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 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作者:燭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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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蘿蔔頭 2012-8-3 21:49: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1 437694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8 07:40

VIP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親密接觸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遲疑,受其氣氛的影響,人群之中有人忍不住開口贊喝起來,接下來自然是一連串多骨諾米牌似的反應,呼聲成片。

    “裝模作樣、卑鄙無恥。”

    楚質有些愕然,是誰把自己心里的話給說出來的,四處觀望之後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旁邊多了位少年公子,只見他低垂著腦袋,口中不停的咒罵著,楚質正要細看他的模樣時,隨著趙青的走動,後面空缺的地方立即有人堵了上去,人潮又開始挪動起來。

    這回楚質學乖了,吸取了剛才的教訓,後背緊緊貼住牆壁,猶如波濤駭浪中的擎天柱,任誰在旁邊擠這也紋絲不動,人多力量大,這話一點也不假,如果不是在角落里,沒有多少人經過,恐怕楚質早就已經被擠得暈頭轉向了。

    不過現在也不怎麼好受,腳掌被踩了幾下就不用說了,幸好古代都是布鞋居多,肉踩肉不算多痛,如果是在現代,被皮鞋膠底踩了這麼久,腳掌恐怕早已經腫得不成樣了,哪里像現在一樣軟綿綿的,似乎還有些清香……

    軟綿綿的還有些清香,楚質眨了下眼楮,低頭看了下,自己懷里好像多了個人,感覺有些熟悉,似乎是剛才的少年公子,緊緊抓住自己胸前衣襟也就罷了,這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你也不能踩著自己腳面不放啊。

    雖然軟軟的沒有什麼感覺,.自己也就不介意了,但是人家都已經走過去了,你也總該下來了,楚質有些無奈的想到,伸手輕輕拍了下少年的肩膀,似乎有些柔弱縴細,年紀肯定不大。

    “這位小哥……。”楚質輕聲叫喚起來。

    “嗯。”似乎才從人潮聳動中清醒過.來,少年輕輕抬起了頭,一雙清澈的眼楮漆黑如夜,精致小臉上雪白的肌膚散發出蜜糖似的柔膩光澤。

    “越…馨…。”看清少年的模樣,楚質呆滯了起來。

    “楚公子…。”曹雅馨驚呼道,小臉迅.速低垂,雪白的肌膚上滲出一層誘人的光暈,如涂了兩片絢麗的晚霞,說不出的美艷動人,

    “呃,是我……。”楚質楞然說道,還在盤算著應該怎麼稱呼.曹雅馨比較合適些,以前沒有見過她女裝打扮時,還能繼續裝糊涂,如今在高士林的婚宴上明明已經見過了,再裝下來似乎有些虛偽,尋思片刻,鼻間忽然嗅到一陣幽香,下意識了吸了下,才恍然發覺兩人站得有些近了。

    說站或許不怎麼恰當,在其他人看來,分明是曹雅.馨輕輕貼在楚質懷里,小臉通紅輕微靠在楚質的胸膛,幸好這時街道場面有些混亂,角落之中的情況一時沒有人留意,不然看見兩個男裝少年貼在一起,肯定少不了一番指指點點。

    少女的幽香燻人欲醉,楚質的心跳悄悄加速,雖.然隔著兩層衣料,卻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膚的溫暖細嫩,緩緩吸了口氣,極力控制心跳,楚質自認為可以掩飾得不留痕跡,卻沒有想到曹雅馨細嫩的耳垂就停在他心髒附近,怎麼能忽視那如鼓般的心跳聲,頓時粉臉更加紅潤透亮起來,連耳後的肌膚都似抹了一層胭脂。

    “越公子……。”嗅著那.誘人香氣,感覺渾身氣血似有沸騰之意,某處已經蠢蠢欲動,食髓入味的男人總是經不住誘惑的,楚質忍不住輕聲叫喚起來,害怕待會控制不住,出糗就麻煩了,既然是少年打扮,那就是不希望別人知道她的身份,楚質覺得自己這樣稱呼應該沒有問題。

    “哦…,失禮了。”听到楚質幾次提醒,曹雅馨才意識到不妥之處,還踩著人家呢,兩片桃腮暈紅如火,滾燙滾燙的,就要移開蓮足,不料從背後傳來一股不可阻攔的力量,使猝不及防的她重重向前壓去,幸好前面有楚質這面肉牆擋住,不然後果就嚴重了。

    這里是大相國寺最為繁華熱鬧的坊市,開封府衙役拿皇子前去審訊的消息傳開之後,附近街道听到消息的人流立即涌來,浩浩蕩蕩的,起碼有近萬人,而這里的街道巷子也比較窄小,人潮洶涌之下,自然又擠了起來。

    但是這時候的楚質哪里有心情理會這個,一團柔膩又充滿活力彈性的物事在胸前廝磨著,幽香撲鼻,溫香美玉,自然有些心猿意馬。

    體會著異性身體給帶來的奇妙刺激,曹雅馨驚呼了下,一張俊俏臉蛋登時漲得通紅,雙頰如火燒起來一樣熾熱得厲害,有心要掙扎離開,卻發現後面阻力還未過去,也只能繼續如此了,陰陽相吸,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蜷伏在楚質懷里片刻,曹雅馨只覺全身骨軟筋麻,暖烘烘、懶洋洋的,有股說不出的舒服,隨之一陣陣的酥麻滋味涌遍全身,這種異樣的刺激讓她又舒服又羞澀。

    君子不是那麼容易做的,畢竟在現代,柳下惠是性無能與太監的代名詞,美人在懷,溫潤如玉帶來的誘惑的感覺實在是難以抑制,還好現在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旁邊又有這麼多人,楚質還不至于做出什麼事情來,若是換個時間地點,那就很難說了。

    過了片刻,等人流散開些,楚質連忙側身移動下,與曹雅馨拉開些距離,說實話,離開美人溫潤舒適的香軀,感覺非常不爽,但是再接觸下去,根據物理學摩擦生熱的原理,擦出火花來麻煩就大了。

    “越公子,公正兄他們在附近。”楚質滿面笑容說道,看著美人嬌顏上泛起的層層紅暈,真是明媚動人之極。

    “沒有,這回我是自己出來的。”看了楚質一眼,曹雅馨嬌羞說道,水汪汪地眼楮中透出羞澀和喜悅,匯集了諸般少女羞于啟齒的心思和情絲。

    “你也听說那皇子的事情,所以特意過來看熱鬧的。”楚質輕笑道。

    曹雅馨微微點頭,眼楮里掠過異樣之色,似乎有些陰影,隨之又亮了起來,聲音清脆如珠玉般說道︰“楚公子,你相信那人真的是皇子嗎?”

    “我……。”楚質欲答,忽然察覺曹雅馨似乎有些緊張,迷惑了下,搖頭微笑道︰“我如何知道,不過開封府既然派人來查證,相信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的。”

    “你也不知道嗎?”曹雅馨輕輕說道,明眸掠過迷茫之色。

    “當然,依我看來,那人有九成是個騙子。”楚質說道,雖然是百分之百的斷定,但是做人要謙虛,留些余地也好,免得人家說自己狂傲。

    “楚公子也是這樣想的,那太好了。”曹雅馨驚喜說道。

    “我是這樣想的,但是事實是否如此,那就要看開封府的錢府尹怎麼判定了。”楚質微笑道,心中暗暗奇怪,曹雅馨的心情怎麼變幻莫測的,似乎很關心這件事情啊。

    “那我們也一起去觀看。”曹雅馨輕聲說道,玉面飛霞,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有幾分羞澀之意。

    楚質環視附近,人潮有些少了,但場面依然亂蓬蓬的,仔細搜尋,沒有發現馮京與滕茂實的身影,想來他們也是去看熱鬧了,當下點頭笑道︰“也好,正好見識下錢府尹是如何斷案的。”

    “好。”曹雅馨笑靨如花,燦爛絢美,輕輕回身,看見街道凌亂的人流,心中頓時有些遲疑不決起來。

    走了兩步,發現曹雅馨沒動,楚質好奇問道︰“越公子,怎麼了?”

    “沒事,我們走。”曹雅馨輕聲道,輕邁蓮步,緩緩走近楚質身旁,與他並肩而行。

    “越公子,如此多人前去觀看熱鬧,恐怕也不能親眼瞧見審案的情形,最多是听人旁述,知道其情況而已。”楚質笑呵呵的說道,想像著近萬人圍著開封府衙的場景,肯定是熱火朝天的模樣,不知道會不會驚動城中軍衛。

    沒有听到曹雅馨的回應,楚質正準備偏頭望去,卻覺左手中突然多了一團柔若無骨的物事,軟綿滑膩的,十分舒服。

    楚質心中微震,迅速擰頭,只見曹雅馨螓著微垂,滿面潮紅,一雙美眸婉轉如水,霧蒙蒙的,輕盼流轉之間,盡是羞澀之意,是揮袖抽手,還是反手緊握呢,真是艱難的決擇,觸手溫軟滑膩的感覺讓楚質猶豫不決。

    遲疑了半天,楚質最終決定放手,君子如玉,溫良敦厚,不能佔人家便宜,楚質大義凜然的想到,似乎猜測出他在想些什麼,曹雅馨光滑細嫩的小手悄悄地抽了出來。

    “楚公子,這里的情況還真如你所言,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人。”曹雅馨嬌柔說道,面紅如熾,美眸之中似蘊涵了一泓晶瑩春雨。

    從大相國寺到開封府,一路走來大約有二十來分鐘,且不說楚質為什麼猶豫了這麼久,反正在這二十分鐘內,足夠听聞消息的百姓從四面八方趕來了,諾大的汴梁城,常住居民就達百萬,清閑無事的人多的是,心存好奇的人自然也不少,還好消息流傳得不夠快,不然前來的人恐怕更加多。

    從目前的趨勢判斷,前來圍觀的人只怕會源源不斷,說不定待會邊站的地方都沒有了,仔細觀察地形,楚質立即指著旁邊的酒樓說道︰“我們上樓。”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8 07:41

VIP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幫忙
其實真正關心趙青皇子身份是真是假的人根本沒有那麼多,只不過見到有人群眾蜂擁而至,人都有些從眾好奇心理,也沒有詢問原因,糊里糊涂的就跟著跑來了,來的人自然越來越多,場面也越加熱鬧起來。

    喧囂嘈雜之聲響徹雲霄,不少人想擠進府衙大堂之中,讓開封府的衙役們如臨大敵似的,紛紛緊張戒備,若是讓這些百姓沖進大堂,擾亂府尹大人斷案,法不責眾,倒霉肯定是自己。

    在衙役們心中暗暗叫苦時,附近商鋪酒樓的東主掌櫃也在埋怨不已,人越聚越多,不僅打擾了客人們的興致,而且引得店中客人好奇心起,紛紛跑出去看熱鬧,商鋪反而沒人光顧了,所以當楚質與曹雅馨兩人進入酒樓時,立即得到掌櫃伙計熱情洋溢的接待。

    “二樓,包廂雅座,不許旁人打擾。”楚質也沒有廢話,直接丟下一串銅錢給笑臉迎人的伙計,扯著曹雅馨匆匆奔上樓去,趁別人沒想到這招時,先佔了位置再說。

    “公子,你還沒……。”接過錢,伙計笑容更加沒有,忽然醒起客人還沒有點菜,立即回身朝楚質背影叫嚷起來。

    “來席酒宴,有什麼拿手好菜.盡管上。”楚質的聲音悠悠傳來,且不提皇帝賜下的錢財,單是作坊生意的盈利,足夠楚質在人前擺闊了。

    估算了下位置,楚質推開正對著.開封府衙的二樓雅間,輕步直到窗前,掀開窗簾,扶攔向下看去,底下情況一覽無疑,人頭攢動自然不必多說,只見府衙門前黑壓壓的一片,沒有絲毫的空隙。

    楚質極目遠眺,想看清楚衙堂.內的情況,可惜開封府衙建築渾壯,高牆大瓦的,只能依稀瞧見房屋的脊梁,偶爾瞄見人影的晃動,至于屋內的具體情形是怎麼樣的,那只有靠這些蛛絲馬跡,加上直覺來猜測了。

