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宋首席御醫 作者: 謝王堂燕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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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2012-8-11 18:26:5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2 331948
e010203 發表於 2012-10-28 14:38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一百三十章 正在發育


    原來方才石韋給于桂枝診視之時,蓮兒一直都蹲在門縫上偷瞄,全程的經過正好給這小妮子全部看了去

    這時聽她問出這樣的問題,就連一向從容的石韋,面對著這小丫頭稚嫩之問時,尷尬之情也不禁油然而生

    “蓮兒,你瞎說什麼”

    于桂枝神色大窘,幾步便撲了上前,一把將女兒的嘴給堵了上

    上回在和州時,石韋暗撫她的翹臀,也是正巧被蓮兒看見,那時于桂枝差點就羞得無地自容

    誰想這會竟又給女兒,看到自己在她舅舅而前“袒胸露乳“,而且還那般不害臊的享受之狀,此時的于桂枝,真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被斥責的蓮兒卻一臉委屈,可憐兮兮道:“娘親,蓮兒沒有瞎說,蓮兒明明就看到舅舅摸娘親的乳,蓮兒真的沒有瞎說”

    “還敢亂說,你個死丫頭,看我不抽你的嘴巴子”于桂枝羞惱之下,作勢便要扇自己女兒耳光

    石韋看在眼裡,心中一驚,不及多想,趕緊上前來攔住了于桂枝

    蓮兒見娘要打自己,嚇得跟受驚的小狗狗一樣,趕緊縮在了舅舅身後,尋求保護

    “姐,蓮兒年紀還小,不懂事,你怎能說打就打”石韋笑著勸道

    于桂枝看到石韋時,不禁又回想起方才的畫面,登時又是窘羞無限

    為了掩飾內心的羞恥,于桂便硬是要推開石韋,口中叫道:“遠志你給姐讓開這丫頭是越大越不懂事,我若不教訓教訓她,將來還不得成什麼樣”

    于桂枝說著,探過手去便要將蓮兒拽出來

    蓮兒嚇得躲在石韋屁股後頭口中一個勁的央求著:“舅舅救我啊,娘親要打蓮兒”

    石韋屢勸不住,也惹得他惱了,遂是臉一板,沉聲喝道:“好了這個家到底是誰說了算”

    石韋這般一怒于桂枝頓時便給震住,她那氣兒也沒了,只退在一邊,低著頭不敢再言語

    見得震住了表姐石韋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耐心勸道:“表姐,小孩子也是有尊嚴的,咱們做父母的教育孩子要講道理,怎能一不高興就動手打罵,用這種方法教育出來的孩子,將來那才會真沒個樣”

    于桂枝一婦道人家,連書都沒讀多少,怎會明白那多道理,這時給石韋一板一眼的教育了半晌,心中便覺著自己做得也有些過分了

    石韋接著又道:“況且這件事,確實是咱們沒把門關好,蓮兒她是無心看到,又不懂得什麼,這般相問也是正常,姐你的反應確實是有些過了”

    于桂枝唯唯諾諾,不敢回嘴

    石韋把表姐說服了,然後又蹲下身來,扶著蓮兒的小臉,笑道:“蓮兒莫怕,娘不會打你的”

    有了舅舅的撐腰,蓮兒自不再害怕,很快就轉驚為笑

    她便在石韋胸上狠狠啄了一口,甜甜道:“舅舅待蓮兒真好”

    看著那舅女倆的樣子,于桂枝也悄然而笑,方才那羞惱之意,似乎也煙銷雲散了

    便在於桂枝的尷尬放才平伏下來時,蓮兒卻出人意料的又問道:“可是舅舅你還沒告訴蓮兒,你方才為什麼要摸娘的乳呢?舅舅是想吃娘的奶水?可是娘早就不生奶了,蓮兒很久以前就吃不到了”

    這一番話,只將于桂枝又羞起來,心中是好生的惱火,只礙于石韋在,卻不好發火

    她只得皺著眉斥道:“蓮兒,你又亂說什麼,舅舅是娘的弟弟,怎能吃奶的娘”

    蓮兒眨著眼睛,小臉一副茫然

    石韋也是哭笑不得,蓮兒這番很認真的問題,實在是令他好笑也不是,尷尬也不是

    這時她才意識到,自打表姐母女跟了自己之後,他一心只想著給她母女吃好的,穿好的,卻是忽略了對蓮兒的教育問題

    看來,得趕緊給蓮兒找個先生教一教才是,若不然她以後還真有可能長成一個不懂丁點人情世故的蠻丫頭

    當下石韋只有斂起尷尬,很認真的解釋道:“蓮兒你誤會了,舅舅不是在摸娘親的乳,不是想吃娘親的奶,而是娘親她的乳犯痛,生了病,舅舅是在給娘親治病”

    “哦……”蓮兒這才恍然大悟,那小臉高興的,仿佛終於弄明白了一樁難題似的

    于桂枝看著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嘴裡皆是“吃娘親的奶”,“摸娘親的乳“這等尷尬之詞,不禁也是又好笑,又好氣,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蓮兒,你現在都知道了,那就別問了,趕緊去一邊玩去“

    于桂枝巴不得趕緊把女兒支走,好儘快結束這場尷尬事

    蓮兒本待走時,小腿沒邁出幾步,卻忽然又想了什麼似的

    她又奔回石韋跟前,一下子便將自己的衣衫撩了起來,口中嚷道:“蓮兒的乳也有些痛,一定也是病了,舅舅也給蓮兒看看”

    蓮兒這出人意料的舉動,著實把石韋給驚呆了

    她這個年紀,內中尚未著抹胸,這般一撩衣裳,那兩座雪白的小峰,立時便撞入了石韋眼中

    蓮兒年歲雖小,但發育卻較尋常女孩快,別年才這小小年紀,那胸脯已隆起的頗有些雛形

    石韋猛一看到時,心頭也為之一震

    于桂枝是嚇了一跳,趕緊撲上前去,將蓮兒的衣裳拉下,羞紅著臉斥道:“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剛才胡亂說話,現在還亂露身子,若是給人知道了,長大了誰還敢娶你”

    蓮兒委屈道:“可是蓮兒的乳就是痛嘛”

    看著蓮兒那委屈的神色,似乎也不是在說謊,出於一個醫生的本能,石韋的震動的心情,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他想了想,便道:“姐,蓮兒既然說她痛,多半不是說謊,不如讓我給她診視一下,萬一她身子真有什麼不適,及早治療也好”

    一聽石韋這話,于桂枝原本羞窘的表情,立時又緊張起來,不安的問道:“遠志,你莫非說,蓮兒也可能得了那什麼乳腺癌了不成?”

    于桂枝聽石韋把那乳腺癌說得那般可怕,她身為母親,這會想起時,自然為女兒的安危擔憂

    可是于桂枝的這擔憂,卻讓石韋好笑不行

    乳腺癌這種婦科病,多發生于中老年婦女身上,似于桂枝這般少婦又鮮有能得,別說蓮兒這般毛還沒長齊的小丫頭

    如果這事發生在現代,石韋一定會當眾大笑起來,不過如今身處古代,石韋也就能夠理解了

    於是石韋趕緊寬慰道:“表姐你多慮了,蓮兒這個年紀,根本就沒機會得乳腺癌我只是想她正長身體的時候,身子若有不適,若是不及早的診治,將來長大了都有可能落下病根,所以還是給她瞧瞧的好”

    聽得石韋這話,于桂枝卻才安心下來,想想石韋是大宋最好的御醫,他說的話自然沒錯,于桂便趕緊點頭應承

    於是他二人便將蓮兒拎進了屋中

    石韋將蓮兒抱上了床,讓她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

    他本待是親自動手給蓮兒解衣服時,卻忽然又覺得這麼做似乎有點不太妥當,便向表姐道:“姐,你幫蓮兒把衣裳脫了”

    于桂枝原想著讓石韋給女兒看病也是正常,這會輪到脫衣服時,卻才有所猶豫

    蓮兒雖小,但到底也是八九歲的小姑娘了,而石韋雖是她長輩,還年長許多,卻到底也是個男人

    于桂枝她自己袒胸露乳給石韋也就算了,這時又要親手脫了女兒衣服,將那尚未曾經過開耕過的聖潔之地給一個男人看,于桂枝這心裡便有點過不去這道坎

    尋思過片刻,于桂枝看著石韋那認真的醫者神情,漸又覺得自己想法有些“齷齪”

    “人家遠志只是想給蓮兒瞧病,我卻想這多荒唐的想法,豈不拂了遠志的一番好心,于桂枝啊,你真是糊塗”

    于桂枝將自己自責了一番,便不敢再有猶豫,三下兩下將女兒的衣裳脫了下

    那含苞待放的花蕾身子,便一覽無疑的印入石韋的眼簾

    似蓮兒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的身子,石韋還是第一次看到,儘管眼下看起來仍處處是正在發育的痕跡,但依稀已在滋長著少女般的韻味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

    石韋不敢多想,只專心的為蓮兒診查起來

    和對於桂蓮一樣,查檢乳間的病疾,石韋少不得觸碰按壓

    于桂蓮是被石韋觸得心神迷離,而蓮兒卻是忍不住格格直笑,身子也跟著抖個不停

    “蓮兒,你不要亂動,不然舅舅沒法給你瞧病”石韋抱怨道

    蓮兒卻格格笑道:“可是舅舅摸得我癢嘛,我就是忍不住想笑”

    石韋只好由著她,費了好一陣的功夫方才診罷

    于桂枝趕緊給女兒穿衣裳,邊穿邊不安的問道:“遠志,蓮兒她的乳沒事,有沒有得那什麼乳腺癌?”

    桂枝她又把石韋剛剛說過的話給忘了

    石韋捋下袖子,淡淡笑道:“姐你放心,蓮兒這不是病,是因為她正處在發育期,小乳正在生長,內中那種膨脹增大,讓她感覺到有些脹痛,這是好事情呀”(未完待續)
e010203 發表於 2012-10-28 14:38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知朕者,唯卿也


    “發育?”于桂枝有些吃不懂這個詞。

    “發育的意思,就是生長,也就是說,蓮兒的rǔ正在長大。”石韋笑著解釋道。.

    于桂枝這才恍然大悟,懸著的心終於都放了下來。

    她便跟蓮兒道:“聽見舅舅說得沒,你就不是病,以後若是再痛,忍忍便是了,娘跟你這樣大的時億,也痛過的,沒事的。”

    蓮兒眼睛巴巴的眨著,似懂非懂的樣子,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蓮兒惹起的這樁子尷尬事,總算是給應付了過去。

    于桂枝便將石韋謝了又謝,領著蓮兒離開。

    目送著那母nv倆人離去的背影,石韋微笑著歎了口氣。

    ……………………………………

    三天之後,禮部放出此次科舉榜單。

    正如石韋所預料的那樣,潘子君榜上有名,被賜以進士及第。

    有了這進士出身,意味著潘子郡拿到了打開大宋仕途的鑰匙,也意味著將來的大宋官場上,石韋又要添一個左膀右臂。

    放榜之後,石韋請潘子君好生的喝了一回酒,心情甚佳。

    而好消息又是一個接一個,前腳潘子君剛剛中舉,緊接著宮中便傳來一個消息:

