送命的時候。是曹禪在陪著她,當王燕喝藥的時候,是曹禪親自喂的。

王燕已經完全依靠著曹禪了,躺在曹禪的懷中不樂意起來了。溫存了許久,曹禪才在王燕戀戀不捨的目光中,出了房。

登上了車馬,帶著雪玉,凝脂一起。典韋親自開道,十數名護衛隨行。隱藏在田豐的車架後邊,開赴解良。

不是曹禪小心,用了還疑人。畢竟田豐是降臣,錯了田豐連降臣都不是,他沒有臣認自己是曹臣。

此去曹禪就是要暗中觀察田豐一段,以安心。並且也查看一下黃河的實際情況。畢竟在河東聽著下邊的人說黃河水氾濫,多麼可怕。多麼可怕的,曹禪沒有直觀的認識。他想親自查看一下,災情到底到了什麼程度了。

乘此機會去看看也好。

解良。說起來也算是有名了,關二爺出生的地方,但可惜英雄已經亡故了。

現在的解良在曹禪心中的地位,與一般的縣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解良比河東治下的其他縣災情還要嚴重。

它位於黃河以及一條支流的邊上。迅猛的黃河水,猛的在這附近分流,水位暴漲之下,整個縣被淹沒也說不定。

其實也差不多了,當曹禪跟著田豐來到解良的時候,幾乎已經有一半的土地被淹沒了。

一片澤國,什麼莊家,什麼房屋都被沖走了。大量的難民聚集在縣城中,目前縣令的位置還空缺著。因為曹禪認為陳備為官不錯,他治下的縣丞也一定不錯,於是就空了出來,打算觀察一下,那縣丞的作為後。再決定是不是提拔為新的縣令。

畢竟在災情嚴重的時候,空降一個不熟悉地方的縣令,不現實。

曹禪等人來到縣城的時候,縣城中的水,也差不多有十釐米高了。各種臭味瀰漫,很是骯髒。

但還是有無數百姓,難民聚集在這裡,等著官府分發的米粥。曹禪分發給各地賑災的米,在這裡被熬成粥,給百姓度日。

掀起簾子,看著外邊的情況,曹禪的臉色很凝重。

這就是水災,在這種沒有消毒,以及醫療條件差的時代,一場水災所帶來的災難,比戰爭都嚴重。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0-2 00:28
第二百四十六章誅豪強姦佞

婦人們衣不遮體。懷抱稚子,嚶嚶哭泣。男人們臉色難看,骨瘦如柴。

曹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在慶幸,慶幸自己出生在陳留陪縣,而不是這河東解良。什麼戰爭,陰謀都比不上這場水災。

慶幸只是一閃而逝,更多的是難過。曹禪是一個理智多於感性的人,但眼見滿城百姓,都是這幅摸樣,曹禪心中是真的有些難過。

這不是戰爭,無關於生死,無關於立常這只是大漢朝天下,他的治下,需要幫助的百姓。

同時,曹禪又不由的想起了那個乘機兼併土地的混蛋,殺了他全家都解恨埃挖其祖墳都是輕的。

殺了之後,給他造一座墓。墓碑上上書,解良奸佞。見之唾棄。

讓解良百姓,見到墓碑就吐唾沫。

曹禪目中殺機一閃而逝,輕輕的放下了簾子。臥坐在車廂內。「從偏門,走入縣衙,跟那縣丞說,我要聽聽田豐是怎麼斷案的。」

「諾。」車廂外,一個士卒應諾了一聲,策馬朝著前邊的典韋而去。

馬車朝著縣衙開去。

就像曹禪認為的一樣,這座城池的上任縣令陳備雖然不懂權謀,無見識。但是生性還是很好的,他手下縣丞也是勤懇的人。

此時,縣衙大部分的衙役都已經派出去幫忙了,只剩下一些老弱,看護縣衙。

今日,縣城只來了兩輛馬車,其中一輛裝載著田豐,從正門進入。剩下的自然就是曹禪了。

典韋上前叩門,隨即對著開門的一個僕人,拿出了他校尉的印信,讓他去找縣丞。

那開門的僕人見典韋身材魁梧,身後一輛馬車雖然普通,但卻有十餘護衛相隨,不敢怠慢,拿著典韋的印信,疾步返回了衙內。

前衙內,田豐脫下了沾滿了泥土的靴子,跪坐在主位上。旁邊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站著,恭敬不乏沉穩。

這就是目前主管解良一縣的縣丞,陶德。

此人的履歷。在田豐心中擺著,二十三歲入縣衙做小吏,三十歲幹到小吏的頂點了,三十五歲被前任縣令陳備提拔為縣丞。

因為情報稀少,田豐只知道這個人,沉穩幹練。至少,去了陳備之後,陶德掌管解良沒有出太大的亂子。

賑災也有條不素。

「可有記載鄧超生平的竹簡?」田豐輕輕的把手中的節,放在了木案上,問陶德道。面上看不出喜怒。

陶德為小吏十餘年,也是頭一次見到持節的大臣,雖然說田豐的官職較小,但巡視河東,豈是等閒?

看了眼案上的節,陶德心中為鄧超幸災樂禍了一聲。此人禍害解良許久,最終還是得落網。

心中雖然如此想著,但陶德面上卻是恭敬的點了點頭,上前一步,在竹簡堆積的案上,抽出了其中一卷遞給田豐。

田豐伸手接過,展開來細細的看著。

關於鄧超的情報。河東那邊也有,但不怎麼詳細。地方上,總是要詳細一些的。

細細的看完後,田豐心下冷然更重,這人簡直是惡棍加混賬了。不過三十五歲,卻已經在河東縱橫了十年。期間最常幹的就是兼併土地,其中解良三分之一的土地已經是他們鄧家的了,鄰縣也有許多。

加起來不下五千頃良田。等於是五十萬畝良田。何等可怕。這只是得到手的,在得到這些良田的期間,他把不少不願賣田的農民逼上絕路,賣良民為奴。

十年,十年埃而他叔父大司農鄧值發家也才十一年。此人心性之歹毒,膽子之大。難以想像。

這樣一顆毒瘤,不除之不足以洩民憤。

「找他過來。」田豐道。

「諾。」縣丞點頭,轉頭吩咐了衙內的一個小吏,讓他傳喚鄧超過來。

現在大司農鄧值被罷官的消息,還沒有傳到解良,但是縣丞卻不擔心,那鄧超是不是能躲過此節。

有大將軍曹禪在,大司農鄧值只能是一介小吏。

陶德與前任縣令陳備不同,他有著極為敏感的政治眼光。大將軍,大司馬曹禪龍已飛天,縱觀河東,誰人是敵?

