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臨高啟明 作者︰吹牛者 (連載中)

 
slayeroc 2012-7-31 12:38: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2 1003051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1 16:54
第四百四十三節 氯氣

     錢水廷下到甲板下面,一間間的艙室佈置,甚至貨倉內的配貨包裝也一應俱全。付三思說這都是按照歷史資料儘可能的復原的,還參照了若干西班牙水手的口供。

    「西班牙人的口供?」錢水廷奇怪的問道,他不記得元老院的歸化民中有什麼西班牙人。

    「當初在博鋪被俘得。後來一直在勞改隊裡幹活。」付三思說,「幹了二年多也算是滿足了贖身條件,年初和同期被俘阿三一起釋放安置工作。」

    「西班牙人好說,好歹可以當帶路黨。我們要三哥幹啥?」錢水廷不滿意的說道,「三哥那地方的語言,真是千奇百怪,當帶路黨也沒什麼價值。」

    「阿三到農委會去了──不知道老吳準備拿他們幹什麼用?西班牙人就留在造船部門干雜活──兩個人一個是縫帆匠,一個是木匠,都算是有點用的人。目前看來還是很老實的。這艘船上的很多細節和西班牙人怎麼進行船政管理都是由他們提供的。」

    付三思領著他參觀艙室佈局,蓋倫的艙室佈局錢水廷看過不少圖片資料,現在再看實物就顯得直觀多了。付三思告訴這些艙室的板壁其實都是可以拆卸的,可以按照不同船隻的艙室佈局圖進行重新佈置,增加多樣性選擇。

    「石志奇經常從香港帶海兵到這裡操練,非常熱鬧。」付三思笑著說,「這次飢餓行動可以從海兵隊中抽調一部分人。他們有充分的訓練經驗。」

    自從石志奇到了香港之後,在海軍部積極活動準備將海兵隊指揮部遷徙到香港去,海軍原本對臨高作為海軍的主要基地也不甚滿意。香港、三亞或者高雄顯然更合適一些。香港作為靠近珠三角地區的島嶼和重要的航線節點,發起兩棲登陸顯然比在臨高方便的多。因而最終將海兵隊的主力和指揮部調防到了香港,目前海南只留有一個營司令部指揮在三亞和臨高的二個海兵連以及分佈在海南島和東沙等地執行守備任務的班、排級分遣隊。

    錢水廷作為「飢餓」行動的項目負責人,在參觀完一比一的訓練模型之後愈發有了信心,雖然他對海軍的戰鬥力有絕對的信心,但是西班牙人的狂熱也是有名,萬一情緒被煽動起來寧死不降,非要和海兵打跳幫戰也不是不可能的。

    有了這個全比例模型,跳幫的海兵就可以充分的訓練具體的戰術配合了,勝算又大了幾分。

    他在博鋪的海軍部大樓裡的佔用了一個房間,成立了「飢餓行動」的指揮部。

    他首選挑選了參加此次行動的元老:原本他想讓周韋森負責操作飛雲號,指揮編隊行動。但是周韋森表示他這樣的非海軍出身的元老在海軍中素無威信,也沒有軍銜──恐怕未必能服眾。錢水廷考慮之後決定請林傳清擔任編隊指揮──他是海軍漁業船隊的總指揮,軍銜和職務都足夠高,其次他作為老蛇頭、老走私犯兼老漁民,對東南亞的海域情況掌握比一般人都要熟。操縱和使用小型船隻的經驗也最豐富。

    至於兩艘901,選的是弄潮和待霜,這兩艘戰艦下水較第一波次的四艘901要晚些,儘管一下水就遇到不少問題,但是經過修理和磨合之後目前的狀態比較好,船殼附著物也較少,可以直接投入行動。待霜的艦長呂洋雖然談不上有多少經驗,勝在年輕有活力,正好可以多鍛鍊遠航的經驗──有林傳清壓陣,想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由於前往菲律賓的航程僅僅往返超過2000海里,僅僅靠901自身的攜煤量是無法滿足長途航行和搜索待機的,所以還要伴隨一艘風帆-蒸汽機混合動力快速運煤船:海豐號。

    兩艘901炮艦進行了必要的改裝,加裝了用於跳幫戰鬥的快速登船橋。考慮到如果對方是大型蓋倫船的話,干舷可能會很高,因而在901的前後桅盤上都加裝了打字機用於壓制對方的甲板火力,掩護跳幫隊爬船。

    「船上的水手可以重選挑選編組一下,挑有經驗的水手。上次巨人行動的時候,不過在海上航行了一個星期,就有那麼多人吐得半死不活。這次行動來回最起碼一個月,還是在風浪大的外海,暈船是受不了的。多用點原來當過海盜的水手吧。」錢水廷在準備會議上提議。

    「這樣不好,現在每艘船上的水兵和軍官都已經形成了戰鬥集體,你一下換人,等於要重新整合起來,」林傳清搖頭,「901的崗位專業性也比一般的風帆船要高得多,替代起來不是那麼容易。再說他們已經在海上連續航行了大半年了,適應性應該沒有問題。我主要擔心的是風向。」他劃了下海圖,「風向不太好啊,7月份盛行風向已經是東南風了,回來倒是方便,去可是很麻煩。」

    「901不是以蒸汽動力動力為主麼?」

    「逆風下消耗還是很大的。901的裝備的自持力不太樂觀啊,一旦鍋爐受損,整個計畫都受影響。而且在海上加煤這可是個技術活。最近要抓緊時間多多訓練一番。」

    關鍵性的跳幫人員是從海兵中選拔的──蒸汽戰艦的水兵已經不再是可以隨便拉人替換的「人類的殘渣」了,損失一個都需要相當長的時間重新訓練。元老院海軍的大部分戰艦都配有數量不等的海兵。他們的任務之一就是在必須的時候進行跳幫作戰。不過考慮到每艘蓋倫船上的水手可能有400人,所以這次特別在每一艘901上加強了一個排的海兵,都是從石志奇從香港選拔來得,參加過多次蓋倫船模擬跳幫演習的海兵隊兩棲偵察分隊的隊員。

    錢水廷原本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還想調動一個特偵分隊隨船隊行動,但是目前幾個分隊都已經外派出去,人手很是緊張,最終協調下來北煒答應派遣十名隊員的一個小隊隨船行動──充當狙擊手和m240機槍射手。必要的話帶著衝鋒槍和霰彈槍直接參與跳幫突擊。

    有人幹脆提議把反坦克導彈也帶上,不過大家都覺得這玩藝說不定殺傷力太大,萬一一發下去銀子沒到手船先沉了就虧了。

    在蓋倫船的模型上進行了幾次示範性對抗演習,演習的結果是無論採取何種突擊方案,跳幫中基本無傷亡,m240和打字機的聯合使用足夠清掃整個甲板,但是一旦進入到中下層甲板的戰鬥,勢必會造成一定的傷亡──即使在己方十分清楚艙室結構的情況下,只要對抗一方有足夠的戰鬥意志,憑藉火繩槍和刀劍也能對突擊的海兵造成損失。而且將火炮甲板上的小型火炮調轉炮口進行縱射來擊潰湧入的敵人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先例。

    海兵的主要裝備米尼槍一旦進入到狹小且光線不充足的中下層甲板,作戰效率就大為減低,射擊時煙霧過大,在短兵相接的時候射擊反應不夠快。顯然,特偵隊使用的衝鋒槍和霰彈槍才是最理想的跳幫戰工具。

    但是這些武器十分稀少,錢水廷於是又把主意打到了毒氣上。目前臨高能製造的毒氣只有兩種,一種是被警備部隊廣泛裝備的辣椒催淚彈,一種是氯氣。氯氣是臨高化學工業中的重要產品,也是工業生產中廣泛使用的原料,不管產量還是儲存都有一定的應用條件。錢水廷計畫控制住上層甲板,然後從人員出入口注入氯氣,氯氣很重,有向下的流動性,雖然蓋倫船有下層炮門和艦艉大窗的,下層甲板也是全通的,空氣流通性較好,氯氣無法發揮最佳的效果,但是即使少量的氯氣也足夠使人失能了。

    「又乾淨又省力,嗯,還環保,捎帶給船消毒了。」錢水廷不遺餘力的鼓吹著,「而且這東西的防護簡單啊──只要浸泡過鹼液的口罩就行了。用不著防毒面具。」

    「但是還要護目鏡,氯氣對眼睛有刺激性的。這東西使用安全性不怎麼樣啊。」石志奇對使用氯氣不怎麼感興趣──他覺得用氯氣是典型的濫用技術手段。再說他也不怎麼放心一個超期服役的高壓鋼瓶注滿了氯氣塞在船上漂洋過海。

    「可以試試看實際的效果──我們現在有全比例模型,弄些兔子山羊進去放一罐子氯氣下去……」

    「這樣元老們還不要鬧翻天,你這不是在糟蹋肉食麼?」石志奇連連搖頭,「我看還是海兵隊突擊!」他猛得一揮拳頭,「米尼槍效果不好,就每人帶2支轉輪手槍一柄砍刀下去近戰。」

    到最後誰也沒說服誰,不過企劃院倒是很痛快的答應撥給一個氯氣鋼瓶和相關的防護裝備。據說軍方有人對使用氯氣抱有很濃的興趣,因而特別在執委會和企劃院做了工作。另外衛生部也對氯氣對船隻的消毒效果感興趣。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1 16:55
第四百四十四節 啟航

    在錢水廷全力協調之下,在七月初終於做好了全部的準備──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按照歷史記載,馬尼拉蓋倫會在7.20底抵達馬尼拉。他們必須在7.15左右即趕到待機地點搜索蓋倫船的下落。

    船隻的整備工作很快就完成了。飛雲號上各種與航行無關的設備,只要可以拆卸的也全部拆卸了,用不著的艙室和設備進行了封存。以騰出更多的空間來容納補給品。

    飛雲號上除了還有錢家兄弟周韋森的許多槍支和配套的設備,這次也一併拆卸下來──企劃院指定了一個倉庫,把東西都存放了進去。錢水廷也想著要把這些東西找個地方妥善的安置,畢竟總放在船上受鹽霧的腐蝕比較厲害。

    但是眼下辦公廳又不同意元老個人建造獨棟木屋,這些物品放公寓了既擁擠又不安全──光大量的火工品就夠傷腦筋的。

    「怎麼得在辦公廳開個口子……」錢水廷琢磨著,要不以飛雲俱樂部的名義弄個山間會所之類的?