    天子已正式提出遷都洛陽的意向,準備召集重臣,共商遷都之事。

    儘管石韋事先就已經有所預測,但當預想變成事實時,石韋還是著實為之興奮。

    而天子的這個計畫。更是在洛陽城的群臣之間炸開了鍋。

    五代以來,後周、後漢、後晉三朝,均定都於汴梁,而大宋代周而建。沿襲前朝定都於汴梁,這麼多年來,已經讓群臣形成了一種思維慣xìng。

    他們之中大多數人,無不把定都汴梁視為天經地義之事。

    況且拋開什麼漕運等理由不說,光是汴梁的繁華富足,就讓這些習慣了那裡生活的大臣們,對汴梁產生了巨大的依賴感。

    遷都洛陽,不僅關乎到國家大計。更關乎到大臣們的生活劇變。

    趙匡胤的那一句遷都,著實是一石jī起千層làng。

    只是,儘管大臣們sī下裡多數持反對意見,但大多數人卻對此保持了緘默。

    無人反對。也無人贊稱。

    這個局面,也正是石韋意料之中的事。

    天子遷都洛陽的理由很簡單:據山河之險,裁減亢兵,以省民力。

    大臣們若然反對,就是不為天下百姓設想。而且還要得罪天子。

    正所謂食君之祿,得罪皇帝這種事,顯然不是人臣當作的。

    大臣們自然也不敢公然贊成,因為贊成就意味著得罪晉王這個實權人物。顯然得罪了手握重權的晉王,並不是一件十分明智之舉。

    於是這些人jīng們就選擇了緘默。兩邊都不得罪,任由天子與晉王來做爭辯。

    群臣如若都保持沉默。那遷都之事便勢將成行,趙光義自然無論如何也不會坐以待斃。

    當然,趙光義也沒第一時出馬。

    老怪出手前,總會先派幾個馬前卒探路。

    參政知事盧多遜,起居郎李符、甚至是留守汴梁的禁軍都指揮使李懷忠,都部署沈義倫也被晉王連夜召至洛陽,這些人輪番的面聖,以種種藉口阻撓遷都。

    這些人的理由,無非是梁汴當水陸要衝,漕運便利,而洛陽已衰,漕運不便諸如種種。

    天子對此的看法,與先前石韋的認識幾乎相同,遂輕而易舉的將這幾人的反對意見辯回。

    幾個回合下來,晉王的馬前卒們皆灰溜溜的敗下陣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在了晉王身上,看他接下來會有何舉動,是自己出面反對遷都,還是用沉默來向自己的天子皇兄讓步。

    轉眼之間,月餘已過。

    一場寒風過境,洛陽下起了秋去冬來以後的第一場雪。

    這天午後,石韋正在屋子裡享受爐火的溫暖,宮中一道急召,傳他入宮去為天子診治。

    石韋不敢耽擱,冒著風雪趕往宮中。

    趙匡胤早年征戰沙場,tuǐ上曾受過箭傷,雖然不曾致命,但卻落下了老寒tuǐ的máo病,每逢冷暖jiāo際之時,就會感覺到酸痛不適。

    石韋給趙匡胤診查了一番,寬慰道:“陛下這病倒也不是什麼難治之症,只是治起來卻需針灸、yào熏,以及內服等手段多管齊下,而且還需耗以時日方才治好。”

    趙匡胤欣然道:“朕的這條tuǐ,每到秋冬之際就得能朕難受個把月,只要你能給朕治好,huā多少時日都無妨。”

    石韋當下便給趙匡胤開了yào方。

    寫罷子後,石韋心念有動,便又問道:“臣方才給陛下號脈,感覺陛下脈相有些細沉,再觀陛下面相,似乎是心存焦慮,致使睡眠不足而顯疲憊。”

    趙匡胤怔了一下,苦笑道:“石愛卿果然是醫術超然,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你心裡頭整日盤算著遷都這等軍國重事,不焦慮才怪,就算我不懂醫術也看得出來……”

    心下暗忖時,石韋試探著說道:“不知陛下為何事而焦慮,微臣或許可為陛下分憂。”

    “還能有什麼事,自然是遷都之事了。”趙匡胤隨口歎道。

    果然不出所料。

    時機在此,石韋便趁勢道:“臣身為御醫,專職醫事,本不該過問遷都這般國之大政,不過臣sī以為,陛下此舉,實乃萬世久安的英明之舉。”

    滿朝文武,不是保持緘默,就是反對遷都,而今忽聽得一位臣子盛讚自己決策英明,趙匡胤的jīng神一下子就振奮起來。

    “來人啊,給石愛卿賜座。”趙匡胤大聲令道。

    宦官搬來椅子,石韋肅容坐下。

    趙匡胤饒有興趣的問道:“石愛卿,你倒說說看,朕遷都洛陽,何以見得就是萬世久安之策?”

    石韋故作惶恐,垂首道:“微臣只是一介醫官,怎敢妄論政事。”

    趙匡胤擺的道:“朕讓你說就說,哪來的這般囉嗦,快講。”

    趙匡胤一興奮起,又拿出了武人那股子直xìng子。

    “這……那就恕臣妄言幾句了。”

    石韋醞釀了一番,方才小心翼翼道:“臣以為,當年我大宋初建之時,最大的威脅在於內憂,即為諸如將帥擁兵自重、四方諸侯割據等五代殘留之弊病。

    趙匡胤微微點頭。

    石韋繼續道:“然陛下神武雄略,我大宋國勢浩dàng,十餘年將,將帥之權皆已歸屬收於中央,偽唐、偽蜀等割據勢力,也盡皆掃平俯首。所以臣以為,這此時節,我大宋最大的外脅已不再是內憂而外患。”

    此等分析,石韋在心中已醞釀已久,這時瞅准機會時,滔滔不絕的道來,更是頗有一番氣勢。

    趙匡胤的臉上,贊許的神情愈重,不禁點頭贊道:“石愛卿你的說得極有道理,那你再說說看,我大宋的外患又是什麼?”

    “我大宋的頭號外患,自然是北方遼國。”

    石韋這一句說得是斬釘截鐵,直將趙匡胤聽得為之動容。

    顯然,石韋之言是正中他的下懷。

    “遼國自耶律德光時就開始屢犯中原,當年石敬塘將燕雲十六州割于遼國,中原於北方的險要屏障盡失,兩河腹地,時刻都面臨著遼人鐵騎的虎視之下,若不奪還燕雲十六州,則我大宋必將無一日之安寧。”

    石韋的語氣漸漸慷慨jī昂起來。

    “說下去。”趙匡胤聽著興奮,大聲催促道。

    石韋喘了口氣,接著道:“大宋雖盛,但遼國亦強,兩國若然開戰,必然是一場持久戰。到那個時候,若京師仍在汴梁,則遼人鐵騎繞過河北各州,穿越廣大平原地帶,不出數日兵鋒便可直抵汴梁城下。”

    趙匡胤的表情凝重起來,石韋的這番話,讓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臣想若到那時,什麼漕運便利優勢,都將微不足道,山河之險才是王道。便是因此,臣才覺得,陛下遷都洛陽之舉,實乃高瞻遠矚之計。”

    石韋終於將他的全盤分析道出。

    這時的趙匡胤,臉上既是贊許,又湧動著濃烈的驚訝。

    似乎石韋的這番話,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震撼,他實難相信,這番話竟然出自於一個御醫之口。

    趙匡胤的臉上,湧動著萬般慨奇的神情,沉yín許久,他不禁歎道:“滿朝文武,只知貪圖汴梁的繁華,誰想竟無一人有石愛卿這般見識。”

    趙匡胤這一句稱讚,重量是相當之重。

    石韋小lù一眼,心中暗中得意,但這卻不是他主要的目的。

    當下石韋忙謙然道:“微臣才疏學淺,焉敢受陛下如此診贊,微臣是想,微臣說的這些道理,滿朝文武,未必無人懂得。”

    石韋的話中,暗含著某種深意。

    趙匡胤眉頭一動,問道:“既然眾臣們也都知道這個理,那為何卻又無人公開贊成朕這遷都之議?”

    趙匡胤說這話說得有些委屈。

    這也難怪了,趙匡胤身為天子,他提出遷都之議,至少也應該有些媚上之臣,為了討他歡心說幾句附合之詞。

    但眼下的局面卻是,滿朝文武,竟無一人向他伸出援手。

    這種局面,讓趙匡胤感到了一種孤獨。

    “臣以為,眾臣們無人贊成,恐怕是因……”

    石韋正待言時,忽有人來報,言是晉王在外求見。(未完待續。。)
e010203 發表於 2012-10-28 14:38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一百三十二章 狗屁理論



    晉王?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石韋忽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趙光義此來,多半是來跟他這皇兄“攤牌”來的。

    話到嘴邊,石韋只得咽了下去。

    趙匡胤眉色間也掠過一絲警覺之色,擺手道:“宣他進來吧。”

    石韋便道:“既是晉王求見,那臣就不打擾陛下和晉王說話,臣先告退了。”

    石韋想這趙家兄弟,必有一番私下的爭論,自己這種外人不宜在場,故才想回避一下。

    不料,趙匡胤卻道:“石愛卿也不是外人,不要急著回避,且留在這裡吧。”

    趙匡胤那一句“不是外人”,讓石韋的心頭一震。

    他隱約意識到,趙匡胤現下把她留下來,多半是想將他引為援手。

    石韋並不想與晉王正面衝突,但時機就是碰得這麼巧,君王有命,石韋豈能拒絕。

    當下他便放平心氣,只平靜的留了下來。

    隨著宦官的唱聲,片刻之後,趙光義一步一瘸的走進殿中。

    當趙光義看到石韋也在場時,眼眸中明顯閃過一絲狐疑。

    石韋站了起來,微微垂首,不卑不亢的向晉王見禮。

    趙光義只微微點頭致意,便從石韋的身旁走過,拱手道:“臣弟拜見皇兄。”

    “三弟快快來身,來人啊,賜坐。”趙匡胤跟他這弟弟很是客氣。

    趙光義款款落座之後,趙匡胤笑道:“三弟,這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臣弟是有件要緊事,想要向皇兄進些諫言。”趙光義表情甚是平靜。

    “三弟有何事,儘管說來。”

    趙光義並未開口,而是以目光示向石韋。

    顯然,他並不想石韋這個政敵在場。

    趙光義輕咳了幾聲,他在暗示天子將石韋支走。

    趙匡胤卻假作不知,說道:“三弟,你不是說有什麼要緊事麼,那就說吧。”

    見得天子不賣他的賬,趙光義臉上掠過一絲不悅之色。

    “既是如此,那臣弟就直言了,臣弟聽說,皇兄有打算遷都洛陽的意思,不知是真是假?”

    趙光義道出了此來的目的,果然不出石韋所料。

    石韋的表情也不外露心思,聽靜聽趙光義有何說詞。

    趙匡胤呵呵一笑:“原來是三弟是為了此事而來,不錯,朕確實是打算遷都洛陽,三弟你不會不贊成吧。”

    趙光義的眉頭微微一凝,大聲道:“不敢欺瞞皇兄,臣弟確實是覺得,皇兄這遷都的念想,似乎不太慎重。”

    趙光義也不拐彎抹角,直言反對。

    龍座上,趙匡胤和氣的臉色,漸漸也冷淡下來。

    他呷了一口茶,淡淡道:“洛陽居天下之中,有八關之險,朕遷都洛陽,正是仿效漢唐故事,怎麼就不太慎重了。”

    趙光義站了起來,朗聲道:“皇兄的雄心壯志,臣弟豈能不知,只是所謂此一時,彼一時,臣弟以為,方今的洛陽,早已不適合再做都城。”

    趙匡胤卻道:“朕此番西巡,一則為祭奠先太后,二者也是為視察洛陽,朕以為洛陽宮室城池雖不及汴梁繁盛,但已初具規模,待遷都之後再加修整,相信會不遜於汴梁。”

    “臣弟說得不是洛陽的城池,而是洛陽的漕運。”趙光義提高了音量,“通濟渠自唐末以來,經年不修,泥沙堆積,漕運之數一年不及百萬石,又如何能養一城百姓,還有那十幾萬的軍隊?”