當初,他也勸過前任縣令陳備上書請曹禪做主。但陳備卻固執的認為,大司農鄧值權勢滔天,得罪之,恐怕後果嚴重。咬著牙,住在了黃河邊上。穩定百姓的情緒,不讓百姓們賣田。結果被水沖走。

雖然被大將軍下令厚葬,撫慰妻子。但命卻沒人了,嘆之。

正當陶德心下嘆息的時候,那個接了典韋印信的僕人,在門外求見。陶德對田豐彎了彎腰,對田豐道:「下官去看看。」

「去吧。」田豐心下正思量著,聞言揮手道。

陶德欠身出了縣衙,對著神色焦慮的僕人溫和道:「什麼事?」

「大人,有大人物來了,是個校尉。」見到陶德,這僕人也是鬆了一口氣,趕忙把手上的印信遞給陶德。

校尉。也分什麼官職。有封號的,比如說奮威校尉是個大人物,但是沒封號的普通校尉,卻是一抓一大把。

不過有印信的人,肯定是有封號的。

陶德的目光不由凝重,前剛來手持節杖的田豐,這後又來個校尉。這事,不會又起了波瀾吧?

心下凝重,陶德接過了印信。看了一眼,只覺得眉頭一跳,心神劇烈的震動著。

折衝校尉典。

折衝。有折衝左右的意思。全天下可能還很多,但是在河東卻只有兩個。折衝校尉典韋,折衝校尉許褚。

折衝封號相同,印信自然也是相同的。但曹禪卻厚加寵愛這兩個校尉,特地在折衝校尉這四個字的中間,加上了典韋,許褚二人的姓。以示殊榮。

因此,這只能刻著四個字的印信中,卻有五個字。折衝校尉典。

折衝左右,即是護衛。典韋獨自來此的幾率可以說等於無。也就是說。那人來了。大將軍,大司馬曹禪。

跺一跺腳。整個天下要震顫。整個河東,要翻天覆地。

殺董卓於洛陽,收呂佈於河東,殺假帝於鄴城,無兵無將為公孫瓚收幽州。一系列的事情下來,天下人無有人敢小瞧了曹禪。

他這等縣丞人物,更是連談論的資格都沒有。談論曹禪,與曹禪博弈的人,是整個天下群雄,以及無數名士。

心神劇震,但陶德為小吏十餘年,也不是假的。很快就沉穩了下來,至少表面上沉穩了下來,他敏銳的意識到,這是個機會,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曹禪親到,所謂何事?還不是為了鄧超之事。要是處理的妥當,大功歸田豐。小功總有他一份的。

縣令。陶德的野心不大,做個縣令就滿足了。

心中狂熱,陶德腳下更是不慢,問了那僕人來人在何處後。立刻向那偏門走去。疾走了上百步,陶德來到了偏門處。

走的太快,有些氣喘。扶著門喘息了幾口氣後,陶德深呼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身,整理了官服。這才打開了,偏門。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個壯漢,強壯到了極點的一個男人。彪悍到了極點的一個男人。但是這人也只是讓陶謙的眼神一亮罷了,他把目光轉向了這壯漢身後的馬車。那裡的人,才是真正能讓他騰飛的人。

「解良縣丞陶德,拜見大將軍。」再次深呼吸了下,陶德拜見道。雖然低著頭,但是聽聲音,卻能聽出有幾個人,走出了馬車,塌在了地面上。

「免禮吧。田豐在哪裡?帶我去。」一個威嚴甚重的男聲在陶德的耳中響起,在此頓了頓。男聲又道:「我能聽見他在幹什麼,但他看不見我的地方。」

「諾。」陶德聞言抬頭,迅速的掃了眼。

年輕剛硬的一張面容,穿著額一身便服。但氣度外露。身後跟著兩個美貌女子。

陶德很快就低下了頭。只覺得心神狂跳,傳聞果然不假,這大將軍真的好年輕。但是這渾身的氣勢,卻並沒有因為年輕而改變多少。因為年輕,才更加銳利。更加鋒芒畢露。陶德讚了一聲,先是伸手把手中的印信交還了典韋。

低著頭,在前帶路。

此地是城中心,地上雖然有些淤泥,但卻並沒有太多的積水。

踩踏在上,只覺得膩滑。

每走一步,曹禪身後的雪玉,凝脂兩個的眉頭就皺一下,她們兩個已經許久沒有走過這樣的路了。

但是看著前邊,曹禪神色如常的踏在淤泥上向前走著。她們也知道繼續的跟著。典韋則是猶如一頭警惕的老虎,走在曹禪前邊。四周觀望。

很快的,曹禪一行人順利的踏上了過道上。過道上有瓦片覆蓋,下有青磚鋪地。很是干淨。

走過過道,曹禪來到了一處屋子內。

「這前邊應該就是縣衙吧?」曹禪脫了靴子,坐在塌上,看著前方的木質牆壁道。

「是。」陶德回答道。

一路上走著,陶德心中已經轉了好幾個圈,從曹禪前後的話語中,陶德已經漸漸的猜出了曹禪此來的目的。隱秘在後,觀察前方動靜。還能為了什麼?考察官員的能力罷了。

田豐真是好運埃

陶德心中不無豔羨的感嘆了一聲。

其實陶德不知道,曹禪不是觀察田豐的能力,只是想親自聽一聽鄧超的事,以及防備田豐溜走罷了。

田豐的能力根本不用觀察。

「這裡不用你侯著了,下去吧。」曹禪覺得陶德有些礙眼,道。

「諾。」陶德聞言心中閃過一分失望,但卻不敢逆了曹禪的意思,彎身走了。這可是難得能接觸到曹禪的機會埃

陶德走了,典韋守在門外。凝脂本來裝作落落大方的表情,立刻就垮了下來。掩著嘴輕輕的趴在曹禪的耳邊道:「那人剛才看向大將軍的眼神,很是火熱呢。」

說起這個,曹禪也覺得渾身雞皮疙瘩。就因為陶德的眼神太炙熱,他才覺得那傢伙礙眼,給打發走了。

微微搖了搖頭,曹禪拋棄了這些無關的東西。伸出食指,在嘴邊輕輕道:「凝神靜聽,莫要說話。」

凝脂吐了吐香舌,不敢再說話了。

前衙,田豐當然不知道曹禪親自到解良了,更不知道曹禪只與他一牆之隔。若是凝神靜聽,就可以順利的聽到他在幹什麼。

他只是坐著,閉目養神。就連陶德走到了他的身邊,田豐也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沒有想什麼。想怎麼對付鄧超。

