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宋首席御醫 作者: 謝王堂燕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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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2012-8-11 18:26:5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2 331959
e010203 發表於 2012-9-23 15:30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九十章 誰輸誰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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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後頓時精神一振,忙問他有什麼好玩的。

石韋便道:“娘娘稍安勿躁,且讓我去準備一下。”

石韋便叫下人去弄了幾張硬紙來,又是裁,又是畫的,忙得不亦樂乎。

小周後和小芸,這主僕二人滿懷好奇的在旁邊看著他折騰,看著那滿桌的紙片,主僕二人皆是不解。

半個時辰之後,石韋終於製作出了一疊厚厚的卡片。

他便將那卡片整齊了,往桌瀟灑的攤成一個半圓,笑道:“娘娘既是無聊,那我就教娘娘玩一個消磨時間的遊戲,保准娘娘會喜歡。”

小周後隨手拿起一張卡片,看著面畫著的那些如桃子狀的斑點,滿臉的奇色,不禁問道:“這般玩物,我還是從未見過,不知這是什麼東西?”

“這東西叫做撲克。”

“撲克?”

那主僕人齊聲重複,兩人相視一眼,水靈靈的眸中皆是茫然。

石韋笑道:“這東西是我從一個西域胡商那裡學來的,比較怪,不過玩起來卻非常有意思。”

當下便耐心的將那撲克中每一張牌,還有一些基本的大小規則,耐心的向她們解釋了一遍。

小周後她們居於這府中,本來就悶得發慌,而今碰這般新鮮玩意,自然是湧起了十二分的好奇。

這撲克牌也不是很複雜,小周後也是冰雪聰明,經得石韋幾番解釋後,大致便瞭解了個七七八八。

“這每一張牌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不過到底卻怎麼個玩法?”小周後捧著一手的牌問道。

石韋道:“這撲克有很多種玩法,今日咱們正好有三人,那我就教你們玩一個‘鬥地主’的玩法。”

“鬥地主?”

再度聽到新鮮之詞,小周後主僕又是一聲齊呼。

“這鬥地主的正好三人,其中一人充當為富不仁的財主惡霸,另外兩人充當被欺壓的農夫,農夫要聯手一起對付地主,誰先出完手中的牌,誰就獲勝。”

石韋講解了一遍,那二人卻還是有點不明白,石韋便道:“這樣,咱們先玩幾把,邊玩邊學,很好懂的。”

於是石韋便將牌洗了幾洗,三分圍桌而坐,玩起了這鬥地主。

開始的幾盤,小周後她們自然生疏得緊,石韋便為她們耐心的指點和講解,幾盤過後基本便是懂了。

這時,小周後欣然道:“我都懂了,不就是刁民造反的遊戲嘛,你不用再教了,咱們這次玩真格的。”

眼見小周後這般自信,石韋這個師父倒有點“不爽”了,他便道:“既是娘娘這般自信,那這光玩也沒意思,咱們該賭點東西才有意思。”

旁邊小芸介面道:“那就賭罰酒,誰輸誰喝酒。”

“好,就賭酒。”小周後也毫不猶豫的贊成。

石韋酒量超然,而且玩的還是撲克,作為“原創者”的他,豈會怕了她二人。

當下他便也一口答應。

於是,當此夏日之時,這三人便在百花繚亂的花園中,圍著那石桌,玩起了千年之後才有的鬥地主。

開始的十幾把中,石韋自然是贏多輸少,小周後和小芸是輪流的喝酒。

玩了個把時辰之後,她二人卻是越玩越熟練,漸漸的竟是跟石韋戰成了平手。

玩著玩著,石韋就開始越發的驚歎,暗想是不是古往今來的女人,對麻將和撲克這種浪費生命的遊戲都擁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她二人這才剛學會不久,竟然就開始有趕超自己之勢了。

石韋不服氣,越戰越凶,酒也越喝越多。

不知不覺中,已是斜陽西沉,日近傍晚。

石亭之中早已擺滿了空酒壺,幾人卻戰得不分勝負。

不過石韋酒量非常人可比,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此時仍只三分醉,七分醒。

小周後和小芸卻就不行了,幾壺酒下肚,現下已近半醉。

“不賭喝酒了,再賭我就要醉倒了。”小周後結巴著舌頭抱怨道。

石韋看她二人也玩得盡興了,便是笑道:“眼下天色近晚,我看今天就玩到這裡,改天我再陪娘娘玩。”

話音方落,小周後卻擺手道:“那怎麼行,咱們還沒分出勝負呢,換個賭法,咱們接著玩。”

她這時酒意頭,絕美的臉龐已是嬌豔如火,眼眸之中流圍著迷離之色。

醉意如此,襦衣不小心袒下半邊,露了大半個香肩出來卻也渾然不覺。

在酒意的作用下,觀得小周後這般樣子,石韋心中頓時便生了邪念。

眼珠子轉了幾轉,石韋嘴角斜揚,便是悄然掠過一絲不懷好意的壞笑。

當下他便拍案道:“好,難得娘娘今天高興,我就奉陪到底。咱們既要再賭,就乾脆賭點刺激的,否則玩得不夠盡興。”

“你說賭什麼?”小周後伸出藕似的臂兒,也學著他的樣子拍著石桌。

石韋嘿嘿笑道:“咱們就賭脫衣服,誰輸了一把,就脫一件身的衣服,不知娘娘敢不敢賭?”

若是換作平時,石韋提出這般“輕薄”的賭法,小周後必已羞意立時。

但這個時候,酒勁頭,理智被壓制,她卻比尋常放得開許多。

只微微愣怔了一下,小周後便大咧咧道:“好啊,就賭這個,本宮才不怕你。”

她這時醉了五分,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又自稱起了“本宮”。

“這個……太也不雅,奴婢不玩。”小芸喝得沒小周後那麼醉,聽得石韋這提議,忙是含羞的拒絕。

話音方落,小周後將她手一拉,不悅道:“本宮都沒覺什麼不雅,你倒扭捏什麼,莫要掃興。”

小芸不敢違命,只得面帶羞意的應承。

石韋便再發牌,重新開始的第一把,正好輪到他做地主。

一手牌拿起來一看,石韋不禁偷著笑了。

兩個2,三個,還有一個大王。

一手的好牌。

“唉,手氣怎麼這麼不順,這把看來要悲劇了。”

石韋假裝摸了一把臭牌,敲著額頭喃喃抱怨,一臉的惆悵。

小周後一看自己牌,最大一個2,便想好牌應該都在小芸手裡。

小芸一看自己牌也不怎樣,便想好牌定然在娘娘那裡。

這兩人都想這把要靠對方了,遂是抬起頭來,彼此相視一笑,做了個暗示。

看著她二人在那裡暗使眼色,石韋不禁偷笑。

開始出牌,石韋一點也不手軟,哐哐哐的把牌甩得老響,最後大王跟著三帶二收尾。

“你這人,牌這麼好,還假裝不好,真真狡猾。”小周後把手中的牌往桌一扔,沒好氣的埋怨道。

石韋嘿嘿笑道:“娘娘,這叫兵不厭詐,這把可是我贏了,娘娘和小芸是不是該……”

石韋並未直言,卻以眼神相示。

“脫就脫,本宮願賭服輸。”

小周後倒也痛快,站將起來,作勢便要脫衣。

石韋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渾圓,直等著看那香肩玉頸盡露之景。

卻不料,小周後竟是彎下腰,很輕鬆的將自己的左腳的繡花鞋脫了下來。

“鞋也可以啊?”石韋當下就傻眼了。

小周後卻將那紅色的小鞋晃了一晃,笑眯眯道:“當然算了,你事先又沒說。”

好你個小周後,還說我狡猾,你也不弱啊。

低頭看著小周後那光滑纖巧,如玉雕琢而成赤腳,石韋心中足以一蕩。

他興致反而愈加高漲,遂是邊洗牌邊道:“很好,咱們再來。”

再度開牌之後,石韋和小芸做農民,小周後成了地主。

石韋這把牌依舊不錯,原本以為可以把小周後這個地主婆鬥翻,沒想到小芸這妮子竟然玩起了無間,幫著小周後贏了這把。

“我說小芸,咱倆可是一夥的,你這明顯是在幫娘娘嘛。”輸了牌的石韋抱怨道。

“我哪有啊,我才剛學會,牌打得是不好嘛。”小芸嬌笑著為自己開脫,說著也把一隻鞋脫了下來。

小周後那邊得意道:“我的石大人,輸了就是輸了,別那麼多廢話,趕緊脫你的鞋。”

看著這主僕二人合起夥來“欺負”自己,石韋心裡那個憋屈啊。

石韋無奈一歎,本待俯身去脫靴子的,忽然之間,卻又心生一個壞主意。

他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伸了伸手,一臉自若的寬衣解帶,把自己衫給脫了下來。

此時正當盛夏,石韋身除了件衫子之外,什麼都有穿。

他這般一脫,肌肉盤虯的腰腹,寬厚的肩膀和胸膛,還有那白淨的皮膚,立時便呈現在了那主僕二人。

半醉的那兩個女人,畢竟神智還有幾分清醒,一見此狀,頓時面露羞紅之色。

“你……你作什麼脫成這樣?”小周後驚訝之時,語氣已有些緊促。

小芸也羞得不敢正眼相視,只抱怨道:“我們都脫的是鞋子,你做什麼偏要脫衣呀。”

石韋卻是坦坦蕩蕩,從容坐下,神態自若道:“我們事先也沒規定非得從鞋子開始脫起呀,我就喜歡先從邊脫起,這樣還涼快著呢。”

他說著,便若無其事的又洗起了牌。

那主僕二人無奈,只得裝臉轉向一邊,不好正眼相視。

只是,酒意已重的她們,理智也只停留了一刻而已,只矜持了片刻,她們便不約而同的將眸子悄悄移向了石韋。
e010203 發表於 2012-9-23 15:31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九十一章 放得開




石韋聚精神會的洗牌之時,卻早已覺察到小周後的窺視。

於是他便暗中運氣,將腹胸的肌肉故意隆起。

那幾塊肌肉,可是石韋近年來費了些氣力練出來的,對女人來說,自然是極有吸引力的。

先前小周後只覺石韋生得俊郎白淨,卻幾曾想到,他竟有如此健美的身體。

只窺視了那麼一眼,小周後目光就如灌鉛一般,再也無法從他的身上抽離。

她的目光貪婪的在石韋身上掃來掃去,那每一塊隆起的肌肉,都讓她心頭為之怦然一動。

小周後的心底,那種原始而本能的**開始作遂。

一旁的小芸又何嘗不是,只將石韋偷瞧得都有些癡了。

石韋心下暗笑,故意將牌多洗了幾遍。

半晌之後,他才將牌入桌上一放,盯著那癡怔的二人,奇道:“你們在看什麼呢?”