    趙光義的說詞還是老一套。

    趙匡胤耐著性子,仔細的聽趙光義把道理說完,然後卻笑道:“三弟的顧慮,朕其實早已考慮過,所以朕決定下旨修葺通濟渠,恢復洛陽的漕運,朕這幾日一直在思慮著派誰去主持修渠之事,不知三弟可有合適的人選。”

    趙光義洋洋灑灑半天的爭論,卻給趙匡胤一句“修渠”給頂了回去,不禁一時語塞。

    石韋看著趙光義那不爽的表情,心中卻在暗笑。

    趙光義愣了一愣,馬上又道:“若然修渠,必得徵用大量民力,耗費大筆錢財,皇兄一貫主張節儉,如此豈不違背了皇兄的治國之策。”

    趙匡胤卻又道:“修整通濟渠,固然要耗民人力物力,但只要遷都洛陽,據山河之險,便可免去冗兵之害,從長遠來看,卻是節省了更多的錢財人力,這也正是朕遷都洛陽的主要原因啊。”

    此一番話,再度將趙光義的所謂論調駁回。

    這位晉王的臉上,此刻閃爍著幾分惱火的神色,似乎並未料到天子竟是如此深思熟慮。

    沉默。

    殿中陷入了沉默。

    那兩兄弟互相對視著,彼此間神情平淡,但那複雜的眼神,卻在進行著激烈的交鋒。

    石韋隱然感覺到一種肅然。

    沉默許久之後,趙光義的表情忽然變得慷慨起來,他起身上前,拱手道:“洛陽確實有山河之險不錯,但臣弟以為,治理天下,在德在不在險,請皇兄三思啊。”

    “在德而不在險……”

    趙匡胤默念著一句話,眼神中閃爍著驚詫的目光,似乎為這一句話的殺傷力而感到震驚。

    好一句在德而不在險。

    這句話表面上看起來,很符合儒家的精神,以古以來,帝王們總是把一個德字掛在嘴邊。

    那些聖人之言中,也總是教導統治者們,要以仁以德來治國。

    儘管歷代帝王治國,多是表面以儒家治國,實質卻是以法家禦民,但卻沒有哪一個公然承認。

    趙匡胤自開國以來,一樣也宣揚著以仁德治民。

    如今趙光義搬出“在德不在險”來,竟是在拐著彎的斥責趙匡胤,一味的想依賴山河之險,卻忽視了“仁德”才是根本的利器。

    趙匡胤一下子傻眼了。

    他沒辦法反駁,因為他若是反對趙光義,便是在否定自己的治國之策,更是把自己置於古來明君的對立面。

    趙匡胤縱然英明神武,但眼界卻依然逃不出這個時代的局限性。

    趙光義那鬼什麼的“在德不在險”,把趙匡胤說得啞口無言,但石韋聽之卻覺著好笑。

    看著啞口無言的趙匡胤,石韋心中急啊,暗想陛下你倒是回嘴啊,你總不能因為他那一句話就放棄了吧。

    趙光義見著兄長那般樣子,嘴角隱約閃過一絲得意。

    而趙匡胤卻將目光悄悄投向石韋,似乎是尋求著他的援手。

    石韋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天子已被晉王壓了下去,如若不能拿出有力的辯證,那麼他苦心經營的遷都計畫,便有可能在這裡被打回原形。

    形勢已到千鈞一髮之際,石韋必須要有所行動。

    他思緒翻轉,無數的念頭湧上心頭。

    眼看著趙光義又要開口,石韋不及多想,“啪”的一聲拍案而起,指著趙光義喝道:“晉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罵陛下是無德的昏君!”

    大殿之中,一瞬間死一般的沉寂。

    左右那些宮女宦官無不面露駭然之色,就連龍座上的趙匡胤,也為石韋的舉動給震住。

    那可是晉王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天子也未曾說過一句重話。

    但是現在,卻給一個小小的醫官使,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然喝斥。

    “瘋了,這位石御醫八成是瘋了。”那些宦官宮女們如是想。

    “石遠志啊,朕是讓你替朕說話,沒讓你罵晉王啊。”趙匡胤心裡也在暗道不好。

    趙光義則是一臉陰沉,緩緩的轉過身來,那一雙眼睛如刀子一般掃刮著石韋的身體。

    他盯了石韋好一會,一字一字的冷冷道:“石醫使,你可知道你方才在說什麼嗎?”

    趙光義的語氣和眼神中,彌漫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壓迫感。

    石韋中覺從腳底湧上一股惡寒,本能的暗生幾分懼意,但他卻很清楚,如今他已是騎虎難下,絕不能退縮。

    “石韋啊石韋,趙光義也不是什麼三頭六臂,不就是個瘸子麼,怕他做甚。”

    心中暗鼓起勇氣,石韋遂一臉激昂,大聲道:“陛下自登基以來,以仁德治國,天下百姓無不深受陛下德政之惠。而今,晉王你卻拐著彎的罵陛下只重險而不重德,下官怎能不為陛下感到氣憤。”

    石韋雖然罵了趙光義,但罵得卻“在理”,這使得趙光義心中雖恨,但當著天子的面,卻無法發作。

    他只得暗自隱忍,冷冷道:“本王當然知道陛下以仁德治國,本王的意思,只是想規勸陛下,堅守仁德治國的國策,而不為所謂的據山河之險而變移本心,本王何曾有罵陛下的意思。”

    聽得此言,石韋腦子一轉,馬上道:“晉王殿下這話,下官就有些糊塗了,德與險這兩者,似乎並非有什麼衝突,為什麼就不能夠並存呢?”

    “嗯?”這回輪到趙光義發愣了。

    石韋見狀,不等他回口,緊接又道:“陛下早說了,遷都洛陽,據山河之險,便是要省去冗兵之害。而免了冗兵之害,百姓便不需窮竭民力,以養眾多不事生產的士卒,如此豈非正是對百姓施德嗎?”

    趙匡胤的微微點頭,似在贊許石說得好。

    石韋接著道:“這樣看來,遷都洛陽,既是施德于百姓,又使京師據于山河之險,如此兩全其美的良策,下官實在不明白,晉王殿下為什麼就非要反對呢?”

    “你——”趙光義一臉驚怒,卻不知如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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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一百三十三章 誰說你不能分憂


    石韋以他“圓滑”的思維,很好解開了所謂“在德不在險”的文字陷阱

    趙光義很憤怒,同樣也很震驚

    先前他一直以為,石韋充其量也就是個會耍點小聰明的御醫而已,雖然可惡,但卻並非舉足輕重的人物

    但是現在,當他見識了石韋如此見識不凡的言詞時,他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御醫

    石韋句句在理,趙光義是心服口服

    他甚至也知道,天子遷都洛陽是為國家,自己阻止遷都,卻是為了一己之私

    但是,明知石韋在理,趙光義卻並不打算退讓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將目光轉身趙匡胤,萬般誠懇道:“遷都乃國之重事,有利也有弊,但臣弟知道的是,眼下我大宋定都於汴京,卻是繁榮昌盛,國勢日強,此乃鐵錚錚的事實皇兄若真只想冒著未知的風險,強行遷都於洛陽,臣弟無論如何都持反對態度,還望皇兄三思而行”

    趙光義辯不過石韋,但向趙匡胤丟出了這麼一句狠話

    他這意思是,無論你說得天花亂墜,反正我是鐵了心反對遷都,皇兄你若真要跟兄弟我對著幹,兄弟我就奉陪到底

    這是一種變相的威脅

    說罷之後,趙光義便以還有公務在身為由,拜別告退

    趙匡胤也沒有挽留他,只客氣的送他走人

    趙光義從石韋身邊經過時斜眼狠狠的瞪了石韋一眼,目光中的恨色,仿佛是在罵:好你個臭小子,竟然破壞本王的好事咱們走著瞧

    石韋卻一臉泰然,拱手微笑道:“殿下慢走”

    趙光義冷哼一聲,瘸著腿揚長而去

    當那瘸子走出殿外時,石韋方才暗吐了一口氣

    一絲寒風從門縫中竄入大堂,石韋忽然覺一背上透心的涼,一摸才知,竟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跟趙光義對著幹,果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石韋心中唏噓時階上起身相送的趙匡胤,也一屁股坐在了龍椅上

    抬頭暗視,趙匡胤的額間似乎也掛著幾滴冷汗,似乎方才那一場劍拔弩張的激辯竟把這位馬上天子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石韋就有點搞不懂了,你趙匡胤可是堂堂皇帝,而且又不是傀儡皇帝,你至於對自己那些瘸腿的弟弟這麼怕麼?

    “陛下,臣方才一時心急未向陛下請示便口出妄言,還望陛下恕罪”石韋打破了冷清的氣氛

    趙匡胤方才回過神來,眉宇中重湧上贊許之色,他擺手道:“石愛卿你何需自責方才之事你做得好啊,若非是你及時援手朕還真不知該如何說服晉王”

    聽著趙匡胤贊許,石韋卻才寬心他現下確信,自己方才的出言,並沒有體會錯聖意

    略一沉頓,石韋卻又道:“不過看晉王殿下的那副樣子,似乎臣的那些話,並沒有完全說服他”

    趙匡胤沉默下來,眉頭緊凝起來,重現焦慮之色

    見得此狀,石韋便大著膽子進言道:“臣倒以為,關於這遷都之事,滿朝文武雖然大多保持緘默,但反對者也並不多,這就說明大多人都保持中立態度既是如此,陛下威服四方,又何需太過在意他人的贊成與否,何不直接下一道旨意,強行遷都洛陽呢?”

    以趙匡胤的手腕與威信,石韋相信,他要強行遷都,絕對是做得到的

    只是,趙匡胤卻搖了搖頭,無奈道:“朕若下旨強行遷都,自然無人能阻,朕之所以不想這麼做,卻是不想我大宋朝因此而陷入禍起于蕭牆呀”

    石韋方才的那一番“挺身救主”,讓趙匡胤對他添了信任,這時也無旁人在側,便也向他袒露了幾分心聲

    趙匡胤所指的“禍起于蕭牆”,自然便是晉王,以及以其為首的一党臣僚

    石韋一瞬間體會到了趙匡胤的苦衷

    原來他是怕強行遷都之下,逼得晉王採取激烈的手段,到時候兄弟相殘,自生內鬥,會令大宋朝的社稷陷入危境

    說到底,趙匡胤仍是在為大宋的社稷著想

    若是換作別朝君王的話,估計根本不會想這麼多,誰威脅到了我的帝位,下手除之便時,哪管會引起國家內亂

    趙匡胤的這份胸襟,著實令石韋感到佩服

    “陛下的胸襟廣闊如海,實令微臣汗顏,這實是微臣和天下臣民之福”石韋不失時機的恭維道,接著卻又道:“只是陛下既不願強行下旨遷都,眼下又不能說服晉王,這件事越拖越久,只怕依然會于國不利呀”

    趙匡胤歎息一聲:“這也正是朕所憂慮之處,石愛卿,你可有什麼兩全其美之策嗎?”

    石韋雖然聰明,但也沒有聰明到無所不為的地步,趙匡胤的這一問,卻令他為難起來

    他凝眉苦思,卻百般無計

    正自無奈之時,忽然間卻眼眸一亮

    “陛下,臣雖說服晉王的萬全之策,但臣相信有一人卻有這個能力”

    “是何人?”趙匡胤本是焦慮的神情,立時振奮起來

    石韋輕咳了幾聲,緩緩道:“這個人便是前任宰相,目下的河陽三鎮節度使臣,趙普趙大人”

    “趙普”

    趙匡胤吃了一驚,那般眼神,仿佛這個名字已經很遙遠的樣子

    但很快,趙匡胤的臉上便泛現出欣喜的成份

    趙匡胤不會忘記,三年之前,當他還沒有將趙普甘休外任時,那個時候的晉王,遠沒有現在這般放肆

    正是趙普的失勢,使得晉王失去了制約,他的勢力,在短短幾年間便急的膨脹,達到了令趙匡胤都十分忌憚的地步

    若非石韋的提醒,趙匡胤幾乎都快把趙普給忘了,這個時候,他不禁對趙普產生了濃濃的懷念之情

    見得趙匡胤興奮的表情,石韋知道自己推薦對了人選

    他便順勢又道:“趙相足智多謀,見識高人一等,微臣相信,他必定也贊成陛下的遷都 之舉,微臣便想,如果趙相能夠歸朝,對陛下來說,定是一個巨大的援手”

    “你的提議,朕會仔細考慮的”