    飛雲號的柴油發動機和各種電子設備都已經經過了調試和維護包養,被判斷為適合進行海上服務。企劃院也特批了專門供給飛雲號使用的汽油──都是從煤焦油中分餾出來得「季氏汽油」。錢水廷雖然對這油很不放心,但是現在也別無選擇了。

    在隨船行動的元老方面,錢水廷堅持要求自己隨船行動:理由是他是項目發起人,對飛雲號又非常的熟悉,可以擔任飛雲號的船長。除此之外,他還要周韋森一起去:雖說拉他去多少有點為宅黨刷功勛的意思。幸好理由還是非常充分的:周韋森是特偵隊的客座射擊教練,精通戰術,可以率領特偵隊進行清掃行動,而且飛雲號的駕駛也是專精項目,再說他還是門多薩小姐的丈夫,門多薩的西班牙語在這次行動也是必須得。

    除了周氏夫妻之外,就是呂洋和林傳清──後者還暫時兼任弄潮的艦長。最後是企劃院代表孫笑:作為監督人員對戰利品進行監督、登記和造冊。

    氯氣鋼瓶也在某個夜間被悄悄的抬上了弄潮號。鋼瓶沒有充滿壓力──畢竟要長途海上顛簸,而且鋼瓶的年限也有點讓人不放心。鋼瓶用柔軟材料層層包裹放入密封性很好的箱子固定住,四周放滿裝滿生石灰的紙包。瓶口放深色的布做洩漏指示。

    箱子被單獨固定在船隻底部的一個艙室內──這裡已經是水線下了,溫度比較低,艙室本身也做了密封。

    「開艙口的時候不要著急下去,先看布有沒有褪色。艙口再準備好水龍,萬一真漏了就灌水。」送氯氣瓶來的化工部的徐營捷叮囑著,又交給他們一個箱子,「這些是防護設備。」

    箱子裡除了給元老使用的防毒面具之外,是化工部門自己製造的防毒用紗布口罩,使用前用鹼液浸泡即可,另外還有一批光學廠用鹿皮和玻璃片製造的一次性使用的護目鏡。

    「這主意我雖然很贊成,不過實施起來恐怕有相當的難度。」徐營捷說,「千萬千萬,注意安全──特別是風向。」

    「你放心吧。」

    7月4日清晨,編隊從博鋪港起航了。這是晴朗而炎熱的夏季的早晨。東方初升的朝陽把所有的帆都映成紅色,如同一個個火炬。和海軍出征時候常見的熱烈歡送場面不同,這次行動沒有舉行任何儀式,四艘船隻和前往三亞的一個運輸編隊聯合編組,看上去像是一次有護航的普通的運送煤炭和機械的定期運輸航行。只有元老們才會注意到,全部執委會成員都低調地到了飛雲號停靠的碼頭邊為這支編隊送行。

    在執委會和家屬的送別之後,元老們依次登上了飛雲號和其他船隻。文德嗣則和其他執委會成員一直站在碼頭上交談。

    「老錢,你堅持要去也就罷了。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啊。每天各船都別忘了發電報。」

    「不勞老蕭你們多操心了,等著我們的銀子吧。」錢水廷笑著登上飛雲號,在後甲板向他們揮手。潘潘忙著用長焦拍下這個富有領導氣概的定格照。

    飛雲號上並沒有升起任何代表元老身份的旗幟,包括錢水廷的個人元老旗和按照他的職務懸掛的執委旗,僅僅飄揚著藍白色的海軍旗。

    隨著一聲長長的汽笛,各船開始依次起半帆,順著輕柔的東南風出港。飛雲號最後一個出港,它那漂亮的白色船體被此時已經漸漸變成金色的朝霞染得格外絢麗,仍然站在船尾甲板上的錢水廷藉著的潔白海軍制服猶如沐浴在光環之中。

    出港後和駁船隊以及護航船隻並行了沒多久,編隊就開始上滿帆,本來排在隊尾的4條船出列,很快和護航編隊並行,掛起「再見」的信號旗,而護航編隊則掛起「一路順風」的信號旗來回應。

    「可惜這次任務沒輪上我。不然我可是化學戰高手啊!」望著編隊,前不久到臨高匯報情況並休假席亞洲不由得自言自語地說。不過他也沒多少遺憾的,因為這次到臨高他已經聽到了小道消息:很快就要調任他擔任陸軍參謀長了。

    很快,特遣編隊就以高出5節的航速超越了護航編隊,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西方的海平面下。

    「最大動力,全速前進。」旗艦發出信號。各艦都加大了鍋爐的壓力,煙囪冒出黑煙,艦尾打起白色水花。

    「這是我們穿越後第一次全蒸汽動力的編隊航行啊,創了個航行紀錄了。以後我們這船可以掛藍飄帶了。」文德嗣站在飛雲號上對錢水廷說。

    文德嗣不是去參加行動的,他是前往三亞去「視察工作」搭得順風船──飛雲號可比一般的運煤船來得舒服多了。

    從海南島西部繞行的航線上,一路都算順利,只有一次弄潮號的鍋爐出了點問題,但是也遠沒有到「炸彈鍋爐」的惡名那麼嚴重。對飛雲號的對海搜索雷達的測試也很成功,實際上,拋離運輸編隊20多海里後,他們還能在雷達上看到它們的信號回波。

    因為維修鍋爐耽誤了一些時間,逆風航行時候又沒有完全依靠蒸汽動力而是演練了一下逆風的曲折編隊航行。整次航行的速度沒有預想中那麼快,但是從博鋪到三亞的榆林港仍然只花了28小時,全程平均航速達到了9節。第二天中午就在榆林港靠了岸,編隊稍作休息,三亞這邊的元老工程人員立刻上艦對動力系統進行檢修。大量在碼頭上已經準備好的鴻基的無煙煤填滿了煤倉。

    三亞大區的區長王洛賓在亞龍灣的元老俱樂部請編隊的元老們吃了一頓晚飯,權當接風兼送行。可惜因為遠行在即,不能請大家喝郎姆酒,更不能喝本地特產的高度亞力酒,只能喝格瓦斯。

    晚飯後,元老們還是都返回船上了。王洛賓送他們到碼頭上,多年後他還能回憶起那一幕:「那時月光就在海浪上閃動,我聽到船上隱隱傳來『年輕的水兵頭枕著波濤』的歌聲。歌聲很美,但是略有些生硬,應該是門多薩小姐。」

    周韋森回到船上,又到輪機艙各處檢察了一下系統。回自己的住艙時候卻被門多薩關在了外面。「justwaitamoment。」於是他就只好等著。不過沒過多久,門就開了,門多薩穿著一套不知道怎麼拼湊起來的海盜裝出現在他面前,帶著一副墨鏡而非眼罩,三角帽上插了半截五彩斑斕的孔雀尾羽,緊身上衣中間的深v領漏出已經在海南的陽光下曬得有些棕色的肌膚,腰帶上則插著一把左輪手槍和一把小彎刀。

    周韋森頓時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嗡嗡作響,下面的血管在猛烈跳動。他不由得舔了下有點發乾的嘴唇,喃喃出聲:「mygod,mydear.」

    就在有人大戰三百回合的時候。王洛賓和文德嗣正在亞龍灣淺海的元老俱樂部的高腳屋木製平台上臨風把酒言歡。說起當年的往事,王洛賓不由得笑著說:「老文,搶銀子還是比販鏡子和瓷器來錢快啊!」

    「那是當然,從到廣州的第一天到現在,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了!」文德嗣雙手叉腰,面海臨風,只覺得海風習習,心曠神怡。他笑著說道,「我們這回要好好的敘敘舊了。」

    「你怎麼不跟著去打劫?」王洛賓問道,「我記得你對這些也很感興趣的。不想cos一把海盜?」

    「我幹啥要去打劫?」文總笑了笑,小聲的說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俺老文現在好歹也是執委會主席,夏天去菲律賓海域不是準備搏擊颱風嗎?」

    休整了一天,在得到工程人員報告「動力系統一切正常」之後,編隊再次起航,向南出港,然後向著東方遠航而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1 16:55
第四百四十五節 攔截

   「在南中國海上我們向東航行。飛雲號行駛在前面擔任領航,然後是旗艦弄潮,中間是運煤船海豐,最後是我指揮的待霜。各艦成一路縱隊。我指揮的炮艦為隊尾艦。出港轉向朝東後不久,旗艦就下令僅靠曲折側風航行以節約燃料。這樣一來,速度大大降低了,不過為了給搜索和戰鬥階段保留燃料,這是計畫中早就預定的,時間也足夠。一路上,每天早晨8時4艘艦船都用電台互相通訊,也和臨高總台通報。途中我們進行了若干次海上加煤──險象環生。在到達巴林塘海峽之前,我們曾經數次進行過突然變向,應該是飛雲號的雷達發現了過往船隻。但我們沒有直接看到什麼船隻,只是在巴林塘海峽,我們曾經看到過巴布延群島的若干小島。我們通過了巴林塘海峽,從北面繞過了呂宋島,暗藍色的菲律賓海就展開在眼前。」《呂洋回憶錄(內部發行)?第一卷》

    在飛雲號的雷達指引下,編隊維持著和呂宋島間隔20海里左右的距離開始轉向南下。一路上,始終是四級以下的東南風為主,航行起來頗為吃力。不過幸好時間預留得很充分,7月3日,編隊從東側繞過了卡坦端內斯島,遠遠的地平線上,呂宋島上的馬榮火山的「世界上最完美的圓錐形山體」矗立在西方,藍天上的些許卷雲中似乎還有點火山灰的痕跡。繼續南下,第二天,他們到達了預定的截擊點。

    「聖貝納迪諾海峽到了。不過這裡沿岸到處都是珊瑚礁,我們還是離岸邊遠點安全些。」

    「明天一早展開搜索隊形吧。今天先上岸勘探一下薩馬島。」

    編隊在離薩馬島不遠的地方下了錨──林傳清謹慎起見,他命令編隊駛入另一側小島的海灣中待機。雖然飛雲號的氣象雷達顯示平安無事,但是颱風生成和發展的速度非常之快,以蒸汽船來說一旦遭遇就很難躲避。

    從大船上放下了小划艇,特戰隊上岸進行了一天的調查,沒有發現西班牙人的據點,只是遠遠地看到了一些當地人的漁村。但是蚊子很多,令人膽寒。日落前,特戰隊就撤回了艦上。而馬榮火山下的黎牙實比還差幾年才會建城,穿越者們暫時也懶得去勘查。

    水手們在岸邊捕撈了些新鮮的海產品,於是元老們就在飛雲號上開了個簡單的燒烤聚餐會。

    「這就是補槍王野分被打成零件的地方吧。膽小的栗田和笨牛哈爾西,在這裡來場bb炮戰該多好。」

    「要不以後我們就在這裡扶持幾個國家,專門造鐵甲艦軍備競賽,蒸汽、鐵甲加上重炮,在這裡拍成線列互相對轟,壯烈!」

    「俺們就在天上乘飛艇看?很有點天龍人的意思。恐怕到死的那天都不可能這麼搞吧。」

    元老們在飛雲號的甲板上一邊喝著錢水廷私藏的加利福尼亞葡萄酒,一邊說笑著。

    「戰列艦的技術水平很高,不知道能不能達到那個水平……」

    「我個人喜歡19世紀後半葉那一堆奇葩的鐵甲艦──肥碩的船體,粗短的火炮,怪異的桅杆……太有工業美了,相比之下無畏艦之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未免乏味。」

    7月15日早晨,編隊展開了搜索隊形向東航進,854改位於最北端勉強可以看到呂宋島的位置,而飛雲號在最南端,各艦間隔5海里,展開成一條15海里長的西北-東南的搜索線。電台向臨高發出簡單信息:「編隊已經在預定截擊點展開搜索。」

    接報後,陳海陽對付三思說:「航行這麼順利,比預想的要好,第一次遠海航行就這麼順利也不錯。」

    「一路上沒有和其他人照面真不容易,要是也能這麼順利地執行完任務就好了。」

    截擊點的確不是什麼繁忙航道,幾天下來都沒有什麼商船經過。縱然在雷達上出現些信號,也只是當地人的小漁船而已。雖然有人建議「五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但是幾個領頭的都認為太過麻煩而且意義不大。

    「這群馬來窮鬼能有什麼?還抵不上我們消耗的煤炭和子彈呢。」林傳清摸著自己的鬍子說。

    7月18日凌晨,飛雲號上的雷達發現東方25海里外有一個信號,而且還在向西慢速移動。飛雲號立刻發出電報,召集整個編隊。目前距離還遠,等到戰鬥時候,還是步話機更具實時性。

    各艦開始加大鍋爐動力到最大,先行會合。半小時後各艦接近到了步話機通話範圍內,周韋森就急不可耐地抓起步話機要求弄潮號放下小艇過來接自己上船。飛雲號在這個時空過於獨特,干舷低,不適合參加戰鬥。只能遠遠的擔任監視工作。

    各艦會合之後,弄潮領頭,待霜居後,以一路縱隊迎著運銀船的方向而去。只有周韋森帶著幾個人留守的飛雲號和海豐號留在原地,繼續用雷達監控各艦的位置。同時,飛雲號向臨高發出電報:「已發現可疑目標,艦隊接敵運動中。風向東南,輕風,浪高一米。」

    一個多小時後,在弄潮的艦橋上急切的指揮官們的望遠鏡中終於出現了目標,像從水下升起一般,三根桅杆從海平面上漸漸變高,然後是尾桅、前斜桅和西班牙大帆船的高大的艏樓和艉樓。大家不由得鬆了口氣,跑了這麼遠路,可算逮到你了!