他這一問,那二人卻才驚醒。

“沒,沒看什麼,你快發牌啊。”小周後眉色間頓露緋色,忙將頭扭向一邊,不敢再看石韋。

小芸亦是羞得將頭低下,以絹帕擦拭額間的熱汗,以掩飾自己那不雅的神情。

石韋佯作不知,便若無其事的給她們發起了牌。

小周後心跳不休,吸呼加劇,只覺嗓子眼似乎有一股熱氣在上湧,只令她覺得有些口幹舌躁。

難耐之下,她竟也不用被罰,主動的自斟了酒來解渴。

酒氣作用之下,小周後所謂的理性漸漸被壓制,醉意再生的她,便覺自在了許多。

接下來的數局中,石韋連做了數把地主。

他今晚手氣極好,盤盤都是好牌,連贏數把,只把那二女逼得鞋子襪子等旁枝末衣脫得乾淨。

又是一把得勝,這下她二人已無選擇,唯有去脫正衣。

“不好意思,看來今晚我走運,這盤又贏了。”石韋將四個六放在了桌上。

看著桌上的炸彈,小周後主僕二人大呼倒楣。

“願賭服輸,你們是不是該……“石韋笑眯眯的在她二人身上掃來掃去。

小周後和小芸相視一眼,彼此多有些難為情。

猶豫了片刻,小周後忽然舉起酒壺來,將小半壺酒仰頭灌盡。

然後,她便站將起來,毫不拖拉的將上身的襦衣痛快的解了下去。

衣一落地,那香肩玉頸,嫩藕一般的臂兒,還有那大半邊的胸脯便盡顯無疑。

紅色的抹胸下,那半隱半露的淑峰,跟著局促的呼吸起起伏伏,更是無限的誘人。

這般春光外泄的身姿,再襯上那國色天香般的容顏,只令石韋看得驚心動魄,不禁暗吞了口唾沫。

“娘娘,這樣有些不雅啊。”小芸沒小周後喝的那麼醉。

她話還未說完,小周後竟是赤膊一伸,將小芸的上衣嘩的給剝了下去。

“娘娘——”小芸吃了一驚,猝不及防間,上半個身子也赤了出來。

小周後卻酒氣滿面道:“本宮向來是言出必行,你是本宮的人,豈能說話不算數,不就是件衣服麼,脫了便是。”

這般一教訓,小芸便沒了話說,只能將臂兒攏在胸前,儘量的遮掩那藏著不住的胸丘。

石韋沒想到小周後竟是這般的豪爽,咽過一口唾沫之後,欣然叫道:“娘娘說得好,咱們再來。”

分牌已畢,又一把開始。

這一把石韋和小芸是農民,這個時候,小芸唯恐再輸的話,就要脫得難堪,故而也就不敢再放水。

兩人難得齊心,再加上石韋手氣還算不錯,片刻間的功夫,便將小周後這個“地主”給鬥倒。

“娘娘你又輸了,要不然咱們還是改喝酒算了,我只怕娘娘為難呢。”石韋故意先是一激。

小周後此時酒勁已發作,什麼禮數和男女之防的,都已忘了之腦海,石韋越是這般相激,她就越是放得開。

“喝什麼醉,本宮輸了,脫衣便是。”

小周後說著,便乾淨得俐落的將裙子解了下去。

這般一脫,除卻裡褲之外,她的下半身已一衣不遮。

那修長而光滑的雙腿,無可阻擋的逼入石韋的眼簾之中,令他心中烈火更盛,心頭欲加的癢癢。

小周後倒也沒心思注意他的眼神,洗過牌後叫嚷著再來。

這一把她主僕二人一夥,卻將石韋這個地主來鬥倒。

“我們贏了,快脫,快脫。”小周後興奮之下,仰面便又灌下一杯酒水。

這個時候,石韋卻有些扭捏起來。

因是看著眼前這美不勝收的二女,石韋腹下那小帳篷早已撐起,先前有褲子遮著無法看到,若是把褲子一脫,只餘下一件貼身的小褲,豈非尷尬盡露。

小周後見他猶豫的樣子,便是催促道:“你扭捏什麼,不是你老說什麼願賭服輸麼,趕快脫啊。”

被她催促不過,石韋便想你們都不介意,我還裝什麼偽君子。

於是他便站了起來,從容的將自己的褲子褪下。

那褲子褪下的一瞬間,那一頂帳篷便驕傲的面向了小周後。

看到那高隆之處時,即使是醉意濃濃的小周後,此時也不禁暗吸了一口涼氣。

醉紅的眼眶中,湧動著迷離之色,那櫻桃般的小嘴縮成了圓形,似乎在為那帳篷的形狀之巨大而驚歎。

“娘娘,若再輸一把,我可就輸得精光了,這鬥地主還要再玩下去嗎?”。

石韋的語氣有點委屈,似乎是有點不敢再玩下去了。

小周後極力的將視線從下邊抽離,說道:“玩,怎麼不玩,今晚一定要分出個勝負。”

說著,小周後把牌抓起來,嘩啦啦的洗了起來。

看著那神智漸已被酒意佔據的主僕二人,石韋心中卻在暗笑。

這最後關鍵性的一把,無論哪一方輸掉,便得將自己的遮羞之布拿下。

正如石韋所願,小周後又成了地主,而石韋卻抓了兩個2,一個小王,還有幾個順子。

當發牌完畢後,石韋便看出小周後的臉色有些不安,似乎她手中的牌並不是很好。

這一次,石韋照樣毫不手軟,在小芸的配合下,最終第一個把牌打完。

“娘娘,你又輸了,不過我看這衣服嘛,咳咳,就不要脫了,娘娘只需罰一杯酒就是了。”

得勝的石韋表現的很大度,並沒有如色中惡鬼一般,逼著小周後解衣。

小周後儘管醉意上頭,但當此時刻,卻仍是羞澀起來。

她額間滾著香汗,潮紅的臉畔如晚霞般燦爛,迷離的眼眸之中,閃爍著羞醉的神色。

那纖纖玉指,一會按在抹胸上,一會又滑到小褲間,似乎在猶豫著該脫那一件。

而此時的小芸,則癡癡的窺望著石韋那一身是汗的光亮胸膛,早已情意迷離,忘了為自己主子護得周全。

猶豫半晌,小周後咬牙道:“原賭服輸,你想看,本宮讓你看個夠便是。”

話音一落,她便站將起來,作勢要解自己的抹胸。

曾經的一國之後,當世最美的兩個女人之一,而今卻這般妖媚開放,公然的為自己寬衣解帶,好讓他一飽眼福。

此時的石韋只覺血脈賁張,他連眼睛也不捨得眨一下,只屏住呼吸,欲要享受那一個細節。

正當小周後剛剛解開抹胸帶子時,突然間,天空中響起一聲驚雷。

那一道驚雷,將石亭中的三人嚇了一跳。

震動的一刻,花園之中狂風忽起,轉眼之間,瓢潑大雨傾瀉而至。

斜風卷著雨滴,肆無忌憚的飛入石亭間。

清涼的雨水,片刻便將他三人的衣衫打濕,同時,那清涼之意,亦洗去了他們心頭的醉意。

一身雨水的小周後,從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如此形容,實在是醜態畢出。

而同樣清醒過來的小芸,眼見小周後竟打算解下抹胸,不由得大驚,忙是隨手將衣衫抓起,匆忙的把小周後給裹了起來。

石韋原還想一睹絕世美人衣不遮體的美景,怎料天公不作美,竟在這關鍵時刻下起了一場雨。

“這該死的雨,什麼時候下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下,還真尼瑪的巧啊……”

抱怨的同時,他一腔的火焰也被雨水熄滅。

眼看著這雨越下越大,亭子裡遮不風,擋不住雨的,很快他三人便被打成了落湯雞。

這時石韋的邪心收起,轉而卻為小周後擔心起來,他便道:“這雨越下越大,再這麼淋下去,只怕會淋壞了娘娘的身子啊。”

“那怎麼辦?”小周後的聲音已有些發抖,酒後淋雨讓她感到分外的涼。

石韋看了一眼四周,指著不遠處最近的沿廊,大聲道:“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沖到那邊廊子裡,然後再回屋換乾淨的衣服。”

那主僕二人連連點頭。

“一、二、三,跑!”

石韋大叫一聲,和小芸一起,扶著小周後沖出亭外。

如注的大雨劈頭而至,直打得石韋臉上隱隱作痛。

三人雨中狂奔,眼看再有幾步就要衝進沿廊裡了。

便在這時,小周後腳下踩到一塊軟泥,身子一滑,“啊”的一聲便跌倒下去。

眼急手快的石韋不及多想,急是伸手去扶向前跌倒的小周後。

那一雙寬厚的手掌伸將過去,不偏不倚,正好從後按住了小周後那兩座高聳的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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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龍翔大宋  第九十二章 可氣的小妮子




小周後嚶嚀一聲,似是因石韋這一抓太過用力,感覺到了痛楚。

石韋卻顧不得許多,按著她的胸脯,連扶帶拖的將她帶至了沿廊。

淋漓砸身的大雨立時而止,早已成落湯雞的三人,這才得已喘一口氣。

此時嬌喘不休的小周後,方才覺察有一雙“魔爪”竟是不安份的按在自己的胸間。

“石大人,你做什麼?”

小周後尚未有反應,率先清醒過來的小芸,卻是驚叫一聲,趕忙將石韋的手從小周後身上推離。

石韋一怔,抹著臉上的雨水,訕訕笑道:“方才我只顧著扶娘娘,一時失手,娘娘莫怪。”

雨水從霞紅的臉頰滑過,小周後低低的道了一聲:“沒事。”

這時石韋忽然又覺得自己的道歉有些可笑。

小周後跟自己私奔出金陵,隱姓埋名的,先前不已默認了要跟著自己麼。

這也就意味著,她的身子早晚都是自己的,而今莫說是無意一摸,就算是現在佔有了她,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何故要有歉意呢。

小周後當然也清楚,自己從離開金陵的那一刻,已經就石韋的人了。

只是她到底是皇后出身,這一時片刻間,難以放棄原有的那份尊貴與自持,對於究竟這身子何時才給石韋,心中其實一直都存有猶豫不決。

經過這一場雨水淋漓之後,小周後的渾身上下皆已濕透。

她下身那白色的小褲,被雨水這般一浸,便變成了半透明狀,此時被燈火一照,內中那幽叢秘府竟是隱約可見。

石韋俯身喘息之際,目光不經意間便瞄向了小周後的下身。

小周後尚未察覺,那小芸倒是機靈,趕緊往小周後身前一站,擋住了那誘人的美景。

“娘娘,外面風大,還是趕緊回房換洗一下吧,莫要給風打壞了身子。”小芸關切說道。

這小妮子,又掃自己的興。

石韋心覺不悅,卻也只得道:“小芸說得是,娘娘趕緊回房吧。”

小周後點了點頭,這才在小芸的陪伴下,回往自己房中。

外面這般大雨,石韋又淋得一身濕,今晚是無法回府,只好在這私府之中逗留。

去往廂房之後,石韋便吩咐下人,搬了澡盆,燒了熱水來,自己好沐浴泡澡。

過不多時,石韋已是光溜溜著身子,躺在了熱騰騰的大木盆中。

享受著熱水的浸泡,腦海裡回味著方才石亭中的秀色美景,雖然只是眼福而已,卻依然讓他回味無窮。

又想起方才扶小周後的那一刻,手掌中那觸撫到的那般柔弱卻極富彈性的感覺,水中的石韋,不知不覺中又感到了心中的烈火在悄然滋生。

正自神思遐想時,忽然聽得有敲門聲。

“誰呀?”神思被打斷,石韋不耐煩的叫了一聲。

“是我,小芸,娘娘讓我來給石大人送幾件乾淨的衣服。”

聽得是小芸聲音,石韋不禁想起了先前她“護主心切”的樣子,暗想這小妮子真是多事,每每害得自己不能盡興。

念及此,石韋便心生了“報復”之心。

於是他就光著身子邁出澡盆,嘩啦一下將門拉開。

門外,手捧著一疊幹衣服的小芸,當她看到門開之後,一絲不掛的石韋是,竟是驚得呆了。

石韋一副從容,身子從她面前晃過,又轉身回往澡盆,頭也不回的說道:“是小芸呀,你把衣服拿過來吧。”

直到石韋轉身之時,小芸方才驚醒過來。

那張嬌俏的臉上,瞬間湧上無限的窘羞之色。

第一次對男人的身體一覽無疑,換作是任何一個女子,又豈能心情平靜。

此時的小芸,只覺心中小鹿瘋了一般的亂撞,急促的呼吸,幾乎讓她有種窒息的錯覺。

她趕緊深吸了幾口氣,極力的平伏下慌亂的心情。

稍稍平靜之後,小芸才低頭走進屋中,將那一疊衣服往旁邊一放,扭頭便想走人。

正當她要走之際,石韋卻忽然道:“小芸你來的正好,我剛洗完澡,正打算擦身子呢,背上卻擦不到,正好麻煩你了。”

說著,石韋便從澡盆中站了起來。

那背面從上到下,健壯白淨的身體,立時便呈現在了小芸的眼前。

小芸剛剛平伏下的心,轉眼又悸起來。

“這……”小芸有些扭捏不定。

石韋卻問道:“怎麼,小芸你只伺候娘娘,就不能伺候一下你的石大人嗎。”