    趙匡胤並沒有當場做出回應,顯然,關於重啟趙普之事,趙匡胤還有諸多顧慮,他必須要權衡利弊之後,方才能夠做出抉擇

    石韋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眼見趙匡胤凝眉苦思的樣子,他便不敢再打擾,當即拜退

    回往府中時,夜色已然降臨

    洛陽城已是白雪皚皚,一片銀妝素裹,萬家的燈火映照著雪色,別有一番寧謐之美

    “遠志,你怎的才回來,莫不是陛下的病不好治嗎?”于桂枝等候已久,見得石韋回來,趕忙迎到了院子裡

    宮中的那場驚心動魄的爭論,顯然是桂枝這樣的婦道人家所能理解的,石韋也不便洩漏,只隨口敷衍了幾句

    宮中那場頭腦的交鋒,似乎耗了石韋頗多的精神,這時回到府中時,他竟有點餓得發慌

    還好桂枝的廚藝精湛,親手給他做了幾個最愛的小菜,石韋風捲殘雲般吃了個乾乾淨淨

    “遠志,看你一臉疲憊,想來是累了,吃了飯就早點睡”于桂枝關懷道

    石韋倒是想睡,不過宮中時出了一身的冷汗,習慣乾淨的他渾身上下不舒服,便說要洗個熱水澡才能睡

    于桂枝忙又吩咐下去,叫下人們趕緊生火,煮了滿滿一大盆的熱水,送入石韋的房裡

    半個時辰後,石韋泡在了浴盆裡

    熱氣騰騰的洗澡水,很快消除了他一身的疲乏,躺在澡盆中的他,一邊泡澡,一邊又在琢磨著如何對付晉王之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石韋迷迷糊糊中竟是睡了過去

    當他被一陣細微的響聲吵醒起,卻發現表姐正背對著他,將手中那一碗熱騰騰的湯放在桌上,躡手躡腳的打算離開

    于桂枝俯身之際,那豐滿的翹臀,便正好面朝石韋

    疲意消了不少的石韋,見得此狀,心頭不禁微微一蕩

    “姐,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石韋從水裡直起了身子,笑問道

    于桂枝嚇了一跳,猛回頭時,卻瞧見石韋正笑眯眯的望著她

    此時的石韋,半坐在木盆中,半邊肌肉盤虯的濕身都露在外面,那清靈靈的浴水下麵,一團黑漆漆的東西隱約可見

    于桂枝不由多瞧了幾眼,旋即臉畔湧上些許紅暈

    “姐是給你又做了些補身的湯,原想讓你趁熱喝了的,沒想到你卻睡著了,遠志啊,看來你今天真是累得夠嗆”于桂枝羞意一閃而過,語氣神色卻又自若的緊

    石韋笑道:“朝中有些事情,確實是挺煩人的,不過一回家看到表姐這俏美人,什麼煩惱也就沒了”

    “油腔滑調,就會說這些渾話”

    于桂枝笑嗔一聲,卻又歎道:“只可惜姐沒什麼學問,不能給你分憂,若是那紫蘇姑娘在就好了,她定能給你出出主意”

    看著桂枝那豐滿的體段,石韋嘴角不禁湧幾起分壞笑:“誰說姐你不能給我分憂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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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世上最軟之物


    看著石韋那不懷好意的笑臉,于桂枝便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她臉畔生暈,笑嗔道:“你這渾小子,又在想什麼齷齪之事”

    “什麼啊,我哪裡想什麼齷齪事了,明明是姐你說想替我分憂,我才提起的”石韋一臉委屈

    “好,是姐錯怪你了,那你想讓姐怎麼為你分憂呢?”

    于桂枝明知他是心存“歹意”,但卻鬼使神差的答應,甘願上他的當

    石韋便笑眯眯道:“我知道姐你的手最巧最柔了,所以我想勞煩姐給我擦擦背,按按肩,幫我舒活舒活筋骨,也好解解乏”

    石韋的這個要求,似乎是也不是什麼過分事

    當然,對於尋常女人來說,他這要求自有輕薄之意

    不過呢,和州之時,桂枝都曾給他赤身擦過身,如今光是擦擦背的話,自然就算不上什麼

    “好,姐就給你擦擦背”

    于桂枝也沒多想,欣然答應,挽起袖子,拾起毛巾,便是賣力的給石韋擦了起來

    石韋趴在澡盆裡,閉上眼來,享受著表姐手上的力度,自然是滿心的愜意

    于桂枝給他擦著擦著,卻忽然歎道:“遠志呀,你這皮膚也真真是白,比那小姑娘家還好,若是姐有你這般好的皮膚就高興死了”

    石韋雖是七尺身軀,但生得卻是白白淨淨,兼他深通中醫養生之道這些年來保養得極好

    他這皮膚雖比不上小周後那般“肌膚如雪”,但相較于桂枝而言,卻要嬌好許多,難道桂枝會心生羡慕

    聽著表姐的豔羨石韋眼珠子一轉,忽然有了壞主意

    他便忽的“啊啊”的哼哼起來,似乎是吃痛的樣子

    于桂枝一怔,忙問道:“遠志,你怎麼了?”

    石韋抱怨道:“姐你也說我這皮膚好了,只是你手上那毛巾卻太糙,擦得我有些生痛”

    于桂枝不知他心裡打得鬼主意,還信以為真

    “是啊這巾帕是糙了點”于桂枝喃喃歎道,“可是,咱家使的已經是最好的,不用這給你擦背還能用什麼呢”

    石韋一本正經道:“當然是找點軟乎的東西了,這樣才擦著不痛”

    “軟乎的東西?”于桂枝一臉茫然,四周掃了幾眼,卻找不到什麼合適之物

    此時的石韋,忽然轉過身來笑道:“姐,你還找什麼找,這世上最軟乎的東西,不就在你身上麼”

    邪笑之際他的目光已不安份的落在了于桂香頸下的那片隆起的高峰

    于桂枝茫然了片刻,順著他那眼神往自己身下看去猛的恍然大悟

    那俏豔的容顏間,瞬間霞色雙頰她忙是手指往他額上一戳,嗔怨道:“好你個渾小子,還說沒想齷齪事,這等噁心的話,虧你也說得出口”

    抱怨之際,于桂枝還拉抹胸往上拉了拉,生怕被石韋多看幾眼

    表姐的矜持,倒讓石韋有些意外

    原本表姐對自己還是很放得開的,即使拒絕了自己方才這“無理”要求,也不至於還把胸口掩上,生怕自己再看

    石韋便想,或許是因為上次蓮兒的事,讓表姐心生顧忌,在和自己曖昧不清時,不自覺的收斂了幾分

    石韋便覺無趣之狀,歎道:“姐你之前還說,只要能為我分憂,什麼事都願作了,眼下轉眼就反悔了,唉,算了,還是我自己擦”

    他歎息著,便是自己動起手來,笨拙的在背上摸來摸去

    于桂枝聽著他那歎怨之詞,心中不禁暗生愧疚之意,眉色間的神情,也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眼瞧著石韋那笨手笨腳的樣子,于桂枝心有不願,遂是咬了咬牙,低聲道:“你就別忙乎了,姐幫你擦還不行麼”

    石韋原本也只是抱著試一試心態,故意想挑逗桂枝而已,方才那埋怨之情也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他本想惹表姐再不肯答應,他便轉怨為喜,笑稱開玩笑

    只是石韋卻沒想到,桂枝還真的答應了

    “真的麼,還是表姐待我好”

    石韋又驚又喜,一下子就興奮起來,巴巴的睜大了雙眼

    于桂枝無奈的笑歎一聲,將素手略略的擦乾,作勢便去解自己的上裳

    就在她方才把衣帶解開時,卻忽然意識到石韋滿眼邪色的望著她

    “你這渾小子,看什麼看,還不快轉過身去,不知我怎麼給你擦背”于桂枝又在他額上戳了一戳

    石韋這就有點後悔了,便想早知表姐如此大方,方才就不該只讓她幫忙擦背,連前胸也一塊擦了才好

    “好,我轉過去還不成麼”石韋無奈的歎了一聲,不情不願的轉過了身去

    于桂枝欲再解羅衫,卻忽又想起了什麼

    她便去將房門反拴了上,又將窗戶也統統的關嚴密了,連一道縫防都不放過

    有了上將蓮兒的經驗,她是真怕這小丫頭聽說舅舅回來了,又跑來瞎鬧,萬一再給她從門縫中瞧見什麼不該瞧的事,不得又鬧出什麼尷尬事來

    她把門窗關嚴之後,還是不放心,又將幾盞燈吹得只餘下一盞亮著

    隨著屋中光線暗下來,從窗外看去時,便不太看清裡邊的影子

    石韋不回頭也知表姐在幹些什麼,不禁笑道:“姐你這是何必呢,咱這家裡又沒什麼外人,你至於跟防賊似的防著麼”

    “你還說,上次蓮兒的事你忘了嗎,你還嫌不夠尷尬麼?”于桂枝抱怨道

    石韋卻不以為然道:“這又什麼好尷尬的,若是再讓蓮兒撞上我便跟她實話實說,就說她娘親在為舅舅擦背”

    于桂枝呸了一口,嬌嗔道:“你若再胡說八道,姐就不給你擦了”

    “好好好我不說便是了”石韋趕緊閉嘴,不敢再逗弄表姐

    諸般防範做完,于桂枝方才回到石韋身後,輕手輕腳的解起了上身的衣裳

    儘管石韋背對著她,看不見她的身子,但那燭火之光,卻將桂枝的影子,清楚的映在了側面的牆上

    那解衣之時臂兒手兒的每一個動作,影子上都很清楚

    當她那藕似的臂兒,將那一件抹衣褪下時,那高高隆起的黑色影跡是分明的映在了牆上

    石韋暗咽了一口唾沫

    背後的于桂枝,眼下已半身盡赤,只餘下一件裙子

    儘管石韋沒有正眼看她,但那種羞恥之意卻難以抑制,從心底油然而生化做了滿臉的潮紅,還有那額間浸落的香汗

    于桂枝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扶著那豐腴的雪峰,扭動著腰枝緩緩的將身子俯了下來

    肌膚相觸的前一刻,于桂枝猶豫了一下旋即一咬牙,溫柔的將雪峰壓向了他堅實的背脊上

    當那柔軟卻又飽滿之物貼在了背上的刹那,石韋如過電一般,身子跟著一顫

    這般推拿擦拭的手段,石韋還是第一次享受到,即使之前丁香伺候時,他也沒想到這一招

    今日靈感突發,而且物件還是表姐,這般雙重的刺激,竟是產生了難以名狀的快感

    石韋閉上眼,暢開身心,盡情的享受表姐的撫慰

    而身後的于桂枝,則是蹶著翹臀,弓著身子,還要兩手扶著酥胸,這般姿勢若從旁看來,卻是極為不雅

    不光如此,以這般姿勢支撐站立,是頗為吃力

    于桂枝才堅持了片刻,便已累得嬌喘連連,但她為了伺候好石韋,為石韋解乏,但也只好咬牙堅持著

    石韋卻只顧享受,根本體會不到于桂枝的艱難,背上感覺著撫慰,耳中聽著她的嬌喘聲,這般靡靡的環境,是令他心神蕩漾,如沐春風一般

    不知不覺,于桂枝已是香汗淋漓,臉上、頸上,乃至整個白淨柔滑的上身,皆已被汗漬所浸

    燭火光去,她那袒露的身子,反射著油亮晶瑩的光澤,有一番靡靡的韻味

    幾番擦揉,于桂枝實在累得不行,便是喘息道:“遠志,你可舒服了麼,要不就擦到這裡”

    “姐,這才多久啊”

    石韋神遊仙境只清醒過來,也沒多想,眼開眼便下意識的轉過身去

    轉身的一刹那,于桂枝那濕淋淋的身子,那手捧香峰,弓腰蹶臀的不雅之姿,全如山一般的撞入他的眼眶中

    石韋只覺心頭劇烈的一跳,差點就窒過息去

    喘息的于桂枝驚覺,立時羞得面紅耳赤,嬌嗔道:“誰讓你轉過身來的,趕緊轉過去”

    石韋呼吸急促,呆怔了好一會,卻才不情願的將身子轉過

    于桂枝這才羞意稍平,抱怨道:“姐好心給你擦身子,你這壞小子就想占姐便宜,罷了,不給你擦了”

    石韋一聽,忙道:“別呀姐,我方才一不留神,忘了你能轉身,你就再擦一會嘛”

    這說話的功夫,于桂枝稍緩過些勁來,她身上雖累,但心中卻也因為般恥事,攪得她心火迷離

    於是她便裝作不情願子,歎道:“好,再給你擦一會,若你再敢轉身,姐可就真生氣了”

    石韋忙不迭的應諾

    重趴下時,石韋又想起了什麼,頭也不回道:“姐,你可看到身後桌上那幾個小瓶子了麼?”

    于桂枝回頭一看,的確看到了幾個小瓶子,便點頭道:“看到了,那又如何?”