    “現在是衙役們的棍棒影子在晃動,應該正式開始.堂審了。”楚質揣測說道,可惜外面太過嘈雜,不然就能听到殺威棒點地的聲音。

    仔細打量片刻,實在是瞧不出什麼端倪來,楚質干.脆收回目光,準備休息下再探查,忽然發現身旁的曹雅馨線條流暢優美的臉蛋浮現兩朵紅雲,不由迷惑的眨了下眼楮,柔軟滑膩的的觸覺從手中傳來心里,楚質這才察覺,自己右手正緊緊的握住人家的細嫩柔荑。

    剛才急著上樓,一時沒有留意,楚質有些不好意.思,戀戀不舍的松開曹雅馨溫潤如玉的縴手,清了下嗓子,和聲說道︰“越公子,官府斷案查證,肯定要花些時間,我們且休息片刻,慢慢等候結果。”

    清麗妙目掠過.一絲羞澀,曹雅馨微微點頭,剛坐了下來,只見酒樓伙計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在桌案擺下熱氣騰騰的茶湯糕點,客氣的請兩人慢用,隨後躬身退了下去,順手合上了房門,雅間只剩下兩人,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怪異。

    為了掩飾尷尬,楚質輕輕舉杯抿了口茶湯,忍不住瞥了眼曹雅馨,一雙漆黑的眸子有著夢幻一般的清純和嫵媚,嬌俏玲瓏的瓊玉小鼻和玫瑰般鮮紅的櫻桃小嘴,和她的瓜子臉正好相配,不管近看遠看,都是一般的典雅秀麗。

    當然,也是在楚質得知她是少女身份的情況才會如此欣賞,在不細心留意的旁人看來,曹雅馨卻是個俊俏得過份的翩翩美少年而已。

    察覺楚質的注視,灼熱的目光讓她有些不好意思,曹雅馨小臉微微一紅,低下了頭,小手似乎有點茫然不知所措,輕輕捉起腰間的佩飾把玩起來。

    發現自己有些失禮,楚質目光連忙移過別處,沉默了下,輕聲說道︰“越公子,怎麼不和公正、公善兄一起出來啊?”

    “他們在忙別的事情。”曹雅馨微聲回答,臉色有些不自然。

    “哦,曹世叔最近的情況如何?準備什麼時候起程去許州?”楚質問道,純粹是沒話找話說。

    “本來打算這兩天走的,可是發生了這事情,所以決定推遲幾日,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後再起程。”曹雅馨柔聲說道,語氣似乎有些低落。

    “那恐怕要讓曹世叔好等了。”楚質微笑道︰“此事關系重大,需要仔細查證,據我推測,沒有兩三月時間怕是難以定案。”

    “這麼久,難道不能快些嗎?”曹雅馨驚訝道,語氣有些急切。

    察覺曹雅馨好像特別在意這件事情,楚質心中隱約有些訝異,沉吟了片刻,輕聲說道︰“這樣說,其實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只是平常普通的招搖撞騙,那立即可以定案,問題在于,那人自稱是官家龍子,分量自然與眾不同,且不說開封府尹,哪怕是當朝宰相,也不敢輕易下結論,必然要經過反復的核實,才能結案,細細算來,兩三月時間或者還不足夠。”

    “該死的騙子。”曹雅馨小聲詛咒道。

    “越公子,你似乎很在意這事。”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楚質干脆直接說道,心中卻暗暗尋思,曹皇後進宮多年,依然沒有子嗣,雖然責任並不在她,想必身上也承受許多壓力,如今听說有個來歷不明的皇子,不管有什麼想法,留意此事是十分正常的。

    曹雅馨垂頭不語,亮麗的眸子掠過一絲黯然,楚質自然看不見,總不能彎腰特意去觀望,見她沉默不說話,意識到自己問得有些唐突,就想打個哈哈揭過此節,卻听曹雅馨幽幽說道︰“爹爹和二叔商議,想讓我嫁給…那人。”

    楚質聞言,執杯的手輕顫了下,幸好穩住了,茶湯才沒有撒出來,紊亂的呼吸恢復了正常,隨之若無其事的品了口濃郁芬香的茶湯,沒有听到動靜,曹雅馨有些失望之色,一雙明媚的眸子黯淡起來,充滿幽怨茫然。

    冷靜下來,楚質也沒有覺得奇怪,宋朝畢竟不是隋唐時代,沒有了固定的世襲及門閥制度,這就決定了世家名門現象仍具有相當大的不穩定性,隨著蔭補資格的逐漸下降,紈褲子弟就很難保持重要的官爵。

    因此,能保持數世鼎盛的世家就非常稀少了,像曹家和高家之所以數代而不衰,主要在于其門規較嚴,處事謹慎,此外,最重要的是有外戚的身份在支撐著,不僅是皇室想通過聯姻手段拉攏世家,以穩固皇權統治,而世家為求長久富貴,以及安心,也積極的回應。

    如果那趙青身份屬實,那他就是趙禎的獨子,以後就算成不了皇帝,最不濟也是個親王,可惜,曹家這個計算注定要失敗,楚質抿著茶湯,悠悠尋思,等到某位號稱青天的重量級人物登場,一切將真相大白。

    “我不想嫁給…他。”曹雅馨微聲說道,抬頭看向楚質,似水的明眸盡是幽怨。

    楚質目光閃爍,不敢與之對視,輕聲說道︰“越…放心,你肯定會如願以償的。”

    “你…能幫我。”曹雅馨眼楮盈光閃動,浮現驚喜之意,似乎聯想到什麼,細白的小臉慢慢泛出兩片暈紅。

    我幫不了你,但是有人能夠幫忙,楚質很想這樣回答,可是察覺曹雅馨眼楮里的期待,有些鬼使神差似的說道︰“當然可以……。”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曹雅馨螓首低垂,怦然心動,小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去什麼?楚質迷惑不解,隨之恍然,去揭穿騙子身份,這……確實需要好好計算番才行,沉吟了下,楚質微笑說道︰“這暫且不急,先看開封府怎麼定斷再做打算。”

    “哦。”曹雅馨語氣顯明失望,小手下意識的用力揉搓佩飾,心中暗暗咒罵某人真是榆木腦袋,一點也不解風情。

    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近似歡呼的聲音,好像是在慶賀什麼,楚質有些好奇,站了起來走到窗口前,往下看去,只見底下人潮確實比剛才有所增加,外層的人基本是不知情況,滿面的迷惑不解之色,而府衙門前的圍觀百姓,卻一臉興奮的模樣,激動的在談論著什麼。

    “怎麼了,是不是已經審完了。”曹雅馨輕聲說道,心里突然感到很矛盾,剛才是希望那人是假的,那自己就不用擔憂婚嫁之事,如今卻有些希望那人是真的皇子,那麼楚…答應自己的事情就可以盡快進行……。

    “應該是沒有那麼快。”楚質搖頭說道︰“或者是堂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引得百姓大呼小叫罷了。”

    “怎麼這般的慢……。”曹雅馨嘟喃著小嘴說道,神態嬌媚可愛。

    “不必急,才一刻鐘不到,連我們點的菜肴還沒有擺上來。”楚質輕笑說道︰“況且辦案就是要嚴查細審,防止有所疏漏,這才能做到明察秋毫。”

    當然,在古代,明察秋毫、秉公執法,只是美好的願望而已,封建社會,人情關系往往凌駕于法令之上,連皇帝都不能嚴格遵守自己制定的律令,更加不用說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官員了。

    說話之間,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得到楚質的允許,房門應聲而開,幾個伙計魚貫而入,手腳麻利的擺下七八盤熱氣升騰的佳肴,還有一壺淳釀,隨後客氣有禮的退了出去。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8 07:41
VIP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緣分


隨著呼聲漸漸停息,外面又恢復了平靜,畢竟要仔細聆聽堂內的情況,而且還有衙役在維持秩序,眾人也不敢太過喧鬧。

沒戲可看了,楚質隨之返回桌案旁坐了下來,現在正是午時,清晨出門送別沈遘,至今沒有回家,腹內還真有些飢餓,順手執壺倒了兩杯酒,就要招呼曹雅馨,忽然醒起對方的身份,未必喜歡飲酒,不由微微笑了起來。

曹雅馨默默坐了下來,悄悄觀望舉杯酌飲的楚質,美目輕盼流轉,波光漣漣,忽然間想起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心中自然而然憤慨起來。

「楚…,你的事情怎麼樣了?」曹雅馨柔聲問道,語氣中帶著濃郁的關切。

「我的什麼事情?」迷惑了下,楚質恍然,自嘲笑道:「還能怎麼樣,正印證了那句詩,桃花依舊……笑春風。」

「真不明白…那些大臣肯定老.是糊塗了。」曹雅馨嬌哼了起來,眼睛忽然一亮,輕聲說道:「要不,我幫你找皇后……。」

「不用,謝謝你的好意,既然朝廷如.此待我,自然有他的道理,是我的自然是我的,不是我的,也不必強求。」楚質斷然說道,覺得自己還沒有淪落到要個小姑娘幫忙的時候,不可否認,這也有些大男子主義自尊心的心理在作祟。

曹雅馨輕微點頭,亮麗的眸子.卻流波輕盼,顯然在打什麼主意,因為她低垂著頭,楚質也看不見她的表情,以為自己拒絕她的一片好意,傷了人家的感情,心裡面還是有些愧色的,自己的聲音好像有些大了,沒嚇著她吧。

如果對方是男性,那自然是對飲幾杯以陪禮,可惜.她是個女的,楚質眼睛微轉,露出歉意似的笑容,習慣性的夾起一根肥嫩的雞腿,放到曹雅馨前面的碗裡,唯唯諾諾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舉本飲酒以掩飾有些尷尬的臉色。

「呆子、壞蛋。」這麼油膩的膳食,叫人怎麼吃啊,曹雅馨.輕咬紅唇,才不至於發出歡快的笑聲,一雙如水眼波,輕輕蕩漾出絲絲漣漪。

「卡吱、?咚。」

驀然,突兀的聲音響起,猝不及防的兩人嚇了跳,.還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一人風風火火的闖了出來,扔下一隻沉重的錦囊,氣焰囂張似的說道:「這雅間我要了,你們拿錢立即給我走人。」

接著門外傳來.夥計急切的叫嚷聲:「客倌,你不能這樣……。」

誰啊,居然敢這麼霸道,楚質下意識的皺眉,仰頭看去,頓時有些驚愕起來。

「才卿(景純),怎麼是你!」

「你怎麼會在這裡?」

異口同聲的聲音響了起來,兩人十分默契的笑了,想來也是,高士林對冒充皇子事件早就格外留心,如今聽說要在開封府審訊,知道消息之後豈能不趕過來,外面亂蓬蓬的,又擠又熱,以他的性子肯定是不願久留,能想到上樓觀看的人自然不在少數,只是楚質早早定下位置合適的雅間,有酒樓掌櫃夥計擋住,其他人當然是失望而去,準備另尋他處,而高士林卻選擇硬闖進來。

「景純,你小子在定了房間也不早說,害得我在外面苦苦受累了半天,你知罪否,居然還有酒有肉,還有……馨兒。」微微瞥向旁邊的曹雅馨,高士林瞠目結舌,忍不住揉了下眼睛,想知道自己有沒有認錯人。

「看什麼看,你來得,難道我就不能來啊。」察覺高士林怪異的目光,曹雅馨心中有些氣羞,忍不住嬌嗔起來。

「此言在理。」和煦的笑聲響起,只見趙宗實儀態優雅輕步的走來,微笑說道:「有緣千里來相會,自然是件好事。」

楚質連忙起身,正要行禮呼叫,得到趙宗實的暗示,醒悟旁邊還有酒樓的夥計,立即知機的拱手微笑道:「趙兄。」

「沒有想到能在這裡遇到楚兄,還有曹…兄。」趙宗實輕笑,眨了下眼睛,和聲道:「還真是緣分啊。」

知道趙宗實的身份,曹雅馨也已經站了起來,聞言小臉微微一紅,乖巧的退到楚質的身後,溫柔嫻靜的樣子,讓高士林心中嘖嘖稱奇,卻沒膽明說出來。

「夥計,這兩位都是我的好友,你且添上碗筷美酒,其餘的事情不必理會。」楚質微笑說道。/

「如此甚好,請幾位公子稍等片刻。」夥計鬆了口氣,瞧幾人的衣著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貴,誰都不得罪自然最好。

