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宋首席御醫 作者: 謝王堂燕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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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2012-8-11 18:26:5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2 331935
吳方城 發表於 2013-4-10 17:29
第一百九十章 牙口好

宋氏父女都愣住了,茫然的看著石韋,像是在看著一個怪胎。

    石韋道:“你們看著我做什麼?”

    那宋元翰從愣怔中清醒,馬上又大叫道:“小子,你到底會不會看病,老子腰疼,又不是牙疼,你看我牙齒幹什麼?”

    宋元翰的口氣已是相當的無禮。

    石韋壓了許久,這下終於是火了,冷冷道:“宋侯爺,下官是真心實意想給侯爺看病,侯爺看來是不怎麼信任下官,那下官只好告辭,就請侯爺另請高明吧。”

    說著石韋拎起藥箱就走。

    眼瞧著石韋離開,宋澤蘭頓時就急了。

    “爹爹,這石大人可是大宋朝最好的郎中,連陛下的奇症都給他治好過,你把他氣走了,還有誰能治你的病呀。”

    宋澤蘭又是抱怨,又是勸說著。

    宋元翰只覺腰上痛得要命,又聽得女兒這一番勸說,脾氣也不得不壓下來。

    眼看石韋人已轉過屏風,無奈之下,他只得擺手哼哼道:“好吧好吧,爹對他客氣點就是了,你快去把他叫回來。”

    宋澤蘭大喜,趕緊提著裙子就往外追出。

    她以為石韋生氣,人已走遠,只顧忙著去追,一轉出門時,卻冷不防前面正站著一個人。

    收止不住腳步,宋澤蘭啊的一聲便撞進了那人的懷裡。

    “宋小姐,你這是要急著去哪裡?”被撞的那人,雙手扶著她,言語溫和的問道。

    宋澤蘭抬頭一看,卻才驚見那人正是石韋,原來他並未走遠。

    此時二個貼身相扶,宋澤蘭的雙手正好按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而抬頭之際。那張俊朗的臉就在咫尺之間。

    和一個男人如此相對,宋澤蘭還是生平第一次,只愣怔了一刻,她臉上立時泛起羞意。

    窘羞之下,她趕緊從石韋的懷中掙脫了出來。

    石韋卻一臉的泰然。淡淡道:“宋小姐,方才沒撞傷你吧。”

    “沒……沒有……”宋澤蘭有些緊張。結巴的回道。

    回應之際。她悄悄的瞥了石韋一眼,當他看到那溫柔俊朗的面龐時,心中不禁怦然一動。

    “這真的是他麼,他還是昨天那個邋遢粗魯的男人,我難道是在作夢不成?”

    宋澤蘭有種如夢的錯覺,她下意識的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那種疼到咧嘴的痛楚,方才讓她確信自己不是在夢中。

    石韋見她本是窘羞的樣子,忽然間卻咧了一下嘴。便疑道:“宋小姐,你真沒事嗎?”

    宋澤蘭趕緊抿起了嘴,勉強的擠出一抹笑:“我真沒事,石大人,爹爹他脾氣就那樣。方才失禮之處,我替爹爹向你陪不是了。”

    說著她便屈膝盈盈一禮。

    她低頭之際,石韋嘴角卻悄然揚起一抹詭笑。

    順城侯脾氣雖然暴躁。但到底是皇親國戚,石韋職責所在,自然不能一怒之下就一走了之。

    但作為翰林醫官使,石韋也得為自己轄下的幾百號屬下爭得顏面,豈容他們隨隨便便被人呼來罵去。

    石韋怒而走人之前,便已猜想那宋澤蘭為了其父的病,必定會追出來,所以他一轉過門就逗留著沒走。

    結果自然是正如他所料。

    石韋很大度的笑道:“侯爺身上有病,氣不順也是正常,下官能理解。”

    宋澤蘭暗鬆了口氣,看他的眼神中,不禁又添了幾分敬意。

    接著她又道:“我知石大人你醫術超群,家父的病就有勞石大人了。”

    石韋道:“救死扶傷,此乃下官本份,侯爺的病下官也不是不想治,可是如果侯爺堅持不讓下官看他的牙齒的話,下官也無能為力。”

    宋澤蘭再露疑色,心想這位石大人倒也真是怪,為什麼非要看爹爹的牙齒呢?

