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明朝第一弄臣 作者: 鱸州魚(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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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2012-7-14 15:18:1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884922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19:42
第628章 追不上,看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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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只要不讓對方有機會靠近大隊,石老大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這是海戰,除非入港或者經過海峽之類的地方,否則埋伏的可能xìng是不存在的。


可換上了新船,船上又配備了新武器,不單他這個頭目,先鋒船隊中,所有的海盜都憋足了勁,準備來個開門紅,以顯示自家的實力呢。


別看那些江南人和廣東人操練了半年多,可操縱船操縱的最利索,眼sè也最好的人,還得數咱們徽州漢子,不然怎麼會被任命為前鋒呢?後艙的海盜們都鼓足了勁,再加上現在還是順風,用風馳電掣來形容船隊的速度,一點都不誇張。


“石老大,有一艘船往東轉向了。”可是,追了一會兒之後,石老大就感覺有些不對,而望手的呼喊更是驗證了他的想法,“東邊?”許家船隊從來沒有靠近過渤海,不過出發之前,海盜們卻將海圖看了很多遍,不用看石老大也知道,東邊是茫茫東海,盡頭是朝鮮半島,那艘船轉到那個方向去做什麼?石老大有些mō不到頭腦了。


“可能是去朝鮮討援軍吧。”


“討個屁,他們駐紮在朝鮮的船都在五島呢,這一來一回,足夠咱們把旅順翻個底朝天了,還哪里來得及?”


“那你說他們要幹嘛,總不成是嚇破了膽,當逃兵了吧?”


“那••••••誰知呢,也許他們想繞過咱們也說不定呢。”


“說什麼傻話,他們難道要繞過咱們去偵察,然後被前後夾擊嗎?”


見頭目在發呆,海盜們也是七嘴八舌討論起來,各種各樣的可能xìng都被提了出來,沒給石老大什麼提示,反倒讓他更混亂了。


“老大,怎麼辦?我快看不見他們了。”望手再次示警。


“娘的•沒準兒他們真的是想繞路,真是一群不要命的。”石老大猛的抬起頭來,一臉兇狠的看著東邊,那個黑點已經依稀難見了。


“老大•怎麼辦,繼續追還是……”


“不能放他們過去,被他們刺探到情報是小,可被那些江南人看見,咱們徽州人的面子往哪兒擺?”石老大斷喝一聲,傳令道:“分成兩兩一隊,兩隊保持航向不變•以防前面的敵船轉回來,再有一隊往南走準備堵截,另外兩隊跟我來,轉舵,去東邊抓他們。”


盜們轟然應諾,船隊一分為三,組成了一張大網,遠遠的包抄了上去。


“#阝大人•敵人分兵了,有四艘船追在咱們後面,四艘減速並保持原來的航向不變•還有兩艘向南去了,似乎想包抄咱們。”


“不理他們,繼續向東行駛,他們起步晚,追不上咱們的。”船都是差不多的船,速度當然也差不多,起步快的速度就更快的,何況被追的人也更主動。


#阝沛打的主意就是繞過去,就算得不到情報,也能耽擱敵人的前鋒一段時間•他的依仗就是千里鏡,有了這東西,他的船就可以在敵人的視野外活動,收集情報的同時,還能攪亂對方。


石老大那邊幾乎已經看不到飛鳥號的蹤影了,可鄧沛這邊卻把敵人的動向看得一清二楚•還能據此而定計。


半個時辰後。


“石老大,已經完全看不見他們的影子了,還要繼續追嗎?”


海戰的戰場很遼闊,聯軍的陣列拉得也很長,不過,這距離終究是有限度的。


以飛輪戰艦的速度,儘管不是順風,可向東行駛了一個小時,也有幾十裏了,如果再追下去,不但有脫離大隊的可能,甚至還有mí失航行危險,許氏兄弟一向都是在南海混的,對東海一點也不熟悉。


“娘的,這幫傢伙到底要幹什麼?”石老大恨恨不已的拍了下船欄,怒道:“難不成真的是要去朝鮮嗎?算了,咱們不追了,派一艘船回去本隊通知一聲,讓周圍的巡邏快船有個防備就是了。”


最終他還是決定放棄,一艘船追上去的話,難保必勝;多了的話,又有mí航的風險,聯軍手裏的海圖主要是大明近海的,太遠了的就沒有了,他覺得沒必要跟一艘巡邏船較勁,就算對方真的繞過去了,也不可能總是這麼幸運吧?


海盜們的船轉向了,他們並沒有發現,他們的目標也同時開始轉向,往他們的本隊去了。


“有船可能繞過前哨,到本隊這邊來?真他娘的狗屎,石天那個白癡是吃屎長大的嗎?這種混賬話都說得出口?”許辰江噴著吐沫星子,把石天派回來報信的那個信使罵了個狗血淋頭。


在海上漂了這麼多年,他早就過了血氣方剛的年齡,要不是貪圖江南人許的那些飛輪戰艦,他哪里會承擔下打前鋒的差事?


沒錯,江南這邊做的準備很充分,可那個瘟神也不是好惹的,說不定還藏著什麼後手呢,他可以肯定,到了旅順之後,肯定會有一場惡戰做先鋒,哪怕是斥候,恐怕損失也不會小了。


只是那些飛輪戰艦實在讓他心動,這船太適合海盜用了,每當船隻全速航行的時候,站在船頭,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勁風,許辰江都想大聲吼叫,這速度實在太棒了。


所以,他以十五艘飛輪戰艦為條件,派出了手下的得力幹將充當前鋒,可沒想到,這才剛剛遇到敵人,石天就給他丟了這麼大的一個臉。


遭遇敵人兩艘船組成的前哨,結果不但沒打到人,還讓人給繞過來,甚至有可能威脅本隊了,這消息傳出去,還不得讓那些廣東佬笑死啊?


“石天這也是穩重起見,敵船一直往東跑,他總不能一口氣追到底吧?”許本善倒是個好脾氣,他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追不到也得追,現在這算是怎麼回事,本善你說,我是報上去還是不報?要報也是你去報,我可丟不起那個人,梁成那小子現在得意著呢•要是再得了這樣的消息,還不得徹底起到你我兄弟的脖子上來啊?”


“那就不報唄,咱們手裏還有五艘快船,讓他們去船隊的右翼•防備一下就行了唄。”


許家兄弟一向在南海發財,廣東水師雖然沒什麼作為,可畢竟是兵賊不兩立,經常還是會有些摩擦的,直到許氏兄弟轉移到了澎湖,雙方的關係才緩和下來。如今被梁成壓在頭頂,兄弟二人當然會感到鬱悶•哪怕是對方並沒有尋他們的晦氣。


“咣當!”許辰江恨恨的踹了桌子一腳,發出了一聲大響,這才忿忿道:“就這麼著吧,本善,你親自去盯著,免得再出紕漏。


“好。”


隊伍的規模越大,行進的速度就越慢,這個道理無論在海上還是陸上•都是通用的。聯軍的規模之大,甚至可以跟鄭和船隊相比。


若是把這支船隊拉到倭國或者朝鮮,保證那些大名、豪強納頭便拜•什麼世上最強艦隊之類的念頭,肯定立時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什麼板屋船啊,鐵甲船啊,皮再厚,也一樣架不住這樣壓倒xìng的數量差距。


其實,若不是到寧bō看到了這支船隊,許本善兄弟原本還打算再談談條件呢,結果看到這支艦隊後,他們就只剩下慶倖了。


好在從前沒跟江南人鬧得太僵,否則的話•對方不需要太認真,只要達到現在這個程度的一成,兄弟倆就只能跳海了,實力差太多了。


為了撈取更多的功勞,許本善接到差事後,也不敢怠慢•急忙忙的率領五艘快船到了右翼,散開後,開始巡邏。


“二當家,您是不是太緊張了?小天說,那船是奔著東邊去的,他們追到看不見蹤影才回來,他們哪來的那麼大本事,還能繞過來?這可是大海,只要方向稍微偏點,那就是幾百上千里,而且,這天都快黑了,哪兒還用這麼意啊?您去船艙歇歇,小的們在這裏盯著就成了。”


“小心無大錯,那瘟神狡猾著呢,萬一…•••”話說到一半,許本善忽覺遠處亮光一閃,他仔細觀察了一番,突然臉sè大變,指著東方大聲叫道:“老五,你看那是什麼,是不是船?望手,快,東邊!”


“二當家,沒錯,就是船,您的眼力真好。”許本善的眼神是真的很好,連望手都是得了提示之後才發現,他卻是在甲板上就看見了那個小黑點。


“轉舵,沖上去,一定要幹掉他們。”


許二當家可沒空為此自豪,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雖然不知道敵人怎麼準確的找到自家艦隊的,也不知道他們離那麼遠,到底能觀察到什麼,閃著的亮光又是什麼。可他很清楚,敵人肯定是在刺探情報,而這個責任,卻是要自己兄弟承擔的。


一刻鐘之後。


“二當家,已經看不到那艘船了,還要繼續追嗎?”許本善也陷入了自己手下曾經面對過的困境,他不可謂不當機立斷,可是對方起步轉向的速度更快,這邊剛調整好航向,還沒等加起速度來呢,人家就已經開跑了。


這讓他能有什麼辦法?追,八成也是追不上的,回去的話,那邊又回來怎麼辦?隱約間,他已經猜到了,對方肯定有一種能讓人看得更遠的裝備,所以每次都能搶在自己前面,視野比不上人家,這要怎麼辦夜幕將臨,望著茫茫無垠的大海,許二當家悵然若失。


敵人又拿出了一件不為人知,而且很有用的裝備,這樣的裝備到底還有多少,有沒有能扭轉戰局的?聯軍雖眾,可能保證必勝嗎?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了他的心頭,在上面méng上了一層yīn影。!。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19:42
第629章 大戰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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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聯軍船隊中,多了不少頂著黑眼圈的人,每個都是大人物。威海衛的那艘偵察船一直保持著相當的距離,即便在隊伍邊緣的快船上也看不仔細,而且也沒有什麼挑釁的舉動,對絕大部分人來說,這點小事都是可以忽略的。


可對於執掌艦隊的這些人來說,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首先要維持士氣,瘟神的名頭太大,別說剛剛轉職成水軍的海商們了,就連不少海盜都是惴惴不安的模樣。


許本善倒是沒把自己的猜想說出去,可船隊裏的都是老水手了,看到了敵船的行動,又結合了匯總的情報,他們都能輕易的得出相同的結論。


懂行的反而比外行更容易受到震撼,說的正是眼下的這種情況。在海上能提前發現敵人有什麼意義?老天,那真是占了老大的便宜了,要不是這次有固定目標可以打,海盜們甚至都有脫隊的心思了。


兵再多,你也得打得到人才行啊,這會兒在周圍晃的那個是偵察船,可要是對方的船再多點呢?那打起來還了得,不分兵根本追不上人家,分了兵就可能被人各個擊破,沒辦法,你看不見人家,人家能看見你,躲都沒得躲啊。


原來還有不少人堅持先進攻五島,重新打通東海航線,可這時也都是汗顏了,倭島那地方海況頗為複雜,對方的船又是一水兒的快船,有了那件可以看得更遠的利器後,打起遊擊戰來還了得?別說能不能搶回航線了,就算搶回來,也沒個消停。


除了士氣低落的麻煩之外,還有情報泄lù的問題在。船隊的規模可能會嚇跑謝宏,也有可能導致對方調集邊軍守衛港口,這兩種情況都非常的棘手,不過還都不是最棘手的。


必勝的信心不單來自於船隻的數量…同樣也來自於那些秘密武器,飛輪戰艦上的還好說,能藏住的話最好,藏不住也不要緊。可另外一件殺手鐧就比較關鍵了…一旦走漏了消息,讓謝巨集提前有了準備,那就是大麻煩。


提督梁成也想過拼著犧牲兩條船,追著敵人不放。可麻煩在於綴不住,一旦對方脫離了視野,就很難再尋到他們的蹤跡了,可人家卻能憑藉著對海域的熟悉和視野的寬廣…轉身再尋回來,這麼做的後果,也不過是耽誤時間罷了。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傳令加快行進速度了,港口總是不會跑的。至於那艘麻煩的偵察船,也只能讓巡邏的快船擴大警戒範圍,將其擋在週邊了,反正那殺手鐧隱藏在最核心的位置上…不抵近觀察,是看不出門道的。


“提督大人,前面就是威海衛…是否入港停駐?”


出了黑水洋之後,船隊就一直沒有停過,按原定計劃,威海港也是這次行動的目標之一,而且是難度最低的一個,畢竟這裏只有一個衛所罷了。


打下這裏的好處很多,主要是可以保障後路,萬一戰況不利,還能退到這裏休整或者逃命;此外還可以順便休息一下。


“威海衛情況如何?”梁成緊蹙著眉頭問道。


“港口已經空了,碼頭也是一樣…威海衛城四門緊閉,城頭上多有軍兵巡守……”


梁成想了想,又問道:“那艘偵察船如今何在?”


“似乎已經趁夜離開了,日出之後,就再沒有發現了,不過前哨並沒有回報…也不知………………”傳令兵很精明,並不把話說完,前哨沒有發現,很可能是又被敵人繞過去了,這種話當然不能明說,那不是明擺著惹提督大人生氣嗎?