    這傢伙的個頭真不小,林傳清估計排水量大約在1000噸以上──也只有這樣的大船才擔當的起跨過太平洋從新西班牙運送王室資金到馬尼拉的重任。從它的吃水情況看是滿載的。

    他注意到桅杆上飄揚著卡斯蒂利亞王旗,沒錯,這是一艘屬於王室的大帆船。正是他們苦苦尋覓的馬尼拉蓋倫。

    「升旗!準備戰鬥!」林傳清的興奮的下達了命令,他的命令立刻通過步話機傳達到了待霜艦上。兩艦艦同時升起了「準備戰鬥」的信號旗。

    「艦隊注意,以旗艦為基準,向右依次變向!」

    「全艦隊注意,同時左轉!」

    完成命令後,二艦展開成橫隊,向著西班牙大帆船繼續迎頭逼近。

    「這船就算原來耐久力有80,現在最多也就剩下60了吧,省了我們一輪榴彈。」呂洋自語道。在他的望遠鏡中,這條船的狀況有點慘,帆具多處有損壞──似乎是遭遇過風暴。這也說明了為什麼它是單獨航行,而非和另一艘蓋倫編隊。明顯它也已經發現了迎面而來的艦隊,並且感受到了危險。它在企圖左轉逆風,顯然它很清楚自己就算順風也逃不掉,但是轉向的速度非常緩慢和吃力。

    「看來它的舵壞了,你跑不了了,等著被切t字頭吧。」

    接下來艦隊再次右轉成縱隊東進,繼續切向大帆船的船頭方向,當距離接近到估計2000米的時候,林傳清下令:「距離2000米,裝榴彈,各炮齊射一發。」

    甲板上裝在露台上的130mm炮幾乎同時開火,但是炮彈全部打近了不說,還散佈得稀里嘩啦,艦橋上所有人都不由得搖頭。

    「這火控設備簡直就是個渣渣,得要把費老爹氣死啊。」周韋森罵了一聲。

    「沒打中也好,」林傳清搖著頭,「萬一人品大爆發直接命中彈藥庫,我們就白來了。」

    周韋森一想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感覺就好像瓷器店裡打老鼠一樣。

    「更近接敵!」林傳清發出了下一道命令。這時候還是只能先學一下納爾遜,好在西班牙人的射程只會更短更沒準頭。

    「1000米距離,裝榴彈!全艦隊齊射!」這次準頭好多了,大帆船頓時被籠罩在一群水柱之中。而由於轉向緩慢,距離又遠,西班牙人的舷側炮完全無法開火,成了光挨打不能還手的態勢。

    「各艦效力射!裝榴彈,注意不准射擊水線!」林傳清發覺有些炮彈的彈道線很低,急忙補充道。編隊繼續向東行駛,橫過大帆船的船首。而水柱則不時在大帆船附近升起,反倒是命中彈看不太清,即使是在望遠鏡中,指揮官們也只是嘀咕著「冒了點煙,命中一彈?」不過,運氣爆棚的一彈倒是讓大家都看到了明顯效果,中桅突然一顫,然後帶著帆具向後倒去,砸在甲板上,接著耷拉到了右舷。

    「靠,這下慘了,這船倒是癱了,可恐怕要廢了。」周韋森不由得小聲咒罵,「哪個炮手瞄得這麼準,把桅杆都秒了。」

    切過船首後,編隊左轉,和大帆船錯向行駛,繼續炮擊。雙方舷側相對,對方的列炮甲板也開始挨了炮彈,而它打出來的炮火則根本沒有威脅。一次射擊後,突然看到一個炮位上冒出一團火光,然後變成濃煙。

    「糟糕,看來是西班牙人的火藥著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1 16:56
第四百四十六節 跳幫

    「見鬼,西班牙人怎麼存放火藥的。倒是快點救火啊,你們這幫笨蛋賣力點!」呂洋不由自主的咒罵道。

    「這樣下去不行啊,火炮是被打啞了不少,但是再來個火災爆炸什麼的就完了。而且,水下再被打幾個洞的話,難道我們去海底撈銀子?」

    「停止炮擊!編隊依次左轉180度,跳幫隊準備!」林傳清一邊下達命令,一邊祈禱西班牙人趕快滅火和堵洞。

    此時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不足1000米,大帆船側舷突然火光一閃,並冒出一股白煙,隨即是一聲炮響。盡接著又是連著七八次炮擊的白煙。炮彈拖著白色的煙跡在距離弄潮不遠的地方激起了水柱。

    林傳清巍然不動,這個距離上西班牙人得運氣爆棚才能擊中他的船,不過西班牙人的反擊充分說明了他們不打算老老實實的投降。而且火炮甲板的火炮也未全滅。

    編隊在大帆船的船尾再一次轉向,切成了t字陣型。此時候編隊與大帆船之間的距離已經縮減到300米左右,肉眼已經能夠很清楚的觀察到甲板上的狀況。林傳清拿出一頂鋼盔遞給周韋森。

    「注意安全。」

    這時候從船尾部冒起四股白煙,西班牙人從尾部同時齊射尾炮。隨即在弄潮號的後部傳來『咣『的一聲巨響,。周韋森向外望去.只見一個鐵球在船殼上彈跳了一下掉入海中──901的木殼雖然不是用得橡木,但是東南亞柚木的質地也非同一般,大帆船船尾的半蛇銃的炮彈根本打不穿。不過周韋森很清楚,要是炮彈砸到甲板上,那麼打死幾個水兵是不成問題的。

    「距離300米,裝霰彈!全艦隊齊射!」林傳清吼叫道,「桅盤炮自由射擊!」

    這一瞬間,林傳清看清了船艉部的船名,正是聖路易斯號。

    130mm大炮開始縱射大帆船的各層甲板,鐵彈丸暴雨一般的橫掃過各層甲板。接著是桅盤上的打字機噴吐著彈雨。望遠鏡中的大帆船的尾樓和各層甲板上木屑飛揚,甚至看到幾具屍體從高聳的艉樓上掉了下來,落入海中。

    編隊減速從帆船左側掠過,一路上不斷進行掃射,大帆船在火炮打出了一兩次毫無準頭的射擊後就徹底啞巴了,死氣沉沉地漂在水面上。

    「試試攻心戰術吧。」

    「暫停射擊!跳幫隊準備!」

    為這次行動特意加裝在旗艦上的加大功率的高音喇叭響了起來,門多薩小姐的西班牙語從喇叭中噴湧而出:

    「敦促聖路易斯號投降書:

    「聖路易斯號船長、大副、二副、全體軍官、全體士兵、全體水手們: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毫無脫逃希望了。

    「你們已經看到,你們的火力毫無意義,我們的大炮和火槍都比你們的要厲害得多。你們的大炮都已經被打啞,桅杆已經被打斷,水手死傷慘重。你們當船長的,當軍官的,應該多考慮一下你們的部下和家屬的心情,早一點為自己和他們找一條生路,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現在我們已經隨時可以靠幫登上並佔領你們的船。你們應該全體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我們將保證你們全體軍官、士兵、水手和家屬的生命安全。只有這樣,才是你們的唯一生路。如果你們還想打一下,那就打吧,總歸你們會被全部迅速解決的。」

    「掛出白旗,投降吧。主是慈愛的,他會保佑你們平安回到家鄉。」

    「有用麼?」

    「管他呢,看看吧。雖然聽不懂,不過大洋馬的聲音還是蠻好聽的。」

    「真是瓷器店裡打老鼠,束手束腳,戰戰兢兢的。還好這幫西班牙水手滅火還算得力。」

    正在七嘴八舌之際,只見對面船上現出幾點白色,用望遠鏡一看,是幾件白襯衫、白毛巾之類的,用長棍子挑著從艉樓的舷窗中伸了出來。

    按照情報部門建議,裡面穿著防彈衣,外面套著海盜破爛服裝,正在登船橋邊摩拳擦掌的周韋森差點faint,這就完了?小妞幾句鳥語一噴,咱這就失業了啊。

    「準備登船!」正當林傳清準備命令靠幫的時候,忽然對面船隻甲板上冒起了十幾股白色的煙霧,隱隱約約的傳來了噼噼啪啪的槍聲。

    「詐降?」林傳清一個激靈,惡狠狠的啐了一口,「這幫混蛋,看來還得再狠狠的幹他一氣,然後殺上去一個不留!」說著他吼了一聲,「所有打字機自由開火!甲板上不許見活人。每個炮窗都給我打一遍!」

    又一輪暴雨般的彈雨之後,聖路易斯號徹底的癱在海面上不動了,原本還在乘風航行的一號船就因為失去了風力的推動就幾乎停了下來,猶如一條被拖住的鯨魚,無助的等待著被宰割──從任何角度看都不再像有抵抗能力的摸樣。

    「準備跳幫!」周韋森吼叫了一聲,他把鋼盔和護目鏡都戴上,拔出了自己的m1911式手槍──這槍的威力大,動作可靠,是近戰中的利器。因為這種手槍沒有幾支,周韋森日常只佩戴一支glock17。這次是特意帶來得,為了保證手槍在戰鬥中不脫手,他還專門弄了根槍索系在腰帶上。

    弄潮號登船舷梯也以在船側架好,登船平台的高度剛好和大帆船的上甲板相齊,弄潮的船艏慢慢的超過了帆船,距離帆船不過十來米。接著弄潮艦慢慢的作橫向運動,漸漸地靠上了帆船,並靠繼續平抑保持著與帆船的接觸.,第一波的五個隊員是使用蠍子衝鋒槍和霰彈槍的特偵隊員,還有一個m240機槍組在平台上壓陣。最後,是一個能說西班牙語的阿三水手──充當翻譯。

    第二波在甲板上待命,他們都是海兵隊中選拔的精銳,每人在胸前十字花插著4支1630式左輪手槍,手裡拿著短管米尼步槍或者「兩連發」──李一撾自己製造的霰彈槍,因為缺少合格的擊發彈簧,他就採用了這種雙管構造火帽擊發的霰彈槍,左右管可分別擊發。

    兩船愈來愈近,周韋森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登船平台有鋼板的圍欄,足以抵擋火繩槍、燧發槍和1磅甲板炮發射的各種彈丸,但是等登船平台的跳板門一打開,他們就徹底暴露在敵火下了。只有祈禱桅盤和甲板上的機槍手和狙擊手能夠眼明手快。

    此時,聖路易斯號的的甲板上的慘狀已經近在眼前,甲板上散亂著各樣橡木碎片:破碎的炮架,倒塌的桁桅、索具,救生艇,橫衍,所有在主甲板存在過的東西,都被彈丸清掃過,被打成片狀和條狀。鮮血塗滿地板,散落著殘缺不全的屍體,一副血肉模糊的人間地獄的慘景。