    石韋笑道:“那瓶子裡裝的便我配製的精油,對舒筋活血,養顏益體最是有用,姐你不如把那精油抹在上面,然後再給我擦身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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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飄飄然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飄飄然

    “就你事多,怎有這多的鬼把戲。”

    于桂枝抱怨著,卻也沒有違逆,轉身往那案桌而去。

    她將那些裝滿精油的小瓶子,一一的拔開塞子,湊於鼻間細細去嗅。

    每瓶中那散發出來的那種濃郁香氣,者令于桂枝心神為之蕩漾。

    她便挑了一個玫瑰花香的瓶子,只道裡幾縷在手心,那誘人的香氣,很快便氤氳一室。

    于桂枝便將那玫瑰精油搓於掌心,然後輕輕的,柔柔的,均均的搽抹在自己那傲人的淑峰之上。

    須臾間,精油滲透入皮膚,于桂枝很快便覺得身心通透起來,感覺自己如被淹沒在玫瑰花鋪設的海洋之中,那種愜意於迷離,實難用語言來形容。

    轉眼間,于桂枝便有一種神魂外遊的飄飄感。

    “姐,你怎麼這麼久?”趴在水盆中的石韋,嗅著那心曠神怡的香氣,也有些迫不急待。

    “來了來了。”

    于桂枝從神遊中回過神來,趕緊將那瓶子放回原位。

    然後,她又回到石韋身後,捧著那塗滿了玫瑰精油的酥物,輕柔的擦向了石韋的背上。

    她那一對尤物,本就光滑酥嫩,這時再塗上這滑而不膩的玫瑰精油,已是滑到了極致

    石韋感覺著背上那滑滑的,軟軟的,濕濕的撫慰,身子如在雲端暢遊,而心頭那一撮小火焰,也在不知不覺中,悄然的滋生。

    滿室香氣繚繞,昏黃的燭光映照下,牆上那個身影廝磨在一起。

    石韋看著牆上那春色迷離的影像,感覺著來自于表姐酥物的溫暖,漸漸的便有難耐之感。

    而于桂枝又何嘗不是。

    在那玫瑰精油香氣的作用下,于桂枝那寂寞已久的身心,也在悄悄的起著變化。

    從最開始的羞怯,到後來的漸漸放開,到得此時時,她已漸露迷離之色。

    于桂枝貝齒緊咬著紅唇,半開半合的媚如絲如縷,秀鼻之中,低吟之聲此起彼伏。

    此時的她,已是由內到外的,陷入了對石韋的癡迷之中。

    石韋縱遊花叢許久,又豈能覺察不到桂枝的變化,聽著那嬌哼之聲,石韋越發的難以忍耐。

    終於,再也按捺不住焚身的心火,石韋嘩的一下將身子猛轉過來。

    于桂枝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睜開秋水般的眼眸時,正好與石韋那火熱的眼神相對。

    儘管赤身相對,但這一次,于桂枝卻沒有羞避之意。

    他們就這般望著對方,從彼此的眼神中,不約而同的尋找到了**的火焰。

    在那一個瞬間,內心仿佛有人聲音在說:去吧,那個人需要你。

    眼眸中情意如水,綿綿而出,須臾間,他們便達成了共識。

    石韋興奮之下,作勢便要從澡盆中躍出。

    便在這時,忽聽得外人有下人叫道:“大人,潘小姐和樊公子到了,正在堂裡等著大人過去。”

    樊若水,潘紫蘇?

    他們怎麼會突然來了?

    真不是時候。

    “叫他們再等一會。”石韋不耐煩的吼了一聲,接著便“嘩”的從澡盆中跳了出去。

    見得那**的雄軀,于桂枝心頭小鹿猛的一跳,紅撲撲的臉蛋羞意如晚霞一般飛舞。

    石韋一伸手,便將于桂枝拉入了懷中,作勢便要共赴巫山。

    于桂枝儘管渴望之極,但僅存的那份理智,卻使她從迷離中抽身而還,極力的從石韋的懷中掙脫出來。

    “紫蘇她們來了,你趕緊去見他們吧,若然給她知道我們這般,我將來在家中還哪有臉住下去。”

    “她怎會察覺呢,我們還得是時間。”石韋心中烈火難熄,作勢又去拉扯桂枝。

    桂枝卻退後幾步,手忙腳亂的將零亂的衣裳遮起了身子,臉上媚然笑道:“姐又跑不了,你何必急於一時,趕緊穿好衣裳去見紫蘇吧。”

    見得桂枝這般樣子,石韋便知她今日是不會從了自己的,不免有些興意闌珊。

    不過轉念又想,這湯要慢火純燉才有意思,急著喝了雖是一時之快,但卻失了那份刺激的味道。

    石韋的情緒,很快便從失望中走了回來,遂是不再勉強表姐,只將身子擦了乾淨,穿戴好衣服去往前堂。

    “紫蘇,若水,你們怎麼來了?”石韋信步而入,見到這二人時,心情還是甚好。

    潘紫蘇輕聲笑道:“這天越來越冷,樊夫人念著你此番來洛陽沒帶多少厚幾服,便讓我帶幾件衣服來,順便也瞧瞧你過得怎樣。”

    原來如此,難得師娘這般關懷自己。

    潘紫蘇柔情似水,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番,見他人沒有瘦下去,方才寬了些心。

    忽然間,她秀鼻又是一蹙,說道:“怎的你身上這麼香?”

    “哦,是這樣的,方才我剛洗了個澡,正打算睡覺呢,沒想到你們就來了。”石韋很自然的解釋道。

    潘紫蘇倒也沒有生疑。

    未免她多問,石韋忙將目光又投向了樊若水,笑問道:“你呢若水,你不是在工部當差麼,怎麼會來洛陽。”

    樊若水奇道:“石兄難道也不知道麼?”

    “知道什麼?”石韋有些茫然。

    樊若水便道:“幾天前,我接到了洛陽發來的聖旨,天子命我前往洛陽,主持修整通濟渠,我還以為石兄你早就知道了呢。”

    石韋先是一驚,隨便後即會意。

    樊若水曾主持架設長江浮橋,對於水利測量方面算是專家,而天子欲遷都洛陽,修浚通渠渠,恢復洛陽漕運勢在必行,所以才會選中樊若水來主持修渠。

    石韋忽然意識到,趙匡胤這遷都洛陽之舉,似乎早在巡幸洛陽之前就已有這個打算,若不然,也不會做得如此周密。

    石韋正待向樊若水解釋時,這時,于桂枝卻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紫蘇和若水見狀,忙起身見禮。

    此時的于桂枝衣裝得體,形容莊重,與房中那時的靡亂之狀簡直判若兩人。

    “你們這大晚上的到家,路上一定冷壞了吧,趕緊喝些熱茶暖暖身子吧。”

    于桂枝先將遞茶給樊若水,又將另一杯端,雙手奉給了潘紫蘇。

    “多謝桂枝姐。”潘紫蘇感激的將茶接過,正待飲時,卻忽然覺察到幾分異樣。

    她的鼻中嗅入了幾分香氣,那香氣顯然發自于桂枝的身上,而且,她很快就覺察到,桂枝身上的香氣,竟與石韋身上的香氣一模一樣。

    心思細膩的潘紫蘇,立時就猜想到了什麼。

    她的眼眸,不禁望向了石韋,目光之中,暗含著幾分質怨之意。

    石韋一看潘紫蘇的眼神,便知聰明如她,多半是覺察到了他和桂枝表姐間的那種曖昧不清。

    為免尷尬,石韋忙道:“表姐啊,你且帶紫蘇去休息吧,我還有些公事要跟若水說。”

    于桂枝一聽,便道:“紫蘇妹子,咱們走別,別打擾他們男人說正經事。”

    潘紫蘇明知石韋是故意要支走她,卻也無可奈何,只得佯作無事的被于桂枝拉了離去。

    于桂枝早命下人去收拾出一間空房來,她帶著潘紫蘇去了,又是替她鋪床,又是噓寒問暖,問她還需要什麼。

    “桂枝姐,不用你忙了,這樣就很好了。”潘紫蘇感激道。

    于桂枝拍了拍手,順口問道:“對了,紫蘇妹子,不知你打算住多久,什麼時候回汴梁呢?”

    潘紫蘇飲著手熱茶,說道:“樊夫人讓我來順便幫著桂枝姐照顧遠志,我就不走了。”

    于桂枝眉頭微微一皺,眸中略過一絲不悅。

    汴京的家中,女眷眾多,石韋為了一碗水端平,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照顧。

    正是因此,于桂枝這一次帶著女兒,獨自跑到這洛陽來,就是為了全身心的得到石韋的關愛。

    她正盤算著過這“二人世界”時,誰想到潘紫蘇竟來了,而且還打算常住下去。

    于桂枝的情緒,自是一下子低落起來。

    桂枝沒那麼多心計,臉上藏不住什麼心事,潘紫蘇冰雪聰明,豈能看不些端倪。

    “桂枝姐,這幾日不見,你的皮膚好像紅潤了許多,人也年輕了許多歲呢。”潘紫蘇攜起桂枝的手,讚美道。

    于桂枝聽著高興,嘴上自嘲道:“哪有呢,我再年輕,還能年輕得過你麼。”

    兩人幾句閒話後,姐妹間的感情便似拉近了一些。

    潘紫蘇趁勢又道:“桂枝姐,我聞著你身上好香,不知你是擦了什麼脂粉?”

    “哪裡是什麼脂粉,我擦的這就是玫瑰精油。”桂枝也沒多想,隨口一答。

    潘紫蘇做恍惚之狀:“原來是玫瑰精油啊,方才我聞著遠志身上也有這味道,我還以為他一個男人家,擦起了什麼脂粉呢。”

    潘紫蘇一提起此事,于桂枝的表情頓時掠過幾許慌張,口中結巴道“是,是嗎。其實也正常,我這精油本就是遠志送的,他自己肯定還留著一瓶。”

    看著于桂枝那緊張的樣子,潘紫蘇更加的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她水眸轉了幾轉,忽又撫著于桂枝手上的皮膚,笑問道:“姐你這手還熱乎乎的,莫不是方才和遠志一樣,也是在洗澡嗎?”

    聽得此言,于桂枝神色更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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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又一個影帝




    于桂枝局促不安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一切。

    潘紫蘇眉色中的不悅一閃而過。

    “我只是隨便問問了,天也不早了,桂枝姐早點休息去吧,明早我們再聊。”

    潘紫蘇假作無所察覺,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于桂枝心裡正慌,巴不得如此,忙是叮囑了她一番晚上蓋好被子之類的話,故作淡定的退了出來。

    方一出門,于桂枝長籲了口氣,口中喃喃道:“還好她沒有看出什麼苗頭,若不然真不知怎麼圓這個謊呢。”

    她寬了些心,這才望自己的房間而去。

    卻不知,此時潘紫蘇正側身立于窗邊,看著于桂枝那暗自慶倖的舉止,潘紫蘇的嘴角不由得微微嘟起了幾分。

    那邊前堂裡,石韋卻正與樊若水聊著正事。

    “石兄,照你這麼說,陛下是真的下定決心,打算遷都洛陽了?”

    樊若水方從汴京來,他又不是什麼高層官員,對於洛陽發生之事並不太清楚。

    石韋點頭笑道:“我說若水,你可不能只顧低頭做事,耳朵也得機靈一點,這般大的事,你竟然還茫茫然。”

    石韋的話中雖有抱怨,但卻已默認了樊若水所問。

    樊若水的神情不禁嚴肅起來,凝眉道:“遷都洛陽,據山河之險以制四方,倒也是一條長治久安之策,不過,我只怕晉王殿下那邊不肯答應呢。”

    “你小子也不笨嘛,這都給你看出來了。”石韋轉而又誇了他一句。

    接著,石韋便將四周下人摒退。

    四下無人時,他才將今日宮中發生之事,向樊若水道了一來。

    樊若水聽著聽著,不禁神色大變:“晉王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威脅聖上!”