“算了,直接北上,去旅順,不要給敵人太多準備的餘裕。”梁成斷然道。


他麾下的兵馬雖眾,但基本上都是在海上混飯吃的,上岸後,實力就要先打個折扣,何況還要攻城。威海衛城雖然其名不顯,可好歹也有三丈多高的城牆,硬攻的話,傷亡先不說,這時日也耽擱不起啊。


這麼多船隻,威海衛又不是什麼大港,上岸休息的麻煩恐怕更多,還是直奔主題來的省事。


龐大的船隊劃港而過,給威海軍民帶來的不單是驚訝,更多的還是恐懼和憤怒。


大夥兒已經嘗到了新政的甜頭,眼看就是收穫季節了,田地裏沉甸甸的麥穗讓每個人都笑顏逐開,與從前可不一樣,打下來的糧食,每家都是有份的,誰又能不高興呢?


可外面的這支船隊,卻是報著摧毀這一切的心思來的,他們要去攻打旅順,想擊敗侯爺,從而將侯爺帶來的變化完全抹殺,將一切回歸到原來的樣子。


沒人願意再回到從前,沒人想繼續忍氣吞聲,所以,威海軍民鼓起了曹氣,準備用手中的武器保護自己。


所以,當指揮使趙忠招募守城軍士的時候,人們群起相應,青壯自不用說,連fù女和老弱都拿起武器上了城頭,準備和來犯的敵人決一死戰。


當他們看見敵人毫不停留的北上時,沒有人感到慶倖,相反,所有人的心都懸得老高,因為他們知道敵人的目標何在,並且也為那個目標憂心不已。


敵人太多了,趙忠甚至懷疑,這麼多船,如果首尾相連的話,能不能從威海一直鋪到旅順。和大多數人一樣,茫然北望,他口中也是喃喃自語:“侯爺應該不要緊吧?”


“廢話!”扈三妹還是那麼精神,踹了患得患失的老公一腳,她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開始預言勝負的歸屬。


“侯爺可是神人,當然不要緊了,沒聽戲文裏說的嗎?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這說的就是咱們侯爺,你看著吧,他們在旅順肯定會被打個落花流水,到時候要是他們再敢來威海,老娘就要痛打落水狗了,哼!”


“是,三妹你說的是。”趙忠趕忙陪出笑臉,這一腳可不輕,要不是趙指揮使久經鍛煉,沒準兒一腳就被踹到城牆下麵去了。


旅順。


“他們沒在威海登陸?太好了。”得到了確切的情報,謝宏卻是長長的松了口氣。


攤子鋪的大,問題也會變多。他布了局,可終究何時進攻的主動權在對方手裏,他不可能把主力艦隊開到威海去等著,一是放不下這麼多船隻,二來也容易打草驚蛇。


所以,威海就只能堅壁清野了,只要保得人沒事就行。若是對方真的全力攻打威海,那再從旅順發兵救援也不遲。


不過,還是現在這種情況是最好的,對方直接打過來,自己也直接迎擊,在旅順海域一決勝負,就此決定江南的命運。


“侯爺,對方仿製的飛輪戰艦上,好像也有特殊的武器,因為事關重大,標下沒敢上前試探,還請侯爺恕罪。”鄧沛一臉疲憊神sè,這兩天可把他累壞了,在海上兜了無數個圈子,一刻也不敢分神,到了旅順之後,其他船員都累得站不起來了,可他卻堅持來稟報。


“沒關係,能架在那船上的武器,無非也就那麼幾種,你們不去冒險是對的,如果真的是射程最遠的那種,嘿,霹靂炮還真就未必是對手,何況對方的船還比較多。”


謝宏微笑著擺了擺手,嘖嘖讚歎有聲:“戴先生,江南的名匠果然不凡,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仿製了船,還製造出了相應的武器,再加上你們戴家,嘖嘖,果真是人傑地靈之地啊。”


“侯爺謬贊,在下愧不敢當,不過江南的同道,確實是有些手段的。”


作為海戰經驗最足的人,戴子瑜被謝宏任命為了海軍參謀,據說以後還要組建參謀部,他現在還不理解這個部門的意義,不過,這不妨礙他感受到謝宏對自己的倚重,畢竟他是一直陪在主帥身邊的。


他躬身應道:“在侯爺的神機妙-算面前,這些小伎倆也算不得什麼,不過班門弄斧罷了。”


這倒也不是純粹在拍馬屁,那蒸汽輪船的確讓他震驚不已,而且,再考慮到上面的那些大炮,他甚至都有些同情前來的江南聯軍了。他們看起來很多很強大,可實際上,雙方的差距是決定xìng的,看過那些炮艦的演習之後,他的想法就更堅定了。


“也不能這樣說,”謝宏搖了搖頭,“至少在這個時代,那些工匠是相當了不起的,若是有人將他們組織起來,也許追不上現在的旅順,可卻未必就比西方那些國家差了,真是可惜、可歎啊。”


“侯爺的意思是………………”戴子瑜聽不懂謝宏的感歎,更不知道西方的國家是什麼意思。


“算了,沒什麼,偶爾感懷一下而已,戴先生不用在意。”往事不可追,想那麼多也沒用,反正現在有了自己,而且還有一個不會被謀殺的正德,前世的悲劇當然不會重演。


就讓旅順之戰,結束這一切,也同樣成為一個開始吧!謝宏奮然起身,結束的是導致悲劇的那些陳舊的觀念,還有一個腐朽的官僚階層;開啟的,將是一個輝煌燦爛的時代。


“傳本侯將令,升火起錨,全軍迎擊。


“喏!”眾人慨然應諾,連疲憊不堪的鄧沛都掙扎著站了起來,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jī動和驕傲,皇家海軍揚威天下的一戰終於要開始了。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19:43
第630章 祖輩留下的好東西

雖說立功求戰的心思很急切,可梁成好歹也是宿將,行軍佈陣還是很有章法的。得前哨回報,已經到了旅順海域後,他不是急著進兵,而是號令船隊暫駐,一方面是為了修整,讓水兵們喘口氣,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收集情報,判斷形勢。


“旅順方面似乎是要迎擊,有百來艘飛輪戰艦在港外列陣……”已經到了地頭,前哨的任務已經完全,所以石天親自返回了本陣彙報軍情。


“只有這麼點?”梁成皺皺眉頭,回饋的數量有些不對頭,他麾下的船隊中,這種快船的數目都不止一百了,對方的船匠數量也許沒有江南多,可怎麼說也是原創,怎麼可能規模增長的如此緩慢呢?


“也許還有埋伏?”石天有點不確定的說道:“不靠近的話,肯定無法探個明白,不過,依屬下所見,說不定是他們分兵倭島,甚至分兵天津,難以兼顧所致。”


“也有道理,不過還是不能大意。”梁成微微沉吟,聯軍中不光是江南人,可以說,這是南方沿海三省的聯軍,絕對不容有失,就算沒有被謝遷等人反復叮囑,他也同樣不會犯下輕敵的錯誤。


“陳勝,你對旅順所知最多,現在可有什麼想法?”梁成突然轉頭問道。


“小人什麼身份,怎敢在諸位大人面前賣弄。”一個家丁打扮的人站了出來,恭恭敬敬的說道。


“讓你說你就說,這裏除了你之外,再沒人去過旅順,有什麼賣弄不賣弄的?”梁成不耐煩的揮揮手,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陳勝身上。


“提督大人,諸位大人,小的早年曾去過一次金州,對那裏有些印象,現在就請各位參詳參詳……”


這陳勝正是遼東巡按陳世良的那個書童兼管家,當日他扶柩歸鄉之後,轉達了陳世良的話,陳家本就膽戰心驚,聽罷更是心灰意冷。不過謝遷的召集他們也不能不理會,於是就以家中治喪,不暇分身為由,婉拒了召集,派出了陳勝,算是個嚮導的意思。


扒拉到碗裏的就是菜,聯軍本來就苦於情報不足,陳勝雖然只是走馬觀花的去過兩次金州,可也比完全沒去過,只能從輿圖上判斷形勢的其他人強。


而陳家那點實力,本也沒人放在心上,於是雙方就達成了這樣的默契。而以陳勝自己而言,他也是有心為少爺報仇的,聯軍攻打旅順也正是最佳的機會。


“……青泥窪是個天然的海灣,做為船塢的話,正是再合適不過的地方了,以小人淺見,旅順如果有伏兵,必然在此。”他指點著輿圖,詳述了青泥窪的種種優勢。


“各位以為如何?”梁成看也不看輿圖,只是用銳利的目光來回掃視,這分析他已經聽過很多遍了,這一次特意提出來,就是為了統一意見的。


“就依前議,我等以堂堂之陣碾壓過去便是,也許等伏兵出現時,這邊的勝負就已經分明了。”眾世家以王謝兩家為首,謝家去年在五島損失不小,可畢竟家大業大,倒也沒被動了根本,這時代表海商們說話的也是謝家人。


“不錯,敵人的船雖好,可操演卻不得其法,陣勢頗為簡陋,我等只管列陣前壓便是。”說話的是許辰江,海盜一向也是信奉拳頭的,許家兄弟實力最強,眾盜也隱隱以他們為首。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就這麼定了吧。”梁成點點頭,沉聲道:“徐當家,所有快船都交給你統領,作為前陣,務必擊潰當面之敵,逼出敵人的伏兵來。”


“遵命。”許辰江抱拳應諾。


“謝掌櫃的,你統帥右翼,王掌櫃的去左翼……本將親自鎮守本陣,列梅花陣,全軍進擊!”


“遵命!”


……


“將軍,敵人開始行動了!”瞭望手示警道。


“看見了。”陸小四端著望遠鏡,高喊道:“打旗語,傳令下去,做好倒車的準備。”


“喏。”


即便不用千里鏡,也能看清遠處那黑壓壓的一片yīn影,仿佛黑雲壓城一般,敵人的規模毋庸置疑。不過皇家海軍的將士卻沒什麼人因此而畏縮,就像鄧沛帶著一艘偵查艦就敢深入敵陣一樣,大家的信心士氣是由勝利,和對侯爺的景仰轉化而來的,當然不會這樣就動搖了。


聽到陸小四的命令,傳令兵和旗手並無二話,令行禁止是軍中最基本的法則,不過其他人就有些納悶了,有那跟陸家兄弟相熟的便問道:“四將軍,咱們不是出來迎戰的嗎?怎麼還沒打就準備撤了啊?”


“嗨,別提了,今天的主角不是咱們,咱們就是亮個相,免得把敵人嚇跑了,等他們沖過來,咱們就要閃了。”陸小四唉聲歎氣的解釋道。


“啊?”這個答案大大出乎了眾人的預料,驚歎過後,有人疑huò道:“咱們撤了,那就只有船塢的那些船了,那船倒是夠大,可數量也太少了吧?光是他們能行嗎?”


“反正侯爺是這麼吩咐的,”陸小四有氣無力的抬了抬手,指著對面正在列隊的敵人說道:“你們看見那甲板上蓋著的東西沒有?侯爺說,那八成是chuáng弩,真要打的話,咱們的霹靂炮也不是對手……”


“chuáng弩?”皇家海軍的將士多半都是半路出家的,原來不過是一群漁民,對軍旅事務並不熟悉,所以,都對這個名詞感到很陌生。


“就是將弓臂放置在chuáng架上,以絞盤上線的大型強弩……”聯軍的判斷沒錯,謝宏就在青泥窪,不過他倒不是在設埋伏,而是正指揮著水手們,將一條條氈毯上塗滿淤泥,然後垂放在船舷兩側,還一邊解答著戴子瑜的疑問。


“噝!居然有這種利器?”聽著謝宏的詳解,戴參謀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東西實在有點誇張啊。


先是箭矢,chuáng弩用的箭一般都很大,最長的有六七尺,短的也有兩三尺,與其說是箭矢,還不如說是標槍呢。別說人,就算是船恐怕也未必挨得了幾箭啊,尤其是飛輪戰艦那種輕型船隻,難怪侯爺下令,讓陸四將軍不許接戰呢。


chuáng弩的威力不單在於箭矢的強猛,更厲害的在於它的射程,最小的chuáng弩也有三百步以上的射程,比霹靂炮遠了接近一倍。如果不考慮接舷戰,海戰最重要的就是遠端兵器,而遠端兵器的屬xìng中,射程是最為關鍵的。


戴參謀對海戰還算是精通,雙方的飛輪戰艦打起來之後,會是怎麼個場景,他一想就知道了,差距確實有點大啊。


“侯爺,江南人會使用chuáng弩的事兒,您難道早就知道了?”比起chuáng弩的威力,謝宏的先知先覺同樣讓戴子瑜驚歎。


“哦,戴先生,你不知道有這東西嗎?”謝宏愕然反問。


“啊?”戴參謀茫然自失,這種利器,自己怎麼可能知道?