    登船橋平台慢慢的靠近聖路易斯號,周韋森的心跳加速,打開了手槍的保險。忽然,登船橋猛得震動了一下,不動了。

    「注意!開艙門了!」

    隨著哐噹一聲艙門打開的聲響,周韋森第一個跳了出去,一個翻滾穩穩的半蹲在聖路易斯號的甲板上了,接著幾個隊員也迅速的佔據了戰位,交替掩護-搜索。

    甲板上靜悄悄的了無聲息,別說槍聲,連個活人也沒有。

    「安全!」他大吼一聲。吼叫聲通過別在他肩上的步話機傳到了弄潮號的甲板上,第二波的海兵跳幫隊立刻順著船梯湧了上去。

    按照預案,周韋森帶著特偵隊控制艉樓擔任警戒,跳幫隊分批控制甲板和各個出入艙口。

    周韋森一馬當先快速登上艉樓,兩個躲在艉樓頂部角落裡,已經被嚇得渾身哆嗦的傢伙聽到有人衝上來,立刻拔出刀來準備抵抗,已經到了梯口的周韋森,用手中的m1911連發兩槍,將他們瞬間擊倒,跟著上來的,馬上控制了整個艉樓平台。

    登上樓頂後,清障員快速砍斷了樓頂的護攔,放下尾帆,清除射界,捆好從弄潮艦扔過來的纜繩,讓兩條船更緊密的連接在一起。

    在控制住整個樓頂平台後,突擊隊開始向下面的船樓艙房開始擴展。按照手中的資料,通常這種帆船尾艙上層是大副、舵手等高級船員的艙房,在下面靠近船尾的是船長的住處。如果船上有顯赫的乘客也會搭載在這一區域。

    突擊隊們衝下樓梯,先控制了艉樓艙門口的區域。這裡似乎發生過一場戰鬥,艙門和附近的板壁上都是彈孔,甲板上橫七豎八的倒著四五個人,似乎都是中了槍彈斃命的,有的看上去身份還挺高。周韋森注意到其中一個手裡還拿著繫著白餐巾的木棍。

    「破門!」周韋森一聲招呼,一個特偵隊員舉起霰彈槍轟開艙門,另一個特偵隊員動作敏捷的丟進一顆辣椒催淚彈,「呯」的一聲炸開了。

    「不要丟炸彈!我們投降!」艙門裡傳來了西班牙語的哀嚎,接著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和噴嚏的聲音。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1 16:56
第四百四十七節 俘虜

      周韋森沒學過西班牙語,不過當初在米國的時候沒少和老墨打過交道,也會鼓搗幾句日常會話──不然當初勾搭門多薩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了。「投降」這個詞他是聽明白了。當下制止了突擊隊員丟第二枚催淚彈的企圖。他側過臉來對阿三翻譯說:

    「告訴他們,叫他們雙手舉過頭頂,一個接一個的出來!」阿三翻譯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遍,接著又說了一遍。這時候裡面有了反應,從辣椒的煙霧中鑽出一個西班牙人來,又是打噴嚏又是流眼淚,不過他倒是沒忘記雙手舉過頭頂。

    看此人身上羊毛呢絨服裝和層層疊疊的皺硬領,不用說是個有身份的人。他大腿上的空蕩蕩的劍鞘也說明了這點──只有有身份的人:即使不是貴族至少也得是個所謂「世家子弟」才能佩劍。

    這人因為被辣椒煙霧所刺激,又流眼淚又打噴嚏,根本沒看到什麼就被突擊隊員揪到一邊去用捆起來。隨後被阿三大聲呵斥著「跪下!」一個個挨個跪在甲板上,活像一串大閘蟹。

    有人試圖站起來說話,但是周韋森現在既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來聽,一個手勢過去阿三翻譯猶如吃了興奮劑一樣的拿著棍子狠揍那倒霉的西班牙人,直到他趴在地上動不了為止。

    周韋森一點,跪在甲板上的人一共有十個,其中還有二個是少年侍從。看摸樣都是這船上有頭有臉的人和他們的僕役。

    十個人之後裡面再也沒有聲音。周韋森在sw629上裝上戰術手電,第一個突入艙室,戴著口罩和護目鏡的突擊隊員依次突入。

    裡面已經用不著展示他們的戰術訓練成果了──房艙裡一片狼藉,家具和各種用具丟了一地,還凌亂的丟著許多佩劍、馬刀和火繩槍,似乎裡面的人曾經準備在此決一死戰。不過此刻裡面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注意佔領火炮甲板出入口!」周韋森喊道。這個出入口是底倉和艉艙之間的連接通道,如果西班牙人要反擊的話,就是個捷徑,「注意搜索!」

    艉樓的出入口有二個,一個是通向上甲板的艙門,也就是他們突入的地方,從這裡既可以前往上甲板,也可以通過兩側的樓梯登上艉樓甲板──舵手掌舵和船隻指揮的地方。另一個出入口則在艉樓上層,可以通向列炮甲板。這個出入口平時是鎖閉的,以免有陰謀作亂的水手通過這個出入口出其不意的從下甲板攻擊艉樓。萬一遭到海盜登船跳幫作戰的時候,艉樓也是一個抵抗的支撐點。

    突擊隊員很快清掃了第一層的高級海員的房艙,又進入了第二層。第二層分三間,外面是個大間是船長用來處理各種船上的公務之用,中間是船上高級船員的餐廳,最裡面分為左右兩個艙室,分別是船主和船長的。船主不在的時候,這個房間也供船上的貴賓使用。

    「安全!」「安全!」「安全!」一個個確認安全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出來。

    「注意搜索!」周韋森喊道。艉艙往往儲存有船長和船上貴賓的私人財物──特別是這種兩個殖民地之間的定期船,每個人都會抓住機會大搞走私,聖路易斯號的船長也不會例外。搞不好從這裡就能發一筆小財。

    「報告首長!」一個隊員忽然喊了起來,「船上有女人!」

    女人這個詞讓周韋森頓時一激靈──這年頭除了奴隸之外,很少有女人乘船遠航,雖說某些船長會帶自己的老婆或者女兒一起航行,但是這是極少數例外。

    不過,這是新西班牙到菲律賓之間的王家船隻,搭載幾名重要官員的家眷是完全有可能的。

    西班牙船上的女人,不用說是火辣奔放的拉丁女郎了。雖說周韋森已經有了個日到想吐的大洋馬,但是捕獲一個大洋馬抓到一船西班牙男人在元老院更能刷出功勛值來。

    「在哪裡?」他急忙問道。

    「在船主艙。」隊員說,「她不肯出來,我們聽不懂她的話……」

    「不肯出來你們不會拖她出來?」周韋森冷冷說道,「抓活的!」

    幾分鐘之後,二個隊員就把一個女人拖到了他的眼前,周韋森大失所望:這個女人倒的確是大洋馬,只是年齡一看就不小了。渾身上下裹著厚實的黑色長裙──他對歐洲人的服飾略有瞭解,知道這是一種寡婦的衣著。再仔細看她的面孔:起碼也得有五十了。

    周韋森一見是過了保質期的大洋馬,再也懶得多問,直接一揮手叫隊員把她押出去。自己也出了艉艙。

    這時候海兵突擊隊的隊員來向他報告:甲板上進入中下層的甲板的出入口已經被控制住,目前正在讓阿三喊話,但是下面的人沒有反應。

    「繼續喊話!」周韋森剛說完,忽然甲板上槍聲大作,白煙瀰漫。甲板下面的西班牙人從出入口忽然齊射火繩槍,隨後猛得推開木格柵,一窩蜂的企圖突出來。

    但是他們的企圖立刻遭到了早就等候在旁的海兵隊的猛烈還擊,爬出艙口的七八個人剛探出半個身子就被密集的霰彈打得腦漿迸裂,一命嗚呼。

    看來不得不採取非常手段了。周韋森一點也不喜歡毒氣,而且幾百個水手和士兵也是礦場上不錯的勞動力。

    周韋森拿起步話機呼叫林傳清,「老林,準備『消毒劑』!」

    「明白!」

    正說著話,看到又有隊員連拖帶架的拉著二個女人從艉艙裡出來,周韋森大奇,這船上怎麼了?有這麼多的女人!!

    他趕緊問了一句:「這是怎麼回事?」

    「報告首長!是在下面的艙室裡發現的,躲在堆行李的艙裡。」

    周韋森看了看,這二個女人倒是很年輕,但是面孔卻呈現出黃白混血的特點──這應該是美洲的克里瓦奧人──西班牙征服者和印第安女子生育的混血後代。

    從她們的衣著看,不像是有身份的女子,應該是女僕之類。他這樣想著,忽然鼻端飄來一股奇異的香氣──這是香水的味道。

    周韋森忽然愣住了,再聯想到剛才的「烏鴉」,他頓時興奮起來。向海兵突擊隊的隊長吩咐了幾句,自己帶著幾個人又回到艉艙裡去了。

    我太遲鈍了,居然沒想到!他暗自想著,這寡婦不正是一個「陪媼」嗎?西班牙的上流社會總是習慣一個僱傭年長的寡婦來擔任年輕的少女或者少婦的女伴,起監督的作用。否則一個衣著樸素的寡婦憑什麼住在船主艙房內漂洋過海?還有那二個女僕,女僕身上的香水味──這一切實在明顯了!

    艉艙的船主艙裡,原本一定住著一位年輕又有身份的大洋馬!她肯定是躲了起來!

    「注意,現在開始重新搜索!一個艙室一個艙室的仔細的給我搜!」周韋森吩咐道,「發覺有可疑的地方立刻向我匯報!」

    沒過多久,一個年輕的女人被拽到了他的眼前。她穿著一件周韋森沒有見過的類似綢緞一般繡著金線的華麗料子製作的長裙。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柄摺扇。看摸樣,她是個上流社會的女子,多半是新西班牙或者菲律賓殖民地的西班牙高官或者貴族的家眷。

    周韋森估計女人的年齡大約在二十歲上下,身材嬌小,褐色的長發結著一個個細髮捲,從鬢邊垂下。瞪著一雙驚慌的褐色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穿著奇形怪狀衣服的男人。鼻端飄來得,正是剛才女僕身上的香水氣味,不過更為濃烈怪異。

    「把她帶走。」周韋森現在無心來過問她,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誰是船長?把船長帶來。」

    隊員們把一個西班牙人推了過來,他的腦袋上起了個大包,正是那心狠手辣的阿三翻譯揍得。

    「下面還有多少人?」周韋森劈頭蓋臉的問道。

    船長原本還想支撐著說幾句漂亮有氣概的門面話,來充分表現自己的貴族世家子弟的風範,但是剛才阿三那幾棍子打得他暈頭轉向,這會再也沒力氣來保持形象了。看到這夥人和船都奇形怪狀的海盜,船長決定還是說實話。

    「從阿卡普爾科起航的時候一共有412人,三天前最後一次點名還有375人。」

    「船上裝了多少士兵?」

    「起航的時候在新西班牙裝載了一個連,90人,現在還剩多少就不知道了。」

    「你們剛才為什麼不投降?明明已經舉起了白旗。」周韋森惡狠狠的說道,「你知道詐降的後果嗎?我要把你們統統吊死在桅杆上!」

    「請不要侮辱我的名譽!」船長雖然雙手被捆,猶然保持著高貴的氣質,「我已經下令投降,但是阿爾瓦拉多中尉拒絕投降……」

    「阿爾瓦拉多是誰?」

    「就是那個連的連長。是個不安分的世家子弟。」船長驚魂未定,「他還企圖奪取艉樓,太可怕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1 17:01
第四百四十八節 消毒