過了片刻,夥計擺上碗筷,輕快退了下去,因為菜餚也沒有動,還冒著熱氣,也就不用更換了,重新坐了下來,三人小飲幾杯,高士林忍不住問道:「景純,你們怎麼……。」

曹雅馨有些不好意思,細嫩的粉臉紅通通的,只顧著低頭絞著纖指,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為了避免誤會,楚質當然義不容辭的開口說道:「剛才在賞心樓附近遇見曹家小…公子,恰好碰到開封府衙役辦案,心中好奇,就一同前來觀看。」

「又沒有外人,這麼客氣做什麼,對吧,馨兒妹妹。」高士林嘿嘿笑道,漆黑的瞳孔咕嚕亂轉,話裡大有深意。

偷偷瞄了眼楚質,曹雅馨垂頭不語,小臉滾燙滾燙的,連晶瑩的耳垂都泛起一片緋色,纖細的蔥指絞得更加厲害了。

狠狠瞪了高士林一眼,楚質微笑說道:「趙…兄,二位出現在這裡,想必也是為了那事而來吧。」

「父親有令,不得不來啊。」趙宗實承認道,似乎有些不情願。

畢竟是關係到以後江山社稷、皇位繼承的大事,不僅官員百姓關注,就連平日不問世事的宗室也驚動了,況且作為皇室宗正,汝南郡王趙允讓可以名正言順的過問皇子真假的事情,作為父親,如果沒有這人的出現,以後皇帝的位置有可能落在趙宗實身上,趙允讓豈能漠然置之。

「既然是宗室之事,汝南郡王自然要關心備至。」楚質笑著說道,從史書的記載來看,趙宗實這個幸運兒,也就是日後的宋英宗,似乎對接任皇位不怎麼感興趣,或許正是由於這點不爭之心,才使得趙禎最終將其立為太子吧。

「景純,你來多久了,可曾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相對而言,高士林卻顯得格外的熱心。

「沒有,來到的時候,開封府衙前已經擠滿了圍觀的人群,簡直就是寸步難進,唯有想到居高而視,可惜這酒店只有二樓,還不算高,瞧不清衙堂內的情形。」楚質遺憾說道,查看過地形,樓高的酒店不是沒有,只是位置都不理想,再高也沒用。

「可惜啊,也不知道那賊子露出馬腳沒有。」高士林搖頭歎息道。

「才卿,莫要胡言。」趙宗實不悅說道:「事情還未查明公佈,不可隨意編排造次。」

看見高士林委屈的閉嘴不語,楚質輕笑說道:「趙兄多慮了,依我來看,那人確實是個賊子,膽敢來汴梁招搖撞騙,妄想一步登天,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景純何出此言?可有什麼證據?」趙宗實迷惑問道。

「此事在城中盛傳數日,我也留意了下。」楚質笑了笑,輕聲說道:「自稱是皇子的那人,宣稱自己是當年放逐的宮女所生,或許還有某些皇家之物為證,看似十分有理,其實荒謬之極。」

「此話怎講?」高士林急忙追問起來。

「你們可知道宮中宮女遣放民間,一般是如何行事的嗎?」楚質微笑問道,目光看向趙宗實,身為皇室子弟,應該比別人瞭解得多些吧。

「似乎是內侍省承旨辦理的,具體怎麼行事,我也不太清楚。」趙宗實輕聲說道,在楚質的注視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從來沒有留意。」見楚質向自己年來,高士林立即說道,一臉的坦然自若。

唉,忘了,權貴公子從來不管這些散瑣的事情,楚質微微搖頭,卻聽一旁的曹雅馨聲音如蚊道:「這個…我知道。」

察覺三人灼灼目光,曹雅馨俏臉微紅,柔聲說道:「以前我進宮的時候,聽皇后提起一些,宮中的宮女要遣回民間,不僅要達到一定的年齡,而且也要符合規定的進宮時間才可以。」

停頓了下,曹雅馨娓娓說道:「出宮之時,內侍會將她們的名字從宮內名冊中勾去,而且還會贈予她們一筆遣送銀,同時派車輛接送她們歸鄉,最後還要叮囑她們家鄉官員,幫她們擇良人而從之。」

「現在明白了吧。」楚質輕笑道:「如此周密的行事,如果外放宮女之中有人懷孕,負責遣送的內侍豈能不知,那可是龍種皇脈,如果是我的話,別說在途中,就算已經到達家鄉數月,察覺懷有身孕,也要立即知會當地官衙,哪怕發生了任何事情,也不能阻止我這樣做,除非……。」

「除非,那不是官家的…。」高士林眼睛亮了起來。

「景純言之有理,誕下龍子,那可是普天歡慶之事,豈能隱瞞不報。」趙宗實沉吟了下,緩緩點頭,心中的疑慮也越來越濃郁起來,皇位自己倒不在乎,可是絕對不能容忍有人想玷污皇家的尊嚴。

「其實這事非常容易判斷,只要讓他說出家在何處,命當地官府他家中情況即可。」楚質微笑道:「也不知那宮女如今嫁人沒有?如果至今獨身或者還有存疑,如果已有夫婿,那就好辦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8 07:42

VIP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有備而來
說到底還是因為古代的交通不順暢,如果地方遠的話,來回就要一兩個月,要是在現代,一個電話過去,什麼事情都明白了,當然,也正是由于通訊不便,才會給某些心懷叵測的人有機可乘,畢竟路途遙遠的,想了解某件事情的真假,肯定要花些時間,只要行騙得手,大可一走了之,以古代這種稽查條件,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存心隱姓埋名的人,就如同大海撈針,可望而不可及。

    不過這騙子居然敢自動送上門來,楚質也不知道是該佩服他的勇氣可嘉,還是嘆息其不知死活,在鄉下糊弄下愚夫愚婦還行,來到聰明人匯聚的京城招搖,顯然已經是被鬼迷了心竅,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了。

    “還是景純心思縝密。”高士林夸贊之余,也恨恨說道︰“當初听聞此消息,我就料到其中必定有問題,待查明真相之後,哼哼。”

    “現在談論這個還言之尚早。”心中疑慮濃郁,但是趙宗實還不失冷靜,輕聲說道︰“既然開封府已經在審訊此事,我們也不必妄加推測,或許事情立即就水落石出了。”

    錢明逸心有顧忌,事情哪里這麼容易解決,楚質輕微一笑,也隨之沉默了下來,反正事情與自己……,看見曹雅馨就在旁邊,忽然想起自己好像答應人家要幫忙的,尋麼事情就與自己有些關系了。

    反正最近也沒事可做,閑著.也是閑著,權當給自己找些樂子以排解寂寞,還能順手給曹家、高家以及未來皇帝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當然,也不可否認,有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楚楚可憐的請求自己幫忙,楚質實在是硬不起心腸拒絕。

    就在楚質尋思自己應該從哪個.角度插手此事比較合適時,只听站在窗旁的高士林興奮說道︰“審訊好像結束了。”

    楚質輕步走近窗前向下看去,.只見二十來個百姓從衙堂內走了出來,瞬息被人團團圍住,指手畫腳的,好像在解說什麼,旁人則露出專注之色,似乎听得如痴如醉,不時驚呼幾聲以示感嘆。

    “你們在這里等著,我下去打听下情況。”高士林匆匆.說道,就要向外奔去,卻讓楚質給攔了下來。

    “才卿,這些百姓只是在堂外听審,未必都了解情況。”.楚質微笑道︰“需知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打听消息還是找個知情人比較妥當。”

    “那依你的意思是?”高士林迷惑了下,隨之醒悟過.來︰“找衙門之人。”

    楚質微笑點頭,.站得近,自然看得更加清楚,畢竟古代公堂審案,出示的人證物證都要經過衙役之手呈給審案的官員,至于百姓,允許他們旁听,已經是最大的恩榮了,證據之類的事物,實在沒有必要給他們觀看,知道當然也沒有那麼詳細。

    “那好,我去找錢明逸過來。”高士林點頭說道。

    “我覺得,既然王子在此,這事還是不要驚動他人為好。”微微搖頭,楚質輕聲說道︰“況且案子已經審訊完畢,錢府尹肯定第一時間進宮面聖匯報情況,你也未必能尋得到他。”

    “那你覺得應該找誰比較合適?”高士林覺得有理,立即虛心請教道。

    “你忘記了,開封府衙門,對于我來說,其實也不算很陌生的。”楚質微笑道︰“你留下來好了,我去去就回。”

    朝幾人拱手行禮,楚質悠悠走了出去,過了片刻,高士林擊掌叫道︰“瞧我這記性,景純的叔父正是開封府的推官。”

    見房中兩人沒有反應,高士林不好意思的訕笑了下,眼楮微微輕轉,笑著說道︰“馨兒,你和我說實話,這次會面,到底是景純約你,還是……?”

    俏目瞄了眼高士林,曹雅馨小臉微紅,顧及趙宗實就在旁邊,也沒有搭話,心中卻掠過一縷甜蜜、青澀之意,見到這個情形,趙宗實心中一動,嘴角綻出輕微笑意,還好高士林知道什麼叫做見好就收,明白再撩下去,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順勢轉移話題。

    過了不久,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高士林連忙過去拉開房門,映入眼簾的卻是楚質和楚潛的身影。

    經過楚質的點醒,楚潛已經知道房內幾人的身份,先是朝高士林友好的微笑,隨之快步走入雅間,朝趙宗實施禮說道︰“見過汝南郡王世子。”

    “楚大人客氣了。”趙宗實溫和的微笑回禮。

    寒暄片刻,眾人分席而坐,待上茶的伙計退下,楚質微笑說道︰“叔父,王子是奉宗正之令,前來了解下那皇子之事,卻不知道剛才的審訊具體是什麼情況?”

    剛才看見楚質前來尋找自己,楚潛就有些迷惑不解,當听說是汝南郡王世子趙宗實有事相詢,心中就更加驚訝了,不過隨即一想,也明白怎麼回事,來之前就打好了腹稿,如今根本不用思索,就直接說道︰“今日雖然是由錢府尹主審,但是如此大事,我自然不能錯過,就在堂前觀望,……。”

    “那自稱皇子之人,進了大堂,並不下跪,反而對著錢府尹大喝一聲,明逸怎可不站起身來之語。”楚潛娓娓說道︰“錢府尹似乎是一進被其迷惑,竟然站了起來。”

    “這錢明逸也太差勁了,居然這般不經唬。”高士林不滿說道。

    “才卿,莫要打擾楚大人說話。”趙宗實輕輕揮手,制止了高士林的抱怨。

    “……,稱自己的母親是宮中放出的宮女,當年曾得天子臨幸,有龍鳳抱肚為證。”楚潛簡明扼要的說道︰“經過驗證,那抱肚確實是皇家之物,而且那人對宮中的情況非常熟悉,應對如流。”

    “這不足為奇,我也對宮中的情況了然于胸。”高士林輕哼說道︰“適年過節,皇宮也特許部分百姓進入觀看,知道些宮內情況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確實也是如此。”楚質點頭說道︰“只要細心留意,想要對答如流也是輕而易舉之事,至于龍鳳抱肚,既然能流出宮外,那最終落入誰人之手也是難以預料的事情。”

    “那是自然,不過他所說的有部分內容是後宮情形,錢府尹也不好斷定其真假。”楚潛輕聲說道,天子後宮,可謂是禁中之禁,不要說百姓,就是中樞大臣也未必能進入其中。

    眾人沉默了下來,過了片刻,楚質搖頭說道︰“就算他知道又如何,也不能證明什麼,宮中每幾年便遣送一批適齡宮女歸鄉,只要有心向其打听,了解其中情形也是可以的。”

    “話自然是如此,但是在可信與可不信之間,著實讓人為難啊。”楚潛說道,在沒有十足的把握斷定那趙青所言皆假的情況下,誰也不敢冒這個險。

    “既然自稱是宮女所生,那他**現在在何處?為何沒有一同前來?”目光微凝,高士林沉聲說道。

    “他說生母已逝,在臨終之前才向自己透露其身份,他為母守孝三年,禮畢之後才進京尋父,準備認祖歸宗。”楚潛說道。

    “這招夠絕,簡直是滴水不漏啊。”楚質在心中暗暗贊嘆,怪不得能忽悠那麼長時間才露出破綻,原來是有備而來,把一切都推到死人身上,固然是疑點重重,但也可以解釋得通,繞了回來,還是看人相信不相信而已。

    “那宮女的姓名、籍貫,什麼時候入的宮,什麼時候遣送還鄉?這些宮里應該記錄在案的,一查便知。”沉默了下,高士林繼續說道。

    “嗯,詳細的情形錢府尹也記了下來,現在入宮面聖,請官家派人核實。”楚潛說道,心里也有些懷疑,那人這麼坦然,或許其身份有可能是真的也說不定。

    “那…他現在的情況如何?”莫名的嘆了口氣,趙宗實輕聲問道。

    “暫時被安置在後衙官舍內。”楚潛說道︰“錢府尹吩咐,要以禮待之。”

    “哼。”高士林也只能如此表示自己的不屑,畢竟還沒有確定身份真假,總不能將一個有可能是皇子的貴人關押在髒污的牢房內。

    “錢府尹行事謹慎,這樣做沒錯。”趙宗實微微點頭,詢問說道︰“楚大人身為推官,辦案經驗豐富,依你來看,趙青之言,是否屬實?可有虛假?”