他這話中,似乎有幾分抱怨的語氣在內。

小芸久居禁宮,慣會察言觀色,豈能聽不出石韋的言下之意。

她便想如今已不是在宮中之時,娘娘既已決心委身於他,那他也就等於是自己的主人,主人有命,自己這個做奴婢的,又怎能推三阻四。

權衡之下,小芸便不敢不從,只得拿起毛巾來,小心翼翼的替石韋擦起了身子。

擦拭之際,她儘量讓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的身體,也不想讓自己和他有肌膚相觸。

只是,她眼睛不看,只憑著感覺去擦,指尖自是無意間頻頻的觸到石韋那堅實而光滑的皮膚。

那種觸電般的感覺,令她的心湖漣漪點點而生,最終使她鬼使神差一般,情不自禁的便將目光艱難的移向了他的身體。

儘管只是背面,但只看了一眼,小芸就已臉色緋紅如火,更覺渾身如被火燒一般,滾燙難耐。

石韋自然猜得出她此刻的心情,聽著她漸漸局促的呼吸聲,石韋不禁暗笑。

他倒也沒太過份,前半邊的身子還是自己擦了乾淨。

其實也就片刻間的功夫,但小芸卻覺度日如年一般,好容易才幫他擦乾淨背面,小芸放下毛巾慌張的便要離去。

“你先別急著走啊,我還有事麻煩你。”

石韋又攔住了她。

小芸的心頭咯噔一下,她似乎已經覺察到石韋是在故意的逗弄於她,此時她其實完全可以找藉口逃離,但不知為何,她卻又止步難行,只任憑石韋的差遣。

“忙乎了一天,我這身子有些疲乏,小芸,麻煩你幫我擦點精油,給我按按身子骨吧。”

石韋說著裹起浴巾,趴在了床上。

“精油?”轉過身來的小芸,一臉的茫然。

石韋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床頭的那個小瓶子。

小芸將那瓶子拿起,拔出塞子微微一嗅,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香氣立時撲鼻而入。

只嗅了那麼一縷,小芸便覺全身舒暢無比,仿佛沐於百花之中一般,說不出的舒服。

“這什麼東西,怎的會這般香?”小芸手捧著那瓶子奇道。

石韋笑道:“這叫精油,是從檀香木中提煉出來的,擦在身子有舒緩疲勞的奇效,小芸,就有勞你了。”

那股芬芳的香味,仿佛有一種誘人的魔力一般,讓人無法抗拒。

小芸雖然羞怯,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抵抗。

她挽起袖來,將那精油倒了一小股於掌心,便即輕輕的為石韋塗抹起來。

這個時候,她再也無法避免不接觸到石韋的身體。

當她的掌心,隨著那滑滑的液體,在石韋堅實的背上輕輕的撫過時,她仿佛感到有一雙無形的手,此時也正撫摸著她的身體。

背上沒擦多久,石韋便主動的將身子轉了過身來。

“前邊也有勞小芸你了。”石韋頭枕著手臂,笑眯眯說道。

原先背對之時,小芸尚且能稍稍克制一下內心那份窘羞,現下和石韋正面相對,四目相視,那窘羞之意便無法阻擋的襲遍全身。

她忙將頭微微一偏,乞求道:“石大人,你能否把眼睛閉上。”

“閉眼,為什麼?”石韋明知故問。

“我……我……”小芸吱吱唔唔,不知如何來解釋。

石韋看著她那慌促的樣子,愈覺著可人,欣賞了半晌,便道:“好吧,隨你便是。”

他這才將眼睛閉將起來,卻又趁著小芸不注意,偷偷的撐開了一道縫隙。

小芸這才敢將頭扭回,她攏了攏垂下的一縷鬢絲,深吸過一口氣,又倒了些精油在手,方才替石韋擦起了前身。

那檀香精油本就有幾分催動情愫的效果,在這般香氣的氤氳下,小芸臉色愈加的潮紅,原本局促的目光,這時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石韋卻裝作在享受中睡著的樣子,不久之後,還裝著打起了呼嚕。

見得石韋睡著,小芸窘切的情緒方始放鬆了許多,這時,她便開始更大膽的欣賞起石韋的身體。

隨著擦拭的繼續,她的雙手越來越往下,目光也從石韋的胸膛移至了腹下。

當她瞥間那高高撐起的帳篷之時,一雙眸子霎時如灌了鉛一般,再也無法移開。

腦海中,萬般的情愫紛湧而至,無數的遐想擾亂著她的理智。

此時的石韋,卻故意將鼾聲打得更重,以表明自己睡得深沉。

小芸輕咬著紅唇,一會將手移近,一會又將手挪開,內心中似乎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

猶疑了許久,小芸終究按捺不住,遂是深吸過一口氣,顫抖的雙手,將石韋包裹著的浴巾輕輕掀開。

當完全掀開的一刹那,小芸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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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龍翔大宋  第九十三章 無辜的雀兒




那黑漆漆的鐵塔,一瞬間便填滿了小芸的視野。

她心頭的那頭小鹿,仿佛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通,儘管吃痛,但那種感覺卻讓她有種衝動的快感。

呼吸局促到極點,如同停止了一般。

她癡癡怔怔的盯著那令人恐懼之物,強烈的躁熱感從心底深處噴湧而出。

不知看了許久,她光滑粉嫩的脖頸微蠕動,似是咽了一口香沫。

然後,她顫抖著伸出纖纖素手,向著那巍然而立的鐵塔緩緩移去。

指尖觸及的一刻,小芸的心頭砰的一聲劇跳。

那劇烈的衝擊,催動著血氣湧向頭腦,瞬間便令她陷入了癡迷之中。

仿佛內心中殘存的所謂理智,都在那一瞬間化為烏有一般,她只猶豫了片刻,便情不自禁的伸出雙手,溫柔的捧著那可愛又可恨之物,如癡如醉的愛撫起來。

石韋還在裝睡,鼾聲依舊如雷。

儘管小芸的愛撫,已令他血脈賁張,一腔的烈火幾難控制。

但他卻強行的壓制,不動聲色的由小芸折騰,那般詭異的感覺,更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

光滑的藤枝纏繞著參天樹幹,蛇兒一般上下的遊移,只攪動著那參天大樹難以自恃。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一聲雄性的低哼,淋漓的甘泉噴湧而出。

此時的小芸,已是神色迷離,如仙如醉。

正自癡迷中的她,冷不防羞紅的臉畔,盡被那甘泉所濺。

那暖暖的泉水,濕潤了她的肌膚和髮絲,也讓她的神智在這一刻開始恢復。

從癡迷中抽離的小芸,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何等醜事。

小芸的神色間頓露慌張,忙抬頭看了一眼石韋,見他依舊鼾睡如常時,方才松了一口氣。

她便想若是石韋被驚醒,看到自己這般樣子,自己無地自容之下,還不得羞愧死。

於是她便手忙腳亂的為石韋擦拭幹身子,為他輕輕的蓋上了一層被子,然後她才慌慌張張的退出了門外。

當房門吱呀呀的關上時,石韋睜開了眼睛。

看著那窗戶漸遠的人影,石韋微微而笑,然後翻了一個身,愜意的真正睡去。

離開石韋房的小芸,心亂如麻,一臉慌張的想回房休息。

只是,拐過一道彎的時候,卻差點與一人撞上。

那人,正是小周後。

“娘娘,你怎麼起來了?”小芸做賊心虛,神情愈發的不自然。

小周後道:“我怕石大人他受涼,所以才起來看看。”

小芸忙道:“奴婢方才已經把幹衣服給石大人送去,石大人說是困了,眼下怕已睡下了。”

她這是生怕小周後進入石韋房中之後,看到那澡盆,聞到那精油的味道,會猜疑到什麼。

聽得如此,小周後點了點頭,說道:“既然石大人已睡去,那我就不去擾他了,小芸,你也早點歇了吧。”

芸應了一聲,趁勢走人,想要從小周後跟前逃離。

就在她從小周後身邊擦身而過的時候,小周後卻忽然拉住了她,指著她的鬢角奇道:“小芸,你頭上沾的是什麼東西?”

小芸愣了一下,本能的伸手一摸,低頭看時,卻發現手指間是一縷粘乎乎的液體。

愣怔了一下,她的臉色陡然間湧起陣陣羞紅。

“都是被他害的,我竟是躲之不及,這可羞也羞死了……”

小芸心中只覺難堪之極,嘴上卻忙強作鎮定,裝著抱怨道:“定是沾了雀兒的屎,真真是可惡,改天我定叫人捅了它們的窩去。”

情急之中,小芸把“罪魁禍首”推給了無辜的雀兒。

小周後可不是那般未經人一聽無知少女,小芸生恐多留片刻,非得給她看出端倪來,便藉口回屋洗盥,忙不迭的離了去。

小周後看著小芸遠去的背影,原本從容平靜的神情,這時才長松了一口氣。

她按著胸口,喃喃道:“今天真真是喝得太多,做了那等荒唐事,還好這丫頭識趣沒再提起,若不然真也羞死人了……”

夜雨霖霖,敲擊著屋瓦叮咚作響。

小周後抬起頭來,看著從屋簷垂下的一根根雨線,恍惚間又回想起了先前石亭的荒唐之事。

低眉淺笑間,臉畔不覺又現出了那深深的酒窩。

………………………………………………

那一夜石韋倒是睡得很舒服,次日醒來,差人往府裡支會一聲,便即徑直前往衙門辦差。

他前腳剛一進衙門,便即撞上了兩個消息。

這頭一個消息則是,天子決定入秋之後,巡幸洛陽,拜祭已故皇太后的陵寢。

天子趙匡胤出生于洛陽夾馬營,其母杜太后逝世之後,趙匡胤便將之葬于洛陽永安陵,也算是安葬故里。

石韋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禁暗自興奮。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計策已效奏的信號。

先前石韋建議趙德昭勸天子遷都于洛陽,但又怕主動上表,會引起晉王的猜測於反擊。

所以石韋便定下計策,試圖令天子自己產生遷都洛陽之念。

故是他便給德昭暗授一計,讓他向天子進言,說是南唐已平,不日又逢故太后忌日,為盡孝道,應前往洛陽祭陵。

有了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天子會認為德昭有孝心,趙光義也不能有二議。

如此一來,只要天子巡幸至洛陽,觀洛陽山河之險,石韋相信,以趙匡胤的見識,絕對會產生遷都之念。

而今在衙門內聽到天子準備巡幸洛陽的風聲時,石韋自然便知計策已成。

頭一個消息是好消息,這第二個消息卻讓石韋感到有點頭疼。

據宮中傳來風聲,說是北方遼國的使臣在河北忽生重病,一時難以成行,故是天子打算派他速往河北,為遼使治病,然後再順道把遼使護送回京。

治病救人,且是天子的意思,石韋本來也沒什麼怨言。

只是如今他才方從江南回來沒幾天,在家裡屁股還沒坐穩,眼下卻又要遠赴河北,風塵僕僕的,自然也就有些不情願了。

果然,早上時傳來風聲,至午後時,中書省的文書便已抵達。

石韋不情願歸不情願,當下也只有領了上命,回家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離京北上趕往河北。