    威脅還是輕的,說不定兔子逼急了,他連弑兄奪位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石韋想起了曾經歷史上,關於斧聲燭影的傳聞,雖說是傳聞,但以趙光義這等陰狠的性情,倒未必做不出來。

    當然,這等事,石韋自然不能與樊若水道來。

    他便歎道:“晉王苦心經營開封府十餘年,處心積慮的想做儲君,陛下如今要遷都洛陽,等於要拔他的命根子,他能不急麼。”

    樊若水微微點頭,卻又感慨道:“遠志你也真夠膽大的,殿上之時,竟然那樣公然的駁斥晉王,我看他眼下恐怕早已將你恨之入骨。”

    “我若不是因為無意間得罪了晉王,現下才不會吃飽了著跟他作對,若是不扶持二殿下做儲君,將來不光是我,若水你,子君你們這些人,都會沒有好下場,我這是不得不為之。”

    石韋的一席話,令樊若水為之震動。

    他很清楚,自己與石韋早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將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們的前途與命運,也許在金陵定計的那一晚,就早緊緊的聯繫在一起。

    沉吟片刻,樊若水毅然道:“若非有石兄這個貴人,我樊若水又豈能有今日,石兄放心,若水會堅定的站在你這邊。”

    樊若水錶明瞭決心,石韋心感寬慰,便笑道:“很好,有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眼下你要做的,就是把這修渠之事辦好,這不僅事關到國之大事,更關係到你的前途,你一定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樊若水豪然道:“遠志你放心吧,連長江我都不怕,又何懼區區一條通濟渠。”

    “好好,甚好。”石韋拍著樊若水的肩,大感欣慰。

    ……………………………………

    自那天的金殿爭辯後,朝中再無人對遷都之事提出反對。

    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晉王並沒有再打算向天子施加的意思。

    不過,趙匡胤卻沒有強行下旨遷都,而是仍以商議為由,暫時將遷都之議懸而不絕。

    私底下時,趙匡胤卻派人秘往河陽三鎮,想召趙普前來敘一敘君臣舊誼。

    只是趙普的回應卻是,身染疾病,未能成行,請聖上見諒。

    河陽三鎮就在洛陽之北,與洛陽城只隔著一條黃河,就算是趙普有病,也不至於連這幾步路都走不動。

    趙匡胤很清楚,趙普這是不想捲入遷都之爭這個旋渦,藉口故意不想來。

    趙匡胤又氣又無奈,本想你愛來不來,但又想除了趙普之外,只怕無人能壓制得住他那好弟弟。

    權衡之下,趙匡胤便令石韋去河陽給趙普診病,私下裡卻授意石韋,務必要說服趙普,讓他主動的站出來為君分憂。

    召趙普還朝是石韋獻的計,眼下天子已將他視為心腹近臣,趙普藉口不肯還朝,那自然得由他出馬把趙普給“弄回來”。

    石韋得到君命,不敢稍有耽擱,回府收拾了一番便即上路。

    河陽城位於黃河北岸,乃是黃河中游最重要的渡口,自古以來,若從河北進攻洛陽,必先據河陽。

    石韋離開洛陽,兩日之後北渡黃河,順利的抵達了河陽城。

    入城之後,石韋直抵趙普的節度使府。

    聽聞當場翰林醫官使親臨,趙普不敢不見,便是命人將石韋請入前堂。

    石韋閑坐堂中,環顧這大堂四周,卻發現趙普的這座府院甚是簡樸。

    當年趙普在汴京為相時,石韋雖然沒登門拜房,但也聽聞宰相的府邸富麗堂皇,在整個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豪宅。

    今時再看這座府院,簡樸得連石韋都覺得有點寒酸,根本與他這節使度的身份大不相符。

    “這個趙普,估計是記恨著天子以受賄為名將他甘休,所以才故意住得這麼寒酸,他這是做給天子看呢。”

    石韋心中揣測之際,卻聽得一陣陣的咳嗽聲中,趙普在幾個丫環的挽扶下,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

    石韋趕忙起身相迎,拱手道:“下官見過趙相。”

    “石醫使快坐……咳咳……老夫身染疾病……咳咳……不能遠迎……咳……還望石醫使見諒了。”

    趙普一句話咳得斷斷續續,不時的還得往丫環捧著的小痰盂裡吐幾口痰,那般氣息虛弱的樣子,儼然是真有重病纏身一般。

    “趙匡胤跟我說,趙普多半是在裝病,今時看來,他這副德性倒真像是有病在身,他不會真的是這關鍵時候病倒了吧。”

    石韋心中頓時有點不安。

    看著趙普顫巍巍的坐下後,石韋便道:“趙相,天子聽聞趙相身染疾病,十分的記掛,便命下官星夜兼程來給趙相診視病情。”

    趙普又咳了幾聲,歎道:“陛下對老夫的這番關懷,老夫實在是感動的緊,不過老夫這病是舊毛病了,過得個一兩個月就會過去,就不勞石醫使費心了。”

    石韋原本還懷疑趙普是真的病了,眼下一聽趙普這番話,便立時確認這老小子是在裝病。

    石韋醫術之高,滿朝文武誰人不曉,趙普若真有病,正常情況下,自該巴不得石韋替他治病解痛。

    而今趙普卻反常的讓他不必費心,還說自己忍忍就過了,如此言行,分明是怕石韋一旦診視,便即瞧出他是在裝病。

    石韋眼珠子微微那麼一轉,旋即有了主意。

    他遂是起身上前,將手伸進袖中,低聲道:“實不瞞趙相,下官此番前來,不只是為趙相看病,還受天子所托,有一封密旨要交給趙相。”

    趙普一聽有密旨,疲備的神情有動,忙是掙扎著站了起來,伸出手來打算接旨。

    石韋瞅準時機,趁著他伸出的那一刻,陡然間上前半步,一把便將他腕抓住。

    “石醫使,你這是——”趙普神色微變,目露驚色。

    石韋卻緊抓著他的手,淡淡笑道:“趙普慢點,下官扶著你,信就在我懷中,且讓我好好的找一找。”

    說著,石韋便將另一手伸入懷裡,作取東西之狀,只是尋了半天卻就是不伸出來。

    趙普也是人精,很快就意識到,石韋這是想趁機窺他的脈相。

    只是石韋嘴上說得好聽,一點沒有冒犯之意,他自不好讓下人動手將其推開。

    趙普無奈之下,只好臂上用力,試圖掙扎石韋,只是石韋年輕力壯,又豈是他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能爭脫的。

    正自焦急時,石韋卻突然松了手。

    趙普慣性的往後一傾,驚慌之下,雙腿本能的一挪,方才站穩。

    如此一來,他便是行動自若,與方才那蹣跚之態截然相反。

    趙普站穩時方知,自己又中了石韋的計策。

    此時的石韋,則笑眯眯的盯著趙普,語氣詭秘的說道:“趙相不是身染重病麼,怎麼身手還敏捷的很嘛。”

    以石韋的醫術,只須臾之間的窺測,他便脈明趙普的脈相。

    這個狡猾的老頭,脈相正常的緊,哪裡有什麼疾病,分明在是裝意假裝。

    不過他這戲卻演得極是逼真,竟連石韋最開始時都差點被騙過。

    趙普這時也知道自己的演已被石韋看破,臉上頓時掠過幾分羞愧之色,一時間尷尬的定在那裡,不知如何來應付石韋的懷疑。

    大堂之中的氣氛,忽然之間變得有些尷尬。

    正在這時,忽內得內院之中,有人歇斯底里的叫道:“大事不好啦,小姐她割腕自殺啦——”
e010203 發表於 2012-10-28 14:40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室女自孕


    趙普神色大變,驚駭之色瞬間湧臉了臉龐

    他一把推開左右,作勢拔腿便要奔往那後院

    只是,趙普方一動時,卻才猛然意識到石韋還在跟前,忙又是裝出了蹣跚之狀

    “聽得自己女兒自殺了,他還能繼續裝得下去,這個趙普,心機果然很深啊”

    石韋心中暗諷,但聽得有人自殺,出於一個醫者的本能,他便心生救治之心

    他下石韋便向趙普道:“趙相,令千金都自殺了,我看你就別再演戲了,趕快帶下官去看看,救人要緊啊”

    石韋趁著這時機,當面拆穿了趙普的把戲

    趙普臉上頓露尷尬,無奈之下,只好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苦笑道:“都讓石醫使你給看出來了,既是如此,快隨我來”

    趙普缺下了偽裝,立刻變成了一個身手機靈的老頭,連跑再顛,引著石韋便向後院而去

    石韋跟著趙普奔入那間混亂的閨房,一進門便瞧見地上淌了不少血跡

    趙普一見鮮血,嚇得形容越加的慌張,三步並作兩步便沖進了閨房

    “敏兒,敏兒這是做什麼呀”趙普撲向了那躺在床上的女子

    石韋分開人群上前,見那叫作趙敏的趙家小姐,現下正躺在床上,神情黯然,目光呆滯,而她擱在床頭的手臂,則胡亂的纏滿了繃帶,想來是下人們臨時做了急救包紮

    “趙相莫要激動且讓我給小姐瞧瞧傷口”

    石韋將趙普扶開,將那亂纏的繃帶拆開,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傷口雖然嚇人但所幸的是,這位趙小姐並非割中主動脈,故才而未致大量失血

    “趙相不必擔心,小姐這傷並不嚴重,傷及不到性命”

    聽得石韋這話,惶惶不安的趙普,心情卻才平伏下來

    石韋便將她傷口清洗乾淨,用隨行帶來的外傷藥敷好然後再小心翼翼的包紮完好

    在包紮的過程中,石韋又留意了一下她的身體,發現她的腹部隆起許多,看似懷孕七八個月的樣子

    見得這情形石韋便不禁暗生狐疑

    這位趙小姐既然住在家中,那就說明多半尚未嫁人,既未嫁人,卻又懷有身孕,如今竟然還割腕自殺

    熊熊的八卦之為在石韋的心中燃燒起來他很快就意識到,這其中必然有料

    好奇之下,石韋便不動聲色,悄悄的順道把了一下這位趙小姐的脈相

    這一把不要緊他卻驚奇的發現,這趙敏的脈相根本就沒有懷孕

    “有意思……”

    石韋心中興致大增正待再細品脈相時,那趙普卻道:“石醫使真是辛苦你了,先讓敏兒休息,咱們外邊說話”

    趙普似乎不想石韋跟他女兒接觸太久,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石韋只好在趙普的陪同下,離開了趙敏的閨房

    “趙相,我看趙相身體似乎並無大礙,既然如此,不妨咱們連夜起程,儘快趕往洛陽去面聖”

    石韋不忘使命,舊事重提

    一聽這話,趙普原本感激的表情,馬上就是一變,眼珠子那麼一轉,馬上又裝著大咳起來

    “老夫真的有病在身,只怕難以遠行呀,咳咳——”

    石韋就鬱悶了,心想這趙普還真是無賴,明明被自己窺破了伎量,卻還能硬著頭皮要裝下去

    不過,若是趙普鐵了心稱病不走,就算他識破趙普沒病,這老頭偏生耍賴,石韋還真沒什麼辦法

    無奈之下,石韋忽然想起了屋裡邊那位趙小姐

    他嘴角便掠過一絲冷笑,話鋒一轉,問道:“趙相,恕下官冒昧的問一句,不知令千金為何要割腕自殺呢?”

    趙普神色一窘,擺手歎道:“家醜難言,家醜難言啊”

    聽到那“家醜”二字,石韋立時恍然大悟

    正如石韋先前所猜測的那樣,這位趙敏小姐看樣子仍在待字閨中,而看那大肚婆的樣子,又似有身孕

    未婚而先孕,對尋常人家都是不恥之事,又何況是趙普這樣身位地位之人

    便是因此,趙普才會將之視為“家醜”

    “趙小姐腹部隆起,看樣子倒似懷了七八個月的身孕呢”石韋笑道

    趙普以為石韋是故意提及此事,想讓他難堪,表情不由得沉了下來

    看著趙普那惱火的表情,石韋心中暗笑

    他卻又不閉嘴,裝作無視趙普的表情變化,繼續道:“不過也奇怪呢,适才下官號過小姐的脈相,似乎並沒有懷孕,卻為何會肚大成那樣,好似孕婦呢,這真是……”

    “你說什麼?”