“唉,我還以為這東西人盡皆知呢。”謝宏搖頭歎息。


chuáng弩最早的記載是在春秋時代,在漢朝時,chuáng弩的應用達到了鼎盛,唐宋時期,chuáng弩的身影也時有可見,在明朝,倒是似乎很少看到相關的記載。


不過,謝宏自己並不精通歷史,倒也沒在意,只是當做自己孤陋寡聞了。可誰想到連戴子瑜這樣,既是工匠之後,又精通海戰的人都沒見過,那也只能說,這玩意在明朝的應用確實很少了。


也許是因為火器的應用,將其淘汰了;或者是經過méng元的禍亂後,技術失傳了;也很可能是軍隊中造不起,也保養不起這東西。製造和保養弓箭本身就很耗時耗力了,而chuáng弩的消耗更是遠在弓箭之上,於是,太貴用不起,就成了一個很符合時代特xìng的理由了。


謝宏的看法是傾向於最後那條的,所以他才會斷定,江南人給飛輪戰艦,甚至在福船上裝備的,都是這玩意。


“侯爺,您既然知道,為何當初不……”


“戴先生有所不知,chuáng弩雖然厲害,但並不符合本侯的要求。”謝宏擺擺手道:“那東西的射程雖遠,但是不容易取准,就算是固定在地面上也不行,何況是在海上?再怎麼風平浪靜,也會有所影響的,畢竟飛輪戰艦是小船。”


“此外,那東西發射的頻率也慢,霹靂炮一分鐘平均可以發射兩次,極限甚至可以達到三次。換成chuáng弩的話,兩分鐘能不能發射一次都是個問題,呵呵,”謝宏帶點羞澀的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那飛輪戰艦是做什麼用的,這樣的標準可不符合我的預期。”


戴子瑜默然點頭,飛輪戰艦是用來當海盜船的,而且經常要以寡敵眾,chuáng弩當然不太好用了。


“當然,列陣而戰的話,還是chuáng弩更勝一籌啊。”


說話間,敵人已經列陣完畢,開始前進了,最前排正是排成長蛇陣的百餘艘仿製戰艦。通過望遠鏡,謝宏看得分明,甲板上的帆布都已經掀開,船舷處已經燃起了無數個火盆,在火盆之後,儘是寒光閃閃的箭頭,稍後的箭杆上,還綁著引火之物。


“打不准不要緊,只要密集射擊就可以彌補了,華夏的老祖宗們,留下來的好東西還真多,只可惜不到關鍵時刻,就是沒人用啊。”謝宏又是長歎了一聲。RO!。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19:43
第631章 冒煙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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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吧。”陸小四也是一聲長歎”幽耳聞不如眼見”謝宏時chuáng弩的形容確實tǐng詳盡的”可再怎麼樣”也比不上親身的體會啊。


他比謝宏離得更近”看得更清楚”那箭矢足有一米多長”架設在弓臂超過兩米的chuáng弩上”這叫一個殺氣沖天。不光是前排的飛輪戰艦上有”後排的福船、廣船上面一樣也有”而且那些船比較寬大”每艘船上都架設了不止一架。


就算再沒準頭”可千百支利箭齊發”總是會命中些目標的”自己這邊要是真的沖過去”可能還沒進入霹靂炮的射程”就會減員三四成了。而且”侯爺還預側了”時方可能有了克制磷火的辦法”這仗確實沒法打了。


聽完陸小四的轉述”又看見這種架勢”哪怕是再勇猛的軍將們”這會兒也都沒話說了。要是數量差不多”倒是可以拼一拼”畢竟chuáng弩的發射頻率很低”只要能近身”就是霹靂炮占上風了”可是”人家的船比自家多了十倍都不止”那還有啥好拼的?


“敵人逃跑了!”


“哈哈”一群鼠輩”只會使些上不得臺面的小伎倆”一到動真格的就不中用了”虧那謝宏還敢自稱名將”什麼名將”只不過是個無膽鼠輩罷了。”


“追上去”追上去”殺光他們!”


自己這邊一亮傢伙”敵人就聞風而逃”沒有什麼井這更漲士氣的了”數萬人的歡呼響徹海面”連金州衛城都能依稀聽得到”可見歡聲之大”他們被壓抑的實在太久了。


瘟神無所不能的名頭已經響徹了天下”除了內地那些消息不通的地方之外”就連在東南海域的討生活的海盜都覺得如雷貫耳”那些吃過虧”或者間接聽說過的海商們就更加不用提了。


也就是廣東的水師聽說的少點”可聯軍混編之後”他們也或多或少的聽到了些傳聞,心中難免也有些惴惴的。


出航的時候”看著自己這邊兵強船多”水兵們倒還算鎮定”可前些天”在威海衛海域又被一艘偵察船給攪了個灰頭土臉。丟臉是肯定的”可比丟臉更嚴重的就是很多人被勾起了心中的畏懼。


梁成倒也沒忘記下令要嚴守秘密”可他統帥的終究是一支聯軍”廣義上就已經是三個部分了”細分更是複雜。


正規的水軍”就包括福建和廣東兩支水師:海盜也得分成東海和南海的”在按照各小團夥區分”那更是不計其數:海商倒是都來自一處”可實際上他們彼此之間”也沒那麼和睦”謝王兩家就別過苗頭”其他各家之間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


能將這樣一支聯軍整合起來”列陣而戰”已經費盡了梁成的心力”再想讓這些人令行禁止”別說只是半年多時間”就算有個三五年”只怕也未必能成功。別說梁成了”就別武複生”他也未必有這個本事”不是能力問題”而是先天局限xìng太大。


反觀謝巨集那邊就不一樣了”謝宏的水兵大多都是窮苦渣民”屬xìng很統一”都是無產者。歷史證明”無產者的戰鬥意志是很強大的”只是不容易持久”但是有謝宏充沛的財力物力支援”加上一連串得勝利”皇家海軍成軍是很順利的。


所以說”從無到有的建設”和整合現成的勢力”都是各有利弊的。


“保井陣型”不許擅自脫隊追擊。”


一片歡呼和請戰聲中”梁成依然保持著冷靜”事實上”看到敵人轉身而逃的那一瞬間”他也是微醺”時面的人可是謝宏”是那個讓無數名臣良將折戟沉沙的瘟神”被自己一亮傢伙就嚇跑了”這說出去太有面子了。


不過”勝利顯然不可能來的這麼容易”青泥窪可能有埋伏”也可能是岸上有埋伏”時方等著半渡而擊也說不定”貿然沖上去”沒準兒就中jiān計了。


“梁大人”這可是好機會啊”怎麼……”陸小四的艦隊先向後撤退”然後又往兩邊散開”正好把旅順港給讓了出來。嗯到傳說中”旅順那些作坊中的財富”許辰江眼睛直冒紅光”哪里還按捺得住”當即便不滿的嚷嚷起來。


“驅散敵船之後’快船回歸兩翼”監視敵船不得靠近”主力近岸後”以火箭焚燒港。”沒有本將命令”任何人不得登岸”違者軍法從事!”梁成瞪了許辰江一眼”有條不紊的發佈著命令。


早在那艘偵察船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明悟”直接擒殺謝宏的打算八成要落空了”不過那本來就是最理想的結果”這麼大的一支船隊”要想完全不被發現的突襲旅順港”難度確實太高了。


所以”現在他打算穩紮穩打”在他看來”謝宏最大的敗筆就是把那些作坊建在港口邊上。登陸的話”可能會遇到邊軍精銳”勝負難料”可既然抓不到謝宏的人”那麼毀了他的這些作坊也一樣”就不行他能眼睜睜的看著不救。


不救也沒關係”燒完這裏”自己可以再去天津”那裏的防衛可沒旅順這麼森嚴”直接把水手們放上去”只需一兩天”就能讓那裏變成一片廢墟。


許辰江一臉悻悻的被弟弟拉開了”他都被斥退”別人縱是不服氣”卻也不敢再說什麼。這就是所謂的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了吧?使祟驁不馬的手下馬服”又不急不躁”窺披敵人的jiān計”自己真是大有古之若將的風範呢”哈哈。


梁成撚著xiōng前的長須”悠然自得的笑了。


“時面的將領真是好手段。”謝宏舉著千里鏡”看得津津有味”嘴裏也是嘖嘖讚歎有聲。


“確是個沉穩之人”居然沒有冒進”可惜了侯爺的yòu敵之計。”參謀是做啥的?就是主帥說話的時候”跟著湊趣的”戴子瑜就是這麼理解自己的工作的”不管別人咋說”反正他信了。


“哪有什麼yòu敵之計?哼”本侯做人最是光明磊落了”從來就不愛用計謀什麼的……咳咳”你們那都是什麼眼神”難道不是嗎”本侯今天擺下的乃是堂堂之陣”只不過準備工作繁瑣了點”這才讓陸四哥去裝個幌子罷了。”


不理會左右親兵怪異的眼神”謝宏又贊道:“本侯說的是那個將領擺下的陣勢”真是沒想到”他居然能把這麼多船列成陣勢”而且還不是長蛇陣和雁行陣”真是太了不起了。”


大概只有華夏才講究過水戰或者海戰的陣型在火炮應用之前”西方的人少船更少”海戰規模都不打”也沒必要講究陣型不陣型的。有了火炮之後”一字陣是最常用的”其次是雁行陣等”因為這種陣型最容易發揮火炮威力。


這梅huā陣則是個複合型的大陣”船隻分成小隊”按八卦方位站位貌似梅huā之狀。這陣型主要是用於纏鬥近戰的”一旦陷入陣中”就會遭到四面八方的攻由”除非用更強的力量直接從外面推過去”否則很難化解。


這陣型沒啥威脅”謝宏雖然不會佈陣也不會破解”可他的輪船也不怕這個”但從中卻能看出敵人將領的統禦力”沒有無線電的情況下”把上千艘船布成這樣精細的陣型最厲害的是還能移動這水準可比他自己高多了。而且這陣型也很賞心悅目”仿佛後世奧運會開幕式的那些節目一樣。


“侯爺”咱們再不動身”港口可就…”戴子瑜盡責的提醒道。


“不要緊”岸上有江大哥和吳千戶他們在呢。”謝宏放下千里鏡”見一條條濕漉漉的毛氈已經團團將輪船包裹住了”他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淡淡道:“起航吧。”


“嗚!”汽笛長鳴濃煙四起”靜悄悄的青泥注一下變得喧鬧起來偌大的聲勢讓聯軍為之一滯。


“果然有詭計。”海盜們瞪大了眼睛。


“……”海商們的目光有些遊移”吃虧吃的太多”也是會有後遺症的”顯然瘟神要出殺手鐧了”到底能不能頂得住呢?


“哼”終於來了。”梁成冷哼一聲”藏著的殺手鐧才最可怕”現了形之後”就不要緊了”他相信以自己的海戰經驗”即便時方有什麼絕招”也是可以克制的。


或是期待”或是惶恐”不過無一例外的”聯軍將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海灣方向”只見那裏滾滾升騰的黑煙越來越濃”倒是尖銳的汽笛聲已經停止了。


若是不考慮謝宏的名頭”這景象會讓很多人慶倖”因為怎麼看怎麼象船塢失火了”而且火勢還不小”否則哪里來的這麼大煙啊?


不過”聯想那個大名鼎鼎的外號”這情景卻有些嚇人”誰知道那是煙”還是什麼法術搞出來的黑霧啊”要知道”時頭可是瘟神呐。


聯軍中已經有人在祈禱了”而且祈禱聲很快就蔓延開來”如來佛祖”三清道尊”還有媽祖娘娘的名字被人反復念誦”直到……


海峽出口處”冒出了一個高聳的船頭”沒等眾人回過神來”那船已經劈開


ō浪”帶著濃濃的一股黑煙”昂然駛出了海峽。


船一出來”人們也都看清楚了”那黑煙分明就是從船上冒出來的。很明顯”這船著火了……


瘟神果然是瘟神’居然把著火的船拉出來打仗”實在是太兇殘了。


因為冒黑煙這個特徵太引人注目”所以多數人並沒有注意到其他細節”只有梁成這個海軍宿將注意到了”正依次駛出海灣的那些船”都很大。


聯軍中也有大船”都是一兩千料的大船。本來軍中有不少呼聲”要求放棄這些大船”以輕快的中小型船隻為主”從和皇家艦隊的戰鬥中”很多人都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那就是海戰中速度最重要。


除了跟風戰術思想之外”還有不少人認為”這些大船拖累了艦隊的速度”達不到突襲的效果了”最後是梁成力排眾議”將這些大船納入了艦隊的編制。除了盡可能的多裝載物資和水手外”梁成還有此其他考量”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不過”那些船都比不上從青泥窪出來的這些。


這船的甲板很高”看到這些船”梁成第一時間想起了傳說中的樓船”也只有那種船可堪與這些船相比了”在他的艦隊中”所有的船都矮了一頭”就算他乘坐的這艘兩千料的大船也沒法及其項背。


而且這船很長”因為這船的外形跟飛輪戰艦很相似”差不多相當於等比放大的樣子”不過放大的倍數有點多’至少也得五六艘飛輪戰艦首尾相連”才能和這個長度相當。梁成不是船匠”可他還是能判斷出這船的裝載量”至少有三千料!