遼使病倒的地方叫雄州,那是大宋北部邊疆的一座軍事重鎮,歷史上,宋軍數度對遼的北伐,多是以雄州為出兵的跳板。

宋遼兩國之間眼下的關係,並不似印象中那樣,遼國強大,宋國軟弱。

事實在,直到澶淵之盟以前,宋朝對遼國在軍事一直佔據著一定的優勢,遼國也對宋朝頗為畏懼。

可惜的是,不懂兵法的趙光義,兩次對燕雲地區用兵的失敗,使得宋朝徹底喪失了對遼軍事上的優勢,兩國之間的進退之勢,方才發生逆轉。

當今天子對遼的政策,目前看來並非十分強硬,除了在幾次對河東偽漢政權的討伐時,迫不得已與遼國的援軍發生衝突之外,天子嚴禁宋軍邊境軍隊主動的對遼進行挑釁。

而且,趙匡胤在數年前就已經建起了所謂的“封樁庫”,聲稱只要積蓄到五百萬緡資金的時候,就向遼贖買燕雲之地。

如果遼國不答應,趙匡胤便以此資金作為北伐燕雲的專用之資,用軍事手段收復十六州。

河北之地,水網遠不及河南和江南密集,石韋這一趟河北之行,少不得馬車的顛簸。

不過他也趁此機會,順道見識了一下河北諸地的風俗。

俗語有雲:燕趙多壯士。通過這一路所見,石韋確實是信了此言。

七日之後,風塵僕僕的他,終於趕到了雄州城。

雄州原名為瓦橋關,十幾年前,前朝周世宗北伐燕雲,攻佔此關之後,便將之改名為雄州。

宋朝建立後,宋遼兩國對峙于河北平原中部,拒馬河成為兩國在此地區的界河。

雄州一地位於界河之南,距離界河僅三十裡路之遙,故其自然便成了大宋在河北的邊防重鎮。

時人有雲:河北,朝廷根本,而雄州又河北咽喉。

故時該地常屯有重兵,民風彪悍,石韋入城後不久,便感覺到一種強烈的雄性之風。

不過,石韋對雄州最強烈的映射則是:這個地方的環保意識太好了。

從雄州望北遠望,沿著界河一線,密密麻麻的種滿了樹林,其廣闊程度,堪比38線上的無人區。

石韋向雄州地方官一詢問,方才知曉當今聖上繼位之初,忙於平定南方諸國,故而對北方的遼國採取守勢。

為了限制遼人的騎兵,聖上便下令,於雄州一地南北分界之所,專植榆柳,中間只通一徑,僅能容一騎。

看著那片密密麻麻的防護林,石韋忽然覺得趙匡胤真是一個非凡的君主,如果沒有超人一等的智慧,焉能想出這般奇思妙計。

來不及多感慨,石韋便被雄州請往了州中官驛,在那裡,還有一個病重的遼使等待著石韋的救治。

入得館驛,石韋在雄州知州的陪同下,徑直前往遼使下榻之處。

方待派人通傳時,房門卻吱呀一聲打開。

從中走出的,卻是一個身佩彎刀,形容冷豔的契丹女武士。

~《》~
e010203 發表於 2012-9-23 15:32
v卷二 龍翔大宋  第九十四章 胡女





那女武士穿著一身契丹人的服飾,似乎因是地處北國的原因,臉畔有些天生的泛紅。

她手扶著腰間所別的彎刀,看起來極有巾幗之氣,隱約讓有人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陪同的胡知州一見此女武士,忙拱手一禮,很客氣的道:“下官見過耶律郡主。”

耶律郡主?

石韋略有些驚訝,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英武的女子,卻不想她竟是皇族中人。

皇族郡主,為何會出現在遼國的使團之中?

石韋心生狐疑,但隨即便又明白。

契丹人的風俗與漢人大不相同,其族中的女人,尤其是皇族女子,在政治和軍事上頗有地位。

自遼太祖的述律太后起,契丹人中就屢屢出現或執掌朝政女政客,或帶兵衝鋒陷陣的女武將。

如今這位什麼耶律郡主的,出現在遼人的使團之中,也就不是什麼稀奇之事了。

“胡大人,你來做什麼?”

那耶律郡主語氣冷冰冰的,用詞也頗不客氣,而且她漢話說得不是很流利,聽起來有點像現代裡剛學漢語的洋妞那種發音。

胡知州目光示意了一下石韋,笑道:“是這樣的,我朝陛下聽聞貴使患病,故特下旨派了這位石醫使前來為貴使診治。”

那耶律郡主斜眉掃了石韋一眼,不以為然道:“這個小兒,能有什麼本領。”

聽得她稱呼自己為“小兒”,石韋一下子愣住了。

略一琢磨,方才弄清楚原來她是想說自己年輕的意思,只不過漢話說得不甚好,故才用了“小兒”這麼個可笑的詞來代替。

石韋算是明白了,這位耶律郡主是嫌他年輕紀紀,故才以為他沒什麼本事。

這般以貌取人的事,石韋原先也遇得多了,卻也不以為怪。

旁邊的胡知州忙解釋道:“郡主有所不知,別看我們這位石醫使年輕紀紀,那可是我們大宋朝最好的御醫,我朝所有的御醫,統統都歸他統領。”

這位胡知州倒也聰明,不失時機的,間接的拍了石韋一番馬屁,顯然他也知道石韋目下是京城中的紅人。

那耶律郡主面露茫然之色,似是一時間難以理解胡知州所說的一大通話。(未完待續89免費小說閱《》

凝著眉頭反應了半晌,她方才有所會意。

這位耶律郡主的眉色間,不禁流露出幾分驚訝,盯著他問道:“你果真是宋人御醫的頭領?”

契丹人的風俗果然和漢人不同,說話沒那麼多的客套禮數,心中奇怪什麼,便毫不加修飾的直白相問。

“這個契丹女人,倒是有挺有些意思的……”

石韋暗忖之際,卻淡淡道:“下官才疏學淺,不敢妄稱大宋最好的御醫,不過下官確實是奉了吾皇之命,前來為貴國使臣治病。”

石韋這只是客氣話而已,不料那耶律郡主卻似乎沒有會意。

她當下板著臉道:“胡大人,你聽到沒有,他自己說自己沒什麼本事,你大宋國沒能人了麼,怎的派一個沒本事的人來。”

胡大人愣怔一下,看了石韋一眼,有點哭笑不得的無奈。

石韋越發覺的這耶律郡主有趣,不過,聽得她公然藐視大宋的言語,作為朝廷官員,石韋必須要有所反應。

於是他便將面色一沉,亦冷冷說道:“我大宋朝人才濟濟,名醫無數,下官雖只是不起眼的一個,但醫術也算過得去,至於能不能治貴使的病,還得診視過後才能知道。”

石韋的語氣變得不太客氣起來,原以為那耶律君主會不高興。

不過,這位契丹貴族女子,臉上反而湧起幾分好奇之色。

她如寶石般晶瑩的眼睛,重新掃了石韋幾眼,便道:“好吧,就讓你給我朝使臣治病吧,你若是沒本事治好,我便派人往我大遼國去請我國的御醫來。”

聽得她這般言語,石韋卻才明白,天子為何要派他前來。

表面看起來,這只是一場簡單的治療而已,但在天子看來,卻是向遼國彰顯大宋實力的一次機會。

當今聖上要讓遼國知道,大宋不僅兵強馬壯,民生富足,而且醫學也極為發達,無論在任何一方面,你遼國都要遜于我大宋。

所以,天子才要把他最好的御醫派來,若不然旁人無法治癒遼使,卻顯得大宋無人了。

石韋忽然意感覺到了肩上的重擔,便想自己這一番出診,不光是救人那麼簡單,而且還涉及到兩國的外交,看來必須得認真對待才是。

“下官雖然醫術微末,不過想來也用不著郡主大老遠的再從貴邦請人來了。”石韋表現出了相當的自信,在契丹人面前,無論他有無把握,都必須顯示出大宋的體面。

那耶律郡主也不再言語,側身讓開了一條道。

石韋等方才得以入內,邊走的時候,石韋便向那胡知州打聽這位耶律郡主名叫什麼。

他這時才得知,這個英武的契丹女子,名叫作耶律思雲,乃是當今遼帝耶律賢弟弟的女兒。

臥房之中,那位半禿著腦袋的中年遼使正臥床不起,更確切的說,他是被綁在床上。

那遼使一副癲狂之狀,不斷的掙扎著身體,嘴裡還語無倫次的不知在罵些什麼。

遼使床邊,一名鬚髮花白的契丹人還在把著他的脈象,看起來應該是隨行的醫者。

光看那契丹醫者的神態與指法,石韋便看出這人也必是行家。

“蕭蠻裡,耶律大人的病你治得了不?”耶律思雲大聲問道。

契丹人只有兩姓,一是帝姓耶律,另一姓便是後族蕭姓。

那叫蕭蠻裡的醫者忙是站起身來,愧然道:“回郡主,耶律大人的病實在太奇,蠻裡無能,實在無法醫治。”

耶律思雲面露不悅,揮手道:“那你就讓開一邊,讓這個宋國的御醫給耶律大人瞧瞧。”

蕭蠻裡愧然不安的讓在一邊,抬頭看時,卻才發現宋國的御醫,不過是一個年紀的小生。

那蕭蠻裡的神情中,明顯的露出幾分不信任,卻又不敢吱聲。

病房就在戰場,作為醫者的石韋就是這裡的主宰。

當下他也就不再拘禮,大大方方的落坐於那遼使的身邊,抓起他的手腕閉目號脈。

號過脈後,石韋又叫他們把遼使的嘴巴翹看,查看了幾眼他的舌色。

那蕭蠻裡看著石韋的診治手段,不禁有些奇怪,心想這宋人御醫,診起病來怎的不按順序來,卻是先行診起脈來。

如此一來,蕭蠻裡臉上的疑色愈重起來。

諸般手段過後,石韋才問道:“不知這位耶律大人發起病來,都有些什麼症狀。”

那蕭蠻裡便答道:“我們耶律大人發起病來,體內寒涼,皮膚發熱,肩背等處各生有十多點斑疹,而且還發狂妄語,十分癲狂。”

蕭蠻裡的漢語說得則是標準多了,簡單卻又扼要的將這遼使的病症說了一遍。

石韋心中已有斷定,卻不急於道出病因,反而問道:“但不知蕭醫官先前是如何診斷用藥的?”

那蕭蠻裡道:“耶律大人脈象細沉,病見發熱、發斑,且有癲狂譫語,諸般症狀,自是得了熱症的徵兆,只是我依此症斷用藥,卻不知為何,總是無效。”

這蕭蠻裡能說出這番分析,著實令石韋有些刮目相看。

石韋事先也打聽過,遼國雖為番邦,但歷代皇帝卻十分重視醫學,每每南侵漢地時,郎中們都是他們重點的搶奪目標。

如今聽這蕭蠻裡,一個契丹胡族,卻將中醫理論說得頭頭是道,由此可見傳聞非虛。

石韋便點頭笑道:“久聞貴國十分重醫,今日聽聞蕭醫官這番診斷,果然名不虛傳呢。”

那蕭蠻裡還道石韋還在贊他,便有幾分得意。

只不過,那得意還沒停留片刻,石韋話鋒一轉,卻又歎了一聲:“可惜啊。”

蕭蠻裡一怔,問道:“可惜什麼?”

石韋淡淡道:“蕭醫官雖然精通我漢人的醫術,只可惜,對於這位耶律大人的病,卻完全診斷反了。”

蕭蠻裡皺著眉頭道:“我翻遍醫書典籍,似耶律大人這種症狀,只能是得了熱症,你說我診斷反了,難不成他還是得寒症不成?”

石韋站將起來,微笑著說道:“還真讓蕭醫官說中了,貴國耶律大人所得的,還真就是陰寒之症。”

此言一出,蕭蠻裡神色譁然一變。

驚怔了片刻,他哈哈大笑道:“別的症狀暫且不論,耶律大人他皮膚發熱,這分明就是熱症的表像,你說他是陰寒之症,試問陰症又如何導致身體發熱?”

蕭蠻裡的話中,充滿了諷刺,似乎在嘲笑石韋不知醫理,竟會將基本的病理都能夠搞錯了。

石韋卻不緊不慢道:“發熱可未必就是熱症,耶律大人之所以發熱,乃是因為他體內的陽氣被陰寒所逼,上入於肺臟,傳之於皮毛,故才會皮膚發熱,出有斑疹。而他的肌膚表面摸起來雖見發熱,但用手壓按片刻,便會覺到冷透如冰。如此種種,難道蕭醫官認為還是熱症所致嗎?”。

石韋洋洋灑灑一番話,那蕭思蠻聽著聽著,不禁神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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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龍翔大宋  第九十五章 少女兇猛



蕭蠻裡雖算不上遼國頂尖的名醫,但也算是頗有此名聲的醫官。

他熟讀醫藉,石韋這番陰陽寒熱的診斷,外行人聽得雲裡霧裡,但蕭蠻裡卻聽得明白。

這位契丹郎中…陡然間有和醚瑞灌頂般的覺悟。

恍然大悟後,他對眼前這位年輕的大宋醫者‘不禁產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歎。石韋卻表情平靜,談淡道:“怎樣,蕭醫官,不知我的診斷…你可贊成與否?”

