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仕途]重生之鋼鐵大亨(原名官場之風流人生) 作者:更俗 (已完成)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9-9 14:08
第一卷 第一百章 四月不知肉味

    送老熊到家後,沈淮讓黃羲直接回去:「黃哥替譚書記開車也累一天了,我打車回梅溪就行了……」

    「譚書記吩咐我送你回到家,你這是讓我違背譚書記的指示啊。」黃羲打過方向盤,堅持送沈淮回梅溪鎮。

    沈淮笑一笑,也不再堅持,把車窗打開一條縫,吹著冷空氣,分了根煙給黃羲,邊抽煙邊說話。

    「沒想到沈書記你年紀比我要少好幾歲,卻能把這麼大廠子管理好,人跟人真是不能比,」黃羲抽了一口煙,把香煙夾手上,跟沈淮說話,「對了,我今天在接待室裡,聽說你們廠年底普通工人發獎金,可能都要有好幾千,是不是有這回事?」

    「嗯,這兩個月效益還行,就打算給工人多發些獎金,也沒有好幾千那麼誇張,」沈淮說道,「黃哥,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直說的?」

    黃羲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還不是為你嫂子工作的事?熊主任幫忙介紹了兩個工作,她都嫌工資低,不大願意調過來,跟我鬧得彆扭呢,我想著能不能給她找份工資稍些高一點工作。」

    「我跟黃哥說實話,我不建議嫂子到我們鋼廠來,」

    沈淮心想黃羲的老婆也是不懂事的人,黃羲做司機能做到給市委書記開車的份上,還跟著鬧什麼彆扭?不過黃羲既然開了口,他也不能完全推脫,抽著煙說道,

    「政府人員目前工資看上去要低一些,比效益好的企業要差一截。不過,政府財政情況,必然會一年好過一年,而企業的效益則是不穩定的,鋼廠更是如此。嫂子在省城是國鑫商場的員工是吧?調到東華來最好還是進機關或者效益好的事業單位,要是譚書記那邊黃哥覺得不好直接開口,我跟老熊接著幫你打聽,保管叫嫂子滿意……」

    「那真就拜託你了,改天譚書記放我假,再請你喝酒……」黃羲說道。

    沈淮渾不當回事的笑了笑,心裡也頗為感慨:

    東華市發展滯後,福利待遇好的事業機關少,但不是沒有。黃羲妻子的調動,拖了近兩個月,可見譚啟平目前在市裡的工作還有些被動,就希望天衡大廈的事能有一個好結果,替譚啟平打開一些局面來。

    沈淮到巷子口看著陳丹與小黎趕巧從酒店走回來,就在巷子口下了車,讓黃羲開車返回市裡。

    小黎乖巧先進了屋,沈淮要陳丹到他屋說會話。

    深更半夜的,聞著沈淮嘴裡的酒味,知道他沒有什麼好心思,陳丹咬著嘴唇猶豫著,給沈淮拉著手,半推半就的進了屋。

    打開取暖器,屋裡很快就暖和起來。沈淮脫下外套,盤腳蜷坐在沙發上,他屋裡也是簡陋,裡屋除了床跟一套組合櫃之外,外屋就擺了兩張單人沙發跟一張小方桌。

    業信銀行的貸款危機渡過去,沈淮是鬆了一口氣,蜷腿坐在沙發上,伸著懶腰,說道:「忙過今天,我接下來可以歇兩天了,」看陳丹遠遠的站著,拍著身邊的位子,笑道,「你站這麼遠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真怕你會吃人。」陳丹眼眸子水汪汪的看著沈淮,嘴角掛著淺笑,就站在桌子角那裡不過去。

    沈淮跪在沙發,身子夠過來,牽著陳丹柔嫩的手,拉她過來,問她:「你不熱嗎?」

    「冷。」陳丹知道沈淮打什麼主意,抱著身子裝作發抖的說道。

    「我也冷,手都凍僵了,你伸我懷裡來捂捂;你讓我捂捂,」沈淮伸手去解陳丹的外衣扣子,他一邊解,陳丹一邊扣,沈淮只能把陳丹的外套捋起來些,伸手探入她的懷裡,隔著毛線衣覆在她挺翹的**上,拉她坐自己的大腿,貼著她的身邊說道,「捂一會兒再進去,這樣才不會冷到你……」

    陳丹抬頭橫了他一眼,就靠在他懷裡,抓住他的手,也不把他的手拿下來,只是不讓他的手這麼冰就貼身摸進去。

    耳鬢廝磨,沈淮說話時,熱氣吐到她耳朵裡,叫她心裡也癢癢的。

    陳丹跟沈淮的關係已經發展放開上半身給他探索了,大半個月,內衣都覺得小了半號。

    每次親熱,她都能感受到沈淮激烈而洶湧的慾念,那隆起的堅硬,彷彿一座無法摧毀的大山橫在面前,叫她知道終有一天她的堅持會給這座大山壓垮。

    她也是有著正常需要的女人,每次親熱都給沈淮挑逗的情熾欲溢,每回跟沈淮在一起之後回去都要換內褲,儘是黏黏、濕濕的水漬,也害得她再也不敢讓小黎幫忙洗衣服……

    但是,要不要徹底交給沈淮,陳丹還是有些猶豫,畢竟正式接觸才三個月的時間,她也看不到跟沈淮的關係能什麼結果,更是怕自己陷入太深,拔不出來。

    「晚上鎮上幹部都在酒店裡吃飯,何清社當中接了電話,回來就透著神秘說這回杜建要調走了,你鐵定能當上書記,」陳丹跟沈淮說晚上在酒店聽到的事情,側過頭,看著沈淮的眼睛,亮晶晶盯著自己看,撲哧笑出來,「跟你說事呢,你眼睛怎麼跟個餓狼似的……」

    「你說呢,還不是給你勾引的?」沈淮下巴壓在陳丹的肩上,臉貼著她香膩的臉頰上,能看著她迷人的唇,說道,「什麼書記不書記,這時候說這個多掃興啊,我現在心裡就想著你……」

    「沒騙我?」陳丹咬著唇問道,「你信誓旦旦的說了很多,不過我從你表姐那裡聽來的,好像很不一樣呢?」

    沈淮心裡打一個愣,孫亞琳在梅溪的那幾天,他又不能隨時貼身跟著,而陳丹想對不起每天兩百美金的房間,服務也極盡細緻,叫沈淮擔心她把自己都貼進去,又不能告戒她他表姐好女色,實在不知道孫亞琳在背後跟陳丹說他哪些壞話。

    「她怎麼說的?」沈淮問道。

    「她說你的口味這回總算是挑剔起來了,」陳丹轉過身來,看著沈淮的眼睛,說道,「你說我能當她這是在誇我嗎?」

    就知道孫亞琳就算跟決定跟他合作,也不可能乖乖就範,背後守著規矩一點都不損他,沈淮呲著牙,說道:「孫亞琳以前吃過我的虧,她的話不能聽。」

    「她吃過你什麼虧?是你去法國後偷窺她洗澡嗎?」陳丹問道。

    沈淮感覺這一刻頭皮要炸開,有些心虛,怕孫亞琳把他醉酒傷害人的事情也都跟陳丹說了。

    看著陳丹澄淨的眼神,沈淮也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好:跟她說之前的人生完全是另外一個人的,跟他沒有半點關係,那她會不會抽自己一巴掌然後走掉?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很混亂,也很糟糕,在遇到你之後,我就決定痛改前非,」沈淮咬著嘴唇,看著陳丹的眼睛,又心虛的問了一句,「這麼說,會不會有些虛偽?」

    「太假了,」陳丹笑著伸手過來掐沈淮的臉頰,說道,「說這話,要更嚴肅一些,還有一定要在比我年輕、單純的女孩子面前說才管用……」

    看著陳丹突然綻放出來的燦爛笑容,沈淮稍稍放寬心,心想:孫亞琳說話還是有分寸,想叫他難受,但也沒有想要把他的好事徹底攪黃掉——

    不過,沈淮心裡總還是有些陰影,他既然借別人的身份活著,就必須背負別人的人生,有些事情或許終有一天會瞞不住,陳丹還會如此寬容的接受他嗎?

    這麼想著,沈淮將陳丹緊緊的摟在懷裡,生怕她會離開:也許在陳丹看來,他只是強勢的闖入她的生活,叫她無法選擇,他甚至無法把對她一直以來的迷戀訴說給她聽。

    陳丹覺得沈淮抱她好緊,見沈淮沉默著,眼睛有著淡淡的憂傷,以為他想起以前的傷心事,伸手去撫摸他削瘦的臉頰,心裡這一刻溫柔之極。

    又想到他當初抱著金子失聲痛哭的樣子,陳丹不得不承認,就是那時跟此時沉默著的沈淮,最能叫她動心,叫她砰然心動,叫她為他情、欲湧動,情不自禁的側過頭跟他去親吻。

    陳丹主動過來索吻,香軟的嘴唇叫人迷醉,沈淮舌頭剔進去,陳丹也是配合的微吐丁香舌尖,手也不再抓住沈淮摸著她胸的手,而是反過來抱住他的頭,手指插頭他的頭髮裡,激情的相吻。

    沈淮不痛快的心情,在陳丹的主動親吻裡,一點點的消解,有些漏光的門這時不識時機的給「啪啪啪」的敲響。

    沈淮抬頭看著門,不知道誰這時候不識趣過來拜訪,眼睛瞅向桌上的熱水壺,猶豫著是不是拿熱水壺砸過去。

    「啪啪啪」,門外人堅持不懈的敲著門。

    陳丹躡手躡腳的理好衣服,閃身到裡屋,呶呶嘴,要沈淮去開門。

    「誰啊?」沈淮心情不爽的問。

    「沈書記,是我?」黨政辦主任黃新良的聲音傳進來。

    看著陳丹已經收拾躲裡屋去,沈淮恨不得把黃新良拖進來揍一頓。

    沈淮是成年男人,四個月不知肉味了,也不知道陳丹今天咋的,竟然主動的卸下心防,眼見著有戲,這一下子給黃新良攪黃了,他都有把黃新良斬碎吃掉的心思。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9-9 14:08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 女人的心思

    「這麼晚了,黃主任過來有什麼事?」沈淮起身去打門,身子就堵在門口,將黃新良堵在房簷下,聲音冷冰冰的說道。

    「後天黨政會議的提綱印好了,我拿過來給沈書記看一下,看有沒有什麼要修改的。」黃新良將手裡的文件遞過來,小心翼翼的窺著沈淮的臉色,看到沈淮的衣服跟頭髮有些凌亂,但他很識趣的,眼睛沒有瞎往裡看。

    「這事明天我到辦公室交給我不成嗎?」

    沈淮蹙著眉頭,盯著這個大煞風情的傢伙,恨不得抬腳衝他臉踹過去,好不容易陳丹第一回主動跟他索吻,他手往她褲腰帶下伸的時候,她也是難得沒有阻止,尼瑪的,這氣氛竟然叫黃新良給破壞了,他哪有心情接什麼鬼撈子會議提綱?

