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宋首席御醫 作者: 謝王堂燕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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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2012-8-11 18:26:5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2 331954
e010203 發表於 2012-9-23 00:37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七十章 往“火坑”裡推(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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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韋打算次日離開曆陽。由網友上傳==

當天晚上,借著去與朋友道別為名,說要夜不歸宿。

出mén後,石韋並沒有去看什麼朋友,而是徑直驅車前往城南他的那間sī宅。

自從出使南唐回來之後,石韋一直忙於建設醫營的事,始終都沒有機會去看看寒鏡師徒。

眼下他又要離開,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若再不去道個別,豈不顯得有些薄情。

入得sī府時,下人言那兩位師太正在後院的佛堂中頌經。

因是考慮到她二人尼姑的身份,石韋就這般公然養著她們話,難免會遭人誹議。

所以石韋先前就命人在後院修建了一座小佛堂,以此來掩人耳目。

石韋去往後院,推mén而入。

當正自頌經的寒鏡看到石韋時,本是沉靜的臉龐,陡然間變得驚喜無比。

見是有下人在旁,寒鏡不敢太過張揚,只得強壓著jī動的情緒。

“貧尼見過石施……不,是見過石大人。”寒鏡雙手合什,躬身一禮。

石韋亦合什還禮,微微笑道“石某為心魔所擾,夜不能寐,故才想請師太開解,多有打擾了。”

石韋提及那“心魔”二字時,語氣故氣加重,顯然是另有含義。

寒鏡心領神會,趁著下人不注意,眸中暗送一泓秋bō,嘴上卻正經道:“阿彌陀佛,開解不敢當,貧尼倒可與石大人一起探討一下佛法。”

三言兩語之後,寒鏡摒退下人,諾大的佛堂之中,只剩下他二人。

“石大人許久都不來看望,貧尼還以為你做了大官,便將貧尼這賤軀給忘了呢。”

下人一退去,寒鏡一臉莊重隨之煙銷雲散,抱怨的語氣中,又流lù著幾分撒嬌似的媚sè。

石韋一把將她摟至xiōng前,手撫著她的翹tún,笑道:“師太這般可人兒,我怎會忘了呢,只是前些日子因公事所累,chōu不出空而已,現下我這不是來了麼。”

寒鏡被他這一哄,神情卻才悅然。

她將那佛珠拋在一邊,纖纖yù指輕輕戳著石韋的xiōng,感歎道:“你這郎君瞞我瞞得好苦,我原以為你只是個發了點小財的郎中,卻沒想到,你竟在大宋朝裡做得那等大官。”

“也算不得什麼大官,只是沒事給皇帝和王爺什麼的看看病而已。”石韋語氣倒是一副輕鬆。

寒鏡聽著則是嘖嘖稱奇。

她巴巴的望著這年輕俊俏的郎君,心中卻在想他這人真真是不同尋常,從南唐到大宋,竟能處處平步青雲,當真是難得一見的貴人,自己能攤上這般人物,實不知是哪裡修來的福份。

“石郎,你這般了得,貧尼師徒二人今後就可仰仗你了,還望你莫要做了大官,便將貧尼師徒嫌棄了。”

寒鏡嬌滴滴的跟石韋撒著嬌。

似石韋這般人物,多少nv子投懷送抱還來不及,寒鏡能夠有幸委身於他,自覺是幸運萬分,當然要緊緊的抓住。

“師太放心,有我石韋一口ròu吃,絕不會少你們師徒一口湯喝。”石韋寬慰之際,手已伸入她的緇衣中。

寒鏡則輕扭著身段,配合著石韋。

他方撫mō了片刻,忽然想起靜yù,便問道:“我許久未來,不知你那徒兒可好。”

石韋這般一問,寒鏡的眼眸便閃過一絲異樣。

她便道:“你瞧瞧貧尼,只顧著高興,卻差點忘了正事。靜yù她這幾日正好身子不舒服,眼下正在房中病著呢,石郎你來的正好,不若現下就給她瞧一瞧去吧。”

石韋一聽靜yù生病,自生了幾分擔心。

當下他便與寒鏡一道去往靜yù的房中。

來到房外,寒鏡將房mén輕輕推開。

正待一起進去時,寒鏡卻似忽然想起什麼,忙是低聲道:“靜yù就在裡邊,石郎你先進去吧,貧尼去給你nòng些茶水點心。”

寒鏡便即扭著腰枝而去。

石韋也沒多想,抬tuǐ走入了房中。

轉過客堂,忽然間他卻隱隱的聽到了水聲。

他不禁心生幾分狐疑,本想是打個召呼再進裡屋,忽然心念一動,便也不做聲,只管掀簾邁入裡屋。

當他進入內室時,整個人頓時呆住。

卻見靜yù小師太,正自赤著身子,站在大木盆中沐浴。

她側身面向石韋,渾身已然**的,那光潔如yù的肌膚,那勻稱的體段,那幽幽huā叢,還有那半邊的淑xiōng,盡皆撞入了石韋的眼眸之中。

就在石韋失神的一刻,正擦著身子的靜yù聽到了動靜,不禁回眸一看。

“啊——”

當靜yù看到石韋大咧咧的站大mén口,正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身子時,立時大驚失sè。

驚嚇的同時,她急是將盆邊的衣衫隨手扯來,將自己的身體粗粗的裹了起來。

靜yù的尖叫令石韋清醒過來,他頓覺幾分尷尬,忙是將頭轉向一邊,歉然道:“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是寒鏡主持說師太你身子有病,說讓我來瞧一瞧,不想師太你卻正在沐浴。”

這般解釋之時,石韋猛然間恍悟。

他想起了寒鏡先前的眼神,又想起她方才臨進mén之前,卻又推說有事。

這時聯繫起來,原來是寒鏡早就知道自己的徒兒在洗澡,所以才故意“騙”得石韋闖進來,好造成眼下這般尷尬的場面。

“難怪呢,原來她是想把自己徒兒往我這‘火坑’裡推啊……”

石韋想明白了時,不禁搖頭苦笑。

寒鏡的這份用心良苦,倒也讓他略有些感jī,只是這般手段卻有點拙劣,這nv人家的思想有時候還真是幼稚。

“胡說八道,為何偏只有你一人,師父她人呢?”果然,靜yù她不信石韋的話,只道他是心存輕薄之心,故意闖進來的。

石韋是有口難辯,不過他也不屑於一辯。

當下他冷笑一聲:“師太這話就沒意思了,石某雖然不是什麼在富大貴之人,身邊卻也不缺nv人,何必巴巴的故意來看師太你沐浴,nv人的身體,石某又不是沒看過。”

石韋這一番直白之詞,立時便將靜yù給堵了回去。

她身子蜷縮在那裡,又是氣又是羞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這時,寒鏡端著一盤茶點入內,見得這般場面時,不禁也是嚇了一跳。

“靜yù,你不是說你睡下了麼,怎的卻在……”寒鏡瞧著徒弟那衣不遮體的樣子,不解的問道。

靜yù凝眉怨道:“我明明跟師父說要沐浴洗身的,這個人卻闖了進來,還說是師父你讓他進來給我瞧病的。”

寒鏡這才做恍惚大悟之狀,不好意思的笑道:“你瞧師父這記xìng,都是我給忘了,這關不得石大人的事。”

寒鏡這一番話,更是石韋讓確認,這一出尷尬戲的確是她一手導演。

幸得她及時出來,倒也替石韋解了圍。

石韋便道:“我早說了嘛,這是一場誤會,師太且換衣服吧,我在外邊稍等片刻便是。”

石韋遂是退往了外堂。

石韋一走,靜yù趕緊奔回了chuáng褥裡,忙不迭的換起了衣服。

邊是穿衣,她邊埋怨道:“師父,你這一忘真是把我害慘了,方才我的身子全給他看了去,豈非又是破了佛mén戒律。”

寒鏡卻上前勸慰道:“這只是無心之過,佛祖不會怪罪的,且佛法雲人身只是一具臭皮囊,就算衣不遮體又怎樣。再者,石大人也不是外人,給他瞧了身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師父,你……”

靜yù驚於寒鏡竟能說出這等“輕薄”的話來,但待抱怨之時,卻猛的又想起了那一晚的畫面來。

她想起師父早已不顧清規戒律,和那姓石的做出那等不恥之事來,如此這般,今時說出這樣的話來又何足為奇。

念及此,靜yù話到嘴邊又只得咽了回去。

寒鏡見狀,趁勢又道:“你位石大人是宋國的大官,連皇帝都有求於他,這樣的大人物,若是平常,似你我師徒這般身份的人,只怕連面都難得看到一眼。可眼下石大人卻對咱們這般體貼,好吃好喝的養著咱們,還給咱們修佛堂,置產業,靜yù啊,不是師父說你,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靜yù給寒鏡這般一說,便想自己如今過得這般富足愜意的日子,當真是多虧了石韋。

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原本心中有怨的靜yù,給寒鏡這般一勸,心情便即平靜下來。

想了一想,她不禁歎:“知恩圖報自是應當,可是咱們是出家之人,除了為石大人頌經念佛,乞求平安之外,還能拿什麼來報答他呢。”

不知不覺中,靜yù被寒鏡引入了“陷阱”之中。

見得徒兒這般問,寒鏡便歎道:“頌經念佛若真管用,當初你我師徒就不會淪落到那般落魄的地步了。”

寒鏡公然藐視佛法,靜yù不由得吃了一驚,只是把寒鏡這話細細一想,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不頌經念佛,那我們還能做什麼?”靜yù喃喃道。

寒鏡便撫著靜yù的小臉蛋,笑盈盈道:“徒兒你莫忘了,咱們不但是尼姑,還是nv人。除了頌經念佛之外,咱還有這一身皮囊呢。”
e010203 發表於 2012-9-23 00:37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七十一章 婦科病






“臭皮囊?”

靜yù的眸中閃爍著茫然,愣怔了一刻,陡然間容顏失sè。


她明白了師父這話是什麼意思,師父竟然是在勸她把自家的身體獻給那石大人。

靜yù怎接受得了這種事,當即羞紅著臉,沉聲道:“師父,我等出家之人,豈能做出這等有辱佛mén的污穢之事。”

寒鏡見她這般態度,不禁面lù幾分不悅。

她扁了扁嘴,歎道:“若非石大人出手,你我師徒二人只怕早就餓死街頭,靜yù,難道你還想再去過以前那種風餐lù宿,食不裹腹的苦日子嗎?”

靜yù本是決然的表情,因那“苦日子”三個字,一下子就變得萎靡起來。

往昔那種饑寒jiāo迫,不堪回首的日子浮現在腦海,那般可怕的回憶,只令靜yù全身打了一個寒戰。

正所謂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而今的靜yù,過習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這等衣食無憂,形同於少nǎinǎi般的生活,再讓她重新回到先前的困苦,又豈能受得了。

一想到這些,靜yù的神sè不禁黯淡了下來。

寒鏡自看得出她心思的變化,便進一步勸道:“靜yù呀,師父瞧得出來,那石大人對你有幾分意思。石大人是好人,是善人,你若是能伺候他,不也等於在做善事嗎,又何必拘泥於那些迂腐的清規戒律。”

在寒鏡的詢詢勸yòu下,靜yù的思想似乎漸漸的轉過了這道彎。

沉默半晌,她咬著牙道:“可是……可是那般羞事,徒兒真真的做不來。”

此言出口,便等她已默認了寒鏡的建議。

寒鏡不禁大喜,忙道:“你能有這個心思就最好,此事倒也不急,慢慢來,咱們若是急了,只怕還會嚇壞那石大人呢。”

靜主默然不語,只低頭傾聽著師父的“教誨”。

他師徒二人的對話,身在外堂的石韋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耳聽著寒鏡一步步的把她那徒兒“拉下水”,石韋不禁暗自感歎,這位寒鏡師太先前出家做尼姑真是可惜了,勾欄巷做老鴇才應該是她對口的專業。

聽著她師徒二人也說得差不多了,石韋便在外堂高聲道:“寒鏡師太,我現下可以進來了麼?”