,你你…震驚之下的蕭蠻裡,一時心神未定,不知如何回應。

旁邊的耶律思雲聽得糊裡糊塗,不耐煩道:“你說了一大通話,我一句也聽不懂,蕭蠻裡,他到底能不能治耶律大人的病?”

驚駭中的蕭蠻裡被耶律郡主喝醒,只低頭慚愧說道:“回郡主,這位石醫官的診斷,應……應該不錯。”

耶待思雲眉頭一蹙,喝道:“什麼叫‘應該不錯”你這說得什麼狗話,他說得到底對是不對二…

蕭蠻裡一震‘不敢再吞吞吐吐,只得垂頭喪氣的答道:“依下官所見,石醫官的診斷確實無誤。…

此言一出,卻輪到耶律思雲感到吃驚了。她原想著石韋沒什麼本事,等他無方可治時,自己便可諷刺一番他們大宋無人,然後再派人回國內去請自家的御醫。

耶律思雲沒想到的是,蕭蠻裡竟然說這大宋的年輕御醫診斷對了。

如此一來,便等於宋國的醫官—在自己面前壓倒了本國的醫官,這般有辱大遼“國威”之事,耶律思雲身為皇族,怎能不感到惱火

耶律思雲顯然沒什麼心計,心裡想什麼全都寫在了臉上。石韋看著那張惱火的俏臉,卻是笑道:“郡主,既然貴國的醫官也贊成下官的贊斷—那就煩請郡主借下官筆墨一用—下官也好給耶律大人對症開方。…

耶律思雲瞪了他一眼,冷,主道:“人還沒治好,誰能知道你診斷的對與不對,別高興的太早。…

見她此狀,石韋便反問一句:“恕下官冒昧的問一句—下官說能治好耶律大人的病,怎麼郡主看起來似乎還有點不高興呢。…

耶律思雲一怔,也不答他…只喝令下人帶去拿筆墨來。

石韋遂是提筆寫下一方工

他這方子其實也很簡單,只有乾薑與附子兩味大辛大溫之藥…總計二十兩,分三日服食。

‘方子在此,趁著耶律大人病疾未深,郡主儘快命人去依方配藥吧。…石韋將那筆墨未幹的方子遞上。

耶律思雲接過方子一看,奇道:“我看原先蕭蠻思寫的方子有一大堆的藥名,怎的你這方子只有兩味藥,莫不是你在胡亂開藥不成?”

石韋冷笑道:“藥不在奇,而在於對症下藥,方子下官已寫下,至於郡主用與不用,那就與下官無關了。”

耶律思雲聽著石韋言辭有此沖摟,頓生不悅。

以她這般尊貴的地位,和這剛烈的性情,若是自家官員如此跟她說話…只怕早就鞭子抽了上去。

而今她自知身在宋境,不能輕舉妄動,只得將火氣暫時壓下。

耶律思雲便將方子給了蕭蠻裡,令其依方配藥。

然後她又向石韋道:,且信你這方子,若是你這方子無效,或是把耶律大人治壞了身子,我那時再向你家天子討個公道。—

“這契丹胡女,還威脅起老子來了。”

石韋心中頓覺不悅,若是放在平時,他早就將那方子奪還,那胡人是生是死他才賴得去治。

只是現下皇命在身,事關到國家大體,石韋當下也只有隱忍。

方子開過後,石韋便即告辭。

作為朝廷官員,那位胡知州自不敢怠慢石韋,忙令人將館驛中收拾出來幾間房來,以供石韋和隨行的熊青葉等護衛居住。

因是這館驛大部分都被遼人的使團給占了,所以石韋只能居於西廂的一間偏院。

石韋倒也體諒那胡知州,安心的住了進去。

休息過一晚,次日一大早後,石韋便在熊青葉等的保護下,穿著便服去往雄州城遊賞風情。這雄州城雖遠不及汴京的繁華,但因其邊陲重鎮的特殊位置…也造就了雄州城所特有的“繁華”。

那就是椎場。

所謂的椎場,也就是兩國邊境貿易集市。

在這個邊境集市中,來自于大宋各地的商人,將香藥、犀象、蘇木、草茶、麻布、銅錢等貨物由南運至,而契丹商人則把中原所需的銀錢、羊馬、珠玉等運來,雙方彼此進行貿易,各取所需。

以大宋之富足繁盛,與遼國的邊境貿易並非以謀利為主,主要是沖著遼國的馬匹去的。

至於中原豐富的物產,則為契丹的權貴所愛,於是雙方各取所需,或明或暗的一直時有時無的縫肝著汝和功境貿易。

雄州的椎場位於該城以北,整座植場方圓數裡,皆是櫥木所圍,並委以專門的官員進行管理。

國家將椎場設於城外,主要是為了防止遼國的細作,借著貿易為名,混入雄州城進行間諜活動。

故而植場雖然熱鬧…雲集了中外各色商人…但那些契丹商人卻並不被允許進入到雄州本城。

“想不到邊關之地,竟然還有這般熱鬧的地方,真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了。…跟隨于旁邊的熊青葉感慨道。

石韋道:“這邊境上隨便。件東西,運回本國去販賣,價錢起碼能翻上十倍,不熱鬧才怪了。,

熊青葉忽然想托什麼,便眯著眼問道:“大人,我看這植場有許多契丹人新奇的玩意兒—你不打算買些回去,送給一府的美嬌娘嗎?…

—你這廝,竟然敢開起我的玩艾了。”石韋笑斥了一望

話雖如此,不過想想熊青葉也說得在理,自己好容易來一趟邊境‘怎麼說也得給一府的女眷們帶點禮物回去,若不然又得聽她們嘰嘰喳喳了。

于芝他便一路遊賞,一路的“掃貨,…凡是新奇的蕃邦玩意,練…統的收入囊中,反正錢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問題。

邊走邊賞,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一處類皮貨的攤子。

那契丹攤主看出石韋是大主顧,忙用不太流利的漢話道:“這位客官,…上的這裡都是上等的草原皮貨,客官看中了哪件,價錢好說。…

石韋隨眼掃去,目光停留在了一件白絨絨的狐皮襖子上面。

他雖然不是環保主義者…但在現代時也不贊成皮草,保護野生動物這點意識他還是有的:

不過那是現代,眼下他身處千年之前,什麼狐啊虎啊的野獸多得是,入鄉隨俗‘這時的他‘自然也就不覺得穿狐皮有什麼不好。

摸了一摸覺著質地不錯,石韋便想著小周後是南方人氏,必不習北方冬天的寒冷,這件狐皮襖子買回去給她正合適。

就在他剛將那狐襖放下,打算叫熊青葉買單時‘一雙雪白如玉的手,卻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那雙手將狐襖隨手拿起,然後,一個清靈的聲音便道:“這件狐襖我要了,多少錢?”

石韋一怔‘順著那雙手向上移動,一張眉清目秀的少女臉龐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那是一嚇】身形修長窈窕,渾身上下充滿了年輕活力的漢家女子

石韋笑了笑,客氣的說道:“這位姑娘,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件狐襖在下先看中了。…

“是嗎,不過卻是我先付的錢。”那少女眨巴著明亮如星眼睛,沖他微微一笑,隨手將一介,錢袋丟給了那契丹商販。

那契丹商販打開錢袋一看,果面裝滿了銀錢…至少也值幾百貫錢。

這胡鼻立時眉開眼笑,召呼著這出手寬綽的女子去挑剔的皮貨。

見得此狀‘石韋還不及反應‘熊青葉卻已先怒了:

他眼目一瞪,沖著那少女喝道:“那丫頭,這狐襖是我家公子先看中的,還不快還來。‘

那少女將狐襖往懷中一收,冷笑道:“錢我已經付了,東西就是我的,我不還你又能怎樣呢?”

少女的語氣和神態中,流露著一種不以為然的神態。

在熊青葉看來,那是對他的一和挑釁。

石韋忽然覺得這少女有點意思,索性便不言語,且看她如何應對。

那邊熊青葉怒火頓生,抱著拳頭道:“我看在你是個女娃子份上,才跟你客氣,再不將襖子還乘,休怪老子動粗了。”

那小女又是一聲冷笑,面對著熊青葉這個虎背熊腰的壯漢,臉上竟是沒有一絲懼意。

相反,她竟然還將襖子舉起,晃著說道:“狐襖就在這裡,有本事你就來拿啊。‘

此言一出,已經不是挑釁,而是對熊青葉公然的蔑視。

這位禁軍都頭勃然大怒,諾大的身軀向前一縱,虎爪伸出,帶著風便向那狐襖抓去。

他伸手的動作很快‘原想那小丫頭豈能躲得過。

豈料,就在他手將要觸到狐襖時,那小姑娘不知怎的,身形忽然一晃,竟走出人意料的閃在了一邊,令沖將過來的熊青葉撲了個空。

被閃過的熊青葉又驚又怒,雙手張開,再度撲上前去。

這一次,他卻不是沖著襖子去的,而是直奔那少女而去。

忽一~撲嗵~~

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所有人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石韋亦是一臉的吃驚,他連那少女的動作也沒看清,只瞧著她窈窕的身姿如鬼魅一竄。

然後,鐵塔般的熊青葉便被放倒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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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龍翔大宋  第九十六章 震撼胡人



石韋自認見多識廣,即使面對絕境也鮮有吃驚。

但這一次,他是真的有點被驚到了。

熊青葉的武藝他可是見識過的,雖然算不上什麼萬夫不敵之勇,但在禁軍中那也算是驕驕者。

然而武藝高強如他,竟然給這麼一個看似柔弱的少女,輕描淡寫的就放倒在地。

而且,最關鍵是她身法出奇的快,竟是快到石韋都不及看清她出手的動作。

只這一招交手,石韋便料知這少女身懷不凡的武藝,定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被放倒在地的熊青葉,同樣震驚不已。

當著諸多手下的面被一個小姑娘放倒,熊青葉更是感到了無比羞憤,情緒一時失控的他,並沒能及時的用頭腦去思考。

惱羞成怒之下,熊青葉忽的便從地上躍了起來,咆哮著向那少女再度撲去。

拳頭握出,帶著呼嘯的風聲而出,那已經是熊青葉全力的一擊。

石韋不禁有些擔心,以熊青葉鐵錘般的拳頭,那少女柔弱的身軀若是給擊中了一下,不知會傷成什麼樣。

不過,他轉眼便意識到,自己的擔心當真是多餘的。

鐵拳襲來,瞬間及面門咫尺之距。

眼看著拳將及面,那少女身形陡然一側,輕巧的讓過了敵人的拳頭。

她那纖巧的手掌,在側身之際,順勢便抓住了熊青葉的胳膊。

“呵——”

一聲輕喝,那少女便借著對手的前沖之力,將熊青葉那諾大的身軀掀翻在地。

又是一聲悶沉,熊青葉重重的被摔了個仰面朝天。

左右圍觀之眾,不約而同的一聲驚呼。

摔在地上的熊青葉,這時似乎才被摔醒了幾分。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是碰上了高人。

他忍著痛爬將起來,以一種驚奇而憤怒的眼神盯向那少女。

熊青葉似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小丫頭,竟然身負著如此武藝。

驚憤之下,熊青葉陡然喝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動手!”

