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臨高啟明 作者︰吹牛者 (連載中)

 
slayeroc 2012-7-31 12:38: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2 1002835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23:19
臨高啟明  第一百三十五節 博鋪之戰(一)

凄厲的尖叫聲頓時充斥著夜空,早就入睡的人們被驚醒。這是他們第一次被這樣的警報驚醒。

怎么回事?白天勝利的歡呼和午夜凄厲的警報之間的落差顯然太大,許多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各個高音喇叭里出來了陳海陽的吼叫聲:“敵襲,敵襲!”

海軍在接到薛子良的報告之后已經把戒備等級從黃色提高到橙色,所有戰斗人員集結起來進入各要點,同時派出了巡邏隊向一些可能被滲透的地點進行巡邏。

槍聲使得橙色馬上變成了紅色。戰斗狀態!

“海灘遇襲,所有人員到港口辦公室前集合!”

“海灘遇襲,所有人員到港口辦公室前集合!”冷清的營地里立即騷動了起來。各個宿舍和營房里都奔出了衣冠不整的人士。

街上到處是三兩成群的人在向烽火臺下狂奔。腳步聲和著高音喇叭使氣氛空前的緊張。

辦公室門口,馬千矚正在最后發布命令。

“……你們8個,先上炮臺幫忙開炮,王瑞相,你帶幾個滅火機去碼頭,防止敵人縱火破壞,林深河負責盡快把火炮運過去,不管用什么辦法,要快!其他人員由鄔德負責立即武裝起來,把守各要點,港口戒嚴。對了,通知百仞城和沿線全部進入戒備。對講機全都保持開通。好,現在,出發!”

通信中心接到博鋪遇襲的警報后,立即中斷了軍事頻道外的所以通訊頻道,保證了軍事頻道的傳輸需求。席亞洲命令教導營全體集合進入戒備。

“通知車庫備車!準備搭載增援。”席亞洲正對著對講機吼叫,忽然聽到車庫方向一陣轟鳴,一輛農用車上裝滿了人,正疾馳上路。

“這TMD是誰!”

“好像是獨孤吧?一色的黑裝備,肯定是工商執法隊了!”

“誰允許他用車的?”席亞洲要抓狂了。他最恨自己亂來的人。而且這么黑燈瞎火的,雖然不過12公里路,但是萬一敵人在公路上鬧點啥小手腳――誰也不能保證沿線的三座炮樓是銅墻鐵壁。

獨孤求婚一聽到頻道里的遇襲消息就帶著人在東門附近四處找人,他的工商執法隊早就吃飽了晚飯作鳥獸散,一時間喊不齊全,于是看見男的就立刻拉住,塞給他一把砍刀,要他立刻在工商所大樓前集合。然而此時多數人已回宿舍睡覺,在東門這邊游蕩的人加上他自己,也就10來個。

趕緊把工商所庫房里的私貨拿出來,這些東西當初他可是死皮賴臉才從計委搞來的,當然計委肯給他的一個原因是這類裝備是通過他的渠道才搞來的。

一隊穿著黑色防刺服的隊員站在工商所前的院子里,獨孤求婚是同樣著裝。平頭,眉骨突出,目光冷峻。

“同志們!”他一臉嚴肅的沖著這十來個還帶著睡意的男人說道,“博鋪被敵人襲擊了,那是我們的重要基地和根本,現在,我們去保衛圣船,保衛穿越大業!”

“我們宿舍里有槍,我去拿一下……”有人提出要拿槍。

按照第一次反圍剿之后的戒備方案,每個宿舍里都至少配有一支武器,平時用來操練,緊急的時候就可以迅速武裝起來。

“來不及了!”獨孤求婚一臉嚴肅,“穿越大業在危急中,現在,出發!讓這個時空的人看看這個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名字!”

他轉身向門外走去,身后立刻跟上了十名隊員,他們的背后印著紅色的兩個大字。

他對剛剛爬起床拖著一支5連發獵槍趕來的東門吹雨道:“東門,這邊就交給你了!”

“你放心好了。”東門被獨孤那狂熱嚴肅的眼神嚇了一跳,他不會是激動過度失心瘋了吧?

東門吹雨拳打腳踢的把躲在宿舍里的警察們都給叫了起來,要他們準備好腰刀和盾牌準備肉搏。這時候慕敏也提著支手槍匆忙的趕來了,明朗一臉不滿的跟在后面――難得老婆下班沒事,好早點休息,談談人生,說說理想和感情問題……

“你帶著警察戒備,我去屋頂看看。”說著東門就爬上工商所大樓的屋頂,往海灘望去。可惜什么都沒看到,不過聽說前邊情況不太好。嘴上忍不住嘟囔起來:“一幫自已為是的家伙,要是按作戰預案早做準備,也不之至于現在如此被動。幾乎每次敵軍來襲完全是倉促應戰。一定成攻,不表代次次成攻。”

月光穿過樹林在熄滅篝火的營地中投下斑駁的陰影,沒有任何光亮的帳篷中傳來幾聲被刻意壓低的咳嗽聲,盡管已經放輕腳步,巡邏的腳步聲還是顯得愈發的響亮。灘頭那邊傳來隱約的槍聲。

小民就是命苦啊,放哨不算,橙色警報一出,又得帶著兄弟們去巡邏。這烏漆墨黑的夜晚,要真和敵人打交手戰,譚明還真有點腿抖。

這時,前面營地一角的樹叢中傳來輕微的噼啪聲,聽起來像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譚明直起上半身,打了打手勢,向在陰影中埋伏的弟兄們示意那里有問題,就帶領著4個海兵以盡最大可能的輕手輕腳的姿勢向那邊摸去。

一張卷頭發高鼻子的赫然出現在我面前!樹叢長臉了!

“靠!”他抬起手就是一槍。

“嘭!”隨著巨大的一聲響,海盜的剛發出一半的大喊被扼殺在喉嚨中,他也順勢躥進最近的工事,脫離己方的射擊線。身后,營地中和樹叢中的槍聲一下子都爆發出來,子彈在樹叢中發出嗖嗖的聲音,還幾顆子彈在身邊濺起泥土。海盜們高叫著從樹叢中跳出來,沖向營地。3個土人手下已做鳥獸散,現抓的壯丁就是不管用啊。剩下一個也揚面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被誰打中,就當是海盜打的吧。

哆哆嗦嗦的給手槍裝上子彈,對著海盜群開了一槍,雖然沒打中,但是已經穩定了許多。射擊,裝彈,射擊……營地中的子彈拖著紅光海盜飛去,瞬間讓譚明有了種看煙火的感覺。

海盜對臨高角的第一次滲透很快就被打退了,半自動步槍的火力顯然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但是這并沒有減輕穿越軍的壓力。港灣里的火光一閃,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開火了,炮彈呼嘯著落在臨高角的邊緣的海水里,濺起一排水柱。

“快,撤退!”對講機里傳來的李海平的聲音,他是營地的總指揮。

幾個穿越者帶著海兵扭頭就跑,整個臨高角都在這艘大船的炮火射程之內,繼續堅守等于送死。

阿拉貢內斯借助炮口的火光,滿意得看到幾十個人在逃跑。登陸的海盜正從樹叢里沖出來追殺。火槍再厲害,能有這24磅的大炮強大么?阿拉貢內斯志得意滿的下令劃艇繼續前進,船身與臨高角保持平行的狀態,不斷的噴吐著火光和濃煙。

正在混亂的當口,一道雪亮的光芒如同利劍一般從烽火臺上劈了下來,在海面上逡巡數次之后,牢牢的盯住了西班牙大帆船。

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在燈柱下緩緩移動,猶如一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

“開炮!”李迪顧不得欣賞。

炮臺上的12磅大炮轟鳴,炮彈落入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旁濺起浪花。隨即沿岸已經完成的炮臺和剛才臨時拉到岸邊的大炮都相繼開火。

“上帝!這是魔鬼的妖術!”當雪亮的光芒牢牢的攥住西班牙大帆船的時候,阿拉貢內斯發出了絕望的吼叫,如同卡斯蒂利亞夏日般最灼熱的陽光怎么會在午夜亮起,有幾個水手因為試圖尋找光源而被照瞎了眼睛,在甲板上痛苦的打滾。

“把教士叫上來!”他吼叫著。

船上當然沒有什么教士,但是有個叫崗薩雷斯的老兵,會背圣經,還會給人畫十字治病,算是船上唯一的宗教“人才”了。

這位西班牙“神棍”被從底艙叫了出來,顯然他對自己的信仰并不是太有信心,從胸口哆哆嗦嗦的摸出一個十字架來,還沒等開始念經文,一枚12磅炮彈擊中了甲板,碎片橫飛,幾個水手慘叫著倒下了,崗薩雷斯立馬就消失不見了。

似乎是為了平息恐懼,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的大炮都開始轟擊,炮彈擊中的石塊炸裂出許多碎片,在空中飛舞,這種碎片比炮彈更嚇人。臨高角上沿著海岸線的陣地都被放棄了,海盜們雖然在第一次戰斗中死傷慘重,這會又不顧生死的涌了上來。

“距離100米,霰彈!”黑暗中聽到林深河在土壘上的喊叫。

“轟”火光一閃,一門12磅山地榴彈炮噴出長長的火舌和幾百個小鐵球,被后坐力推著跳躍著從土壘上翻倒下去。已經踏上海灘的海盜們頃刻間倒下來一半,

“快,拖上去。”

臨時炮手們趕緊把摔到土壘內側的山地榴扶起來,七手八腳的往上推。這種炮的耐用性果然不是蓋得,火炮完整無缺。

“75米,雙份霰彈!”

營地四周的炮樓的探照燈全部打開了,這些舞臺用、城市裝飾用探照燈雖然比不上防空,但是亮度和照射距離也足夠駭人了,把海盜們照射的頭暈眼花,從土壘上不斷發射出來的雙份霰彈猶如死亡之網,在人群中收獲著性命。臨高角上的海盜再一次潰逃了,一些人逃到岸邊跳水逃生,期望爬上船只,另一些人慌不擇路的沖了臨近的紅樹林里。營地里的炮火也隨即跟了過來,枝葉在子彈和炮彈的摧殘下四散橫飛。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23:20
臨高啟明  第一百三十六節 博鋪之戰(二)

獨孤求婚的農用車在黑夜里在簡易公路上飆車到70公里,一路上喇叭狂鳴。車上眾人都嚇得半死,生怕沒在戰斗中當烈士,先成了交通事故的受害者。沒過幾分鐘只見前面探照燈的光白色的光柱到處亂晃,夜幕中不時噴射出火光和四周晃動的黑色人影。再加上尖叫的警報聲和密集的槍炮聲,讓人想起二戰老電影。

剛沖到營地入口,只見蒙德身穿海魂衫,外套防刺背心,手提一支SKS拼命揮著手

“快去碼頭,敵人在碼頭那邊登陸了!”

獨孤求婚調轉車頭,正要開動,只見一個左手提著五連發,右手拽著一把工兵斧的壯漢跑了過來,身后跟著十來個衣衫凌亂的人,只見有的提槍,有的抱著滅火機,都要來搭車,獨孤一揮手道,上來上來,頓時小小的農用車上擠上了二十多人,忽聽有人慘叫,原來滅火機砸腳了。

“輕傷不下火線,兄弟忍一下吧。”王瑞相猛拍駕駛室的頂棚,“快開,快艇碼頭!”

快艇碼頭這邊早已交上火。為了表彰北美分舵從美國運來大量軍火,他們從夏威夷拐騙來的游艇就成了其私宅,除了住著錢家兄弟兩家,還住著個房客周韋森。這船有100來噸,因為是游艇,各種生活設施齊備,住著寬敞舒適,一直是大伙羨慕的對象。沒想到因為和四艘漁輪靠泊得太近,成了首當其沖的目標,幾艘舢板弄錯了目標,竟把攻擊對象對準了這里。一時間弓箭、抬槍噼里啪啦的直向艇上招呼,好好的一艘雪白的游艇竟被打得傷痕累累。

一艘舢板靠了過來,似乎是準備跳幫。周韋森趴在出入艙口,腦袋上頂著個原品M35盔,拿著12號霰彈槍一陣亂射,把個舢板上打得沒了站著的人。駕駛艙里錢水協也用莫辛-納甘M44亂放,他雖然有個自己組裝的山寨瞄準鏡,但現在黑燈瞎火的,除了借著火光和探照燈的光芒瞄準之外,基本就是看著船影亂射。海盜們毫不示弱,抬槍、2磅炮和火繩槍噼里啪啦的打過來。駕駛艙的玻璃一塊一塊的被打得粉碎。錢水協心急如焚,雖然住在艇上的自家兄弟的老婆女兒、周韋森從夏威夷勾搭來得委內瑞拉辣妹在總部發出黃色警報的時候就被送到更安全些的營地宿舍去了,他們手里的武器彈藥也堪稱充足,但是艇上三個男人對抗幾十號海盜,還是讓人膽寒。整個港口到處是光柱、火焰和槍炮聲,哪里都看不到自己人,心里寒意直冒――不會就此光榮吧?