不過是走個過場,再順利殺了,把田產還給百姓罷了。一介小豪強,還輪不到田豐費心算計。

殺機幾乎盈滿胸腔,除殺之外,田豐不做他想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門外響起了一陣喧嘩之聲。隨即,還沒等縣衙來報,幾個人走了進來。

田豐睜開雙目,看向前方,只見一個年三十餘的男人,這男人面白無鬚,神色自然,穿戴不是暴發戶的富態,而是高雅。

田豐只覺得一種士族氣息迎面而來。

很難相信,這樣的一個人在十年間,兼併了盡五十萬畝的土地,殘害了無數的普通人家。

田豐眼中閃過一絲譏諷,這就是所謂的士族豪強了,大漢朝正因為有這樣的人,許許多多這樣的人,才會使得黎民苦無活路。才會揭竿而起,爆發黃巾起義。

但這幫人卻不反思,反而變本加厲,乘著天災,搞起人禍。欲把目前還算安定的河東給拆了。

真是奸佞當面,真想一劍刺上去。

「鄧超。大人還沒有傳喚你,你卻強行闖入,是何意思?」看著強行帶著幾個家奴闖入的鄧超,陶德訓斥道。

他可是知道曹禪就在後邊的,這個時候表現一番。絕對沒壞處。

「我家中可不太清閒,沒時間等待傳喚。」鄧超的氣質絕對是上層,但說話卻是不陰不陽,說完後自顧自的就在田豐的面前,跪坐了下來。

只是鄧超有些奇怪陶德居然敢這麼與他說話,要知道前日的時候,陶德還是恭敬著他的。沒準是有了仰仗,打算與他翻臉了。

鄧超的目光轉向了高坐在主位上的田豐,心下不屑。

督郵。他又不是第一次接觸,五六年前天下還沒亂的時候,就有一個督郵來解良,不是查處他的,而是來巴結他的。

幫助他狠狠的扒了下地皮,整整五千畝良田。把三百戶的良民,變成了他的戶下奴。

就算是再大一級,太守?又怎麼樣。三年前的河東太守還是他家中的常客。

鄧超的野心不是一下子被養出來的,而是被慣出來的。

正愁你不放肆呢。陶德見鄧超事到臨頭了還是這番作為,心下痛快。正打算痛斥之。卻被田豐伸手阻止。

只得靜靜坐在一邊不再開口。只是眼中冷笑。

阻止了陶德後,田豐面沉如水,看著一身士族氣息,但是一嘴的胡話的鄧超。問道:「你可知,大將軍大司馬最近發佈的命令?」

「是何命令?」鄧超嘴角微微翹起,帶著一絲笑意反問道。

那命令他當然知道,但他認為曹禪是傻了。歷來權貴都想方設法的安撫地方豪強,士族,維護這些大族的利益。

怎麼可能會有曹禪這樣的,毀掉豪強的利益。

不兼併土地,不兼併土地何以能過上奢華的生活?鄧超也不是不怕曹禪,他的腦子還沒有笨到這個地步。

而是認為曹禪這條傻命令,沒過幾天一定會被收回。地方上的反彈大了,就會收回嘛。他完全沒料到,現在的河東,河內各地的縣城中安插了大量曹禪的心腹。幹起來毫不手軟,為兼併土地被殺的人有許多。

只是消息還沒有流通出來罷了。

「黃河水暴漲,若是發現有地方豪強,敢於乘機兼併土地者,殺無赦。」田豐沒有覺得惱怒,淡淡的開口道。

「喔?」鄧超非常不以為然的喔了一聲,隨即笑問道:「敢問這位大人,這與我又有何干係?」

「你在這偏遠地方,恐怕還不知道一個消息吧?」田豐忽然道。

「什麼消息?」鄧超略感興趣的問道。

「大司農鄧值被罷官,沒收家宅。貶為庶民。現在估計還在河東某個小村莊裡,自己耕田過活呢。」田豐也笑著道。

只一牆之隔。曹禪聽的清清楚楚,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沒想到田豐還這麼有趣味,不殺人先打擊人。

鄧超之仰仗就是鄧值,現在告訴鄧超,鄧值被罷官。等於是一顆炸彈,轟的鄧超暈頭轉向吧。

前衙,鄧超也猛的愣住,不可置信的看著田豐。就算是田豐旁邊的陶德,也是驚訝。堂堂大司農,說罷就被罷了?

但驚訝過後,陶德心中更加的火熱了,這代表曹禪的掌控能力,近於妖了。

一言九鼎。陶德腦中驀然閃現出了這四個字。

「來人,拉去鬧市口殺了。家產充公,田產折算一下,分給那些被迫賣了田地的良善百姓。」田丰神色又是一變,冷然大聲道。

隨著田豐的話,衙門外立刻闖入了十餘個士卒。一個個殺氣外洩,彪悍異常。這些人被田豐早早的埋伏在了另一間房間內。

隨著田豐的一聲令下,才闖入進來。

此時,鄧超已經從鄧值被罷官的震撼消息中回過了身來。他知道此時再不拿出點東西來,恐怕真交代在了這裡。

他一刻鐘前出門時,可沒想過今日會交代在這裡,家裡甚至還有管家在收購土地呢。這次黃河水,能把他的田地增加到七十萬畝。

七十萬畝土地啊,夠享受一輩子了。豈能交代在這裡?