“你不是身子正不舒服麼,正好讓石大人給你瞧瞧,記著,呆會石大人進來時,你千萬莫再給他臉sè看。”

寒鏡好生叮囑了一番,卻才笑盈盈的請石韋進來。

當石韋走入內室時,靜yù已穿好衣服,平躺在了chuáng榻上。

她臉上的羞意尚在,但怨意卻已不見。

見得石韋進來,寒鏡趕緊悄悄的掐了她那徒兒一把。

靜yù忸怩了一下,還是低聲道:“方才是貧尼誤會了石大人,言語冒犯之處,還望石大人見諒。”

石韋心知這是寒鏡設的“圈套”,關不得靜yù什麼事,自然是大度的一笑瞭解。

“聽聞師太有病在身,那我就為師太診視診視,煩請師太伸出手來,我且為師太號一下脈。”

靜yù不敢再矜持什麼,乖乖的把手伸了出來。

石韋指搭其脈,閉目靜察其脈。

須臾之後,石韋嘴角悄然掠過一絲笑意。

他便睜開眼來,問道:“師太的脈相我已體察**,但不知師太是哪裡不舒服,有何病狀?”

“貧尼……貧尼其實也沒什麼不舒服,就是感覺有些xiōng悶氣短,腰酸tuǐ軟而已……”

靜yù不敢正視看石韋,言辭之間也是吞吞吐吐,似乎有難言之飲一般。

石韋已猜到她所患何症,卻只見她這般羞羞怯怯的樣子,愈發的有幾分可人之狀,便有心逗nòng一番。

他便奇道:“這就怪了,若只xiōng悶氣短,腰酸tuǐ軟兩種病狀,脈相斷不至於如此。師太,還請你把自己不適知無不言,不然我怎好開方子。”

寒鏡也從旁道:“你到底哪裡不舒服,就如實的說出來吧,若不說清楚,石大人怎好給你對症下yào。”

靜yù臉畔生暈,愈加的羞怯,似有什麼難為情的病症,實不好出口。

她猶疑了半晌,方才狠狠一咬牙,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實不瞞石大人,貧尼不光xiōng悶短氣,腰醉tuǐ疼,且還四肢困乏、食yù不振,最主要的是,貧尼的月……月……”

她說到那個“月”字時,已是羞意滿臉,貝齒緊咬紅chún,極是難以啟齒。

“師太繼續說下去呀。”石韋依舊佯作好奇不知。

靜yù只將臉側過一旁,唯恐讓人看到她那尷尬的表情,這才低低道:“貧尼近幾月來,月水淋漓不淨,每每還少腹隱痛,就是這些病症了。”

聽到“月水”二字時,那寒鏡卻才恍惚,眉sè間不禁也閃過幾分羞意。

石韋卻是一本正經,點頭道:“原來如此,就請師太再張開嘴來,讓我看一下你的舌sè。”

他這倒也不是故意讓靜yù難堪,觀望舌sè乃是望診必行之道。

靜yù卻是萬般不願,眼下她說了那等隱秘之症,早已羞得滿面cháo紅,而今若再與石韋面面相對,豈非讓她無地自容。

只是事到如今,她又豈能推拒,只得強定心神,不情願的轉過臉來,將小嘴輕輕的張了開來。

石韋貼將過去,看到她霞sè濃濃的俏臉時,不禁有幾分心動。

看病要緊,他也不便多想,只細細的將靜yù的舌sè觀察了一番。

幾番診視過後,石韋已是xiōng有成竹。

一旁寒鏡便問道:“石大人,靜yù她這到底是什麼病?”

“靜yù師太面sè略黃,脈相細緩,舌質淡紅,再加上師太先前所說月水淋漓不淨的症狀,依我所見,靜yù師太所得的,當是氣不及血,血不歸經的崩漏之症。”

《fù人大全良方》中有載:fù人月水不斷,淋漓腹痛,是為氣血勞損而傷沖任。

靜yù此案,正屬於這類的fù科病,卻也並非什麼疑難雜症。

石韋當下便叫取來紙筆,分別寫下三道方子。

“這第一道方子主治塞流,連服五劑,師太的經水便會乾淨。第二道方子有益氣攝血之效,師太連服五劑,可jīng神轉佳。這最後一道方子,則可令血氣複歸,師太只需連服十劑,你這崩漏之症便可痊癒,身體自當恢復如初。”

石韋這一番玄之又玄的解釋,那師徒二人自然聽不明白。

不過石韋醫術高超這件事,她們卻是深信不疑。

寒鏡便將下人叫來,命他們依方去抓yào,而後又向靜yù道:“有石大人這妙方,靜yù你這病必然無事,你還不快謝謝石大人。”

此時靜yù的羞澀已褪sè不少,便是坐了起來,向石韋合什一禮,低低道了一聲“多謝石大人。”

石韋笑稱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為靜yù診過症後,石韋向寒鏡說了要隨軍前往南唐國,yù向她們就此告個別。

石韋本yù就此而去,寒鏡聽得石韋要離開許久,便多有不舍,忙叫下人去準備酒菜,定是要為他餞行。

石韋被她央求不過,只好暫且留下。

華燈高掛時,一桌酒菜皆已齊備,那師徒二人尚未從房中出來。

石韋聞了聞那酒,依舊是真酒。

“寒鏡啊寒鏡,莫非你又想禍害你那徒弟不成。”

石韋感慨之際,那師徒二人已相攜著出來。

抬頭看去時,石韋不禁神sè一怔。

此時她二人雖仍身著緇衣,但石韋卻看得出來,她們的臉上明顯都略施了些脂粉,這般看去,更多了幾分嫵媚之sè。

當她們坐近時,石韋更是嗅到一股充滿了nv人味的體香,那讓人心動的味道,正是散發自靜yù的身上。

看著眼前這淡抹梳妝的俏尼姑,與先前那般淡漠之sè,已是有著天壤之別。

石韋的心頭不禁怦然而動。

寒鏡推了推她那徒兒。

面帶羞澀的靜yù,便即舉起杯來,含羞道:“貧尼敬石大人一杯,祝石大人一帆風順,早日凱旋而歸。”

石韋伸手接酒之時,故意的將她那纖纖yù手觸mō,靜yù畔間生暈,卻也沒有拒絕。

“看來方才之時,寒鏡又給這小尼姑灌輸了一大通‘歪理’,不然怎會這般放得開呢。”

心中揣測之際,石韋將那杯酒一飲而盡,笑呵呵道:“承méng師太吉言。”

靜yù敬過酒後,寒鏡跟著也舉起杯來,笑盈盈道:“石大人,你這一走,我們師徒二人定然會十分寂寞,你可要早點回來,莫讓我們惦念太久啊。”

寒鏡的言語神態,已比往先相當的“lù骨”,靜yù聽著卻也不似先前那般難為情。

石韋忙道:“難得兩位師太惦念,石某盡當早去早回,定不會讓兩位寂寞太久。”

她二人既已放得開了,石韋也就沒那麼多拘束,言語間漸漸也“放肆”起來。

於是她師徒二人,便是輪番的美酒伺候,只將石韋喝得興致闌珊。

大半個時辰之後,三人均已半醉。

石韋酒量強悍,此時依然七分醒著,卻佯裝酒醉。

那師徒二人便攙扶著石韋去往廂房,將他輕輕的安放在chuáng上。

靜yù不勝酒力,此時酒意上頭,亦是昏昏沉沉。

她正待回自己房中休息之時,寒鏡卻將她一把拉住,眼神示意著chuáng上的石韋,笑道:“怎能這般讓石大人入睡,靜yù,你去幫石大人把衣服脫了吧。”
e010203 發表於 2012-9-23 00:38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七十二章 難為情




靜yù一怔,她看了一眼躺得四仰八叉的石韋,一時間又猶豫起來。

寒鏡推著她道:“只是給石大人脫衣服而已,有什麼難為情的,快去啊。”

靜yù扭捏了一會,還是禁不住師父的催促勸說,只得一臉羞怯的回到了chuáng邊。

她極力屏住呼吸,伸出那纖纖yù手,先是靴子和襪子,再到長衫,逐一的替石韋解下。

過得片刻,石韋上半邊便即光了,只餘下kù子還沒被脫。

看著石韋xiōng膛那堅實的肌ròu,靜yù的呼吸禁不住又急促起來。

她極力的想不去看石韋的身體,但不知為何,心中仿佛藏了個惡魔一般,攝住了自己的心魂,bī迫著她的眼眸不停的在石韋的身上遊移。

“還有kù子呢。”寒鏡催促道。

靜yù糾結了半晌,一雙手還是不情願的滑入了下方。

當她目光好容易從石韋的xiōng移開時,卻驚見他的腹下,竟不知何時起,已是高高的撐起了一頂帳篷。

靜平自幼生於念慈庵,對於男nv之間的差別,本就不曾知曉。

若是放在以前,她必不會覺出那頂帳篷有什麼奇怪。

但是,經歷過那一晚,當她不經意間看到師父和眼前這醉意熏熏的男子,所做的那番勾當時,她對於男nv之事已然熟知。

而今看到那隆起的高地時,她自然是立時便羞紅到了耳根深處。

她微微的將頭偏向一旁,儘量不去看,但在心魔的驅使下,那種強烈的好奇,卻又使她不時的要窺視幾眼。

思緒鬥爭了許久,她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去為石韋寬解下衣。

隨著那kù衫緩緩褪下,靜yù的呼吸也愈來越急促。

突然間,那鐵塔般的昂然之物,忽的便彈了出來,驕傲的雄視於她。

咫尺之間,靜yù只覺天地碎裂,眼眸中只餘下那巍巍天柱。

她的整個人如冰僵了一般,就那般癡癡怔怔的盯著。

她甚至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被chōu幹了一般,神魂dàng漾中,更有一種幾近窒息的錯覺。

旁觀的寒鏡則是笑眯眯的看著癡怔的徒兒,似乎眼前這副情景,正是她圖謀以久想要看到的。

“啊——”

癡怔中的靜yù,突然之間驚醒,尖叫一聲,捂著那羞愧難當的臉便向外逃去。

寒鏡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將徒兒拉住,笑道:“這有什麼好害羞得,眼前正是良辰美景,徒兒,你便聽師父的話,今夜好好伺候石大人,以報答他對咱們師徒的大恩吧。”

寒鏡試圖說服她這徒兒,徹底的放棄什麼佛法尊嚴的,好好的服伺眼前這男人。

她打得主意,卻也多半是為了自己。

寒鏡深知石韋年輕有為,將來身邊美人必是數不盡的。

而她自己眼下已年過三十,雖暫時風韻尚存,能招得石韋的喜歡,但過不得幾年,人老珠黃那是必然的。

到那個時候,石韋若是嫌棄起她來卻當如何。

所以寒鏡才想讓自己這年輕貌美的徒兒,令她來緊緊的拴住石韋這棵大樹,這般的話,即使將來石韋對她失去了興趣,那仗著與靜yù師徒的關係,她依舊可以承幾片yīn涼。

只是她心思卻有些急了,靜yù到底是守了多年的清規戒律,又豈是她三言兩語便能勸得徹底放開的。

此時的靜yù,只覺心神大luàn,師父的勸說之詞哪裡還聽得到。

她只惶叫道:“師父,徒兒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說著,她奮力掙脫寒鏡的束縛,幾步便逃出了mén外。

看著逃離而去的靜yù,寒鏡一臉的失望,只得搖頭嘆惜。

裝醉的石韋自然也有些失望,不過那靜yù的矜持,卻令他對這小尼姑產生了更濃厚的興趣。

來日方長,又何必急於一時。

於是他mímí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衣不遮體的樣子時,佯作吃驚之狀,忙是去提kù子。

“師太,方才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扒了我的衣衫?”石韋很無辜的抱怨道。

寒鏡轉過身來,看到石韋那健美的身子時,失落的情緒煙銷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久旱逢雨的衝動。