    不抽黃新良的臉,沈淮都覺得自己是好脾氣。

    「主要還要跟沈書記您檢討錯誤……」黃新良忐忑不安的說道,他都沒有勇氣看沈淮的臉。

    「……」沈淮不知道何清社從哪裡得來消息知道杜建就要給調離,倒沒想到黃新良會這麼快過來站隊,他打了哈哈,說道,

    「黃主任平時工作競競業業,一絲不苟,我沒想到黃主任有犯錯的地方;再說了,即使黃主任覺得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的,也應該是跟杜書記、何鎮長去檢討。天這麼晚,我要休息了,會議提綱你明天直接放我辦公室裡,或者交給郭全帶給我也成。以後記住,工作之外的時間,沒事不要上門來,左鄰右舍都盯著,還以為我受賄呢……」

    沈淮一口將黃新良上前的路堵死,眼神清楚的告訴他,要他馬上離開。

    黃新良有如給打了一記悶棍,鞠了躬,說道:「對不起,打擾沈書記您休息了……」狼狽不堪的走掉。

    看黃新良出了巷子,沈淮才轉回身來把門關上,見陳丹從裡屋探頭出來看,恨得牙癢癢的說道:「這個黃新良,還說來檢討錯誤,卻不知道他正犯著天大的錯誤,不給他小鞋穿,還真是沒天理了……」

    「……」陳丹掩唇而笑,說道,「你前些天不是說打算要用他,怎麼還這麼嚇唬他?」

    「他壞我的好事,我不嚇他幾天,我能心甘嗎?」沈淮惱恨的說道,又側著頭問陳丹,「我們繼續?」

    「不要。」陳丹臉頰緋紅。

    沈淮見陳丹的拒絕不那麼堅決,就把她堵在裡屋,隨手把兩個房間之間的簾子拉上,做出張牙舞爪的樣子,陳丹咯咯笑著要躲開,卻搞錯了方向,人往床那邊躲過去。

    沈淮跟陳丹笑鬧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成功的將她壓在床上,看著她緋紅的臉色有著說不出的迷人,幾乎要滲出水的眼睛,幾乎要將他的靈魂吸過去,他小心翼翼的啄著她的唇,小心翼翼的解開她外套的扣子,陳丹喘著氣,吐著芳芬的氣息,身體癱軟在床上,不再掙扎,便是沈淮試著去解她的褲腰帶,也不再去阻止……

    沈淮知道陳丹默許他做那一步了,心臟也激動的砰砰直跳,又不那麼確定,手將陳丹束在褲腰裡的秋衣都帶出來,手摸著肉摸上去,將胸罩推上去,摸到那對跟小白兔似的嫩\乳。

    陳丹微吐丁香舌頭,給吻得氣息迷亂,雙手用力抓住沈淮的頭髮,叫沈淮感到痛,也感到她那激烈湧出來的情/欲。

    陳丹感覺到沈淮的手從她身後往下鑽,手掌的老繭磨著她嫩滑的臀肌,沈淮用力的抓住她的臀、肉,叫她既痛,又覺心底的癢,有那麼一陣的舒緩。在既怕沈淮手指繼續往下伸,又渴望著他手指往下伸,去緩解雙腿之間的癢痕,沈淮的手突然抽了出去,接著身上一輕。

    陳丹奇怪的睜開眼,就見沈淮弓著身子去開門跳著就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又弓著身子回來,陳丹問他:「你幹嘛去了?」聽說男人太激動可能會早出,想到沈淮可能遇上,又覺第一次就遇到這事又有些好笑。

    「不是怕小黎過來壞我們好事嗎,我過去讓她早點睡,我跟你討論酒店事可能會很晚,叫她不要等你……」

    見沈淮弓著身子,突然跑出去竟然是為了這事,陳丹又好氣又羞澀的打了他一下。沈淮坐過去,問道:「脫衣服,好嗎?」

    陳丹欠著身子過去把燈拉熄了,沈淮要去開燈,陳丹又堅決的把他拉回來。沈淮只能把窗簾拉開,讓外面的月光稍許透出來,在微弱的月光裡,看著陳丹把外套脫下來,疊放在床頭櫃上,又曲著腿把牛仔褲脫下來,就穿著毛衣、秋褲拉開被子蓋好。

    沈淮沒有那麼含蘊,先把自己脫光,又鑽進被窩裡去,把陳丹一件件衣裳脫下來,將陳丹灼熱的光滑身子壓在身下,肌膚相親,沈淮下面也是硬得脹痛,迫不及待的抓住她內褲的邊緣往下拉。

    陳丹配合的抬起臀,讓沈淮把她的內褲脫掉,又將被子拉上來,完全蓋住兩個人的頭臉,不想叫沈淮看到她歡快到極致時的臉。

    沈淮以手代眼,迷亂的撫摸著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臀以及她雙腿之間滑如清油的水澤。那邊濕得那麼厲害,臀、溝裡也都流得油膩膩的,叫沈淮認識到陳丹的情、欲滿溢,也叫他情動得難以自抑。

    沈淮分開陳丹的腿,讓她夾在自己的腰,扶住硬物,抵住濕得一糟糊塗的雙腿之間,上下磨了兩聲,就找到它要去的去處。

    就這兩下,就陳丹情不自禁的洩出**蝕骨的呻吟來,陳丹羞拿手捂著自己的嘴。

    沈淮沉身而臥,情不自禁的喊道:「好緊……」腰上就立刻給陳丹狠掐了一下。

    沈淮想要記住這進入時每一分毫給裹緊的感覺,動作格外的緩慢,還好兩人情、欲也漲到極致,也沒有太多困難,在要徹底佔有陳丹身子的時候,突然遇到新的礙障。

    沈淮愣在那裡,他完全沒有想過會遇到這個礙障。不要說之前經驗豐富的沈淮了,他沒談過幾回戀愛,也知道此時遇到礙障物是什麼?

    陳丹見沈淮停下來,問道:「怎麼了?」

    「你是第一次?」沈淮不確定的問道,不知道是該繼續進去,還是先退出來。

    「嗯。」陳丹在黑暗裡應了一聲,聲音有些悶。

    沈淮聽出陳丹情緒有些不好,正要退出來,陳丹雙腿環過來,壓住他的臀要他繼續前進。沈淮身子一沉,感覺下邊從泥濘的礙障裡硬擠進去,聽到陳丹吃痛的叫聲,趴在她身上,將她緊緊抱住,臉貼著她的臉頰,感覺到她的淚水滑出來,糊住兩個人的臉……

    待陳丹止住哭泣,沈淮下邊雖然還怒張著,但此時的陳丹更是叫他憐愛,怕她第一次破口,受不住太大力的摧殘,沒敢再做,只是叫她趴到他懷裡說著話。

    「怎麼會這樣?」沈淮手摟著陳丹光滑、彈軟而沒有一絲脂肪多餘的小蠻腰,見她止住哭泣,輕聲的問她。

    「你有沒有聽別人說起過,孫勇在婚事對我做的事?」陳丹臉還埋在沈淮的胸口,聲音甕甕的問。

    「聽說過。」沈淮知道她是說她砍得孫勇跟王剛滿街跑的那件事。

    「孫勇都那樣對我,後來結婚也是迫不得已,連睡在一個房間裡都覺得厭惡,我怎麼會讓他沾我的身子?」陳丹說道,「孫勇也怕我再發瘋,總之他在外面有女人我也不管,也就相安無事;後來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我就搬到鎮上來住……」

    沈淮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來:「那你今天怎麼願意讓我進去?」

    「誰願意讓你進去,還不是你死不要臉強迫人家的?」說到這個話題,陳丹又嘴硬起來。

    「孫亞琳跟你說了什麼嗎?」沈淮回想今天回來後,陳丹跟他的談話,應該是前些天孫亞琳住在渚溪酒店裡跟陳丹說了些什麼,才叫陳丹今天徹底的卸下防備,但他不認為孫亞琳會說他的好話,恰恰從剛回來陳丹的話裡,沈淮確定孫亞琳把他以前的劣跡吐露出來不少。

    「她就說你是個玩弄過很多女人的渾蛋啊!」陳丹說道。

    「啊?」沈淮腦筋打結了,藉著窗戶透過來的微弱月光,看著陳丹的眼睛。

    「以前我只是想,你可能是個渾蛋。你放箱子底的照片,我也看到了,拍了那麼女人的照片,但又怕誤會你了,」陳丹摸著沈淮的臉頰,拿自己光滑的臉貼上去,輕輕的說道,「你真的不知道你有多好,你有多迷人啊,除了跟我在一起有些下流,也不再怎麼不像一個渾蛋啊,我就怕自己會有不應該的期待。我這麼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怎麼可以有不應該的期待呢?從你表姐那裡,知道以前你很多事情,一下子就沒有什麼好不確定的,你就是一個渾蛋。我就想啊,你以後就是想要我走,我也不會太傷心……」

    沈淮發現自己有時候真不明白女人的心,也沒有認真的想過,陳丹在內心深處一直都這麼屈著自己,心裡發酸,心裡一遍遍的吶喊:你知道,你在我心裡深藏多久,我怎麼會捨得你傷心?我怎麼可能只是玩弄你?

    只是這樣的吶喊跟情感,只能深埋在心底,吐露不出,也有些後悔,心想也許再相處一段日子,兩人再發生關係,陳丹也許就能真正的敞開心扉接受他了……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9-9 14:09
第一卷 第一百零二章 風流之後

    兩人相擁說著話,也沒有再做什麼,一直到瞌睡蟲太多了,掙不住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沈淮做了很多夢,夢裡他一會兒是孫海文,一會兒是之前的沈淮,身份在睡夢裡交錯變幻。等他醒過來時,這些夢又統統消失,又都完全記不得,手機在外面的方桌響上,陳丹坐在床邊正戴胸罩,在清晨寒冷的空氣裸/露出一片玉色,剔透的白嫩,纖細的腰收出動人的曲線來。

    陳丹回頭看了一眼,見沈淮盯著她的背看,不好意思的拿衣服遮住身子,先跑到外屋幫他把手機拿過來。

    沈淮忍不住要去摸陳丹的身子,陳丹躲得遠遠的,站在牆角落裡穿衣服,還呶著嘴要沈淮先接電話。

    沈淮掀開被子讓陳丹看他的晨起,陳丹朝他吐了吐舌頭,說道:「誰叫你昨天夜裡光想著說話來了,姑奶奶我現在沒心情伺候你了……」

    沈淮見陳丹心情很好,也只故作苦笑,接過手機,見是孫亞琳的電話,接通說道:「怎麼大清晨的打電話過來啊?」

    「好啊,幫你把貸款的事情搞定,就想把我一腳踢開?都八點多了,怎麼就大清晨的?」孫亞琳在電話那頭沒好氣的說道。

    「是嗎?」沈淮所睡的裡屋朝北,看著外面光線不亮,心想今天或許是陰天,他到梅溪鎮還是第一次一覺睡到八點鐘才醒過來,見陳丹也拿手錶過來提醒他時間不早了,捂著通話孔,跟陳丹笑道,「君王從此不早朝,這個還是有事實依據的……」

    「姚行長的意見,你要不要聽?」孫亞琳在電話那頭還不知道沈淮跟陳丹已經鬼混到一起,繼續說道。

    「說啊。」

    「實際看過梅溪鋼鐵廠的運營現狀,姚行長認為之前存在一些問題不宜深究,接受我後期補充的材料。當然了,省行這邊也不用為之前的那筆貸款承擔什麼責任了,貸款風險實際上也降了下來,這樣大家都高興,」孫亞琳在電話裡,確切的告訴沈淮,貸款危機已過,「省行這邊,會成立一個東華分行的籌備小組,我在籌備小組裡面負責存貸跟網點建設。我想你或許不想見到我,但也許沒有辦法……」

    「你在陳丹面前,說了我多少壞話?」沈淮問道,心想大概孫亞琳永遠都不會想到,她有意的搗鬼,卻促使陳丹下了最後的決心,也不知道該罵她一頓呢,還是該謝謝她。

    「對不起啊,我也是一時收不住嘴啊。反正你也不在乎,對不?」孫亞琳在電話那頭得意的笑起來。

    「你就不怕我在三表舅面前也收不住嘴?」沈淮反問道。

    「好了,大不了換個女人,又不是多大損失。我就不信,你在國內還缺了女人?實在不行,我讓兩個女人給你……」孫亞琳說道。

    沈淮不想跟孫亞琳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想到孫亞琳要把她的女人讓兩個出來,沈淮又忍不住邪惡的笑起來。

    陳丹聽不見陳亞琳在電話那頭說什麼,只見沈淮笑得詭異,疑惑的看過來。

    沈淮把陳丹的臉撥開,把她摟到懷裡坐下來;陳丹摸著沈淮暴露在冰冷空氣的肌膚,又心疼的拉起被子把他裹在裡面。

    「過兩天你到東華時,給我打電話,」沈淮說道,「天衡大廈的事情,想來你也不要需要我給你什麼專業意見。我相信國內的經濟,相信東華的經濟,會快速發展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業信銀行只要資本能有寬裕,購入天衡大廈經營物業,只會有更多的實際好處,同時還能從東華市政府要到更多有利的條件……」

    「好了,這個就不用你反覆說教了,四年前的事件,叫國內經濟政策整體左轉,經濟增速一下子落了一半。而國內的公司法一直到今年元旦才頒布,勞動法可能要拖到明後年才出台,海外對國內的經濟形勢有些擔憂,也實在不能說什麼,」孫瑟琳說道,「不過叫我奇怪,你離開法國也不到三年時間,怎麼會變化這麼大?」

    「當你一無所有之後,就會不得不改變了。」沈淮含糊其辭的說道,聽著孫瑟琳在電話那裡沉默著,似乎在思量他的這句話,又覺得自己這個借口真是絕妙啊。

    想想也是的,他回國後兩年多時間,對他接觸最多的陳銘德又因病猝逝,發生在他身上的變化,他這麼說,別人還是難找他的破綻。至於他在省經濟學院的那段工作經歷,除了玩弄了幾個女學生妹外,似乎也沒有特別惡劣的行徑。

    *************

    三言兩語把孫瑟琳電話打發掉,沈淮想把陳丹拉上床再溫存一會兒,陳丹卻先一步逃走掉。沈淮沒有辦法,匆匆洗漱過,早飯也趕不上吃,就趕到鎮政府。

    黃新良果然將明天的黨政會議提綱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沈淮已經顧不得黃新良給打擊後的慘樣,拿起會議提綱看了起來,主要還是他近期提出來的建橋拓路跟集資建房兩件事。