「你真敢殺我?」鄧超的面色猛的一變,豁然站起道。「我是鄧超,這附近起碼有十餘戶豪強與我有往來。就算我叔父鄧值罷官。你隨意殺了我,引起動盪,你恐怕吃罪不起。」

「要是有人反抗那更好,全部殺了吧。凡奸佞,大將軍是不會手軟的,大將軍手下的兵丁,更是殺人不眨眼的。」田豐打碎了鄧超最後一個仰仗,豁然轉頭對著士卒道:「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0-2 00:29
第二百四十七章大將軍的威望

隨著田豐的一聲令下。如狼似虎的士卒們,押著鄧超就走。一絲迴旋的餘地也沒有給鄧超。

拉去鬧市口斬殺。全屍都沒有留給鄧超。

陶德的面色微變,他也沒想到田豐居然這般殺伐果斷。說殺就殺了,至少要通過審判定罪埃

下令完後,田豐看了眼陶德。道了一聲道:「你為官仔細,我會如實稟報大將軍,但能不能升為縣令,看你自己的了。記得,大將軍說一就是一,說二即是二。他說要懲戒豪強,你就要懲戒。他說要殺人,你就要幫著殺。絕不要手軟,姑息養奸。」

「謹遵教誨。」看著田豐剛硬的面容,殺伐果決的氣度,陶德心神劇震,低頭道。

「好了。我先去看看鬧市口坐鎮,等殺了鄧超之後就走。記得分發田產要謹慎。充公的家財,全部押往河東。」田豐說了一句後,拿起案上的節杖,持在手中,走了出去。

「諾。」陶德恭敬送行。

田豐走後。陶德離開來到了曹禪的房間,但當他來的時候,曹禪已經走了。問僕人,卻說曹禪已經出了府門,不知去向。

陶德暗自頓足,一臉的痛苦,大好機會,大好機會埃此生,他可能就這麼一次機會,在這麼近的距離接觸曹禪埃

不提陶德暗自痛苦。

曹禪乘坐的馬車隨著那鄧超被押赴的地方行進,鬧市口。也就是目前,縣城內幾處熬粥分發給百姓的其中一處。

人口最是稠密,無數人等著一碗熱粥過活。熬過夏季,熬過冬季。還要熬過春天。一直熬。因為大部分人都沒田地了。

全指望著這一口過活。

百姓們神色麻木,不管男女都隱約的環繞著一股死氣。

兵丁們排開眾人,圈起一塊空地。百姓們就默默的讓開,不為所動。當鄧超被帶上來,強行被士卒壓住,跪在地上的時候。百姓們中一部分的人睜著眼睛,仇恨的看著鄧超。這個人,很眼熟。很眼熟。

片刻後,田豐持節趕到。

一身官服隆重,身長七尺,相貌堂堂。一節一節的節杖,持在他手上,很有威儀。

田豐沒有擺什麼官威,但一步步的走著。就是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官。一個殺伐果斷的官。

田豐來到鄧超的身邊,把手中的節杖小心的交給了身後的一個士卒,抽出了士卒手中鋒利的常見。

指著鄧超的喉口部位,田豐環視了眼四周。朗聲道:「你們中,有誰知道他是誰嘛?」

「他叫鄧超。他在災難面前,煽動恐慌,兼併土地,他無惡不作。他草菅人命。」一口氣,田豐連連的道大喝了數聲。

「建威大將軍有嚴令,誰敢在天災面前加上人禍,就屠了誰。河東境內,無數人因此而被殺。但此人不過有個叔父做大司農,前任縣令陳備就不敢殺此人。姑息養奸,任由此人胡來。要是論罪,那陳備如果還活著,大將軍就一刀結果了他。」

「但他死了,被黃河水沖走了。活該。」

田豐的話,在百姓中掀起了一場風暴。陳備,威望很高,住在黃河邊上,穩定一些百姓的情緒。阻止他們賣了田地。

死的時候,無數人為他送葬。

但在田豐的口中,陳備卻是個糊塗官。相當相當的糊塗。有些百姓覺得不可置信。但又由不得他們不信。

因為眼前這鄧超,就是那個收購了土地的人。地方上也盛傳鄧超上邊有個大官。看今日田豐持節,持劍的威勢。由不得他們不信。

漸漸的,百姓們的麻木不見了,目光漸漸的充血,無數道仇恨的目光看著鄧超。

感受著四周的目光,鄧超本來就恐慌的目光,漸漸的有了些恐懼。他現在不怕田豐把他給一刀殺了。

他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了,但他怕田豐出是什麼把戲,把他交給這些百姓們處置埃往常的時候,他上邊有個官位位列九卿的叔父。下邊有家奴走狗數百。根本不怕這些人。但是今日,田豐親手把他打落深淵。

他叔父被罷官,他單獨被帶了出來,身邊沒有任何家奴。

鄧超本來不後悔的,但他現在已經後悔了,不該弄這麼多田地啊,再多田地要是不能享受,又有什麼用。

得罪了一個百姓不可怕,但是得罪了一大批的百姓就可怕了。尤其是,這些百姓頭上,還有個肯為他們做主的官。一個能輕輕鬆鬆的扒了他叔父官皮的大將軍,大將軍大司馬曹禪。

鄧超這個時候很後悔,真的後悔了。但這個時候後悔也沒用了,田豐的劍已經懸在他的頭上,只一瞬間就能滅殺他。

往日作威作福的他,被拔去了一切特權後。只是一條可憐的小蟲罷了。小蟲。骯髒而可憐,無人同情的小蟲。

一個用權勢拋棄了世界的人。必定會被世上的人唾棄。

見到四周人的目光,田豐知道他的目的也就達成了。田豐掀起百姓們對鄧超的仇恨,是為了把這個消息傳出去,人傳人的傳出去。另一個也是為曹禪的聲望考慮。所謂在其位,謀其職。

到底是授了曹禪的官位,田豐當然要為曹禪考慮。

殺之以洩民憤,殺之以增曹禪之威望。

心下鼓起一口堂皇正氣,田豐大聲道:「今日,我就要讓所有人知道,不管是誰,上邊有什麼官員庇佑,只要他違背了大將軍的命令,為害黎明蒼生。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死。

說的乾脆利落,擲地有聲。

在這個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士大夫的年代。田豐的一番作為,多麼的使人快意。看看四周百姓們已經恢復了神采的目光就知道了。