    “模稜兩可,真假難辨,還須進一步核實才能斷定。”沉吟了下,楚潛認真說道。

    “難怪他敢如此膽大妄為,進京招搖撞騙,原來是有持無恐,料定事情不會那麼快敗露的。”高士林憤然說道。

    “才卿,事情未真相大白之前,不可妄言。”趙宗實不悅道,畢竟是懷疑而已,沒有確鑿證據,不能亂下結論,不然事實卻與之相反,豈不是讓人笑話。

    “知道了,姐夫。”高士林無奈答應,煩躁的站了起來,在房內回來走了幾步,眼楮忽然一亮,來到楚質身邊,請求似的說道︰“景純,你一定有辦法揭穿那人的真面目的,快些說出來听听。”

    “你還真瞧得起我啊。”楚質苦笑搖頭,自己只是知道有這件事情,清楚其中的開頭與結尾,但是經過卻不怎麼了解,想來也是,既然敢撒下這樣的彌天大謊,人家肯定是做有準備的,沒有那麼容易被人揭穿,難道真的要等到青天明鏡出場才能順利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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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佈置
所謂病急亂投醫,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了,見到楚質搖頭,高士林連忙拍胸許下誘惑的諾言︰“景純,只要你肯幫忙,白礬樓還是花月樓,隨便你挑。”這麼豪爽,楚質心中意動之極,白礬樓也就罷了,花月樓還從來沒有……

    “高家…姐夫,花月樓是什麼地方啊?”沉默不語了許久的曹雅馨輕聲問道,聲音溫柔軟膩,十分的悅耳動听。

    可是落入高士林耳中,卻不亞于一聲驚雷,臉色刷的頓時白了一片,喉嚨下意識的抽動幾下,向旁邊幾人露出求助目光。

    憑著多年辦案積累下來的銳利目光,楚潛豈能不知道旁邊俏麗俊美的少年公子其實是個小娘子,觀其氣度華貴,便知是出身名門,听其叫喚高士林為姐夫,曹高兩家聯姻,在汴梁可是沸沸揚揚的,楚潛如何不知,聞言立即清楚她是曹家之人,沒事別招惹,況且這問題也不好回答啊,當下裝成什麼也沒听見,端起茶湯仔細品嘗起來。

    而趙宗實顯然更加聰明,一臉茫然的說道︰“汴梁城有這家酒樓嗎?呵呵,平時都在家里用膳的,很少出來,沒有听說過,真是有些孤陋寡聞了。”說完頗有遺憾的輕嘆起來。

    高,不愧是宗室子弟,說謊從.來不眨眼,席間的幾人暗暗佩服。

    “呵呵,馨兒,你肯定是听岔了。”見沒.人理自己,高士林滿面堆笑起來,怕曹媛吃醋倒是其次,最怕姐姐怪罪自己帶壞姐夫那就麻煩了。

    一雙清盈如水的眸子狠狠瞥.了高士林一眼,曹雅馨這才十分嫻靜的繼續沉默下來,視絲不時掠過楚質,小臉紅潤潤的,顯得十分嬌媚可愛。

    輕咳了下,以掩飾剛才的意動,楚質微笑說道︰“辦法.倒是沒有,只是有個想法,也不知是否可行。”

    “什麼辦法?”高士林連忙問道,其他幾人也紛紛看向.楚質。

    “案犯,不,應該是趙青,身份可謂是與眾不同,注定.官府審訊之時要禮遇有加,有些細節他若是不願意回答,也不能隨意動刑拷問,如此一來,怕是很難問出真相,那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了。”楚質輕聲說道︰“大家都知道守株待兔的典故,不妨一試,或許有效。”

    “守株待兔?景純,.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高士林迷惑不解道。

    “質兒,你是說,趙青可能還有同伙。”在幾人還在揣測的時候,經驗豐富的楚潛立即反應過來。

    “如果趙青有問題的話,按常理有推斷,應該是有結伙之人,當然,也有可能沒有,所以只能說是笨方法。”楚質微笑說道︰“只要捕到同伙之人,審兩人總是比一人容易。”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考慮片刻,高士林輕嘆了下,咬牙說道︰“我就不相信他會不露出馬腳來。”

    “叔父,可能是我多心了。”楚質笑道︰“麻煩你派幾個衙役,換上尋常百姓的衣服,在後衙附近盯梢,若是發現什麼可疑之人,無論是僧是儒是道,先將其捕獲再說,說不定那些人欲對皇子圖謀不軌呢,我們是在保護他的安全。”

    本來還有些遲疑的趙宗實,听到楚質最後一句話,立即點頭道︰“景純言之有理,楚大人,此事就托付給你了。”

    望了眼楚質,楚潛心中感覺很欣慰,不僅是因為他思維敏捷,行事周詳,最重要的是,從現在的表現來看,楚質心中的失落之意,似乎已經消散而去了,只要能令楚質心情舒暢,楚潛當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況且就算被人發現了,也可以理直氣壯的說,這是為了安全起見,才派人保護皇子嘛。

    “叔父,此事最好能秘密進行,越少人知道越好。”楚質輕聲說道,誰知道有沒有人為了討好所謂的皇子而泄露天機,導致事情功敗垂成。

    楚潛微笑點頭,上任這麼久,又是地位緊次于府尹、通判的推官,豈能沒有幾個心腹,況且開封府管理百多萬人,事情繁忙,隨意尋個借口調動幾個衙役,那是十分容易而且正常的事情,誰會有心情尋究。

    說妥了事情,幾人也沒有飲宴的興致,楚潛要回去布置,而趙宗實也要返回向父親汝南郡王趙允讓匯報這里的情況,聊了幾句,楚質就知機的叫伙計進來結賬,付錢之後,幾人隨之輕步下樓,在酒樓前作別。

    “馨兒,我送你回去。”高士林說道,反正也是清閑無事,當然不會放過討好小姨子的機會,最好能讓她把剛才那句花月樓給忘記掉。

    “嗯。”曹雅馨不置可否的答應了下,蓮步移近楚質,輕聲說道︰“你別忘記答應人家的事情。”溫柔似水,妙目生情,隨之輕盈回身,飄然似的離去,只留下淡淡的清香。

    “姐夫、景純、楚世叔,我先走了。”高士林拱手說道,也匆匆跟隨了上去。

    “這事情就拜托二位了。”趙宗實微笑說道,深深作揖,步履優雅的走了。

    目送幾人的身影消失,楚潛才把抱拳的手放下來,眼楮里透出奇異之色,上下左右打量起楚質來。

    “三叔,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不對?”楚質莫明其妙,仔細檢查衣裳。

    “好小子,怪不得不滿意惠嫂嫂給你介紹的小娘子。”用力拍了下楚質的肩膀,楚潛笑呵呵說道︰“原來是別有隱情啊。”

    “三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楚質迷糊道︰“什麼隱情,我怎麼听不懂。”

    “裝,給我繼續裝,都已經答應人家了,還不承認。”楚潛笑嘻嘻說道,嗯,剛才那女娃子確實不錯,坐在那里安靜不語的,就知道是溫柔嫻熟的品性,少年打扮就這般俊俏了,那換回女裝,豈不是貌似天仙,只是身份…,曹家,名門權貴,楚家似乎有些難以……,當然,質兒也不差,小小年紀就進士及第,與之聯姻也不算辱沒曹家。

    “三叔,你別胡亂猜測,根本不是那回事。”明白過來,楚質啼笑皆非。

    “真的不是?”楚潛半信半疑,心中有些惋惜,雖然楚家不必與任何權貴世家聯姻也能保證其富貴興盛,但是錦上添花的事情,楚潛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好,況且如何自己剛才沒有看錯的話,那小女娃分明是對質兒情意綿綿的。

    “那是當然。”楚質說道︰“行了,三叔,你回衙門忙公事的,我順路去看望下嬸嬸,和未出生的弟弟聊下天。”

    “那好,等我回去吃完晚膳再走。”楚潛笑道,與楚質作別,輕步返回開封府,不動聲色的召來幾個心腹衙役,按照楚質的計較悄悄布置起來,或許這樣做沒有任何用處,但是能讓汝南王子記得自己的人情也是好事,何樂而不為。

    宮禁之中,御書房內,趙禎高坐在龍椅上,錢明逸坐在下面,幾個內侍在旁服侍,散發出淡淡紫檀香氣的幾案上,擺放著茶湯糕點,無論是形狀還是升騰的熱氣都十分的誘人,有讓人拿起品嘗的**,當然,在敘述情況的時候,錢明逸自然沒有這個心思。

    “益之,你去核實那人所言是否屬實。”趙禎說道,目光閃爍,似乎在沉思。

    “遵旨。”張若水揖讓道,心中卻暗暗叫苦,宮中檔案卷軸如汗牛充棟,要從浩如煙海的書卷中尋查十幾二十年前的資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問題是皇帝有令,作臣子的,豈能違命不從,當下輕輕咬牙,斷然回身退下,出去之後當然不會忘記叫上幾個小黃門幫忙,不然憑自己一人,不知要查到猴年馬月。

    “宮女所生,和朕到有幾分相似。”趙禎喃喃說道。

    錢明逸一听,連忙低下頭來,裝成什麼也沒有听見的模樣,說起趙禎的身世,還真有幾分離奇,與趙禎現在的情況差不多,當年真宗後妃曾經生過五個龍子,都先後夭折,這個情況讓真宗正憂心如焚,處于無人繼承皇位的難堪之中。

    不僅真宗著急,連當時的皇後劉蛾也非常憂慮,畢竟要有子嗣才能保住以後的權勢,可惜肚子不爭氣,也沒有辦法,後來想到個主意,借腹生子,讓真宗臨幸了身邊的宮女李氏,事情進展得非常順利,李氏懷孕最後生下趙禎,在真宗的默許下,被劉氏據為己子,李氏自然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滿情緒,否則不僅會危害自身,也會給親生兒子帶來災難。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自然有朝廷大臣知道,懾于劉蛾的權勢,誰也不敢聲張,直到劉蛾身亡,才有大臣向趙禎告知真相,但是那個時候,李氏已經逝世,趙禎自然是悲痛不已。