    這兩件事,梅溪鎮也都籌劃好些年了,方案都做出兩三套來,但因為鎮上這幾年財政困難,就一直給耽擱下來。

    梅溪鋼鐵廠強勢復興,鎮財政預期明年會有好轉,再個可以從市裡討點錢,故而將建橋拓路、集資建房提上日程,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上午,沈淮把以前的梅溪橋及下梅公路拓建方案拿出來看。

    舊方案是機動車跟非機動車混雜四車道設計,實際上就是老的砂石路覆上瀝青,升級成柏油路。也許在四年前拿出這個方案時還是合宜,但放在眼下就未必適應梅溪鎮未來十年的發展趨勢。

    沈淮拿著舊方案到何清社的辦公室裡,又把應該是負責城建的副鎮長喚過來,在會前先討論一下這個方案:「老方案過時了啊,以後要併入唐閘區,怎麼也要跟主城區靠攏。四個機動車道、兩個非機動車間加上人行道,是基本的要求,才能保證未來十年作為梅溪鎮的主幹道不給淘汰掉……」

    「路寬要增加一倍啊,」何清社聽過沈淮的意見,直咂嘴,「這個動、遷規模就大了,保北片的話,南片臨街的房子都要拆掉。從梅溪大橋下來是花溪村,沿路還好一些,私房不多,但到鎮區,從東到西小兩千米,涉及到印染廠、機修廠、毛毯廠以及大大小小幾十間店面房,光動、遷可能兩千萬就打不住……」

    何清社對梅溪鎮大大小小的經濟帳,心裡還是非常清楚的,他擔任鎮長還是稱職的。

    「實際的運遷成本不用那麼高,」沈淮說道,「印染廠、機修廠、毛毯廠,都是鎮屬資產,往裡縮五十米,多縮出來的空間建店面房;其他臨街店舖,只要配合動、遷的不要補償的,可以照鎮上的統一規則,一層改建三層;要補償的,鎮上給予補償,收回來的路段改建店面房後,再出售,這樣應該能把動、遷費用補回來……」

    何清社考慮了許久,說道:「也許我們的步子是應該要跨大一些。看來,明天還只能初步討論一下,真要把非機動車道也考慮進去,還要請市規劃局的設計院重新幫我們拿個方案出來……」

    沈淮點點頭,他也不想明天的黨政會議浪費太多的時間討論這個,要是明天的會議通過舊方案,過段時間他再想推翻舊方案還是要給別人在背後指責,還不如先跟何清社商議一下,把基調給定下來。

    回到辦公室裡,沈淮閒下來心思就不安定,老想著把事情丟下來去找陳丹,心想著今天晚上一定不能再憐惜陳丹了,一定要她伺候舒服了。這麼想著就免不了情湧心動,心緒不寧,忍不住要給陳丹打電話,哪怕這時候聽到她的聲音都是個安慰,但接著沈淮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他跟陳丹都沒有準備避孕藥具。

    這事麻煩得很,沈淮拿起電話打給陳丹,說起這事。

    「我哪好意思去買這東西,計生辦不是有免費發嗎?」陳丹在電話那頭,聲音小得跟蚊子咬,糯軟得要把沈淮的心兒化掉。

    沈淮心裡一遍遍的罵陳丹是個小妖精,放下電話,他到計生辦公室門外轉了半天,還是沒有勇氣進去要免費的避孕套,鎮上有家小藥店,恰恰是何清社他老婆開的,臉都認識。

    磨蹭到吃過中飯,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沈淮拿了車鑰匙就出辦公室門,打算去市區買東西,辦公室的小褚還在後面追過來:「沈書記要去哪裡,要不要我給你當司機?」

    沈淮臉上笑著,心裡罵道:老子去市裡買避孕套,要不要帶上你?

    沈淮開著車到市區買了兩大盒避孕套,回來特意繞到渚溪酒店將車停在外面,隔著車窗,揮手給陳丹看。

    陳丹站在前台裡,看不真切,還以為沈淮有事找她,小步走出去,見沈淮打開車窗,嗔道:「都要上班了,你繞過幹什麼啊?」臉有些紅,她一天心緒也沒有安靜下來,有一種莫名的暖流在心間一直的流淌,看到沈淮過來,還有些不好意思。

    「諾,有東西給你。」沈淮直接伸手將兩盒避孕套塞陳丹的懷裡。

    陳丹待看清手裡的東西,嚇得要尖叫起來,正要扔回去,沈淮已經促狹的將車窗關上了。

    陳丹慌不及的將避孕套塞衣服下,臉上飛起醉紅,連著耳根都紅了一片,眼睛盯著沈淮又怨且怒,咬著銀牙,偏拿沈淮沒有辦法,只得像抱著幾百萬元的贓款似的,連跳帶跑的返回酒店,把東西先藏起來……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9-9 14:09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校園驚變

 想著陳丹接過避孕套時那羞怒交集的神色,沈淮有著調戲純情少女的樂趣。想想陳丹雖然性格潑辣,但對性、事還真是無知得很,沈淮嘴角掛著邪笑回到辦公室。

    沈淮下午還想著去鋼廠看一下,剛出辦公室門,就看見陳丹從南園聘過來擔任餐飲部副經理的女孩子朱麗玲心急慌忙的跑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沈淮心慌的問。

    朱麗玲跑得氣喘吁吁,臉漲得通紅,捂著胸口,急促的說道:

    「街上有個小青年想跟小黎談戀愛,糾纏了幾回,本以為沒什麼事情。剛才小黎的同學跑過來報信,說有幾個小流氓到學校堵教室門,把小黎跟另外一個女孩子堵在教室裡不敢出來。陳經理跑過去看了,打沈書記你的手機沒打通,叫我過來找你……」

    沈淮從公文包裡掏出手機一看,昨夜他跟陳丹在一起,忘了充電,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機關機了。

    梅溪中學就在政府大院後面,沈淮一秒鐘都不想浪費,看到郭全、胡學斌也趕出來,吼道:「通知派出所、聯防隊立刻派人到中學去,問問他們治安到底是怎麼管的!」

    掏出車鑰匙就叫朱麗玲上車,加油門發動機刺耳的拉動聲,叫站在政府大院裡的人嚇了一大跳,就看著車輪搔出一大蓬飛塵來,黑色的轎車「叱」的就出了政府大院。

    沈淮沒有耽擱時間,車停在趕高一年級的教室前,陳丹也小跑步剛踏上走廊,東頭的教室前的走廊裡圍著一大群師生。沈淮讓陳丹留在外面,他分開人群擠進去,小黎跟一個女孩子給堵在教室的角落裡,沒有什麼事情,只是給嚇壞了。

    有四五個二十歲左右的社會青年,在講台前圍住一個中年男子在拳打腳踢,邊打嘴巴裡還邊叫:「叫你***管閒事,給你長點教訓……」

    講台邊還有一個穿黑色羽絨服的小青年,對一個女孩子小肚子狠踢,嘴巴還惡狠狠的罵著:「你叫你媽拿刀劃我!你媽再劃我啊!」那青年臉上給刀劃開一道大口子,叫他的神情愈發的猙獰,他黑色的羽絨服也給劃破好幾處,給激怒了失去理性,對那女孩子往死裡踢。

    那女孩子連著幾個給踢到小腹上,痛得蜷跪在那裡,沈淮擠進來時,她還偷機抱著踢她的男青年的腿,狠咬了一口,只是很快給旁邊一個小混混揪住頭髮拉開,嘴角都溢出血來……

    給小混混圍著打的中年男子也沒力氣還手,滿臉血,抱頭蹲在講台前。

    女學生們嚇得又哭又叫,有兩個小混混凶巴巴的盯著外面,其他人想上去拉架也不敢,但給他們嚇住。

    有個小流氓看沈淮要衝進去,眼睛瞪著,一臉凶狠的衝上來,就要揪住他的衣領,嘴巴裡還惡狠狠的叫囂:「你他媽、逼活得不耐煩了,敢管閒事!」

    沈淮抬腳就衝他的小腹蹬過去,一腳蹬得他當即跟著軟腳蝦似的蜷個身子跪在地上,半天沒能爬起來。

    不要說之前的沈淮,就是動不動就打架鬥毆的主;就算在市鋼廠,管好下面的工人,性格就必然不能軟弱。遇到打架鬥毆這種事,沈淮也清楚一定出手要狠、眼睛轉得夠快,更不能沒腦子、冒失失的衝上去。

    一腳將衝上來的小混混蹬倒在地上,沈淮退回來,指著圍觀的人群裡那些個畏畏縮縮的教師,噴著唾沫就罵:「你們他媽干屁的,幾個小流氓能把你們嚇成這鳥樣?」

    踢打少女的那個黑羽絨服青年,看到同夥給踢倒,暴怒之下,也不去多想什麼,揮拳就朝沈淮衝上來。沈淮左右都是人,讓不開,胸口吃了一記重的,但也一拳砸那人臉上,揪住他的頭髮就往人群拉。

    左右周圍激憤的師生,這時也不再旁觀,挨得近的抓臉抓脖子,幾腳跟上去,就將這個黑羽絨服青年踹翻在地。

    這些師生,看著同學跟老師給社會上的小混混打,也是氣憤到極點,就差有個領頭的獅子一聲吼,一下子給點燃了,圍上來七手八腳對這伙社會青年還以顏色。

    小混混只有七個人,這時候圍在教室內外的師生有一兩百號人,一旦小混混的凶狠嚇不住人,那就很快落了下風,給逼到教室的角落裡,進退不得。

    那個中年男子給圍住拳打腳踢了好一會兒,滿臉是血,這會兒給解救出來,卻扶不住講台,身子軟軟的將要栽倒下來。

    好幾個學生衝過去,把那中年男子抱住,又哭又喊:「楊老師,楊老師……」

    沈淮把講台邊一動都不能動的少女抱起來,看她嘴角還在往外溢血,心裡嚇了一大跳,怕好端端的花季少女就這樣給打壞了。小黎跑過來,哭著抱住那女孩:「小萱,小萱……」沈淮也不知道這女孩子是不是她的同學。

    這會兒鎮聯防隊穿保安服的七八名隊員跟兩名派出所的民警才聞訊趕過來,為首的派出所所長魯小山,他看到沈淮身上沾了血,擠過來,討好的問道:「沈書記,你沒事吧!」

    「你看我有什麼事?」沈淮窩著一肚子火,將少女小萱抱起來,見魯小山還識相的擋在前面,吼道,「滾一邊去,你不長眼睛!」

    梅溪中學就在鎮政府後面,社會幾個小混混就敢衝到中學裡圍堵女學生,還如此囂張的把保護學生的一名教師跟一名女學生打成這樣子,沈淮恨不得把魯小山這身警服當場扒下來砸他臉上。

    看著褚強跟郭全過來,沈淮讓他們把車鑰匙從自己褲兜裡掏過去,讓他們打開車門。

    一輛車子裝不下兩個傷號,鎮衛生院離中學沒有幾百米,沈淮怕少女的肋骨可能會給打斷,那就有刺破臟器的危險。前腳讓褚強、朱麗玲跟兩個師生,先送那個楊老師去醫院,他跟郭全從教師搬出一張課桌,讓痛得伸不直身子的少女平躺在上面,跟郭全前後抬頭,由小黎跟陳丹以及幾名師生旁邊護著,走著趕送衛生院去搶救。

    臨出校門,何清社跟杜建等人才聞訊趕過來,沈淮也來不及跟他們細說什麼。

    何清社拉住一名教師,才知道幾個社會上的小混混衝進學校,把一名教師跟一名女學生打得人事不知。

    何清社也是急得直跳腳,但也沒有辦法,事情都發生了,只能預防往更壞的方向發展。

    何清社讓派出所的民警跟聯防隊員,將那幾個惹事小混混都抓起來等候處置。學校也亂作一團,他跟杜建要先把這邊安撫下來,又派黃新良趕去鎮衛生院給沈淮打下手。

    *************

    人送到鎮衛生院,沈淮又怕鎮衛生院的醫療力量不強,就叫黃新良直接以鎮政府的名義,給市人民醫院打電話請求支援,派兩輛救護車過來隨時準備轉院。

    那個叫小萱的少女,到衛生院神智才稍稍清醒一些,看到小黎也在她身邊,虛弱的說道:「對不起……」

    從小黎聲音打顫的敘述裡,沈淮才知道這個少女叫寇萱,是學堂橋村人,家境很窮,打小她媽就丟下她、她爸跟別的男人跑了,她爸死得又早,就跟爺爺相依為命。

    因為窮,寇萱考上梅溪中學,交了學費,連個生活費都湊不齊,不得不自食其力,在鎮上一個檯球室當收銀小妹,難免就跟社會上的小混混有接觸。

    這幾個小混混到梅溪中學來,起初也是來找到寇萱跟其他幾個與社會青年有接觸的邊緣學生,順便到中學來逞逞威風,無意間看到小黎跟她們班上另外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就有兩個混混糾纏著要跟小黎她們倆要「耍朋友」。