    「他為什麼要攻擊艉樓?」

    「阿爾瓦拉多中尉不願意向你們投降。他覺得自己能夠在跳幫戰中擊敗你們,然後繳納一筆贖金讓他把聖路易斯號開走。這一路上這個壞蛋一直在煽動水手和士兵叛變。」船長憤恨的說道,「他知道船上裝著王室給菲律賓總督的補助金──這個卑鄙無恥的賭徒兼惡棍!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船上的秩序維持住。」船長的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神情,顯然他為了自己費盡心機的航行卻在距離目的地只有一天路程的地方失敗而感到遺憾。

    這中尉不會是想當海盜吧?周韋森想。

    「船上有多少王室補助金?」

    船長搖頭:「我不知道,數字是保密的,我只管承運。」

    「聖瑞蒙多(sanraimundo)號在哪裡?」周韋森接著問道。

    船長一怔,心想他們什麼都知道,看來是從新西班牙一路跟隨下來的。

    「我們在距這裡六天路程的地方遭遇了風暴,失散了。」

    「聖瑞蒙多號上運載有王室補助金嗎?」

    「有的,」船長補充說,「我不知道具體的金額。」

    周韋森沒什麼要問得了,關鍵性的問題他都瞭解到了,至於阿爾瓦拉多中尉的野心,他一點也不感興趣。不過,白白損失三百多勞動力似乎有些可惜。

    「帶走。」周韋森命令道。

    「請派人向菲律賓總督閣下送信,我在馬尼拉有朋友,可以支付贖金……」船長見人來拉扯他,生怕這幫中國海盜直接殺人滅口,趕緊趕緊表態。

    周韋森揮了揮手,船長等一干俘虜被帶走了。這時候從登船橋上已經小心翼翼的抬來了鋼瓶、配套的皮管和防護裝備。

    海兵隊開始對入艙口進行壓制,在霰彈槍的連續壓制下,很快將守衛出入艙口的西班牙人擠出了艙口附近,兩名海兵將一根耐壓管道丟了進去。

    「打開閥門!」隨著周韋森的命令,一名穿戴著全套防護裝備的化工部的歸化民技工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閥門。

    一股黃綠色的氣體從格柵上冒了出來──不過,較重的氯氣很快就沉了下去。周韋森緊張的注視著,他看了看手錶,計算著起效的時間。

    氯氣比空氣重,在上甲板釋放會自動沿著出入艙口往下瀰漫,很快就會將整個中下甲板完全充斥。不過,根據他們的模擬測算,蓋倫船的中下甲板並非完全密封──那些炮窗應該還開啟著,而且剛才的戰鬥中又打出了不少窟窿,氯氣很難達到足夠的濃度,因而殺傷效果是有限的。

    不過,即使空氣中只有少量氯氣,也足夠造成人體失能──氯氣對人體粘膜的刺激性極強,吸入極少量氯氣就會造成劇烈咳嗽和呼吸不暢。根據化工部的計算,這瓶氯氣足夠讓整條船的西班牙人失去抵抗能力了。

    果然,不到五分鐘甲板下就傳來垂死動物一般的嚎叫,劇烈的咳嗽和混亂的叫罵聲,有人在尖叫:「快放我們出去,我們投降!」

    接著下面又出來了幾聲火槍的射擊聲和人垂死時的尖叫和雜亂的腳步聲,忽然一個出入艙口被猛得打開了,幾個人拚命的湧了出來,高舉雙手,喘不過氣來的斷斷續續的叫著:「投降,投降!」

    「關閉閥門!叫俘虜出來之後雙手舉過頭頂,跪在甲板上!」周韋森大聲吼道。

    俘虜們紛亂的連嗆帶咳嗽的從下面爭先恐後的爬了出來,一度還造成出入艙口堵塞,不得不由海兵隊上去拳打腳踢的幫他們維持秩序。

    爬上了的俘虜跪滿了整整一甲板,他們有的痛苦的撕扯著喉嚨,有的趴在甲板上喘息。狀態好一點的也是在不斷的咳嗽,還有的乾脆就爬不起來了。

    周韋森眼看著再也沒有人從艙口出來,便下令進行全船搜索。他自己也戴上防毒面具親自下去視察一番。

    戴著口罩和護目鏡的海兵分隊開始從艙口下去逐層搜索。灌入的氯氣大概只有鋼瓶儲存的一半多,不過已經造成第二層火炮甲板上的重大傷亡,僅在二層火炮甲板上就有三十多人被毒死──士兵和水手大量集中在這一層準備戰鬥。首當其衝。在三層甲板和底艙雖然人要少得多,但是氯氣沉積快,使得下面的一些人來不及逃出的人被毒氣毒死。

    看著被毒死的人奇形怪狀的死狀,周韋森不由得內心很是糾結,雖說這方法快速有效,到20世紀還被皇帝、國王和總統毫無顧忌的使用。而且當初鼓吹毒氣的時候他也是熱烈支持的一份子,但是他畢竟是個曾經生活在21世紀的現代人。

    不過物資上的收穫卻極其豐厚,除去一磅的小甲板炮之外,船上有34門大炮。全是青銅鑄造。這筆銅材收入就很是可觀。而且這艘船上裝滿了來自的美洲的貨物。成捆成包,不但塞滿了貨倉,連火炮甲板上都裝了不少──難怪這船吃水如此之重。不用說,這裡面肯定有許多值錢的貨色。

    周韋森沒有去一一打開──這裡不適合打開驗貨,而且遠途航行的貨物中往往夾雜著可怕的細菌和病毒,當年鼠疫就是這麼流行起來的。他關照士兵全部貼上企劃院的封條。

    最主要的戰利品──來自新西班牙的銀幣,就在底艙裡。一個個打著鉛封的包鐵皮的銀箱整齊的排列著。周韋森檢查了封鉛,上面的新西班牙王家檢審法院的徽章完好無損。

    野心勃勃的阿爾瓦拉多中尉的屍體也是在這裡被發現的,他倒在銀箱上,一隻手抓著銀箱一隻手撕扯著自己的喉嚨。

    周韋森感情複雜的看了一眼這具可怖的屍體,命令道:

    「把銀箱全部搬上甲板!」

    白銀是最要緊的戰利品,儘管他們已經決定拖帶聖路易斯號,但是這船的桅杆已經斷了一根,而且船體較為笨拙,萬一遇到大的風暴只能棄船,銀子還是搬回901上比較讓人放心。

    銀箱在甲板上由孫笑逐一清點登記,貼上企劃院的封條再運到弄潮號去充當壓艙物。隨後周韋森命令清理屍體,不過他並不急於通風讓氯氣消散,反而關照士兵將所有的舷窗全部關閉起來,缺口也全部堵上--氯氣這東西有極好的消毒殺菌功效,正好可以給這骯髒的大海船好好的消消毒。

    「船上的裝貨清單、旅客名單和航海日誌找到了沒有?」孫笑問道。既然不準備就地清理,那麼裝貨清單就是至關重要的核查憑據。

    「船長說都在艉艙裡,門多薩正在蒐集相關的文件資料。晚上就全部移交給你。」

    從上至下一番仔細搜查和清理之後,由一艘901拖帶,將聖路易斯號拖帶回薩馬島海域,與留守的海豐號和飛雲號會和。

    士兵們把所有還活著的西班牙人都轉移到了海豐號的底艙。傍晚,全體元老集中到了弄潮號上開始聽取周韋森的報告。

    「……按照船長的說法,三天前船上最後一次點名還有375人,現在我們抓到的全部俘虜是250人,清理了109具屍體,有16人下落不明。不過我傾向於這16個人是在這三天的航行中損耗和在戰鬥中墜海的。當然他們點名的時候也許有誤差。」

    「不會還躲在貨倉內嗎?」孫笑問道。

    「那就是我們有16具屍體沒清理到了──甲板下面的氯氣濃度雖然不至於馬上致人死地,但是一直躲在裡面的話還是會送命的。」周韋森說,「我估計到了臨高裡面連老鼠都死光了。」

    250名俘虜中包括了船長、大副等多數高級海員,只有二副在戰鬥中被擊斃了。

    「估計這些天還會有些人死去──許多負了重傷的,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中毒的人沒問題麼,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嗎?」孫笑對人力也很有興趣。

    「問題不大,氯氣中毒只要不深,及時通風和用清水沖洗眼睛、鼻孔之類的粘膜就可以了──衛生員都幫他們處理過。至於中毒深了也就活不了。」

    「其實我覺得我們要俘虜幹什麼?直接叫他們走跳板就完事了。」當蛇頭習慣了的林傳清對此毫無心理壓力。

    「這樣不好吧,畢竟我們答應過投降免死的。」呂洋的騎士情結髮作了。

    「人都沒了還有誰來說我們不守信?就算我們自己人,也沒人聽得懂門多薩說了些什麼。他們才不會知道我們翻臉了。」

    「我們得考慮下後果:敦促投降書是門多薩小姐廣播的。真把人都滅了,她肯定會抗議的。再說,隨意屠殺俘虜對軍人來說也不是什麼正面教育。」周韋森說得義正詞嚴,其實內心裡他可不希望以後在飛雲號上老被門多薩數落嘮叨。

    「保持元老們的團結是第一位的,這百十號人死活其實都算不了什麼。再說,三亞的礦場不會嫌人多的。」孫笑對此表示支持。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1 17:01
第四百四十九節 分兵

     至於最關鍵的俘獲品美洲白銀,根據孫笑對其中一個箱子的抽樣點數之後計算,聖路易斯號上運載的王室補助金應該有13萬比索。

    「情報局給我們的資料是232,569比索,這麼說還有差不多一半是在聖瑞蒙多號上。」孫笑說道。

    「我們應該設法捕捉這條船!」周韋森覺得還不夠味。

    「稍安勿躁。」林傳清說,「我們要考慮到現在是七月,正是颱風的高發季節,如果繼續待在這一帶,很有可能會遭遇到風暴。」

    雖然攔截聖瑞蒙多號將為整個飢餓行動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但是萬一遭遇颱風損失任何一艘船,都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林傳清對大海十分熟悉,深知在這菲律賓海域的夏季遭遇颱風的可能性極大,而且以他們的船隊的船隻來說,一旦遭遇颱風,很難全身而退。

    但是對周韋森來說這實在有點少,這麼大的行動如果僅僅以收穫一條船和13萬比索告終,必然會給一部分看不慣宅黨和北美分舵的元老的攻擊的藉口。

    「我認為我們應該儘量再試一試。」周韋森說,「至少把第二條船上的白銀弄到手。既然他們是六天前失散的,那麼這幾天聖瑞蒙多號也快到了。」

    「小周,你沒跑過海,不知道這颱風的厲害,我們現在沒有衛星雲圖,沒有氣象預報,這個季節在菲律賓海這鬼地方待機,那簡直是和自殺差不多!」林傳清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901也好,h800也好,在這種暗礁遍佈的狹窄水域遭遇颱風肯定會船毀人亡。」

    雙方不由為此爭論起來,周韋森認為有飛雲號上的氣象雷達預警,可以有效的為編隊提供預警,林傳清澤擔心一旦遭遇颱風,別說白銀了,恐怕連底褲都要輸光,連小命都保不住。

    元老們中間,孫笑是三心二意,內心矛盾重重──作為企劃院代表他當然希望捕獲越多越好,但是他也關注安全性;至於呂洋,年輕人好冒險的性格使得他堅決的站在周韋森一邊。

    最後周韋森的主張佔了上風,編隊決定繼續在這裡待機,等候聖瑞蒙多號。不過,為了減低風險性,林傳清建議分兵。

    「今天戰鬥出乎意料地順利。一艘901完全就能夠對付蓋倫船。我建議讓待霜帶著銀子和俘虜先走。海豐牽引聖路易斯號。讓弄潮和飛雲號留下來等下一條船就可以了。把銀子搞到手就好了,船要不要都無所謂。」