正在疑神疑鬼間,只見舢板上亮起了火光,十幾個火把一齊拋了過來,錢水廷眼看火把丟在后面的木甲板上燒了起來,危急萬分,丟下手中的SKS,從腰間拔出支點40口徑的SigP229手槍,操起滅火器正要沖出去滅火,被周韋森一把拖住,喊道:“我去!你要完了大嫂和貝貝怎么辦?”

“這時候還扯什么淡!”錢水廷眼看后甲板的火已經燒了起來,正要把奮力沖出去,忽然黑夜里沖出一輛黃色農用車,車上跳下二十多個大漢,朝著圍攻游艇的舢板亂一陣亂射,海盜們猝不及防,紛紛落水,剩下的也趕緊掉頭劃船逃去,幾個人從車上拖下滅火機,一陣狂噴,把甲板的火給滅了。

三個人驚魂未定,見來人有一多半都是統一著黑衣,防刺背心頭盔一應俱全,以為是執委會的什么精銳部隊特意來營救,感動的差點熱淚盈眶,正想說點什么,卻見領頭的一揮手:“你們也操家伙,他們是沖漁輪去的!”

錢家兄弟知道此時正是危急存亡關頭,趕緊跟上,錢水協見來人多半手持砍刀,深怕火力不夠,忙下到艙里,把自己的私貨莫辛-納甘M44步槍拿了三四支,又抓了幾包子彈分給眾人。好在大家在軍訓的時候各種步槍的射擊都練過,也不至于當長矛使。

路上又匯合了白羽帶的一門炮和十來個人,他們也是來增援海灘的,防止敵人對船只進行破壞。

游艇離開漁輪停泊的棧橋不過百來米,沿路的海灘上已經倒伏了不少尸體和傷員,一座掩護碼頭的沙袋炮壘上已經沒了人,炮身翻倒在地。大家愈發覺得觸目驚心。海面上,許多條舢板已把最外一艘漁輪包圍,上面影影綽綽都是晃動的人影。獨孤求婚正要開槍,被身邊的蒙德攔下。

“你干什么?船上沒我們的人的!”

“你一開槍,船上的許多設備就完了!”蒙德急道。

“白刃戰。”王瑞相拔出腰間的工兵斧,正要沖出去。

“敵人過來了!”

舢板上的敵人發現了這股增援的人馬,十來條舢板紛紛搶灘,上面密密麻麻的下來許多海盜。趁著火光,看得出他們面色黝黑,身材瘦小,斜眼露著兇光,嘴里叼著匕首,手里拿馬來式的彎刀。

“先不要打槍!”獨孤求婚按住旁邊正準備射擊的人。

“我們要打殲滅戰,不要放他們回去。”他冷冷的說,說著,就把頭盔上防護面罩拉了下來,整理了一下城管防刺衣。

“嘟”哨子聲吹響了,幾十號人按照軍訓時候教得組成的方陣,分三個方向,3個小方陣,向敵人壓了過去了。

敵人仿佛不太慌張,看的出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他們霍霍的抽出戰刀,仿佛在說:近戰,我們不怕你。

獨孤求婚看到這得意的一笑,心想:蠢才,誰跟你近戰,不開槍,是怕你們臥倒隱蔽,浪費子彈。

50米,40米,30米,越來越近,對方猙獰的面孔都看見了。

近到20米了,一揮手,前排的戰士迅速向左右分開,隱蔽在人墻后面的12磅山地榴露出了烏黑的炮口。

那一瞬間,能清楚的看到對方的表情:驚愕,他們的表情好像在說:太卑鄙了!!!!

敵人驚愕的表情維持不到1秒,“轟”12磅山地榴發出怒吼,里面裝填的雙份霰彈總重24磅的小鐵球象暴風雨一樣的掃過去。

煙幕彌漫,陣陣的慘叫,煙幕散去后,對方近50人的人群,勉強站著大概剩下不到10個,幾個人用聽不懂的語言尖叫著向海邊跑去,跳水逃命了。

用榴彈炮直接發射的霰彈在遠距離上很快就喪失動能,射程超過100米就意義不大了。但是在20米的距離上簡直就是無敵。

“漂亮!”獨孤求婚簡直要手舞足蹈了。

“雙份霰彈!”白羽吼著,臨時找來的炮手雖然手忙腳亂,但是還是在5分鐘內完成了第二次裝填。

這一次射擊的是海邊的舢板,霰彈掃過海面,有幾艘舢板甚至開始下沉,更多的只是死氣沉沉的漂浮著而已,上面已經沒了活人。

趁敵人膽魄未定的情況下,王瑞相和獨孤求婚兩個,一個手持板斧,一個提著砍刀,身先士卒的沖了上去,身后一群人如同吃了藥一般,嗷嗷怪叫著涌了過去,開始了激烈的奪船肉搏戰。

四艘漁輪是一字排開在棧橋邊的,原本海盜們很快就占領了最外面的一艘,拖纜已經系好。但是機械收放的鐵錨鏈他們收不了,又砍不斷,只能靠人力起錨,耽誤了拖船的時間。

王瑞相拿著工兵斧一路砍殺,所向披靡。血花亂飛,跟在后面的人猶如看一場廉價的恐怖片。其實他根本不懂什么套路,純粹是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渾身防護差不多刀槍不入:城管專用的防刺服,外罩多層本地棉布的戰袍,頭戴摩托車頭盔,屠夫用的防護手套……簡直就滿清的重裝甲鐵帽子兵,鐵片般的刀具根本傷害不了他。

轉瞬間,棧橋上的海盜就被清理干凈,沒死的也趕緊跳了海,又被后面追上來的人用五連發和霰彈槍亂射。獨孤求婚見王瑞相大出風頭,心有不忿,緊趕幾步,想第一個跳上漁輪的甲板殺個痛快,沒料到這船的纜繩已斷,黑燈瞎火的船位偏差很大,他一躍而起,前腳踏上甲板,身體卻失去了平衡,噗通一聲落入海水之中。

這邊漁輪甲板上的海盜用弓箭亂射,又投擲短柄標槍,許多都打中了穿越眾,但是沒有一支完全刺穿他們的防護。王瑞相因為沖殺在最前面,戰袍上如同刺猬一般,他不斷射擊,由于距離極近,海盜們又擠作一團,每槍都至少擊中一人。子彈打完后左輪槍來不及裝彈,一個海盜揮刀砍了過來正中他的胳膊上,令他胳膊一麻,手槍脫手,王瑞相怒吼一聲,一斧砍斷了對手手腕。另一個用短柄標槍刺他的胸口,被他閃過,海盜站立不穩幾乎撲倒面前。王瑞相一腳把他踹倒,腳下的鋼底戰斗靴朝這馬來海盜的太陽穴上飛起一腳,踢得此人的頸椎錯位,當場斃命。

從駕駛樓后面又跳出一個海盜,肩上斜掛著個游泳圈,不知道是不是打算作為戰利品,王瑞相獰笑著剛想送他上路,此人的腦袋忽然飛了出去,脖子里污血狂噴,搞得王瑞相一頭一臉,頭盔里什么都看不見了。

“他媽的。”他咒罵一聲,用戰袍的袖子擦了下有機玻璃面罩,見獨孤求婚捧著刀,一臉獨孤求敗的神情,只是渾身上下水淋淋的――原來他落水之后從側面爬上甲板,連砍了幾個人,最后把這個的腦袋也砍了。

“好刀,賣我軍品的人沒有撒謊。”獨孤求婚一臉寂寞的神情。

“清除!”

“清除!”

“清除!”

甲板的各個地方都傳來了敵人被肅清的消息,王瑞相深怕還有漏網之魚,把四艘漁輪都檢查了一遍,艙室因為離船前都加了鎖,加之大家反應及時,所以并沒有海盜進去,讓擔心里面的儀器、設備和工具的蒙德送了一口氣。

白羽帶著人趕緊把甲板上的炮位清理一下――前后2門寶貴的70mm后膛炮毫發無損,就是濺上了不少血跡。蒙德急忙用通用的鑰匙打開彈藥艙,把炮彈、火藥都運了出來。

“7點鐘方向,距離750米,穿甲彈1發!”;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23:21
臨高啟明  第一百三十七節 博鋪之戰(三)

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一直挨著臨高角行駛,它順著潮水慢慢的向灣內駛去,同時不斷的發射著炮火,那些白色光柱始終照射著船只,岸上的東方人顯然把他的船作為主要的攻擊目標了,炮彈不斷的朝他飛來,幸好敵人手里沒有重炮,西班牙大帆船結實的橡木船殼抵擋住了大多數炮彈的轟擊,只有少數炮彈擊穿了船板。但是炮彈殺傷了許多水手,甲板上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斷手斷腳缺頭的身體,甲板的排水溝里流著血水。阿拉貢內斯有點受不了了:這么打下去他不就地補充華人水手恐怕就只能打道回馬尼拉去了。

“這魔鬼的光柱!”阿拉貢內斯看發出詛咒的聲音,“還沒得手嗎?”他再一次的問李絲雅。她一貫鎮定的面孔也有點痙攣。除了西班牙人的炮火,劉香這次投入的本錢不小,登陸的各路人馬都是積年老匪,許多是亡命之徒和官軍水師的逃兵。以她的經驗,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的火力在中國沿海是無出其二的,雖然在海戰中不見得象他吹噓的那樣可以滅了劉香,但是壓制住沿岸火力還是不成問題的,再配合這批精干的海盜,奪船十拿九穩的事情――沒想到精心策劃的計劃并不比諸彩老的下場好多少。

空氣忽然傳來了一種與眾不同的尖銳呼嘯聲。兩個人一驚,一顆尖型彈結結實實的穿透了側舷,木片、鮮血和尸塊從缺口處飛了出來,滿耳都是哀叫聲。

“開炮!”

隨著白羽的口令,又一發70mm的尖形彈呼嘯著飛出炮口,已經改裝完畢的2艘漁輪上的4門70mm線膛炮盯住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輪番開火,線膛炮發射的尖型穿甲彈的威力幾倍于圓彈,再厚的橡木板也擋不住。

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終于抵擋不住,這種突然出現的炮彈摧毀了西班牙大帆船差不多一整面的舷墻,16門大炮中的9門已經完全不能發射,甲板下的炮手死傷過半。

“發出煙火信號,撤退。”阿拉貢內斯終于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雖然還沒開始退潮,要撤出港灣不大容易,但是此時不撤退,恐怕就再也撤不出去了。和劉香的同盟就暫時讓它見魔鬼去吧。丟了船,把一家一當都押在這上面的阿拉貢內斯就一文不名,等待他的是馬尼拉總督的怒火和債主們給他準備的監獄了。

“船長,我們還有幾艘劃艇沒回來――”

“不用管那些骯臟的土人,轉舵!”

“劃艇上水手不夠了。”

“把所有能動彈的人都給我趕去劃船!”阿拉貢內斯暴怒起來,“快去!”