    感嘆片刻,日漸成熟的趙禎自然沒有那麼容易感情用事,立即恢復了淡然,輕聲說道︰“錢卿,此事就辛苦你了。”就這用一句話打發錢明逸。

    “臣絕對不負陛下所托。”錢明逸連忙站身拜道,心中卻異常的煩惱,疑點重重,事隔日久,哪有那麼容易查清啊,這簡直是燙手的山芋,聞著香,拿起來卻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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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授權
顯然趙禎對于這個案子采取的卻是模糊處理的辦法,或許他自己也搞不清究竟是否和趙清的母親發生過關系,鑒于他自己也是宮女所生,萬一這個趙清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倒也是一件幸事,所以他沒有明確指示如何處理,只是推給錢明逸,讓其詳細審查決斷。

    錢明逸也吃不準趙禎的態度,不清楚他對于這個送上門的兒子到底是相信還是懷疑,也不好直接詢問皇帝,只好懷著滿腹心思,識趣的告退而去,回到開封府,第一時間就是將幾個手下找來,準備詳細討論案情。

    當然,能有資格參加商議的,也就那麼幾人,府尹錢明逸,通判張式、東西兩廳推官楚潛、韓繹,開封府的主要首腦共聚一堂,听完錢明逸轉述皇帝的吩咐,面呈恭敬之色,誰也不敢先行說話。

    “張判官,你覺得趙青之言,有幾分可信?”錢明逸似乎忍受不住這份壓抑氣氛,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靜。

    “這不好說,要等宮中內侍核實所述,下官才能判斷。”張式輕聲說道,顯然是不想承認責任,但所言確實有幾分道理,畢竟沒有直接證據,誰也不敢輕易下結論。

    “楚推官、韓推官,你們的意見.呢?”錢明逸暗罵了句滑頭,也沒有為難張式,轉而詢問兩個管理開封府刑事案件的推官,如果不是事情關系重大,這件事情應該是由他們兩人之中的一個負責的。

    “下官認為,不能憑趙青片面之詞,.以及一件皇家之物,就斷定其身份。”沉默了下,韓繹開口說道︰“此事迷團甚多,需要仔細查證。”

    韓繹,是北宋名臣韓億之子,韓.家在大宋也是赫赫有名的文臣世家,有許多子弟在朝中為官,頗有影響力,所以明知道韓繹所說的也是廢話,錢明逸也沒有露出不悅之色,反而贊同似的點頭。

    “不管是真是假,府尹大人都應該命人到其家鄉打.听詳情。”楚潛提醒道︰“如果他所言的地方根本不存在,那就足以斷定所在撒謊。”

    “楚推官言之有理,此事就交與你來處理。”錢明逸.點頭說道。

    “府尹大人,那趙青,我們應該如何待之?”張式小心.翼翼問道,如果事實證明趙青真的是皇子,自己豈不是錯失討好的良機。

    “暫且安置官舍,.命人小心伺候,他有什麼要求都盡量滿足,但不許其離開半步。”猶豫了下,錢明逸斷然說道,雖然有軟禁冒犯的嫌疑,但是事情沒有結果之前,也只能如此行事了。

    “那大人覺得,我們是否還要繼續提審他?”韓繹問道,對于這個來厲還不明了的皇子,他總是感覺十分的蹊蹺。

    “提審就不用了。”錢明逸略微皺眉,緩緩搖頭道︰“若是你們發現什麼不明之處,可以直接前去好言詢問。”

    考慮到趙青身份或許非同一般,自然不能以平常人物相待,今日在百姓面前公審,錢明逸就覺得有些不妥,再听到趙青誓言旦旦的說辭,錢明逸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理,認為對趙青好些應該沒有壞處。

    就在幾個開封府的頭頭在為這件錯綜復雜的案件傷透腦筋時,探望潘氏回家的楚質卻過得很愜意,反正事情已經這親,再郁悶苦惱也無濟于事,那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況且真的要離開繁華安逸的汴梁城,到某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任職,楚質心里還真有幾分不舍。

    而惠夫人似乎也意識到這點,在為楚質的事情愁慮之時,心中卻有一絲喜悅,畢竟按照正常情況,這時候楚質也應該起程赴任,如今卻留在自己身邊,對于惠夫人來說,這也算是意外之喜,她非常贊成朝中某些大臣的觀點,楚質年紀還小,授官的事情不必著急,大可等幾年再說也不遲,畢竟進士身份擺在那里,朝廷豈能虧待得了。

    就這是古今觀念上的差異了,古代官員的如果覺得自己干得不爽,可以向朝廷申請幾年的假期,只要在這期間沒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哪天覺得自己心情舒暢了,大可再向朝廷討要官職,而且待遇不能低于辭休之前,或許更加高也說不定。

    按理說這樣荒謬的事情,朝廷不應該答應的,但是為了拉攏天下官員,或者是要讓天下人知道做官的好處,這樣毫無道理的事情,朝廷偏偏承認允許其行為,只要理由充分,不是遭到貶謫的官員,都可以這樣做。

    如果說舉人是一只腳踏入仕途門檻,那進士就意味著已經步入門中,官場的坦途已經鋪好,盡管隨意前行,相當于一張永遠有效的支票,想什麼時候兌現就什麼時候兌現,除非銀行倒閉,不然不用擔心它會貶值。

    清楚進士身份的好處之後,楚質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特別是看見折扇生意越加興隆,可謂是財源滾滾,心中那點小郁積,頓時如煙消雲散,作坊現在是什麼情況楚質也不清楚,只是听到高管事匯報,似乎已經擴大了規模,山村的模樣也日新月異,如果按照這個勢頭繼續發展下去,月底盈利翻倍不成問題。

    當然,生意場上的事情不可能盡如心意,就如楚質當初所料一樣,看見折扇生意如此紅火,而制作折扇也沒有什麼難度,跟風仿制的折扇紛紛出現在坊市上,其質量也是良莠不齊,有的是粗制濫造,而有的則制作精細,與楊村作坊的不相上來。

    對此,初兒自然是埋怨不已,而楚質卻不怎麼在意,古代又沒有所謂的專利法,況且折扇又不是自己獨創發明的,也沒有什麼名義去找人算賬,讓其停止這種行為,而且有時候適當的競爭,反而能促進市場的拓散,營造一種氛圍。

    天下人都只能買自家作坊的折扇,且不說這是不現實的幻想,單論生產力,楊村作坊就算再擴建百倍,也未必能滿足這樣廣大無邊的市場,所以楚質定下的目標是,樹立知名品牌,做同行的翹楚,爭取大宋的州府城市都有自己的折扇連鎖店,到那個時候,日進斗金也不為過,楚質美滋滋的陷入幻想之中。

    “公子……。嫩白的小手輕晃,聲音柔媚甜美。

    從美夢中驚醒,楚質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的抹了下嘴角,以防自己不經意出丑,隨後微笑說道︰“初兒,這麼快就把賬目核對清楚了。”

    “嘻嘻,那是因為公子教的九九運算歌訣和那什麼數字非常管用,初兒學會之後,根本不需要撥弄算籌,就可以直接算出數額來,自然比以前快許多。”听到夸贊,初兒小臉綻放燦爛的笑容。

    “那是初兒惠質蘭心,能活學活用,立即運用自如。”楚質真心夸道,對于數學,他不怎麼在行,一百以內的加減乘除,或許還能勉強心算,其余的沒有計算器的情況下,一般會選擇用筆紙來算,至于算珠,十以內的加減還湊合,卻不懂怎麼乘除。

    “那是公子教的好。”初兒柔美笑道,彎成月牙的眼眸盈光熠熠。

    “若是學生愚昧,老師再聰明也無濟于事。”楚質輕笑道,習慣性的將美人嬌柔的身子抱入懷中,輕輕把玩著她縴細柔嫩的蔥指,世事還真是奇妙,初兒識字不多,對詩詞文章,心中想學,卻總是記住,但是對于數字似乎非常敏感,好像就是為數學而生的,天資之高,令楚質瞠目結舌。

    在宋人看來非常稀奇古怪的阿拉伯數字,初兒只花了幾分鐘就牢牢記住,半個時辰之後便能自如應用,特別是听過楚質講的算術技巧,幾天時間就融會貫通,再舉一反三,普通的數額,根本不用動算盤和筆,直接心算了事,難度頗深的,就掐掐細嫩的小手指,才幾息功夫就有了答案。

    楚質十分懷疑,如果初兒出生在現代世紀,數學家的名頭可能還要努力,但是參加什麼國奧之類的比賽,獎牌肯定不會落下,怪不得當日潘氏這麼放心初兒跟自己去查賬,原來早知道她有這方面的才能了。

    “公子,你在想什麼呢?”初兒偎依似的蜷伏在楚質懷中,很享受這種溫暖安心的舒適感覺。

    “我在想將高管事還給嬸嬸,作坊的事情交給你來處理。”楚質微笑說道,高管事的能力自然是不容置疑,但是楚質卻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盈利所得是怎麼樣分配的,以免他向潘氏告密,那自己所做一切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公子,這……,我怎麼能行。”初兒愕然,隨之連忙搖頭說道︰“況且高管事一直盡職盡責的幫忙,夫人也沒有讓公子歸還的意思,為什麼……。”

    悄聲解釋自己這樣做的原因,楚質笑著說道︰“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

    “可是……。”初兒猶豫起來,神色似乎有些慌亂。

    “其實非常簡單的,管理好帳目,吩咐底下的人行事,你現在不是已經這樣做了嗎。”楚質笑道︰“若是誰敢不听你的話,就告訴我,讓我去教訓他們,況且……,由你管理作坊的話,我想楊世伯與毛村正心里肯定很高興的。”

    “公子這般信任初兒,初兒願意一試。”考慮了片刻,初兒最終敵不過楚質的花言巧語,輕微垂頭答應了,柔美的嘴唇掠出淺淺笑意。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8 07:43

VIP卷 第二百二十七章 擒獲
清晨,雲雀清亮的啼聲不時劃過遼闊的天空,東方的天幕開始整片整片的發白,絲絲涼風從敞開的窗口灌進來,而楚質卻沉醉于溫柔鄉之中,過了片刻才悠悠醒來,清楚地感受到美人嬌軀的香嫩柔滑。

    看著初兒依然香甜的在夢鄉中,精致秀美的小臉泛起光潤暈紅,美人海棠春睡的模樣自然十分惹人憐愛,翻身起床,必定會驚醒她,楚質當然不會做這等煞風景的事情,小心翼翼的調整了下抱姿,讓初兒睡得更加自然,卻清楚地感受到兩座山峰的嬌嫩和挺拔,心中有些火熱,手掌悄悄爬上那光潤白膩的大腿,輕柔地上下撫摩起來。

    當手指輕輕劃過光滑的背心,感覺指下的肌膚在微微顫栗,楚質就立即知道怎麼回事了,低頭輕輕一看,卻見初兒滿面潮紅,靈晶瑩剔透的皮膚已然泛紅,修長秀氣的睫毛輕顫不已,嬌俏的瓊鼻喘氣細細。

    知道初兒已醒,楚質也沒有點破,撫摩後腰的手一遍遍地撫摩整個細嫩的背脊,突然從她的腋下穿過去,握住了美女胸前的兩只豐腴高挺的柔軟,十個手指如深陷棉團,觸手溫軟滑膩,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初兒要害中招,啊的一聲輕呼,身子一陣戰栗,嬌美的面龐瞬間涌上一抹誘人的紅暈,呼吸頓時急促,美麗的眼眸忽然睜開,霧蒙蒙的透出迷離羞意,帳中鴛鴦交頸,春情彌漫,男女肢體纏繞,肌膚相親,楚質情潮奔騰,難以自抑,就要一親芳澤之際……

    “二公子……。”長貴憨厚的聲音傳來,拍門之聲不絕于耳。

    “大清早的擾人清夢,又有什.麼事情?”見到美人已經裹著絲被卷到一邊,楚質有些惱火,語氣當然有些不客氣。

    似乎是感受到楚質的怒意,外面.沉默了下,長貴才小心翼翼說道︰“二公子,三大人派了位衙役尋您,似乎有什麼急事。”

    莫非是那件事情有了眉目,楚.質心中一動,揚聲說道︰“知道了,請他到客廳等候,好生招呼著,我隨後就到。”

    長貴答應一聲,立即轉身離去,初兒每晚都在楚質.房中留宿過夜的事情,在楚府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就算再憨厚,長貴也隱約猜測出自己似乎打擾了二公子的某些好事,哪里敢繼續留下來找罵啊。