暴喝之下,左右手下方才從驚恐中清醒過來,一眾虎熊之士一擁而上,將那少女圍在了中間,作勢便要一湧而上。

那少女手執狐襖,很平靜的立於中央,似乎對周圍的眾敵視若無睹。

石韋卻看得出,自己手下雖多,但加起來也未必是那少女的對手。

何況以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子,本就有失顏面,若再打輸了,自己的臉可就丟大方了。

就在他正自琢磨如何應對這有些棘手的場面時,異變突然又生。

但見一名白衫青年從圍觀的人群中竄出,飛身一躍,輕易的便突破了圍圈,轉眼已站在了那少女面前。

那青年橫眉冷視左右圍敵,卻向那少女問道:“八妹,這是怎麼回事?”

那少女指著圍外的石韋,抱怨道:“都是他們先挑事,這件狐襖明明是我先付了錢,可他非說是他先看中的,更要從我這裡奪了去,所以我只好還手了。”

那少女還一臉委屈之狀。

那青年目光射向石韋,拱手道:“這位仁兄,既然這件狐襖是我妹子先買下的,兄台還要硬搶,是否有些不講道理了。”

聽得這青年的話,石韋卻有了處置之策。

看著少女身手已如此了得,她那兄長應該更加了得,兩人加起來,自己這班手下哪裡夠他們收拾。

明知開打沒有勝算,這青年卻偏又講起了道理來,很顯然,這青年並不想把事端鬧大。

念及于此,石韋便將左右護衛推開,大步走上前去。

他拱手還之一禮,淡淡道:“既然兄台是講理之人,那就再好不過了。至於這條狐襖,其實本是在下先看中的,在下剛剛打算付錢之時,卻不想被令妹搶先一步付了。在下倒想請問兄台一句,這到底是誰不講理在先?”

那青年神色一變,回頭問道:“八妹,事情可是如這位公子所說那樣?”

那少女嘟著嘴道:“是又怎樣,誰讓他手不夠快呢。”

這武藝高強的女子,倒也沒有矢口否認。

聽得妹妹承認,那青年的臉上頓露幾分愧色,便向石韋歉然道:“這都是小妹一時失禮,一場誤會,還望公子莫要計較。”

見這年輕人還算懂事理,石韋便順勢令熊青葉他們撤了。

圍圈散了,那青年便向妹妹喝道:“八妹,還不快將狐襖還給那位公子。”

那少女極是不情願,卻似乎很畏懼這個“講道理”的兄長,只得悶悶不樂的走上前來。

“你想要,給你便是。”少女噘著嘴將狐襖遞向了他。

看著那張生悶氣的俊俏臉龐,石韋卻並沒有接過那狐襖,反而是從自己跟前推了回去。

那少女頓時面露不解。

石韋卻道:“姑娘既已付了錢,若真是喜歡這件狐襖,在下讓給姑娘便是。”

少女愈加困惑,不禁奇道:“方才我先拿了,你卻偏要來搶,現下我要還給你,你卻反而要讓給我,你這人真真是怪呢。”

“先前是在下有理,自然要據理力爭,眼下既然姑娘決定講理,那在下做為一個男人,禮讓一位姑娘也是理所當然。這狐襖若是姑娘喜歡,儘管拿去好了。”

石韋一副謙君子之狀。

那少女不禁又打量了幾下石韋,眸色之中漸漸少了幾分敵意。

沉默了片刻,她的櫻桃似的小嘴忽然流露出一抹清泉般的笑,揚著手中的狐襖道:“好吧,那就謝了,怪人。”

留下一泓微笑,少女懷抱著那狐襖轉身而去。

很快,她便與她的兄長消失在了四散的人群之中。

眼睜睜的看著那兄妹二人離去,灰頭土臉的熊青葉極是不爽。

他沖上前來,向石韋抱怨道:“公子,就這麼放這兩個小鬼走嗎?”。

石韋擺手淡淡道:“這兩兄妹的武藝有多厲害,青葉你最清楚,虧得那小哥還算是個講道理的人,若不然打起來,吃虧的還不是你。”

熊青葉這才明白石韋用意。

只是他被連摔兩次,心中惡氣難出,仍憤憤道:“公子,要不讓我去跟那胡知州打個召呼,讓他多派人手前來,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們了。”

石韋卻搖頭道:“咱們是來辦差的,太過節外生枝不好,何況只是兩個無名小卒而已,這般大動干戈的,傳將出去你臉上掛得住麼。”

熊青葉一愣,這才恍然大悟。

想他堂堂禁軍都頭,卻給一個小丫頭片子摔得狼狽,這已經夠沒面子的了,若再仗著人多勢眾去報復,傳將出去還不得被人笑話。

聽過石韋這一番勸,熊青葉便只好自吞苦水,就此作罷。

雄州地處邊境,魚龍混雜,當天的那場意外之後,石韋便深居簡處,只安心的呆在官驛之中,以免節外生枝。

三天之後,契丹人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那位元叫作耶律高八的遼國使臣病已康復,想請石韋前往一敘,以作相謝。

石韋欣然答應,只帶了幾個隨從,前往契丹人所居的宅院赴宴。

一進門,石韋小吃一驚。

諾大的廳堂之中,這班契丹人居然在中央堆起了篝火,上面還架了一隻油汁滾滾的全羊。

契丹人所謂的宴會,原來就是吃烤全羊。

剛剛康復的耶律高八,如迎貴客一般,將石韋很熱情的請入堂中。

“石御醫,你的醫術實在了不起,多謝你施救之恩,這碗酒我敬你,今日咱們不醉不休。”

耶律高八手一招,侍從將一罎子酒提來,他親自倒了一大碗,雙手向石韋奉上。

大碗酒,大碗肉,這班胡人果然有幾分豪邁。

“難得耶律大人高興,石某就奉陪到底。”石韋豪然一語,將那大碗烈酒一飲而盡。

契丹地處北國寒冷之地,這酒不但是飲料,更是暖身驅寒之物,故是比中原的酒要烈上幾分。

不過這所謂的烈酒,對於來自于現代,喝慣了高濃度白酒的石韋來說,自然也就算不得什麼。

連幹數碗,石韋面不紅來心不跳,神色依舊如常。

一直坐著不吱聲的耶律思雲,見得石韋酒量了得,便拎著酒罈走上前來,大聲道:“石御醫,看你酒量厲害,敢不敢跟我拼了這一壇。”

這位契丹郡主,這是公然在向石韋挑戰,如此豪然的女人,石韋倒還真是頭一次碰上。

若連一個女人的挑戰都不敢接,豈非丟了大宋兒郎的顏面,石韋便是欣然應戰。

兩人各舉著一壇酒,端將起來仰頭便灌。

左右那些契丹人看得興起,各自手舞足蹈的在旁呐喊助威。

一口氣飲盡整整一壇酒,石韋將那罎子向下一扣,笑看著耶律思雲,以示意自己酒已見底。

耶律思雲遲了片刻,一壇酒也是飲盡。

她雖然酒量了得,但到底是個女兒家,酒量又怎能比得過石韋,一壇酒勉強下肚,此時已是面如桃紅,喘息連連。

這一場拼酒,顯然勝負已分。

契丹人性情豪烈,素來敬服那些善飲之輩,而今眼中這麼一個白面書生般的漢兒,竟然酒量超凡,自耶律高八以下,無不對石韋產生了祟敬驚歎之情。

縱然是那敗了的耶律思雲,對石韋不禁出難得的露出了幾分笑意。

這時,那耶律高八忽然一躍而起,拍著石韋的肩,興奮的叫道:“石兄弟真乃漢子,我耶律高八要跟你結為異姓兄弟,不知你願不願意?”(

96第九十六章震撼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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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龍翔大宋  第九十七章 媚人之舞




要與我結為兄弟?

這個突如其來的要求,著實令石韋感到有些吃驚。

石韋看了看那耶律高八,一臉的酒氣,似乎是喝高了的樣子。

既然是醉話,那豈能當得真。

石韋便笑道:“耶律兄,我看你是喝醉了吧。”

那耶律高八卻正色道:“區區幾碗酒,豈能就醉!石兄弟,你莫不是瞧不起我高八,不想與我結為兄弟不成?”

見得這耶律高八一副鄭重的樣子,石韋便知他並非是醉言,這下可叫他有些難辦了。

耶律高八是遼國使臣,自己是大宋臣子,這彼此間特殊的身份,決定了他不能擅作主張,與這遼人義結金蘭。

更何況,眼下雙方雖然使臣往來,看似邦交友好,但石韋知道宋遼之間,早晚是要有一場決戰的。

到時兩國開戰,石韋卻有一位異姓兄弟是敵國之臣,那他的處境豈非尷尬。

石韋立時便被難住了。

那耶律高八見他猶豫,頓時大為不悅,叫道:“怎的,你還瞧不起我高八不成,你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我大契丹國,難道你們宋國想跟我們開戰不成?”

耶律高八這般一叫囂,石韋就有點招架不住了。

按理來講,耶律高八想與他義結金蘭,可以說是出於個人的好意,也可以說是出於遼國方面的示好,自己若然強行拒絕,豈非等於拒絕了遼國的好意。

一旦上升到兩國外交層次,自己頭上難免便會被扣上破壞宋遼邦交的大帽子。

倘若和這耶律高八結義,回頭天子問起時,自己尚可說是為維持兩國的友好,只是便宜行事而已,想來天子也不會怪罪。

權衡之下,石韋豪然道:“能和耶律兄這樣的豪傑之士義結金蘭,石某榮幸還來不及,又豈會不願意呢。”

耶律高八見得石韋答應,頓時轉怒為喜。

當下他便拉著石韋跪下,二人共同禱告上蒼,起誓盟約,宣佈結為異姓兄弟。

簡單的儀式之後,那耶律高八哈哈大笑,拍著石韋的肩膀便親切的改稱他賢弟。

眼見著耶律高八乃性情中人,石韋對他倒也有幾分投機,當下也欣然的稱他為兄長。

周圍的契丹人均是歡喜不已,其中一人興奮的大叫道:“如此好事,正當好好慶祝,咱們就請思雲郡主跳一段舞,為耶律大人助興好不好。”

契丹人雖亦有尊卑之分,但似乎彼此間的關係,並不似中原這般森嚴。

那耶律思雲雖貴為郡主,但那般契丹人竟然公然叫嚷著讓郡主為他們跳舞助興,這要放在中原可算是犯上之罪了。

不過那耶律思雲卻一點都不介意,她既不生氣也不扭捏,索性走到堂中央,大大方方的翩翩起舞。

而另一些契丹人,則吹彈起一些石韋未見過的樂器,為耶律思雲伴奏助興。

那耶律思雲給石韋的映象,一向是冷傲剛烈,甚至有幾分野蠻。

不過此時此刻,他所看到的,卻是一個婀娜起舞,翩翩如草原上空飛翔的雲雀般的胡女。

那纖巧的臂兒,那輕盈盈的舞步,那淺淺的微笑,舉手投足之際,竟散發著一種異域風情般的美。

那一種美,與中原女子大不相同,卻同樣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誘惑力。

看著看著,石韋不禁有些發呆。

或許是因為酒喝多了的緣故,耶律思雲越舞越是興奮,更兼她負有武藝,故是諸般舞姿愈有難度。

婀娜的舞步轉至石韋的跟前,耶律思雲忽的單腿撐起,欲作飛躍之狀。

精神專注之時,卻未注意到腳下流淌著的酒水,猛然間一滑,整個身子便向後倒去。

“啊~~”