    前後給糾纏了好幾次,小黎只是不理會。上學、放學或下夜自修什麼的,都在學堂街上,也以為只要不理會就會沒事,也就沒有跟沈淮提起。沒想到這兩個混混,今天又糾集同夥到中學來逞威風,闖到她們在上自習的教室裡,言語挑釁還動手動腳的。

    寇萱勸阻他們,跟他們吵了起來,又動起手來,寇萱拿鉛筆刀連劃了那個黑羽絨服青年好幾下,劃破他的臉,就把這幾個人的凶殘性子徹底激怒。

    由於梅溪中學本來就有好些個邊緣學生跟這些社會青年有接觸,在學校裡也稱王稱霸,把整個學校搞烏煙瘴氣,中學裡也時有學生給邊緣學生跟社會青年欺負敲詐。

    故而這些社會青年在教室裡如此亂搞,普通師生也不敢上去阻攔,倒是小黎的同桌,見機快,跑到渚溪酒店來報信。

    那個中年男子,是梅溪中學的語文組組長,叫楊成明,也是小黎她們班的語文老師,是唯一站出來阻攔這些小混混的老師,故而也成為發洩口,給毆打厲害,一直到沈淮趕過來……

    鎮衛生院條件很簡陋,初步判斷寇萱肋骨有骨折,楊成明可能是腦震盪,市人民醫院的救護車過來,就立即搬上救護車,轉往市人民醫院救治。

    沈淮跟陳丹沒有跟過去,指示黃新良、郭全二人代表鎮上全權處置此事,又讓褚強開車帶著學校的一名老師,去把楊成明跟寇萱的家屬接到醫院去,小黎也堅持跟著過去。沈淮也由著她,小女孩總要經歷事情才會長大。

    沈淮讓陳丹、朱麗玲先回酒店,他走回到學校,學校這邊的師生都散開了,這個班的學生特意給安排提前放了學,有兩名聯防隊員還守在教室門口,看到沈淮過來,說道:「沈書記,杜書記跟何鎮長他們,都在校長辦公室那邊……」
s883919 發表於 2012-10-25 02:18
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新仇舊恨

    教職工辦公室在日侵時期馬棚改造的三排教室後面,是一棟三層的青磚小樓,牆壁粉灰剝落得一塊塊的。

    踩著舊損的木樓梯上去,吱呀作響;沈淮找到掛“校長辦公室”銘牌的房間,推門進去。

    杜建、何清社,負責社會綜合治理工作的黨委副書記李鋒以及派出所所長魯小山、梅溪中學校長,同時也是鎮教育辦主任周小舟等人都在,還有幾個人站在那裡,看著臉生,像是梅溪中學的教職工。

    “受傷的教師跟女學生怎麼樣?”何清社問道。

    “轉去市人民醫院治療了,具體什麼情況還不清楚。”沈淮就站在門口,有個人站起來,將椅子遞過來,他就接過來坐下,也不多說什麼,心裡的怒火卻是怎麼按都按不下去:

    雖然這次小黎沒有受什麼傷害,只是受到些驚嚇,但是這些小混混,就是沖小黎來的,要不是有他,誰能站出來保護小黎?

    想到小黎長得漂亮,竟然會給她帶來這種麻煩、這種危險,想到梅溪中學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少女給社會青年逼奸、從此墜落的事情,沈淮心頭的邪火就不打一處來,他絕對不願意看到這種事在小黎身上有一絲絲發生的可能。

    看著辦公室裡的這些人,沈淮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沈淮坐了一會兒,見辦公室裡一大群人都閉著嘴不吭聲,覺得有些蹊蹺,側過頭問何清社:“怎麼回事?”

    “帶頭那個穿黑羽絨服的青年,是魯所長的妻弟……”何清社面上也覺得無光。

    沈淮看向魯小山,目光狠得就想在他身上割塊肉下來。

    當初宋三河帶著市局幹警下來抓他,梅溪鎮配合最出力的,就是這個魯小山;如今梅溪鎮的社會治安亂到地痞流氓大白天敢到學校裡把老師、學生抓住往死裡打,這背後果然不是那麼簡單。

    給沈淮的眼睛盯著,魯小山心底透著寒意,忙站出來表態:“沈書記,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秉公處理,一定會給受傷的楊老師跟那個女學生一個交待!”

    沈淮順手拿起手邊辦公桌上的一隻資料夾,就朝魯小山砸過去:“秉公處理你媽個屁!”

    沈淮突然暴怒發飆,叫辦公室的其他人也是心頭肉跳;杜建跟何清社以及副書記李鋒都坐著不吭聲,也不說沈淮這麼大發脾氣不合適。

    “這事一定要嚴肅處理,”沈淮強遏住心裡怒火,跟杜建、何清社說道,“但更重要的,我們要檢討,這種事為什麼會發生?派出所所長的妻弟,光天化日之下,到學校來耍流氓,抓住老師跟學生往死裡打,打得人生死不知,這種事為什麼會在梅溪鎮發生?”

    沈淮轉頭朝向鎮教育辦主任、梅溪中學校長周小舟,問道,“你當時在那裡,有沒有想過要站出來保護你手下的老師跟學生?為什麼社會青年能肆無忌憚的在校園胡作非為?我想,這些小混混,即使仗著有個姐姐跟派出所所長睡覺,學校要是能嚴格管理,學校的校長不像你這麼吃乾飯的,也不至於像今天這麼混亂吧?”

    周小舟雖然心虛,但拉不臉來給沈淮這麼訓罵,沉著臉,說道:“學校的責任,我不會推脫,我會向杜書記跟縣教育局做檢討……”言下之意是指沈淮還沒有資格訓他。

    “周校長,你說什麼話,沈書記說你兩句也不行,”何清社厲聲喝斥,“沈書記不追究,學校的責任就能推脫了?今天發生這種事,學校有能多幾個教師站出來制止,小流氓敢這麼囂張?”

    “怎麼處理,怎麼也得杜書記來說話;杜書記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誰含糊誰就是婊子養的。”魯小山給沈淮拿資料夾砸臉上,又給沈淮當場罵娘,當成孫子訓罵,即使再理虧,心裡也窩著火,硬起頭皮,說話也難聽起來。

    何清社見周小舟跟魯小山連爬帶滾,杜建又坐在那裡不吭聲,場面多少對沈淮不利,也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杜書記,你怎麼說?”沈淮看向杜建,不容這個老狐狸坐觀周小舟跟魯小山圍攻自己,逼著他表態。

    “對受傷的師生,要盡一切力量搶救;對攪亂社會治安的地痞流氓,也一定要依法嚴肅處理。”杜建滴水不漏的說道,他即使不會跟沈淮往死裡鬥,但想著就要給沈淮趕出梅溪鎮,心裡則是非常的不痛快……

    “杜書記的指示不錯,”沈淮冷冷一笑,站起來,拿起靠門辦公桌上的電話,問站在旁邊的一名教師:“這電話撥得出去吧?”

    “能撥打市話。”那教師答道,有些吃驚的看著沈淮。

    沈淮面向牆壁而站,撥出一串號碼,等電話接通,說道:“闞局長,你好,我是沈淮,梅溪鎮剛剛發生一起性質極惡劣的治安案件,我打電話跟闞局長你彙報一下。梅溪中學有一名教師、一名女學生給七名社會青年沖進去故意毆打傷害,目前生死不知,已經送往市人民醫院急救。經鎮衛生院初步判斷,兩名師生都是輕傷以上,具體還要警方調查。我們鎮派出所所長跟故意傷害師生的為首社會青年是親戚關係,我認為有必要回避。對,我跟闞局長你打這個電話,市局能直接介入這個案子最好……”

    沈淮放下電話,對杜建說道:“杜書記,一切都照你的指示嚴肅處理此事,鎮上不包庇,不打掩護,市局的同志馬上就會派人接手這個案件,”又對魯小山說道,“希望市局同志過來後,魯所長跟鎮派出所的幹警能好好配合,不要有任何含糊隱瞞……”

    說過這些話,沈淮對何清社說道:“何鎮長,想來也沒有我們什麼事了,我們走吧……”

    何清社站起來,對臉垮在那裡的魯小山冷冷的看了一眼:魯小山在軋車事件裡,就把沈淮得罪深了;這次明顯沾了錯,而且錯了可能不是一點半點,還不能忍一氣之口叫沈淮罵個痛快,竟然跟周小舟拿話擠兌沈淮,也就不要怪沈淮把新仇舊恨翻出來一起算。

    黨委副書記李鋒,也惶惶不安的追了過來:“沈書記,何鎮長,這事還得你們一起盯著啊……”

    李鋒負責鎮上社會綜合治理,治安也歸他分管。這事要說責任,他就是直接的領導責任。

    李鋒打開始也跟周小舟、魯小山他們的心思一樣,想將杜建推出來和稀泥,希望最後能把這案子當成一般的治安案件處理掉。這樣大家就能相安無事,至於受傷的師生,大不了鎮上出錢保證冶療。

    也許魯小山在縣公安局有靠山,但誰能想到沈淮來了脾氣,直接就把這事捅到市公安局去了……

    李鋒也知道沈淮這次要對魯小山新仇舊恨一起算,按說他想誰都不得罪,就該保持沉默。

    不過,何清社昨天得到消息,李鋒的資訊來源也不遲鈍,今天上午也知道杜建就要給調離。要是等到沈淮真正坐上黨委書記的位子之後再站隊,對他來說,就太晚了。

    鄉鎮跟市縣不同,沒有那麼多的平衡好搞;再一個,何清社都不跟沈淮玩制衡,他一個副書記夾在不如就狗屁都不是。何況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一點把柄都沒有,特別是這次事,沈淮決心要搞大,他不想擔責任,就要把責任都推到魯小山頭上。

    沈淮停下腳步,等李鋒追上來。

    沈淮心裡恨意不消,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擴大化之後,只會叫工作更難做。

    再一個李鋒分管鎮上的治安及綜合治理,對涉及到魯小山的情況,應該比別人更清楚,這次真要把魯小山拔掉,就需要李鋒站出來當刀子。

    ************

    市公安局的兩輛警車很快就趕到梅溪鎮,接手此案,領隊的是個姓葛的副支隊長。沈淮將事情直接捅到市公安局,杜建也不再插手這件事,回到鎮政府進了辦公室就不再露臉,市公安局派人過來,鎮上就由分管的副書記李鋒出面配合。

    劉衛國也隨同出警,還給特意派到政府大院裡來,找沈淮問詢事發時的情形。

    沈淮不添油、不加醋,把他知道的事情,如此說實,叫劉衛國記錄下來。

    “我們有同事趕去市人民醫院,只要確認過傷情,就轉給刑偵支隊負責,”劉衛國說道,“梅溪鎮這次的問題,照我的經驗看,刑偵支隊認真查下去,可能有些嚴重,你們鎮上的李書記,反應問題也很積極……”

    沈淮剛剛也打了電話詢問過跟著去醫院負責配合搶救的黃新良、郭全,楊成明跟寇萱二人還在搶救中。

    初步診斷楊成明顴骨有裂痕、鼻樑骨骨折,腦震盪的程度也不低;寇萱肋骨給打斷三根,還有較嚴重的內出血,兩人還不能說脫離生命危險。褚強也把兩個人的家屬接到醫院了,治療費用也先由鎮上全部墊資,保證市人民醫院盡全力救治。

    “這次的案子,我會再給闞局長打電話。不要給梅溪鎮什麼臉面,能查到什麼程度,鎮上都支持查下去,”沈淮拔了根煙給劉衛國,“我跟你舊話重提一件事,你願不願意到梅溪鎮來工作?”

    劉衛國接過煙點上,梅溪鎮雖然歸霞浦縣所轄,他相信沈淮還是有能力把他從市局調過來的,笑道:“我一個普通員警,混了幾年都沒有什麼出息,可幫不上沈書記你什麼忙?”

    “只要你願意過來就成,”沈淮說道,“調動的事,我去求你們闞局長。”

    “好,在沈書記你手下當個兵,想來要比在市局要舒坦。”劉衛國爽快的答應下來。
s883919 發表於 2012-10-25 02:36
本帖最後由 s883919 於 2012-10-25 02:38 編輯

第一卷 第一百零五章 扎人的刀

劉衛國抽完一根煙,就告辭離去,沈淮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想著措辭,就直接拔闞學濤辦公室的電話。

    “葛支隊長剛剛把案子跟我彙報了一下,”闞學濤在電話裡說道,“根據你們鎮李鋒副書記、一些群眾及學校師生的反應,初步判斷惹事的七個人,帶有社會團夥的性質。受傷的兩名師生,傷情也很嚴重。對這個案子,你們鎮上是什麼看法啊?”