梁成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這數字太驚人了”他腳下的這艘兩千料的”已經是冠絕江南的大船了”或者說冠絕天下都差不多”比這還大的”就只有傳說中的寶船了”可沒想到在這裏又看見更大的了。


yīn謀”肯定有yīn謀!


眼見一艘艘如同一個模子裏出來的大船魚貫而出”梁成心中一凜。視為反常即為妖,飛輪戰艦的數量既少”又不戰而退”結果出來了這麼多大船”顯然敵人是打算用這些大船做主力”不能讓敵人從容施展”必須先發制人。


“傳令許大當家”讓他速速進擊。”梁成猛的站起身來”大喝道。


“大人”有這個必要嗎?那些船已經著火了啊”說不定一會兒就自己沉了呢。”


“可不是麼”這就叫玩火自焚”說不定就是他搞的那鬼火自己燒起來了”結果撲都撲不滅…”眺望著黑煙滾滾”親兵們都是一臉譏嘲。


“白癡”你們仔細看看”那煙是從煙甸裏冒出來的”分明就是有古怪”少在這裏饒舌”還不去傳令?告訴許大當家”這是軍令”若有不從”軍法從事!”指著船尾的煙甸”梁成氣急敗壞的大聲吼道”末了還不忘囑咐一句”以免許家兄弟也發傻”打算看熱鬧。


紅旗招展”許家兄弟倒也不是不知輕重的”快船中分出了二十艘”鼓足風帆”往敵船前行的方向包抄了過去”中軍的梅huā大陣也隨之壓上”眼看就是個兩麵包夾的態勢。!。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19:44
第632章 這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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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遷所說的天時,其實就是風向。


聯軍是六月初從江南出發的,一路隻在安東衛做過一次停留,順風北上,速度也是相當之快,如今才是七月中旬,就已橫跨了半個大明,到了旅順。除了路途短之外,海戰時他們也很佔便宜,因為他們是順風進攻的。


“石老大,咱們怎麼打啊?”飛輪戰船的速度很快,轉眼間就已經接近了那些大船,可望著那些大過腳下船隻數倍的龐然大物,阮四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接舷是不要想了,高度足足差了兩三丈,除非會飛,否則是怎麼也上不去的;撞?那不是傻麼?這跟用小舢板撞大福船有啥區別?除了這兩招之外,還能咋整?


阮四瞥一眼甲板áng弩,也沒啥信心。


這東西是很厲害,拿來打小船那是一打一個准,可對付這種大船就沒啥用了。這東西只能平射,壓根就打不到船上的人,抬起來射倒也不是不行,可這玩意本來就沒啥準頭,再抬起來射,那箭會射到什麼地方,真的就只有天知道了。


“白癡,你以為那些火盆是做什麼用的?那是點火用的,甭管他們有啥古怪,總不會不怕火吧?哼,這麼大的船,在咱們面前,就是個靶子。”石老大一邊斥駡阮四,一邊估算著兩船之間的距離,突然喝道:“差不多了,點火,放箭!”


“是!”眾水手轟然應諾,有人舉著火把跑到船舷邊,將火盆一一點燃,然後炮手們猛的拉了一下手中的繩索。


那chuáng弩早已經拉緊弓弦,弩矢也已經扣上。差得只有火了。所以繩索一拉,機關彈開,弓弦一下繃緊,那枝一人多長、杯口粗細的弩矢立刻射出去,從前方的火盆擦過時。箭矢上面的火藥被點著。箭矢化作了一道火流星,向打頭的那艘大船飛了過去。


這二十艘快船是呈圓弧狀圍上去的,所有戰艦都已準備妥當,見旗艦動了手,其他各艦也不甘落後。於是,一道道火流星你追我趕的齊齊飛去,然後準確的命中了目標,這景象頗為壯觀。


“好!”


“幹得漂亮!”


遠近響起了一片歡呼聲,雖然能夠盡數命中,不單純是射手們瞄得准,而是因為目標太大,在兩百步的距離上,想射飛都難。不過,這多少也是個開門紅。那火箭上的火填充的只是硫磺,沒法跟謝宏的磷火相比,可這麼多箭矢同時命中,多少也能讓對方喝一壺了。


“是老大。有些不對啊,你看那箭上的火苗越來越小了,不是風太大吹的吧?”阮四愣愣的問道。


“怎麼可能?他們又沒潑水揚沙,那樣的位置,想滅火還不好滅呢……”石老大正興奮的督促著弩手扳動絞盤呢,冷丁聽到這麼一句,當然很不爽,可抬頭一看。他也愣住了,可不是麼。火苗不是越來越小的問題啊,根本就是已經滅掉了。


這不科學啊。箭上附著的可是硫磺!打在木頭船上,怎麼可能自己滅掉了呢?


“還有啊,老大,我怎麼覺得那船越來越快了呢?會不會撞到咱們啊?”阮四又發現了個問題,並且將問題提了出來。


“你這個喪門星,就不能說點好話啊?”石老大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他正盯著對面的船身看呢,他看得很仔細,也不知是不是心裏作用,他看得也是越來越清楚,而且很快就看出了門道。


原來船的側面蓋著毛氈,上面還沾著淤泥,密密麻麻的把整個船身都覆蓋住了,遠遠一看根本看不出是鋪了東西,可火箭射上去卻根本燒不著。


“真是太……jiān詐了。”石老大臉sè發白,chuáng弩的秘密居然被窺破了,不然對方為何會提前做這樣的佈置?可以寧bō的保密程度,誇張點說,連個蒼蠅都沒法進出自如,咋就被人預先做了防備呢?


這不是一般的不科學啊,他又念叨了一遍剛學到不久的新名詞。


“我說,石老大……”阮四依然不屈不撓的提醒著自家船長。


“幹嘛?”石天一臉不爽的轉過了頭,只見阮四的臉sè也有些慘白,還沒等他罵人,對方的臉sè已是驟然轉青,然後扯著脖子喊了起來:“快轉舵,快跑,那鬼船撞過來了!”


他的話音未落,石天就覺得腳下一晃,身子猛地一歪,好懸沒摔倒。不過,他沒工夫罵人了,百忙中回頭一看,正見那大船以極快的速度,象一座山一樣壓了過來,阮四沒提醒錯,對方這是真的要撞翻自己的船啊!


“後艙的都賣力點,把你們吃奶勁都給老子使出來。”石天的嘶吼聲中,船尾也響起了輪槳擊水的聲音,聲音很急促,顯然驅動輪槳的人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xìng。


好在飛輪戰艦轉舵的速度很快,從斜對著對方的船頭,迅速變成了船尾對船頭,形成了個賽跑的局面。石天這才松了口氣,那船再怎麼邪門,個頭也擺在這兒呢,怎麼也不可能追上自己才對。


“石老大,咱們要被追上了……”聽到喪門星阮四的催命聲又在耳邊響起,石天臉都綠了,這白癡做出的提醒,每次都不怎麼靠譜,可偏偏每次都應驗了,這一次最離譜,後果也最嚴重,不會也要應驗了吧?


“你娘,這真的不科學啊!”他哆哆嗦嗦的轉頭一看,如山的黑暗中,一縷亮光閃入了他的眼簾,阮四說的沒錯,可不是要被追上了嗎?整艘船都已經被籠罩在人家的yīn影下面了,那亮光是金屬撞角的反光!


“咣!哢嚓……轟!”如同一頭大象撞上了一隻老鼠,濃濃黑煙的籠罩中,輪船毫不費力的一碾而過,所過之處,只留下了一堆殘破的木板以及某些漂浮物,旅順的反擊以最野蠻的形式拉開了序幕。


漂浮物中就包括了石天和阮四,海盜水xìng的都很好,撞擊發生的時候又站在開闊的甲板上,所以剛好來得及跳海,後艙那些就倒楣了,直接被碾壓過來,瞬間就變成了一堆肉泥。


“石……老大,屆是什麼鬼船啊?”阮四臉sè徹底變青了,不是凍的,而是嚇的。


“我……我他媽怎麼知道?”就算轉向後還沒加到最高速度,而且還是逆風,可好歹也是飛輪戰艦這樣的快船,怎麼就跑不過三千料的大船呢?難不成船著火之後反而更快?


“轟!轟!轟!”還沒等他想清楚,一陣轟鳴聲又將他驚醒。


原來撞翻了石天的旗艦後,那些大船對其他的快船展開了追殺,有了石天的前車之鑒,海盜們那還敢玩賽跑?他們都採取了另一種策略,就是利用轉向的靈活,躲避大船的衝撞,這辦法倒是不錯,除了石天的旗艦之外,再沒有被碾壓的犧牲者了。


不過事情還沒結束,還沒等和大船擦肩而過的那幾艘快船籌謀反擊策略,大船的甲板上就扔下來了一堆黑乎乎的東西。除了少數幾個偏離了目標,落到海裏之外,其他的都準確的命中了目標。然後,就是石天聽到的那陣轟鳴聲了。


“是火器!”望著彌漫的硝煙,石天恍然大悟,不過他的提醒卻晚了點兒,幾艘挨了轟炸的船的甲板上已經空無一人,不是被衝擊bō扔到了海裏,就是被炸死了,船舵好像也失靈了,幾艘船隻能冒著黑煙,無助的在海面上打著轉,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石老大,咱們現在怎麼辦?”喪門星這次總算是不預言了,可這個問題一樣令石天很頭疼。


“怎麼辦?涼拌,不管怎麼樣,趕快離開這裏再說,不然就真的要沒命了。”石天很明智,他知道雙方都不會甘休,這片海域很快就會變得很危險。


……


“怎麼會這樣?”同樣的疑問出現在很多人的心頭,從全部命中的喜悅,到先鋒被打得七零八落,只經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儘管沒有石天等人身臨其境的切實體驗,可入目的情景也足以令聯軍的所有人震駭不已了。


“不要慌!”梁成怒吼著,也不知是訓斥手下,還是吼給自己聽的,不過效果倒不錯,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這船有古怪,速度很快,船舷又高,船身上還有防火的裝置,上面的人還有火器,說不定還有其他古怪……”


“大人……各部都在打旗號詢問,要如何應敵?請大人示下。”傳令兵不合時宜的跑了過來,正好聽見梁成念叨的這些話,於是,他的臉sè也變得慘白,可又不能不稟報,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快船就不要上了,讓許當家的率兵在兩翼護持,防著敵人的快船回來攪局,敵船雖強,可終究只有十艘,就算他們能防得住火,也架不住這麼多弩箭齊射。”梁成決心全力一搏了,他奮然起身,高聲喝道:“傳我將令,保持陣型,全軍進擊!”


上千艘船隻鼓滿了風帆,甲板上到處是跑來跑去的人,有的負責點火,有的負責瞄準,隔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冷森森的弩箭齊齊的對準了前方。


十艘輪船依然沉默的冒著黑煙,堅定的調轉了船身,齊齊將側面對準了洶湧而來的梅花大陣。!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19:44
第633章 百炮齊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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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軍的陣列如同黑潮一般,皇家海軍的十艘輪船組成的防線,顯得那樣的單薄,可船上的人卻並不這麼想。


“侯爺,敵人過來了,是密集隊形!”陸家老大向來沉默寡言,可這時卻是壓抑不住語氣裏的jī動了,輪船是炮艦,主要武器才不是衝撞和人力拋射的震天雷呢。剛剛那些快船靠的太近,而且隊形又太分散,這才沒用大炮,因為大炮打蚊子太浪費了。


可現在敵人的整體隊形前壓,馬上就會看到數百門大炮的轟鳴了,這場景是在太jī動人心了,儘管已經見識過很多次演習了,可陸仁佳還是覺得看不夠。


“保持巡航速度,敵人進入射程後,開始齊射。”謝宏語氣冰冷。在後世的各種電子媒體上,他見過比這更絢爛的炮火展示,當然不會太過jī動。


不過,見到對方千帆齊發,弩炮森然的架勢,他還是忍不住想罵人,擁有這樣力量,若是以之征伐倭國,必會旗開得勝:若是以之攻略南洋諸國,也必然是秋風掃落葉,望風披靡的結果。


如果能將這些地方納入大明的勢力範圍,就算是在大航海時代中起步晚了,技術落後又能如何呢?可是,大明這些官僚們卻從來不會考慮那些東西,只有在窩裏鬥的時候,他們才會拿出最強大的力量,就如眼前所見一般。


所以,你們的歸宿只能是歷史的垃圾堆!


“啪!啪!啪!”隨著談宏的命令發出,船身兩側木板撞擊聲連響,炮門被打開了,lù出了一個個黑洞洞的炮口,在


ō浪起伏中堅定不移的指向了聯軍的陣列。


“噝!”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在聯軍的船艦上回dàng著。


“居然是將軍炮!”粱成早就料到敵人肯定還有後手,可他還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把將軍炮搬上船了,而且數量還這麼多。


他這會兒也看明白了,敵船之所以建那麼高不是為了好看或者回避接舷戰,採用那種設計方法,為的是容納更多的大炮。上下兩層,每一層都有二十個以上的炮口,也就是說,敵人一次齊射可以投入四百門以上的火炮!