她不待石韋穿好衣衫,便是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

…………………………………………

那一夜的快活之後,次日,石韋便帶著表姐于桂枝起程。

離開曆陽,一路直奔江岸。

石韋前腳剛剛抵達醫營,後腳便收到了西邊發來的宋軍最新戰報。

曹彬進展之神速,著實令他感到吃驚。

自前日攻克池州之後,宋軍馬不停蹄,一路東進,連克沿江的銅陵、蕪湖等要塞,前鋒距離採石磯已不到二十餘裡。

一天后的黃昏,宋軍水陸並進,bī近至採石磯一線。

石韋站在江邊,借著斜陽的余暉,清楚的目睹了發生在江對岸這場jī戰。

根據情報,採石磯守將為馬步軍副都署楊收,兵馬都監孫震,麾下有約兩萬多南唐步騎。

人數上,宋軍並不佔優勢,且南唐軍以逸待勞,本是佔據著上風。

然南唐國自中主以來,重文而抑武,軍備廢弛相當嚴重。

而此番南征的宋軍,則是自周世宗時代就南征北戰的jīng銳之師,此時進攻採石磯,人數雖少,但鬥志和戰鬥力卻遠高於南唐兵。

戰役的結果正和石韋預料的一樣。

開戰還不到一個時辰,兩萬多南唐守軍就全線潰退,當太陽尚未落山之時,對岸採石磯上,便已高高的飄揚起了大宋的旗幟。

宋軍攻陷採石磯後不久,樊若水便率領著大批的民丁工匠趕到了長江北岸。

次日天亮未久,上千艘的黑龍大船又從上游陸續抵達,樊若水便指揮著數萬民夫,開始在長江上搭建浮橋。

此前之時,宋軍已在石碑口試搭過浮橋,並且已經獲得成功,算是事先積累了一定的經驗。

然而採石磯附近江面雖然窄,但水流卻相當的湍急,此時雖已入秋,長江進入枯水季江,採石橫江一帶多làng平灘淺,但依然不可小覷。

樊若水等了這些年,終於等到了屬於他的一天。

長久以來的潛伏,使他對採石江面的一bō一làng都幾乎瞭若指掌,在他的指揮下,上萬民夫和數百的工匠日夜趕工,終於用三天的時間,成功的搭建成這道橫跨長江的浮橋。

有史以來,長江上的第一座橋。

浮橋搭建成功的前一天,潘美所部的中路軍業已抵達北岸。

浮橋一成,前敵統帥曹彬便命本部兵馬,以及潘美所部人馬,迅速的由浮橋渡江,然後沿長江南岸,一路向金陵城tǐng進。

作為醫營的統領,石韋帶領著他的數百名醫官,跟隨著大軍相繼過江。

因是需要等待後續的yào車過江,石韋chōu得空來,便在熊青葉的保護下,去往了離採石不遠的當塗城。

時隔數年,石韋終於又一次踏上了當塗的土地。

當他縱馬進入當塗城時,一瞬間諸多的感慨湧上心頭,不禁感慨世事無常。

誰能想到,曾經這座差點要了他命的城池,而今,他卻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昂首闊步的回來。

大街之上,一隊隊的宋兵往來巡邏,各家各戶因是害怕被戰火牽連,均已mén戶緊閉。

一路所見,皆是蕭條之狀。

經過平安堂時,石韋發現這座自己發跡的醫館,眼下已是一片破落,只餘下一片殘墟斷壁。

石韋一看便知這是那李煜的傑作,想來當初他是恨自己之極,連這一座小小的醫館都不放過,竟是小氣到將之夷為了平地。

“青葉,今日能重回故鄉,感覺如何?”石韋忽然問道。

熊青葉卻歎道:“我本是想回來找那辛夷報仇,誰想到這廝竟已被下獄,眼下也不知其人在何處,實在是有些可惜。”

石韋卻詭異一笑:“想報仇還不難,隨我來吧。”

熊青葉心生狐疑,不知石韋這句話言外之意,只得跟隨著石韋一路往城南而去。

須臾後,石韋在一間府宅前停下了來。

熊青葉認得,這間宅院曾經是那縣令辛夷的府第。

“大人,這裡只是辛夷原先的府第而已,如今他早被貶官下獄,怎還可能住在這裡?”熊青葉疑道。

石韋卻道:“我說他在就一定在,你儘管去撞mén吧。”

熊青中滿懷狐疑,遂令手下士卒去叫mén。

本是緊閉的府mén,聞知mén外是宋軍,只恐得罪了這般軍爺,忙是乖乖的打開mén。

石韋騎馬昂首而入,揚起馬鞭來,沖著那惶恐的嚇人喝道:“快叫你家主人出來相見。”

過不得多時,便見一中年人慌慌張張的趕了來。

當熊青葉看到那人的面孔時,整個人立時驚得目瞪口呆。

那人,正是辛夷。

“小的拜見大宋軍爺,小的聞知大宋天兵弔民伐罪,甚是歡欣,早已備下些許犒軍之物,還請軍爺們笑納。”

辛夷一伏到底,忙是招呼手下將布匹、銅錢、美酒之類的孝敬之物搬上前來。

他匍匐於地,只顧著不安的陪笑,卻似乎並未留意那馬上的宋官是何人。

看著那跪伏于地的辛夷,石韋冷笑道:“故人相見,何必這般客氣,我說辛縣令,你就不打算抬起頭來看看我是誰嗎?”

辛夷心懷困huò的抬起頭來。

當那眯著的雙眼,認出馬上那人的面容時,一張滿是褶子的臉龐,陡然間變得驚駭萬分,仿佛看到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e010203 發表於 2012-9-23 00:39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七十三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感謝gznzalex兄打賞)

因是採石磯隸屬于當塗,故而那當塗小縣,亦是此番大宋平南的關鍵所在。

所以前番之時,石韋曾派人秘密的潛入當塗,打探過當地的情況。

探子無意中打探到,那當塗原縣令辛夷本是被貶職下獄,但此人仗著岳父在朝中的關係,huā了鉅資打通關節,最終總算撈得一個無罪開釋。

罷官之後的辛夷,雖然已權勢不在,但好歹是家財萬貫,便在當塗繼續過起了他財主老爺的日子。

這個情報石韋自是牢記於心,而今故地重遊,自然不忘回來找老冤家算總帳。

“石……石……石大人”

惶恐的辛夷,結結巴巴了半晌,方才艱難的吐了出三個字。

石韋出使南唐之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那辛夷京城有熟人,自然也聽聞過這消息。

他對於石韋于大宋的發跡,自然是十分的震驚,先前也心存過畏懼,但又想石韋遠在汴京為官,就算權勢顯赫,又豈能奈何得了他。

只是辛夷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宋軍南侵的時候,石韋竟然也會隨軍南下。

石韋高踞馬上,俯視著辛夷,笑問道:“我說辛大人,許久未見,不知你那夫人可給你誕下了一男半nv嗎?”

辛夷愣怔一下,忙道:“賤內去歲給小的生下了一個兒子,多虧了石大人醫術高超,治好了賤內不孕之症,大人的恩德,小的真是感jī不盡啊。”

“原來辛大人你還記,你家夫人的不孕之症,是我石韋一手治好的呀。”石韋口氣中,暗含著幾分諷意。

顯然,石韋這是在諷刺他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辛夷圓滑得緊,立時便會意,神情越發的惶恐不安。

他當即長揖到底,愧然道:“大人的恩德,小的沒齒難忘。當年那件事,小的可是盡了全力想保全大人,只是那陸玄明執意要針對大人,小的職位低微,根本無法阻攔,還望大人恕罪。”

這辛夷又把責任全推在了陸玄明身上,反正陸玄明人在金陵,“死無對證”的任由他編便是。

辛夷的這番托詞,又豈能méng哄得了石韋。

當年辛夷職位低微,確實無法左右陸玄明行事,這一點石韋自然也清楚。

關鍵就是,當時他卻派了其外甥馬勃,帶了一大幫的人前往平安堂抓捕石韋。

如此行徑,分明就表示那辛夷根本就沒有環護石韋的意思,反而是積極主動的充當陸玄明的馬前卒。

此等惡行,石韋牢記於心,如何又能忘卻。

“前番本官出使金陵,倒也碰見過那位陸大人,怎的似乎他所說之詞,卻與辛大人你所說的全然不符呢?”

石韋隨口胡編,如耍猴一般,就是想要看看這辛夷還有什麼嘴臉。

果然,辛夷神sè一變,吱唔半晌,不知如何再辯。

須臾間,辛夷已是慌得一頭的冷額,整個人戰戰兢兢,極是惶然。

耍猴也耍夠了,石韋神情陡然間肅厲起來,喝道:“大膽刁民辛夷,竟敢窩藏偽唐細作,你該當何罪。”

這一聲喝,如雷霆一般,將那辛夷震得雙tuǐ發軟,撲嗵便跪倒在地。

“小的冤枉啊,小的怎敢窩藏什麼jiā夷顫聲哀告,一副含冤之狀。

石韋卻怒道:“本官追捕jiān細至此,親眼看到jiān細逃入你家中,分明就是你故意窩藏,你還敢狡辯。”

“大人,小的真的是冤……”

石韋已賴得給他辯解的機會,當即便沉聲喝道:“熊都頭,還不快將這通敵的刁民拿下,再讓弟兄們把此間裡裡外外搜個遍,一定要給我搜出那jiān細。”

熊青葉早就心癢難耐,聽得石韋此令,豈能不會意。

他當下便令幾十號部下沖入府院中,肆意的搜捕所謂的jiān細。

熊青葉自己則上前一步,猿臂將那辛夷提起,嘴角鉤著殺機重重的冷笑:“辛夷,可曾記得你是怎麼整我的嗎,今日到了你償還的時候了。”

辛夷認出了熊青葉,更是嚇得老臉慘白,yù待告饒時,熊青葉已將他的嘴塞了,喝令手下將之五huā大綁了押走。

當官的整小老百姓,總有各種各樣的“正當”理由。

石韋當然知道,以辛夷這副德xìng,在這種大勢已去的情景下,哪裡有膽量去窩藏什麼jiān細。

但眼下石韋作為這片土地新的佔領者,而辛夷卻只是一個無官無勢的平頭百姓,石韋說他窩藏jiān細,那他就是窩藏jiān細。

似辛夷這種魚ròu百姓的狗官,曾幾何時,不知有多少無辜百姓被他用同樣的方法整得家破人亡。

石韋今日用同樣的手段,一來是報sī仇,二來也算為民除害了。

當石韋將那辛夷押走時,熊青葉的部下卻已把辛府翻了個底朝天,這些士兵們當然不是在搜尋什麼“jiān細”,而是趁機將辛府錢財和值錢之物搶掠一空。

反正辛夷家中的財物,無一不是搜刮來的民脂民膏,石韋也算借huā獻佛,以此來打賞熊青葉手下這一隊保護了自己很久的禁軍士卒。

石韋押著辛夷離開當塗城之後,卻並未直接回採石磯旁的軍營,而是將其押解至了一處偏避之地。

天子雖有詔令,大軍所過之處,不得擅據當地百姓。

聖命雖如此,但下邊卻未必能百分之百的執行,作為統帥的曹彬,只能是儘量的控制手下將士不要做得太過火,至於那種小打小鬧的擾民之舉,他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故是以石韋這般身份,想到整一個南唐前小吏,就算是他明著來,怕也無人會干涉過問。

只是石韋不想太過張揚,故才將辛夷帶至了這偏僻之地。

那辛夷似乎已經察覺到了石韋的復仇之心,當塞嘴的麻布被chōu出時,他急是叩首磕頭,連連的向石韋哀告求饒。

“辛夷,你可記得你的外甥馬勃嗎?”石韋面無表情的問道。

辛夷怔了一下,一時不知石韋是何用意。

石韋便將當年馬勃如何雇用水賊,試圖綁架謀殺他的事,向那辛夷道了出來。

辛夷聽著是臉sè愈發慘白,額頭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滾。

石韋方才說完,辛夷立時辯解道:“那小子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實在是可惡之極。這件事小的是一點也不知情,而且那小子已經失蹤多年,不過請大人放心,一旦小的找到了那小子,必定將他扭送前來,任由大人治罪。”

眼下為了保命,這辛夷是連親外甥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大義滅親。

石韋拍著他的腦袋道:“恐怕你是沒這個機會了,你也不想想,如果馬勃還活著的話,本官今日又怎能站在你眼前。”

辛夷又陷入了困huò之中。

石韋卻冷笑道:“告訴你吧,當年那馬勃自不量力,想要謀害本官,卻早被本官設計殺之了。”

辛夷大驚,這才明白自己那外甥為何無故失蹤多年,原來竟然是死在了石韋的手中。

此時的辛夷自是又驚又悔,驚得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石韋如何能從水賊手裡死裡逃生,反殺了自家外甥。

悔的卻是馬勃無能,若早將石韋除之,自己又何必淪落今天這般地步。

看到辛夷那復仇的神情,石韋笑眯眯問道:“我說辛夷,你現在是不是很責怪你那寶貝外甥,怪他當初太蠢,沒能除掉本官吧。”