    “李鋒書記就代表我們鎮的態度,自然是全力支持市公安局打擊違法犯罪。”沈淮就怕對這些地痞流氓處理不夠嚴厲,又怎麼主動去包庇他們,也覺得李鋒很有當刀子的自覺,果斷扎得夠狠。

    “另外,帶頭分子跟你們鎮派出所的所長魯小山是親戚關係,這次的案子性質就有些嚴重了,也說不定會牽涉出其他案情出來,”闞學濤依照他的經驗,在電話說道,“我馬上就通知霞浦縣公安局,建議他們對梅溪鎮派出所所長魯小山進行停職,進行調查,一旦發現有其他問題,就立即採取措施……”

    通常情況下,闞學濤也不想把系統內的事情搞大,但梅溪鎮派出所所長這種小角色,沈淮一定要踩,他也沒有理由幫一個不搭邊的小角色推脫。再一個,沈淮馬上要主持梅溪鎮的全域工作,在這個之前,發生這種事情,不整肅一下社會風氣,影響也會很不好,對沈淮以後開展會有些不利。

    “還有一件事,要請闞局長幫忙……”沈淮說道。

    “嗯,你說……”闞學濤說道。

    “我記得闞局長你說過,你們市局的劉衛國有經驗,有能力,又講原則,能不能放到我們梅溪鎮加強一下我們鎮的治安管理啊?”沈淮問道。

    跟接手案件不同,鄉鎮派出所是副科級單位,而且梅溪鎮派出所又歸霞浦縣公安局管轄,劉衛國在市局是骨幹,但要提幹,再定點投到梅溪鎮派出所當所長,就是闞學濤也會覺得很棘手。

    在軋車事件發生時,沈淮就表示出對劉衛國的欣賞,含糊的提過希望劉衛國能到梅溪鎮工作的話;事隔三個月,沈淮這算是正式提出請求了。

    在軋車事件時,沈淮就算提出明確的請求,闞學濤也會含糊掉。

    闞學濤在軋車事件發生的當天,能猜到沈淮背後是有新市委書記撐腰,但當時他還不知道就是譚啟平要來東華擔任市委書記。

    那時沈淮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鄉鎮副書記,在新市委書記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的地位,新市委書記會不會支持他直接插手副科級的人事安排,這都不好說呢,闞學濤作為市公安局的局長,自然不可能放下身架,拿公安系統內一個副科級的位子,去討好一個鎮黨委副書記。

    不過事情發展到現在,且不說譚啟平對沈淮的欣賞,且不說沈淮自身表現出來的過人能力以及背後隱隱約約透露出來叫人看不到底的背景,就算同作為市委書記的圈內人,闞學濤都覺得有責任替沈淮把這樁事解決好。

    “行,這事我先跟霞浦縣局那邊交流一下,應該有解決的管道。”闞學濤說道,就算不把劉衛國安排去梅溪鎮,沈淮要幫他說情,闞學濤也會考慮給他提幹,身邊拍須溜馬的人不能少,市公安局也必須要一些能幹事的人撐場面。

    聽到闞學濤這麼肯定的答覆,沈淮笑道:“那真是要感謝闞局長你了,改天請闞局長吃酒。”

    “譚書記對你在梅溪鎮的工作很滿意,想你能在梅溪鎮幹出更好的成績;我們也都是為譚書記分憂。”闞學濤笑道。

    他知道沈淮這些天一直為天衡大廈的事暗中出力,天衡大廈的事情能否處理好,對譚啟平在東華市能否迅速掌握局面很關鍵;而譚啟平能否在東華市迅速掌握局面,將高天河等人壓制住,也關係闞學濤他自己的發展。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自然要互相幫襯,雖然沈淮此時的官位最低,但在闞學濤看來,沈淮在譚啟平眼裡的地位不低。

    ***************

    杜建上午在辦公室裡,就接到縣委書記陶繼興的電話。

    陶繼興的話很客氣,說老同志應該讓年輕人有進步的機會,問了杜建對沈淮到梅溪鎮工作這段時間來的看法。

    杜建能有什麼看法?縣裡沒有一紙調令把他直接調走,陶繼興還打電話過來給他打一下預防針,已經算是對得起他了。

    從軋車事件發生之後,杜建對今天的結局就有所預料。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但真要被棄他經營有六七年的局面,縣裡也不大可能有好位子安頓他,杜建心裡很不好受。

    偏偏又遇到梅溪中學在寒假之前發生這樣的事情,而李鋒、黃新良在沈淮面前表現得又特別積極,叫杜建心裡更像是窩著一團亂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咚咚咚”,辦公室的門給敲響。

    不知道又有什麼事情找上門來,杜建坐回到辦公桌後面,喊了一口冷茶,叫心情安寧一些,讓人進來。

    見鎮教育辦主任、梅溪中學的校長周小舟鬼鬼祟祟的進來,又把辦公室的門掩上,杜建看著就是一肚子火,要不是他縱容幾個小混混到中學裡的鬧事,他不至於給沈淮當眾“打臉”,沉著臉,說道:“有什麼事不能開著門說,偷雞摸狗似的!”

    “剛才市局的人喊我也過去瞭解情況,李鋒在那裡跟市局的人說話語調有些不對勁啊。”周小舟說道。

    “什麼不對勁?”杜建說道。

    “李鋒說魯小山的妻弟他們是社會團夥,在梅溪鎮惹得怨聲載道,這不是坑魯小山嗎?”周小舟說道,“要真是社會團夥,那李鋒分管社會治安綜合治理,他自己豈不是要負責任?”

    “有什麼不對勁的,”杜建瞪了周小舟一樣,厲聲說道,“李書記都能深刻反思,你還在這裡說怪話,我看是你的心思不對勁!”

    “我怎麼……”周小舟不由的想給自己分辯,又覺得不該叫杜建對他不滿,轉了話題,說道,“沈書記到梅溪鎮,已經是夠作威作福了,杜書記你也是寬宏大量,不跟他計較,但今天這事,他也不看看你跟何鎮長都在場,拿著資料夾就砸魯小山,把魯小山跟我訓得像孫子似的……”

    杜建蹙起眉頭閉上眼睛,給周小舟吐露實情:“陶書記上午給我打電話,希望我離開梅溪;李鋒他應該是知道這事了……”

    “啊!”周小舟愣在那裡,他想不通:沈淮到梅溪鎮擔任副書記才三個月的時間,縣裡就要把杜建調走給他挪位子,這還有天理嗎?

    周小舟試探的問:“何鎮長接替你當書記?”

    “要是何清社接替我,李鋒就不會盡這個力氣了,”杜建說道,“你啊,用些心思把學校搞搞好,不要像魯小山那樣,把自己的退路都堵死了。”

    “魯小山今天也沒有說什麼過份的話啊,再說派出所受縣局跟鎮政府雙重領導,沈淮當上書記,也未必能把魯小山怎麼樣。”周小舟說道。

    杜建睜開眼睛,看了周小舟一眼,笑了笑。

    杜建這一笑,叫周小舟打心底發寒,心虛的問道:“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

    “老周,你坐,”杜建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心酸,指著辦公桌前的椅子,要周小舟坐下來,人之將走,其言也善,也不想周小舟以後在梅溪鎮死得不明不白的,分了一根煙給他,說道,“我到梅溪鎮,你就一直負責教育,我們配合了六七年,也算是默契。你要是聽我一句話,明天黨政會議上,主動把教育辦主任的位子辭了……”

    周小舟沉默著,知道杜建的話不會是無的放矢,小心翼翼的問道:“杜書記你是說魯小山要栽到這個案子裡?”

    “如果今天鬧事的七個小流氓是社會團夥,保護傘不是我,不是李鋒,不是何清社,會是誰?”杜建問道。

    “……”周小舟倒吸一口涼氣,“我就說李鋒今天的語調不對勁啊,他真能下得了手?”

    “他怎麼下不了手?”杜建苦澀一笑。

    李鋒根本就沒有選擇,要麼跟魯小山一起背黑禍,為這次的案子承擔責任,要麼就主動給沈淮當刀子,一刀把魯小山往死裡捅。

    作為一個基層幹部,不知道跟同僚互相捅了多少刀,才爬到一個鎮黨委副書記的位子,李鋒才四十歲都不到,會希望一輩子給別人踩在腳底下出不了頭嗎?

    見周小舟沉默著,杜建說道:“魯小山這也是咎由自取,也不看看風頭,也不知道收斂一下。他妻弟跑到中學,把中學把兩名師生打成這樣子,不嚴肅處理,對學校的師生,對家長,也不好交待啊……”

    這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來,杜建先接電話,沒想到又是縣委書記陶繼興的電話。

    周小舟站起來要先出去,杜建示意他到旁邊先坐著,他還有話要跟周小舟說。

    “陶書記,我正好有個事情要跟你彙報呢;你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情嗎?”杜建問道。

    “你是說梅溪鎮有社會團夥進中學毆打、傷害兩名師生的事情吧?”陶繼興在電話就直截了當的問道,“我跟你說的也是這個事情。”

    “對,我要跟陶書記你彙報的就是這個事情,今天我們有七個社會青年闖到中學耍流氓,受阻止又毆打勸阻的師生,對兩名師生造成嚴重的人身傷害,人已經送到市人民醫院搶救。帶頭鬧事的青年,跟梅溪鎮派出所所長魯小山是親戚關係,我認為魯小山平時有縱容包庇的嫌疑。當然,這件事我也有很大的責任……”

    “哦,市局負責調查這案子的同志,已經把情況反應給縣裡,我找你核實一下。看來情況確實要比想像中嚴重一些,縣裡跟縣公安局會立即派調查組下去,梅溪鎮負責配合調查……”

    “好,梅溪鎮一定全力配合調查。”杜建等陶繼興先掛了電話,才放下電話。
s883919 發表於 2012-10-25 02:49
第一卷 第一百零六章 貧困爺孫

    杜建放下電話,見周小舟額頭都開始冒汗,說道:“縣裡已經決定派調查組調查魯小山了,是不是覺得很突然?”

    周小舟心底都開始在打顫,他在推開杜建辦公室的門之前,都沒有想到局面會突然變成這樣,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也沒想到杜建也會毫無猶豫的踏上來踩了魯小山一腳。

    周小舟突然意識到,杜建剛才建議他主動辭掉教育辦主任的位子,是對他說的真心話。

    “我是不是現在就去找沈書記認錯?”周小舟不確實的問道。

    杜建點點頭,他也就想把話跟周小舟說得這麼透。

    周小舟主動去認錯,對他也有好處,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一切後果都叫魯小山去背吧,他也不想到連個安全退下去的後路都給堵死。

    杜建原以為沈淮即使有市委書記譚啟平做靠山,在譚啟平心目裡的地位也不會有多高,但從譚啟平昨天陪同業信銀行高層視察梅溪鋼鐵廠的情況來看,杜建就意識到他可能錯了。

    現在從陶繼興打這通電話來看,杜建能肯定自己錯了:沈淮在譚啟平心目裡的地位,或者說沈淮在市委書記那個圈子裡的地位,肯定要比他之前想像的要高。

    譚啟平到東華擔任市委書記,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了,還沒有什麼動靜,但不會永遠都沒有動靜。

    陶繼興想在接下來很可能很快就會來臨的人事調整中不給調整掉,能有什麼選擇?

    陶繼興以前的靠山是吳海峰,吳海峰是前市委書記,雖然擔任市人大主任,在東華官場已經漸漸邊緣化了。在譚啟平與高天河之間,陶繼興即使不立即就倒向誰,但也要對譚啟平做出一個積極回應的姿態,至少不能留下小辮子,給譚啟平有秋後找他算帳的機會。

    “要是沈書記不肯原諒我,該怎麼辦?”周小舟想到魯小山即將面臨的下場,打心裡就一陣陣的後怕。

    “沈書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不要擔心什麼,也不要抱什麼幻想,去認錯就是了,”杜建說道,“縣調查組下來,差不多也要天黑了,黃新良在市里,你陪我接待一下。”

    周小舟走出去,不多久又回來了,苦喪著臉說:“沈書記去了鋼廠……”

    杜建輕歎一口氣,拿起來,拔打沈淮的手機,關機,又撥打鋼廠的電話,找到沈淮,說道:“沈書記,我是杜建,周校長在我這裡檢討錯誤呢。對,就是周小舟。今天發生這樣的惡性、事件,我要承擔責任,我剛跟跟陶書記檢討過,不過學校的責任也很大,周小舟作為校長,沒能保護老師跟學生,是他的失職。他現在認識到這點,找你反省,沒找到你的人,現在在我辦公室裡檢討錯誤,要辭掉鎮教育辦主任的職務。我想,既然縣裡把梅溪中學委託給鎮上管理,鎮上就要承擔起管理的責任,目前看來,周小舟是不再適合再擔任教育辦主任的職務……好,好,明天黨政會議上一起研究,我會讓周小舟在明天的黨政會議再作深刻的檢討。”

    杜建放下電話,對周小舟說道:“你給王局長那邊也打個電話先自我檢討一下,自己打板子,總歸是要輕一些……”

    周小舟點點頭,說道:“王局長那邊我夜裡上門去檢討。”打定主意還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算逃過此劫,沈淮已經看他不順眼了,指不定以後還會給他小腳穿。不過想想,又不甘心,梅溪中學再爛,也是一個全學制中學,全縣全學制中學,加上職業高中,拆併到今天,就剩下六所,他要是主動離開梅溪中學,哪裡還有空位子等著他?