    「能帶走還是儘量帶走──」孫笑趕緊補充,「我今天初步看了看,蓋倫上的貨物很多,對我們來說是很大的一筆額外收入。」

    「海豐號上的煤炭怎麼辦?弄潮返回的時候還得加煤。不如讓待霜拖著聖路易斯號回去。」

    「不,這樣的話待霜一旦遭遇敵人會很麻煩。一旦投入戰鬥就不得不丟掉聖路易斯號,弄潮號上現在都補滿了煤,足夠機動和回程之用了──再說返程是順風,就算沒有煤靠掛帆航行也能回去。」

    「我看這樣也不錯,」周韋森贊成,「給養和彈藥也留一些吧,多留點余量。」

    呂洋沒有過足癮,今天的戰鬥中弄潮雖然跟隨著旗艦發射了不少次炮火,但是因為是跟隨航行,又不能充分發揮火力,打醬油的時間居多。

    他很想繼續去捉下一艘船,但是林傳清是編隊指揮,斷然沒有先返航的可能性,自己身為艦長也沒法要求單獨留下來,只好嘆了口氣表示服從命令。

    「那就這麼決定了,明天調整一下貨物,然後就讓待霜和海豐先回去。」

    第二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把已經裝上弄潮號上的銀箱再搬到待霜號上。海兵隊和水手們忙得半死整整幹了大半天。趁著這個功夫,孫笑在周韋森等人的見證下,打開了從艉艙起獲得行李。

    艉艙裡往往儲存著船上最值錢的財富:船上的資金,高級船員自己攜帶的私人貨物──往往都是一些高價商品,一些船長會把他們航海中獲得的財富也藏在艉艙的船長室裡。

    至於那位穿著華麗,身份高貴的女俘,顯然也會隨身攜帶大量的貴重行李。

    果然,這些箱子沒有令企劃院失望。幾個包著鐵皮的橡木錢箱裡裝滿了銀幣和金幣。

    雖然比不上來自美洲的白銀,但是僅僅這些也夠得上一筆豐厚的財產。

    接著是來自新大陸的財寶:綠寶石、紅寶石、鑽石和加勒比群島的海水珍珠;銀塊、金條、金鏈;各種鑲嵌各種珠寶的首飾,雖然數量不多,可是價值連城。

    至於大批繡著金銀線的華麗服裝、大量羽毛和棉紗紡織的高級布料、高級呢絨和絲綢,那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孫笑一刻不停的清點、登記和裝箱,忙活了整整一天才全部登記完成。從艉艙獲得的財寶,僅銀幣就有25000比索,金幣2000埃斯庫多。另外有100多根銀條和20根金條。周韋森估計大多數是銀條和金條都是非法流出新西班牙的,因為上面沒有任何的戳記。

    「沒猜錯的話財物不會只有這些,應該還有相當部分保存在聖路易斯號的貨艙內。等回去之後翻譯出裝貨清單這些資料就能有一張非常清楚的列表了。其他的貨物,對我們有用的不多,只能拿去轉賣了」

    清點打包之後,這批財寶也裝上了待霜號。一番折騰下來還沒被海葬的俘虜還剩下200多個。他們被帶上了海豐號,關在卸空的煤倉裡。

    待霜號轉送了一部分補給品和彈藥給留下的旗艦,為了便於登陸,還留下了聖路易斯號上的一艘划艇。隨後它和海豐號乘著東南方吹來的輕風,張起滿帆,拖著失去了一根桅杆的聖路易斯號,向北駛離。

    弄潮號留在原地待機,而飛雲號則繼續前出航行,搜索聖瑞蒙多號──既然兩船是在六天前失散的,那麼這條船再過五六天時間就會出現在海峽入口。

    於是飛雲號繼續在海峽以東進行雷達搜索,弄潮則沿著聖貝納迪諾海峽向西緩緩航行,一路上對海峽航道進行測量。

    第二天一早,周韋森想看看周邊天氣狀況時候,發現氣象雷達壞了,當作對海搜索雷達用的導航雷達倒還是好的。周韋森痛罵了一通後也無可奈何,畢竟有三年沒有開過機了,雖然儘量進行維護保養,但是飛雲號上的這部不怎用的氣象雷達只能處於聽天由命狀態,沒有被拆掉幾個零件去修其它雷達已經算是很運氣了。

    周韋森把剛剛去睡覺的負責值夜班的林傳清叫醒了,告訴他這個情況。

    「我就怕出這事!這下子不太安全了,這會要是天氣出點變化就不完蛋了!」套著大黑眼圈的林傳清很不爽。

    「還好吧,不是說歷史記載中馬尼拉這個時間沒有遭到過什麼災害性天氣麼?本位面看來還是很規矩的,還沒有出過什麼大的蝴蝶效應。」

    「總歸還是安全點好。我看,我們的活動範圍還是不要在外海了,移回到海峽東口去,聖瑞蒙多號應該也跑不掉的。晚上,我們干脆就在近岸的地方拋錨,反正雷達給我們幾個小時的截擊預警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好吧,要先發電報通知臨高一聲吧?」

    「當然。」

    臨高和返航中的待霜號都收到了電報。大家多少都有些不安。執委會發了一個電報,建議他們如發現天氣有變,不要繼續等待馬尼拉蓋倫,應立刻返航。林傳清覺得不妙,當下提議開個會討論下局勢。

    當天晚上四位元老在飛雲號上開了個會,決定即刻返航──失去氣象雷達這個最後的預警系統之後繼續待在這裡是十分不明智的事情。

    當天夜裡,林傳清發覺在南方的天際線上,零星地漂著一些卷雲。他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第二天一早,飛雲號上的周韋森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雲變多了,風力加大到了4級左右,而且風向從十幾天都沒有大變的東南風轉成了東偏南。

    「該不會是颱風吧?」他不由得擔憂起來。在和林傳清短暫的碰面之下,兩人決定立刻返航,如果下午風力進一步加強,就在薩馬島附近尋找避風港灣。

    還沒有到中午時分,風力已經接近6級,吹出了長長的白色浪尖。林傳清判斷颱風已經形成,並且正在快速逼近這一帶──他們現在已經在颱風的外圍影響之下了。

    以飛雲號和弄潮號平均9節航速來說是不可能在颱風抵達前脫離颱風圈的──颱風的時速至少也有二三十公里,有時候可達二百公里。現在只有尋找避風處進行避風了。

    編隊繞過薩馬島的北岬,在一條朝向西北方向的海岸附近,兩船相距200米下了錨。不過好在風向是偏東的,錨泊地的浪並不大。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1 17:03
第四百五十節 風暴

     林傳清決定全體人員棄船,所有人都上岸避風──他是老漁民,深知颱風的厲害,避風在港口內的漁船遭遇到強颱風襲擊的時候一樣會船毀人亡,所以照規矩避風時候船上是一概不留人的。

    「全體棄船?沒有人在船上是不是太危險了?」周韋森一聽這個就著急了。

    「我的周老弟,真要是颱風從我們頭上席捲而過,我們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你還想要船?」林傳清點著了一支香菸,狠狠的抽了幾口。

    「我們不是已經進入避風錨地了……」

    「你太不瞭解颱風了。」林傳清連連搖頭。周韋森沒有再爭論──畢竟對方是編隊指揮,又是老海狗,聽他總沒錯的。

    林傳清當下命令一部分人員攜帶工具和材料立刻登岸,在薩馬島上建立臨時宿營地。同時將船上小艇、輕武器、無線電台、各種管制物資和許多補給品、器材搬運到岸上,做好萬全的準備。在林傳清的指揮下另外一部分人在艦上做著準備工作,將鍋爐熄火,各處水密艙門全部關閉,風帆和艙面上所有的零碎物品全部收入艙內。不能收入艙內的物品捆綁牢靠。最後林傳清下令對底艙進行注水,增加吃水重量。穩固重心。

    林傳清十分擔心飛雲號,飛雲號的滿載排水量不過百多噸,在颱風中恐怕難以倖存,提議乾脆把飛雲號拉到岸上來,於是船員們又一起動手從弄潮號上卸下一部分資材,修起了臨時的滑道。把飛雲號桅杆和船帆也全部卸了下來,船體拉上了沙灘,一直運到岸邊的避風處。用繩索和錨鏈固定住。

    天黑下來了,岸上的營地點起了一堆火。周韋森和林傳清並肩站在海邊營地邊上,憂心忡忡地看著不平靜的大海。

    「我看今晚是別睡了吧,所有人要輪流值班。」

    「你先去休息吧,下半夜你來值班。」周韋森說,「我上半夜睡不著。」

    此時,在南偏西400公里之外的棉蘭老島以東,一個災難正在向穿越者們逼近。沒人知道這個後世常被稱為「菲律賓海的蝴蝶風暴」的颱風是這一年的第幾次颱風,此時它正在以每小時30公里的速度沿著菲律賓群島以東迅速向北移動。這個颱風的十級風圈半徑達到100公里,而七級風圈半徑則是300公里。對馬尼拉的西班牙人來說,他們只是擦了個七級風圈的邊,在經常遭到颱風襲擊的菲律賓算不了大事,因此也沒有特別的記載。也正是因此,大圖書館的資料裡,也沒有關於這個颱風的隻言片語。但是,對於薩馬島,它卻有著毀滅性的力量。

    錢水廷是被突然驚醒的。風就在耳邊呼嘯,豆大的雨點打得身上發痛,臨時搭建的草棚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他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發現風力已經大得幾乎無法站立,火堆早已熄滅,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只有偶爾閃電時候才能看到影影綽綽的搖晃不已的樹影和幾個半趴的人影。縱然他放聲大喊,也被風聲掩蓋掉了。他大體能感覺到,風已經是幾乎正北方向的,從海上向岸邊吹來,幸好營地比較高,還沒有被海浪衝擊。

    雨水沖刷在他的臉頰上,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他只能聽到自己下意識地在說「完了,全完了」──自然的力量太強大了。

    突然,一道特別亮的閃電從天而下,直擊海上,亮得讓人眼睛瞬間失去視覺,但是很快又恢復到黑暗中,而隆隆的雷聲則一直持續了十幾秒鐘。

    風雨持續到第二天早晨──雖然手錶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早晨六點多,天色依然非常昏暗,風雨依然很大,能見度非常差。風向直吹向海岸,一列列灰白的海浪從遠處不斷湧來,越變越高,最後形成近十米高的拍岸浪撲碎在沿岸的珊瑚礁上,湧上海岸。

    弄潮號下錨的地方已經看不到船了,而在海岸沙灘上,則是零散地分佈著不少碎木和破帆布。周韋森心如刀絞──看這樣子就知道弄潮凶多吉少了!