    趙普神色驚變,沖著石韋一聲厲吼

    石韋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激烈,給他這一聲吼嚇了一跳

    “趙相,下官膽小,你這樣冷不丁一聲吼,下官可能被你嚇死的”石韋撫著胸口抱怨道

    趙普露幾分歉意,說道:“老夫是激動了點,石醫使你別介意,老夫只是好奇,石醫使沒診錯,敏兒她竟然沒懷孕?”

    石韋卻反問道:“怎麼,難道趙相不相信下官的醫術?”

    趙普一愣,臉龐間不禁湧起複雜的神情

    看著趙普那表情,石韋越發確認了自己的懷

    石韋便故作驚奇道:“趙相,莫非你們一直都以為,令千金那大肚之相,是因為懷孕所致嗎?”

    趙普表情尷尬,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卻又慚愧不已的歎道:“原來敏兒果真沒有說謊,是老夫錯怪了他呀”

    “趙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石韋問道

    眼下所謂的“家醜”,已經給石韋看了個七七八八,趙普也不好再隱瞞,索性便袒然相告

    原來這位趙敏小姐而今年方十七,本是待字閨中的室女

    這趙敏原本一切正常,但數月之前,便是頻頻欲嘔,腹部也越來越脹,諸般跡象,看起來分明提懷孕之狀

    趙普家風甚嚴,而今見得女兒竟是未婚而孕自然是又羞又怒,對女兒少不得橫加斥責,逼問她懷的是誰家的野種

    只是那趙敏卻甚是委屈,自稱從未跟男人有過苟且之事根本就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

    當時趙普以為,女兒之所以不肯承認,只是因為害怕和羞恥,不肯承認這鐵證如山的事實

    於是趙普一怒之下,便下令將女兒鎖在家中不准向外透露風聲,免得遭人閒言碎語,敗壞了他趙家的家風

    那趙敏幾番哭求,趙普都心堅如鐵不肯放女兒出來

    趙普只想著等女兒生出了那野種之後,再將之送人去養然後再趕緊把女兒嫁出去,以此來保全趙家的名聲

    只是趙普沒想到的是那趙敏被關中屋中,壓抑與委屈之下,竟是蒙生了輕生的今頭,卻才於今日做出了這等割腕的自殺舉動

    趙普料不到的是,竟然還被石韋撞了個正著

    聽得趙普的一番解釋,石韋也為這位趙小姐的遭遇感到同情

    他便由歎道:“自家的親生兒女,趙相都忍心這般對待,真是讓下官有點意外呀”

    石韋的話中,暗有幾分諷刺,似在為那趙小姐叫屈

    趙普面露慚色,乾咳著訕訕道:“老夫也不想這樣,誰想得敏兒她竟是真的沒有說謊呢”

    “趙相當時為什麼不叫個郎中,來為小姐診視一下呢,若然早這麼做,小姐怕也用不著受這麼多苦了”

    趙普歎道:“敏兒的諸般症狀,都與懷孕無異,誰又能想到她沒有懷孕,老夫當時不想家醜外揚,所以也就沒請郎中來看”

    石韋總算弄明白了來朧去脈,便想這趙普英明之世,於這等事上卻如此粗心

    趙普這時忽然臉上堆笑,說道:“石醫使,老夫知你醫術高,如今你既是診出敏兒她並無懷孕,那就煩請你為敏兒治一治這怪病”

    石韋等得就是趙普開口相求

    當下他便欣然道:“治病救人,乃下官的本份,不過令千金這病是否能治,還要下官再仔細診查過才有定論”

    趙普大喜,當即便將石韋請回了女兒閨房

    入得閨中時,那趙敏仍舊呆呆的躺在那裡,如同失了魂一般

    見得女兒這般形容,趙普愈發的愧疚,遂將左右丫環們斥退,這才抓著女兒的手,愧然道:“敏兒,爹已經知道你沒說謊,之前是爹錯怪你了,老是爹爹的不是,求你原諒爹爹”

    那趙敏身子為之一震,原本呆滯的眼眸中,閃爍過驚異的神色

    隨著趙普一聲聲的歉意,趙敏的眼眶中,很快盈滿了晶瑩,須臾間淚水已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滾落

    忍耐許久,她終於大哭起來

    她哭得那般厲害,仿佛心中所受的委屈,終於得到釋放,伴隨著那眼淚傾泄而出

    趙普也是心為所動,老淚縱橫,於是這父女倆便是抱頭相泣起來

    權勢顯赫的大宋權相,而今卻如此泣不成聲,目睹了趙普另一面之後,石韋心中感慨沒然而生

    這父女倆哭了好一會,情緒方才平靜下來,那趙敏拭著哽咽著問道:“爹爹,你現在怎又相信女兒沒說謊了?”

    “多虧了這位石御醫,是她方才為你治傷之時,把了你的脈相,方才診出你沒有身孕”趙普說著向石韋示意一眼

    石韋微微點頭,以向趙敏致意

    那趙敏看了石韋一眼,忽的從床上掙扎著下來,望著石韋撲嗵一聲便拜了下去(未完待續)
e010203 發表於 2012-10-28 14:41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一百三十八章 邪靈


    “多謝石公子救命之恩,請受敏兒一拜”趙敏不顧宰相之女的身份,望著石韋便叩起首來

    “小姐這是何苦,韋愧不敢當,小姐快快起來”石韋趕緊將趙敏扶了起來

    當他扶著趙敏起身時,方才得以近距離的,認真的端詳她的面容

    那是一張憔悴的容顏,顯然是受盡了苦痛與折磨

    但石韋卻看得出來,那憔悴之下,隱藏著一張俏麗的容顏

    石韋相信,曾經的這位趙小姐,必然也是位清豔秀麗的美人

    微微失神過後,石韋忙道:“小姐且躺下,容下官給小姐診視一下,看看小姐這得的到底是什麼怪病”

    趙敏乖乖的躺下

    石韋坐于榻邊,指搭其腕,這一回細細的為替號了一番脈

    趙普肅立其旁,大氣也不敢多出一口

    許久之後,石韋緊皺之眉微微展開

    他鬆開手指,睜開了眼睛,欲待想問趙敏一些問題時,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石韋轉身趙普,笑道:“趙相,下官有一些話想問小姐,趙相在場的話,可是不太方便,不知趙相可否回避一下”

    趙普愣了一下,忙道:“好好,石醫使儘管問便是,老夫去外邊候著”

    趙普退至外堂,這閨房之中便只餘下他二人

    石韋捋下袖子,淡淡問道:“趙小姐,下官想知道你最近幾月的月水如何?”

    聽得石韋問及如此私密問題,趙敏蒼白的臉畔,頓時掠過幾絲緋色

    石韋知她是大害羞,便鄭重道:“下官乃是郎中問此私密之事別無他意,只為給小姐確診,還望小姐莫要介意”

    趙敏咬了咬嘴唇,方低聲道:“我原先的月水都是按期而下,自打這肚子開始脹起來時,月水每月便點滴不見”

    她說話之際,目光轉向一邊牆上,卻不敢和石韋對視

    石韋聽罷微微點頭眉宇之中那自信,似乎已有了底

    斟酌半晌後,石韋又問道:“小姐,我還想問一下你發病的前後,可曾做過什麼奇異的夢嗎?”

    這莫名其妙的一問,趙敏聽之,臉色頓時緋紅,低眉咬唇閉口不答

    趙敏的這般神態加讓石韋確信了他的猜測,他便正色道:“下官所問的每一個問題,都關係到小姐的病是否能治,如果小姐不想再受此病折磨的話就請如實告訴我”

    她的神情愈發的局促,猶豫了良久卻還是無奈一歎

    她便低垂著頭,小聲道:“我若如實說了還望石醫使莫要告訴旁人,不然我只怕羞於見人”

    看她那嬌羞之狀,顯然是有什麼不恥之事,不方便與外人知

    石韋坦然笑道:“小姐放心,身為醫者,豈能輕易透露病人的隱私與外人,小姐但說無妨”

    趙敏又扭捏了一會,這才吞吞吐吐的如實相告

    原來今夏某日黃昏,她在廟裡的廊屋納涼,薄暮之時,偶然經過木制的神像面前,不知為何,看著那神像竟是怦然心動

    於是,就在當晚,她便做得一春夢

    夢境中,趙敏夢見一男子,長得酷似暮間所見的神像,夢見那男子與她同床共枕,撫摩親近

    夢醒之後,趙敏就犯上了這肚脹如孕之症

    訴說罷時,趙敏已是一臉羞紅,難為情道:“我做過這夢之後,自覺羞慚,便一直沒敢將這夜夢透露給任何人,不想竟給石御醫猜測到,還望石御醫替我保密才是”

    “小姐放心,我方才已說過,絕不會說與別人”石韋再次承諾,卻又欣然道:“而且,下官也已經診明小姐的因何而患病”

    趙敏花容大喜,急自己所患何病

    石韋便不緊不慢道:“小姐的脈相一會大一會兒,觀小姐面相,再聽小姐方才所說之夢,下官以為小姐此病乃鬼靈附體氣致”

    “鬼靈附體?”趙敏面露懼色,又仿佛恍惚一般,喃喃道:“怪不得我總覺我這病與那晚的夢有關,果然是被鬼靈上了身”

    石韋卻在暗笑

    世上哪裡有什麼鬼靈,有的只是人心的自我暗示而已

    趙敏的那一場春夢,既可視為一種精神異常,又可看作是體內疾病在大腦皮層的刺激反應

    而石韋之所以問她有無做夢,就是想通過看她是否有異常的精神反應,來映證他對內在病疾的推斷

    石韋這是騙趙敏說是鬼靈附體,不過是看她對那春夢本就懷有疑心,索性將計就計,讓她安心而已

    “小姐這病,下官已擬好了方子,小姐暫且休息,下官與令尊說一下”

    石韋安慰了一番,便即告辭

    當他正要離去時,身後的趙敏忽然輕叫了一聲:“石御醫”

    “小姐還有何吩咐?”石韋轉過身來

    趙敏眸中閃爍著感激之色,蒼白的臉龐泛起淺淺之笑,輕聲道了一句:“石御醫,謝謝你”

    說這話時,她本是憔悴的容顏,竟也難得有幾分神采

    石韋笑了一笑,轉身而去

    一出外堂,踱步已久,焦慮不安的趙普便迎了上來,忙問道:“石醫使,敏兒的病到底怎樣?”

    石韋將藥箱放下,不緊不慢道:“小姐是因為熱邪入裡,與血搏結,而蓄下焦或又宿有瘀血,與熱相結,因此而生的蓄血症”

    “蓄血症?”趙普脫口奇道

    “令千金經停、腹脹等妊娠假像,正是血與邪結,滯而生瘀的結果,所以下官可以確定,趙小姐所患的,定是蓄血症”

    看著石韋那一臉胸有成竹之狀,趙普深信,石韋的診斷必然無錯

    這位前宰相不禁面露欣喜,忙道:“石御醫既是診出小姐所患何病,心中必然已有根治之方,老夫真是感激不盡呀”

    石韋卻抬手道:“趙相,你先別急著感謝”

    趙普一怔,一時不解其意

    “趙小姐這病,下官確實能治,不過,趙相若想讓下官出手,怕是還得答應下官一個條件”石韋嘴角泛起一絲詭笑

    趙普似乎已猜到了幾分,臉色又陰了下來,扁著嘴問道:“什麼條件?”

    “條件很簡單,趙相即刻前赴洛陽,接受陛下的徵召,複任宰相之職”石韋坦然的開出了他的條件

    石韋這般做,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實際上不但與趙普無怨無仇,而且在對付晉王這件事上,甚至還有共同的立場,而治病救人乃醫者本份,他本該以之作為要脅籌碼的

    只是眼下趙普端起了架子,執著不肯還京,石韋別無選擇,也只好出此下策

    趙普的表情立時一沉,顯然對石韋的“要脅”相當的不滿

    他負手而立,冷哼一聲:“我不過一老朽無用之人而已,即使還朝怕也未能為陛下分憂,石醫使你如此相逼,又是何苦呢”

    趙普似乎並未為石韋的要脅所動

    石韋心中略一盤算,卻是冷笑道:“洛陽正在進行之事,不僅僅是關乎到天下的氣運,大宋江山社稷的安危,關乎到趙相你的前途命運,趙相想獨善其身,置身於事外,下官覺得實在是有些自欺欺人”

    趙普神色微微一變,目光如刃一般回視石韋

    石韋卻淡然自若,接著道:“以趙相人一等的謀略,想必不難看出,陛下的此番遷都之議,目的不僅只是遷都那麼簡單,內在的深一層用意,趙相當是心知肚明”

    “那又如何”趙普眉頭雖凝,但語氣卻又不以為然

    石韋笑了笑,接著道:“趙相不要忘了,當初你在朝為宰相時,最大的政敵即是晉王晉王被你壓制了那麼多年,想必心中一定是憋著一肚子的怨氣,倘若將來發生兄終弟及這種事,趙相試想一下,以晉王的胸襟肚量,他會讓甘心讓趙相你安渡晚年嗎?”