    *************

    或許是闞學濤給霞浦縣公安局施加壓力,霞浦縣公安局把事情反應給縣委書記陶繼興,陶繼興再找杜建的緣故吧?

    沈淮想著背後的玄機,放下電話,跟他辦公室外的邵征說道:“等會兒你再找輛車,送我去市里看望今天給打傷的兩名師生……”

    帕薩特給褚強開走了,沈淮不想再直接插手案子的具體調查,但小黎堅持留在醫院看守她的同學跟老師,他晚上要跟陳丹去醫院看一下,再順便將小黎接回來。他知道,小黎雖然沒有受什麼傷害,但也給嚇了不輕,心理上需要疏導。

    沈淮在鋼廠食堂吃過晚飯,就叫邵征開車送他去渚溪酒店接了陳丹,掉頭就往市里開去。渚溪酒店,連上前面的試營業,也運轉了有一個月,也漸漸走上軌道,陳丹也不需要時時刻刻都盯在酒店裡。

    楊成明跟寇萱經過搶救,已經送到單獨病房觀察。沈淮跟陳丹走進去,黃新良、郭全、褚強以及楊成明跟寇萱的家屬都還守在那裡,學校方面也有兩名老師在。

    沈淮讓陳丹先走病房去找小黎,他就在過道裡跟黃新良、郭全、褚強以及學校的兩名老師說話:“小褚你先送黃主任回去,今天夜裡就辛苦老郭守著,一定要確保情況穩定下來,醫藥費有沒有墊足?”市人民醫院可不會認梅溪鎮的面子,不墊足醫藥費一定會停藥趕人。

    “何鎮長臨時讓財政所送兩萬塊錢過來,暫時沒問題。”黃新良說道。他還想著昨天夜裡登門時給沈淮趕走的事情,希望沈淮能看到他今天的表現,不過心裡也覺得希望渺茫得很,也沒有支持留下來守夜。

    “行,等情況穩定下來,再接到鎮衛生院住院養傷,”沈淮說道,“學校也留一個人就可以了,這幾天就要期末考試了,老師們也都很辛苦。”

    兩名老師商議著,最後那個中年女教師決定留下來,畢竟寇萱的家屬只有她年邁的爺爺在醫院,要是夜裡寇萱要起尿,留個女的也方便照顧。

    沈淮先進病房看顴骨、鼻樑骨骨折、腦震盪的楊成明,他在學校裡沒有看清他長啥樣,這時候楊成明臉上給紗布包裹著,人打了麻藥,還昏睡著,但看他的妻子,知道楊成明的年紀不會太大,可以也就三十五六歲。

    除了楊成明的妻子外,病房裡還有他家好些親戚在。

    沈淮走進來,他們看著他年輕,沒有什麼反應;黃新良一說是鎮上沈書記過來看望他們,又都義憤填膺的圍上去,把沈淮圍在裡面要求主持公道。

    “毆打楊老師的流氓,已經給市公安局抓起來了,案情正在調查。你們反映打人的流氓跟鎮派出所所長是親戚關係,鎮上以及縣裡都知道了,縣裡也決定對派出所所長先停職,再調查。一旦查出問題,絕不會包庇。楊老師勇於保護學生,跟社會不良青年做鬥爭,鎮上、學校都會表彰,現在是全力治療,確保楊老師不留什麼後遺症……”

    “你們還不知道,沈書記是第一個沖出來救楊老師,肯定不會對這事坐視不管的。”黃新良討好的補充了一句。

    沈淮又跟楊成明的妻子以及激動的家屬說了些安慰的話,就到隔壁病房看那個給打傷的女學生寇萱。

    沈淮下午時聽小黎說過,這個女孩子的爸爸死了,她媽媽也早就拋棄她,跟別的男人跑了,眼下就跟爺爺相依為命。

    寇萱的爺爺,是鎮上的竹篾匠,沈淮看著他有印象,以前偶爾能看到他挑著簸籃筐簏等竹器沿村叫買,大家喊他“寇老頭”、“寇老爹”的。倒有幾年沒見到寇老頭,沈淮見他老態龍鍾、頭髮花白,心想他怕是要有七十歲,還要負擔未成年的孫女,腰也給艱難的生活壓彎下來。

    沈淮進來時,寇老頭正惱怒的罵孫女寇萱不安分,不聽話,不在學校裡讀書,盡跟社會上的小青年瞎混,才闖出今天的禍,說得唾沫星子亂飛。

    沈淮聽小黎說過,寇萱倒不是不安分,而是爺孫倆相依為命、實在窮困,村裡跟鎮上都沒有救濟,讀高中甚至學費都沒得免(九三年梅溪高中的學雜費已經上漲到三百七一元,對窮困家境是個很大的負擔),寇萱沒有綴學去找工作,又不得不在鎮上檯球室打工掙學費、生活費,就難免跟整天在檯球室廝混的小混混有些接觸。

    寇萱半片臉青腫,但沒有包裹,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能看出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現在身子很虛弱,大大的眼睛也沒有什麼神采,但性子看上去很倔強,給她爺爺動氣罵得狗血淋頭,也只是咬著發白的嘴唇不吭聲。

    看病房裡這情形,沈淮也不再打什麼官腔,走過來拍了拍小黎的肩膀,說道:“我剛剛找醫生問過,你同學的傷勢,比楊老師相對要穩定一些,可能寒假要在病床上躺一段時間,倒沒有其他什麼好擔心的……”

    沈淮讓褚強跟邵征兩個人,先開車把楊成明的家屬送回去,就讓楊成明的妻子留下來陪護。病房裡都只能加一張看護的小床,郭全要留下來,可以跟寇萱的爺爺擠一張小床,女教師跟楊成明的妻子擠一擠,小黎想留下來也沒有地方能過夜。

    沈淮跟陳丹陪小黎在病房裡守到很晚,直到楊成明的麻藥退了,說過話,確認傷情穩定下來,三個人才由邵征開車送回鎮上。

    鎮上這邊,縣公安局已經派人下來,杜建的態度也很明確,魯小山當即就給停了職,暫時由姓鄭的指導員兼任所長,主持所裡的事務。李鋒也安排聯防隊重點檢查鎮上檯球室、遊戲機房以及錄影廳。

    沈淮暫時也沒有心情去過問這些。

    今天的事,小黎也鑿實嚇著了,回到鎮上陳丹也不敢把小黎一個人丟屋裡,幫沈淮燒好熱水送過來,臨了又把那兩盒避孕套扔他身上,還罵他一聲:“臭流氓!”

    沈淮只能看著兩盒避孕套無用武之地。

    蒙頭睡到天濛濛亮,聽到小黎隔著房門跟金子逗了一會兒就上學去了,沈淮看鬧鐘時間還早,躺在床上想著怎麼把陳丹騙過來做昨晚上沒做成的事情。
s883919 發表於 2012-10-25 03:11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七章 新的鍛煉方式

    這兩天就要期末考試,小黎也是格外的勤奮,也是想著放學後要去看望寇萱,沒時間複習,天濛濛亮就起床到學校複習去。陳丹也是習慣早起,洗漱過打開門,就竄進來的寒冷空氣刺激得神清氣爽,聽著金子在沈淮屋裡不停的搔門。

    陳丹心裡奇怪,往常這時間沈淮都會帶著金子出去跑步,今天怎麼就獨自把金子關屋裡,拿著鑰匙打開門,金子撒腿跑了出去,陳丹想著幫沈淮把屋子收拾一下,掀開簾子走到裡屋,看到沈淮還躺在床上蒙頭大睡……

    “怎麼了?”陳丹只當沈淮身體不適,才沒有早起,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覺得有發熱的跡象。

    “沒什麼,聽著小黎剛出門去學校,就想著你什麼時候能過來呢?”沈淮咧嘴一起,從被子裡伸出手,環住陳丹的腰。

    “沒什麼,怎麼今天不起來跑步去?”陳丹疑惑的問。

    “我想到一個更好的鍛煉方式。”沈淮說道。

    “什麼方式?”陳丹好奇的問,看著沈淮欠著身子靠在床頭,裸出半個肩膀出來,幫他拉好被子掖住,怕著了涼。

    “你躺過來,我告訴你怎麼鍛煉。”沈淮說道。

    陳丹眼睛瞥見床頭櫃上的那兩盒避孕套,瞬時想到沈淮所說的鍛煉方式是什麼,臉羞得通紅,跟血要滲出來似的,叫她的臉蛋看上去嬌嫩欲滴,掐了沈淮一下:“臭流氓,大清早醒過來也不起床,滿腦子的盡想髒東西……”

    沈淮厚著臉皮,撐起身子,就要把陳丹往床上抱。

    陳丹連忙尖說:“外面門還沒關……”

    沈淮怕陳丹跑了,不敢讓她去關門,掀起被子,光著身子就去外屋關門,裸露的肌膚叫寒冷的空氣刺激得雞皮疙瘩冒起來,又一溜煙跑回來。

    陳丹看著沈淮急色的模樣,捂唇而笑,羞赧的看著沈淮內褲下高高支起的圓柱體,顯得猙獰威猛,嚇得直往後躲,但她哪裡有沈淮動作快,抱住就一起滾被窩裡。

    “就陪你躺一會兒,不要做什麼,等會兒我還要去酒店。”陳丹羞赧的說道。

    “就讓你陪我躺一會兒,你自己想哪裡去了?你把外面的衣服脫了,不要弄皺了。”沈淮去解陳丹外套的扣子,將她的手拉開,連哄帶騙的說道。

    “毛衣不要脫了,等會兒穿起來麻煩。”陳丹把外套放床頭櫃上,見沈淮還要要扒她毛衣,忙抓住他的手,看著時間真不早了。

    “毛衣刺得身上怪難受的,再說穿這麼多躺被窩裡也不舒服。”沈淮堅要陳丹把毛衣也脫了。

    “你不要伸進來啊,你個臭流氓,你就知道騙人家女孩子脫衣服;等等,你都沒有刷牙……”

    “我刷好牙等半天,你才過來;我就摸摸,都想你一晚上,你就讓我摸一下;就摸一下……”沈淮隔著秋衣,把陳丹的胸罩推上去,抓那兩隻像小白兔似的**,又圓又大又彈又軟又滑又嫩,噙著陳丹香軟的唇,吮著她香滑的小舌,一會兒時間就把她吻得意亂情迷,吻得她主動伸手抱住他的頭,才騰出一隻手來往下伸。

    “不要,不要,真沒有時間了……”陳丹給沈淮壓住身子扭動著,想要把沈淮那只不安份的手擺脫掉,只是沈淮的手隔著內褲已經按到她的敏感處,她越是扭動,越是叫沈淮的手摸在那裡揉得她的心都在打顫……

    陳丹情不自禁的雙腿夾、緊起來,叫沈淮的手再難以動作。

    她睜開眼,看著沈淮的眼神像只猛獸,大腿根能感覺到他下邊支椤出來的硬物兇狠的頂在那裡,叫她的心也化了,知道這混蛋不得逞沒得消停,再說她渴望沈淮能進入她的身體,摟住他肌肉隆起的背,臀部借力抬起來,好讓沈淮將她的內褲脫下來,掛在左腳上。

    “你快點,我八點鐘真要趕到酒店。”陳丹知道逃不過沈淮的魔掌,但怕沈淮在她身上折騰太久,等會兒酒店的小姑娘看不到她的人,會到宿舍來找她。想到要是在沈淮屋裡給堵了,那臉就丟大了,就忍不住催沈淮動作快點。

    沈淮看了床頭鐘上的鬧鐘,才六點半鐘,拿過來給陳丹看:“你是不是對我期待過高了?”