那是一種快意的神采。百姓們雖然神情激動,但卻沒說話。此地落針可聞。因為他們知道,眼前的田豐才是主角。

在四周百姓們期待又激動的目光中,田豐毫不猶豫乾脆利落的斬去了鄧超的頭顱。

長劍揮,血光現,頭顱落。

沒有歡呼聲,也沒有痛哭流涕。百姓們的目光。忽的失去了被田豐挑起來的神采,恢復成了麻木的樣子。

只有一絲痛快還留在一些百姓的臉上。

田豐知道,這是理所當然的。這些百姓大多沒了田地,沒有田地就沒有希望。搞不好就成了流匪。

他當然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奸佞已死,他的家財將充公,但你們放心,他的田地,他家裡的糧倉,大將軍已經下令,分給你們。整整五十萬畝的良田埃今日一朝讓他吐出來。大將軍也準備好了三十萬旦的糧食,四十萬旦的糧食。但大將軍還覺得不夠。還在繼續籌集。這些糧食,養活整個河東都不是問題。只要熬過夏天,熬過秋天,熬過冬天。明年春天,你們就有種子,就有農具,有黃牛。更主要的是,你們有了命根子,田地。一年後,你們將自給自足。三年後,你們將變得富裕。十年後,你們子孫滿堂。」田豐一口氣出盡,卻還沒說完,喘息了幾口氣。田豐再到:「大將軍更是下令,整治黃河,拓寬河道。這樣的大河水,以後十年都不會發生一次。」

寂靜,寂靜。

四週一片寂靜,看著田豐仰天狂呼。神色激昂。百姓們覺得太突然了,太突兀了。從地獄爬上天堂的那種感覺。

他們一時間呆住了。

正在此刻,田豐呼喊道:「你們還感到絕望嗎?」

「你們還感到絕望嗎?」

「不。不絕望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先呼喊了起來。只片刻,不絕望。三個字在整個天空徹響。

一個人,一柄劍,一支節。田豐他喚起了一個縣百姓的生氣,對生的希望。

呼喊聲持續了片刻,百姓們覺得喉口沙啞,但他們還是在喊,怒吼。

漸漸的也不知道是誰先喊出來的,大將軍威武。大將軍威武。

「大將軍威武。」五個字緩緩的取代了原先的不絕望。被百姓們瘋狂的呼喊了出來。

百姓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滿足的一群人,只要有口飯吃,家裡薄田,年輕時有個小妻子,有個小娃子。老了,兒孫滿堂。

這就是尋常百姓的一生。

人群中,曹禪的馬車悄然離開。典韋一個人。持著一塊布,上邊有曹禪手書的四個字,來尋田豐。

見到典韋的時候,田豐心中一訝。忽然也意識到了什麼,但心下卻不惱。反而覺得有一種重視的感覺。

曹禪以堂堂大將軍的身份,隨著他來解良數日,這難道不是重視嗎?

很快的,典韋就告辭離開了。他是職責在身,要護衛曹禪的安全。要不然非得尋田豐喝上一口,殺的好,真他娘的解氣埃

典韋走後,田豐持著手上的白布。展開看去。只見上書四個字。「汝非晁錯。」

晁錯者,西漢時景帝時的大臣,當時諸侯王權利很大,以漢景帝為首的中央勢力很被動,他就主張削弱諸侯王,甚至是廢除諸侯王。

漢景帝做了,引起了一系列的反彈。很多諸侯王造反,結果漢景帝向諸侯王們妥協,殺了晁錯。

漢景帝做錯了,殺了晁錯後,諸侯王還是造反了。攻打長安。

現在田豐做的事情,其實跟晁錯也差不多。田豐在前邊走著,幫助曹禪梳理地方,剷除勢力盤根錯節的豪強們。

尤其是心黑的豪強們。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但曹禪給了他四個字。

「汝非晁錯。」意為我也不是漢景帝。我會挺你到底。殺吧,一路橫掃,凡奸佞全部殺無赦。

這是曹禪的信任。

田豐緊握著手中白布,眼中閃著驚人的光芒,一瞬間的光芒,很亮,很透。隨即收斂,慢慢的回覆到了平常的摸樣。

只是微微顫抖著的手,顯示他的心並不平靜。在袁紹處,他被束之高閣。在曹禪處,他被認為是晁錯。一代能臣。

何意報之?唯效命爾。

田豐緩緩的舉起了雙手,對著河東方向微微一拜,算是行了君臣之禮。

此後非袁臣而屬曹矣。

馬車內,曹禪頭枕在雪玉的懷中,只覺得渾身舒爽。那是一種做對事情的舒爽。

田豐。這個被認為是剛而犯上的人,卻真的是有才能的。他的剛強用在壞處,就是剛而犯上。但是用在好處上,就是能吏。大刀闊斧的破浪行走,不計後果的能吏。

今日田豐的作為,讓曹禪想起了一個職位。廷尉。九卿之一,掌管天下刑法,上斬皇親國戚。中殺權貴侯門。下誅販夫走卒,尋常百姓。

田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才。

所以曹禪給了他四個字,「汝非晁錯。」要用他,重用他。

有了他,何愁治下百姓不安康,何愁國不富,民不強。何愁天下不定。

頭枕美人膝。聞著滿車廂的美人香味。曹禪舒爽的出了口氣,閉起雙目,沉沉的睡去。

天色還是有些灰暗,偶爾下著零星的雨滴。

河東城內。

前些日因為曹禪罷免了大司農鄧值而引起的動盪緩緩的平息,有些朝臣們,跳腳,痛罵,但最終卻只能發現,他們什麼也幹不了。

只能坐在家中,看著堂堂大司農被貶為庶民。要自力更生,耕種土地才能生存。一切不過是因為曹禪的一個態度。

一個命令。

順從了近十個月的官員們,大臣們有了怨氣,怨憤。

這又怎麼能瞞得過曹禪的耳目,臥在書房內。曹禪聽著主簿陳群的稟告,冷笑道:「隨他們鬧吧,現在不比當初了,不長眼的是太付出代價的。」

「大將軍要全部誅殺了?」陳群聞言心中一驚,問道。

「全殺了,誰給我擺門面?不過是選幾個重要的殺了罷了,快了。」曹禪笑著道。

聽著曹禪說快了,不知怎麼的陳群心下一涼,隱秘的掃了眼曹禪,只覺得眼前之人越來越不同了。

當初,他們真的與這樣的人物,共同談心嗎?但看著曹禪的面容,陳群卻沒有看出任何與當初不同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更成熟了點,更銳利了些。

但是身份變了,當初只是個無名小卒。現今,卻已經是權勢日隆的大將軍,大司馬。

「我臉上有什麼異樣嗎?」曹禪見陳群掃了眼自己,愣愣了片刻。不由奇怪道。

「沒什麼。」陳群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搖著頭道。但頓了頓,又笑道:「只是覺得時日飛快,當初潁川時諸人,已經好久沒見了。」