辛夷心思被看穿,神sè大窘,急道:“小人豈敢。馬勃那小子竟然幹出這等惡行,實在是罪不可恕,幸得大人將這禍害除之,就算他還活著,小人也定會將他抓到,將他獻給大人,任由大人處治。”

馬勃把關係推得乾乾淨淨,而且還一副大義滅親之狀。

此等嘴臉,直令熊青葉看得越發噁心,忍不住沖上前來,狠狠一把掌chōu在了辛夷臉上。

“你個狗東西,到了現在還敢糊nòng石大人,若不是受你指使,馬勃焉敢去謀害石大人。”chōu完耳光,熊青葉不忘一番喝斥。

熊青葉本就身負武藝,更兼身強力壯,這一巴掌下去,立時把那辛夷chōu得頭暈目眩,口鼻噴血。

他暈乎了半晌方始回過神來,看著一臉殺意的熊青葉,只得哭喪著臉道:“熊爺誤會了,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指使馬勃去幹這等事啊,小人真的是不知情。”

“還敢狡辯!”熊青葉怒不可遏,揮拳作勢又要chōu他耳光。

這時,石韋卻伸手將他攔下,淡淡道:“本官相信他說的是真的。當時我有陸玄明罩著,他就算再蠢,也不會去做這得罪陸玄明的蠢事,對吧,辛縣令。”

石韋這話倒也是出於自己的判斷。

那辛夷沒料到石韋竟還替他說話,還以為石韋打算原諒他,臉上頓時湧起喜sè。

他忙是恭維道:“大人英明,此事確實與小的沒有關係,全是那馬勃膽大妄為。”

石韋又歎道:“不過馬勃雖不是受你指使,但你身為他的舅舅,平時縱容他為禍鄉里,才使他養成了這般膽大妄為的xìng子,你這個當舅舅的,只怕也脫不了疏於管教的干係吧。”

辛夷忙點頭道:“大人教訓的是,只恨小的當初沒有嚴教管教,才使他如此大逆不道,小的實在是悔恨之極。”

辛夷的情緒已緩和了不少。

便在這時,石韋卻拍著他的肩膀,笑道:“沒關係,現在還不晚,本官就再給你一個機會,好好去管教管教你那寶貝外甥吧。”

“嗯?”

辛夷一臉困huò,便想自己外甥已死,哪還有什麼機會去管教。

就在辛夷還不解時,石韋已拂袖轉身,向熊青葉使了個眼sè。

熊青葉會意,臉上殺機暴生,“噌”的一聲便將腰間佩刀拔了出來。
e010203 發表於 2012-9-23 15:19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七十四章 報仇




辛夷仿佛被一塊巨石正中xiōng口。

他這時才驚悟石韋那句話的意思。

他的侄兒馬勃既然已死,那石韋這就是要送他去地獄裡去“管教”他那侄兒。

石韋是想要他死!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駭然之下,辛夷撲嗵便跪在了地上,死命的磕頭求饒。

石韋卻無動於衷。

他並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平素那種無關痛癢的小小開罪,他自不屑放在心上。

但眼前這可惡的狗官,卻曾經幾乎威脅到自己的xìng命。

這是不可饒恕之仇,石韋就算再有大量,也不會放過這狗官。

石韋已無心聽其哭嚎,翻身上馬,向著醫營方向徐徐而去。

眼見石韋走遠,那辛夷轉而又向熊青葉哭求道:“熊爺,求你手下留情啊,小的跟熊爺好歹也有那麼多年的jiāo情,熊爺你真忍心要殺小的這個老鄉麼。”

辛夷說著,還爬過去雙手抱住了熊青葉的tuǐ。

熊青葉冷哼一聲,一腳將辛夷踢開。

他目中充血,殺氣凜冽,冷冷斥道:“這個時候你想起我們有jiāo情了,當初你抄老子的家,毀老子的漁幫的時候,可曾念過什麼jiāo情嗎。”

辛夷被堵得面紅耳赤,自知理虧,只得死命的磕頭求饒。

“下去和閻王老子求情吧,看他老人家饒不饒你。”

熊青葉怒喝一聲,佩刀高高舉起,破風而下。

僻野之地,一瞬間恢復了寧靜。

騎馬已經走遠的石韋,耳聽著那哭嚎的厭惡之聲不見,便知熊青葉已然將那仇家嫋首。

石韋抬起手來,掰著手指,口中喃喃道:“辛夷、陸玄明、徐弦、徐常青、李煜,嗯,差不多就是這些了吧。”

………………………………………………

石韋回往醫營的第二天,江北的最後一批醫用yào材運抵江南。

石韋遂令本營開拔,緊隨著野戰宋軍向東進發。

自攻戰採石,成功架起浮橋之後,成千上萬的宋軍將士和物資源源不斷的遠抵江南。

曹彬大軍兵強馬壯,一路向東長驅直入,於九月末進入金陵境內。

南唐方面倉促組織兵馬應戰,卻在金陵城外的白鷺洲為曹彬所大敗。

曹彬借著大勝之勢,從容部署各路宋軍,將金陵週邊的南唐各軍相繼掃平。

進至十一月初時,宋軍完成了對金陵城的全面包圍。

宋軍完成對金陵包圍的同時,屬國吳越之軍也在急攻常州。

南唐常州刺史禹萬誠本yù死守,然則城中人心渙散,大將金成禮竟劫持禹萬誠投降。

常州的失陷,使得金陵以東,長江下游的江yīn等重鎮相繼為吳越軍所攻佔,金陵城遂陷入東西受敵,四面楚歌的境地。

進入十一月末時,南唐賴以為屏障的千里江面上,宋軍全線進攻,先後在宣州、江州、鄂州大敗南唐軍。而更多的宋軍,則自汴京而發,源源不斷的還在南下。

然而,就在宋軍節節勝利,金陵指日可下這般大好形勢下,圍城的宋軍諸將,忽然得到了一個令他們心下一寒的消息。

前敵統帥,宣徽南院使,昇州西南路行營馬步軍戰棹都部署曹彬,忽然生病了。

包圍金陵的宋軍有六萬之多,諸將諸營,每日所需處置之軍務不計其數。

作為全軍統帥的曹彬,一連三日無法視事,所積累起來的軍務很快便堆積好山。

自潘美以下的諸將們,頓時都人心惶惶起來。

作為醫營統領的典禦石韋,很快便被請入中軍大帳,前去為統帥曹彬診病。

大帳之外,曹琮一看石韋前來,忙是迎上前來。

這位軍二代一臉焦慮道:“石兄,你可算來了,父親大人的病可就全靠你了。”

父親得病,作兒子的曹琮自然擔心。

石韋寬慰道:“曹兄莫急,我自會盡全力,但不知曹院使何時有這患病徵兆的?”

曹琮搖著頭道:“爹爹的身子骨一向健朗,前幾日還一切正常,可是三日之前卻突然犯病,說是頭疼xiōng悶,茶飯不食的,我只怕是突發的急症。”

石韋有了幾分底,便叫曹琮等諸將不要著急,且在帳外稍候。

理了理衣容,輕吸過一口氣,石韋拎著他的yào箱邁入了中軍大帳。

轉過那面掛著巨幅地圖的屏風,石韋看到了臥在chuáng榻上的曹彬。

儘管石韋與曹琮早就相識,但他父親這位當世名將,石韋卻才是有幸第一次見到。

一眼望去,那般形容相貌,便與傳聞中一樣,一副儒將之狀。

只是令石韋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當他走進帳中時,曹彬以手拖腮,聚jīng會神的看著手中書卷,那副神態氣sè,到不似曹琮所說的那般茶飯不思的嚴重。

石韋輕咳了一聲,拱手道:“下官醫營石韋,見過曹院使。”

曹彬一怔,忙將手中書卷放下,當他看到石韋時,臉上很快又浮現出幾分困苦之sè。

“原來是石典禦啊,快快請進,本官身有不適,就不跟你客氣了。”曹彬靠著chuáng欄,有氣無力的向他點頭致意。

說著,他便令下人給石韋看座。

石韋也就不客氣,欣然落座,淡淡道:“下官聽聞曹院使身體不適,故特意前來為曹院使診視,還請曹院使將手伸出來,讓下官先為院使號一下脈。”

“那就有勞石典禦了。”

曹彬有氣無力的將手伸出來,似乎這移動胳膊的一個小小動作,都是十分吃力的樣子。

石韋指搭其脈,細細品察。

漸漸的,石韋的眉頭卻凝了起來。

曹彬的脈相很怪異。

倒不是他的脈相顯示出患有什麼重病,而是他的脈相相當平穩,與身體健康者的脈相全然無異。

曹彬自稱身體不適,而脈相卻又如常,這豈能不讓石韋奇怪。

石韋心中狐疑,卻又不lù聲sè,暗中又將曹彬的面相氣sè細觀了半晌。

儘管曹彬眉頭緊皺,一臉痛苦的樣子,但在石韋看來,那不過是面部肌ròu扭曲出來的表面現象而已。

事實卻是,曹彬面sè同樣如常。

“脈相如常,面sè也如常,可曹彬卻說自己身體不適,這可真是怪了,除非……”

除非他是在故意裝病!

石韋的腦海裡,陡然間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

“眼下金陵攻克在即,大功眼看就要到手,曹彬正該抖擻jīng神,努力的盡到他統帥之職,可他為什麼會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候,突然裝起了病來呢?”

石韋心中暗自揣測起來。

他心思聰慧,dòng察廣博,只片刻間的功夫,他便猜測出了曹彬的用意。

想通之時,石韋的嘴有不禁泛起一抹笑意。

當石韋在觀察曹彬時,這位三軍統帥其實也在暗中觀察著他。

石韋嘴角的那絲笑意,豈又能逃過曹彬的眼睛,當下他便有氣無力的問道:“石典禦,本官xiōng悶得緊,這病定是病得不輕,你可得好好的診視,莫要下錯了診斷呀。”

他的番話,顯然是另有含義。

石韋便將手指順手,微微笑道:“曹院使這病,下官已經了然於心。”

“那石典禦倒說說看,本官所患的是什麼病?”曹彬問道。

“曹院使病雖在身體,但根卻在這裡。”

說話間,石韋手指了指心口。

曹彬苦著臉道:“這還用說麼,我xiōng悶氣短,這病處可不就在xiōng口。”

石韋搖了搖頭,微笑道:“下官的意思時,曹院使所患的,並非身體之疾,而是心病。”

“心病?”

曹彬神sè間掠過一絲驚異,顯然對石韋這個診斷頗為吃驚。

而從曹彬那異樣的神情,石韋便斷定,自己的這個診斷結果,正好是切中了曹彬的心思。

他只驚訝了一瞬,卻是笑道:“石典禦這個診斷結果很讓我意外啊,那我倒想聽聽,我是怎麼個心病法?”