射程越遠的武器,準頭就越差大炮的射程比chuáng弩要遠得多,準頭自然不會太高。可這東西的威力卻是了得中小型的船艦,只要挨上一兩炮,八成也就交比了就算是大船,一樣扛不住幾下啊。


福船也好,廣船也罷,其實都不是專門的戰艦,就算是海盜們的船隻實際上也都是以商戰兩用為主的。何況大明禁海近百年,誰又會去研究海戰啊,連chuáng弩都是以重金懸賞才得來的法子,更別說架設大炮和防炮擊了。


“太jiān詐了,明明有這麼狠的武器在,對付石天的時候卻偏偏不用,等到隊一動他才亮出來,實在太狡猾了。”許辰江擦著冷汗,咬牙切齒的罵道。


“大哥,這仗不會就這麼輸了吧?、,許本善的額頭上也滿是汗珠本來清涼的海風,這會兒也變得灼熱起來他的心情也同樣變得異常焦躁”“咱們要不要先……”“先不急,再等等看。”許辰江冷著臉一擺手,他知道弟弟的意思,海盜們做的本來就是欺軟怕硬的勾當,形勢不利就扯乎,沒什麼好丟人的,可現在卻不是時候。


他現在回過味了,敵人的快船主動撤退,然後散在兩旁並不是單純的避戰,很顯然,他們是等著炮艦取勝之後,追擊並擴大戰果呢。現在有自己帶人提防著倒還無妨,可若是自己一動,必然會引起連鎖反應,那才是大事不妙呢。


就算能跑得了,他也不想跑,瘟神是個睚眥必報的xìng子,之前自己派人去五島談判,就被生硬的拒絕了,現在又領兵前來旅順,雙方之間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只能硬著頭皮拼下去。要是輸了,不但到手的福建總兵官會飛了,恐怕自己兄弟的小命都保不住。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對聯軍主力還是有些信心的。除了chuáng弩之外,粱成的中軍中,還有另外一樣殺手鐧,應付現在的場面,那東西再合適不過了。損失可能會很大,可既然來打仗,總是要有人犧牲的,只要犧牲的不是自己,許辰江就不會在乎的。


“石老大,咱們這算是撿便宜了吧?”驚恐萬分的看著遠處的炮艦,阮四心有餘悸的說道。


“嗯,算是吧,好在他們剛才沒用這個,否則的話,咱們的小命兒早就沒了”回頭看了一眼,又想了想,石天突然說道:“阮四,冉們不能往船隊那邊去了,還是找個島先躲躲吧。”


“我看也是”船隊的確不安全,形勢兔起鶻落,阮四這會兒也被折騰得血氣全無了,他點點頭,便踩著水,跟在了石天身後。


“散開!”聯軍旗艦上,粱成也下定了決心。


實際上,眼下也由不得他後退了,逆風的情況下,對方的炮艦甚至能追上飛輪戰艦,並且將其撞沉,追殺本陣這些福船,那是一點壓力都沒有的,與其被一路追殺,直至一敗塗地,還不如沖上去拼一把呢。


不就是將軍炮麼?自己這邊這麼多船,就不信打不贏!


“將軍炮打得慢,也打不准,不要怕,沖上去跟他們拼了!”“居然能聚散自如,嘖嘖,我原以為自己對敵將的估計已經很高了,可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還是低估了他。”梅huā大陣突然擴大了好幾圈,從浪潮變成了大網,看得謝宏都吃了一驚。原本以為敵將的統率在八十以上,現在看來,至少也有九十五啊,太強了!


只可惜,你預計了哥,和哥的戰列艦,指揮水準再高也抵擋不過科技的力量啊。謝宏惋惜的歎息了一聲,手臂猛然向下一揮。


“開火!”


“轟!轟!轟!”火光乍現,轟鳴聲起,很快就連成了一片。


炮彈是巨大的鈴球,帶著巨大的動能惡狠狠的砸在船上或者海面上,被砸到的船,立刻木屑飛濺,有些比較倒楣,被擊中關鍵位置的,更是應聲斷成了兩截。


甲板上的水手就更加淒慘了,在巨大的衝擊中即便是飛濺的木屑,也足以致命了更別提那些被直接捲入爆炸中的人了。


同時,海面上也掀起了滔天巨浪,映林著一片哀鴻聲仿佛末日的來臨。


仿佛被一把看不見的剪刀剪過似的,聯軍陣列構成的那張大網,齊整的少了一截,排頭的幾十艘船還沒來得及放出半箭,就已經變成了一堆水上漂浮物。


這樣慘烈的景象連謝宏都有些動容,可粱成卻絲毫沒有動搖。


儘管沖在最前面的那些船艦上,都是廣東水師最為敢戰的老兄弟,多年來與他交情深厚:儘管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幾百門大炮齊射的景象,也深深為之震撼:儘管他周圍的親兵將佐都已臉sè慘白,甚至已經有人在瑟瑟發抖。


可粱成還是連眼都沒眨一下,他用力揮舞著手臂大聲的催促著傳令兵:“快,通報全軍,他們齊射之後有很大的間隙,趁機沖上去。”他的勇氣jī勵了身邊的將佐使其重振士氣,可他心裏卻很納悶自己究竟為什麼這麼賣命。


為了鋤jiān?開什麼玩笑,自己偏處廣東,跟京城的人物完全就不搭邊,jiān不jiān的關自己什麼事兒?何況,自己是水師統領,謝宏卻是力主開海禁的重臣,按說雙方不但沒有矛盾,反倒應該惺惺相惜才對。


那就是為了家族?可自己不過是旁系,又是武人,在粱家根本就沒什麼地位,哪怕這次真的能取勝,地位也不會得到多大提高,無非就是升兩級官罷了。可武人還是武人,用的時候會被拿起來,不用的時候就會被丟在角落,這就是武人的命運。


也許,只是為了這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吧?勝也好,敗也罷,與其和水師中那些陳舊的船艦一起腐朽,不如轟轟烈烈的和最強大的敵人戰上一場,這才是武人真正的歸宿。


沉思中的粱成並沒有注意到,在炮擊之後,聯軍陣列開始脫節了。


中軍以原來的水師為主,知道將軍炮的局限,更重要的是他們有敢戰的勇氣,即便沒有粱成的督促,他們也不會退縮。可兩翼卻是以海盜和海商為主,這些人的戰鬥力並不遜於水師,可戰鬥意志就差得多了,尤其是見過大炮的人也少,一下就被震住了。


“冠軍侯可是天上星宿下凡,哪是凡人能夠冒犯的?不要上去送死了,那可是大炮,比軍中的將軍炮打得還遠的大炮!”王海地位不夠,沒撈到指揮一部兵馬的許可權,不過卻可以在軍中活動自如,他拋下了自己的船隊,不斷在陣列中遊說著,他以及被他遊說的人成了左翼最大的不安定因素,隨著影響的不斷擴大,左翼士氣迅速低落,人人狐疑。


所以,左翼的脫節是最嚴重的。不但整體落後於主陣,而且佇列本身也被拉了好長,最前面的船隻在衝鋒,拖後的那些在倒退,中間還有不少打轉的。


“粱大人,左翼那邊……………”“不用管他們,敵人只有十艘船,只要靠上去,就能贏。”粱成頭也不轉一下,chuáng弩已經沒用了,數量優勢也起不到扭轉戰局的作用,現在只能是堆炮灰,搶時間,只要自己的中軍能靠近對手,就一定能取勝。


粱成估計的其實有些偏差,炮艦上裝備的是旅順製造的新式火炮,xìng能已經有了不小的改進,除了。徑和材質的變化外,射擊頻率也增加了不少。將軍炮是前膛炮,而旅順的新炮是在後膛填裝火藥的,比將軍炮要快上不少。


不過,這點偏差是粱成意識不到的,除了他對火炮多數的不熟悉外,謝宏也沒給他體驗的機會。


一輪齊射之後,在聯軍上下驚異的目光的注視下,十艘巨大的炮艦扭動著自己修長的身軀,靈活的轉向了,而船身的另一面,是同樣多的炮門,黑洞洞的lù出了無限的殺機。


“這怎麼可能”粱成眼睛發直,那可是三千料的大船啊,跑得快也就忍了,但是,它怎麼可能說轉向就轉向呢?


“轟”海嘯船搖,火光沖天,又是一輪齊射,聯軍陣列又少了一塊,又有幾十艘船變成了殘渣……


說起來,粱成是應該慶倖的,要不是他訓練有方,得以使軍隊聚散自如,那損失肯定會遠遠超過眼下的。


可是,看著炮擊後,海面上淒慘的景象,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果然,技術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啊。在敵人的炮艦面前,船再多也不過是炮灰罷了。


不過,他咬了咬牙,還沒到氣餒的時候呢,說到技術,江南的名匠也是很多的,想到手中的秘密武器,他再次鼓起了勇氣,昂然高呼:“全軍突進,決一死戰!”!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19:45
第634章 這不是火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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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是瘋了嗎?這樣還在衝鋒,他們難道看不出來,咱們的炮是他們完全沒法抵擋的嗎?”


“誰知道呢,也許還有僥倖心理吧,他們的船上不是有chuáng弩嗎?”


“那玩意有啥用,頂多就是撓癢癢罷了,除非他們能把箭射進炮門,可是,他們怎麼可能取得了那樣的準頭啊,哈哈。”


連續進行了十輪齊射,炮艙內也是硝煙彌漫,不過炮手們都是久經訓練了的,對這種小場面完全就不在意,他們一邊麻利的清理炮膛,裝填彈藥,做著射擊的準備,一邊透過炮門觀察著戰果,不時還就戰況交換著意見。


“別傻笑了,也不怕被煙嗆著,動作都給老子快點,他們又靠近了。”賞了說話最大聲那個炮手一腳,吳勇健連聲催促著。


皇家海軍不是沒打過仗的新丁,而且之前都是在異國作戰,可不得不說,在家門口遭遇的這些敵人,才是真正強勁的對手,對皇家海軍來說,這也是一次真正的考驗。


棒子很狂妄,可當他們的依仗被打破時,他們就迅速變成了綿羊;倭寇很兇殘,可面對打不過也追不上的對手時,他們也同樣選擇了屈服;眼前的這些聯軍和從前的那些敵人不一樣,他們訓練有素,紀律嚴明,而且視生死於無物。


十輪齊射,至少擊沉了兩三百艘敵船,同袍正在冰冷的海水中掙扎,船隻的殘骸正在熊熊燃燒,可他們卻無懼于此,依然鼓足了風帆,拼命劃動著船槳,捨生忘死的發動了衝鋒。


海戰的節奏其實很慢的,望山跑死馬,這種話也同樣適用在這裏,看見了並不等於到得了。何況炮艦本身的速度並不慢,若不是轉了幾次向的話,聯軍根本連邊都mō不到。


不過,現在這些敵人已經離得相當近了,船身外側時不時的就會發出‘咚,咚!’的聲響,這是那些沖在最前列的那些船,發射出的箭矢打在船身上的聲音,儘管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卻足以提醒吳勇健。這些強悍的敵人離炮艦只有三百步了。


“取消齊射,裝填好彈藥的炮手就位,開始精准射擊。”


吳勇健很鎮定,可謝宏臉上卻lù出了不忍之sè。


“侯爺,在海上討生活的就是這樣,反正都是提著腦袋幹買賣,他們也都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亡命之徒,手上更是不知沾了多少血。海盜是這樣,水師也同樣如此,其實也是死不足惜,當不得您的同情。”戴子瑜見狀,出言寬慰道。


“我倒不是同情他們,只是可惜啊!”謝宏搖搖頭,歎道:“這麼多精通水戰的水兵。就這麼白白的消耗掉了。謝遷那個老糊塗還真是暴殄天物呢。”


“那……”戴子瑜一滯,他從前可沒把這些水手放在眼裏,可到了旅順,又去過了天津,他很清楚謝宏應用人力的手段,連那些流民和商人都能做出那麼多文章,何況這些水兵呢?


旅順造船的效率越來越高,商船、戰船、運輸船,甚至已經超過了訓練水手的速度。所以,謝宏會說出這話,倒也不奇怪。


“侯爺,要救人嗎?”他遲疑著問道。


“用不著,本侯又不是宋襄公,只是隨便感慨一下罷了,現在戰事正緊的。哪有空去管那種閒事,隨他們各安天命吧。”


謝宏擺擺手,悠然笑道:“再說了,只要不是當場受傷,那些人也用不著救助。開始被咱們撞翻的那艘船上的水手,就奔著雙島去了。這些人的水xìng可真是了不得。現在還是關注戰局吧。”


“以在下之見,如今勝負已分,他們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戴子瑜並不是在奉承,一邊船毀人亡,傷亡慘重,一邊連船板的漆都沒掉一塊,他的說法已經是相當謙虛的了,這根本就是一邊倒的蹂躪才對。


“不好說,敵將是個良將,不會看不出雙方的差距,就算他不肯逃跑,也應該有其他辦法才對,看現在這架勢,他分明還是報有對勝利的期望的,呵呵,八成還有殺手鐧沒出呢。”隨著雙方距離的接近,謝宏再次舉起了望遠鏡,一邊仔細觀察,一邊笑著解釋道。


“還有?”戴子瑜愣了一下,旅順的效率就已經很高了,可江南那邊的效率卻更高,在短短不到一年時間裏,居然做了這麼多準備,上千架chuáng弩,上百艘飛輪戰艦,這都是全新的,這樣效率,足以讓大明工部汗顏至死了,結果還不算完?