幾十個水手順著纜繩滑到劃艇上,在長漿的推動下,西班牙大帆船艱難的轉過舵,開始撤退。阿拉貢內斯命令能發射的大炮繼續發射,一是多少壓制住敵人的,二來可以多消耗掉彈藥――逃命的時候船越輕越好。

“魔鬼!”他咬牙切齒的對著港灣深處的巨大船影說到,心底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寒意。

李絲雅站在他身旁,她曾想阻攔阿拉貢內斯的撤退――他一跑掉,劉幫主那五條雙桅船上的幾門炮更壓制不了敵人了,連船帶人都得給葬送到這里。但是現在不是講義氣的時候,她順手把斗篷的風帽一兜,不引人注目的退下船樓去了。

西班牙人的撤退使得港灣內的海盜們完全喪失了斗志,五艘雙桅船中的二艘已經在戰斗中被港內火炮打沉,另外三艘看到西班牙人逃跑了,也跟著轉舵。一艘船在逃跑的時候忽然爆炸,煙火直沖天際。岸上的海盜們頓時亂了陣腳,許多人丟下兵器,爭先恐后的朝海灘上的劃艇舢板跑去,在不多的幾艘舢板旁一度還引起了激烈的械斗,許多人被殺,擠滿了逃命者的小艇在混亂和顛簸中已經很難控制,當追擊到海邊的穿越軍用步槍繼續射擊的時候,一些小艇傾覆了,海面上到處是浮動掙扎的人頭。剩下的一些人見勢不妙,逃進了附近的紅樹林茍延殘喘。

隨著各路人馬逐漸整合,聯絡指揮也順暢起來,從百仞城緊急增援的一個排也抵達了,席亞洲帶著士兵一路狂奔到到博鋪,心中七上八下,也不知港口到底如何了,路上就聽得槍炮聲震天,看到探照燈亂舞,十分駭人。只怕穿越眾已是死傷慘重。

到了營地一看,雖然四周一片狼藉,見著鄔德,才知目前有二三十穿越眾受傷,大多是輕傷,土人勞工和士兵傷亡不少。

因為天色未明,敵我剛才又是一番混戰,各路人馬抵達后只是分駐各路口和要點,防備著敵人逃跑或是二次來攻,等到天色放亮再做決定。李海平建議將漁輪發動,追出港去,擊沉或者干脆捕獲那艘洋船,但是眾人覺得眼下局勢未明,還是暫時保持守勢。

正商議著下一步的行動、打掃戰場和救治傷員的事情,忽然聽到一聲喧嘩,接著又是炮聲、槍聲和吶喊聲音,十多分鐘后,聲音完全停歇了,間或傳來一二聲慘叫。

原來猬聚在紅樹林里的海盜們見勢不妙,企圖沖出去奪路而逃,結果被周圍嚴陣以待的海兵隊和大炮屠殺,全部斃命,受傷的也被補了一刺刀。

激戰了1個小時,博鋪港內的火光漸漸熄滅,唯有一艘火藥爆炸的雙桅船還在水面上燃燒漂浮,水面上漂浮著各種殘骸和尸體。登陸的大約400名中外海盜中有一大半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傷員遍地都是,哀號和慘叫此起彼伏。從百仞城抽調來的醫療組和衛生學校的護士們忙的焦頭爛額。

鄔德一邊派人滅火,一邊從百仞城抽調民工和必要的物資打掃戰場。自己還親自去了次隔離檢疫營,這里關著好幾百從百圖遷徙來的男女老幼,剛才的一輪激戰中這里也中了一些炮彈,建筑部分被毀,十多人傷亡。營地內一度恐慌。鄔德對大家撫慰了一番,告知是海盜來襲,已被他們打退,又讓擔架隊把傷員都抬出去救治。

天色微明之后,各路人馬開始對周邊進行大規模的清繳,不過余下的活人已經不多,俘虜不到五十人,重傷的人不勞穿越者良心斗爭,新軍士兵一刺刀一個都給解決了,只有那些自己能走到包扎所的人才能活命。

執委會眾人在海兵的護衛下巡視海灘,眾人一夜惡戰,都有些大難不死的感覺,不少人面色蒼白。總得來說,象第一次打退縣里的圍剿之后那樣嘔吐的少了許多,看來大家也漸漸習慣了血腥場面,倒是新軍的戰士,雖然多數人也是第一次打仗,對血腥場面一樣熟視無睹――這個時空的人對死亡的場面見得太多,早就習慣了。

馬千矚一邊走一邊還和人拉家常,鼓勵下大伙的士氣。在他看來這樣強度的戰斗還只是開始,以后會有更嚴峻的考驗等著他們。

“馬委員,戰斗統計出來了。”計委的工作一向以精確高效和無情著稱。

馬千矚翻看了一下,對著眾人道:“這仗,我們是虧損嚴重啊。”

眾人絕倒。

“你們不要一臉的好笑。”馬千矚沒有好氣的拍了下手里的文件夾,“如果大家覺得繳獲的幾百把鐵皮刀、幾桿火繩槍、十來條漏水的舢板能夠抵得過我們消耗的1900發子彈,214發炮彈和幾百公斤火藥?”他最后又加了一句,“死亡新軍戰士20人,勞工15人,重傷殘廢10人。”

最后的傷亡數字的確有點觸目驚心,新軍士兵都是他們精心訓練出來的未來軍隊的種子,就這么損失掉了實在讓人心疼,勞工起碼也會幾句普通話,而且也適應了這里的工作方式,建立起了起碼的信任。

“這群遭瘟的海盜!”李海平因為戰斗中海兵隊損失慘重,心疼的要命。

“你們非要自己訓練什么海兵,訓練不足了吧?陸上打仗還得靠――”

魏愛文的話還沒說完,只見海軍眾對其怒目而視,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架勢。

席亞洲眼見馬上會引起毆斗,趕緊插話:“現在說這些沒用的干什么,大家還是把戰斗好好的檢討一下,補下漏洞,看看以后怎么辦。”

“海兵最少要擴充到二個連,”李海平馬上提出,“博鋪的守備任務太重,執勤點過于分散,而且還要管理炮臺。”

馬千矚制止了又要發言的魏愛文,說:“海軍的缺員得馬上補上,擴軍的問題要綜合考慮。我們先來談博鋪的設防問題。”

博鋪的防御還是顯弱,炮臺數量少,重炮不夠。臨高烽火臺在戰斗中體現出了它的巨大價值,不僅居高臨下的監控了整個戰場,可以隨時隨地的報告戰場動向,探照燈也起到了極好的戰場照明作用。相比之下,那門12磅炮的發揮的效果就顯得有限多了。炮兵小組認為:炮臺上的大炮最好要大于24磅,穿越者鑄造的幾門重炮限于吊裝能力,沒能運到烽火臺上,而改為架設在棧橋旁的臨時炮壘上,事實證明這種倉促建造的炮壘本身的防御水平太差,又沒有足夠的步兵掩護,在戰斗中很快就被敵人攻占,十幾個海兵全部戰死,造成了本次戰斗中最大的傷亡。

12磅山地榴彈炮再一次體現了它的巨大價值。三四個人就能拽著跑的機動性使得它成了穿越者最可靠的面殺傷武器。林深河指出,如果能夠在兩座臨時炮壘旁配備1~2門山地榴,炮壘未必會這么快被攻陷。

李迪、白羽和其他一些炮手們還提出,炮彈種類太少,實心彈對敵人艦船破壞有限,而霰彈只能在敵人距離很近的地方才能發揮其殺傷力。

“沒有榴彈的話,至少也得有燃燒彈、哦,對了,還有鏈彈。”

“嗯,有鏈彈的話,這次就能打掉西班牙帆船的桅桿――它跑不掉!”

“原始的燃燒彈我記得不難吧?就是一個燒紅的鐵球,要有這個也不錯啊,起碼能讓船燒起來。”

“除了大炮,港口本身還得有些其他的設防措施。”李海平建議,“能不能搞些水雷?我知道做觸發水雷有點難,搞視發水雷怎么樣?這個技術難度不大吧?”

“也不小。”林深河搖搖頭,“視發水雷要有電起爆――這個還好說,用電珠代用,我們存貨也夠,但是需要的電線可就太多了,相對來說還是觸發雷好做。我們集中攻關一下。”

討論下來,決定在棧橋旁增建二座磚石水泥結構的三層炮臺。豐城輪的高大身軀在港口中也能起到類似博鋪烽火臺的作用,執委會決定在上面增加1~2座可回轉的重炮。再考慮在港灣的入口處設置一些封鎖裝置。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23:23
臨高啟明  第一百三十八節 健全制度的討論

文德嗣回來了,本來他還打算等船造完了再回來。現在聽到博鋪遇襲,便趕緊搭上一艘運輸物資的趕回博鋪。

看來開展方陣訓練還真對了,文德嗣到博鋪視察了一番之后對戰果不禁有些得意起來,盡管方陣訓練和橫隊、縱隊戰術主要是按照武器的水平來決定的,但是效果如此之好,讓最先提出這一方案的席亞洲飄飄然了――這個經驗日后值得推廣啊。

百仞派了一輛北京212來接他回去,馬千矚也正好跟車回百仞。

一路上和馬總長深刻的交流了此次戰斗的心得,雖然文德嗣也對軍隊的獨立性日趨增強而感到憂慮,但是雙方一致認為,擴軍是當務之急。

“如果來得是兩路人馬,一路海上,一路陸地。二十條大船,地面兵力在二三千人。這個仗就沒這么容易打了。”

“這次戰斗幸虧過去我們對穿越眾的軍訓抓得緊。起到主力和骨干的幾乎都是穿越眾。”

“沒錯,這才讓我擔心。新軍戰斗力不行啊。”馬千矚的面孔是冷的,和興高采烈的群眾比起來,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在戰后的調查中,發現有些新軍士兵別說英勇戰斗,連擺個樣子壯聲勢都談不上,基本上是炮一響就跑了。“政治教育還不夠。”他總結道。

文德嗣嗤的笑了出來,馬千矚說:“我知道你又要說我政治教育無敵論了。你有啥好辦法?還不是小人諭以利這套?”

“要我說的話,宗教最好。大殺器。”

“你想當天使長吧!”馬千矚對文德嗣的理想很清楚,“絕對不行!太邪教了。”

文德嗣無奈的一笑:“我知道大家不同意的。我現在還是談軍隊的政治思想問題。”

“你說吧。”

“一個當兵打仗是為了混碗飯吃,一個當兵打仗是為了生存和出人頭地,根本目的決定了主觀能動性。”文德嗣說,“我們現在的新軍戰士構成,大部分還是來混飯吃的,他覺得這里象個和氣的大財主,吃得好穿得好,也就這么點了。他們才不會這頓好吃的去送命。”

“還有住房、田地――”

“沒錯,但對他們來說只是個畫餅。”文德嗣說,“我想公社里招募來得戰士立場要堅定的多,因為他們知道我們言必信,行必果。從外面新招來得?就不好說了。”

“高薪?這個我不贊成,我們已經給得夠多了,而且當兵的一為了錢打仗,以后沒錢就別想用了。”

“不一定要漲工資,可以發獎金。”文德嗣抓緊了車子的扶手,“督公,打了這么一次勝仗,沒有一定的獎勵怎么行。我聽說昨天白天打仗完了就給了當兵的一頓馬肉吃?”

“步兵根本沒打仗,打了十幾炮就勝了。”

“人不也列陣沖鋒了么,再說了,穿越眾二次戰斗都做出極大的貢獻,執委會一點表示都沒有,豈不是讓人寒心?”

這個倒的確疏忽了。在馬千矚原先的設想里,他想趁此機會進行一些榮譽表彰、記功,甚至頒發勛章,但是發錢和獎勵穿越眾的事情卻沒有考慮。這時候他猛然驚省,穿越者也是人那!

這個結論讓他苦笑,看來當領導當習慣了,就會忘記很多事情。這次獨孤求婚、王瑞相、林深河等等這些人都出力很大,要是什么表示也沒有,肯定會讓人心寒。

“你說得對,不過我對發獎金保留意見。”

“發獎金不一定是錢么,比如香煙、可樂之類。土著群眾給米給鹽給布匹都可以。”

馬千矚點點頭,這個倒是可以考慮。

“軍隊技術優勢不夠大。”新軍損失這么大,要以后和官軍開打,豈不是要把老本都賠進去了。

“如果我們有機關槍、有榴彈,就會強很多了。”文德嗣說,“但是我們勝在了制度上――”

“我靠,你也是體制黨?”

“就算是吧,顯然在作戰體制上我們比本時空的所有軍隊都要好。”文德嗣伸了個懶腰,“一大早就上船了。一會回去睡個回籠覺,也沒個小秘抱。”

“我現在擔心的是二點,”馬千矚說,“一是擴軍影響生產,占用太多的勞動力;二是軍隊的控制問題。”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文德嗣說,“督公你的看法呢?”

“成立內務部門,擴充內務部隊,對軍隊進行制衡。到一定時機實行政委制度。”

“政委制度對現在的軍隊根本沒意義。你讓穿越眾去監視穿越眾?這不馬上鬧翻天!”文德嗣指出,“內務部隊要是擴充太快,意思就太明顯了。軍頭們又不是笨蛋。”

“你的想法?”

“我覺得現在還談不到制衡的問題,關鍵還是把制度訂起來,然后嚴格的執行制度。這樣大家都無話可說,也不會有人說是針對他們。”文德嗣想了下,“還是要依法治國,這個很要緊,不能搞權謀思維,否則后患無窮。比如現在的武器彈藥管理制度,太松散了,雖然大部分武器是集中管理,但是領用槍支卻很容易,還是要搞武器定編,哪個部門配幾支槍,多少彈藥都要做好編制,保管責任到人。彈藥必須嚴格執行集中保管制度。”

“部隊動員、出動、調遣的權限——”

“沒錯。不管我們將來會成為一個什么樣體制的國家,少數幾個人口含天憲的社會肯定沒人愿意看到得。所以從現在開始就要制定規章制度,養成按制度辦事的習慣。這個最麻煩,但是也最要緊。”文德嗣說著說著,覺得挺后悔的,其實他更喜歡反烏托邦式的國家,不過在這個群體里的強人實在太多,還是不搞為好。

文德嗣繼續說:“關于擴軍,雖然是必須的,但是我怕擴軍太多了影響生產,是不是把每批次的人數盡量減少一些?”