石韋便不緊不慢道:“當年我大宋平滅後蜀,我大軍dàng平蜀地之後,那王觀察縱兵擄掠,殘殺蜀地降軍,遂是jī起蜀人反抗,險些使滅蜀之功功敗垂成,當年曹院使曾參與滅蜀之役,此等往事,想來必不會忘記吧。”

石韋口中的那個“王觀察”,即是宋之名將王全斌。

若論用兵之能,此人的實力尚在曹彬和潘美之上。

只是當年這王全斌平定後蜀之後,被勝利衝昏頭腦,日夜飲宴,不恤軍務,更是縱容部下搶掠子nv財貨,使蜀人苦不堪言。

宋軍的惡行,最終jī起了蜀人反抗,原本歸降的各州相繼反叛,最終使宋軍付出了沉重的代價,huā了兩年多時間才平定蜀地。

此後王全文斌便被控諸般不法事,本當處死,但天子念其戰功,只將其貶為了崇義軍節度使觀察留後。

當石韋提及這舊事時,曹彬的神sè不禁微微變sè。

石韋接著又道:“當年的教訓,以天子聖明,必然深以為誡。所以下官妄自揣測,此番曹院使奉命滅唐,天下必sī下裡有過叮囑,令曹院使平定南唐後,定要嚴加約束軍紀,不得重蹈當年滅蜀的覆轍,曹院使的心病,應該正是如此吧。”

當這番洋洋灑灑的話說過之後,曹彬的臉上,皆已是驚奇讚賞之sè。

感慨良久,他不禁讚歎道:“琮兒曾多次與我說過,石典禦乃非常之人,今日之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e010203 發表於 2012-9-23 15:19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七十五章 姐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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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韋一語戳穿了曹彬的心事,這位三軍統帥,如何能不感到驚奇。

曹彬方才還病央央的臉龐,這時轉眼間已被驚歎與讚賞所取代。

石韋卻只淡淡一笑,謙遜道:“下官也只是妄自猜測而已,沒想到還真碰巧讓我撞對了。”

此時的曹彬,從chuáng上一躍而起,儼然已無一點病狀。

他踱步於帳中,歎道:“實不瞞石典禦,我臨行之前,聖上曾親自告誡我,此番南征,萬不能再重演平蜀時的過失,然則三軍將士,皆是驕兵悍將,金陵又是富庶之地,一旦城破,財富美人就在眼前,焉能輕易就約束住他們。”

曹彬見瞞不過石韋,但索xìng把憂懼之事和盤道出。

看起來對這位名將來說,平定江南並非什麼難事,如何約束軍紀才是令他最頭疼之事。

稍有不慎,他曹彬就有可以和王全斌一個下場,也難怪他會急到裝病這般地步。

石韋眸子一轉,卻笑道:“院使何必如此擔心,下官倒有一策,或許可為院使分憂。”

曹彬身子一震,不禁面lù喜sè。

這位儒將急道:“不知石典禦有何妙計?”

石韋便道:“此事易也,稍後下官出去時,眾將問起病情,下官就說院使是心中憂懼,五內俱焚,唯有排解心中所慮之事,方才能康復。”

他頓了頓,接著又道:“眾將必會問起院使為何事憂懼,院使便將所慮之事道出,那時諸將想來都會拍著xiōng膛保證,定會約束部下,介時院使便趁機讓諸將一齊焚香起誓。我想眾將都是重義之輩,既已起誓,雖然做不到不擾一民,但也不至重覆滅蜀時的悲劇。院使的心病,豈不自解。”

石韋的這一番話,令曹彬恍然開悟。

他這一計,既可yòu得諸將們主動起誓,又不致使曹彬強行用軍令來壓眾將,使他們心存怨意,致使上下失和,從而消積作戰,實可謂巧妙。

而古人遠比現代人要注重信誓,只要那些武將們主動起誓,就不怕他們會公然違背誓約,故意放縱部下搶掠擾民。

至於那些偶爾發生的搶掠之事,那也是難以避免,哪個金陵人碰上了,也只難自認倒楣了。

“石典禦,你這一招‘yòu敵’之計,實可謂兩全其美,當真為本使解決了一大難題啊,本使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曹彬興奮之下,對石韋是大加感jī。

石韋卻平靜道:“區區小計,何足掛齒,下官身為院使部署,為院使分憂乃理當應當。再則,下官與曹虞候乃好友,院使也算是下官的世伯,下官能為世伯分憂,也是這個晚輩應當做的。”

石韋趁著曹彬高興,自不會放過這趁機拉近關係的機會,順勢便稱了一聲“世伯”。

曹彬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說道:“難得賢侄你這般識大體,實在是難能可貴,待將來平定南唐之後,本使定當向聖上稟明你這件功勞。”

曹彬口稱“賢侄”,顯然已是認了這樁親近的關係。

石韋心中暗喜,當下便又一番感jī。

二人暗中定下計策之後,石韋便依計而行。

正如石韋所預料的那樣,自潘美以下的諸將,皆是掉進了他二所設的“圈套”之下,如其所料的焚香起誓,各自信誓旦旦的保證,克城之日,絕不妄殺一人。

曹彬了了這檔子心事,不幾日功夫,所謂的“病情”便即愈痊。

重新視事的曹彬,遂是催動士卒,對金陵城發起了更為猛烈的進攻。

儘管將士用命,但金陵城好歹乃是南唐國都,經過李家三代人的經營,其城防之堅固絲毫不遜于宋之汴京。

時間進入寒冬,六萬將士連攻數月,金陵城卻依然不得克。

隨著天氣轉寒,這些來自於北方的大宋將士,便漸漸的開始不適應起南方冬天的濕寒,什麼凍瘡、風寒之類的疾病很快就在軍中蔓延開來。

所幸的是,宋軍早有準備。

石韋和他的醫營百餘御醫,經過半年的“臨chuáng實習”,對於南方的這些病已相當的有經驗。

於是在石韋的帶領下,百餘御醫往來奔赴於圍城的各營,為患病的將士們診治疾病。

經過石韋他們的一番努力,軍中的疫病的蔓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並未出現大規模的傳染。

正是由於石韋的處置得當,宋軍的戰鬥力雖然疫病而有所下降,但整體上依然能夠確保對南唐的優勢。

時間轉眼進入臘月寒冬。

一直忙碌於給他人治病的石韋,卻不想一不小心,自己竟也染上了風寒。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鮮有生病的石韋,很快便給這突如其來的風寒所病倒。

儘管他jīng通醫術,為自己配製了治風寒的病方,但從服yào到病去並非旦昔之間就能痊癒,故他不得不暫時放下醫營之時,避入自己的大帳中養起了病來。

這個時候,石韋才意識到,當初他決定把表姐于桂枝帶上是對的。

自他病倒的數天來,于桂枝一直殷勤的伺奉於左右,吃飯、喝水都是于桂枝伺候著他。

為病魔所困的石韋,每日只是縮在被窩裡昏睡而已。

這日入夜時,一場大雪不期而至,氣溫驟降許多。

儘管帳中的爐火已燒得通紅,且被子已蓋上厚厚的數層,但石韋還是冷得直發抖。

“遠志,喝口姜湯吧。”于桂枝端著熱騰騰的姜湯,嘗了嘗不至於燙嘴,方才小心送到石韋嘴邊。

昏昏沉沉的中的石韋,一口氣把姜湯喝了個乾淨。

儘管一碗熱湯入口,但石韋依舊喊著:“冷……冷……”

看著石韋那蒼白如冰的臉,看著他那發紫的嘴chún,于桂枝長歎了一聲,著實是心疼不已。

此時的于桂枝,只恨不得能夠替石韋受這痛苦。

“表姐,好冷……”縮在被窩裡的石韋又說起了胡話。

于桂枝眉頭緊蹙,貝齒緊咬著紅chún,眼眸中閃爍著猶豫之sè。

猶疑好一會,她搖頭輕歎了一聲。

于桂枝便掀開帳簾,向外面值守的士卒叮囑道:“石大人已經睡下,無論是誰來了都不得放進來,知道嗎。”

那士卒亦知石韋患病,自然一口應承。

于桂將簾子放下,細細的檢查了一番,將每一處哪怕最細微的縫隙都仔細的遮住。

然後,她回到chuáng榻邊,看了一眼被窩發顫抖的石韋,開始為自己寬衣解帶起來。

先是襖子,再到襦裙,直至將內中的抹xiōng小衣一併解下。

此時的石韋,jīng神稍稍的平伏了片刻,他將腦袋從被窩裡探出一些,試圖向表姐再討口水喝。

便當他方一睜開眼時,卻正看到表姐將最後一件抹xiōng摘下。

背對著自己的表姐,竟是將那一身飽滿的身段,逞現在了他的眼前。

石韋一下子便覺xiōng中騰起一股火苗,神智仿佛也因眼前這chūn光陡然間清醒了不少。

“表姐,你這是做什麼?”驚怔中的石韋,不由自主的吱了一聲。

于桂枝轉過身來,當她看到石韋正目瞪口呆的盯著她時,臉龐立時湧起無限的羞紅。

儘管她的羞意十分的明顯,但她卻沒有做出什麼遮掩的動作。

于桂枝只低著頭爬上chuáng來,小心翼翼的掀開chuáng榻一角,整個豐滿yòu人的身子,便如蛇然一般鑽了進來。

“表姐……咳咳——”

石韋正待驚問時,喉間一癢,立時便大咳起來。

這般一咳,冷意發作,身子骨又顫抖起來。

“遠志,你別說話,只管讓姐給你暖身子便是。”

于桂枝在他耳邊柔聲細語,羞怯的眼眸不敢正視於他,但那柔軟的身子,卻主動的湊上前來,緊緊的貼住了他的身子。

被窩中的石韋,只著了一件裡kù,其餘皆是**。

這時于桂枝這般一貼上來,那哺rǔ過蓮兒的碩大淑山,狠狠的便擠壓向他的xiōng膛。

那種極富彈xìng的壓迫感,瞬間便讓石韋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衝動。

那醉人的感覺轉眼傳遍全身,腹下那卻萎靡之物,片刻便化作那擎天之柱,不偏不倚,正好抵向了幽林秘府之處。

肌膚相挨的于桂枝,立時便覺察到了那抵撞之意。

本是緋紅的臉龐,更是羞得如晚霞著染一般。

她低眉嗔道:“你這小子,都病成了這樣,還這般的不害臊。”

石韋愣怔了一下,旋即lù出幾分尷尬的表情。

他不好意思道:“表姐這般標緻的美人,赤條條的跟我貼著,表弟我若是沒點反應,那豈非不是男人。”

于桂枝原本羞意難耐,但聽得表弟誇自己美,不禁又有幾分喜歡。

她便笑道:“你這小子,慣會胡言luàn語,姐若不是為了給你暖身子,才不會給你胡思luàn想的機會。”

她頓了一頓,又問道:“怎樣,現下你身子可暖和了一點麼?”

“暖是暖了,可是我又有些憋得難受。”

石韋嘴角鉤出幾分不懷好意的笑,說話之間,手便不老實的mō向了于桂枝的身子。

于桂枝頓時會意,趕緊將他的手擋開,嗔道:“你身上還有病,豈能luàn折騰。”

石韋是有病不假,若是擱在平時,他自然不會有什麼心思。

只是眼下跟表姐如此肌膚相親,若還能耐得住的話,還能算得上是男人麼。

不過表姐神sè決然,石韋自也不好再luàn動,只能強行忍著。

于桂枝看他那副難耐的表情,便是有些於心不忍。

她咬牙思慮了片刻,方是低聲道:“讓你這般挨著也實在難為你了,遠志,你且翻過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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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七十六章 指上功夫




石韋一時不明表姐的意思,只得將身子不情願的翻了過去。

于桂枝稍稍欠了欠身子,接著再一次的貼了上來。

背上所感覺到的那來自於雙峰的壓力,只令石韋心中烈火愈盛。

正當他烈火焚身,難以忍耐之時,表姐那纖纖素手,卻忽然間伸向了他的腹下。

當那水蔥然般的纖細五指,將那早已昂然的醜物握定之時,石韋只覺一股電流襲遍全身,他忍不住低籲了一聲。

此時此刻,石韋終於明白了表姐的意思。

儘管這般方式,似乎有些不夠盡興,但對於有病在身,不宜劇烈運動的石韋來說,這也許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於是他便不再抱怨,只閉起眼來,愜意的享受著表姐指間的功力。

于桂枝紅chún貼在他耳邊,輕吐著幽蘭,那漸漸粗重的嬌喘之音,只令他神魂mí離。

纖纖五指,如藤兒一般纏繞著那血脈賁張的參天樹幹,靈巧而溫柔,張馳而有度。

令石韋感到驚訝的是,表姐竟有這般出sè的指上功夫,那五指所帶給他的快感,絲毫不遜于水rǔjiāo融。

藤枝仿佛鮮活的蛇兒一般,盤纏著那樹幹上下游離。

越纏越緊,越滑越快。

石韋的神魂亦如在攀爬那絕頂的山峰,每攀上一分,所領略到的美景便更勝一倍。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踏上了那山巒之顛。

美景盡收,如飛升仙境的他,忍不住長嘯一聲。

滿腹的積蓄,淋漓而盡。

此時的石韋,哪裡還會感到一絲寒意,他只覺被中暖意融融,如被chūn日明媚的陽光所包裹一般。

內外愜意的石韋,閉上眼睛輕籲著氣,不知不覺中已是沉沉入睡。

這個時候的于桂枝,卻早已熱得香汗淋漓。

只是她生恐驚醒了石韋,只得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都不敢動。

直到聽得石韋鼾聲響起來時,于桂枝卻才將手chōu將出來。

用chuáng邊備好的máo巾,將那渾濁之物拭了乾淨,然後她才從後環抱著石韋,漸漸也睡了過去。

當石韋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天sè大亮。

一縷陽光從帳簾的縫隙處shè進來,正好灑在他的臉上。

那暖暖之意,很快讓他的神智清醒了起來。

一個轉身,身邊空空dàngdàng,表姐的人已經不在。

石韋回想起昨夜之時,那般醉人的場景,尚在腦海中若隱若現,此時想起,恍然如夢一般。

“難到我真是病得糊塗了,做了個荒唐的chūn夢不成?”