當初潁川十餘人,其餘人不是已經出仕,就是專心做學問,堅決不做官。如戲志才,郭嘉在河內。

荀攸在陳留。他們幾個在河東。還有其他不出名的,都在地方上熬著。還有些則成了隱士。

不知何時才有再聚之時。

時日飛快。曹禪也不由的有些出神,想當初在潁川時,他魯莽入獄。全靠了這些人從中周旋,他方才有今日埃

「會有機會的。當你們一個個成了白髮蒼蒼,威望蓋世的能臣後。就自然而然的聚集在河東了。幫天子管理國家,行使權利。等你們致仕去官後。更可以聚在一起。」曹禪笑著道,但都是空話,這些人肯定都能做到威望高大的朝臣。

但那是二十年?還是三十年?誰知道呢。

心中惆悵一閃而逝,曹禪與陳群默然無語。此時,若是有一壺小酒。兩人對飲,或可解惆。但曹禪就是個夢葫蘆。

他不喝酒是出名的。

因此陳群走了,下去辦事去了。

第二日,一封加急文書進入河東。

曹禪召集了手下最精銳的謀臣們,荀彧,陳群,賈詡,程昱,鐘繇都在列。

呂布打贏了,破白波賊帥郭太與景陽,佔領了景陽。

景陽城,城池高大。乃是以前并州的治所,雖然被白波禍害了數年,但估計人口還是有八九萬眾,囤積的糧食,金銀眾多。

呂布佔領此城已經是個威脅了。

但是曹禪卻是因為呂布的威脅,而召集眾謀士的。而是商量是不是該殺呂布的時候。因為曹禪心中呂布從來都不是威脅,他的妻子嚴氏,以及唯一的女兒呂氏都在河東城中,被曹禪日夜派人盯著。

走不出去的。呂布戀妻子是出了名的。

手握利器,曹禪只要一紙文書,就能把呂布召回來。但呂布肯定不會孤身入城,他會帶兵回來。很傲嬌的回來。

曹禪要做的是選擇時機,把他擒獲,或殺死。

對於呂布賈詡等人都沒有異議。曹禪看了眼,長相各異,但卻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的眾人。道:「我想罷免王允。士孫瑞等人。」

「理所當然。」賈詡率先回覆道。接著是程昱,陳群,鐘繇,最後荀彧卻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頭應下了。

「好,長文你起草文書,召呂布回來,隱含威脅之意,若是不領軍返回,就殺他妻女。」曹禪道了聲好,先是對著陳群道。

「諾。」陳群點頭抱拳離去。

「命廖化戒備。增添雄霸兵丁,保證皇宮安全。」

隨著曹禪一句句命令的發布,程昱,荀彧,鐘繇等人一個個離開。書房內,只剩下了曹禪,以及賈詡。

「命王允府上的那個探子緊跟著,不要跟丟了。這次我要連著王允,士孫瑞,呂布一起剷除掉。」

曹禪森然的對著賈詡道。

「諾。」賈詡恭敬的行了一禮,也離開了。

看著一時間空蕩蕩的書房,曹禪站起了身體。微微一笑,喃喃自語道:「一代飛將,到底會被擒,還是會當場飲恨呢?」

「希望他能低頭吧。」。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0-2 00:30
第二百四十八章美人計與反美人計

又一月。夏轉秋。

暴漲的黃河水。終於平息了下來。但曹禪的大將軍府還在全力運轉,並不是說度過了天災就能安心的。

最重要的是如何解決百姓的生計,以及開導黃河。使得明年,再無災難。

一場天災,讓曹禪心中明悟,殺伐之事可以避免,可以計算。但天災卻是不行,天災之強,足以使得國不復存。

看看河東府庫中,消耗了多少錢糧,多少的布匹吧。這麼多的物資,足以支撐一場十萬人的戰爭。

這還不算每日往來曹城,河東,河內的兵丁,徵召的民夫。所付出的勞動力。

幸好有田豐這個能吏在,他在河東各縣殺了不少人,肅清官場,平息了民憤,增添了他威望的同時,也給府庫帶來了一些收入。

河東才能勉強支撐。

曹禪一邊找來了一些有治理水患經驗的人才,治理黃河。一邊加封了田豐為廷尉正。持假節,封關內侯。罷免了原來的廷尉周清。

廷尉正是廷尉屬官,但現在曹禪罷免了廷尉,廷尉正就掌握了廷尉的實權。曹禪給田豐開闢了一條走向執掌天下刑法的路。

最忙碌的時候,呂布回都了。

帶著他北上征戰白波軍的兵馬,一萬五千人,令一萬留在了晉陽駐守。其心可想而知。

他不僅要守住晉陽作為根基,還要窺視曹禪的河東,以及尚在城中的他妻女。

曹禪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與呂布火並,而是順時的讓出了河東中,東北兩面城門,讓呂布駐紮。以驕其心。

呂布征戰返還,以功勛該重賞。

第二日朝會,曹禪見到了呂布。

一身銀白亮甲包裹著他堅硬似鐵般的身軀,剛毅的面容,冷傲的眼神。有了晉陽這座根據地後,呂布已經再次的成為了呂布。

那個孤傲的并州狼。這次朝會足足帶了一千兵丁,強行的從雄霸手中奪取了一座宮門的控制權。以保證他的安全。

這頭狼啊,再次的露出了他的爪牙。

看著頭呈三十度往上翹,掃過他似笑非笑的呂布。曹禪心下古井無波,不過是手上的一支養罷了。

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如果說上次曹禪封魏侯的朝會曹禪是主角,那麼今日的朝會。呂布才是主角,剿滅白波軍一部,收復了晉陽。

這個功勞,雖然比不上曹禪,但也可以厚加封賞了。想求什麼。就看呂布開不開的了口了。

現在的朝會,幾乎只說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沒辦法,曹禪的大將軍府太強了,已經完全架空了朝廷。