    雖說元老院並不是沒有損失過船隻,但是弄潮這樣幾乎還是新得蒸汽動力戰艦損失還是第一次!光這點就讓他們的行動變得黯然無光。他不由得暗暗悔恨當初為什麼不乾脆直接返航,落個圓滿的大結局,非要貪功鬧到這一出來。

    上百名船員和海兵聚集在被狂風暴雨摧殘的七零八落的營地裡又累又餓,在十級狂風中幾乎沒有行動能力。雖然周韋森和林傳清心急如焚,但是這種情況下實在也做不了什麼。在一片狼藉中也只找到一些軍用乾糧之類的,勉強填了一下肚子。

    直到中午過後,風浪漸小,林傳清估計這裡已經進入颱風眼。當下命令全體點名,結果發覺在昨晚的風暴中有11人失蹤。林傳清一邊命令抓緊時間做飯,收拾營地,一邊組織人員到水邊察看情況,探明弄潮號的狀態,順便再看看能否找到失蹤者。

    此時雨已經小了,能見度比較好一些。周韋森帶著探險隊沿著海岸走了不到二百米就看到了弄潮號。這艘901炮艦已經傾覆,側翻擱淺在離海岸100多米的珊瑚礁上,桅杆和煙囪全部折斷了。

    一門130mm主炮從甲板上掉了下來,深深的插在礁盤上,只露出炮口。一挺打字機的殘骸陷入了沙灘裡,槍管已經被扭曲的成了一堆奇形怪狀的鋼鐵觸手。

    探險隊沿著海岸線搜索過去,除了碎木各種船上的破爛之外,還找到了有幾具破碎的屍體殘骸,有些人身上還能辨別出水兵的制服,這幾個人應該是半夜風暴大作的時候不慎被風浪捲入海中的──人被巨浪直接拋向海岸,撞到岸邊崎嶇堅硬的珊瑚礁上,幾乎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

    周韋森又去查看了飛雲號──飛雲號在陸地上毫無損失,雖然在狂風中它的船體也發生了移動。門多薩一晚上驚魂未定,一直躲在帳篷裡祈禱,這回看到周韋森回來猶如小鳥歸巢一般撲到他懷裡,一票西班牙語如同潮水一般的傾瀉而出。說著說著又捧著他的臉一頓狂啃。

    周韋森不得不勉力安慰老婆,心想這拉丁大洋馬就是神經質的很……午後的第二次點名,失蹤者下降到了6人,其他人都是在夜間迷失了方向,天亮之後都陸續歸隊了。

    直到又一個早晨到來,風浪才基本平靜下來,趁著低潮,他們劃著用小艇靠上了弄潮號,檢查船體的損壞情況。

    弄潮號側翻在礁盤上,船體已經多處浸水,甲板上的一切都被橫掃的七零八落。要修復恐怕是件很大的工程──光是扶正脫困就是件很大的工程,更別說還不知道船身破損和龍骨變形的情況。對一艘已經側翻的船隻來說,他們是完全無能為力的。

    「這下子,我們變成魯濱遜了。」周韋森意氣消沉地說。

    「還好,我們有不少人,武器裝備齊全又有電台,在這裡可以暫時當島主。不用等多久,海軍總會來救助的。」林傳清不以為然,「再說飛雲號完好無損。只要手裡有船就不怕。」

    「我們立刻發電回去,請他們速派船隻來救援。」

    隨後,他們把各級軍官和士官召集起來,討論如何堅持下去。隨後分配了人手,一部分人重建營地,一部分人到弄潮號的殘骸上看看是否能回收些物資,一部分人去島上採伐一些木料用作建築材料和燃料。剩下的人則在海岸邊搜索失蹤者,收拾屍體海葬,然至於碎木,都被收拾起來曬在岸上,準備用來生火。

    與此同時,臨高的執委會的氣氛則如同颱風眼一般貌似平靜卻極其壓抑。執委會成員和海軍的陳海陽都在這裡焦急地等待消息,自從7月16日下午收到了飛雲號發出的提前返迴避風的電報後,執委會和海軍司令部的人就一直在臨高總台等待電報。但是他們一直沒有等到飛雲號和854改發出的任何電報,只有兩艘返航的船隻仍在報告他們的行程,他們已經通過了巴林塘海峽。

    一直等到了7月17日早上,他們再也沒辦法等下去了。

    「看來真的出問題了,而且是大事情。不然,不會兩條船都沒有任何消息。真的是遇到颱風了嗎?」

    沒有人回答之前大家都不願意提到的這個可能性,直到馬千矚打破了沉默:「老陳,能派出救援隊伍嗎?要不然待霜返回去或者直接派8154去。」

    「901的自持力不足,不能讓他們回頭去查看情況。再說沒了待霜的護航,海豐拖著一艘蓋倫就會很危險了。8154漁輪的油料不足,也跑不了這麼遠的地方。」

    「海天號正在香港等待整備,不如暫停整備,先去跑一次菲律賓。」陳海陽說,「海天的使用強度不大,整備需求不是特別緊急。」

    何鳴說:「北煒正帶著一個分隊在香山澳訓練和活動。可以調他們上艦。防備有意外情況發生。」

    「但是他們不熟悉海道和情況。」

    「那就這樣吧,發報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1 17:07
第四百五十一節 聖瑞蒙多號

    這時候有人送來了電報。

    聽說是飛雲號發來的電報,幾個人都精神一振,趕緊傳閱。

    「……弄潮傾覆,大破。飛雲號完好。水手和海兵死亡和失蹤6人。目前正在薩馬島北端設營等候救援。所處位置:東經……」

    聽到這一消息,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元老可是最寶貴的財富,而且現在不比過去,元老權利被吹得震天響,真要死了一個免不了又是元老院裡某些政治派別大做文章的好機會。

    「損失一艘901炮艦,代價不小啊。」馬千矚呆著臉說道,「幸好戰利品十分豐厚。」

    「恐怕又有人要上綱上線了。」錢水廷心中五味雜陳──這次的行動是他提案的,周韋森又在編隊中,可以說和他的利益息息相關。剛剛經歷過大獲全勝的喜悅,現在又接到全損炮艦一艘的消息,簡直就和坐過山車一般──幸好周韋森兩口子安然無恙。

    陳海陽說:「雖然損失一艘炮艦很可惜,但既然是行動,就有損失的可能性。」他站起來說道,「其實我覺得,以我們的技術條件這種損失是無可避免的,不應該上綱上線。更要反對這種有一點事情就要藉著事情窮折騰的歪風邪氣!真要想避開颱風,那夏秋季海軍乾脆別出海了。這次的打劫行動本身就是冒著風險出擊,要颱風在抓到西班牙船之前就來了,那是不是元老院裡所有表決贊成這次行動的傢伙統統要拉出來批鬥?歷史上哪個航海國家不是在風浪裡摔打出來的,誰家惡劣天氣裡損失的船隻都不少,這是無可避免的宿命。沒人想見到元老院的海軍商船隊變成溫室裡的花朵池塘裡的鴨子吧?!」

    陳海陽很少這樣激動的長篇大論,顯然,他對目前的「歪風邪氣」早就看不順眼了,藉著這個機會發作一番。

    文德嗣說:「我也覺得這事犯不著上綱上線。損失一條船,死了幾個土著而已。船,我們可以再造,人我們可以重新培養。我們是要干大事業的人,怎麼能這麼畏首畏尾?一天到晚擔心自己那點罈罈罐罐。」他揮了下手臂,「我最反感某些同志,一有點事情馬上就要想到要開什麼聽證會,搞什麼委員會。好像這就是他存在的價值。」

    這幾句話一說,執委會算是統一了思想。

    這天早上,相關的單位都收到了電報。海天號當即下令取消休假,全體上船,準備起航。正在香港休假的立春號艦長李子平也被重新調回來擔任臨時代艦長。

    正在九龍半島進行訓練的北煒則被緊急召回向李迪的小編隊報到上船。等到北煒的小隊趕回基地上船,已經又過了一天了。李子平心急如焚地催著立刻出發了。同一天,待霜號艦長呂洋接到了電報,指示他全速返航,無需返程營救。

    海天號踏上了南下的航道。此時颱風已經轉向東北,乘著颱風後部的西北風他們得以迅速南下。但是,遵照執委會要求六級風以上就必須靠岸避風的嚴令,他們被迫在巴布延群島耽誤了一天。

    當他們再次航行在不到一個月前航行過的航道上時,又是輕輕的東南風了,還是有幾絲卷雲的蔚藍天空,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樣。海天沿著菲律賓海岸一路南下,開往飛雲號最後一次電報中報告的避風營地地點:薩馬島北角以西海岸。

    「周,臨高回電了!」門多薩興高采烈的從飛雲號上爬了下來,揮舞著一張紙條「他們已經派船來接我們了!」

    「太好了。」周韋森正拿著飛雲號上的燒烤爐烤著從珊瑚礁裡撈來了魚和龍蝦。這幾天他們都在望眼欲穿地等待救援的到來。雖然這裡的魯濱遜的生活並不算太艱苦:畢竟這裡不冷。自然資源又很豐富。靠著自帶乾糧和從沉船上蒐集回的食物,以及從海裡撈來得魚蝦,樹上采下的椰子,每天不但能吃飽,花色還算不錯。但是習慣了嚴密計畫和後勤支援的生活之後,這種沒有著落,忐忑不安的日子實在難熬。

    為了維持紀律和排遣無聊,登岸的水手和海兵每天繼續正常出操訓練,特偵隊員也進行了一些短途的野外偵查。整個調查行動收穫不大,這一帶沒有西班牙人的據點,土著人也不多,附近只有幾個小漁村。反倒是這裡的蚊子又大又多,讓人望而生畏,想到瘧疾和黃熱病等就更讓人心生寒意。幸好營地靠近海邊,蚊子很少。但是經常襲來的暴雨也令人頭疼,潮濕加上熱帶的烈日,使得這裡悶熱難當。門多薩經常只穿著一身三點式泳衣,戴著草帽就在營地裡走來走去──這三點式泳衣還是當年她被周韋森拐騙上船的時候身上的唯一的衣物,用了三年,不免上面破了若幹個小洞,愈發招來灼熱的目光。周韋森不得不提醒她注意影響。於是門多薩小姐又用椰子樹的樹葉給自己編了個草裙。

    「回去是不錯,不過肯定要把咱們拉去開批鬥會啊。」林傳清笑著說。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總得有個交代吧。」周韋森也為這事頭疼,「老林,但是我也聽你的就好了……」

    「這事就別再提了,」林傳清是個菸鬼,但是這會他一支菸也沒了,只好嚼著一根樹枝,「不過毀船這事我是有責任的。」

    「颱風是不可抗力,你有什麼責任?」

    「這麼說吧,像901這樣的『大船』,遭遇風暴之後應該儘量到開闊海面,否則很容易大浪拍到岸上或者礁石上。」林傳清說,「弄潮號就是這樣的下場。」

    「可是一般颱風來不都是叫船回港避風嗎?」

    「那是港口,我們這裡只是個開闊錨地而已。」林傳清說,「這叫保人不保船,要是民用船隻那是絕對沒問題的,但是軍艦嘛,正要認真起來我就夠上軍事法庭了。」

    「扯,哪個混蛋敢說元老的生命價值低於軍艦?」周韋森冷笑一聲,「我看就這句話就能讓他在元老院裡永世不能翻身!」

    林傳清想得卻不是這個,而是這奇葩的元老合議制度,如果自己是全權指揮官,就可以及時返航了。無需搞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幾天,7月21日一早,正在瞭望警戒的水兵發現了一艘帆船正在沿著海峽航行。

    「有情況!」林傳清和周韋森趕緊拿起望遠鏡,蹭蹭蹭幾下就爬上了搭建起來的臨時瞭望台。

    從望遠鏡裡可以清楚的看到這是一艘小一些的蓋倫船。船隻似乎也遭受了颱風的洗禮,甲板上破破爛爛,而且二根桅杆已經失去,正勉強用一根桅杆航行,顯得十分笨拙──雖然順風,但是航速不到2節。

    「聖瑞蒙多號!」周韋森興奮的大叫起來。

    「你怎麼知道?」

    「除了它還能有誰!」周韋森說,「你看它的模樣,顯然是受過風暴洗禮的。時間也對得上號!」

    「有道理,卡斯蒂利亞王旗,吃水很重!就是它了!」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冒出了火花──要是能把聖瑞蒙多號拿下,損失一艘炮艦造成的負面影響就可以大大的減低了。