驚臆聲中,耶律思雲向著石韋便倒過來,石韋不及多想,忙是伸手將她接住。

當耶律思雲從驚嚇中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然躺在了那個俊朗的宋人懷中。

淡淡的芳香縈繞在石韋的鼻端,他甚至能夠感覺得到耶律思雲皮衣下那柔柔的腰,嫩嫩的臀,那種感覺實在是妙不可言。

耶律思雲愣怔了一下,急是從石韋的懷裡掙扎著站起來,鮮嫩的臉蛋掠過幾絲霞色,令她那飽含域風情的臉龐,更添幾絲嬌柔的媚意。

遼國君臣雖喜漢文化,但禮教方面,並不似中原這般拘束,故是只那一刻的嬌羞,耶律思雲旋即從他眼前逃離,繼續翩翩起舞。

她全情的投入到舞中,如雀兒一般在天空自在的翻飛。

那般率真自然的樣子,仿佛方才根本沒被男人抱過身子,摸過自己的臀腰一般。

當天的那場全羊宴不知何時結束,就連酒量超然的石韋,也喝得醉了八九分。

他忘了何時回到房中,也忘了何時昏昏入睡,只記得那一襲翩翩的舞姿。

次日天方才亮,石韋便被敲門聲吵醒。

擾了他清夢的是那位胡知州,他聽聞昨晚石韋應邀參加了契丹使團的宴會,故而一早便來急著詢問情況。

作為邊境的大員,胡知州必須對他境內的契丹人的動向瞭若指掌,更何況是使團這樣重要的人物。

石韋知他職責所在,便將當晚之事說了一遍。

胡知州聽到石韋竟與那耶律高八結義時,自然是吃了一驚。

不過,這胡知州思索了半片刻後,卻道:“石大人此舉雖有擅作主張之嫌,不過也是以兩國邦交為重,想來朝廷方面能夠理解。”

石韋早就權衡過利弊,這時聽得這胡知州也這般分析,心中便寬慰了許多。

他忽然想起了心中的一件惑事,便問道:“對了,胡大人,那個耶律高八不過是一使臣,但我看那耶律郡主卻對他頗為尊敬,這個耶律高八究竟是什麼來頭。”

“石大人也真是厲害,連對方來路都沒弄清楚,就敢跟他義結金蘭啊。”那胡知州捋著短須,有點開玩笑的意味。

石韋無奈歎道:“當是那場面,我若不答應,那耶律高八馬上就要翻臉似的,我哪裡有時間想那麼多呢。”

胡知州也不敢多開玩笑,當下便收斂笑容,說道:“大人有所不知,這耶律高八,乃是遼國名將耶律休哥之子。”

聽到耶律休哥的名號,石韋心頭不禁為之一震。

這耶律休哥出身皇族,其祖乃遼太祖耶律阿保機族兄,其父乃是遼世宗、穆宗族叔,而按照輩份,他則是遼國當今皇帝耶律賢的叔叔,受封為隋王。

耶律休哥以皇叔身份掌兵,東征西討,為遼國開疆拓土,立功無數。

如今此人更身兼遼國惕隱之職,掌管著遼國皇族政教之權,可以說,此人乃是遼國軍政方面權勢顯赫的大人物。

耶律高八雖為使臣,但卻有著隋王世子的身份,而耶律思雲不過一郡主而已,論身份論家世,豈能與耶律高八相比,故是她自然要對高八敬重三分。

“原來,這廝竟然有如此顯赫的身份啊……”

弄清楚耶律高八身份之後,石韋不禁唏噓起來。

他便想這契丹人還真是隨性而為,以高八這般堂堂世子身份,竟然一高興就跟自己這麼一個漢人結了兄弟。

感慨歸感慨,在這之後石韋卻只假作不知。

遼國使臣在雄州又逗留了兩天,待耶律高八身體完全康復後,便在石韋一行的護送下,起程南下前往汴京。

一路之上,那耶律高八對石韋依舊是熱情,甚至還主動的把自己所乘坐的馬車讓給石韋坐。

馬鞍震得蛋疼,石韋自然是喜歡坐車的,不過耶律高八這一讓他卻不好接受。

那耶律高八卻一再堅持,稱他們契丹人只愛騎馬,整天坐車裡非得把他憋出病來不可。

幾番的推拒之後,石韋實在是難以拒絕耶律高八的一番好意,便只好跟他換了車坐。

大隊的人馬自雄州而發,日行三十餘裡,一路南下經過莫州,兩天后進入了河間府境內。

過了前面那道山谷,便是君子館鎮,石韋的計畫是在鎮上休息一晚,明天一早起程再去往河間。

一行三百多號人馬,便即徐徐的進了那道山谷。

河北一帶地勢平原,並無什麼高山大川,他們所走的道說是叫山谷,其實不過是幾座土丘而已。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石韋所乘的馬車便先行出穀。

放眼望去,前面又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便在石韋把頭探出簾子,欣賞著河北平原的風光時,隊伍的後方突然發生一連串的轟響。

石韋急是回眸看去,不由得心下一驚。

穀口的兩側土丘上,不知怎的竟是滾下一大片的碎石,將谷口處封了個嚴實,跟在後邊的一大堆護衛,則全都被封到了穀口的那一邊。

見得此景,石韋心頭頓時湧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那種感覺方才產生,卻猛見山谷兩側的土丘上,突然出現了七八個人影,看他們那身打扮,皆是宋軍的裝束。

更讓人震驚的是,這些人竟然彎弓搭箭,向著穀口外的人馬亂射起來。

“糟糕,中了埋伏!”

石韋驚異之下,急欲下令隊伍向前急速開進,作速避往前邊的君子館鎮。

便在這時,馬蹄聲響起,正前方處,十餘騎人馬向著這裡飛奔而來。

……

第九十七章媚人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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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龍翔大宋  第九十八章 竟是她



第九十八章竟是她

那些迎面殺至的人馬,皆亦是宋軍裝束,不過近時才看清,他們皆以黑布蒙面。

來者不善。

熊青葉見狀,急是喝令部下禁軍迎戰。

那耶律郡主則拔出刀來,用契丹語呼喝著隨行契武士。

二十余名遼宋兩國的戰士迅速的組成陣形,擋住了敵騎的去路。

後方的弓箭手,則紛紛開弓放箭,從遠處打擊殺來之敵。

那十余騎蒙面之敵顯然非是尋常賊人,揮舞著手中兵器,輕鬆的將襲來之箭咯擋開來。

須臾,當先那一騎已沖至近前。

那蒙面人縱馬直撞向阻擋的軍陣,手中銀槍如游龍般竄出,只聽得一陣慘烈叫聲,蒙面人輕鬆的殺開了一道缺口,舞槍拍馬長驅直如。

跟隨餘後的敵騎緊接而至,馬蹄過處,將宋遼戰士組成的軍陣徹底摧垮。

這班賊人勢不可擋,直向石韋的所在的馬車殺來。

耶律思雲見狀,奮然拔出腰間彎刀,拍馬而上,率領著周邊的契丹武士迎戰而上。

熊青葉則顧不得旁人,只命手下軍士皆圍在馬車邊,勿必要保護石韋的安全。

那手舞銀槍的蒙面人,槍法當真了得,一根銀槍抖出片片梨花般的寒光,眨眼間便將數名宋遼軍士刺倒在地。

護送使團的人馬,加上契丹人在內,約有百名之多。

只是谷口被封,括耶律高八在內的大隊人馬,全被封在了谷那邊,一時片刻難以趕來。

且那十余騎蒙面人武藝甚是了得,人數雖少,卻殺得風聲水起,很快佔據了上風。

賊人的目的,顯然是馬車裡的石韋。

“這些賊人看起來是早有預謀,他們武藝如此了得,顯然不是普通的強盜,難道他們如此大舉干戈,真的是沖著我來的嗎?”。

馬車之中的石韋,透過簾子縫隙,眼看著那蒙面人步步殺向馬車這邊,心中不禁擔心起來。

當他看到舞刀亂戰的耶律思雲時,猛然間卻又省悟。

賊人們絕對不是沖著石韋而來,而是沖著馬車裡的人而來。

而馬車裡原本應該坐著的人,豈不正是那耶律高八。

也就是說,有人要殺遼國使臣!

想明白了的石韋,不禁越加的驚疑,思緒混亂之下,他一時間想不出是何人要殺這耶律高八。

“管你是誰,老子可不能做替死鬼。”

念及于此,石韋當即便打算逃出馬車去。

就在剛想動身之時,那蒙面人已殺至近前,雙足一蹬,忽的便跳上了馬車。

寒光如電,那一柄銀槍穿過車簾,直奔石韋而來。

馬車是空間狹小,事發又突然,石韋不會武藝,眼看著便躲閃不及。

便在這時,半空中突然響起一聲清喝,卻是耶律思雲跟著跳上了車。

腳未落定時,手中的彎刀便挾著風聲,向著那蒙面刺客當頭劈去。

這是圍魏救趙的殺招。

那蒙面人若不撤招相抵,在其刺中石韋的一刹那,便要被耶律思雲的彎刀削中。

千鈞一髮。

那蒙面人果斷收槍,橫槍擋護在面門之前。

鏘~~

一聲激鳴,彎刀劈中了橫柄。

耶律思雲借著下落之時,臂上用力,將那蒙面人壓得身形一屈,她則趁勢的跳上了車頭。

那蒙面人雙臂發力,忽的蕩開了襲來之刀,銀槍反轉,向著耶律思雲呼嘯而去。

他二人便在站在了這馬車前端激戰開來。

馬車中的石韋,被那刺來的槍鋒險些及面,自然是嚇了一大跳。

不過他很快鎮定心眼,眼瞅著耶律思雲拖住了那蒙面刺客,但他便從側面的車窗處逃離。

不幸的是,此念剛剛一生,那駕車的馬兒受了驚嚇,竟是嘶鳴著向前奔出。

馬車一動,石韋立時便被晃得跌了出去。

馬兒狂奔,轉眼間便拖著車子沖出了混戰之場,脫離了大道,在曠野上狂奔而去。

耶律思雲和那蒙面人的武藝不相上下,雖然在奔行的馬車上,但兩人身形卻站得極穩,彼此間手上的招式也絲毫不亂。

這可是苦了車廂裡的石韋。

原野上的磕磕絆絆,使得石韋被跌來晃去,根本無法鑽出車窗。

而車頭上那二人廝殺正鼾,刀槍無眼的,石韋更不敢露頭。

突然之間,車輪撞上了一塊突起的石頭,整輛馬車劇烈一震,竟是騰空飛起了三尺。

車頭上激戰的耶律思雲腳下一個不穩,便向左側傾去,那蒙面人則趁著這個破綻,銀槍如電光般刺出,直撞向她的胸口。

當此不利的境地,耶律思雲無從閃避,只得腳下順勢一蹬,整個身子便從馬車上縱出。

落地之時,那馬車已飛奔出數步之外。

耶律思雲從地上爬起,眼見追之不及,急是從背上的小弩卸下,端將起來,矢鋒直接向馬車上的蒙面人。

那刺客見將耶律思雲逼下車,以為就此甩脫了敵人,便完全沒有再防備身後,腕間轉過銀槍,便欲向車中刺中。

便在此時,破空之銳聲陡然響起。

蒙面人驚覺之時,弩矢已呼嘯而至,根本避之不及。

那蒙面人也不及轉身,只本能的向旁一側身。

噗!

一聲骨肉撕裂的脆響,弩矢正中其左背。

蒙面人悶哼一聲,身子晃了幾晃,險些墜落出去。

他忍住痛楚,轉身將車簾用槍鋒挑開,揮槍便欲向車中的石韋刺去。

“大俠,你找錯人了,我不是遼國使臣。”

馬車中的石韋,親眼目睹了耶律思雲跌落下去,心知大事妙,眼見生死一線,便只能這般大聲疾呼。

那刺客本待一槍刺死他,但正是給石韋這一聲叫震,低頭一看時,僅露的雙眼中,不禁閃爍出一種驚駭之色。

“怎麼是你!”

那蒙面人喝了一聲。

因是隔著一層黑布,石韋聽不太清楚,但他卻敏感的覺察到,那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耳熟。

當下他也不及多想,忙道:“我只是個郎中而已,你們要殺的那個契丹使臣,被你們隔在了山谷那邊,你現下趕回去還來得及。”

石韋倒也不是故意把禍水引給耶律高八,只是現下自己處於存亡一刻,哪裡還顧得上那個因一頓酒就結成了兄弟的胡人。

況且耶律高八有大隊人馬保護,就算這蒙面人殺將回去,怕也奈何不了耶律高八。

那蒙面人正自驚怔時,忽然背上欲加傷處愈加的痛疼。

無奈之下,他便將車簾往下一甩,也不去理睬石韋,只駕著馬車轉向西面而去。

馬車中的石韋長松了一口氣。

他很清楚以那蒙面人的武藝,想要殺自己易如反掌,但他方才卻沒有動手,這就說明他根本不打算殺自己。

也就是說,雖然尚未脫困,但自己這條性命卻應當無恙。

“算我命大,怎麼那個蒙面人的聲音聽著有點熟悉,莫非真是我認識的人不成?”