案例一些小事之後。朝臣中走出來一個眉清目秀,大約三十歲的男人。名不見經傳的小官。叫馬凡。

但曹禪卻知道,此人與呂布暗有聯繫。今天,呂布肯定要藉著這馬凡之口,說出他想要什麼。

「啟稟太皇太后,大將軍呂布征戰白波歸來,功勛卓著,案例當封賞。」不出曹禪的意料,這馬凡一開口就是為呂布討賞。

又是一年,但何後卻是半點不見年老色衰,反而更加有風韻了。一身隆裝,盡顯雍容。她懷中抱著的小皇帝也大了一歲,看著更乖巧了些。

何後聞言看向呂布,只見呂布此時大大咧咧的跪坐在位置上,甚至是她看向呂布的時候,呂布毫無顧忌的與她對視。

這是很無禮的一件事,雖然曹禪私下裡與她什麼都玩。但在正式場合內,曹禪還是恭敬有禮。給足了她臉面。朝廷的臉面。

打個比方,呂布的鋒芒畢露。算是真小人。而曹禪面上恭敬,私下裡齷齪無比。算是偽君子。

在何侯看來,面上恭敬的偽君子,可比真小人可愛多了。如果讓呂布執掌朝政,還不若讓曹禪來。

何後收回了目光,隱藏起了心中的一絲厭惡。重新看向了那馬凡,淡淡的點了點頭,問道:「賞,當然要重賞。不過哀家心中有些茫然,不知該如何賞賜。不知馬卿心中可有計較?」

沒有料想之中的刁難,也沒有曹禪的發難。馬凡心下大喜,趕忙拜道:「呂大將軍收復并州。臣認為,呂大將軍之功勛可比大將軍大司馬在鄴城殺假帝,影響力可謂更加的深遠。」盡往呂布面上貼金後,馬凡頓了頓,肅然舉拳道:「臣以為,應封呂大將軍一字侯,劍履上殿,賜面君不拜。」

此言一出,群臣立刻嘩然。

臉皮厚也不是這種厚法的,曹禪斬殺了假帝是穩定了漢室的統治,功在社稷。呂布剿滅了白波一部,收復了并州的幾個郡縣。雖然也勞苦功高,但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還收復并州呢。直接把呂布的功勞誇大了無數倍。

大殿內。王允心下也是眉頭深鎖,這呂布比想像中的更加彪悍,驕狂。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的祝

但是,心中曹禪已經呈權臣之勢力,他沒有被的選擇了。王允心下嘆氣。乾脆閉起了雙目,來個眼不見為淨。

群臣雖然嘩然,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出列為攻殲呂布。因為曹禪沒發貨,因為曹禪的黨羽,程昱還在那邊老神在在的坐著。

曹禪在妥協。很快的,朝臣們心中明悟了起來。有些人立刻眼神閃爍了起來,這是不是變天的契機?一個可以重新執掌權力的契機?

曹禪的大將軍府幾乎架空了朝堂,很多人都很懷念當年那權勢赫赫的生活。

就連坐在曹禪不遠處的呂布也以為如此,他認為曹禪是投降了。從他帶兵進入河東,曹禪退出了兩面城門的守軍,讓他的人馬駐紮就可以看出來。曹禪是想退。

現在也沒見他發話。這小子是不是知道此地已經不是他能掌控的了,想要讓出河東。讓出朝廷?

呂布看向曹禪的目光中充滿了探究,但是曹禪卻面無表情的。一點外露的情緒都沒有。看了半天后,呂布悻悻的收回了目光。

你若退走還好,若是不退走。休怪我無情。不過呂布心中卻是有仰仗的,他與北方白波的統帥楊奉,以及董承等人有些聯繫。

若是真走到那一步,就暗中聯合這些人,把曹禪趕出河東。他進而入主朝廷,掌控朝廷。呂布心下很是陰狠。

突然曹禪似乎有些清醒了過來,睜開了緊閉的雙目,臉上帶著一絲愜意。似乎是發現了呂布的目光,曹禪甚至還朝著呂布淡淡的點了點頭。

呂布的臉色猛的陰沉了起來。不知道這個權勢赫赫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他難道不知道他的處境有多麼危險嗎?

心下疑惑,但呂布還是勉強點頭還禮,就把目光轉向別處。

何後高坐在御座上,下邊朝臣們的面色轉變,以及曹禪,呂布的小動作都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心自有決計,所以怡然不懼。

何後看著曹禪淡笑的面容,還很禮貌的對呂布點了點頭。心下搖著頭,已經認清了曹禪,這人是不會打無把握之仗的。

呂布恐怕活不過一月了。不對,若是這個男人願意饒他命的話。

何後心下有些吹噓。想呂布堂堂飛將,領兵打仗超一流的人物,為什麼非要跟曹禪玩權謀。

這不是以己之短,敵他人之長嗎?

輕輕的呼了一口氣,何後壓仰下那一絲對呂布的憐憫。抬頭道:「封大將軍呂布為燕侯,加殊榮劍履上殿,面君可不拜。」

「太皇太后英明。」馬凡心下激動的無以復加,深深的對何後一拜,高呼道。

呂佈滿臉喜色,他討要封號就是要壓過曹禪一頭,你曹禪雖然貴為魏侯,但老子現在是燕侯,劍履上殿,面君不拜。

一場早朝,就在呂布的大收穫中結束了。

燕侯府郟

呂布很是愜意的跪坐在庭院內,享受著夫人嚴氏遞上來的一杯杯酒水。看著女兒睜著大大的眼睛,活潑的在庭院中嬉戲。

呂布覺得無比的滿足。燕侯帶給他的不僅是名望,還有實惠。距離那日封侯已經十日了。最近有不少大臣都對他另眼相看。

要不是上頭還有曹禪在,恐怕早就露骨獻媚了。

忽然,一個士卒匆忙闖入,滿臉的焦慮。見到呂布的時候,眼睛一亮,立刻上前,把手中的一塊白布遞給了呂布。

呂布展開一看,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很是凝重。

「發生了什麼事?」呂布的夫人嚴氏無疑是一個妖嬈的女人,這不僅是體現在體態上的婀娜多姿,也體現在其魅惑的眼睛上。勾人的勾人的。最難得的是,嚴氏很是聰慧,是個賢內助。

因此,呂布才會疼愛有加,有些事都會找夫人商量。

不過這事兒可不能隨便商量,這封信是王允遞給他的,讓他去城南的一座府邸中商議。目前河東城,分成了兩大區域。一個是以他的府邸為核心,輻射出去的一半城池。另一座當然是曹禪的府邸為中心,的另一半城池。

那座府邸就是曹禪的軍力輻射範圍之內。雖然是邊緣範圍。但還是讓呂布有些遲疑,但是上邊寫著的一些事,卻讓他無比的心動。

而且王允還透露,這場會意,他不會參加,士孫瑞,楊瓚這些人也不會參加。參加的只是一些小人物。一些傳話的小人物。

今日河東城內,類似的聚會就有五六處。都是王允安排掩人耳目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呂布心中瞬間就決定了,不就是曹禪的範圍之內嗎?他下令軍隊暗中戒備就行了。再喬裝,帶上三五十人。騎著快馬前往。

若是遇到意外,總是能殺的出來的。

當下,呂布下令曹性帶著三五十人喬裝打扮一番,先去王允說的那棟宅子外邊探探路。他自己隨後就到。

城西,一個叫做越藍的小商人的府邸中,此時正積聚著一些人物。都是些小人物,但他們的背景,都很驚人。

士孫瑞啊,楊瓚啊,王允啊,還有一些清貴列侯的門下。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屬坐在左手第一位,蒙著面紗,渾身穿著黑衣的女人。這女人包裹的嚴嚴實實,但是從體態,以及空中散發著的清香上。還是能讓人辨別出,這是個女人。

從頸項中,露出的膚色看,這是一個膚色上層的女子。

但是越藍心下卻是疑惑,這是與呂布密謀誅殺曹禪,王允派遣個女子來,是何意思?