石韋喃喃自語,不知是真是夢時,帳簾掀起,于桂枝已端著一盤香噴噴的飯菜進來。

看到表姐的一瞬間,石韋不禁想起她在自己跟前寬衣解帶時的那一幕來。

“遠志,你醒了,身子感覺好點沒有。”

于桂枝把飯菜放下,關切的詢問著,從她那表情間,看不出任何有關於昨晚之事的端倪。

石韋點頭道:“好多了,現下已經不覺得冷了。”

于桂枝喜上眉梢,忙道:“你幾天都沒吃好,姐特意做了點清淡的飯食,你快吃些吧。”

石韋此時病症漸好,食yù重新回來,正覺著腹中空空,便將表姐做的那些飯食風捲殘雲般的大吃一通。

吃飽喝足,jīng神振奮起來,石韋的記憶也越發的清晰。

看著于桂枝那般關切的眼神,石韋好奇心起,不禁問道:“表姐,昨天晚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于桂枝先是一怔,接著畔間立時閃過幾分羞意。

“沒什麼,能有什麼事呢。”于桂枝邊收拾碗筷,邊低聲否認。

她那窘羞的神態,還有那吱吱唔唔的口氣卻是賣了她。

石韋這時才確認,記憶中那般驚魂動魄的畫面,並非只是一枕chūn夢,而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

一想到表姐竟能那樣犧牲自己的身子,只為給他暖身體,石韋心中那感動之情便油然而生。

只是,看著表姐那yù蓋彌彰的神情,石韋便覺得她愈發的可人,心中不禁又生幾分邪意。

他便故作茫然道:“不對啊,我怎麼記得,昨晚上似乎有個光著身子的美人,鑽進了我的被子裡,不但給我暖身子,還給我……”

“你昨晚冷得直犯渾,能記得什麼事情,定是你這小子,做了什麼不正經的荒唐夢,還不害臊的要說出來。”

未等石韋說罷,于桂枝便一口將他打斷。

于桂枝不願讓石韋再說此事,但她越是如此,反而越證明了自己“心中有鬼”。

見得表姐這般窘切的樣子,石韋也不好意思再戲nòng於她。

既是于桂枝不願捅破那層窗戶紙,石韋也就不便再bī迫於她,反正眼下身在軍中,也不是談兒nvsī情的時候,來日方長,往日也不遲。

石韋便在於桂枝的照顧下,再加上自己開的幾副上等好yào,幾天之後,他的風寒終於是痊癒。

因是進入冬季之後,宋軍戰鬥力有所減弱,故對金陵城的攻勢也稍有削弱。

金陵城內的李煜君臣,便借此得到了寶貴的喘息機會。

於是,李煜便派人突圍出城,去往湖口搬救兵。

湖口方面,鎮南軍節度使朱令斌尚統帥著十余萬南唐主力水軍,自開戰以來,畏于宋軍的強大,一直不敢出戰。

朱令斌在接到李煜的詔令之後,只得抱著破釜沉舟之念,率水軍十五萬出湖口,奔赴下游採石磯,yù要截斷宋軍的浮橋,以斷絕宋師後援。

然而,此時的長江正逢枯水之期,南唐的大船在狹窄的長江上笨拙難行,而宋軍的輕舟快艦,進退靈便,反而是上據了上風。

江上一戰,大將潘美使出火攻之計,大敗南唐水軍,敵將朱令斌戰死,十五萬南唐軍就此潰敗。

湖口水師的覆滅,意味著南唐主力全軍覆沒,自此之後,被困于金陵城的南唐君臣徹底的斷絕了外援。

金陵城已然變成孤城之座。

開chūn後不久,宋軍士氣複振,曹彬便下令在城外環列三寨,晝夜攻城不休。

隨著宋軍攻勢的複起,金陵城中景況愈加慘澹,入chūn之後,已是米鬥萬錢,人病足弱,死者相枕。

chūn末夏初時,三萬吳越軍相繼抵達金陵,圍城之兵遂達十萬之眾。

圍城半年,金陵城旦昔可破。

這個時候,石韋不禁想起了小周後。

按照目前宋軍的勢頭,南唐方面支撐不了多久,不出一月,金陵外城必破。

到那時,懦弱的李煜,多半仍會按照曾經的歷史那樣,向攻入城中的曹彬投降,然後舉家被遷往汴京。

若是這般的話,他便再無接觸到小周後的機會,豈非要坐視她和李煜那廝一起淪為階下之囚不成。

念及于此,石韋權衡再三,遂是主動的向曹彬提出,由他作為使者入城,對李煜予以勸降。

若是強行攻破,城破之後,十余萬士卒一湧而入,就算將軍們約束再嚴,對金陵城的破壞也再所難免。

故而如果李煜主動的出降,則對曹彬來說是最樂見之事。

想到石韋先前曾出使過南唐,曹彬欣然應允,當即便派人送石韋入城。

兩軍jiāo戰,彼此間自是含有深仇,石韋在這個時候的自告奮勇,表明看起來還是頗有些風險的。

不過石韋卻對李煜的xìng格再瞭解不過,他斷定這位懦弱的南唐國主,絕對不敢對自己有任何危險舉動。

果不其然,當身在禁宮中的李煜,得知宋軍使者入城求見時,生恐守城將士對宋使有所加害,急是派了御林軍趕到外城,將石韋安全的接入城中,直接送往宮中相見。

入得禁宮,直抵金鑾大殿。

當石韋看到身著紫袍,一臉憔悴萎靡的李煜時,心中的那份仇恨與鄙夷少了幾分,卻平憑了幾分對他的同情。

方一見面,石韋便是笑道:“李國主,我早說過,咱們會在見面的,你看,果真很快吧。”

石韋這話倒也並無諷意,那李煜聽著卻如芒在背,萎靡的臉上更是掠過幾分尷尬之sè。

李煜強掩著內心尷尬,陪著笑將石韋請入殿中。

賓主落定,李煜拱手道:“石上使,煜自臣服于大宋以來,事事恭敬,歲貢不絕,自問已極盡臣屬之道,而今大宋卻為何還要加兵于敝國?煜惶恐之餘,實在是心覺委屈。”

到了這個時候,李煜竟然跟個怨fù一般,向石韋訴起了苦來。

石韋冷笑了一聲:“天子說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李國主,事到如今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石韋一席無情之詞,如雷霆一般擊中李煜。

這位南唐國主,陡然間神sè一凜,仿佛恍然大悟一般。

或許他早就心知肚明,一直以來卻只是在自欺欺人,不肯相信而已。

沉默了半晌,李煜幾乎用哭腔道:“只要天子肯息兵,無論割地獻款,還是增加歲貢,我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事到如今李煜還抱有一絲幻想,這不禁讓石韋愈覺可笑。

當下他也不拐彎抹角,坦然道:“想讓天子息兵,條件唯有一個,那就是李國主開城獻降。”

李煜身子一震,凝眉道:“倘若我不肯獻降呢?”

石韋嘴角鉤起一抹殺機,冷冷道:“李國主若再執mí不悟,城破之時,便是你李氏一mén滅族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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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七十七章 嚇唬的就是你




啪——

李煜拍案而起,雙目充血,怒視石韋。

似乎是石韋這一席充滿威脅之詞,jī怒了李煜,令他骨子裡僅剩的那點血xìng被點燃。

看著一臉怒sè的李煜,石韋卻全然沒有一絲懼意。

他閑品了一口茶,淡淡笑道:“李國主也不必跟本使拍桌子,本使的話雖然有點難聽,不過卻是句句為李國主設想,是生是死,李國主自己掂量吧。”

李煜的這一怒,跟垂死者迴光返照一般,只抖擻了一下,旋即便又萎靡下去。

他一屁股又跌坐下來,雙目無神,痛苦不堪。

這時,石韋又勸道:“李煜主飽讀詩書,對過往的歷史應該孰知。正所謂天下大勢,分使必合,合久必分,如今已到了天下一統之時,逆流而動者的下場,史書中比比皆是,李國主怕也不想步那些人的後塵吧。”

李煜的神sè一震,似乎石韋這一番話,又給了他沉重一擊。

品茶之際,石韋卻在暗自觀察李煜的眼神中,從那不安的眼眸中,石韋看到了兩個字——動搖。

情知李煜已生降意,石韋進一步道:“我大宋天子乃仁義之君,連前朝柴氏子孫都能厚待,又何況是李國主。只要李國主能看開一些,雖然無法再南面稱王,但做一個富貴的田舍翁也未嘗不可。”

幾番勸言之後,李煜陷入了沉默之中。

左右南唐諸臣皆也不敢言語,他們似乎已看出李煜有歸降之心。

在場的很多人,均已抱定投靠新主之心,巴不得李煜趕緊投降,故而眼睜睜的看著李煜被石韋幾度威脅,卻無人站出來為李煜聲援。

此時,忽然有一人跳將出來,大聲道:“國主,眼下還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萬不可輕易言降,就此將李氏三代苦心經營的基業,拱手葬送呀。”

石韋尋聲望去,卻見那唱反調之人,正是徐弦。

徐家父子得罪了石韋,而石韋又是天子近臣,太子的親信,旁人可降,獨他徐弦卻萬不能降。

“湖口十五萬水軍已滅,金陵城外援已絕,人人厭戰,我十萬天兵圍城,旦昔可破。怎麼,徐大人,這還不算是山窮水盡嗎?”石韋冷笑著反問。

徐玄也不睬石韋,只向李煜拱手道:“金陵雖被圍困,但江州、鄂州等地尚在堅守。更兼盛夏將至,江水暴漲,宋人不習舟船,難耐酷熱,只要我們堅守下去,到時宋人必然不戰自退。”

徐玄的話,倒似一劑強心針,李煜聽之,原本灰暗的表情,頓時為之一亮。

石韋卻只搖頭諷笑。

自古以來,阻擋中原王朝統一南方的諸般因素,天氣與地理其實並非至關重要。

隋朝滅陳、西晉滅吳,靠的不是躲過南方的酷熱或濕寒,而是靠的壓倒xìng的國力優勢。

徐玄這一葉障目之詞,石韋焉能不笑。

“李國主,我也不想多廢chún舌,到底是戰是降,你且給個准信吧。”石韋下了最後的通碟。

李煜權衡了許久,終是難下決定。

他便是向石韋訕訕笑道:“此事畢竟關係到一城生靈,我豈能旦昔做出決定,石上使不妨且在宮中逗留幾日,容我再好好想想。”

李煜既沒拒絕,也沒答應,看來他是不想把話說絕,想以拖延戰術,徐觀其變再做決定。

石韋正也想留在城中,想方設法解救小周後,李煜此言倒正合他心意。

石韋當下便笑道:“既是如此,那本使就多有討擾了,本使方才的那些話,李國主好好想一想吧。”

當天的會晤之後,石韋便即留在了金陵城中。

因是城中兵荒馬luàn的,李煜恐石韋居於館舍之中有所不測,便只得將他留宿在了宮中。

石韋倒也不急,大大方方的住在皇宮之中,該吃吃,該喝喝,反而樂得享受。

李煜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把石韋這個使者留在城中,借此來拖延城外宋軍的進攻,爭取將時間拖到盛夏,那個時候,天氣便將轉為對南唐有利。