石韋思緒滾滾,一時間卻又想不出脫身之計,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馬車裡,不敢輕舉妄動。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接著,石韋便聽到那蒙面人跳下車去,腳步聲向遠而去。

石韋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個頭去,卻看到馬車已停在了一條小河的旁邊,那蒙面刺客正蹲在河邊喝水,他的背上則插了半截弩矢,紫黑色的血正從創口四周不斷的湧出。

難得的機會,豈能錯過。

石韋果斷的鑽出馬車,試圖趁那蒙面人不注意,趕緊架著馬車逃離。

誰知他韁繩還未及抓起來時,那馬兒突然間嘶鳴了一聲。

“該死,這麼關鍵時刻,你叫個鬼啊。”石韋心中暗罵。

果然,這般一叫,頓時驚動了河邊的蒙面人,他猛的便轉過身來。

此時因是喝水,他蒙臉的黑布已經卸下,當石韋看清那人的面容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蒙面人,竟然是個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竟然還是當日在雄州榷場,為了一件狐襖和他動起手來的那個少女。

一瞬間,無數的頭緒在腦海是激蕩,石韋立時想明白了一切。

看來這班刺客,早在雄州之時就已經盯上了遼國使臣。

而石韋他們自出雄州城後,估計就一直被這些刺客盯哨,而且刺客們一路跟來,摸清楚了他們的南下路線,故而才會選定了穀口那裡,做為發難的地點。

很顯然,這是一場精心策劃,佈局已久的刺殺行動。

這班刺客幕後的主使,必定也非尋常之輩。

石韋的背上,不禁暗生出一股惡寒。

那少女見石韋眼神有異,忙低頭一看,卻才意識到自己忘記蒙面。

她的眉頭立時一皺,手中銀槍做了一個欲擲出的動作,大聲喝道:“你若敢動一下,信不信我一槍刺死你。”

石韋逃跑的念頭,立時煙銷雲散。

他只得強抑內心的驚疑,笑道:“姑娘的武藝我當然信了,我不動可以吧,別緊張,凡事都好商量。”

那少女這才將高舉的銀槍放下,一步一頓的走了過來。

她所走過之處,淋漓了一地的鮮血。

看到那紫黑色的血色時,石韋的眉頭不禁微微暗皺。

“姑娘你怎麼會……”

石韋剛想開口時,那少女忽的將銀槍抬起,鋒利的槍尖正指向了石韋的喉嚨。

……

第九十八章竟是她
e010203 發表於 2012-9-23 15:34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九十九章 病態美(求訂閱)




沾著血跡的槍鋒,離石韋的喉嚨只有那麼分毫之距。

石韋甚至能夠嗅到鋒刃上散發出來的腥味。

他能夠感覺到那少女濃烈的殺意。

看似生死只在一念之間,石韋卻反而比先前更加淡然。

面對著充滿殺機的少女,他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少女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她如刃的眸子直射著石韋,厲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在契丹人的車上?”

石韋呼吸如常,淡淡答道:“在下說了,我不過是一郎中,那位遼使染了病,故而我才會隨行伺奉。”

“胡說!”少女一聲厲喝,“你縱然是郎中,契丹人又豈會讓你坐他們使臣的馬車。”

這少女果然是有備而來,對他們的底細打聽得詳細,並沒有輕易的相信。

石韋也不懼怕,平靜說道:“那位契丹使臣說自己不習慣坐馬車,偏要騎馬,又說要謝我治好了他的病,便硬要跟我換,我能有什麼辦法。”

石韋並沒有撒謊,而且一時間,他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事到如今,唯有實言。

那少女沉默了一會,眉色間的殺機在漸漸的退散,似乎是信了石韋的話。

手中的槍鋒再度放下。

石韋暗松了一口氣,心裡便又在琢磨著她會如何處置自己,自己又當如何逃脫她的“魔爪“。

思緒正自焦慮時,那少女卻忽然道了一句:“你走吧。”

“嗯?”石韋愣怔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叫你走,還不快滾!”少女沖他吼道。

石韋這才會意過來,卻沒想到,她竟然會放自己走人。

要知道,石韋可是見過她面容的,若是一般的強盜,必然會殺人滅口。

而這少女卻意外的要放自己走,這出人意料的舉動,更讓石韋對這少女的來歷起了更大的好奇。

好奇歸好奇,性命重要,既然她開口放人,此時不走還更待何時。

“那咱們就後會有期了,姑娘保重。”

石韋拱了拱手,轉身揚長而去。

他方才走出幾步,忽聽得身後傳來一陣咳聲。

回頭看去,卻見那少女正扶在馬車邊,捂著身後的箭傷,又是咳又是喘的,似是極為難受的樣子。

見得她如此難受的樣子,石韋有些餘心不忍。

這少女完全可以一刀殺了自己,但她卻少下留情,放了自己一條生路,也算是對自己有些許之恩。

如今就這麼置她於不顧,似乎又有些不太厚道。

只是,難道還讓自己給她治傷不成?

石韋環視了一眼左右,此間離穀口戰場並不遠,她其餘的那些同黨多半會隨後趕來,那些人會否對自己不利,那可就很難說了。

難及于此,石韋便收起了憐香惜玉之心。

“姑娘所中的箭中塗有毒藥,姑娘還是儘快找人給你治傷解毒吧,否則晚了就會有性命之憂。”

石韋也沒有徹底絕情,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然後便頭也不回的向北走去。

才走得幾步,忽聽馬蹄聲響起。

石韋回頭再看時,卻驚見那少女竟是駕著馬車追了上來。

莫非她要反悔?

心下一驚,石韋拔退就跑。

只是他這一雙肉腿又豈跑得過馬兒,只須臾間那少女便追了上來。

馬車從身邊掠過,她一手駕車,騰出另一隻手來抓如石韋的衣衫,如拎小雞似的便將石韋給提了起來。

小小年紀,竟有這般力氣!

石韋駭然之下,人已被那少女推入了馬車之中。

“姑娘,你不是已答應放過在下的麼,你這又是何意?”石韋急問道。

那少女頭也不回道:“我本要放了你,誰讓你說自己是郎中來著。”

石韋怔了一下,這才明白,原來她是要抓了自己來替她治傷。

“靠,早知如此,老子方才就不該多那一嘴,石韋啊石韋,你犯賤啊。”

無奈之下,石韋知道自己是難逃她的“魔掌”,索性也就不再說話,只坐回馬車裡閉目養神。

一路顛簸,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下。

“下來吧。”馬車外傳來那少女喘息的聲音。

石韋暗吸一口氣,下得車來,卻見天色已近黃昏。

殘陽的映照下,一座荒廟映入眼簾。

石韋看了一眼四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只有一條崎嶇的土路延伸向遠方。

少女向他使了個眼色,石韋只好跟著她走入了破廟內。

那少女逼著石韋生了一堆火,然後將一個隨身所帶的小裹丟給了他,命令道:“裡邊有金創藥,給我拔箭治傷吧。”

說著,她盤坐在了火邊,將受傷的半邊後背面向石韋。

石韋別無辦法。

他俯下身來,將少女傷口處的衣裳“嘩”的一聲撕開。

半邊光滑嬌嫩的香肩露了出來,但後背處那一片血肉模糊的傷處,形狀卻甚是嚇人。

傷口處流淌出來的,依然是紫黑色的血,傷口周邊的肉色也有些發黑,這顯然是中毒的樣子。

所幸的時,這箭上的毒並非短時間內致命的劇毒,眼下石韋要做的則是先為她止血。

石韋輕輕握住後半截的箭竿,猛一用力,“哢”的將箭尾部分掰斷。

箭竿牽動著傷口,那少女身子跟著一震,口中發出一聲悶哼。

“你挺得住嗎,呆會拔箭的時候會更痛的。”石韋提醒道。

那少女此時已臉色慘白如此,額頭上鬥大的汗珠在不斷的滾落,看樣子這箭傷正令她飽受著痛苦。

不過她卻很堅定的點了點頭,不屑道:“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你儘管動手吧。”

小傷?說得真是輕巧。

石韋再看一眼傷口,不禁暗中佩服這少女的忍耐力,換作是尋常女子,如此外傷,此刻怕早已暈死過去。

石韋並沒有急著拔箭,而是將傷口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看起來這一箭雖然貫穿,但卻並沒有傷到大血管和內腑,只是從肌肉中穿了過去。

不過石韋終究不是外科醫生,是否檢查無誤,他卻沒有十足的把握。

“這一箭有可能射斷了血脈,若然拔出,你很可能因為突然大量失血而死,你可想清楚了。”

出於一個醫生的道德觀,石韋還是善意的提醒了她。

“是生是死用不得你操心,你只管拔箭吧。”少女毫不畏懼,說著還將一根木棍塞在了口中,在防止陡然間的劇痛,令她咬掉了舌頭。

石韋便不再多言,轉到她前邊來,將她前面的衣裳也撕下半邊。

半邊淺綠色的抹胸,頓時便裸現出來,那挺拔飽滿的淑峰如波濤般起伏,只令石韋有些分神。

“人命關天,石韋,你可要集中精神。”

石韋告誡自己不可分神,深吸過一口氣後,注意力全部的集中在了那血淋淋的箭頭上。

他抓住了那穿箭頭,緩緩用力,一分一分的半支斷箭拔了出來。

箭竿摩擦著血肉,那種痛苦非是常人能夠忍受。

“嗚——”

那少女雙目瞪得鬥大,鼻腔中發出痛苦的呻吟,原本俏麗的臉龐,更是扭曲得不成人形,而她的牙齒緊死死咬著那根木棍,力度之大,石韋甚至能夠聽到“哢哢”的聲響。

終於,整支箭拔了出來。

這時,那少女便如虛脫一般,口中的木棒脫落,整個人有氣無力的向前倒來。

石韋不及多想,趕緊將她抱住。

少女的下巴搭在石韋的肩頭,身子軟綿綿的倒在她的懷裡,很快便失去了知覺。

石韋扶著她躺下,匆匆忙忙的便為她處置起了傷處,又是敷藥,又是紮的。

忙乎了好一陣,總算是為她止住了血。

“總算搞定。”

石韋長吐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累得是氣喘吁吁。

昏睡的少女氣息依然沉重,這般躺下時,高聳的雙峰因是急促的呼吸而如山巒般起起伏伏,傷病如斯,卻有一種病態般的美感。

“她到底是何方神聖?”石韋腦海中的狐疑重新又燃起。

揣測了片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有點傻,眼下她已經昏過去,這不正是自己逃跑的好時機麼。

至於她是何來歷,與自己又有何干。

石韋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的目光漸漸的從少女身上,轉向了她旁邊的那根銀槍。

這少女雖然可人,可終究是賊人,何不趁機殺之以絕後患!

念及此,石韋心中殺意陡生,目光中凶意吐露。

他便是輕輕的將那銀槍拿到,高高的懸在少女的胸口上空。

只要石韋用力刺下去,這少女立刻就會斃命。

雙掌越抓越緊,臂上的肌肉在暴漲。

這時石韋,卻又有些猶豫了。

他想起了榷場時少女如春水風的一笑,想起了她方才打算放自己走的情景。

儘管她殺人如麻,但似乎卻對自己並無歹念。

如果這樣的話,如今自己一槍刺死了她,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

激烈的思想鬥爭持續了沒多久,石韋還是將那銀槍緩緩放下。

“罷了,她也算對我手下留情,那就饒她一命吧,我駕著馬車走人,以她現在的傷勢,估計也追不上我。”

石韋心中感慨了片刻,便將那銀槍操起,躡手躡腳的向門外而去。

就在他方才邁出一步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為什麼不動手?”

第九十九章病態美(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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