“計劃是過三個月到1000人,這個不算高。其實你也不用擔心:軍隊也可以支援生產么。”

文德嗣笑了:“沒錯!我們也能搞三支!”他自覺失言,“是兩支。”

(注:文革期間的所謂軍隊“三支”是支左、支工、支農,)

“不必這么敏感吧!”馬千矚也笑了起來,“兩支就兩支,我雖然是個左派,還是贊同軍隊國家化的。政治斗爭摻雜暴力,一樣后患無窮。”

治安組今天又忙了起來,昨天白天和晚上的兩次戰斗,抓到的俘虜好幾百,大量的甄別和審俘工作讓冉耀覺得有點吃不消了。他趕緊叫人把慕敏叫了回來,又從各處抽調懂各種方言的翻譯。周洞天也當仁不讓的繼續回來為治安組服務。

今天終于開始正式工作了。第一批由挑選出來的俘虜送到治安組辦公室來。

這治安組辦公室也鳥槍換炮了。它原本設在百仞城內的執委會大院內,后來執委會嫌他們那里的燈光經常徹夜不滅,時不時還會傳來慘叫聲,更引來了某些愛心人士的抗議,另外把未經“凈化”程序的當地人帶進城內也不甚妥當。所以在基建狂潮中,治安組干脆搬到了城外,在原來的俘虜拘留營原址上蓋了一座院子,院外用鐵絲網、壕溝和崗樓保護著。院子里有棟二層小樓,治安組的各個辦公室就設在里面。院子的左面是一個獨立的四合院――這是監獄。

審訊室就設在監獄院子里的正房內,屋子的故意用黑布遮了門窗,制造出黑屋的效果。致于屋子里面,倒也沒有滿清十大酷刑這類玩意,不過是一個帶手銬腳鐐的固定椅子,幾把桌子,外加一個臺燈。

昨天白天抓到的俘虜已經基本過了一次堂,總得來說,油水不大。俘虜基本都是臨時工,資格最老的也說不出什么所以然,只一個勁的說是諸彩老派他們來的。但是執委會顯然不相信這個說法,夜里抓來的俘虜可就復雜多了,雖然不過五十來人,從外貌看就即有中國人,又有東南亞一帶的土人,幾個貌似是阿三,還有二個鬈發深目,皮膚蒼白,一看就是外國人。

這讓冉耀有點為難了,本來這個時空里各式各樣的方言就夠讓人頭疼了,如今又來這么幾號人,外國人也就算了,穿越眾里會說英文、西班牙文之類的還是找得出來的,但是這阿三和東南亞土人當時說得是什么語言?

想了半天,還是先從中國海盜入手。

審俘也主要先看衣服,破破爛爛,一臉營養不良的人肯定不會是什么頭目,所以就先把人群里看起來起色最好,衣著整齊的先挑了出來過堂。

審訊室外面有幾個帶棍子的由獨孤求婚帶領的警察――他們是臨時借調來的。還有一些帶著上刺刀的步槍的士兵。獨孤求婚在博鋪的戰斗里大出風頭,海盜們對他聞風喪膽。看到這個煞星提著把砍刀獰笑著挨個對他們看,捆成一串坐在院子里等候詢問的海盜們的脖子后面都有點發涼。

審訊里由冉耀親自擔任詢問,里面還有三名翻譯,分別會說廣東官話、臨高話和閩南話。獨孤求婚布置好警衛之后也整齊的穿好了裝備,準備……(審訊前他透風說,只要有人有反抗,立即處死……)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23:23
臨高啟明  第一百三十九節 迪亞娜.門多薩

審訊開始了。

被提上來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壯漢,面目黝黑,手腳粗糙,一看就是多年海上討生活的老海狗。根據從他的衣著和隨身的物件銀錢,應該是個頭目級別的人物。

剛問這壯漢何地出身,他就開始大叫:“狂徒!狂徒!諸老大遲早要收拾你們!”

看到在一邊磨刀霍霍的獨孤求婚,此人冷笑一聲。

“拿刀作甚?皮鞭烙鐵都來招呼,爺若是皺下眉頭,就不是諸老大手下的好漢!”

獨孤大怒,抄起了電警棍。

“不忙。”冉耀制止了獨孤,慢條斯理的打開本子:

“姓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韓一平是也!”

“性別?”

“老家哪里?”

“親族幾人?”

“當了幾年了?”

“你家的幫主叫什么?”

“你老大叫什么?”

“老家在哪里??”

“性別?”

“你家幫主的名字?”

“性別?”

“老家在哪里??”

“你說你是福建南安人?”

“前七遍你明明說你是福建閩侯的!”

“到底是哪里的?!”

“你家幫主叫什么?!”

“說!”

“開燈!”

“說你的名字!”

經過4小時不間斷的車輪大戰,韓一平的嘴被撬開了,在第25次回答“你家幫主是誰”的時候,他終于說出了“劉香”的名字。

在被抓住這個問題之后,他依然試圖抵賴,但是在連續的輪番轟炸之下,最終徹底精神崩潰了。

一個人一旦屈服招供,就會把所有的事實都說出來。韓一平很快就把知道的全部交代出來了。

他在級別上不過是劉香大幫里的一“股”,是個“掌柜”,不算劉香的嫡系,但是因為手下人特別能打,每次和官軍和其他海盜團伙交鋒總是出很大力,所以得他的另眼相看。這次的行動,劉香這邊的總指揮是個女人。

“女人?”

“一個鬼妹。”韓一平比劃著,說這個女人在各路海上集團中很有名,自己有條西洋式的快船,一貫獨來獨往,行事心狠手辣,又詭計多端。和澳門的佛朗機人關系密切。她過去是在鄭芝龍手下,一度還很受器重,后來忽然洗手不干了大半年。

劉香集團早在十月就得到穿越者占據臨高的消息,但是臨高這地方沒什么油水,傳統上又是諸彩老的地盤,劉香對他們并沒有產生什么興趣。

提議奪取快船的,的確是諸彩老集團里的人――他們在投奔新首領的時候,把這一切都說了出來,包括施十四帶回來的消息見聞。

諸彩老的確有和穿越者合作的意圖,劉香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搞了這么一出戲,企圖一箭雙雕,即奪取到“鐵快船”,又能使得諸彩老無法和穿越集團進行合作。為此他不僅用諸彩老的名義招募了一大批不知底細的零星散匪,還派出了一些原來曾經在諸彩老手下的海盜參加行動。

“劉香就不怕你們這些人被俘之后招供么?”

“只說萬一被俘,一口咬定是諸彩老的人就是。諸彩老和你們有梁子,你們肯定信。”韓一平無精打采的回答,“而且這里面真正知道劉幫主的人不多。”

“那艘西洋人的大船是怎么回事?”

“這我也不知道了。我們和西洋大船的聯系都是通過那個鬼妹進行的。”

“她叫什么?”

“叫李什么亞?”

冉耀眉頭一皺,想起了什么,他的記憶力非常好,馬上想到這個人應該就是當年綁架過文總的女人。

“是黑色的鬈發,略帶棕色的眼睛?”

“對對,沒錯,這鬼妹還挺漂亮的――”韓海盜吞了一口口水。

沒錯,肯定是她了。冉耀想,這世界可真小啊。不過在尸體和俘虜里都沒看到有女性。

“她人呢?”

“在西洋大船上,大概是逃走了吧。這鬼妹機靈的很。”

冉耀又問了許多關于劉香集團的實力、根據地、主要首領的名字之類的消息,韓一平都一五一十的答了,有些他不知道的,也說不出來,冉耀并不強逼,根據他的經驗,這韓一平可榨的油水也就這么多了。

又審問了一些人,都沒什么油水。又開始審問幾個阿三,嘰里呱啦的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后來想到既然是給西班牙人干活的,應該會說西班牙語,趕緊把找來懂西班牙語的人當翻譯。

“沒懂西班牙語的。”蕭子山在查詢了人事檔案之后,給了一個回答。

“不會吧?!我們今后可是要和西班牙人打交道的。”

“這里有懂英語、法語、日語、德語、意大利語、俄語和朝鮮語的,對了,連拉丁語都有懂,但是沒人懂西班牙語。”

“這不扯淡嗎?連懂朝鮮語的都有,西班牙語沒人懂?第二外語也行啊。”

“真得沒有,我這里連西班牙語這個詞都搜不到。”

“這叫我怎么辦?”冉耀放下電話,無奈的說。獨孤求婚忽然兩眼一亮,想起了在今天白天,北美游艇上的那個拉丁辣妹。聽錢家兄弟說過,貌似是什么委內瑞拉裔的。獨孤求婚對委內瑞拉的印象只有二個:一個是選美的小姐,二是經常上新聞的查韋斯。

“拉美國家都說西班牙語吧?”

“對,也有說葡萄牙語的――”冉耀這時候也想了起來:不還有個臨時身份證008號的美籍委內瑞拉女人么?

他拿起電話,打給蕭子山:“我要求調動一個人到這里,你盡快把手續把一下。”

“是誰,懂西班牙語?”

“迪亞娜.門多薩。”

迪亞娜.門多薩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倒霉的人,周韋森一直吹噓她是被自己的魅力勾引來得。其實迪亞娜在夏威夷的那間酒吧里只是喝醉了,希望能搭個免費游艇在海上吹吹風而已。沒想到竟然被這幾個中國人綁架了,綁架了還不算,在折騰了半個多月之后,她居然來到了一個荒蠻的地方,還被告知到了17世紀!

迪亞娜.門多薩當然不相信他的鬼話,在狠狠的賞了胡說八道的生物學博士幾耳光之后,她沖進了駕駛室。原本絕對禁止她觸摸的GPS、雷達和海事衛星電話任由她擺弄,顯而易見的是她不可能得到任何期望的結果。

在經過長時間的折騰、哭鬧之后終于筋疲力盡,再加上錢家兄弟的老婆循循善誘一番,逐漸讓她清楚的認識到了自身的處境――沒有周韋森的話,她連飯都吃不上了。迪亞娜.門多薩和所有處于類似環境中的女人一樣,徹底的認命了。周韋森自然也毫不客氣,利用美女到了陌生環境之后無依無靠的害怕心理,很容易的就把迪亞娜.門多薩變成了自己的女人。

對于執委會來說,周韋森的感情和肉體問題能夠得到解決自然是可喜可賀,但是蕭子山實在想不出這學英語語言文學的拉丁妞到底有什么用――還根本不會說中文,蕭子山只好把她列入“受贍養人員”名單,享受這一待遇的只有幾個穿越者帶來的子女。這次做西班牙語翻譯倒也是人盡其用。英語和西班牙語她都說得很好。

看到這個高挑漂亮,印歐混血種的美女出現在辦公室,幾個男人不由得都兩眼放光――難怪人說委內瑞拉是美女之國,簡直就是混合了黃白黑三種不同人種的優點所生成的尤物――周韋森,你太禽獸了!

問題是她的中文雖然在最近幾個月大有長進,能夠進行簡單的生活對話,但是要做復雜的闡述還是做不到,所以得為她配備一個英文翻譯。

事實證明阿三的西班牙語就是一個悲劇,他們說的西班牙語連迪亞娜.門多薩都不知所以然,折騰許久之后終于鬧清楚了他們是水手,在馬尼拉被一個叫西多尼亞的西班牙爵爺招募上船的,其他他們一概不知,連現在在哪里也鬧不清。

“阿三對我們有什么用?”獨孤求婚問,照他看來得砍幾個海盜的腦袋威壓一下。

“做咖喱吧。我其實挺喜歡吃的。”冉耀說,“他們是水手的話,總歸有用的。”

最后過堂的是西班牙人。二個西班牙俘虜看到房間里除了幾個東方人之外居然出現了一個會說西班牙語的美女同胞,差點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兩個西班牙人是在馬尼拉被招募上船的,一個是水手,一個是普通士兵,他們來自西班牙美洲的巴拿巴總督轄區,來菲律賓總督轄區來碰碰運氣。

從他們口中,冉耀終于了解到了西班牙大帆船是如何加入到這場戰斗中來得。也知道了指揮官的名字:阿拉貢內斯.西多尼亞。是個西班牙“紳士”,受命招募指揮一艘西班牙大帆船去中國沿海進行貿易或者擄掠,如果有可能的話,設法在當地中國海盜的幫助下獲得一個貿易立足點。

阿拉貢內斯自己是裝備不起這么一個遠征隊,所以這次遠征行動類似發起一次股份公司,馬尼拉的西班牙總督和一部分官吏、莊園主是出資人,大帆船的裝備、人員招募和購買物資武器由他們按股份分攤。阿拉貢內斯.西多尼亞作為指揮官,享有全部總收益的五分之一。如果他能獲得一個沿海據點,那么他還能額外獲得一筆獎金。

至于參加遠征的全體士兵和水手,是沒有軍餉或者工資的,但是他們集體享有總收益的五分之一――按等級分配。

“這他媽的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搶劫團伙嘛。”獨孤求婚聽了,憤怒的說,“問他們到底搶了多少中國船只了!殺了幾個中國人!”