    “怎麼了?”陳丹懵懂無知的看著沈淮,不知道她對沈淮哪裡期待高了。

    沈淮看著陳丹的眼睛情、欲熾燃之下,有著叫他著迷的清純,得,這時候跟她普及性知識有些晚,還是讓她在實踐中學習吧,伸手抄到她身下,摸那裡濕得厲害,知道她的情、欲已起熾燃起來,問過她來月事的時間,也不去拿小雨衣穿上,分開她的腿,抵住濕滑處就刺進去。

    “痛,你輕點……”陳丹在沈淮身下喊痛。

    “怎麼還痛?”沈淮問道。

    “太脹得了,怎麼這麼脹?”陳丹小聲說道,

    “那是你太緊了……”沈淮沒笑出口呢,背上就給陳丹狠掐了一下。

    沈淮像只打樁機似的動作起來,沒兩下,陳丹就氣喘得緊起來,手捂著嘴,怕控制不住叫出聲來,沒兩分鐘就有一種靈魂都飄到雲端的感覺,接下來就是一陣劇烈的抽搐,就仿佛上回在車裡給沈淮弄得身子打顫的電擊感,再次在陳丹的身子裡橫沖直擊,彷彿枝狀閃電瞬間打了每一根神經末梢。

    這一下打陳丹魂飛魄散,她只能像八爪章魚似的將沈淮緊緊的死抱住,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自己從那幾秒鐘的溺亡中強拉回來,也把突如其來的尿意憋了回去,之後才稍稍緩過勁來,但全身還是說不出的酥麻,忍不住問:“差點要死掉了,怎麼會這樣?”沈淮那硬物還撐在那裡,叫她感覺脹得厲害,動一下就敏感得跟電擊似的身子要打顫,只能緊抱住沈淮,不叫他動:“啊,啊,你別動啊……”

    沈淮看著陳丹緋紅的臉,情迷意亂的眼眸流泄出來的媚態,直要把他的心化掉,陳丹下邊收縮得越發的緊,仿佛一個大胖子不防備的鑽進一個狹窄的洞穴裡,整個身子給卡住在那裡,從頭到尾將他勒住。

    對男人來說,最大的歡樂,不是自己傾泄如注,而是把身下的心愛女人搞得欲顛欲狂、身心俱在雲端。而越是漂亮的女人在得到滿足的那一刻,越是有著說不出的媚,雪嫩的身子也都是一片粉透似的緋紅……

    待陳丹稍緩過勁,下面也沒有勒得那麼緊,沈淮便再接再厲,在陳丹再次的劇烈收縮下如注。

    陳丹整個人癱軟的趴在沈淮的身上,彷彿連手指動一下的力氣也沒有。

    沈淮欠著身子,拿鬧鐘給陳丹看,連著中間休息的時間,才七點鐘,說道:“你現在起床的話,八點鐘趕到酒店應該來得及!”

    陳丹羞澀的不敢看沈淮的眼睛,只是埋頭在沈淮的肩膀上慢慢的咬著。

    “你這麼練下去,不用幾天,牙口比金子還要好。”沈淮沒笑兩下,就痛得直呲牙求饒。

    陳丹無力起床,兩人就在床上溫存著。

    沈淮撫摸著陳丹雪白粉嫩的身子,該翹的翹,該細的細,身材纖長,但臀及乳的脂肪也厚,渾圓豐滿,彈性十足,每一處都銷人魂蝕人骨,不用多久就回過勁來,下邊又硬梆梆的支在那裡,頂在陳丹雙腿之間。

    陳丹嚇得爬坐起來,說道:“你個渾蛋,怎麼這股子虎力氣?”

    沈淮嘿嘿笑了兩聲,拍了拍她雪白的屁股肉,讓她鑽被窩裡穿衣服,不要著了涼,他也憐惜陳丹,怕她敏感的體質也經不過第二輪時間更久的衝擊,便饒過她這回。

    陳丹穿過衣服,做賊似的要出門去,沈淮則不緩不急的在想溫暖又有餘香的被窩裡再躺幾分鐘,可惜沒等他回味幾秒鐘剛才的美事,聽著陳丹打開房門,就聽著陳丹驚恐的尖叫……

    沈淮嚇一跳,不知道陳丹遇到什麼,拉起一床毛毯就沖出來,就見門前橫著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本來應該是要過兩天才可能出現在東華的孫亞琳,穿著黑色風衣、黑色長筒皮靴,就斜身靠在車門,眯起眼睛看著在門口僵化住的陳丹跟沈淮……

    陳丹回過神來,好像光著身子給別人看到似的,下意識的就躲回裡屋去,孫亞琳眼睛帶著戲謔的神情,挑視著沈淮***上身,咂嘴說道:“想不到,你以前瘦不拉嘰,渾身上下沒有幾兩肉,現在都有四塊腹肌了呢,國內的生活真的能這麼改造一個人嗎?”

    沈淮揪住毛毯,把全身上下都裹起來,他不怕跟陳丹的事給別人撞破呢,問道:“昨天通電話時,不是說你過兩天才會來東華嗎?怎麼今天大清早的就過來了,現在才幾點鐘?”

    “我要說了實話,哪裡怎能撞上今天的好戲哦,”孫亞琳嘴角咧著,笑起來比沈淮還要邪惡,手指轉著車鑰匙,得意的說道,“從省城過來,只有國道可走;不起早,車子速度怎麼開得起來?”
s883919 發表於 2012-10-25 03:24
第一卷  第一百零八章 跟表姐的交易

    進了屋,孫亞琳說了實情,東華分行的籌備小組,在姚榮華來東華調研之前,就已經成立了,有區別的是在東華設立分支機構的規模大小。

    “最小的方案,就是在東華市中心只設立分行,不再另設營業網點,”孫亞琳就依身靠在裡屋門口說話,沈淮在裡面穿衣服也沒有回避一下的意義,“目前採取的方案是,在東華市屬三個區各設立一個分理處,營業網點覆蓋市內主要街道。至於分行總部設在哪裡,還要看跟東華市政府就天衡大廈問題能不能談攏……”

    孫亞琳一邊說著話,一邊眼睛瞟著站在旁邊臉紅得跟小媳婦被當場捉姦似的陳丹。

    陳丹給堵在裡面,也不好意思說要出去。

    “昨天你電話裡說,在籌備小組裡,你負責業信銀行在東華的網點建設;能不能在梅溪鎮設一個營業網點?”沈淮背著身子將褲子拉鍊拉上,轉身問孫亞琳,“鎮上除了農村信用聯社,還沒有其他銀行設立的營業網點,這點對梅溪鎮既不方便,也很不利,業信銀行要是先進來,也能占到先機;鎮上也可以給你們提供很多便利條件。”

    孫亞琳也是由於年齡的因素,即使有相關的專業背景,家庭背景也足夠強勢,暫時還是沒有可能獨當一面,只能先從副職做起——這點跟沈淮一樣,沒有梅溪鋼鐵廠的成績擺出來,他就算以正科的行政級別下鄉鎮,也只能從黨委副書記幹起。

    不過業信銀行在東華投入的資源越多,發展的業務規模越大,對孫亞琳個人事業的發展,也越是有利。

    “我懷疑梅溪鎮的存貸指標,能否達到我們業信的要求,”孫亞琳看著自己抹嫣紅指甲油的纖纖手指,跟沈淮說道,“你也就是到梅溪鎮渡個金,說白了,你就是一個過客,何必這麼費心思?”

    孫亞琳話裡意有所指,說這話還眼神挑陳丹,在她眼裡,眼前這漂亮嬌媚的女子,就是沈淮旅途上的一件裝飾品,只是比以往要精緻一些。

    沈淮知道孫亞琳的德性,就算有把柄給他抓住,也會時不時的想著反擊一下,沒辦法跟她生氣,將話題扳回來,說道:“存貸指標,你不用擔心,業信銀行放出一千六百萬的貸款給鋼廠,鋼廠不可能不把主要帳戶設在業信銀行。鋼廠今年的產值,我的目標是四個億……”

    “怎麼可能,梅溪鋼鐵廠設計產能就十萬噸,你說年產值三個億,我還信你,”孫亞琳不屑的說道,“餘下一個億,你從哪裡變出來?”

    “電爐鋼線八萬噸的設計產能,是英國工程師給出來的資料,英國人的懶散勁,你又不是沒見識過,”沈淮說道,“我們對這條線的產能潛力進行認真的分析,我們有信心投入少量資金加以改造,就能將產能提到一個新的水準上。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

    “打賭就算了,我沒興趣。”孫亞琳打斷沈淮的話,雖然她現在還很疑惑沈淮回國後變化怎麼可能這麼巨大,但她這些天來對梅溪鋼鐵廠的生產運營狀況進行細緻深入的考察,覺得真打賭,贏面不會大,她才不能上沈淮的激將計。

    沈淮嘿嘿一笑,說道:“我想,就算是為了服務好我們廠這一個客戶,也應該值得業信銀行在梅溪鎮設一個點吧?當然,我們是表姊弟,相互照顧是應該的。你要是能再放兩千萬給我們,我還可以給你多介紹幾家大客戶……”

    “梅溪鋼鐵廠接下來兩個財季,經營狀況能保持下去,不用你提,我也會考慮增加給梅溪鋼鐵廠的信貸口,現在嘛,免談,”孫亞琳說道,“要我在梅溪鎮設個營業點,也容易,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先說。”沈淮說道。

    “你就不能先一口答應下來,我還敢訛詐到你頭上?”孫亞琳橫了沈淮一眼,說道,“也不會讓你多為難,這幾年我賓館都住膩了,現在還不知道要在東華窩多久,不想一直住賓館裡。上回聽說你在鄉下租了棟宅子,能不能讓給我?”

    “鄉下的宅子,你不嫌簡陋?”沈淮奇怪的問道。

    “你這麼懂享受的人,怎麼可能簡陋?你不答應就算了。”孫亞琳說道。

    沈淮知道孫亞琳還想著之前的那個沈淮。

    看看這宿舍裡,簡陋的只有一張床,兩張小床頭櫃,四壁用石灰抹了一下,連個取暖器都是臨時買過來的,痰盂放牆角,還有淡淡的尿騷味,顯然孫亞琳以為這裡是他用來偷情的地方,沒想到他在這間屋子裡已經住了有三個月。

    不過這邊還沒下鉤,孫亞琳自己撞網上來,沈淮也不會手軟,說道:“我以前主要也住市里;鄉下這宅子,我正打算改造一下,不過還沒有騰出空來呢,你要是願意接手,我倒不妨把一間屋的居住權讓給你……”

    “一間屋,你當我冤大頭啊!”孫亞琳橫了一眼,便想當這話題沒提過。

    沈淮卻不輕易放過孫亞琳,說道:“你別急啊,我給你看看改造圖……”指著陳丹坐著的屁股下,“那有一疊圖紙,你拿過來。”

    陳丹還在為姦情給撞破而尷尬,就坐在那裡聽沈淮跟孫亞琳說話,這時候才嚇了一跳的把籐椅下一疊圖紙拿到外屋鋪桌上。

    沈淮一直說要把老宅改造一下,陳丹跟小黎自然由著他,但這些天過去,也沒見他有什麼動靜,只當他一時興起才那麼說,倒沒想過他還畫了一疊圖……

    陳丹幫著把圖紙打開,沈淮倒是沒有精准進行設計,而是利用他初中學過的兩年素描底子,把他所想像從公路下來的便道、原子、宅院以及室內改造後的情形,逐一畫出來;還有十幾張沈淮專門拍下來的老宅照片。

    老宅放在梅溪鎮,也就是普通的民居,青磚黑瓦漆門深廊,要說有什麼優點,就是三面都是水塘,種了很多竹樹,相對**而清靜。

    對在從小現代化都市、在鋼筋混凝土森林裡生活、長大的孫亞琳來說,這座如靜謐桃源的老宅,給她一種難得的新鮮感跟神秘感,眼睛盯到圖紙就亮了起來。

    “改造好,要多少錢?”孫亞琳警惕的看著沈淮,她還是怕當冤大頭。

    “國內的物價,頂天花個二十萬,也就你一個月的零花錢,”沈淮說道,“要不是我這些年給斷了糧,實在窘迫得很,也不至於要你贊助這筆錢。你總不能讓我為這筆錢去貪污受賄吧?”

    沈淮服軟,孫亞琳就特得意,說道:“***,我參加工作後,家裡就說我該自食其力了,基金會不再發生活費給我。我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自己掙的。二十萬,是我小半年的工資,你當我是冤大頭啊。”

    陳丹只能撐著下巴坐在旁邊聽沈淮跟孫亞琳討價還價,她本來聽沈淮說改造老宅要投入二十萬,還嚇了一跳;又聽沈淮說二十萬不過是孫亞琳一個月的零花錢,心想這些富豪子女怎麼不把錢當錢,一個月二十萬怎麼花得出去?又聽孫亞琳說二十萬現在是她小半年的工資,又詫異業信銀行的管理人員工資怎麼高得離譜?到最後心思就從老宅改造上岔開了。

    “我就不信你沒有私房錢,外面那款三叉戟,總不會是你在參加工作之前就買下來的吧?”沈淮眼睛瞥出去,說道,“我這幾年是沒有機會玩車了,但還認得這輛瑪莎拉蒂是新款。我想就算業信銀行有一定數量的特批車,這車進口到國內也要超過兩百萬了吧。你該不會從業信銀行把今後四五年的工資都預支出來了吧?”