    楚質嘆息似的在初兒柔滑的小臉上輕吻了下,戀.戀不舍的跳下床來,收攏了床上凌亂的衣裳,拿起自己的儒服笨拙的穿戴起來,似乎已經忘記怎樣穿衣,擺弄半天,才將中衣給套上,草草系上衣帶。

    “讓初兒來。”實現是看不過去了,初兒柔媚笑道,.匆匆找了件外衣披上,豐滿的圓乳倒有一大半露在外面,曲線細致優美,惹人遐思。

    在心靈手巧的.初兒幫助下,才片刻功夫,楚質又變成了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猶豫了片刻,貪婪的目光才從美人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收斂回來,舉步艱難的離開房中。

    走到客廳前時,楚質有些迷糊的眼神頓時變得凜然清明,優雅的步入廳中,見到廳中有個衙役,立即微笑迎了上去說道︰“這位差大哥,在下楚質有禮了。”

    “見過楚公子。”衙役寵辱若驚似的,慌忙站起來回禮。

    “剛才听下人說,是在下三叔有事尋我,卻不知是何事情啊?”楚質微笑問道。

    “小的不知,只是奉楚推官之令,請楚公子到開封府衙前的酒樓一敘。”衙役恭敬說道,顯然也是不知道楚潛找楚質的意思。

    “嗯,既然如此,那這就走。”楚質輕輕點頭,知會府中院子僕役幾句,立即與衙役動身前往開封府。

    還是上次的酒樓,同一個雅間,楚質走進其中,卻發現里面一個人也沒有,桌上擺好冒著熱氣的酒菜,楚質也沒有客氣,小坐片刻,倒酒自飲幾杯,只听門外傳來一陣頗為沉重的腳步聲,吱的一聲,門被推開了。

    “景純,客人還沒到怎麼能自斟自飲,這豈是待客之道,該罰。”高士林笑嘻嘻說道,徑直坐到楚質旁邊,給自己倒上杯淳酒,細細品味起來。

    楚質微微一笑,突然輕聲說道︰“才卿,在家好久沒有飲酒了。”

    “你怎麼知道…。”高士林微楞,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隨之反應過來,連忙否認道︰“沒有的事,你別胡言亂語。”有幾分情急,似乎在欲蓋彌彰。

    “我倒是有些好奇,景純你是如何知道的。”趙宗實微笑說道,在楚潛的引請下,輕步走了進來。

    “只是猜測而已,但從才卿的反應來看,我似乎猜對了。”楚質輕笑說道。

    “我看不僅是猜測。”趙宗實含笑道︰“不是誰都可以從某些細碎的蛛絲馬跡中推測出事情真相的。”

    “王子之言,似乎是意有所指啊。”楚質若有所思道,人這麼齊,如果再猜測不出楚潛找自己來是為什麼事情,那腦子真的進水了。

    “難怪才卿總是說景純聰明機智,一點就透,果然如此。”趙宗實笑吟吟說道。

    高士林也不笨,也听出些玄機來,立即大喜道︰“是不是查出什麼線索?找到那人撒謊的證據。”

    “那倒沒有。”趙宗實輕笑,也沒有吊人味口,直接說道︰“多虧景純的提醒,楚推官才得以在府衙附近,順利捕獲一個形跡可疑之人,至于具體情況,就由楚推官告訴你們。”

    見到二人露出期盼之意,楚潛輕笑說道︰“寅時初,听我吩咐經過喬裝打扮,暗暗留意動靜的幾個差役,發現後衙官舍似乎有什麼動靜,仔細觀察,發現那趙青沒有休息,卻在矮牆與牆外的一人竊竊私語,談了片刻才匆匆返回房中,待與趙青私會之人就要離去時,立即將其擒獲。”

    “果然有同伙,可問出什麼來沒有。”高士林摩拳擦掌的興奮說道,

    “听聞此消息之後,我立即通知你們,還沒有來得及審問呢。”楚潛搖頭說道,其實做這件事情,楚潛也承擔了些風險,隱瞞上級、私自行動、知情不報,隨意哪條,雖不足以治楚潛之罪,但是肯定不能為開封府尹錢明逸所喜,畢竟任誰也不會喜歡個欺瞞自己的下屬。

    楚潛明知如此而為之,除去楚質的原因外,也有借此機會結交汝南郡王的意思,雖然說皇帝忌諱宗室與外臣相交,但是這種事情是禁止不住的,如果是手無實權的清閑王爺,當然沒有人冒這個險,問題是汝南郡王身為趙宋皇室宗正,又得到天子趙禎的信任,而且趙宗實又有希望繼承大統,諸多因素綜合起來,自然能促使楚潛下定依計行事的決心,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似乎賭對了。

    “此人現在何處?”趙宗實輕聲問道,目光有些銳利。

    “就在隔壁房中。”楚潛低頭說道,帶著一絲恭敬。

    “才卿、景純,可有興趣隨我前去詢問幾句?”趙宗實悠悠說道,嘴角掠過一絲冷笑之意,如果先前還有懷疑的話,現在他可以確信那趙青身上肯定有問題。

    “(姐夫)王子有這個雅興,我自當奉陪。”高士林與楚質同聲笑道。

    楚潛見狀,也沒有多言,微笑引請幾人走到隔壁房間,輕輕敲門,過了片刻,房門頓時拉開一條細縫,看清來人模樣,房內的衙役這才拉開房門,將幾人迎了進來,又小心謹慎的將門拴上。

    “馬漢,來見過汝南郡王世子。”滿意下屬行事小心,楚潛露出笑容,點明了幾人的身份,衙差馬漢自然不敢怠慢,連忙上前施禮。

    “馬壯士不必拘禮。”趙宗實矜持點頭,看著空蕩無人的房屋,心里有些迷惑不解,心急的高士林更是忍不住詢問道︰“不是說抓了個賊人嗎?怎麼不見。”

    楚潛、馬漢就要回答,卻听楚質微笑指著屋內角落那個不怎麼起眼的大箱子道︰“在那里,自己去看下。”

    看見馬漢驚訝的目光,楚質有些微得意,這就是多看電視劇的好處了,許多情節基本都是胡編亂造的,而且重重復復的,讓人想忘記都難。

    高士林對楚質的話向來沒有懷疑,聞言也沒有求證,直接走到箱子前,伸手一掀,將蓋子移開,里面果然有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在不停的蠕動著,口中似乎還塞了團破布,見到高士林,不停發出嗚咽的聲音。

    “居然是個和尚!”高士林驚呼道,宋朝皇室權貴比較信佛崇道,對于方外之士比較尊重,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禮拜一番,這也是為什麼大相國寺香火如此鼎盛的原因。

    “難道和尚之中就沒有敗類了嗎?”還沒有走過去,楚質就回應說道︰“況且未必就是真和尚。”

    “景純言之有理,連皇子都有賊人敢冒充,別說是個和尚了。”高士林贊成說道,伸手抓住那和尚的衣襟,將其提了起來,就要順手將他口中的布團扯出。

    “才卿,不可。”楚質連忙阻止起來。

    “怎麼了?”高士林迷惑不解,不拿開布團怎麼問話啊。

    “如果是我,只要布團被扯下來,肯定會大聲呼叫引人注意的。”楚質微笑說道︰“隨後就說自己遭強人所綁,大師覺得我所言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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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鎮定自若
那和尚嗚咽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眼楮咕嚕亂轉,高士林見狀哪里不明白楚質所言無虛,心中涌起怒氣,緊揪和尚衣襟的手一松,再順勢一推,那和尚站立不穩,重心後墜,啪的下又倒進箱子內,後腦勺磕踫到箱板上,疼得眼淚直流。

    “才卿,不可如此莽撞無禮。”趙宗實說道,輕飄飄的一句,絲毫沒有責斥之意,大概是擔心高士林將那和尚弄殘至死,沒有口供,狠狠瞪了和尚一眼,高士林悻悻退到一旁,讓出位置給幾人。

    楚質輕步上前,仔細打量那和尚,與大相國寺肥頭大耳的僧人不同,這和尚顯得有些瘦弱,身上沒有多少肉,好像長年吃不飽似的營養不良,年約三四十歲,相貌倒也端正,只是一雙眼楮溜溜直轉,絲毫沒有出家人的脫俗氣息。

    “叔父,在他身上搜出什麼物事沒有?”端詳片刻,楚質開口問道。

    “只有些散碎銀兩和幾串銅錢,還有幾樣雜物。”搖頭了下頭,楚潛嘆息說道︰“可惜沒有發現與案子有關的線索。”

    “或許是隱藏在什麼地方了。”.楚質微笑道,對于貴重物品的收藏,有人喜歡將其帶在身上,有人喜歡藏匿在自以為安全的地方,因人而異,沒有定數的。

    眾人覺得有理,考慮了片刻,趙宗.實提議道︰“這酒樓處在鬧市之中,也不好審訊,不如將其押回府衙,再仔細提審。”

    “那倒不用。”楚質笑著朝和尚說.道︰“想必這位大師也是聰明識趣之人,肯定不會做些自尋苦吃的事情來的。”

    緩過氣來的和尚聞言連連點頭,眼眶還殘留著幾.滴淚珠,模樣可憐之極,而高士林也考慮到,如果將賊子押到開封府衙審問,那豈不是沒有自己什麼事情民,當下連忙贊成楚質的建議。

    繞著和尚走了圈,將蜷縮在箱子內的和尚扶正,當.幾人以為楚質就要扯開和尚口中的布團時,卻听楚質微笑喚道︰“馬壯士。”

    “公子有何吩咐?”馬漢連忙上前拱手道,動作恭敬.而迅速,清楚趙宗實等人的身份之後,他心中激動難抑,也意識到自己期盼已久的機遇終于來臨,自然要好好表現。

    “勞煩馬壯士站.到這位大師身後,待我將布團取出,王子喜靜,如果大師有什麼異動的話,馬壯士應該明白如何行事。”楚質微微笑道。

    “公子放心,在下自然明白。”馬漢憨厚笑道,稍微活動了下手腕筋骨,咯吱作響,那和尚眼楮里忍不住掠過一絲恐慌似的余悸,前不久就是這雙手差點沒把自己勒死,脖子上還有痕跡呢,這種滋味誰也不想再試一次了。

    扯下布團,急喘年息,顯然是被燜壞了,借著眼角的光余瞄見背後的馬漢,非常知趣的打消大喊的念頭,心中思緒萬千。

    “卻不知大師如何稱呼?”楚質微笑問道,心中有一份佩服之意,居然有敢行騙朝廷,謀奪皇位,楚質自問沒有這份膽量。

    “小僧道全,卻不知道幾位公子為何派人將小僧擄來,小僧與幾位素不相識,應該沒有冒犯幾位的地方。”道全和尚怯懦說道,神色恐慌之極,似乎很擔心害怕。

    “賊和尚別再扮傻裝楞了,說那趙青的底細,你們二人又是什麼關系。”高士林冷笑道︰“坦白招供還能免受皮肉之苦,不然,哼哼。”

    “公子何出此言,小僧怎麼听不明白,什麼趙青,小僧從來沒有听說過。”道全和尚滿面的茫然。

    “賊子休要撒謊,趙青之事在汴梁城可謂是婦孺皆知,你豈能沒有听聞。”高士林喝說道,如果不是趙宗實攔著,他真想過去給那和尚一點教訓。

    “小僧昨晚才雲游至汴梁城,對公子所說之事,真的毫不知情啊。”道全連忙解釋道。

    “和尚,不要心存僥幸,莫非不知自己為何被人拿下嗎。”一旁的楚潛開口說道,臉色微沉,自有一股官威之勢。

    “小僧對此也百思不得其解,小僧昨晚風塵僕僕的來到汴梁城,被其繁華景象所迷惑,一時忘記尋找寺院掛單投縮,待到子夜時分才醒悟過來,但也不好再貿然前去打擾道友們靜休,只是隨意找了處僻靜街巷打坐參禪,小僧畢竟不是得道佛陀,久坐之後也有些麻意,起身在附近走動幾步,卻不想遭到無妄之災,莫非佛尊知道小僧一時沉迷于俗世紅塵之中,忘記謹守佛心,特意降下懲罰來讓小僧有所警示。”道全和尚喃喃說道,說完雙眼微閉,誦起了幾句佛號,鎮定下來還真有幾分高僧大德的氣度。