“嗯,依本侯的猜測,他們準備的那個後手,很可能就是戴先生你提起過的那個。”謝宏點點頭,語氣非常肯定。


“那個?”戴子瑜又是一愣,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那東西有用麼?”


“呵呵,誰知道呢?”謝宏撇撇嘴“總是要看到了才知道,說不定江南的名匠們會再給咱們來個驚喜也說不定呢。”


……


“大人,已經接近三百步了,是不是……”


“再等等,再近點”梁成死死的盯著對面的炮艦。


敵艦的每一次怒吼,都會給聯軍這邊帶來相當的傷亡,殘帆斷板,屍體,還有拼命遊動的人,海面上的漂浮物越來越多,可直到現在,如果不算插在毛氈上的那些箭矢的話,那些炮艦依然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仗打到這個份兒,已經很難指望會獲得勝利了,許氏兄弟能看出來的問題,他一樣看得明白,就算殺手鐧發揮了作用,周圍逡巡著的那些飛輪戰艦也不是好惹的。


何況,就算把敵人所有的船艦都消滅掉,自己這邊也沒有餘力再戰了。燒港。?船上都有這麼多炮了,岸上能沒防備?登陸?遼鎮的邊軍可不是江南衛所的那些老爺兵,以己短,對敵長,沖上去也只是送死罷了。


最多也就是個兩敗俱傷,那還是在秘密武器生效的情況下,所以,只有一擊必中,才能扭轉戰局。


“轟!”


就在旗艦前不遠的地方。一艘福船被炮彈擊中,雖然被擊中的地方是船艙,有了一定的緩衝,所以沒有立刻沉沒,可甲板上依然一片狼藉,也不知是舵手死了,還是船舵被打壞了,那艘福船開始打轉,眼見著失去了戰鬥力。


梁成已經看出來了,炮艦上的大炮不是普通的將軍炮。其威力和射程都比他見過或者聽說過的將軍炮遠多了,就算沒有那層防護,chuáng弩一樣不是對手。


“報距!”從他的牙縫中,冷冷的迸出了兩個字。


“回提督大人,二百五十步!”


“繼續前進!”


“報距!”


“回……”


聯軍在炮火中艱難的行進著,連梁成的旗艦都中了兩顆炮彈,所幸這艘船很大,方方正正的福船也足夠結實。最終硬抗了下來。不過,隨著距離的接近,炮艦的命中率也越來越高了,越來越多的福船變成了炮灰。


“大人,二百步了!”瞭望手高亢的聲音再次響起。


梁成眼中精光一閃,豁然起身,斷然厲喝道:“放雷擊艦!”


隨著他一聲令下。旗艦和旗艦周遭的幾艘大船同時有了動作。從甲板上。落下了幾塊長木板,隨後,一艘艘怪模怪樣的小船被推上了木板,然後順著木板滑了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被海面上震耳yù聾的炮火聲掩蓋住了,小艇落水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就好像是一條靈巧的海豚一般。不光是落水時輕盈,入水後的動作也同樣靈巧,只是輕輕的一個轉折,然後猛然加速。好像離弦之箭一般,向怒吼不絕的炮艦〖jī〗射了過去。


“那是什麼?怎麼會這麼快?”藏到最後的殺手鐧,保密程度也是非常之高,連許本善這個未來的副總兵都被嚇了一跳。


“這就是江南巧匠做出來的雷擊艦了……”許辰江倒是聽過名頭,不過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實物“怎麼會快?呵呵,你沒看見船尾的水huā嗎?這船跟飛輪戰艦的原理是相同的。只是船更小更輕,所以速度也更快罷了。”


“上面有人?”


“當然有人,而且還是死士!”許辰江神情很是冷肅。


“死士,莫非這船上……”


“沒錯,就是火船。上面不但有硫磺這樣的引火之物,而且還裝載了很多火藥。只要被它們撞上……”許辰江雙手一張,大笑道:“到時候,有什麼防護也是白搭!哼,自作孽不可活,這一次就讓瘟神好好嘗嘗咱們的厲害吧。”


……


“果然是火船!”


戴子瑜的臉sè發白,用火船攻敵,在華夏的水戰史上可以說是源遠流長了,三國演義中的赤壁之戰,主攻的就是火船,黃蓋詐降,就是為了靠到足夠的距離上,以便於火船沖入曹軍的連營。


比較近的例子也有,太祖開國時,曾和陳友諒在鄱陽湖大戰,陳友諒的實力本就比較強,水軍實力更強,可最終也是被朱元璋的火船燒了個七零八落。


火船這種武器,戴子瑜也詳盡的和謝宏解釋過,可原來那種火船跟現在的根本沒法比,前者不過是普通的小船,所仗的只是靈便而已,順風放出來,速度也很快,只要湊到了一定的距離,大船是肯定躲不開的。


不過,眼前這些,卻是江南的船匠們學會了飛輪戰艦的技術之後改造的,只看那快逾奔馬的速度,和轉彎變向之間的靈活xìng就知道了,這玩意的威力比原先大多了。


而且,這船還很多,隨放隨走,第一艘下水,並且沖在最前面的那艘船才駛出了五十步,火船就已經全部就位了,密密麻麻的填滿了聯軍和炮艦之間的距離。


這個距離原本是很難突破的,因為這是炮火籠罩的範圍。可是,大炮打不了蚊子,這些改裝火船如同一條條遊魚一般,別說打了,就算瞄準都難。


別看它們擠得密密麻麻的,可實際上彼此間卻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就算齊射也未必打得中一兩艘。而以這些雷擊艦的速度,顯然不會給炮艦兩次齊射的機會,畢竟雙方的距離不過兩百步而已。


“不,這不是火船……”謝宏面sè古怪的搖了搖頭,這尼瑪哪是火船啊,根本就是原始的魚雷嘛!我擦,還是人力驅動,自動追蹤的,實在太先進了!!。。。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19:45
第635章 有法故有破

歡聲雷動。


和剛接戰的那一次不同,看到雷擊艦奔騰的身影後,聯軍的水手們在歡呼的同時,眼中也是飽含著熱淚。沒辦法不jī動啊,被壓著打了這麼久,終於看到勝利的曙光了。


事實上,正如同左翼那些遲疑不前的海商一樣,右翼的海盜們也都麻了爪,不是他們不想拼命,可是,傻乎乎的沖上去,被人當靶子打,這也能叫拼命?


中軍的前赴後繼,給友軍帶來的並不是鼓舞,反而打擊了他們的士氣,敵人連油皮都沒擦破一點兒,你再怎麼有勇氣,再怎麼顯得悲壯也沒用啊。


這就是保密程度太高帶來的壞處了,好在並沒有引起太糟糕的結果,而且憋了這麼久,情緒一下子釋放了出來,聯軍也是士氣大振。


連左翼那些動搖的最厲害的海商都轉為了觀望,甚至還有人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王海,琢磨著是不是可以出賣對方邀功。雖然王海沒有泄lù自己臥底的身份,可他的行為也稱得上是臨陣叛逃,而且還在動搖軍心,當成叛徒抓起來應該是差不了的。


王海自己其實也顧不得許多了,他死死的盯著那些雷擊艦,恨不得跳到海裏,把那些船給拖住,或者駕船上前把它們給擋住。他的確沒打過正規的海戰,不過他卻聽說過一些,知道火船的威力,這東西最適合對付大船了。


“那炮船跑的很快,應該能躲開吧?”王二一臉茫然的喃喃低語道。


“……”王海很想說可以,可他知道不行。雷擊艦上也是有帆的,而且上面除了兩個死士外,就沒有什麼有分量的東西了,硫磺什麼的並不很重,這一點從那高高翹起來的船頭就能看出來了。


王海當然不知道,這玩意跟後世的帆板有點象,重心後移也有利於提升速度,他只知道這東西很快。又很靈活,除非提前擊沉它們。否則炮艦是怎麼也沒辦法躲過此劫的。


“要是那些飛輪戰艦在附近就好了……”王海用雙手抓著頭髮。目光中飽含絕望。


“快,讓後艙的賣點力氣。咱們得快點過去救援!”這麼想的不止是王海。還有其他人。


陸小四一邊跺著腳,把甲板踩得砰砰亂響,一邊高聲呐喊著,千防萬防,還是沒防到,敵人居然用了這麼一招出來,太無恥了,明明就是偷學咱們侯爺的本事,卻拿來對付侯爺。還有沒有廉恥了?


自己也太笨了,侯爺只是讓快船隊避開敵人鋒芒,等到取勝之後追擊,可他也沒說不讓自己參戰,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自己這些快船了,即便不能擊沉那些雷擊艦,至少也能幫炮艦擋著啊?快船不就是幹這個的嗎?


他又悔又恨,跟王海一樣,他也恨不得跳到海裏去。


“四將軍,敵人的快船也動了,他們把咱們擋住了,怎麼辦?”


“跟他們拼了!”陸仁鼎鼻孔長得老大,呼呼的喘著粗氣,這個時候也只有拼命了,能救回來幾艘就幾艘吧。


兵們也是心急如焚,早把對chuáng弩的忌憚拋在了腦後,一個個都是眼睛紅紅的,只待上前廝殺。


“瞄準了打,怎麼又打偏了?讓開,本將親自來!”炮艙中,吳勇健也沒法淡定了,他倒是不知道火船是什麼意思,不過作為輪船上最犀利的武器,炮兵應該將來犯的敵人盡數消滅才對。


可是事與願違,炮艦上亂炮齊發,打得海面上水柱四起,可一艘敵船都沒打到,他急得只是跳腳,最後乾脆推開了炮位上的炮兵,親自校炮瞄準。


被他推開的炮手有些不甘,被他斥駡的炮手也很冤,不過沒人反駁,也沒人抱怨,大家都能體諒吳千戶心中的焦急,這種關鍵時刻,大家的心情是一樣的。


不過,事情往往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用原始的火炮打魚雷,本身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別說這個時代的火炮了,就算用二戰時期的機關炮打魚雷,能不能打中也得靠人品,雷擊艇的速度當然沒有魚雷那麼快,可卻比後者靈活機動多了,打不中是情理之中,打中了才奇怪呢。


“侯爺,趕快讓船加速,犧牲幾條船,擋住追兵,主力退向港口吧,這船說不定不止有引火之物,說不定還有火藥呢。”戴子瑜努力的盡著自己參謀的職責,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只要保下來幾艘戰艦,這仗就不至於一敗塗地。


“用不著,放心了,本侯既然預先料到了,當然就有對付的辦法。”謝宏mō著下巴笑了笑,保密工作做的太好果然不是個事兒,搞得大夥兒都這麼緊張,陸四哥那邊好像還有回援的意思,炮艙那裏也吵得要命。


哥原本也沒打算保密來著啊,只是為了防備不時之需,才備下了那種東西,誰知道江南的船匠這麼厲害啊?


華夏的老祖宗們果然厲害,不但發明了魚雷的雛形火船,而且得到提示之後,還能把火船改造成現在這樣,太強大了。哥要不是穿越來的,還真未必能頂得住啊,要知道,明末的中西海戰,明軍數次取勝,靠的八成也是差不多的東西呢。


“有對付的辦法?可是侯爺,那些船已經快到眼前了啊……”戴子瑜很茫然,防備火船,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它靠近,靠近之後就什麼都晚了,侯爺您也太悠閒了吧,現在是感歎的時候嗎?


“就是要它到了眼前才有用。”謝宏哈哈一笑,朗聲道:“有法故有破,傳令下去,拉防雷網!”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另外,給陸四將軍也傳個信,讓他不要著急,按兵不動,準備追擊殘敵。”


“喏!”陸仁佳應聲而去,他是旗艦的艦長兼艦隊副指揮,防雷網是各艦艦長和相關人員才知道的設備,所以他得親自去操作。


“防雷網?”戴子瑜今天聽到了好多新名詞,從對方的歡呼聲中,他知道了新型火船的名字叫雷擊艦,這會兒又聽到了一個防雷網。這倆東西還真是很登對啊。


“嗯,就是防雷網。專門防魚雷用的。”謝宏點點頭。並不多解釋,因為隨著他的命令。各炮艦都已經有了動作。


“嘩!”