只是李煜的這點小心思,石韋早在入城之前就已料到。

他與曹彬臨別之時曾有過jiāo待,若他入城之後,三日不歸,曹彬就繼續發進猛攻,而且要比先前更為猛烈。

石韋的目的,正是為了以戰bī降。

正如事先約定的那樣,三天之後,宋軍四面八方對金陵外城展開了空前的狂攻。

石韋居於宮中高處,能清楚的看到外城一線銷煙滾滾,他甚至還能聽到隆隆的炮聲,還有宋軍震天動地的喊殺之聲。

面對著宋軍的猛攻,李煜做了兩件事。

一件事是在宮中預先積了一捆乾柴,對南唐將士們宣稱,一旦城破,他將燃火**,以謝先祖。

這第二件事,李煜則是把金陵城中的高僧道士們統統召入宮中,率領他們日夜yín經祈禱,祈求宋軍能夠退兵。

李煜的徒勞和自欺欺人,並沒能挽救南唐國運。

時年五月初三,宋軍發動了開戰以來最為猛烈的一次進攻,黃昏之時,金陵外城終於被攻破。

立于高階上的石韋,清楚的看到由北mén破城而入的宋吳聯軍,如cháo水般湧入金陵城中。

殘存的南唐士兵,聞風而潰,各mén相繼棄守,成千上萬的大宋將士,四面八方的殺入城內。

看到這城破之景,石韋長吐了一口氣。

他隨即回往自己居住,穿戴整齊,坐等李煜的到來。

果然,一刻鐘後,神sè慘白的李煜,跌跌撞撞的奔入了殿中。

當李煜看到石韋久候的形容時,立時羞愧到無地自容。

“石上使,我考慮好了,我願意歸降大宋,現在還不晚吧。”李煜撲到石韋跟前,躬身拱手,幾乎用哭腔向石韋哀求著。

李煜如果要出降,完全可以直接打開宮mén,向曹彬投降便是了。

而今卻這般來哭求石韋,自然是因為先前石韋所說的那句威脅之詞。

石韋曾唬李煜,如果他拒不投降,那麼城破之日,就是他李氏一族覆滅之時。

而今大宋兵馬皆是沖入城中,內城那區區一道宮牆,根本抵禦不住宋軍的衝擊。

此時的李煜,只恐入城後的宋軍,為了報復,會將他還有他的李氏一族殺個一乾二淨。

見得李煜這般可憐之狀,石韋便歎道:“本使先前力勸國主投降,國主只是不聽,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石韋這一聲歎怨,只令那李煜肝膽俱寒。

“石上使,煜知錯了,望你慈悲為懷,替我去向那位曹將軍求求情吧。”

李煜惶恐之極,差一點就要給石韋跪下來。

其實天子給曹彬下過詔令,只要李煜願意投降,不管城破前還是城破後,都要善加待之,絕不可加害。

石韋先前那一番嚇唬,只是為了便宜行事,故意為之而已。

他等的就是李煜低聲下氣的這一刻。

思緒急轉,石韋很快就有了主意,當下他便慨歎一聲:“李國主你也是被jiān臣蠱huò,若是我能向曹院使說明李國主苦衷的話,或許能保全你一族的xìng命。”

李煜聞言大喜,正yù言謝時,卻被石韋抬手打斷。

石韋接著道:“李國主先別急著高興,你想讓本使替你去向曹院使求情也可以,不過國主卻得先答應我兩個條件。”

“只要石上使肯出手相救,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李煜毫不遲疑,一口答應。

石韋點了頭,以示滿意。

目光之中,殺氣頓lù,他便直言不諱道:“這頭一個條件,便是想請李國主,將徐弦那個阻撓李國主歸順的jiān臣殺之,以平息曹院使之怒。”

“殺徐弦!”李煜吃了一驚,不禁有些遲疑。

徐弦乃南唐兩朝老臣,又是李煜親信重臣,他自然難以下手。

石韋卻道:“李國主你遲遲不肯開城投降,既想平息曹院使的怒氣,自然得找個替罪羊吧。”

一語提醒了李煜,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咬牙下了狠心,急喝令御林軍士,速去將那徐弦逮捕,就地將之正法。

石韋這才滿意,接著又道:“這第二個條件嘛,其實更容易,本使想去看一看周妃娘娘,還望李國主能夠通融。”

李煜的臉,刷的便拉了一來。

“怎麼,這點小小要求,李國主難道也不肯答應嗎?”石韋的語氣中開始有不悅。

李煜微一權衡,忙是陪笑道:“區區小事,煜怎敢不從。”

當下李煜便帶著石韋小周後的寢宮。

先前石韋曾嚇唬他不得慢怠小周後,自那之後,李煜便不敢再讓她居於冷宮。

此時城外宋軍入城,宮中早已luàn成一片,李煜也沒功夫差人來事先通傳,故是小周後並沒在宮外相迎。

進抵宮mén之時,李煜搶先一步邁入mén檻,笑道:“石上使裡邊請。”

他這舉動,顯然是怕石韋跟小周後獨處,想要跟隨在場。

石韋卻扁了扁嘴,不悅道:“本使有些sī密的話要與周妃娘娘講,李國主你一個外人就不要跟來了,候在mén外便是。”

石韋此時也不找什麼藉口,直截了當的挑明與小周後間的曖昧關係。

李煜被他這話嗆得臉都綠了。

李煜心想這算什麼道理,周氏明明是我的皇后,卻給你說得我反倒成了“外人”,眼下你要跟我的nv人獨處,竟還要我站在mén外給你放哨。

此時的李煜,當真是又恨又窘。

石韋卻也賴得跟他多說,拂袖而入,大搖大擺的徑直走入宮中。
e010203 發表於 2012-9-23 15:21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七十八章 要命還是要老婆(求訂閱)




李煜愣怔在那裡,滿臉的尷尬,卻又不敢跟進去。

外城的hún戰已經開始,宋軍隨時都有可能攻入皇宮,時間緊迫,石韋大步流星的進入宮中。

方一穿過朱簾,正好與一nv子相撞。

他走勢極快,這般一撞,那nv子站立不穩,“啊”的一聲叫便向後倒去。

石韋眼急手快,一個箭步向前竄去,手臂順勢伸出,將那nv子的纖腰全攬在了臂彎之中。

此時低頭看時,卻才認出這被撞的nv子正是小周後的貼身shì婢小芸。

當受驚的小芸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依偎在石韋的臂彎中時,巧秀的臉龐間頓時掠過幾分羞意。

“石上使,你怎會在此。”小芸低聲相問,語氣中有幾分怯意。

石韋將她扶起,說道:“外城已破,這裡形勢緊迫,往後再與你細說,我現在要立刻見皇后娘娘。”

小芸也是從他嘴裡得知這一震驚的消息,不禁huā容失神。

“娘娘就在裡邊,不過娘娘還未……”

她顫聲回答時,石韋也顧不得許多,耳聽小周後在內宮裡邊,便是兩tuǐ帶風的走了進去。

轉過那道碩大的屏風,當石韋再一次看到小周後,不禁呆了。

眼前的小周後,好似剛剛下chuáng一般,正坐在銅鏡前梳妝。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她尚未換衣,下身一件裙子,上身卻只半了件紅sè的抹xiōng。

一眼望去,那光滑如yù的背脊,如一面雪砌的牆一般,正入石韋的眼簾。

她那藕似的兩條臂兒,梳妝打扮之間,抬抬落落,只將腋下那幾縷青苔也若隱若現。

見得這等光景,石韋不禁看得有些失神。

“娘娘她才剛起來,還沒有穿衣——”就在石韋愣怔之際,小芸拖著尾音緊跟了過來。

小周後被身後的吵鬧驚動,猛回頭時,那jīng雕yù琢的瓜子臉上,立時浮現出濃濃的驚sè。

那張熟悉的臉龐,小周後以為再也無法見到,但現如今,他就這樣出現在眼前。

此時此刻,驚駭之中的小周後,恍惚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小芸最先反應過來,趕緊奔上前來,隨手拾起一件衣衫給半luǒ的小周後搭上。

“娘娘,娘娘。”

小芸低聲的提醒,令小周後清醒過來,她這才意識到,眼前的石韋是真實存在的,自己並非是在作夢。

當她看到石韋那般眼神時,方才想到自己這衣不遮體的不雅之狀,忙是將身上的衣衫扯緊,低眉羞道:“石上使,你怎麼會在這裡?”

石韋從恍恍中回過神來,忙輕咳幾聲,以掩飾自己方才那輕薄的眼神。

他上前拱手一禮,卻神sè凝重:“外城已經被宋軍攻破,那李煜馬上就要出宮投降,事不宜遲,請娘娘趕緊準備一下,我要帶娘娘離開此地。”

外城已破的消息,並未讓小周後感到吃驚,似乎她早已預料到會走到這一天。

令小周後所沒想到的時,石韋會在這關鍵的時刻,重新的出現在她的眼前,而且還口口聲聲的說要帶她逃離。

小周後的眉宇間掠過一絲興奮,但隨後卻又黯淡下來,幽幽歎道:“就算他要投降大宋,我作為他妃子,亦只能隨他出降,你又如何能帶我逃離呢。”

她顯然不知石韋手段。

“我當初承諾會帶娘娘走,就一定會履行承諾,至於怎麼個走法,我自有辦法,娘娘就快去準備吧。”

石韋說話之時,一臉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石韋的那份自信,令小周後重新又湧起了希望之sè。

小芸也從旁勸道:“石上使不是一般的人,他定然有妙計,娘娘還是信他吧。”

石韋又道:“小芸,你也準備一下,呆會我帶你們一起走。”

說罷,石韋便即轉身離去。

當他出得外殿時,李煜還在mén口來回的踱步,憔悴的臉上皆是焦慮,嘴裡不知還在嘀嘀咕咕些什麼。

見得石韋出來時,李煜不禁大喜。

他忙是迎上前去,巴巴道:“石上使,這人你也見著了,不知現下可以去替我求情了嗎?”

李煜急得只顧保命,已經顧不上去想石韋進去之後,和自己的老婆做了些什麼。

石韋向李煜示意一眼,讓他將左右暫時摒退。

環視四周無人之時,石韋方才神神秘秘道:“李國主,你可記那後蜀之君孟昶嗎?”

在這樣一個時候,石韋忽然提到八竿子打不著的孟昶,李煜焉能不奇。

他心懷困huò的點了點頭。

“當今天子的愛妃huā蕊夫人,她和孟昶是什麼關係,李國主應該也不會不知道吧。”石韋又問道。

李煜愈加的不解,卻也不敢不答,只得道:“據聞huā蕊娘娘國sè傾城,原本是為孟昶的妃子,後孟昶歸降大宋,遷居汴京後不久暴病而亡,天子方才將huā蕊娘娘收入宮中。”

石韋慢慢的把李煜引入了話套子裡。

他臉上的神秘sè彩更重,湊近李煜,壓低聲音道:“huā蕊夫人和周妃娘娘一樣,乃是當世無雙的美人,李國主若然歸降大宋,便同孟昶一樣。那孟昶暴病而亡,huā蕊夫人被天子納為妃子,那李國主嘛……”

石韋哼了一聲,並未將話挑明,只是他這話中的暗示之意已十分的明顯。

李煜的神sè陡然驚變。

石韋這話,分明是在暗示,孟昶的暴病而亡,與趙匡胤覬覦huā蕊夫人的美sè脫不開干係。

倘若是這樣的話,自己擁有著沉魚落雁般的小周後,若然也給大宋天子看上,那自己豈非要步孟昶後塵!

這一刻,李煜只覺心頭酷寒如冰,全身上下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看到李煜那驚恐的表情,石韋卻在暗笑。

孟昶確實是暴病不錯,之後huā蕊夫人也的確被趙匡胤收為妃子,但孟昶究竟是自然死亡,還是趙匡胤所為,其中真相並無人可查。

不過石韋倒相信,以趙匡胤的xiōng襟,連趙光義公然shè殺huā蕊夫人這種事都能忍,又豈會為了一個nv人,就去謀害孟昶這歸降之臣。

石韋也只是借著自己的一點猜測,以此來恐嚇李煜而已。

見得李煜那驚恐之狀,石韋趁勢笑道:“李國主也不必害怕,其實這只是區區一件小事,李國主若肯聽從本使,本使自可為李國主消除此等隱患。”

本是惶恐不安的李煜,早已luàn了陣腳,也不及去想石韋為何要幫他,急是詢問石韋有何妙計。

石韋便不緊不慢道:“實不相瞞,當初本使回京覆命時,天子確曾sī下向我問過關于周妃娘娘之事,所以本使相信,天子的確也想將周妃這般國sè天香的奇nv子據為己有。”

聽得他這話,李煜的表情又是一沉。

石韋接著道:“既是天子有此美意,那李國主何不主動的將周妃獻上,如此一來,天子一喜,李國主自然也就不必擔心會步那孟昶的後塵了。”

石韋拐了好大一道彎,終於拐到了“點子”上。

不過,這只是李煜所認為的“點子”而已。

石韋的這個建議,確實可稱這為一條“妙計”。

只是李煜想自己好歹乃一國之君,國亡了也就罷了,還主動的將自己的皇后正妻獻給趙匡胤,供其享樂,自己的尊嚴又將何存?