    孫亞琳蹙著眉頭猶豫了一會兒,看著老宅的照片跟效果圖又實在誘人得很,咬牙答應下來:“就這一回,下不為例;你姑奶奶我的私房錢也快見底了。”

    “那你暫時住哪裡,籌備小組要不要還都住到陳丹的酒店去?”沈淮問道。

    孫亞琳瞪了貪婪無厭的沈淮一眼,說道:“籌備小組暫時都住南園賓館,裡面有幾個好色的傢伙,以後會考慮在市區租房子開展工作。我不想跟他們挨得太近,才想著過來投奔你,我想這回渚溪酒店的房價應該正常了吧?”

    陳丹在桌下掐了沈淮一下。

    沈淮委屈的看了陳丹一眼:我把自家表姐都宰了,還不是都為了你?又問孫亞琳:“蘇菲婭呢?”

    “她還要留在省城學習中文,所以暫時不會調到東華來工作。”孫亞琳說道。

    老宅說是改造,還沒有影子呢,孫亞琳還只能繼續住在渚溪酒店,但孫亞琳答應掏錢,老宅改造的事做起來也快。

    陳丹直接帶孫亞琳去酒店入住,沈淮上午在鋼廠辦公,整個下午都在鎮上參加黨政會議。

    不過沈淮下午剛到辦公室,就接到縣委書記陶繼興以及縣委組織部的電話,才知道陶繼興在上午的縣常委會議,就提出梅溪鎮人事調動的問題。

    本來這種事不可能兩三天內就拿出決定來,但是短短兩天時間裡,連續發生市委書記視察梅溪鋼鐵廠肯定鋼廠整頓成績以及梅溪中學受社會青年衝擊、師生被傷害又牽出性質惡劣大案等好壞皆全的大事情,縣裡也需要對梅溪鎮的工作快刀斬亂麻,避免波及更深、更廣。

    上午的縣常委會議,就做出調杜建到縣計委擔任副主任、沈淮擔任鎮黨委書記的決定,組織程式也會在春節之前就走完。
s883919 發表於 2012-10-26 20:36
第一卷 第一百零九章 所謂大將風度

    沈淮坐在辦公室裡,也頗為感慨,按說他到梅溪鎮之前,行政級別就是正科,但在國內的官場環境,他才二十四歲,即使到鄉鎮,也通常不可能擔任黨、政一把手。

    能在短短三個月時間,能從鎮黨委副書記,越過政府正職,直接擔任黨委書記,至少在東華官場上,也算是小小的升遷奇跡。

    “咚咚咚”,外面的辦公室門給敲響,沈淮抬頭看出去,見是杜建推開門走進來。

    資產辦占了辦公樓底層的東側,郭全跟褚強、胡學斌等人共用一個辦公室,沈淮的辦公室在里間,兩邊之間的門通常敞開著;還有一間是資料室兼保險箱室。

    企業辦改資產辦,沈淮就把辦公室搬下來之後,杜建還從沒有邁進過這道門。杜建推門進來,郭全、胡學斌、褚強等人都相當的意外,站起來招呼:“杜書記。”眼睛都難掩詫異的神色。

    “杜書記,是到會議時間了?”沈淮走出來,拿過郭全擺在桌上的手錶看了看時間,確實是到會議時間了。

    “嗯,喊你跟老郭去開會。”杜建笑了笑,站在門口親切的跟一家人似的,等沈淮跟郭全拿記錄本一起出門。

    郭全壓著心裡的詫異,完全不知道杜建是吃錯了哪門藥,但又不便當著面問沈淮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悶聲跟在後面上樓去。

    到二樓會議,趕巧何清社從三樓夾著記錄本下樓來,何清社對沈淮笑道:“我剛接到陶書記的電話,恭喜你啊;也恭喜杜書記到縣裡當領導了,以後梅溪鎮還是要杜書記在縣裡繼續關照……”

    郭全這才知道梅溪鎮的人事調動今天就定了下來,暗感:好快。

    不過郭全打心底也為沈淮暗暗高興,雖然不知道沈淮擔任黨委書記,會不會繼續兼任資產辦主任,但資產辦在鎮上的地位無疑會進一步的抬高。

    這對郭全來說,也是水漲船高的事情。

    對杜建下樓來的主動示好,郭全也能理解。

    郭全不知道杜建到縣裡會撈到什麼位子,但想來不會有什麼好位子。

    不過,昨天梅溪中學這件事發生之後,杜建也許是更想急著離開梅溪鎮。不然不要說什麼好位子、壞位子,再鬧出一樁惡性、事件下來,杜建還有沒有可能再撈到一個位子都很難說。

    到會議室門口,沈淮笑著讓杜建、何清社先進。

    沈淮有時在想,梅溪鎮及鋼鐵廠之前的局面,杜建是要承擔相當大的責任,真要去查,也相信能從杜建身上查出大問題來,但他到梅溪鎮來,是想做些事情的,不是剛正不阿來反***,有時候妥協就是必須的務實態度。

    在國內當官,有時候性格必須要模糊,必須要沒有棱角,這叫有大將風度。

    梅溪鎮的黨政會議每半月召開一次,此外就是遇到重大事件,黨委書記有權決定臨時召集黨政會議進行集體討論。

    除了出差在外的一名副鎮長外,包括李鋒、黃新良在內的黨委委員以及其他得以列席會議的站所一把手,差不多都已經先到會議室就座了。

    杜建走到會議桌前,說道:“開會之前,要給大家通報一個喜訊,縣裡考慮讓年輕有能力的幹部發揮出更大的作用來,上午的縣常委會議做出決定:我要調到縣裡去工作,沈書記以後就是領導大家繼續幹革命工作的梅溪鎮班長。我們一起祝賀沈書記……”

    會議室裡有幾個人已經提前知道消息,大多數人都是一臉驚諤,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是有些太突然了,但不妨礙他們拿出所有的熱情來跟著杜建一起鼓掌。

    杜建要沈淮坐會議桌正中央來,把他平時坐的位置讓給沈淮。

    沈淮推讓道:“杜書記一天在梅溪鎮,就一天是我們的班長……”還是堅持跟何清社坐杜建的左右手,坐下來,又說了一些“梅溪鎮這些年的發展離開不杜書記,杜書記勞苦功高”之類的場面話。

    因為昨天梅溪中學突發事件,今天整個黨政會議既定安排也就給打亂了。

    黨委副書記李鋒先介紹了案件調查以及縣公安局調查組對魯小山問題的審查情況。一旦決定深挖下去,自然不愁挖不到東西。

    特別是李鋒既然都決定把魯小山當成落水狗來踩,以便能洗清自己的責任,自然也就不容魯小山在這個案子裡再做手腳,一直到市公安局接手此案,魯小山都沒有能夠讓涉案的妻弟跟其他六名嫌疑人有串供的機會。

    楊成明、寇萱確認傷情之後,就立即轉交刑偵支隊負責。

    為求立功減輕刑罰,當夜就有一人供出魯小山妻弟在桃塢路經營一家美容休閒屋,其妻弟及同夥看到漂亮的女孩,通常是先連誘帶騙的“耍朋友”,誘惑上鉤,然而再強迫這些少女到休閒屋賣、淫。而魯小山妻弟在桃塢路經營色、情場所的保護傘,就是之前從梅溪鎮派出所調到桃塢路派出所的一名副所長,魯小山對此知情……

    市局又連夜查抄魯小山妻弟在桃塢路經營的美容休閒屋,當場抓獲其管理小弟兩人、解救七名女孩,年齡最小不足十四周歲。

    市局與縣裡在緊急溝通後,連夜對魯小山以及桃塢路派出所的副所長以及另一名涉案民警也採取措施,陡然間成了公安系統的要案。

    整個案子的性質之惡劣,已經遠遠超過眾人之想像,以前大家都在想,魯小山妻弟這回人是撈不出來;這時候不由的想,魯小山妻弟這回怕是連命都撈不回來了。

    李鋒介紹案情時,也是“砰砰”的拍桌子,表達激憤之情。

    沈淮也沒有想到案子的性質會這麼惡劣,整個會議上他都沉默著沒有怎麼說話。

    如果悲劇發生別人的家庭頭上,感受也許會弱一點,想到魯小山妻弟這夥人,目標明確的沖著小黎過去的,沈淮也情不自禁的感到後怕。

    梅溪中學校長周小舟也在會議上檢討過錯,引咎辭去鎮教育辦主任的職務。鎮教育辦主任一職,暫時由鎮長何清社兼任。

    接下來又討論加強全鎮中小學校園及鎮區的治安管理工作,說到底還是要錢。

    就剩十來天就要過年了,鎮上能花的錢差不多都花光了,也擠不出多少錢來補貼給學校,最後決定由派出所跟聯防隊在梅溪中學設一個巡防崗,春節期間加強對鎮上的檯球室、錄影廳、遊戲機廳等娛樂場所的檢查跟管理。

    集資建房跟建橋拓路兩個既定議題,倒是草草的討論了一下,沒有得出什麼結論來。

    無論是杜建,還是何清社,都想把這兩樁事留在沈淮正式擔任黨委書記後,再由他來做決策。

    “還是缺錢啊?”

    會議後,何清社跟著到資產辦來抽煙,他雖然是剛兼任鎮教育辦主任的位子,但對梅溪鎮教育的問題瞭解還很透徹,畢竟之前教育辦名義上也是歸他分管。

    沈淮、郭全,加上何清社,三根老煙槍把里間的辦公室薰得煙霧繚繞,話題還是圍繞著梅溪中學。

    “以前,鎮上把稅款上繳縣裡,縣裡再按專項劃轉回來,專項資金誰都不敢輕易去碰,所以教育款項,我們都還是撥足給各個學校的,”何清社說道,“九二年,梅溪鎮財稅包乾,縣裡撥下來的教育款項就沒有再增加過,所以教職工的工資也就固定在九二年之前的水準,每月就兩百八十元。這兩年物價漲得厲害,其他鎮上的教師工資都漲得三百多了。對此,學校的教師意見非常大,所以也沒有什麼心思放在教學上。但是,要補,從縣裡討不到錢,鎮上只能拿非稅收入去補。”

    何清社怕沈淮剛剛到鄉鎮工作,不瞭解裡面的道道,很詳細的把財政塊的問題跟他解釋,又說道,

    “鎮上的財政自主權,也就主要靠非稅收入了。不過到年尾了,鎮上能靈活掌握的錢,就剩下四十來萬。政府裡的人還伸著脖子看年終獎呢,隔三岔五的就過來打聽,要是低於去年的數,我這個鎮長肯定會給人背後罵……”

    “說梅溪鎮是後娘養的,倒是也不錯。”郭全也忍不住發牢騷。

    “去年什麼數?”沈淮問道。

    “八、六、四、三清社說道。

    沈淮點點頭,表示知道。

    正科拿八千、副科拿六千,股級的站所負責人拿四千,行政編制拿三千,事業編制拿兩千,這就是梅溪鎮政府機關工作人員的年終獎。整個東華地區的鄉鎮,差不多都是這個水準。

    經濟發展好、財政寬裕的鄉鎮以及有經營專案的鄉鎮站所會更高一些,這個都可以自行掌握,不要高得太離譜、在鄉鎮內部不要太失衡就行。

    這本該是杜建跟何清社到年尾最頭痛的事情,不過縣裡明確要在春節之前完整梅溪鎮的人事調整,何清社自然也就把這個問題跟沈淮提出來。

    何清社掌握財政所,扣住最後四十來萬不鬆口,也是為了要應付年終獎這一關。

    沈淮現在還不是黨委書記,也就克制不表態。

    何清社回樓上辦公室去,沈淮想到要替孫亞琳介紹客戶的事,撥通孫亞琳的手機,問她有沒有興趣晚上宴請幾個潛力客戶。

    “我前後兩次到梅溪鎮,你也不說接風洗塵一下,盡想著蹭我的飯吃,你還要點臉不?”電話裡孫亞琳的聲音有些嘈雜,也不知道她身在何處。

    “我一個月工資六百,折合到每天的生活費是二十元。給你接風洗塵啊?好啊,你選地方吧。”沈淮直截了當的說道。

    “……”孫亞琳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岔開去跟旁人說話,過了片刻,才說道,“叫你敲詐一頓也沒有問題,不過除了梅溪鋼鐵廠要把主要帳戶設在業信外,你介紹的客戶也要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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