船的每一側都突然冒出了三根粗大的鎖鏈。原本這些鎖鏈是垂在船身上的,也沒人注意到,這時卻被絞盤帶動,從水下緩緩升起。


開始的時候與甲板垂直,一邊上升,角度也一邊變小,當這個角度縮小到差不多四十五度的時候,鐵鏈的另一端也冒出了水面,那一端系著一張網。


這不是普通的網。戴子瑜從甲板下望,看得很清楚。在網的背後,縱橫交錯的同樣是一根根的鐵鏈,而構成網本身的也不是正常情況下的麻繩,而是鐵絲。


很顯然這是一張鐵網,功用也不是用來捕魚的,這網子太重了,升起的速度也慢,除非是死魚,否則很難想像會有魚被撈上來。


防雷網被拉起來之後,呈兩個半圈,嚴密的將船身護在了其中,就好像一個大碗裏放了一條大魚似的,想吃這條魚,只能從上面下筷子,沿著桌面動手是不可能的。


“戴先生,你明白了吧?”謝宏指指防雷網,依然沒有解釋。


“在下明白了……”戴子瑜目瞪口呆的望著那些防雷網,用不著解釋,一看就明白了,這玩意唯一的功用就是防雷擊艦和火船這種東西的,也就是說,侯爺再一次料敵先機了,而且還料得這麼准,“侯爺的神機妙算,屬下真是拜服得五體投地啊。”


“主要還是戴先生的提點很及時啊。”初聽戴子瑜形容火船戰術的時候,謝宏就聯想起了魚雷,之後就按著防魚雷的思路進行了,於是就想起了防雷網,這玩意防魚雷不是很給力,因為魚雷的爆炸力太強,不過防原始的魚雷還是很好用的。


他在這裏從容自若,可聯軍的軍將們卻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你可以料敵先機,可你也不能料到這種地步啊!這不是欺負人嗎?


趕在最前面的幾艘雷擊艦已經撞上防雷網了,結果當然是被反彈。要是大型船隻撞上去,還有可能把這玩意撞扁,可就憑和小舢板差不多的雷擊艦,那就想都別想了,速度再快也不行。


駕駛雷擊艦的人不愧是死士,前面的受了挫,後面的也不氣餒,接二連三的提起速度撞了上來,撞得鐵網砰砰作響。


發現撞擊不得其法之後,居然又直接掏出了匕首,試圖將鐵網割開,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那可是鐵絲網,拿個鋼鋸來還差不多,這種備用來自殺的匕首完全就起不到作用。


不多時,後面的船也趕上來了,他們也不費力氣亂撞了,而是保持著速度四下亂轉,上百艘雷擊艇圍成了好幾個圈,像是一群食人魚圍住了幾頭香噴噴的烤


ǔ豬,可就是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怎麼辦?”砍和撞都不管用,炮艦的炮火又開始向遠處的艦隊延伸了過去,死士們急了,這些人都是世家蓄養的殺手,沒一個怕死的,可不能完成任務就去死,誰也不甘心。


“乾脆引爆了算了,說不定能炸開一條路!”有人開始發狠。


“沒用的,鐵網後面還有鐵鏈,一艘肯定炸不開。”有瘋狂的,也有老成的,有人提出了異議。


“不然還有什麼辦法,多上幾艘,可著一個地方炸,就不信……”發狠的那位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周圍響起了一片示警聲:“不好,快躲!”


“轟!”


船上的皇家海軍當然不會看著他們在這裏開會,於是,震天雷又來了。陸戰隊的軍兵玩這個沒有近衛軍厲害,可在這樣的距離上,還是可以保證準頭的。


發狠的那位也是心願得償,靠在防雷網邊上的那些破網未遂的雷擊艦,全都變成了一團火焰,裏面的引火之物和火藥同時被引爆,威力比單純的震天雷大了許多。


不過,老成者提出的意見也是對的,防雷網的確受了損傷,可那損傷卻是微不足道的,破口倒是可以容得一條魚通過,船就休想了。鐵絲這種東西就是這樣,哪怕破了,依然是藕斷絲連,對付這玩意最好的工具是老虎鉗。


死士們的劫難還沒有結束。靠內圈的挨的是震天雷,在外圈亂轉那些震天雷就炸不中了,想對付這樣高速運動的目標,得從京城的棒球隊拉人來才行。


不過,陸戰隊的軍兵也不是沒有辦法,他們拿出了看家的本事,一個個開弓搭箭,隨後,一圈箭雨就灑了出去。


這些人都出身宣府邊軍,手上都有幾手絕活兒,神射手不在少數。以前在海上是用不上,弓箭的射程有限,既比不上霹靂炮更及不上大炮,威力更是有點低,箭矢要是不射中人的話,一點用處都沒有。而且飛輪戰艦這樣的快船還晃得厲害,腳下不穩,手上也不可能射得准。


現在這些問題全都不存在了,一千噸排水量的船在後世根本算不得什麼,別說戰列艦了,就算在驅逐艦裏面也算小的,頂多就是個大炮艇。可在這個時代卻已經很誇張了,渤海本來就是以風平浪靜著稱,海戰又是在近海進行的,不開炮的時候,船上還是很穩當的。


邊軍們射慣了騎著馬的韃子,現在對付幾個駕著船的死士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壓力,看似雜亂無章的箭雨,戰果卻是大好,一片慘叫聲中,一大半的雷擊艇變成了沒頭蒼蠅,只有少數離得遠的幾個幸運兒逃了開去。


不過,即便逃開了,他們也沒膽子再上前了,死士,也不是白白送死用的。


“完了……”同樣的判斷浮現在了所有人的心頭,梁成頹然坐倒,他已經無力繼續指揮了,其實他指揮不指揮已經沒什麼區別了,雖然沒有任何溝通,可聯軍的所有人都意識到了結局,大勢已去。!。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19:46
第636章 潰敗,收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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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軍左翼的先鋒部分已經開始潰散了,各式船隻往四面八方逃了開去,反而是落在後面的那些聚成了一團,不過梁成並不認為他們有繼續奮戰或者突圍的打算,因為那些船上的chuáng弩都已經被卸下了,這架勢根本就是任人宰割,準備投降了。


許氏兄弟的動作是最快的,發現王牌被粉碎之後,他們的鬥志也隨之崩潰,仗著駕著的是快船,他們迅速調轉方向,踏上了逃亡之旅。


當然,這旅途註定是艱辛的,來的時候是順風,那麼逃跑的時候就是逆風,再怎麼快,飛輪戰艦的本質上還是帆船,風向不利,就只能靠人力彌補了。


而右翼的海盜們心知跑不掉了,這些人也發了狠,乾脆孤注一擲的沖向了港口,準備從岸上殺開一條生路。結果當然是悲劇的,岸上響起的驚雷聲驗證了梁成的猜測,岸上果然也有炮臺,而且還為數不少。


就算登陸了也沒什麼用,此時已是正午時分,日頭高高的懸在了天空正中,絢麗的陽光照射在碼頭上,jī起了一片金屬的反光,明晃晃的,很是刺眼。


梁成很清楚那是什麼,那是嚴陣以待的遼鎮邊軍身上的兵甲,雖然他們的數量未必比海盜多,可人家是全副武裝的,這邊手上只有短兵器,身上也沒有甲。


就算不考慮邊軍的戰鬥經驗,雙方的戰鬥力也不在一個檔次上,上了,也不過是再進行一次一面倒的陸戰罷了。


“大人,快撤吧!”梁成的親兵倒是忠心耿耿,即便在這樣潰敗的形勢下,依然沒人棄主而逃。


“撤?往哪兒撤,拿什麼撤?”梁成慘然一笑,茫然四顧,聯軍潰散皇家海軍當然不會幹看著,他們已經展開追擊了。


陸小四率領的快船本來就散在四周,這時也是直接圍成了一個大圈,專門攔截四下潰散的福船福船的速度本來就及不上飛輪戰艦,船上雖然有chuáng弩在,可這武器若是不形成齊射,威力是相當差的,所以在飛輪戰艦面前,他們依然是只有挨打的份兒。


何況內圈還有那些炮艦在。十艘炮艦分兵兩路,一路在旅順清掃殘敵另一路則是追在了許氏兄弟後面。


雖然同樣是逆風,又是大船,可追擊的那五艘大船的速度卻絲毫不減,濃濃的黑煙飛快地劃過天空,遠離了戰場,一路向南追擊而去。


他們能否追上許家兄弟,梁成一點都不懷疑,他只是在納悶這黑煙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能將這麼大的船艦,驅動得如此之快呢?


所以跑是沒得跑了,這個時候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投降。左翼的那些海商已經這麼做了,卸掉武裝之後,皇家海軍接受了他們的投降,於是他們開始進行打撈救人的工作。


有了這樣的例子在,其他人也就明白該做什麼了。海商也好,水師也罷,死忠的終究只是少數,何況戰鬥意志最堅定的人都沖在了前面,在炮擊中死傷慘重早就形不成規模了。


海盜就更會看風sè了,他們原本也沒有什麼效忠的對象,即便對自家老大,也是畏懼多過敬重,這時當然也以保命為優先選擇。


隨著皇家海軍‘降者不殺,的納降聲響起,弓弦攪動聲、炮聲、慘叫聲都變得稀落起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投降的行列。


在樣的情形下,梁成能往哪兒跑,又能跑到哪兒去?


要知道,他腳下的這艘旗艦是兩千料的大船,單純從外表上看,完全不遜於旅順的那些炮艦,甚至看起來更大一些,因為這艘船比較方正。


不過,這艘船的速度就比人家差遠了,別說追飛輪戰艦了,就算是和普通的福船比起來,也只能瞠乎其後,想依靠這艘船逃跑是不可能“你們降了吧,謝大人手段雖狠,可對地位低下的人卻很仁慈,你們不過是普通軍卒,保命是肯定不成問題的…………”梁成癱坐在甲板上,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親兵們可以自行逃命去了。


“那大人您呢?”


“我?呵呵,我是主將,而且還是世家的人,跟謝大人正是死對頭,事已至此,難道還想活命嗎?”梁成自嘲的笑笑,慘然道:“你們去吧,本將要與船共存亡,說起來,當了這麼多年的水師提督,這還是本將第一次乘坐這麼大的船呢。”


“大人,咱們一起降了吧,對面連那些海盜都容得下,為何就容不下大人?”親兵們力勸道,連在海裏掙扎的那些人都被撈上去了,瘟神比傳說中的仁慈多了,就算是自家大人,也未必只有死路一條啊。


“你們還不………………”梁成話到一半,就已經停了。,因為艘炮艦已經靠了過來,黑洞洞的炮口中彌漫著殺氣,讓他不打了個寒顫。他說不出話倒不是被嚇的,在這場海戰之中,他受到的驚嚇已經足夠多了,已經麻木了。


只是得到了一個抵近觀察炮艦的機會,令他有些〖興〗奮,對他來說,腳下這艘大福船就已經是屬於夢寐以求的程度了,面前的炮艦已經超出了夢想,屬於神器一般的存在。他的目光有些饑渴,也有些貪婪。


“船上的人聽好了,降者免死,你們降是不降?”對面傳來了一聲大喝,有幾十門晃動著的炮口做注腳,倍顯威風。


“降,我們願降!”不等梁成答話,親兵們就已經喊成了一片。


“把chuáng弩卸掉,去港口,先警告你們一聲,想活命的話,就不要耍huā樣兒。”喊話的人乾脆俐落的交待了一聲,然後便離開了。


“大人,真的沒事了。”


船的水手已經逃的差不多了,旗艦的目標太大,他們生怕被連累,所以也都是俐落跳了海。


剩下的只有梁成的親兵,聽到對方的答復後,他們大部分人都跑去拆卸chuáng弩了,幾個親近的圍在了自家將主身邊,話語中,都充滿了死裏逃生的〖興〗奮。


“真是………………”梁成有些茫然,他不相信對方沒看出來這是旗艦,結果就這麼輕輕放過了,是真的準備招降自己,還是說,想俘獲這條船?


“靠岸吧。”不過,想那麼多也沒用,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搖了搖頭,把那些雜亂的念頭拋到了一邊,再次將目光投注在了遠去的炮艦上面。


“石老大,咱們怎麼辦?”


石老大二人能成為資深海盜,確實有兩把刷子,海戰歷時不過兩三個時辰,可這倆人硬是從青泥窪海域遊到到了雙島,水xìng之強悍,全然不在當初的陸家兄弟之下,甚至猶有過之。放在後世的話,足可以在奧運會的游泳比賽上一展身手了。


如今還是七月,海水並不算涼,上了岸之後,被太陽一照,身上更是暖洋洋的,不過這兩個海盜心裏卻是冰涼。偌大的船隊居然就這麼敗了,慘敗啊!如果不算防雷網上的那幾個破口的話,直到最後,自己這邊也沒傷到對方一根寒毛。


“怎麼辦?徐大當家的都跑了,咱們還能怎麼辦?”投降兩個字就在嘴邊,可石老大卻說不出來,當初去五島談判和試探的都是他,找到克制磷火辦法的也是他,罪大惡極之處,全然不在兩位大當家之下,投降就能活命嗎?


“要不然,咱們再遊回去好了,和那麼多人混在一起,他們未必就能分辨出來。”阮四xìng子憨直,卻並不缺心眼。現在的形勢很清楚了,除非打算從雙島橫跨渤海,游到山東去,否則就只能投降,嗯,拼命也成,可只有瘋子才會那麼做呢。


“也罷,不降就是個死,還是降了吧,連梁成都降了,瘟神如何就容不下咱們了。”


石天咬了咬牙,重新跳回了海裏,入水前,他還不忘向南眺望了一眼,那裏


ō平浪靜,早就沒了船的蹤影,只有一縷青煙在空中飄搖。哼,大當家的他們八成也跑不了,要殺,怎麼也得從他們開始吧?