冉耀對這個沒什么興趣,他更關心這艘船的實力。

據其供認,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連士兵、水手、醫生、炮手、工匠、仆役在內,一共有400人:有一部分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意大利人、中國人、印度人、黑人和混血兒,其他則全部是當地招募的馬來土人。

還真是夠國際化的。難怪于鄂水說過,這個時代的水手就是各民族人渣大集合。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上除了這光怪陸離的一群人,還帶了許多物資,包括貿易用的商品;大量的火器和火藥――這些東西已經賣給了劉香一部分;修筑城堡用的必要工具和材料。食品和水倒是帶得不多,他們主要是沿海岸線行動,隨時可以上岸補充。和當地的海盜首領劉香老結盟之后,補充這些東西就更容易了。據說下一步,他們將會去打一個叫“一官”的中國海盜。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23:26
臨高啟明  第一百四十節 共建和諧臨高(一)

審俘工作結束之后,關于俘虜的去向有了分歧。

按照一貫的俘虜工作程序,作戰中的俘虜在經過審問、甄別和登記之后,一律經過“凈化”手續,然后編入勞改隊,由鄔德統一掌握管理。

這一次的戰斗,卻捕獲了多種民族的俘虜。本來沒什么特殊的,一視同仁都去干苦力。海軍卻提出要直接招募留用兩名西班牙人――穿越眾中對本時空的大型帆船的帆纜技術所知甚少,這兩個西班牙人多少都知道一些。

但是以獨孤求婚為首的一批民族主義分子堅決反對這樣的優待:這種西班牙人渣,都是抱著到中國沿海來搶劫發財的希望上得船,是不折不扣的海盜,沒直接吊死在博鋪就算很寬大了,還要留用,簡直是地地道道的崇洋媚外。

海軍最終在民族主義的大旗下敗下陣來。連一貫偏愛他們的文總也拒絕支持他們。文總的道理很簡單:“這是違反規定的”。

當然不能說這兩個西班牙人沒有得到優待,他們得以和阿三們混合編成一個勞動小組――阿三們雖然不是西班牙人的同胞,起碼還會說點西班牙語,可以交流交流,免得過于寂寞。至于那些馬來海盜,沒人關心他們的命運。簡單甄別過后,被直接押送采石場,遣送令上寫著:“勞作至死。”

譚明顫抖著雙腿從博鋪衛生院里出來了,昨夜的經歷對他來說就是九死一生。雖然他跳掩蔽部跳得很快,但是后撤的時候,敵人的炮彈在身后呼嘯,石塊亂飛,也實在夠刺激的了,腦袋上不時遭到碎石的招呼,要不是頭上有頂80式鋼盔,恐怕腦袋早就開花了。

好在只有一點擦傷……不知今后還能不能活下去……

摸了下腦袋上的紗布,碘酒處理過的傷口還在一跳一跳的疼。媽的,這日子不是和以前沒什么兩樣嗎?!不,還不如以前呢!

譚明當過保安,干過民工,客串過石油工人,窮極無聊還當過網游的代練,在紙箱廠開過印刷機,最后賣過辦公家具。但是無論干哪種活,總沒有生命危險。現在居然得在炮火下拼命。他不禁嚴重的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活到革命成功的那天了。

隨手一掏,從衣兜里摸出一個煙盒來――作為民兵,每個月可以配給1包香煙。這只煙盒防水又防壓,他對自己的財產一向很仔細。

因為前一天的戰斗,執委會通知所有參戰人員今天休息一天,

蹲在在門口點著了抽了幾口,舒緩下神經,他肚子很餓,但是一點都不想去吃飯,食堂的東西,吃來吃去就這么點沒油沒肉的東西,除了魚蝦和米飯,什么都是稀缺物品。當年在建筑工地上干活,每天排骨雞腿總還是能放開量吃個夠的。

越想越懊惱,老子中了啥邪來參加穿越啊。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宿舍。床上有了一封執委會的通知信,打開一看,里面有一張特別供應券――譚明的情緒一下就起來了不少。

還有張增發獎金500點的通知,不過這種虛擬的數字對譚明沒多少吸引力。不如特別供應券來得實惠。

這種特別供應券是專門供應稀缺物資的,一般是發放給執行危險、重體力勞動的穿越者,一張券可以在計委換取香煙和其他本時空尚不出產的東西:如糖果、可樂之類,或者在食堂換方便面一碗,里面加了青菜和一個雞蛋。

隨券還有一張請柬――是用本地的土紙做得:請他幾天后參加“慶功表彰大會”。

這還差不多。譚明想好歹還算想到俺們這些出力流血的人,執委會的干部不算太混蛋。

執委會經過討論之后決定對博鋪之戰的參戰人員給予如下的獎勵:

授予“博鋪保衛戰”袖標和盾章。前者授予軍事人員,后者授予參加戰斗的非軍事人員。

博鋪保衛戰袖標由呢料制成,紅底白字,寬30mm,縫有隸書的“博鋪”二字,下面是年份1628。獲得這一榮譽的軍事人員可把該袖標縫在軍裝的左袖上。

盾章,原本應該是金屬的,但是工業部門找不到合適的廉價材料,最后決定也采用同樣的呢料。主體是一枚盾牌,頂部平坦,盾牌內部為一艘黑色的船影在霞光萬道的照耀下,船影下是折斷的桅桿,象征穿越軍對海盜的勝利。最下面是“博鋪1628”的字樣。這枚盾章可縫在任何官方制服上。

其他物質獎勵是,是穿越眾的,發給特別供應券一張;發放獎金點券200點。

當地人則發給食鹽券25公斤,大米票4公斤。食鹽券可憑券向鹽鋪兌換成食鹽,一些鹽販也會收購,所以等于是一種可流通的有價證券,

最后,還將對當天的戰斗情況進行匯總整理,對有突出表現的立功人員進行評功授勛。

吳明晉坐在簽押房里,愁悶的很。

自從這群髡賊上岸到現在,時間都過去了三個月。馬上就要過年了。他們不但不走,房子越造越大,越造越多,連市場都越辦越繁榮了。

馬裊的鹽場,他們和茍家爭執不下。這茍家外通海盜,內通著本地衙門,根深蒂固的土豪,縣太爺也只能對其的惡行裝聾作啞。他原本也有個二虎相爭的念頭,縱然一時打不跑他們,也能搞個兩敗俱傷。沒想到髡賊們打茍家就象拍蒼蠅一樣,幾天時間茍家莊就灰飛煙滅了。連在城里根深蒂固的茍二也就此逃之夭夭。

幸好,這群澳洲來的化外之徒總算還知道大明的王法。鹽場村里該繳的鹽稅、外項、雜額,一樣不少的都繳來了。這多少讓他松了口氣。不過這群“髡人”,又借口繳鹽稅進城路不好,硬是把路修到了文水橋畔,進而干脆在文水橋畔造了兩層的塔樓。現在那二層的塔樓里日日都有髡人在守望――不問可知,這是在監視縣城的動態。

這個還不算,髡人們還在以辦團練的名義,大肆招兵買馬,據說已經招募了好幾千人。都配著火槍和大炮,日日在那里訓練。博鋪灣里的船只也多了許多,吳明晉知道自己徹底的陷入了這群髡人的勢力范圍。現在除非朝廷派官軍來把他們打跑,否則能在這縣城里呆多久全看對方愿意讓他在這了呆多久了。一旦真打起來,吳明晉毫不懷疑城里寡廉鮮恥的衙役們會毫不猶豫的開城投降。

向府城發出的請剿文書全都石沉大海,自己寫到廣東,請托同年在廣州活動的信也沒有下文。東門市卻成了縣里最興旺的集市,每天從縣城前大路去東門市的百姓們川流不息。全縣的糧食在潮水般的涌進去,私鹽潮水般的涌出來。

他這堂堂的七品正堂縣令除了站在城樓上看之外別無他法,縣里即無錢糧,又沒有士兵,不過是困守孤城而已。

最近他又得到消息,髡賊們破了百圖村――破個百圖村他倒是毫不在乎,這個村子本身就是外地逃亡戶聚集的,不編戶、不納糧,和縣里沒什么關系,但是從這個舉動里,他嗅出了一絲不安的味道--這髡賊們的觸角,即將伸向全縣的各個地方了。

果然,沒過幾天,就有各村的保甲偷偷來報:髡賊們通知文瀾河東西兩岸各村各寨的頭面人物到百仞城聚會。

吳明晉當然不知道什么叫“農村包圍城市”,但是這個舉動包含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他趕緊派吳亞、符柏文等縣里的文武官員去各村走動,警告他們不準和髡賊勾搭,還信誓旦旦的說“朝廷天兵一到,髡賊即成飛灰,從賊者的絕無好下場”。說得一部分村子又動搖害怕起來了。

正在想著對策,忽然有人來報:髡賊們派人來了!

吳明晉渾身一激凌,他今天一早就派人去打聽昨晚響了一夜的炮聲和博鋪的火光是怎么回。現在人還沒回來,髡賊們倒先來了。

他原本為了避嫌起見,從不親身接見髡賊派來的使者,總是由師爺代見。但這次事關重大,一定要摸清楚髡賊們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

“請師爺過來!”他吩咐道,“更衣!升堂!”

“升堂?”衙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見客不都在花廳嗎?又不是放告審案,升堂做什么?

“沒錯,升堂!”

熊卜佑作為使者領著十多個人進城來了。隊伍里王瑞相打頭,全身武裝,扛著一柄工兵斧,領著十二個精選出來的士兵,個個都是170cm以上,身背步槍,刺刀雪亮。最后是七八輛獨輪手推車,上面捆著一包包的物件和木盒子。

這算啥縣城啊。我們家鄉最貧困的貧困縣的小鎮都比它繁華100倍。唯一的一條橫穿全城的道路總算是石板的,路兩旁稍微有些店鋪市面,但是屋子都很低矮破敗,至于面積更是小得可憐,他一走進城門就看到城中間的縣衙門了。

這支隊伍大搖大擺的走進城里,熊卜佑手托一個大號信封,里面是執委會寫給吳縣令的信。街道上的人都站在邊上,對他們指指點點的,幾個衣服破破爛爛的小孩忽然跑到他面前,用含混不清但是明顯是普通話發音的口音說道:“糖、糖。”

熊卜佑樂了,沒想到執委會和日本鬼子、美國鬼子學得發糖親善的辦法還是有點用處的。

灑了一把糖出去之后,隊伍已經走到了縣衙門口。衙門口墻上的堂鼓已經很久沒人敲過了,落了老厚的一層灰,掛在一遍的官靴匣子里有只落滿了灰塵的官靴。一行人跟著衙役走進去。王瑞相和士兵們說了幾句,每過一處門,都留下二名士兵。

眼看自己被引到了大堂上,熊卜佑正在納悶,只聽側門一響,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面目白凈,保養的很好,穿著官袍的人出現在大堂上。跟班衙役們忙高叫一聲:

“吳老爺升堂了!”