越藍是一個小商人,他不想一輩子做小商人。所以他在賭,賭命。用命來賭一次。因此,密謀之事,越藍一向是小心翼翼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藍心下疑惑更重。但是一個下人忽然闖入,伏在他耳邊說了些話,立刻帶走了他的疑惑。

呂布來了。正主來了。

這邊的動機,都被這些人看在眼中。越藍微微一笑,整理了下衣衫,掃了眼在做的三四人,道:「燕侯來了,起身迎接吧。」

眾人聞聲一震,立刻蠢蠢欲動。當呂布那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眾人立刻拜見道:「見過燕侯?」

連著那黑衣女子也起身,對著呂布微微一拜。口稱燕侯。聲音中帶著一種磁性。吸引男人的磁性。

一眾男人中的女人,一群男音中的女音。當然惹人注目,呂布一邊不忘對這些人點頭還禮,一邊對著黑衣女子行了注目禮。

但這女子面上的薄薄黑紗,卻完美的擋住了她的容顏。呂布的目光看不穿。但令呂布沒想到的是,這女子主動的解開了面紗。

露出了一張幾乎妖孽般的容顏,什麼傾國傾城,什麼天下無雙,都能用在這張臉上。正是貂蟬。

四周幾乎清一色的,響起了一陣陣的口水聲。呂布雙目一凝,只覺得移不開眼睛了。這女子比他家中的夫人,要好上十倍不止。

但一閃而逝後,貂蟬迅速的又蒙上了面紗。四周頓時響起了一陣嘆息的聲音。

但還好,這些人能聚集在這裡,耍陰謀詭計。定力還是很足的,呂布也是。很快的眾人就回過了神來,互相寒暄了幾句後。

越藍請了呂布上座,他自己陪坐在側。

「你們說,你們有辦法立刻剷除了曹禪?」呂布一座好,立刻把貂蟬拋在了腦後,畢竟權勢比較重要。

面帶疑色的看著越藍道。

「對。我們有辦法。」越藍與大堂上的眾人對視了一眼,笑著道。

「是何辦法?」呂布心中湧起了一陣難耐的火熱,呼吸也有些急促,問道。這些人與王允等人有關,呂布自然不會認為王允對他使詐。

「曹禪早晨出發前往皇宮的路線,被我們計算好了。只要燕侯能夠發兵,暗中埋伏。就能剿滅曹禪。」越藍輕笑一聲道。

呂布聞言臉上帶了一絲惱怒,道:「這個時候曹禪身邊的士卒確實是最少的,但你麼認為我就沒想過嗎?他幾乎每天的路線都在變化。根本不可能提前埋伏。若是大大咧咧的發兵,曹禪也不可能束手待斃。一場火並難免。」

本以為有什麼好事呢,原來是這些廢話。呂布心下火熱大減,只覺得渾身不爽。

越藍神秘一笑,從旁邊拿出了一份超大型的河東城圖紙。鋪在地上後,抬頭看了眼呂布,笑著道:「但是他是有規律的,我們研究了近十個月,研究出他去早朝的路線有十條,都沒有任何交差點的路線。今天走這條,明天走那一條,看似沒規律。但我們發現,他三個月會輪迴一次。」

說到這裡,越藍頓了頓,笑著道:「也就是說,他三個月前走了一條路,三個月後必定還會經過這一條路。」

「燕侯請看。」說著,越藍指著河東地圖,拿出一支筆,在上邊勾勒出了一個路線圖。指著這路線,抬頭對呂布道:「昨日,曹禪上朝是這麼走的。」

隨即,又低下頭畫了另一條路線。道:「今日,曹禪必定會走這條路。」

扶著下巴,呂布神色凝重的看著地圖上的兩條路線,要是這幾個人所說是真,那麼殺曹禪簡直輕而易舉。

調動大規模的軍隊肯定會引起動盪,但是他自己喬裝打扮,帶著一百好手在路上埋伏,曹禪這個堂堂大將軍也得飲恨而亡埃

好處很大啊,也省下了呂布,召集白波軍各路賊帥入河東,與曹禪展開交鋒,這最後一張底牌。

畢竟召集白波軍入都。那是要冒著很大風險的。

但呂布還是有些遲疑,王允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佈局已經妥當,燕侯還在猶豫什麼?」貂蟬的聲音忽然響起。

呂布抬眼望去,雖然看不清面相,但眼中那淡淡的嘲諷,卻還是讓呂布看見了。呂布心下一怒,他何曾被一個女子這樣看待過。

「你是何人?」呂布冷聲問道。

「我乃尚書令,王允之義女貂蟬。」貂蟬很是坦然的迎上了呂布冰冷的眼神,輕笑一聲道。

要不是剛才一瞬間,這個女人露出了傾國的面貌,恐怕早已經死在呂布劍下了。自負河東除了曹禪,在無敵手的呂布。居然被一個女人嘲諷。還針鋒相對。

呂布冰冷的目光並沒有讓貂蟬退縮,她反而一拉腰帶,一襲黑衣瞬間脫落,露出了裡邊粉紅色的衣衫。

衣衫很薄,掩不住貂蟬那凹凸有致的嬌軀。挺翹而豐滿的**,渾圓的臀股。曲線畢露。臉上黑紗再次剝落。

剛才的貂蟬,與現在的貂蟬截然不同。一身粉紅包裹的嬌軀更添魅惑,與她那張臉結合在一起。

是妖惑天下的氣質。

「父親大人說了,只要您能除掉曹禪,您就能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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