石韋自看得出他的顧慮所在,遂冷冷道:“是尊嚴重要,還是xìng命重要,李國主,你可得惦量清楚些。”

一言戳中李煜顧慮所在,只令他神sè為之一變。

這位南唐國主,一會攥拳,一會歎氣,踱步良久,遲遲卻下不定決心。

正當這時,外城一聲劇烈的炮聲,只震得宮室跟著微微顫動。

這一聲炮響,卻將李煜僅存的一點猶豫擊碎。

當下他便狠狠一咬牙,苦著臉道:“我李煜既願歸降大宋,那我所有的一切都將是天子的,天子若是喜歡周妃,煜拱手獻上便是。”

終於“yòu騙”得手,石韋暗中長吐了一口氣。

這還沒完,石韋接著又道:“天子前番因孟昶之事,多曾遭人議論,所以此次就算想收納周妃,必也不想太過聲張,只令她改名換姓,密養于宮中。所以本使想呆會出宮時,將周娘化妝成隨從,悄悄的帶出去,然後再密獻給天子,不知李國主意下如何。”

事到如今,李煜只想著保全這條xìng命,哪裡還會顧慮許多,當下也只好歎息著答應。

石韋本想這樣就行了,但轉念一想卻仍覺不妥。

他眼珠子轉了幾轉,卻又凝眉道:“周妃乃李國主正室,理應隨李國主一同出降,倘若獨不見了周妃,卻又難免會讓人生疑啊。”

李煜又是慌了,苦著臉道:“那依石上使之計,又當如何?”

石韋想了想,便道:“這樣吧,呆會李國主就放一把火,將此殿焚付之一炬,對外就聲稱,周妃娘娘xìng情剛烈,不願做亡國之奴,舉火**,如此一來,便自可掩住天下人之口了。”

石韋當然不會傻到把小周後獻給趙匡胤。

他將李煜這一番忽悠,為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小周後帶走。

這火一燒,世人皆知小周後已死,趙匡胤就算真對小周後有心,多半也不會再問起。

至於李煜,只以為趙匡胤已將自己老婆密養于宮中,當然也不會對旁人提及這種無顏之事。

如此一來,石韋便等於瞞過了天下人。

那李煜不知石韋用意,卻只搖頭歎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一切都依石上使說的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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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2-9-23 15:21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七十九章 繡花枕頭



李煜是忽悠過去了,但那邊還有小周後需要解釋。

石韋便道:“國主既然已下定決心,就請儘快說服周妃娘娘吧,若是娘娘不願意,本使也不好強迫。”

李煜點了點頭,遂是邁著灌了鉛似的tuǐ,極不情願的走入內宮。

石韋隨後跟了進去,轉過屏風時,卻見小周後已穿好了衣服。

見得李煜入內,小周後神sè間浮現出些許緊張,忙是向前施禮。

未及躬身時,李煜忙搶上前一步,將小周後扶住。

“愛妃,這些年來我多有冷落於你,實在是心中愧疚,還望你能原諒。”李煜的口氣十分的客氣。

李煜這突然的態度變化,著實令小周後感到費解。

她偷眼瞄了一眼李煜身後的石韋,試圖從石韋的眼神中尋找到些許答案,但石韋卻一臉正經,並未給她做任何的暗示。

小周後心懷狐疑,表面上卻受寵若驚,忙道:“殿下言重了,臣妾焉敢有一絲記恨。”

聽得小周後不說計較,李煜卻才松了口氣。

他扶著小周後坐下,苦著臉歎道:“我對愛妃心存愧疚,本想將來好好的補償,只可惜如今宋軍已攻破外城,國亡已成定局,煜只怕是……”

說著到傷心之處,李煜不禁潸然淚下。

儘管此時的李煜看起來十分可憐,石韋卻沒有一絲同情憐憫之心。

一個隻為苟全xìng命,甘願放下尊嚴,將自己nv人主動獻出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去同情。

小周後卻是fù人家,自有惻隱之中,眼見李煜如此,不禁也跟著傷感起來,眸中盈盈泛起淚光。

她柔聲勸道:“殿下也不必太難過,臣妾聽聞那大宋天子乃仁義之君,想來不會加害于殿下,做不成一國之君,殿下好歹也可做一個富貴的降臣。”

小周後這番寬慰之後,李煜非但沒有一絲安慰,神情反而愈加的痛苦。

“我也想做一個安樂的降臣,可是,可是……”李煜吱唔了半天,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小周後愈加茫然,只得問道:“殿下還有什麼顧慮的。”

李煜狠狠一咬牙,無奈的歎道:“實不瞞愛妃,大宋天子對愛妃的美貌早有覬覦,只怕我歸降之後,必會和那孟昶一樣,早晚會暴病而亡。”

小周後的huā容微微一變。

她深處禁宮,雖知孟昶和huā蕊夫人之事,但對於其中的那些關節卻不甚知曉。

一時之間,她自是無法理解李煜此言用意。

這個時候,李煜忽然跪將起來,緊握著小周後的雙手,泣聲道:“愛妃,眼下只有你能救我,懇請你念在咱們夫妻多年的份上,一定要救我一命。”

堂堂一國之君,哭哭啼啼的向一個fù人跪地哀求,此時的李煜已全然不顧什麼尊嚴。

小周後看著他這副懦弱之狀,眉頭不禁暗皺,她顯然已猜出了李煜的幾分用意。

她的huā容漸漸沉下,將手從李煜掌中chōu離,說道:“殿下就算是要做一個亡國之君,也要有幾分骨氣和尊嚴,現下這般跪於臣妾一介fù人,成何體統,請殿下還是先起來說話吧。”

小周後言辭中已有幾分鄙意。

李煜卻只跪著不起,央求道:“懇請愛妃答應相救,不然煜寧願在此長跪至死。”

見得李煜跟一個玩不起的孩子一樣,竟是耍起了無賴,小周後厭惡之心越發的重了。

無可奈何之下,小周後只得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殿下去死,只要是臣妾能做到的事,臣妾答應殿下便是。”

李煜聞言大喜,這才抹著眼淚爬了起來,哽咽著說道:“大宋天子對愛妃你仰慕已久,只要愛妃跟隨石上使秘密出宮,前往汴京好生的服伺大宋天子,則不光是我李煜,咱們南唐一國的百姓也都可以得到保全了。”

李煜折騰了半晌,終於道出了真實的目的。

儘管小周後早有預料,但當她聽得李煜親口說出來時,絕美的臉龐中,還是不禁浮現出傷感和失望的神sè。

小周後默然不語,顯然,這等恥辱之事,讓她不知該說什麼。

旁邊的小芸卻已慍,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向著李煜大聲斥道:“娘娘可是殿下的正妻,殿下怎能只為苟全xìng命,便將娘娘拱手獻于他人!”

小芸這一罵,直令李煜羞愧難當。

“你個賤婢,好大的狗膽,竟敢訓斥起我來了。”李煜惱羞成怒之下,沖著小芸厲聲喝罵。

當此時刻,這禁宮之中,畢竟李煜還是主子,小芸被他這般一罵,嚇得往小周後身後一躲,再不敢出聲。

李煜再度將目光轉向小周後,以一種渴求的眼神,巴巴的望著她。

小周後神sè間,閃爍著傷懷之sè,她不由自主的將眼眸移向石韋,卻猛然發現,石韋在向她暗暗點頭。

聰慧如她,很快便意識到,李煜的這番懇求,定與石韋脫不了干係。

儘管她猜不透石韋究竟有何打算,但那堅定的目光,卻讓她安心了不少。

沉默了半晌,小周後幽幽一歎:“既然殿下決意將臣妾獻給大宋天子,那臣妾還能說什麼,一切皆由殿下便是。”

她終於答應了。

這一刻,李煜臉龐瞬間湧滿喜sè,jī動得差點又哭起來。

他忙是回頭向石韋道:“石上使,愛妃已經答應,接下來就要勞煩石上使了。”

石韋點頭道:“那就請娘娘和小芸姑娘nv扮男裝一番,扮成本使身邊的隨從,稍後跟著我出宮去吧。”

吩咐下去,他二人便先離開內宮。

片刻之後,nv扮男裝的小周後和小芸一起出來。

此時已有外人在場,李煜不敢再luàn說什麼,便向石韋拱手道:“就請石上使向曹將軍轉達煜的悔過之意,請他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我定當親自出宮獻降。”

石韋應付了幾句,便即帶著小周後二人告辭而去。

出得禁宮之後,早已收到消息的熊青葉等隨行護衛,已候在禁宮東mén。

石韋扶著小周後她們上得馬車,便叫熊青葉立刻起程,前往城外大營去見曹彬。

熊青葉雖然奇于石韋身邊多了兩名陌生的隨從,但他是為石韋心腹,便也不敢多問,只率領著一班禁軍,護送著石韋出城而去。

此時的金陵中,已是一片的húnluàn。

攻入金陵城的宋軍,雖然沒有出現大規模的燒殺搶掠舉動,但小規模的擄掠卻隨處可見。

至於南唐軍隊,大部分早已潰散,但在一些主要街巷,仍不乏負隅頑抗之徒。

所幸東mén這一帶,並非是兩軍jiāo戰的主要戰場,一路上雖是碰上了不少南唐散兵游勇,但卻被熊青葉輕易擊退。

半個時辰之後,石韋他們安全的進入了宋軍控制的區域,出城之後,車馬便繞城去往南部大營。

一路上目睹了滿目瘡痍,被戰火所籠罩的小周後,始終都膽戰心驚,直到離城之後,她緊張的心情方始平伏下來。

這時,小周後才忍不住質問道:“遠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你真要把我獻給那趙匡胤不成?”

石韋淡淡笑道:“怎麼會呢,這只不過是我設的一條計,若不如此,那李煜又豈會拱手放娘娘出宮。”

這個時候,小周後卻才恍然大悟。

那小芸也感慨道:“原來這都是石大人的計策,石大人你真是厲害。”

石韋卻自嘲道:“雕蟲小技而已,若是換一個人只怕還瞞哄不過去,只有李煜那等怯醜之輩,方才會上了我的道。”

石韋的語氣中,毫不掩飾對李煜的鄙視。

小周後沉默良久,亦是幽幽歎道:“我與李煜好歹夫妻多年,縱然這只是你的計策,卻沒想到他竟真的願將我獻給他人,我現在才認清,原來他竟是這等懦弱無恥之徒。”

小周後話中充滿了失望,仿佛那僅剩對李煜的一點憐憫,都隨之煙銷雲散。

這也正是石韋的目的,他就是想讓小周後徹底認真李煜的真面目,從此對那個繡huā枕頭恩斷意絕,再無掛念。

很顯然,他的目的達到了。

“石大人,那你以後打算怎麼安置娘娘?”小芸問道。

石韋遂將哄騙李煜放火,謊稱小周後為國殉命的計策道了出來。

說罷他又道:“從今往後,世人皆會以為娘娘已不在人世,娘娘只消隱姓埋名,韋自當奉養娘娘,安安生生的度過半後生。”

小周後透過車簾,回望著漸漸遠去的金陵城,臉上漸漸浮現出複雜的表情。

她的前半生都生活在這座城市裡,這裡有著她所有的回憶,儘管有傷感的,有不開心的,但當要從此絕別時,她忽然又有些不舍起來。

想到曾經的尊貴將一去不復返,想到將要隨著身邊這個男人,遠赴北國,小周後的心中,不禁又產生了幾分不安。

一個自幼長於深宮禁內,養受慣了榮華富貴之人,一朝離開禁宮,去面對一個全新的世界,莫說是她一介nv子,便是七尺男兒也會有些許彷徨。

石韋自看得出她心中的那份不安,便是輕輕的將她的手攜起,安慰道:“有失必有得,過往之事,該放的就放下吧。”

聽得他這意味深長之詞,看著那張坦然的俊朗面容,小周後忽然感到安心了許多。

那纖纖的素手,悄然的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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