堂鼓咚咚咚的敲了三聲,衙役們手持水火棍“噢――”的答應一聲走了進去,雁翅型排開。一切又安靜下來。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23:28

第一百四十一節共建和諧臨高(二)


明晉選在大堂接。一是取大堂是審案之用。表示客。是賊。二來表達和賊之間的關系可日月。

賊的使者不過二十出頭。白白凈凈。身體略呈富態。神情祥和。不由的暗暗嘆息。這分明是個好家的子弟。即不能考取功名。也能做個安分守已的富民。何必從賊呢。

熊卜佑還是第一次見到本縣的知縣老爺。好奇的看了許久。除了看出此人是個中年文人之外。沒瞧出什么特別之處。再看四周的衙役。個個面目槁瘦。形容猥褻。穿衣服舊的不成模樣。這縣衙可夠寒顫的。屋柱房梁油漆剝落。蛛網叢生。壁生霉。墻皮大塊的剝落。的面的磚也都碎裂了不。

熊卜佑一時間還對這大明縣政丶府有了點好感比起“白宮”來這縣衙真是艱苦樸素到了極點。其實他不知道這破破爛爛的官衙也算是一種官場迷信“不修衙”。要這衙門還沒倒塌。縣令老爺是絕對不會花錢維修的。

吳明晉見這人來到堂上。毫無小民的畏懼戰栗之態。不覺有些失望。再看他一臉目中無人。不要說下磕頭。連作揖打躬都沒有。不由怒從心頭起。剛想來個“呔。見了本官為何不跪”的呵斥。煞煞他的銳氣。轉眼一看自己堂上那群平日里挺胸疊肚。兇聲惡氣的衙役們一個個神情謙卑。眼神都不在這兩個賊身上停留。再堂外十來個荷槍實彈的灰衣賊。剛來的怒氣頓時萎了半截。這時有個仆人端了杯茶上。順手遞上一個條卻是汪爺所寫上面有一個墨筆字:“忍”。

熊卜佑也不和廢話。遞上于鄂水執筆的信件。

吳明晉打開看。文字甚是粗鄙。半文半白。毛筆字寫的也是差強人意。顯見是不讀書之徒。但是意思還是明白的。首先是說昨天劉香匪股和西洋人的聯合來犯博鋪。被他們所打敗擊沉敵船三只。斬獲海盜五百余人。海盜已經倉皇逃走。

來昨夜的是海盜攻打。黑吃黑。吳明晉本來對這里頻繁的海盜進犯是最最頭大的事情。現在信中說其已退。倒是送了口氣。不管怎么樣。總算百姓沒有受他們的荼毒。

第二部分是說澳商是華夏后裔。不過是為了避宋末之亂。才出走海外的。現在回歸中華斷無侵同胞之舉。奉行的是“鏟強扶弱。保境安民”的宗旨。只求護的一的的平安。絕無上作亂的想法。

哼有沒有也么回事了。吳明晉也不細看。再往下才是實際內容。說臨高這里海盜常竄入。土匪又猖獗。百姓生活困苦。縣政難以實行。我大明的雨露天恩沒有澤及民。所以。穿越眾將組織臨高縣北部的各村的團練聯防。希望吳大令以批準。并且給予支持云云。

最,信里還保證。各村聯防一旦實現。定能完全肅清本縣的海盜土匪禍亂。不僅如此。縣里的夏秋二季的糧賦也將不成問題。

真是司馬之心。明晉望著下面的個使者。兩人一臉毫無尊卑之分的狂妄神情吳明心想這事不是明擺著么?賊們企圖用這個團練聯防把各村各的團練鄉勇的控制權操縱在自己手里。接下去政令不出縣衙。倒要自東門市了

見他拿著信沉默不語。熊卜佑說:

“吳明府一直苦于海盜侵擾縣境。現有薄禮一份上。”說著一擺手。推車進來的勞工從獨輪車上下許多木盒和草袋。搬到縣衙的院中陳放。眾人只聞到一股咸魚般的臭味。吳明晉暗暗納罕。叫個衙役去察看。那衙役隨,打開一個木盒。頓時打了個突。眾人已經看清楚。盒子里用鹽保存的一顆人頭。

再看那些木盒和草。不問可知。里面裝的都是什么了。吳明晉的后背掠過一股。強忍恐慌問道:“爾等好大膽。些人頭是哪里來?”

“回稟明府。這些是昨日竄犯臨高縣境的海賊。據其供認。為東巨渠劉老香的人馬請明府查驗。”

吳明晉見有如此多的人頭。忙叫了個作來查驗。驗看之下。發現其中還有紅毛人南洋的頭顱。其中還有幾個是官府通緝的悍匪。所說是海盜應為不假。

一仗斬殺如此之多的海盜。這在本縣的歷史上是無僅有不。不要說本縣。近十年來就是官軍也沒有做到過。吳明不由暗暗心驚。縱橫閩兩的的海盜。萬歷末年起。到如今。差不已經鬧了十多年。闔兩省之力。數萬官軍的圍剿。尚不能一勝。只能捏著鼻子招安。

“安知爾等有無殺良冒功。”吳明晉忽然呵斥道。

“你說什么?。”吳明晉說的是官話。王瑞相也能聽個七七八八。現在的他這樣說。不由的心起:官軍才干

子沒P眼的事情。真是以小人度君子之腹。

熊道:“明府差矣。我等即不居官。又不求府的封賞。何必做這殺良冒功之事?這些人頭。只是我等來向明府表明心跡。并不求官府封賞。本縣能滅此一股悍匪。也明府平日里教有方。”

這話其實就是馬P了。不過他說并不錯。賊并不需要殺人斬首來功。殺良冒功似必要。

這么多的海盜人頭。若是報到府里。這可是大大的考績啊。吳明晉本來已經灰暗之極的心忽然明亮起來。當官的心也熱絡起來。不由自主的面色轉為和善。溫言道:

“幾位壯士都是曠世奇才。為何不報效朝廷。卻落草莽?”

熊卜佑暗暗好。想要不是你的聲還不錯。督公早就要殺進城來把你“斗爭”掉了。現在俺們搞漸進式的和平演變。經夠客氣了。

穿越集團在仞博鋪一線站穩腳跟之后。執委會的下一步施政方針是農村包圍城市。通過村寨聯防這個手段。使各村初步的納入穿越集團的行政體系里。虛化臨高縣城的統治中心作用。穿越集團則通過一系列的農業技術協作來拉攏分化本的的農民。從而達成最終控制村寨的目的。

是要實施這個策略。就必須讓百姓們覺的百仞城不是一伙亂黨。這其中縣衙的態度十分緊。特別是吳明晉的態度。如果他一口咬定穿越集團是亂黨海寇。百姓接觸起他們來就會有許多顧忌。

“這里還有從海盜處繳來旗號文書符記兵器。一并帶來上繳縣里。”熊卜佑十分客氣。這份“厚禮”足以打動吳明晉之心了。對到處烽火狼煙。官軍屢次敗績。俞帥被問罪。明廷落到只能靠招安巨寇鄭芝龍來穩定沿海形勢的濫局來說。臨高縣打敗劉香的人馬。斬殺中外海00人的戰績將會成為一大亮點。

熊卜佑見其沉不語。便要告辭。吳明晉只略一,頭。宣布:“退堂。”

王跟著卜佑出縣衙。見獨輪車旁的勞工個個面有喜色。原來縣里派人來開了賞錢。又送了二十壇酒和二口風豬。大約算是勞。

回到百仞城。將事情的前后向文德嗣了個匯報。王瑞相忍不住問:“就這么完了?”

“你看著吧。這幾天。他十有八九會來聯系我們的。”文德說。“大堂上人多眼雜。有些話他說不了。”

“這幫子狗官。彎彎繞果然多。”王瑞相感慨的說。

“他要是和海瑞那么耿直的不近人情。俺們就非的搞點暴力手段了。”文德說。“幸好他不是。這就好辦多了。等著吧。”

果然。第二天黃昏時分。文水橋畔的檢查站里就來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他找哨兵說要見“短毛的大官”。檢查站里負責人羅鐸不敢怠慢。趕緊打電話到執委會。

來人被帶到僻靜的治安組的房子里。一番盤問之后知道此人是張有福的傭人。想請短毛的大官赴宴。

文德嗣想起來。這個張有福是幾個月前縣里圍剿他們失敗之后派來和談的使者。他的突然要求見面。顯是受人之托。立刻答應了。仆人說張有福的莊宅就在外。文德決定親自去走一。這個張有福會說好幾種方言。廣東話也是其中一。交流起來什么難度。

天黑之后。莊子上果然來了二頂子。文德和亞洲兩人一齊去了。安全起見。北煒偵察隊里選八個人隨身跟從保護。除了護身槍支。還特意了文德一支信號筒一旦有變。`出信號筒。他馬上帶人來救援。

文德和席亞洲被有福的佃戶們抬著。晃晃悠悠的在漆黑一團的田間走過。前面雖然有籠引路。亮,卻和鬼火一般。要不是偵察隊8人在旁。還真有點膽戰心驚的感覺。

這轎子即破又悶。戶們并不太會抬轎子。兩個人在里面顛七八素。走了半個小時。轎子才落下。出來一看。面前是一座平常的莊戶人家院子。

院門口早就有人候。見他們到來。趕緊把人接進去。門立刻就關上了。

院子里一樣是黑乎乎的。廊下雖然點著幾燈籠。院子里的一切依舊影影綽綽。模模糊的可以看到停著獨輪車谷草堆石磨之類東西。

張有福雖然號稱是個的主。實際上是個破落戶。所謂的莊子。不過是一處大院落而已。自己住五間正房。長工傭人們住下房。沿墻還有些牲口。但是墻修很高。而且看出是磚石砌成。大門是用包著鐵皮的厚木板做的。這都是為了御匪盜。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5 23:30
第一百四十二節共建和諧臨高(三)

有福早在堂屋外迎侯,他也算是席亞洲的老相識了。穿越集團往來都是由他出面,要說全縣的地主紳士里,他是對穿越集團最有好感的人了幾個月來賺了不少酬勞。

迎進堂屋地里,里面絳燭高招,當間一抬八仙桌,擺好了一桌酒席。堂屋里一個中年儒生,見文德嗣等人嗯進來,站起來拱手為禮,滿面微笑,招呼他們落座,神情是熱絡之極,完全沒有初見的拘謹,大家知道,這個才是今天宴請正主。

來人正是吳明晉的師爺王兆敏。熊卜佑來得全過程,他躲在屏風后面看得很清楚,事后也把信反復讀了幾遍。

他多年游幕,經歷的事情極多,穿越搞團練聯防的目的是一清二楚。他估計著:這群來歷不明的賊,打得算盤大約和新近接受朝廷招撫的鄭芝龍一樣:不想與官府為敵,但是希望自己在沿海地區占據一塊地盤做海貿生意。類似鄭芝龍占據中左所。

王兆敏的腦子再好,經驗再豐富,也不會想到這群人的真實目的竟然是取大明而代之。在他看來,不攻打縣城就是賊們向官府表示自己不會踏出底線相比之下,鄭芝龍還占據了朝廷的中左所城。

以這個做前提話,賊們提出的條件也還不算為過,王兆敏再三推敲之后,認為可以和賊們一談,講講價錢和條件。畢竟對方送來了百十來顆貨真價實的海盜人頭作為見面禮,誠意已經很足了。

吳明晉無可奈何,他心有甘,但是眼下的局面他無力作為,只好::迤虛蛇。便派了王兆敏出來接頭洽談。

張地主家的宴菜色放在另一個時空的話,對曾經滄海的穿越眾來說簡直是寒滄,但是對這些已對吃魚咽菜幾個月來的人來說,全雞、全鴨、大塊的燉肉,還有一整只烤得皮脆焦黃的烤豬光這個東西就讓缺少油水的穿越眾們口水分泌加速了。

自然還有些新鮮蔬菜類的東西,酒水也不少,是當地產的土燒。倒是“生猛海鮮”之類的東西并不上桌此物本地太多,根本不值錢。

出于了擺架子的需要,隨行的8個穿越眾作為護衛不能一起上桌,只有席亞洲和文德嗣頂著大家的怨念,吃上了酒席。

眾人蹲在面地堂屋里。這里倒也有一桌過就只是一只年高有德地雞和幾碗青菜了。有一碗肉片倒是堆得崗尖崗尖人夾掉了一片之后。下面全是炸過地紅薯而已。連肉片也只有8片敢情是算好了人頭才做得。

不過大家也不敢怎么吃被衛生部門地幾個大夫輪番用寄生蟲問題恐嚇過之后對當地烹調地食物還是保有一定戒心地。同時也防備著可能會有毒。當下有二人把住了大門。還有兩人守住側面。

大家客氣幾句例要喝過幾輪酒。在兩位委員吃了幾口烤豬之后題進入了正題。先開口地是張有福。他再次試探起執委會要求各村去百仞城開會地事情。同時表示。縣里地士紳們愿意執委會襄助糧餉。只要定個數字。一定準時奉送勞他們組織什么團練聯防。

文德嗣單刀直入地反問:“這是明府地意思。還是縣里士紳們地意思?”

張有福一時語塞。為難地看了一眼王兆敏。

這番話實際上是縣令地師爺王兆敏關照地。就士紳們地意思不反對組織團練聯防臨高北部歷來被海盜侵擾地很苦。鄉里地土匪不少都和海盜勾結攔路搶劫人索贖。士紳和佃戶受害很大。士紳們對縣衙多少有些失去信心。如果有這么一個強力地集團愿意出來牽頭組織他們也是樂意地。

王兆敏接口道:“自然是士紳們的意思。”

席亞洲微微冷笑:“士紳們的意思?”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十二月十七,吳亞在美桐村對村里的長老說了些什么?十二月二十,符柏文去了那大、美洋、美國三個村子,又說了什么?就是前天,你們的典史還特意跑到博文村去說什么‘天兵一到,化為飛灰’吧?”