    但是如何去捕獲這條大魚就費事了,他們沒了901炮艦──當然,靠飛雲號足夠追上聖瑞蒙多,問題是飛雲號上沒有重火力,無法壓制敵人,跳幫的話,他們倒是都聽說過海盜們的常用戰術:從船尾快速逼近,然後跳幫。但是飛雲號的干舷很低,沒法快速投送兵力上甲板進行跳幫戰。至於說釋放氯氣──那罐子氯氣倒是提前卸下來了,但是現在失去了運用的技術手段,有和沒有也沒什麼兩樣。

    「真是無可奈何。」兩個人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還是找不出一點辦法。期間周韋森提出讓門多薩去當誘餌,把飛雲號偽裝成遇難船──這也是海盜們慣用的手段。但是手頭一點偽裝材料也沒有──這飛雲號和本時空的船隻差別也太大了。

    聖瑞蒙多號就這樣慢吞吞的連著幾個小時在他們眼皮下航行,周韋森測算了下,聖瑞蒙多號距離自己營地還不到十海里,飛雲號不用說打開發動機,就是用帆都穩穩當當的追上了。

    早知道就把那反坦克導彈帶來了。他遺憾的想到。光有機關槍是沒法給這種蓋倫船嚴重損害的。

    「這船要是能擱淺就好了……」

    「擱淺還不是一回事,」林傳清說,「從岸上到船上勢必要涉水,西班牙人可以很從容的向我們開炮──而且我們還得爬干舷。」

    「至少可以夜間偷襲。」

    「夜襲──」林傳清又摸了摸頭髮,「其實就它現在這個速度,和擱淺也沒什麼區別……特偵隊有夜視鏡麼?」

    「有幾副,」周韋森心領神會,「足夠用了。」他看了看天色,「不過天氣太好了,夜晚海面上的能見度恐怕不差。」
Babcorn 發表於 2015-6-11 17:08
第四百五十二節 擱淺

    正當他們討論著夜間該如何行動的時候,聖瑞蒙多號忽然轉過船舵,往岸邊的沙灘駛了過去。

    「他要沖灘擱淺!」林傳清叫了一聲。

    果然,聖瑞蒙多號降下了船帆,船身直直的朝著一處海灣的沙灘上衝了上去,很快就停在海灘上不動了。

    「漂亮!」林傳清不由自主的說道。對方選擇的時機是開始退潮的時候,順勢讓船擱淺在沙灘上。

    這片沙灘十分平滑,不管是對船的損害度還是以後脫困的難度都減小到了最低的程度。

    「怎麼?」周韋森不解。

    「這船長水平很高!」林傳清說道,「考慮周到,技術嫻熟!」

    「他們為什麼要擱淺在這裡?」周韋森不解,「這裡距離馬尼拉最多也就二三天的路程了。」

    「就這麼一根桅杆,再走七八天都到不了,再說可能這船還有其他故障。」林傳清說,「他們很可能準備在這裡就地修理船隻。」

    在風帆船時代,每艘大船上都有備用的船材和木匠,遇到風暴之後在島嶼或者海岸邊停泊緊急修理是常有的事情,有時候還會從陸上就地取材。

    聖瑞蒙多號的受創情況看,船長大概打算從薩馬島的森林裡砍伐一些木材來修理桅杆。

    現在對方既然已經擱淺,這肉再放過不吃實在有點對不起自己。林傳清想到這裡已經熱血沸騰了。

    「狠狠的幹他一票!」他呲牙咧嘴的笑了起來,「見敵必戰!咱們可不能畏首畏尾的!」

    周韋森點了點頭:「干tnd!」

    林傳清回到營地裡,把孫笑和門多薩都叫來,通報了下目前的情況和他的決心。

    門多薩雖然擔心周韋森的安危,但是她現在已經完全喪失了主見,基本上週韋森說什麼就是什麼,孫笑也表示支持。

    於是林傳清把軍官和軍士們都叫到一起,命令他們集中部隊,準備戰鬥。

    「全體檢查武器,準備戰鬥!」他下達了命令,「分發戰鬥口糧!」為了節約糧食,目前宿營地裡的口糧配給都是按照野戰供應日標準減半發給的。

    軍官和軍士們立刻忙碌起來。林傳清命令瞭望哨不間斷的監視西班牙人。隨後又派出一個五人小分隊,沿著海岸線徒步進行抵近偵查。

    「如果地勢允許,我們儘量從船尾攻擊,否則就改為船首。」林傳清在地上畫了一個示意圖,「按照我們的資料和聖路易斯號上的情況,這船的尾部有二門半蛇或者隼炮,另外艉樓甲板上還有二門一磅炮,相對於側舷來說火力比較弱。」

    從船尾進攻,這是跳幫戰中小船打大船的基本準則,從陸地進攻也不例外。但是對方是船首沖灘,船尾很可能是面對著水深過胸的淺灘,這樣的情況下從船尾進攻就不現實了。

    但是無論從哪裡展開進攻,他們都面對著要爬舷牆的問題,不管是偷襲還是強攻,海兵和水兵都必須借助工具才能攀登上甲板。林傳清的解決方法是讓水兵們造輕便梯子,準備像攻城一樣架起梯子來突擊。

    「我們有m240機槍,有打字機。就算沒有,用米尼步槍齊射壓制敵人上甲板和側舷的火力也不難做到──我們的槍支有射程和射擊速度上的優勢,」林傳清說,「不過登船的時候對方只要能下定決心抵抗,傷亡還是不可避免的──特別是在向大船衝擊這個階段,敵人的火炮一次霰彈齊射就能造成我們很大的傷亡。」

    「要有門炮就好了。」周韋森不勝遺憾的說道,「可惜了我們的75炮。」

    弄潮號上的75mm副炮都設計成可以拆卸下來重新安裝在隨船的輪式炮架上的行營炮,但是船體傾覆使得不是掉落到海裡就是被扭曲的不成模樣,一門都不能用了。連貨艙內輪式炮架也撈不起來。

    不過,當初從船上拆下來的三挺打字機還可以繼續使用。林傳清決定留下一挺守衛營地。帶上另外二挺。

    「這是我的計畫,」他在沙地上草草畫了一個示意圖。

    「我們分陸海兩路攻擊,我帶水兵和海兵的混合編隊沿著海岸線走,你帶著飛雲號從海上走。」他手裡的樹枝在地上劃著,「飛雲號的任務是在海上用打字機的火力支援我們。二挺打字機都歸你用。」

    「這不合適吧。我受過小隊戰術訓練,而且上次跳幫戰也是我組織的──還是我帶陸隊跳幫,你帶飛雲號。」

    林傳清點點頭,這樣也好:「你帶一挺打字機吧。」

    「這東西太重,我們又沒撈到它的輪式炮架。部隊得抬著走。別看這一段路直線距離沒多少,走起來恐怕相當費事,而且它的彈藥也不輕,士兵們非累得筋疲力盡不可。你在船上可就能儘量多帶彈藥。我有m240就足夠了。」

    最後進行了點名,營地裡的海兵、水兵和特偵隊共計154人,其中有128人被判定為可以參加這次戰鬥。周韋森決定自己帶80人,包括全部特偵隊員,飛雲號上配備20人。餘下的人守衛營地。

    「老孫,營地裡的事情就歸你了。萬一有什麼事情我會及時和你聯繫的。」林傳清向他囑託道。

    「我明白,我一定會守好營地的!」孫笑眼見他們兩人又要去打仗,不由得一陣激動,踏上幾步緊緊的和他們握了握手,「等著你們凱旋了!」

    門多薩看著自己的男人穿上戰術背心,挎上衝鋒槍和那支大號左輪,知道他又要去打仗了,門多薩不由得眼淚汪汪──這個時空裡周韋森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吻別的時候愛恨交加的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讓周韋森的嘴唇腫了半天。

    走陸地的部分代號為「弄潮隊」,周韋森將士兵們重新做了編組,分別任命了各個戰鬥小組的指揮員,給每個小組都規定了具體的戰術任務。

    兩支隊伍在午前出發了。走陸地混合連的裡有一挺m240,周韋森命令把所有的子彈和備用槍管都帶上。特偵隊員出發的時候因為是按照跳幫戰領取的戰鬥配置,除了二支帶瞄準鏡的莫辛-納干之外全裝備了蠍子衝鋒槍,遠程壓制火力未免不足,只能寄希望於海兵的米尼步槍齊射了。

    下午二時許,弄潮隊和先期抵達的偵查小隊匯合,掩蔽在距離聖瑞蒙多號不到三百米外的叢林裡。

    聖瑞蒙多號正擱淺在沙灘上,船身擱得很正──只要配合潮水和絞盤,西班牙人把它重新浮起來並不困難。

    從近處看,聖瑞蒙多號更為狼狽:不僅桅杆折斷,帆纜損失大半,而且船體上還有多處破損。恐怕是靠了船員輪班抽水才勉強維持到這裡的。要是他們不搶灘擱淺維修的話,這船很難到馬尼拉了。

    沙灘上已經擺開了簡單的營地,剛剛採伐下來的木頭堆在一起,水手們忙忙碌碌正在加工木材,一個簡易的鐵匠鋪子也在叮叮噹噹冒著黑煙開工了。

    在海灘的兩頭,各有一個簡易炮台,架設著從船上卸下的一磅炮,有十幾個全副武裝的火繩槍手正在執勤。

    看得出,西班牙人沒有把太多的經歷放在警戒和防禦設施上──這裡的薩馬人雖然也算是「野蠻人」,但是他們的武力相對於西班牙人來說不值一提。西班牙人只要不深入內陸,在海邊是很安全的。

    周韋森做了一個「準備戰鬥」的手勢。部隊按照預定方案在他身後展開。他親自給機槍手和狙擊手指定了射擊陣位,又再一次的檢查了各戰鬥小組的準備情況。

    對講機發出了咔咔聲,周韋森拿了起來。

    「老周!我們已經到位了,在過去估計就得被他們的瞭望員看到了。行動不?」

    周韋森深吸一口氣,說:「開始行動!」

    炎熱而安靜的薩馬島中午的海岸線上突然響起了發動機的轟鳴聲。隨著柴油機的突突聲,飛雲號開始逐漸加速,從海岸線的隱蔽處衝出來,突然出現在海峽中,以12節的「高速」向著馬尼拉蓋倫駛去。

    蓋倫船上的瞭望員幾乎立刻就注意到了這艘突然出現的小艇,周韋森注意到甲板上開始忙亂起來。忽然,從尾部冒起了一股白煙,傳來了炮聲。

    「警惕性挺高。」周韋森說道。他拿著望遠鏡緊緊的注視著蓋倫船和周圍的情況。

    營地裡的西班牙人停住了手中的工作,水手們紛亂起來,有人去拿斧子,有人拔出了刀。正在這時,飛雲號上的兩挺打字機開火了。

    打字機呈一定的仰角拋灑著彈丸,蓋倫船停泊的水際線上立刻掀起了一排水花,接著,子彈傾瀉到甲板上,撕扯著聚集在艉樓上的炮手和火繩槍手,木片和血肉橫飛,到處是尖叫和哀嚎聲,不斷有人中彈從甲板上墜落下來。

    「保持火力!」林傳清站在飛雲號的露台上,緊張的注視著愈來愈近的蓋倫船──按照事先商定好的方案,飛雲號在海峽裡用打字機的火力壓制船上的火力,同時吸引西班牙人的注意力,周韋森乘機發動突擊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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