    民間尊佛崇道之風盛行,無論是權貴還是百姓,對于和尚道士都有些尊敬,見到這個情形,心里也泛起一絲疑慮,莫不是抓錯人了。

    “馬漢,昨晚與趙青密會的可是他。”楚潛輕聲問道,信心固然還沒有那麼容易動搖,但也不妨再確認一遍。

    “那時天色幽暗,只能依稀辨別人影,看不清楚模樣,奉大人之令,不可驚動旁人,所以兄弟們悄悄地跟著那人進入一條巷子之後,再將其捕獲的。”馬漢說道,言下之意,也不敢確定那人是不是眼前的道全和尚。

    “阿彌陀佛,原來是一場誤會,小僧在打坐參禪時,有一道人影飛快的從身邊奔馳而去,小僧正是被其驚醒,才有起身之意。”道全和尚輕嘆道︰“果然是一啄一飲,自有天定,因果循環,自然之理也。”

    “莫不是真的抓錯了。”見道全和尚那樣淡然從容,高士林心里也有幾分疑慮。

    “大師不愧是大師,才瞬息時間就變得這樣鎮定自若,完全沒有剛才的驚慌失措,真是讓人佩服啊。”楚質輕笑說道。

    “小僧慚愧,佛心未定,讓各位施主見笑了。”道全和尚也沒有辨別,反正嘆息搖頭說道︰“可見小僧還未做到六根清淨,慌懼之意存于心中,何時才能求得大道啊。”

    “景純,這和尚似乎有幾分道行,不像是在作假。”高士林輕聲說道,顯然信心沒有剛才那麼強烈了。

    “沒有幾分本事,豈敢進京行騙。”楚質笑道。

    “景純,我也覺得才卿之言,卻有幾分道理。”趙宗實皺眉說道,賊子確實要抓拿,但是千萬別冤枉好人才是。

    “叔父覺得呢?”楚質回身問道。

    “片刻之詞,豈能如此輕信,和尚,你可有什麼人證物證,證明自己所言無虛啊。”楚潛微笑道,如果誰說的話,沒有經過核實,都隨意相信,那哪還有什麼秉公斷案的說法。

    “出家之人,別無他物,能有什麼物事,況且施主信與不信,與小僧又有何干。”道全輕聲說道,臉上浮現一縷脫離塵世的灑逸,如果不是手腳都被綁縛著,雙手合十分,恐怕更加有說服力。

    “和尚還真是看得開啊。”楚質微笑道。

    “這位施主頗有慧根,一語道破小僧出家之理,如果看不開,恐怕小僧還沉迷在紅塵俗世的苦海之中,不知何日才得以解脫。”道全和尚微笑說道。

    “卻不知你是在暗示,讓我出家為僧,還是諷刺我等身處苦海啊。”楚質笑著說道,徑直走到桌案旁,仔細翻動從道全和尚身上搜下來的物品。

    “施主多心了,小僧並無此意。”道全和尚輕聲說道,目不斜視,只用余光打量楚質的一舉一動。

    高士林好奇上前觀看,發現道全和尚的銀錢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兩三貫錢,不由喃喃說道︰“還是個窮和尚。”

    “若是和尚有錢,豈會選擇行險。”楚質笑道,將錢銀取出放置旁邊,仔細打量余下的幾件雜物,一條薄紗汗巾,兩本書籍,一只香囊,都是尋常之物,還真沒有什麼特別的。

    “傷寒雜病論。”隨手拿起本書,楚質輕笑道︰“和尚不看佛經,居然學起醫來,似乎有些舍本逐末了。”

    “雲游四方,難免會染上病患,況且懂得些岐黃之術,既然渡已,又可渡人,何樂而不為。”道全和尚說道。

    “出家人果然慈悲為懷。”楚質微笑說道︰“若是我求和尚一件事情,卻不知和尚是否答應幫忙?”

    “只要不讓小僧觸犯清規戒律,于人方便就是與與方便,小僧豈能拒之。”道全和尚說道,心中悄悄松了口氣。

    “這本金剛經有批注,應該是和尚的筆跡。”楚質拿起另外那本書說道。

    “這是小僧的一些感悟,怕是入不了法家之眼。”道全和尚謙虛說道。

    “如此甚好,馬壯士,勞你松開和尚右手的繩子。”楚質輕笑道。

    難道他也相信和尚是清白的,房中眾人心中暗暗尋思,那為什麼不直接放人,而是松開一只手呢,想不明白楚質有什麼打算,幾人沉默不語,靜靜觀看,看見楚潛輕輕點頭,馬漢也沒有猶豫,按照楚質的意思,將道全和尚的一只右手從五花大綁中松救出來。

    “卻不知施主想要小僧做何事情?既然已經知曉是場誤會,為何不將小僧釋放。”道全和尚說道,就算沒有被綁住,也打不過馬漢,他自然不敢有所異動。

    “很簡單,只要和尚你幫我寫一句話,我立即禮送和尚出去。”楚質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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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二百二十九章 如此簡單?
說話的時候,楚質已經準備好筆墨紙硯,親自捧到道全和尚旁邊,現在不僅是道全和尚迷惑不解,連其他幾人心里也十分驚訝,紛紛猜測楚質要和尚寫什麼話。

    “請施主明示。”執起沾墨的筆,道全和尚問道,

    “我已經招了,你也招。”楚質淡淡微笑,停頓了下,繼續說道︰“冷青。”

    听著前面半句,道全和尚還強行保持鎮定,只是執筆的手微緊了下,但是听到冷青二字,他再也克制不住,手臂猛然顫抖,在雪白的紙上劃過一道墨痕,臉色也隨之蒼白一片。

    “和尚,你怎麼了?”楚質輕笑道︰“只是讓你寫幾個字罷了,應該不算是讓你觸犯清規戒律。”

    道全和尚沉默不語,額頭上忽然冒出了汗珠,手臂也越來越抖動得厲害,房中幾人,哪個不是機智靈敏之輩,見到道全和尚的情況,心中怎麼能沒有疑慮。

    “景純,你葫蘆里倒底賣的是.什麼藥,和尚怎麼听到冷青,就變成這樣了。”迷糊了下,腦中靈光一閃,高士林輕呼道︰“難道說那趙青其實就是……。”

    “應該是這樣,趙青、冷青,其實就是.同一個人。”楚質笑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高士林連忙問道。

    “猜的。”楚質微笑道,見到滿屋子.半信半疑的目光,也沒有分辨,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是從未來的某部電視劇之中知道的。

    “和尚,你寫還是不寫?”趁幾人還沒有追問時,楚質立.即將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道全和尚身上。

    “施主,你讓小僧寫這話有何用處?”沉默了下,道全和.尚勉強笑道︰“這似乎是刑判之詞。”

    “和尚,你管那麼多做什麼,讓你寫,你就寫,別羅嗦。”.高士林訓斥說道︰“莫不是做賊心虛,不敢動筆啊。”

    道全和尚又沉.默了起來,只覺手中之筆有千斤重,似乎再也提拿不穩,叮當一下掉落在地上,眼楮里又浮現慌亂之意。

    “和尚,要知道坦然自若,抗拒從嚴的道理。”楚質認真說道︰“意圖欺君,那可是貶誅之罪,但是貶誅也分有許多種刑罰,例如斬腰、割鼻、挖眼、凌遲……。”

    似乎有些說上引了,楚質口若懸河,將自己從後世影視上見過或者听過的一些酷刑詳細的描述出來,配以陰森的腔調,讓房中幾人都有些心寒,更加不用說道全和尚,听了片刻,猶如身臨其境一般,光禿禿的腦袋直冒冷汗。

    听聞老虎凳、辣椒水的威力,馬漢忍不住悄聲詢問道︰“楚推官,我們牢里真的這些刑具?”

    “你在府衙當差多年,難道不比本官清楚。”楚潛微聲回答,心中頗有感嘆,如果當年自己知道這些不傷性命,只動筋骨的花樣,破案率恐怕會更加高上幾成。

    楚質似乎有有小瞧道全和尚了,听了許久,身體雖然微微輕顫,但是依然沒有說話的意思,畢竟沒有親身經歷,只憑幾句虛言是不足以讓人屈服的。

    “看來和尚你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主。”楚質覺得喉嚨有些干,沒有再廢話下去,直接輕輕喝道︰“馬壯士。”

    “公子有事盡管吩咐。”馬漢笑道,又活動上手腕關節了,還真想試試看,用力打人而不出現傷痕的的方法是否管用,見到馬漢獰笑向自己走來,道全和尚抖嗦得更加厲害了,臉色由白變青,驚駭之意顯露無疑。

    “從開封到洛陽,最快需要幾日?”楚質開口說道,本來以為楚質要對道全和尚動刑,在猶豫要不要阻止的趙宗實頓時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為之一楞,而其他幾人也是如此,紛紛莫明其妙的看向楚質,卻沒有發現道全和尚身體忽然僵硬起來。

    “八百里加急,如果途中在有快馬換送,三日可到。”馬漢回答,滿面的迷惑不解。

    “那來回要六日,再有三日時間,應該能夠找出一個人來了,說不定人家還是個名醫,隨意打听就找到了,用不著三天。”楚質自言自語說道︰“和尚啊,只有九日的性命,難道不懂將功贖罪的道理嗎。”

    道全和尚呆若木雞的看著楚質,雙腿忽然一軟,癱在了箱子之內。

    “景純,不要打啞謎了,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瞄了眼道全和尚,高士林惡狠狠的威脅說道。

    “答案在這本書里。”楚質微笑道,將那本傷寒雜病論遞給眾人觀看。

    急切的搶過來仔細翻閱,片刻之後,高士林迷惑說道︰“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啊,在汴梁城的書鋪隨處可見,才五百文一本。”

    “看末尾批注落款。”楚質也沒有興趣賣關子,直接提醒說道,還好古代人看書都有在書上作心得筆記的習慣,不然沒有辦法圓謊。

    “洛陽冷緒。”高士林連忙翻開頁末,輕聲念誦起來。

    “冷緒、趙…冷青,莫非景純就是這樣推測的?”趙宗實驚疑說道,如果換成是自己,肯定不會這麼快留意到這細節,更加不用說與趙青聯想在一起。

    “既然是隨身攜帶之物,或許有幾分聯系,偶然得之,姑且一試,沒有想到居然對了,真是僥幸啊。”楚質輕聲說道,已經知道事情真相,推算過程還不簡單,眾人卻不這麼認為,都覺得這是楚質在謙虛,就連道全和尚也在心中暗罵楚質虛偽。

    “和尚,別想裝死然後悄悄解開繩索逃跑。”楚質突然說道,又成功轉移眾人的注意力,況且有無數的失敗案例為戒,楚質當然不會犯下這種錯誤。

    “幸虧公子提醒,不然就讓這賊子得逞了。”馬漢連忙上前檢查,發現道全和尚身上的繩子果然松動了許多,當下立即把他重新綁上,而且比剛才還要緊上幾分。

    “和尚,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楚質淡然說道︰“還是那句老話,自然招供還能減免皮肉之苦,如果勞衙差大哥們辛苦搜尋證據,最終倒霉的還是你自己。”

    “沒有想到,我居然會栽得這麼快。”沉默片刻,道全和尚慘然笑道,本來以為可以蒙混過關的,要不就是和以前一樣,冷青被發現破綻,自己也能尋機而逃,畢竟自己是在幕後指揮,大不了以後隱名埋姓罷了,可惜出乎意料之外,露出馬腳的居然是自己,來之前就應該想到汴梁乃是天子腳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得償所願,卻不知為何被迷了心竅似的,沒有了往日的精明,稀里糊涂的就來了,莫非真的是自尋死路不成。

    “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楚質微笑道,輕輕退到趙宗實後面,這時候應該沒有自己什麼事情了。