王兆敏心里打了個突,想不到這群賊對縣里的行動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勉強笑道:“縣里的官員,下鄉巡視本是常事”

“巡視不巡視的,我們也管不著,是大人們的職責。”席亞洲說,“最近縣里下鄉追比秋糧甚急,大約是又不夠數了吧?”

“收繳皇糧國稅,本是天經地義之事,有何不可?”

“最近世面不好,

匪又多,俺們想搞個團練聯防大人們又不允許,”席森森的微笑,“保不定運糧的隊伍路上會出什么事情呢”

王兆敏的身體縮了一下:對方要是威脅要攻城他倒不怕要攻城早攻了,何必來此談判?必然是虛言恐嚇而已。但是搶劫運糧隊伍,對賊來說有利無害,對吳縣令來說反而是性命交關。

忙笑了笑,道:“諸位都是朝廷的良民,想辦團練也是為了本地的百姓,此事可議,可議。”

文德嗣又吃了口脆皮豬味道果然比后世里吃到的要滋味更醇厚一些。說:“王先生,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吳明府總是本縣的父母官,象我們這樣秉承‘保境安民’宗旨的守法良民,斷然不會使他為難。不僅如此,我們還要祝他‘指日高升’那。”

王兆敏點了點頭,心中計較已定,對著張有福使了個眼色。張有福忙站起來,尋了個理由出去了。

雙方壓低聲音,始秘議。

王兆敏一開始只答應縣會對此事采取默認的態度,但是文德嗣堅決不答應,再他看來默許和拒絕根本就是一碼事,以另一個時空的經驗來說,默許就是為以后的禁止留下伏筆。雖然這并不妨礙到穿越方本身,但是各村寨就會有一定的顧慮。

最后雙方達協議:穿越方組織團練聯防之事,縣里不再阻撓。但是牽頭人不能以穿越方的名義,必須用某個村落的保長這個不難,文德嗣提議由大美村來提議牽頭。呈文上來之后,縣里用印照準。

穿越方承諾:負責縣里海盜的防御,組織剿匪,維持四鄉平安。同時不干涉縣衙執行其日常行政事務,必要時還將協助縣衙進行某些工作。如秋糧征收。如果縣里生夏、秋糧不能完成稅賦的情況,穿越方將給予援助援助的方式再議。

穿越掌握的馬裊鹽場的食鹽稅賦和各項雜額繼續繳納,每年另外再加繳“額外”一百兩,作為縣里的雜費開支。東門市每年繳納雜稅十兩,由縣衙東門市“牙貼”,承認東門市的市集地位。

雙方約定,越集團在在剿匪、抵御海盜中所獲取的級全部歸縣衙所有,繳獲的印信、符號、旗幟、文書同理。其他戰利品歸穿越方所有。

如果:柏文愿意回博鋪去當他的巡檢司,穿越方同意他返回。還會他另起一座衙門,并配十二個弓手他。其一應雜費開支由穿越方承擔。

縣衙在法律范圍內將給予穿越方一切方便,如捕捉逃奴、追拿欠債佃戶、房產田地過戶等方面。因為穿越方上沒有大明戶籍。王兆敏建議在百仞城設一個百仞村,到縣里來編個七八戶人家的戶籍就好。這樣穿越方就算是有了法律主體,否則各種文書、契約都沒法寫。

最后,自然就是個人好處的討論了,王兆敏對此極其上心,不但替自己爭取很積極,為東翁也努力的大加籌碼。

討價還價一番之后,文德嗣答應:給予王師爺白銀三百兩,吳縣令白銀一千兩。雙方還達成了合伙在臨高縣城內和全臨高十四個市集賣鹽的協議。穿越方負責供貨,至于私變官的手續和銷售,由王師爺處理,雙方五五分賬。

為了避嫌,雙方約定,以張有福作為聯絡人傳遞消息,如有需要面談,會談地點就定在張有福家。

最后王兆敏還勸說文德嗣等人,以后如果要在縣境內活動,最好去了他們這短衣的裝束,免得過于觸目。文德嗣一笑了之,后來轉念想或許也有這個必要,以后有許多結交士紳、農民的事情要做,搞得己方過于特殊不利深入群眾。

事情即已談妥,雙方的負擔也為之一輕。酒也喝得痛快多了。酒酣耳熱之際,文德嗣又將預備好的禮物呈上。送吳縣令的是一面鵝蛋玻璃鏡,送王師爺的則是一只玻璃杯。全縣其他官員,每人一串淡水珍珠手鏈,就是珍珠批市場賣五元一串的那種根據廣州先遣站報回來的材料:他們帶來的淡水養殖珍珠在廣州十分槍手。

王師爺自然是大喜,這群賊,還真曉事。

因為天色已黑,城門關閉,王師爺自然也不能回城,就在張有福家歇息了。文德嗣辦完了事情,卻不急著走,他們還要和張有福這個聯系人好好的談談。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6 00:15
第一百四十三節新年

安組最近幾個月來對臨高的當地民情社情做了許多調他們通過審問俘虜、與招募來的勞工、士兵談話;定期和來東門市的當地土著談話,包括用技術手段竊聽當地人在東門市茶棚里的聊天,從中獲取了大量有用的資料。張有福因為和執委會接觸很多,而且計劃中他將是打開與當地各階層合作的關鍵人物,所以治安組對他的情況了解也就比較多。

張有福本身作為一個破落地主在經濟上不值一提,他在臨高的地位,完全是和其與沿海各路海盜有一定的聯系所造就的,此人精明能干,能言善道,各方面對他作為一個聯絡員都是滿意的。

他這樣一個幾面派的人物,對穿越方來說很有用可以透過他把許多消息傳送出去,但是又不得不提防著他。

文德嗣又拉著張有福喝酒聊天,張有福受寵若驚靠上了賊這股勢力,自己在這一帶以后還不是吃喝不愁么。當下酒來杯干,桌子上的氣氛十分的熱絡。

酒桌上,為了表現他是“有貨”的,他悄悄的告訴文、席二人,其實士紳們中間,多數人都是贊成他們提出的這個“團練聯保”的提議的,特別是一些中小村寨,自己養不起大股團練鄉勇的,指望著能花少量的代價保護鄉里的安全。最低限度,也能買個平安,免得落得和芶家莊一樣的下場。象黃家寨這樣的大寨子,態度就挺曖昧。張有福說黃家老頭子在士紳們商議的時候一直不怎么吭氣,但是問到他的意見的時候,他也表示贊同,只是說各村寨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你們身上,自己的子弟要自己掌握住,否則人馬都別人控制了……

席亞洲聽了暗點頭個老棺材瓢子,還是有點見識的。

張有福見他們聽得入神,添油加醋的把黃守統在寨子里加緊操練鄉勇,囤積糧食的事情說了出來,說他家今年的秋糧收了之后,除了繳納額定的糧賦之外,一顆也沒外賣,全部囤在寨子里,還要佃戶們冬閑的時候區整修寨墻。“恐怕是有什么打算。”

文德嗣知道有福因為和海盜們有勾連守統一貫看不慣他,有幾次還想抓他辦個通匪的罪名虧有士紳們不同意才作罷的。這是張地主在乘機下眼藥了。不過他的話應該都是真得。黃守統這個人他們倒是蠻欣賞的,通過收集到的許多資料,知道此人在本時空算得上一個忠義雙全的人了。這種人是不會輕易降服的。

“除了他,還有誰反對的?”

“還有幾個窮酸子。最起的,就是劉瘸子了。”

“劉瘸”這詞讓他們一怔高地秀才、舉人、士紳、地主之類地人物。他們大體都知道姓名和綽號沒聽說過有誰叫這個號地。

“就是劉大。”張有福果然是個標準地市井人物。毫無對這位臨高縣歷史上唯一地進士尊崇之情。十分干脆地根據生理缺陷他加了個綽號。

“是劉進士。”

“沒錯。就是他。”看得出張有對劉進士也是有積怨地。“仗著自己是個進士。硬說”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緊說道:“這劉大霖一個勁地說什么‘漢賊不兩立’。還大罵士紳們‘與虎謀皮’為虎作什么之類地話。反正都是虎。”

看來這臨高縣地標桿人物俺們可是很有看法啊。文德嗣和席亞洲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了苦笑。按他們地計劃霖是穿越集團未來要極力拉攏地人物。他地向背。會很大程度地影響到這里地讀書人、士紳對穿越集團地態度。但現在看來拉攏起來怕是很難。

文德嗣又打聽了不少劉大霖地事情。知道他是萬歷四十三地舉人。中舉之后。曾經到大陸上去尋師學習。據說是到了江西。拜在一個前翰林院編修地門下。隔了四年就中了進士。派為安徽某縣地縣令。沒想到登第之后不久就癱瘓。所以沒當官就回來在鄉里隱居。

(注:以上劉大霖進士的生平都來自臨高文史,關于去江西拜師學習系傳說,無法考證。

張有福酒酣耳熱,不免把許多個人恩怨的事情也扯了出來:他曾經和鄰居爭過山坡地的水源,仗著自己有些門路,請了些鄉間的游手無賴把對方打傷了,要是一般的小民自然只能自認倒霉,沒想到這人是劉進士的親戚,一張片子送到縣衙,張有福就被捉進去挨了四十板子,雖說他和縣衙里的人混得熟悉,沒吃太大的苦頭,但是這當堂剝褲挨打之辱,他是一直耿耿于懷的。

兩人暗自好笑,不過這也說說明了一點,劉進士并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既然懂得照顧親戚,說明還是近人情,講道理的。他們最怕遇見的是遇到海瑞式的人物,軟硬不吃,六親不認,刀槍不入,就認個死理。拉不過來,打不得,殺不得,還得裝作很豁達的被他罵。

“劉進士家有團練么?”

“他哪里來什么團練,家里養些家丁護院罷了。”張有福以為穿越集團要對劉進士下手,更加熱心起來,說劉進士的宅邸離此不遠,過去不過走七八里路就是縣城的西門,他家就住在西門內。不過他家在城外有一處莊子,就在縣西門出來三四里的地方,他有時候也會出城去住個十天半月的。

文德嗣在筆記本上記下了這個情況,張有福見了心生歡喜,愈加殷勤備至。期間文德嗣問起他與劉香集團的關系從搜集到的資料來看,他和劉香集團的關系似乎最為密切。

張有福也不隱瞞,說他的老婆和劉香集團中的一個“掌柜”有親戚關系。而且還都是瓊山縣人。這個“掌柜”的家眷至今還在瓊山縣,有什么事情需要聯系的話,通過這條線路即方便又安全。

“我們替劉幫主遞個話成不?”席亞洲說。

“成!這是看得起小人。”張有福十分爽快。

人來和我們談判。”席亞洲說,“大家以和為貴,談。過去的事情,我們一概既往不咎。”

“好明天就派人去傳話。”張有福滿口答應,一時賓主盡歡。張有福也借著酒意打聽穿越集團的來歷,被文德嗣用早就編排好的一套統一口徑對付過去了。看得出張有福并不是很相信,但是這無關緊要。

他們從張有福家告辭出來,時間已近晚上23點。謝絕了張有福派得轎子,一行人徒步走回去。臨高冬季的夜晚的氣溫稍涼,但是并不寒冷,走在鄉間的路上,十分的舒暢。抬眼見到的天空是漫天的星斗這樣的美景在另外一個時空污濁的大氣下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到的。然而平時他們并沒有太多的機會去看星空,立足未穩的穿越在異時空的黑夜里到處都潛伏著威脅。天色一黑,除了警戒哨,所有人都會退到讓他們覺得安全的堡壘和房屋中去。

現在,文德嗣本能的感覺到,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這三個月里越們用雙手建造起了全新的城市,建造了水電站生產出了這個時空的第一窯水泥,蓋起了房屋,鋪設了街道,甚至食堂做飯也用上了沼氣能源。現代社會已經在這個時空露出了嫩芽。所有人都還活著,勞動和有規律的生活使得大家的身體反而健康起來。穿越集團浴血奮戰,打退了敵人的進攻自己的勢力范圍從博鋪的海灘擴張到了文瀾河中下游兩岸,控制了鹽場至關重要的交通、能源和工業設施在緊張的施工,沒人懷疑旦這些設施完工,力量就會以幾何級的水平增長。

穿越已經在這里站穩了腳跟。百姓們也開始慢慢的信服他們意來接觸和服務。現在,穿越集團不再滿足于僅僅用商業和雇用的方式來和這個時空的百姓接觸,他們將逐漸采用民政手段,控制和掌握臨高的人力和資源。

“文總,轉眼都快春節了吧?”