    這洋洋灑灑一番話,如晴天霹靂一般,重重的擊在趙普頭頂

    這位前宰相,原本冷漠的神情,陡然間閃過驚懼之色

    政治鬥爭有多殘酷,智如趙普這般,又豈會不知道

    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身陷其中的趙普,卻反而不如石韋看得透徹

    而今石韋的話,便如一盞明燈一亮,一瞬間點亮趙普漆黑的視野

    “沒錯,這小子說得一點沒錯,趙光義為人陰險毒辣,我跟他鬥了那麼多年,將來若是給他當了皇帝,他能放過我才怪”

    須臾之間,趙普的思想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石韋觀察細膩,自看得出趙普心理的變化,他知道,趙普已然動心了

    他便趁機又道:“趙普從陳橋兵變時起,一手將陛下扶上帝位,為相十載,一手為大宋制定了諸般國策,大宋社稷萬世長存,可謂趙相一手締造既是如此,趙相何不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再幫著陛下把這儲君之事也搞定了,這樣也就堪稱功德圓滿,省得後事史書之上,對趙相的功過寫上幾筆缺憾,趙相以為呢”

    石韋大帽子一扣,只將趙普聽得心潮澎湃而起

    沉默良久之後,趙普忽然哈哈大笑,指著石韋,意味深長的說道:“石遠志,老夫果真沒有看錯,你當真非常人也”(未完待續)
e010203 發表於 2012-10-28 14:41
卷二 龍翔大宋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男“產婆”

    趙普作為大宋開國之相,其功績堪與蕭何相比,他本身就非常人也。

    而這樣一個非常人,如今卻贊石韋“非常人也”,這種褒獎已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石韋倒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忙是謙然笑道:“下官也是有什麼說什麼而已,趙相之贊,下官可萬不敢受。”

    趙普笑容漸收,捋著鬍鬚道:“被你這般一說,老夫還真有點慚愧,似乎若再不隨你還京,倒是有些矯情了呢。”

    他話鋒已變,顯然已是回轉了心情。

    石韋心中頓時,遂道:“趙相的見識,果然不同凡響,看來趙相是答應下官的條件了。”

    “當然不是。”趙普一擺手,很斷然的樣子。

    石韋一怔,拿捏不准這老頭是什麼心思。

    趙普卻昂著首道:“我趙普從來不受人威脅,我可以跟你還京面聖,不過卻不是為了讓你給小女治病,而是因為你方才那番大義之詞。”

    原來如此,他是要面子呢。

    “趙相說得是,下官方才做得是有些過分,還望趙相見諒。”石韋順勢給他搭了座梯子,讓他下得臺階。

    趙普嘴角掠過一絲得意,便是笑道:“那麼現在的話,石醫使可以告訴老夫,如何治小女的病了吧。”

    趙普既已回心轉意,石韋自然無所顧慮,遂是欣然的開出了治病之方。

    別看那趙敏的病看似有些奇怪,但石韋所開的方子卻頗一點都不複雜。

    藥只有簡單的一味,桃仁。

    “桃仁,就這一味藥嗎?”

    趙普作為一個外行人,聽了石韋所開出的方子,自然覺著有些懷疑。

    在趙普看來。女兒的病如此之奇,奇到騙過了一家人的眼睛。若然要治。定然是一大堆藥材,而今只一味桃仁,怎能不讓他奇怪。

    “用藥與用兵一樣,在精而不在多。這個道理,趙相應該清楚。”石韋淡淡道:“根據《本草綱目》所載。桃仁為破血祛瘀的良藥,可治療血滯經閉,邪熱積聚等症。正是令千金此症的剋星所在。”

    趙普雖不通醫術。但石韋的實力他卻是深信的,而今聽他這一番極有道理的解釋,趙普焉能不信。

    當下趙普便道:“如此治療小女,聽憑石醫使便是。”

    於是石韋便開了這方子,令趙府去買了桃仁回來,將之搗碎。煎成湯藥給那趙敏所服。

    趙敏此病比較嚴重,雖已服藥。卻又非是一天兩天能好,而洛陽那邊的局勢卻是一日緊張過一日。

    於是石韋便請趙普先行趕往洛陽,自己則留下來,專為趙敏治病,待其症愈之後再回京覆命。

    趙普也知不可拖延,便只得依石韋的建議而行,當天便起程南渡黃河,去往洛陽面聖。

    有了趙普出山,石韋相信其必有妙策,可助趙匡胤完成遷都之計。

    於是石韋便安心的留于趙府,為那趙敏治病。

    連服三天桃仁湯,趙敏一直都沒什麼反應。

    第四天時,石韋正在藥房熬藥,忽然有婢女奔來,言是那小姐突然腹痛難當,速請石韋前去救治。

    石韋聽到這個消息時,非但不驚,反而是大喜。

    他趕緊放頭的活,三步並作兩步趕到了趙敏的房中。

    此時的趙敏,正躺在chuáng上痛得直哼哼。

    她雙手撐chuáng,腹部上tǐng,臉上香汗漓淋,面sè潮紅如霞,貝齒緊咬著紅chún痛吟不休,儼然一副將要臨盆生產之狀。

    那些左右婢女們慌得不行,都以為小姐要生了,有人還叫著趕緊去請產婆前來接生。

    石韋卻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裡由我來照顧小姐便是。”

    婢女們盡皆疑huò,但老爺臨走時留下吩咐,凡事要聽石御醫的安排,婢女們不敢不從,只得心懷忐忑的退了出去。

    閨房之中,很快只剩下石韋和chuáng上那“大肚婆”。

    “石御醫,我腹痛得不行,莫非我是真的懷了身孕,眼下要生了麼?”

    趙敏咬著牙痛苦的叫著,她被腹痛折磨得意志也開始有些不清楚,竟然開始懷疑自己真的是有孕在身。

    石韋柔聲寬慰道:“小姐莫擔心,你這是藥效發作,積蓄在你腹中的瘀血正在下泄,你堅持住,只要把瘀血順利排出,你的病便即能痊癒。”

    石韋的話讓趙敏看到了希望,她便緊咬著牙關,繼續苦苦緊持。

    閨房之中,女人的嚎聲一浪高過一浪,只將外面守著的婢女們聽得心驚膽戰。

    石韋用枕頭墊起了趙敏的身體,幫她以最佳的姿勢排瘀,而趙敏則將雙tuǐ叉開,門戶敞開,真如生產那般用著力。

    只是,嚎了半晌,用力了半晌,她卻依然無法將腹中所積的瘀血排出。

    “石御醫,我快要堅持不住了,血還沒有排出來嗎?”趙敏氣喘吁吁的問道。

    石韋向chuáng那頭瞄了一眼,仍不見血跡,他只好搖了搖頭。

    趙敏的臉上,絕望的情緒在彌漫,眼眸中閃爍著痛苦之sè,似乎她已經堅持不住,將要放棄。

    “石御醫,救我,求求你救我——”

    趙敏聲廝力竭的叫著,眼淚從深陷的眶中滾滾而出。

    石韋眉頭深皺,事到如今,他別無選擇。

    “趙小姐,現下看來,憑你一人的努力已無法將瘀塊排出,我必須要從外協助才是。”

    趙敏一聽,如méng大赦,忙道:“那你還等什麼,快動手啊。”

    石韋乾咳了幾聲,說道:“這個嘛,只是若由我來從外協助,只怕就需小姐袒lù下體,而且我還要觸碰小姐隱處,只怕會對小姐有所冒犯。”

    其實石韋身為醫者,給fù人看病怎又會覺得是冒犯。

    若給家裡那些女眷看病,石韋自不會有所顧忌,但眼下這女子卻是趙普的女兒,自己豈能輕易對待。

    趙敏聽明白了石韋的意思,香汗漓淋的臉上,立時湧上羞意。

    她趙家家規甚嚴,她自幼深受習染,謹守禮教,若不然的話,先前被家人誤會為未婚而孕,也不會心灰意冷到要自殺。

    現下一想到自己的隱處,要被眼前這男人觸碰,她一時間如何而能夠接受。

    正當趙敏猶豫羞怯之時,腹中卻又掀起一bō劇痛,直痛得她幾乎咬牙yù碎。

    在這痛苦的刺jī下,趙敏的人之本xìng占勝了理智,哪裡還管得了什麼禮法,當即叫道:“石御醫你想怎樣,隨你便是,只要能救我的命,怎樣都行。”

    得到了趙敏的允許,石韋方才安心,拱手道:“那好吧,在下那就冒犯了。”

    說罷,石韋不再猶豫,遂是挽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替她解下了裙子。

    這裙子一解下,她那雪白修長的雙tuǐ,便盡收眼底。

    石韋收斂心神,不敢多想,只屏住呼吸,又將她的小kù一分分的褪下。

    這個時候,那幽叢洞府,聖潔之地,便一覽無疑的印入石韋的眼簾。

    躺著的趙敏,雖然痛苦難當,但她感覺到自己下衣已除,隱密盡袒之時,濃濃的羞意還是難以克制的湧上心頭。

    又羞又痛之下,她只能緊咬著牙關,憑著那一點求生之念,苦苦的支撐。

    石韋的心情這時也不平靜。

    先前做醫生時,他倒也多番檢查過女xìng的隱部,只是那時也僅僅是用眼睛來觀察而已,哪裡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跟個產婆一樣,會動起手來。

    頭次一陣,石韋不由得緊張起來。

    “石韋啊石韋,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在你手裡,你可萬不能胡思亂想,只集中精神救人才是。”

    心中幾遍叮囑過後,石韋深吸了一口氣,將兩手緩緩的伸了過去。

    他指間用力,小心翼翼的助她將那聖潔之門撐開,然後口中鼓勵道:“趙小姐,就快要下來了,你加把勁,再用力啊。”

    “啊——啊——”

    在石韋的鼓勵下,趙敏撐起最後的意志,如母馬一般嘶叫著,下身憋足了勁,只將溝股漲得青筋突起,血脈盡顯。

    烏黑sè的血跡淌出,只將石韋的手浸濕,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那種暖暖的溫度。

    終於,隨著一聲虛力般的長嚎,六七枚瘀血塊,先後從她的yīn門處泄出。

    那些血塊類似豬肝一般,sè澤黑紅,每個血塊上還長有一個個如魚眼大小的孔竅,其狀看起來頗為赫人。

    泄盡瘀塊之後的趙敏,如從鬼門關中走過一遭,整個人的精神和體力都虛脫一般,哼哼了幾聲便昏了過去。

    石韋也已出了一身的熱汗,累得是氣喘吁吁,一屁股坐倒在chuáng下。

    “奶奶的,原來給人接生這麼麻煩,產科大夫果然不是人幹的活……”

    石韋看著滿手的鮮血,苦笑著喃喃自語。

    他幫趙敏泄下瘀塊後,已是累得夠嗆,接下來的殘局,便喚了外面的那些婢女來收拾。

    石韋則回往自己房中,把自己滿手的血跡洗了個乾淨,接著還怕染了晦氣,跟著又洗了一個澡。

    雖然此時已累得不行,但想著趙敏身體虛弱,他便不敢休息,又趕著給她熬了一些補血之藥。

    當他端著那藥,再度進入閨房時,趙敏已經醒來。

    chuáng上的被褥皆已換過,趙敏也換了衣服,想來身子也被婢女們擦洗過。

    當她見石韋進來時,不由得想起石韋助那排瘀時的那情景,那一張蒼白的俏臉上,頓時湧上幾分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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