    “你是何人,與那趙…冷青是什麼關系?那冷青又是何人?是否官家之子?”趙宗實輕聲說道,目光微凝,說話之間,有股上位者頤指氣使的風範。

    “既然你們都猜測出來了,又何必再多此一舉。”道全和尚說道,垂頭喪氣的模樣,沒有了剛才的淡然從容。

    “問你就答,哪來這麼多廢話,小心大刑伺候。”馬漢警告說道。

    “小僧是廬山人士,算是冷青的師父。”身體下意識的縮了下,道全和尚緩聲說道。

    “那冷青又是何許人也?”高士林追問起來︰“居然敢如此膽大妄為,冒充官家之子。”

    經過道全和尚慢慢敘述,眾人才了解到,原來冷青的母親確實是宮里放出的宮女,也確實被天子賜予過龍鳳抱肚,不過出宮後嫁給了當地的大夫冷緒為妻,先生過了一個女兒,然後才生了冷青,因此完全可以排除冷青與皇室的任何血緣關系。

    冷青長大後不務正業,听說天子長期未能得子,就倚著那個龍鳳抱肚,開始在街巷里自稱皇子,被被人揭穿,在家鄉混不下去,就跑到其他地方行騙,後來在廬山遇到了道全和尚,而道全和尚明知道冷青不是皇子的情況下,卻覺得奇貨可居,便資助冷青置辦行裝,繼續招搖撞騙。

    成功得手幾次之後,心里自然而然涌起一個念想,如果能蒙過天子,那豈不是一步登天,鬼迷心竅之下,兩人毫不猶豫的奔赴京城,開始的時候事情進展得非常順利,雖然有人懷疑,但是因為捏拿不準冷青的身份,個個都客客氣氣的,就算是進了開封府衙也是如此,眼看離美夢就差一步之遙,卻沒有想到……

    “賊子好膽。”高士林憤然叫道︰“欺君罔上,難道不怕貶誅之禍嗎?”

    當然害怕,但是當利潤超過百分之幾百時,有人就能踐踏世間一切法令,哪怕是冒著被殺頭的風險也敢一試,楚質暗暗尋思,突然說道︰“和尚,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景純,此言何意?”趙宗實迷惑問道,以為楚質發現了什麼端倪。

    “景純,是不是又發現什麼破綻?”高士林連忙問道,輕微冷笑︰“事到如今,居然還敢有所隱瞞,看來是想體驗下府衙內的刑具了。”

    “幾位公子,小的所言句句屬實,絕對沒有絲毫隱瞞之處。”道全和尚指天立誓道,听楚質的描述就已經心有余悸,怎麼可能想試。

    “和尚,你是從遼國來的還是從夏國來的?”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8 07:44

VIP卷 第二百三十章 事了
房中頓時陷入死寂似的氣氛之中,無論是遼還是夏,都是宋國的死敵,特別是遼國,自宋國建立之日起,兩國的邊境從來就沒有和平過,宋人時時刻刻都在想收回被遼國霸佔的燕雲十六州,至于夏國,宋人更是將其視為判臣賊子,如果不是有遼國在旁牽制,害怕被漁人得利,恐怕早就舉全國之力征討了,反正有點見識的宋人,提到遼夏兩國時,可以用恨之入骨來形容。

    “景純,你這話是何意?莫非是看出什麼端倪來。”反應過來,高士林連忙問道,說著驚魂未定似的看向道全和尚,難道這人真是遼夏奸細,難怪敢如此的膽大妄為,原來是想借次機會亂我朝綱,如果讓他得逞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房中幾人慶幸起來。

    “公子莫要胡言,小僧乃是廬山人士,有度諜為證,可不是從遼夏來的細作。”清楚承認自己從遼夏來有什麼後果,道全和尚急忙哭叫起來。

    “連人都是假的,度諜豈能有真,或者度諜為真,人卻不是此人了。”楚潛輕聲說道,為官多年,沒少審問斷案,對某些伎倆自然了然于心。

    “又沒說你是細作,你這分明是欲蓋彌彰,做賊心虛。”高士林冷笑說道。

    “景純,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趙宗實輕聲問道,如果道全和尚真的遼國或夏國的細作,那此案就不僅只是件意圖行騙欺君的事情,有可能上升到社稷安危的層面上來。

    看見幾人認真嚴肅的臉色,楚質.猶豫了下,才輕輕說道︰“沒有發現什麼,我只是隨意問問而已。”

    “景純,有什麼話盡管直言,別吞.吞吐吐的讓人心里著急。”高士林自然不相信,以為楚質有什麼顧慮。

    察覺幾人慎重之意,楚質遲疑了下,輕聲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覺得這和尚招得也太快了,還沒有動刑就全盤托出,怕是有假,況且如此驚天動地之事,尋常百姓豈能這個膽量。”

    當然也不可否認,那是因為楚質受到後世關于宋.代的電視劇影響太深了,在他的印象中,凡是牽扯到江山社稷、權謀宮變的事情,背後都少不了遼夏的影子,而且案子審得太容易了,還沒有嚴刑拷打呢,那和尚就招了,說不定是在故意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如果在平時,听到楚質這番言論,眾人應該感到.哭笑不得,但是聰明人都有個毛病,說得好听些,那就是喜歡追根究底、加以推測,說白了就是愛胡思亂想,把簡單的事情給復雜化。

    恰巧房中幾人.的腦子都不笨,而且還很聰明,聞言沒有絲毫笑意,臉色反而漸漸沉重起來,這種事情與冷青自稱皇子一樣,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時,寧可信其有,誰知道其中是否真的有敵國的陰謀,只要是飽詩詩書、腦袋靈活之人,都可以從史書上的微言大義之上,了解到國與國之間從來就沒有仁義可講,當年宋太祖、太宗為統一天下,滅國無數,什麼手段沒有使過。

    “故意讓我們覺得此事已了,不再追究,背後之人就可從容離去……。”趙宗實喃喃自語,臉上若有所思。

    “不僅如此,誰都知道官家仁慈,見事情已經敗露無疑,索性坦白承認,說不定真的能將功贖罪,借機脫逃。”楚質分析說道,如果是讓他施展陰謀,那他可能沒有那個執行能力,但是論到對于實施陰謀詭計的理論知識,在宋代楚質可謂是當世第一。

    “冤枉啊,小僧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進京招搖撞騙而已,絕對不是敵國細作啊。”道全嚎啕叫道,真有些欲哭無淚。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眨了下眼楮,楚質的語氣非常不確定,畢竟道全和尚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假,況且就算是普通百姓,在機緣巧合下,也能做出驚世駭俗的事情來的。

    “景純,這和尚之言真假難辨,誰知他所言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可盡信。”高士林冷眼說道︰“這事還需要仔細盤查才能確定,絕對不能奸邪之人混入中原刺探軍情,甚至借此機會亂我朝綱。”

    “此事非同小可,不能等閑視之。”沉吟了下,趙宗實沉聲說道︰“楚推官,且將此人押至開封府衙牢獄嚴加看管,待我稟報官家之後再作定奪。”

    “我是冤……。”道全和尚就要掙扎叫苦,卻被馬漢用布團堵住了嘴巴,似乎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趙宗實也沒有心思再久留,與其他幾人話別之後,匆匆奔赴皇宮,準備將此事先知天子。

    “質兒,這幾**好好在家里待著,不許隨意走動。”楚潛認真囑咐說道,誰知道那道全和尚還有沒有同伙之人,若是得知楚質在此事從中作梗,加以報復那就麻煩了。

    “放心三叔,我現在想去哪,也沒有地方可去啊。”楚質輕笑說道,以他喜靜的性子,如果沒有人相邀,才懶得走動呢。

    “我恰恰相反,明知道有許多地方可去,卻沒法脫身……。”高士林喃喃說道,心里有些羨慕楚質的自由。

    楚潛聞言,心有戚戚焉,但是也沒有時間與高士林作進一步的交流,將守在房門外的衙役都叫進來,然後再把道全和尚再關進箱子內,抬著箱子,沒有驚動樓中客人,悄無聲息的從酒樓後門輕輕離去,當然,出了酒樓門口,旁人自然也發現這個情形,卻沒有人敢上前向開封府的衙役打听情況。

    “才卿,也沒有我們什麼事了,我們回去。”從窗口著箱子安危的抬進開封府衙,楚質隨之松了口氣,感覺心情十分的舒暢,總算沒有辜負曹家小娘子的托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過些時間,等候這個冷青的,不是發配就是予以極刑。

    “誰說沒事的,難得……,都已經身在酒樓,不喝兩懷再走,豈不是落了人家面子。”高士林笑呵呵說道。

    有人請客,楚質當然不會推辭,吩咐伙計重新擺上酒菜,慢慢小酌對飲起來,過了片刻,酒酣耳熱,兩人面色紅潤,似乎有了幾分醉意,高士林吐詞含糊說道︰“景純,我想問你件事情,你必須和我說實話。”

    “什麼事情?”楚質抹去額上的熱汗,微笑說道︰“只要我知道的,自然以實告之。”

    “你覺得曹家…小娘子怎麼樣?”高士林迷迷糊糊說道,鼻息濃重,眼楮微閉,腦袋輕微擺動,似乎處于要倒非倒的狀態。

    曹雅馨嬌憨而嫵媚的面容在腦中浮現,特別是那一雙秀若天成的縴美蓮足,曲線玲瓏,精致而完美,讓楚質的心速微微加快了幾分,回過神來,抿了口淳酒,楚質呵呵笑道︰“很好啊,你突然問這做什麼?”

    “既然如此,那你還等什麼?”借著幾分酒意,高士林喃聲說道︰“盡快準備彩禮托人上門提親,免得讓人搶先,那就後悔莫及了。”

    怦然心動,沉了下氣,楚質笑道︰“才卿,醉了也就罷了,怎麼盡說些讓人听不明白的胡話。”

    “是不是胡話,你心里清楚,待會姐夫面見官家,自然提起你的功勞,拖延了許久的官職肯定會在這幾日下來。”高士林迷離的眼楮掠過一絲清明,經過曹佾的點撥,他早就明白楚質是被無辜牽累了,平時不提賜官授職的事情就是害怕勾起楚質的愁緒,而如今卻不一樣,楚質在冷青的案件上獻策獻力,而朝中也沒有了反對的聲音,只要趙宗實為楚質請功,以天子仁厚性格,自然不吝于賞賜。

    “那又怎麼樣?”楚質舉杯含笑道。

    “能怎麼樣!自然是去哪個地方角落待上幾年,又可以風光榮耀的升職回京。”高士林哼聲道︰“只不過,到那個時候,肯定是物是人非,那時你別後悔就行了。”

    “謝謝了,才卿。”目光迷離了下,楚質微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還未到,且先不管他。”

    “隨你,等到哪里你後悔了,看你怎麼哭。”高士林恨恨說道。

    翌日,一條震撼的消息迅速傳遍汴梁城,前幾日自稱是皇子的那人,經過官府明察秋毫的審問,事情終于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原來那人真的是騙子,真名叫做冷青,只不過是個大夫的兒子,其生母確實是宮女,但只是在宮里負責燒火取暖的婢女,因私盜皇家之物犯了過錯被逐出宮外。

    “我早就說了,那叫什麼……青的賊子,肯定是個假冒的皇子,你們又不相信,現在清楚我所言屬實了。”百姓議論紛紛之時,有人站出來得意洋洋說道,剛得到旁人佩服的目光時,卻被知情人毫不猶豫的揭穿了。

    “什麼早就說了,說倒是說了,不過原話我明明記得是這樣子的,瞧那人儀表堂堂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皇子,誰不相信盡管和我打賭……。”

    在一片哄堂大笑之中,冷青的案件也隨之落下了帷幕,朝議之時,天子趙禎的本意是將其發配予以編管,但是有諫官進言,認為此事影響頗大,若是不嚴加懲治,怕奸佞之徒心存僥幸,紛紛效仿,百官覺得有理,紛紛附和,天子無奈納諫,下令將冷青斬首。

    至于道全和尚,在官府頒布的告示之中,從來就沒有出現過此人的信息,或許是因揭發冷青得以將功贖罪,被釋放出去,或者另有原因被關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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