“你不說的話,我倒忘記了,在已經是1629年了,元旦大家都沒過。”

“今天是幾號”

“崇禎元年的十二月二,陽歷已經是1629年的1月19日了。

“我們好好的過個春節吧。大家忙了三個多月了,沒一天是消停的。”

對于穿越來說,過年不過年并不是件要緊的事情,雖然執委會已經貼出了告示,從大年三十開始連續放假七天,但是各項工作并沒有將近年底還停頓下來。在另一個時空常有的年初一放假,十二月二十開始就慢慢出工不出力的現象在這里是不存在的。當每個人知道自己的工作都是在為自己的未來添磚加瓦的時候,工作就是一種樂趣而非苦役了。這在舊時空里是感覺不到的。

聯保大會籌辦工作也在:鑼密鼓的進行中,不要說穿越眾,連張有福都成了一個忙人,將近年底還經常四處奔走去向各村各寨做工作。鄔德本地有家的勞工們放了幾天假期,讓他們回去過年,順便向村里的父老宣傳下開會的必要性。不過此時已近舊歷春節,各地都忙著預備過年的事情,開會的事情要放到年后了。執委會商量之后覺得也好,正好可以借開會的機會,推行農業改革的事情,一舉兩得。最后決定的開會日子是1629年2月1日,農歷是崇禎二年正月初九。

除夕到了。為了讓全體穿越歡度本時空的第一個春節,除了放假之外,每個穿越眾還獲得了額外的特別供應券。百仞城方圓幾十里以內的各個村落的貧困百姓百姓或和穿越作買賣,或為他們做工,多少都得到了好處,手頭寬裕了不少。加之秋收沒有遇風雨災害,年景還算不壞。又沒有海盜土匪的侵擾,凄涼難挨的“急景凋年”,竟然出現了一些的太平景象。差不多家差不多家家戶戶都貼了春聯,有的掛了桃符。原本凋的村落也都戶戶冒出了炊煙。孩子們黃的臉色也透過一絲生氣來。

百里以內,沒有一個村寨不向穿越集團送年禮。豬羊米酒,雞鴨魚肉堆滿了東門外的商館,獨孤求婚和東門吹雨喜笑顏開雖然這些東西他們只有權看看而已,最后都戴諧運走了。

今年這個新年過得心情舒暢,充滿著勝利的喜悅和信心,每個人都看見面前展開了無限前程。三個月來提心吊膽的局面已經開始改變。如果說D日初始,大家必勝的信心還不是那么充分的話,那么現在他們都相信自己的未來是一片光明,精神十分鼓舞。

宿舍區的家庭宿舍門口都貼了對聯,百仞城的春節也帶來了喜氣,有人甚至要求化工組制造一部分鞭炮,反正他們手里有個鞭炮匠人可用,但是這個提議還是被否決了。不過很快就有人現,臨高縣城里可以買到鞭炮,于是從除夕早晨開始,就有人大搖大擺的進城去買鞭炮了,隨后,買鞭炮成了“臨高縣城一日游”絕大多數穿越眾從D日到現在還沒進過這座近在咫尺的明代縣城呢。現在局勢好轉,又是新年無事,都要去游覽一下。城門口的衙役和民壯自然不敢攔阻。好在穿越眾在臨高的名聲頗好,成批的涌進來倒也沒引起恐慌,反而引得許多閑漢兒童過來圍觀。大家終于明白了改革開放之初外國人在中國的處境了。

除了幾個歷史愛好興奮的到處拿照相機亂拍之外,多數人是大失所望。這縣城比個現代時空的小鎮還不如,店鋪寥寥無幾。雖說現在是過年,家家戶戶貼了春聯,街道上也有許多擺攤售賣的商販,多少有些年節的喜氣。但是沿街的房屋多數殘破不堪,稍微齊整一些的不是衙門就是廟宇。更奇特的是這座本身就小得能東門看到西門的縣城里還有大片的荒地。
slayeroc 發表於 2014-5-26 18:34
第一百四十四節除夕電影

道上還彌漫著一股古怪的臭味,顯然,這里是沒有下,污水混合著就在街道上流淌,豬和狗在街上閑逛,尋找食物,蒼蠅到處飛舞。看到這副模樣,原本熱衷于攻占縣城的穿越眾們看到這副模樣,也冷了半截。

“我寧可住帳篷也不要住這破地方。”游老虎一貫是強硬派,經常質疑執委會不占領縣城的政策,如今進來一看,心想這地方誰愛占領誰占領,反正他是絕不來當臨高縣的占領軍的。

17紀古城游的熱潮到傍晚就退了。晚間是食堂聚餐,雖然沒有什么好菜,但是除夕晚上菜肴油水足夠,總算可以讓吃魚吃蝦吃怕的群眾吃到了足夠的肉,還特別從庫存里動用面粉包了頓餃子面粉現在成了極其稀罕的物資,本地是不種小麥的,自然也無處買面粉。南方眾對北方眾的“餃子情節”大加諷刺:“就沒吃過好東西,拿個餃子當寶貝”;北方眾對曰:“不愛吃就別吃,讓我們這些土包子吃好了。”但是南方眾雖然對包餃子的事情不感興趣,但是好歹餃子里包得也是肉,這個權力堅決不出讓。

除夕下午,除了警衛人員和各個關鍵部門不能休息之外,各個部門都停止了辦公。蕭子山還留在辦公室里準備年后的大會資料,許久才覺天已經黑了,外面燈光亮了起來。他覺得有些倦乏了,就走出辦公室,在執委會的大院里走走,揉搓一下面頰,不時還和外面走過的群眾打個招呼。城區里的有線喇叭里正在滾動播出賀年歌曲的唱片一會是“財神來敲你家門”,一會是“恭喜恭喜恭喜你”微有點俗氣,也透著點熱鬧的年味。

這個音樂時不時的還會被某個甜美做作的女聲所打斷:

“李海平祝愿海全體戰友及親朋友好友在新的一年里,所有的希望都能如愿,所有的夢想都能實現,所有的等候都能出現有的付出都能對現,誠摯地祝福你,福氣多多樂連連,萬事圓圓,微笑甜甜。”

“吳南海祝農業部全體工人員……”

“工業部機械門祝冶金部門全體人員……”

除了各個部門之間的賀詞,也有許多是個人的。蕭子山笑了笑時他的小靈通手機叫了二聲,一看是來了廣告短信:為慶賀新年,臨高電信開通春節賀詞服務和彩鈴下載功能靠,啥時候我們這里有臨高電信了!通訊部門這些人私心雜念大大的。

蕭子山很累,然而他卻常的興奮,覺得整個百仞城從來沒有這樣亮堂過好像他的心情一樣。原來今天各處把平時為了節電而很少打開的照明燈全部打開了,所以雖然沒有的“張燈結彩”也喜氣洋洋。恍惚有些在21世紀過年的感覺只不過大家多半還穿著單衣,缺少冬季的氣氛。

正在享受這樣地氛只見席亞洲走了進來。他手里捏著張紙看到他還在。簡直是喜出望外。趕緊招呼:

“子山!正好找你!怕你已經下班了。”

“我們有什么下班不下班地。”蕭子山道他大概是為了放電影地事情來得。

“電影放映機找到了!”他興奮地說。

前幾天執委會地幾位委員都商量過了。要豐富下群眾地文化生活。特別是要放幾場電影。最近文化生活匱乏。“面包、酒和馬戲”這個論調蕭子山是絕對贊同地。一個領導干得最愚蠢地事就是刻意讓群眾沒東西消遣越是艱苦越得有文化生活。

其實幾個月來各部門已經在內部播放一些片子。一開始是工作需要:比如建筑工程組放映《農村小水電建設。軍事組播放軍教片。農業部門放《金土地之類。但是根據社會地展地一般規律。冠冕堂皇地開始之后往往會帶有某些其他東西。漸漸得在“業務電影”之外就開始放起了“福利片”:從電視劇、進口大片到A片。這個現象引起了很多不在專業組工作地普通群眾地意見:在每天用電都要計時配給。一般人地筆記本根本不用地時候。某些部門拿著投影機放電影簡直就是裸地特權行為。

這樣的不滿到最近已經形成了很大的聲浪,各種投訴不斷的送到執委會的大院里。但是執委們對這個問題實在硬不起來他們自己也常在各部門看電影。

再這些私放電影的部門都是穿越集團中最重要的一些部門,就沖這個也能強行禁止,傷害了業務人員的積極性。商量到最后的結果就是與其大家鬧意見,不如定期公開放電影,

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穿越們帶的放映設備最多的就是投影機,接上電腦就能放映帶來的各種片子。最近幾個月各部門內部放電影用得就是這個,但是投影機的燈泡壽命很短,而且易損,前階段已經壞了一個燈泡。按這樣的速度,用不了多久所有的庫存燈泡就全掛了。

席亞洲經過一番查找,終于在計委那堆積如山的物資倉庫里找到了那部被遺忘了的16厘米小型電影放映機和配套音箱、銀幕、電源設備,還有好幾箱子老電影拷貝。除了這些還有二臺16米的電影攝影機和便攜沖洗設備。這是穿越前他伙同幾個哥們從他老子的工廠里偷來的。

“以后放電影就不要用寶貴的投影機了,那東西金貴。”他興奮的揮著手里的一張黃的紙,“這是貝箱子里的目錄表,你看看放什么好。”

“太好了!”蕭子山很高興,16米電影機基本上是純機械電動結構,修理相對容易,一些備件以他們未來工業能力不久就可以制作,維護的壽命能長久一些。在他們未來的文化展計劃中,放電影將是一項重要的文化推廣手段,遠景規劃里還要量產這些設備。

“《南征北戰、《喜臨、《咱們的牛百歲、《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祖國新貌79年第三期、《農業知識811年第五期”蕭子山看了半天,全是50~80年代的國產電影和舊外國片,不少片子對他們這個年齡的人來說是耳熟能詳,足以用來開懷舊電影展。

“就這些?”蕭子山失望的放目錄,“這些玩意誰要看?”

“你別不知足,這能有什么新片源?你還指望用這個看大片?”

“一時半會也還能湊合,以后怎么?翻來覆去的看?口水不把你噴死!”

“那你說放什么?”席亞洲了氣,他也知道這些東西實在有點太老了。

“先上投影機。以后慢慢想辦法。”蕭子山想了想,“我記得賽璐珞這玩意不難做,能量產電影膠片之后想辦法把節目轉錄到膠片上吧。”

“只好如此了。”

于是又商量了除夕放映的電影內,蕭子山調出了資源目錄,在充分考慮了大家的喜好和除夕的節日氣氛之后,選定了三部不同的片子。

羅鐸正在廣場上漫步,今天是除夕,他沒有參加“臨高一日游”。登陸這些天來,他憑借自己強大的人肉資料所引器功能,成功的混入了情報資料組。他在情報資料組的角色差不多是圖書館管理員,負責登記和查詢各類資料。這份工作開始還讓他有種身居要職的感覺許多組長和執委都要請他查詢資料,甚至還向他咨詢各種建議。但是時間長久了這樣的文案工作也不免乏味,就申請加入了民兵,平時不上班的時候帶著槍巡邏放哨,算是一種調劑。其實他的真正目的是在年后的組織機構調整中調到將要成立的情報部門工作自從看了《春天的十七個瞬間他就很迷戀這些。除了現在日以繼夜的查詢學習相關資料之外,他相信自己目前在民兵服務的資歷會在日后工作調整中增加一些砝碼。

“注意啦,注意啦,”高音喇叭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晚上7點在百仞電影院放映除夕專場電影,不憑票進場。內有頂級猛片,少兒不宜,剛交上的女朋友不宜,欲推到的女朋友和老婆宜”

喇叭里忽然傳來了怒吼聲:“你胡扯什么!”接著便是一陣雜亂的聲音,接著一切中斷又是“恭喜恭喜恭喜你”的曲子了。

這個插曲把他嚇了一跳,大概是誰在惡作劇吧。不過放電影的事情他是聽到了。

至于會不會放A片,他倒不感興趣情報資料組里的電腦用電是不受配額限制的,想看多少電影都成。但是老看A片實在太空虛了:就算女優再多,叫得再蕩,再怎么天使面孔魔鬼身材也畢竟是個虛幻的影像。怎么比得上活生生的女人呢?羅鐸不由得又回憶起過去的交往的女友們了。

他盤算著年后分“生活秘書”的時候怎么自己搞一個。有內部消息傳出來:從廣州買回來之后分到“衛生學校”學習的女人除了少數會轉為專職護士之外,多數就要結業,之后就是分大家做“生活秘書”了。當然這不會人人有份。而羅鐸已經看中了里面一個叫“郭芙”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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