石天只猜中了開頭,卻並沒有猜中結局,徐家兄弟的確被炮艦追上了,而且損失極重,八十條快船,最後只剩下了不到十艘,這還是他們分頭逃跑的結果,等筋疲力盡的許辰江終於看到陸地的影子時,跟在他身邊的,已經只剩下五艘船了。


“大哥,後面看不見煙了,他們可能已經收兵回去了。”


船上冒出來的黑煙,從開始的笑話變成噩夢,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可卻給海盜們留下極為深刻的心理yīn影。眼看已經看到陸地,許本善還不忘轉頭四顧,生怕看到那個噩夢一般的影子。


“不能大意,讓兄弟們再加把勁,先想辦法上岸再說。”


倒不是許辰江太過謹慎,只是敵人那船的速度實在太快,只有水手們全力蹬踏的時候,飛輪戰艦的速度才能略快一籌,可是,人力有時而盡,怎麼可能一直全速蹬踏呢?


能逃到這裏,已經是渾水mō魚,再加上生死之間jī發潛力所造成的奇跡了,許辰江完全沒有信心繼續在海上逃跑了。雖然還沒搞懂蒸汽輪船的原理,可他很清楚,驅動那船的絕對不是人力,而是一種很神奇的,不用休息,卻從不停歇的動力。


和瘟神鬥法是不可能的,還是上岸的好,混進人堆裏,就不信還會被揪出來。!
e010203 發表於 2012-7-18 19:46
第637章 威海衛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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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前面好像是威海衛啊,那裏好像也是瘟神的地頭來的時候…………”許本善提醒道。


“沒事,不就是一幫軍戶嗎?跟在咱們兄弟身邊的都是老兄弟了,好歹也有一百多人,還怕他幾個軍戶不成?這裏又不是邊鎮,估計跟江南那些衛所也差不多,就憑那些廢物,咱這一百人,就足以收拾他們幾千大軍了,哈哈。”


許辰江毫不在意的大笑道:“說不定還可以趁機奪了威海衛呢,聽說這裏也搞了遼東那套`新政,家家都富得流油,正好搶他一票,以備將來東山再起。”


“還要東山再起?”許本善眼睛瞪得溜圓,自己這些不過是凡人,怎麼可能鬥得過瘟神?這樣的大軍都敗成這個德xìng,還想捲土重來?那不是瘋了麼?


“白癡,瘟神占了東海,咱們就回南海,等他再到南海,咱們就下西洋,海大著呢,總不成他會一直追在咱們身後吧?”


許老大撇撇嘴,曬道:“咱們在威海衛收刮一票,然後去澎湖取了藏起來的那些家當,直接就去西洋,到時候找個小國占了當土皇帝,那多逍遙自在啊?不然難道要回徽州老家不成?”


“嗯,說的也是。”許老二點了點頭,目光中也流lù出了憧憬之sè。當了這麼多年的海盜,單是活命或者當個商人已經遠遠填不滿他們的胃口了,否則的話,去五島談判的時候,他們就會答應下來那邊的條件了。


仔細想想,那邊開的條件也不算太差,自家這些船,在人家的炮艦面前,不過土雞瓦狗而已,頂多也只能當商船罷了。首年免稅,之後三年減半要是這樣下來,倒也能賺些銀子,當個安樂富家翁。


只可惜,當時自己兄弟都被江南開出來的好處mí了眼選擇了完全相反的方向,甚至連這一次進犯的打的都是許家的旗號,畢竟水師海商都是不能拿到明面上來的,這也算是盛名之累了。


現在反悔是來不及了,只有一條道走到黑了,許老二緊了緊手中的刀,“大哥咱們下船就動手?”


“要是他們還縮在城裏,那就歇歇再說,要是有人冒頭,哼,那就給他們點顏sè瞧瞧,殺幾個人,那些賊軍戶也就老實了。”許老大目lù凶光的說道。


說這話他倒也不是自信過頭,除了北方的邊鎮大明的軍戶早就徹底爛掉了,不過是一群漁民農夫而已,哪里會是他們這些刀頭tiǎn血的海盜的對手?威海衛雖然算是個大衛所可卻也不放在他的眼裏。


“中,就這麼辦。”許老二咧咧嘴,lù出了yīn森森的笑容。


“大當家英明!”海盜們都是按捺不住的mō了mō刀柄,海戰打的實在太憋屈了,不上岸早點樂子怎麼成呢?算威海衛的農夫們倒楣,誰讓他們跟錯了主子呢?


儘管也屬於謝宏的環渤海工商圈的一部分,可威海衛港口的規模卻算不得大,地處渤海灣的入口,這裏更多的是作為一個中轉港來建設碼頭上沒有天津港成片的倉庫,也沒有旅順港那些冒著煙的作坊更多的都是酒館旅店之類的服務設施。威海的山很多,再怎麼神奇的工具也沒辦法把這裏變成糧倉,不過,若只是為往來船隻提供補給,這裏的供應還是相當充足的。


“這是衛所?我怎麼覺得像是到了寧


ō呢?”


“寧


ō?不止吧,我覺得跟杭州都差不多了你看看這些店鋪,這叫一個齊全。”


“娘咧,這麼小個地方,居然還有樓子!我不是在做夢吧?”


一上碼頭,海盜們眼睛就有點不夠用了,前次經過的時候,也沒人仔細觀察,這一次算是徹底開了眼。


茶館酒樓,賭場青樓,一塊塊亮鋥鋥的招牌,一面面迎風飄搖的旗幡,無不說明著這裏的設施有多齊全,一看就知道是做什麼的,看得眾盜瞠目結舌,幾乎以為在做夢。


“果然是大肥羊!”許老大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振臂高呼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兄弟們,還能走得動的都跟老子上啊,搶完這裏,咱們今後就有著落了。”


“噢!”沒有老大的命令,海盜們就已經躍躍yù試了,這廂得了指令,哪里還按捺得住,除了實在累癱了的那些人之外,其餘的人一窩蜂的就沖上了碼頭。


“一群狼崽子,又不是去晚了就沒得搶了,其他人也甭急,看著架勢,威海衛比老子想像的還有料。”


感歎了一番,許辰江也沒忘了那些走不動的兄弟,他回頭安慰道:“今天大夥兒能脫得大難,多虧了諸位兄弟拼命了,大家也不用急,讓其他人先打個先站,等緩過這口氣,咱們再一起上,有什麼好處,也不能落下你們。”


從旅順到威海並不算太遠,可也不近,一路亡命奔逃靠的就是人力驅動,這麼遠的路程,當然得輪換才行。不過,炮艦追殺上來那會兒可沒什麼餘裕輪換,操帆轉舵的人手都不夠呢,也只能可著一撥人拼到底了。


“多謝大當家。”


逃命的時候還覺不出什麼,可上了岸之後,這些人一下就癱倒了,看著同伴們興高采烈的沖上碼頭,他們也是羡慕得不得了,有幾個xìng子急的甚至都想駡街了。


要說許辰江能在南海闖下還這麼大名頭,也確實是有本事的,無論航海還是籠絡人心都是,他這話來的及時,眾人都聽得心裏暖洋洋的,恨不得立即起身為大當家效死。


“都是自家兄弟,謝什麼謝?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麼,哈哈。”


許辰江有一種從噩夢中驚醒的感覺,這輩子他也不打算再去旅順了,也不知是不是被瘟神盤踞久了的關係,那地方實在太邪門了,還是威海好,沒有黑煙,也沒有大炮,更沒有瘟神,極樂之土啊!


“大哥前面有點不對勁。”驚擾許辰江美夢的是許老二,他一臉驚疑的指著前方,許辰江循著看過去,發覿′海盜們在市鎮前面停下了腳步好像和什麼人對峙著一般“看看去。”用力握著手中的刀,許辰江在心裏反復告訴自己,這裏不是旅順,這裏沒有瘟神,最多也只有一群和農夫差不多的軍戶而已,不用怕。


“大當家………………”見兩位當家過來了,海盜們紛紛讓開了道路聲音裏都沒了之前的興奮,反倒是有點畏怯之意。


等看到城鎮裏的景象,許辰江也是一滯,兄弟們的確是被人堵住了,而且人還很多,黑壓壓的一大片,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相形之下,不算碼頭那幾十個他這邊區區幾十個人顯得那麼的勢單力薄,仿佛大海中的一塊小舢板一般。


不但人很多,人群的構成也比較複雜居然男女老少都有,他心裏很是犯嘀咕,難不成是威海衛的人全都出來了?是山東獨特的風俗,還是說,他們想螂臂擋車?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許辰江就覺得好笑,軍戶就是軍戶,又怎麼可能是自己這些廝殺漢的對手?不過,這人實在有點多,不如先瓦解他們的鬥志好了。


“老子是南海許辰江路過你這裏,打算修整兩天,要是你們識相,把鎮子讓出來,我們就絕不殺人奪命,兩天后咱們繼續趕路事後兩不相干!”


他覺得自己的話說的tǐng有水準,南海許辰江的鼎鼎大名,在福建廣東沿海一帶,足可以止小兒夜啼,山東這裏雖然偏僻了點,但既然是在海邊,又時常有海商經過,總該聽到過點兒風聲。


而且他還給對方留了退路,不提衛城,只提碼頭旁邊的這個小市鎮,算是個各讓一步的意思。這也就是大敗之後,他的心氣不如從前了,否則的話,對付幾千個軍戶,哪里用得著這麼客氣?


“你就是姓許?之前路過的那支船隊打的是‘許,字旗,難道是你的船隊?”對面答話的居然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大,女人,許辰江對自己的身高還是有些自信的,可還是比那個女人矮了一身高當然不是關鍵,問題是這裏又不是八重島,大明的女人什麼時候這麼隨便的就拋頭lù面了?而且看樣子還是個主事的?


“哼,你們知道就好,我們展櫃的一向仁慈,有好生之德,因此也不跟你們為難,不過你們要是不識相,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等到大軍回返,立時就把小小的威海衛夷為平地。”許老二覺得這是個恐嚇的好機會,儘管船隊已經沒了,可威海人肯定沒收到風聲啊。


“好,是你們的就好。”得了肯定的答復,那女人兩眼放光,雙手往背後一抹,當即拽出一對鴛鴦刀來,然後二話不說,將雙刀舞成了一團銀光,直接就殺了過來。


海盜們嚇了一跳,縱橫南海這麼多年,何嘗見過這麼生猛的女人啊。他們互相看看,用眼神詢問著同伴,以前是不是有人來山東做過買賣,壞了人家清白什麼的,否則的話,哪來的這麼大仇啊?


“三妹,你倒是等等啊。”


緊接著又沖出來一個男的,喊了一嗓子,見叫不住,於是也拔刀沖了過來,這人身上穿著軍服,想來應該是個軍官,他這一動,後面的軍民呼啦啦就沖了上來,聲勢極大。


“大哥,咱們怎麼辦?”海盜們都傻眼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大明的百姓啥時候變得這麼彪悍了,自己這邊好歹也是百來個悍匪呢,他們咋就一點都不怕呢?


“什麼怎麼辦,跟老子殺上去,一群老弱而已,殺幾個他們就怕了!”許辰江硬著頭皮拔出了刀,不管什麼地方,只要跟瘟神沾了邊,就會變得很邪門啊,媽的,連女人都這麼生猛,威海衛也不是啥好地方。


這個叫三妹的女人是那個軍官的老婆,許辰江琢磨著擒賊先擒王,先拿下這女人之後,至少可以當個人質,就算立於不敗之地了。


所以,迎上去之後,他鼓足了力氣就是一刀,再生猛也不過是女人,力氣肯定是比不過自己的。


他想的倒是沒錯,那女子果然不敢硬抗,她根本就沒抗,只見刀光一閃,兩把刀一上一下就反刺過來,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勢。


許辰江大駭,這是要同歸於盡啊!他可不想把命莫名其妙-的送在這裏,急忙回刀招架,這女人不是生猛啊,根本就是個瘋子!


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又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這女人不是瘋子,而是個會家子,他這一架什麼都沒架到,因為對方的刀已經收回去,並且又砍過來了。


對方的刀法這叫一個快,再抬頭時,他只見眼前一片銀光閃爍,哪里還分得清刀在哪里,人在哪里?擒賊先擒王?看著架勢,好像是自己要被人家擒了啊?


一個念頭還沒轉完,許辰江只覺手腕上一疼,不由自主的就鬆開了握刀的手,然後脖頸間一涼,已經被人用刀架上了,而後又過了不知多久,他才聽到了鋼刀落地的聲音。


“要死的,還是要活的?”那個女人轉頭問了一聲。


“三妹,我聽過這名頭,這人是南海巨盜,八成有點身家,留著獻給侯爺好了………………”兩人勝負已分,後面那個軍官才追上來。


“當家的,這個賊頭交給你了。”許辰江只覺脖頸間一松,逼人的殺氣收了回去,顯然是對方撤了刀,要抓活口,可還沒等他做點什麼掙扎一下,背心又是一疼,然後騰雲駕霧的就飛了出去,背後傳來了一片慘叫聲,其中還夾雜著幾聲清喝。


不用回頭看他也知道,自家的兄弟們遭殃了,他趴在地上,滿心悲涼,再次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只要跟瘟神沾了邊,准沒有什麼好事好端端的一個威海衛,咋就變得這麼恐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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