    她想不通,便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昨晚冷淡了他,所以今時他才故意想出這法來捉弄報復。

    念及於此,宋澤蘭便咬著牙,低聲道:“石大人,昨天的事,希望你不要太介意,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改天可以再見一見。”

    一聽這話,石韋馬上便明白了她什麼意思。

    當下他冷笑了一聲,說道:“宋小姐把我當什麼人了,一碼歸一碼,我石韋還是公私分明之人,何況,昨天小姐你貌似也沒做錯什麼。”

    宋澤蘭聽他如此坦蕩,心中頓時又生慚愧,暗自責怪自己不該如此揣測人家。

    她羞意未平,這時又生愧色,一時間形容窘怯,不知該如何時好。

    石韋也不想為難於她,便假作不知,拎著藥箱徑直往內室走去。

    宋澤蘭長吐了一口氣,略略平伏了下侷促的心情,趕緊也跟了進去。

    那宋元翰看到石韋進來,臉色並沒好多少,但也沒再張口大嚷,只悶聲躺在那裡哼哼。

    石韋給宋澤蘭使了個眼色,她便上前扶住其父,小聲道:“爹爹,石大人想查看一下你的牙齒,你就起來給他看一看吧。”

    “什麼,老——”

    宋元翰吃怒,正待破口說粗話,卻被女兒狠狠的一個眼神壓了回去。

    “爹爹,石大人是咱大宋最好的御醫,他要看你的牙齒,自有他的道理,你就讓他瞧瞧吧。”宋澤蘭邊使眼色,邊耐心的勸道。

    宋元翰也是痛得沒辦法,雖然心有不爽,卻只好無可奈何的接受。

    宋澤蘭大喜,趕緊將父親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那宋元翰則閉上眼睛,不情願的張開了嘴巴。

    石韋湊上前來,盯著宋元翰的嘴望著了幾望,又道:“宋侯爺,我不是要看你的嗓子眼,我是要看你的牙齒,麻煩你把嘴唇往裡縮縮,把牙露出來行不。”

    宋元翰那個鬱悶啊,自己好歹是一侯爺,而今卻像是一個得了蛀牙的小屁孩,給人這般指使著,簡直是莫大的屈辱。

    他心中憤然,卻又沒轍,只好忍氣吞聲,將那兩排牙齒露了出來。

    石韋這時才得以清楚的觀察到他的牙齒。

    這宋元翰雖然上了年紀,不過這牙齒卻保養的很好,白白潔潔不見腐損,而且口氣也比較清新,顯然平素很注重口腔的衛生。

    正是這他一口乾淨的牙,令石韋產生了懷疑。

    這個時代並沒有牙膏,普通百姓刷牙最多用點鹽水,而鹽的價格也不便宜,所有大多數的窮人刷牙,僅僅只是用清水漱口而已。

    達官顯貴就不同了,似宋元翰這樣的皇親國戚,自然不缺那幾口刷牙的鹽水。

    但即使如此,光憑鹽水的話,也不至於把牙洗的這般乾淨,而且還沒什麼異味。

    石韋再仔細嗅了一嗅,臉上露出了笑意。

    他已經推測出了這其中的奧妙。

    宋元翰呲著牙早不耐煩,見石韋看了半天也沒個反應,眼一睜,不爽道:“你到底看夠了沒有。”

    石韋直起了身子,已是一臉的胸有成竹,笑問道:“宋侯爺,如果下官沒有猜測的話,宋侯爺你這一口的好牙,應該是用了苦參擦牙的吧。”

    宋元翰的神色一變,原本不耐煩的臉色,陡然間變得駭然無比,驚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宋澤蘭也驚奇的望向石韋,滿心的疑惑不解,心想這個石韋竟然只憑看了看父親的牙,就能猜測出父親是用苦參擦牙,實在是神了。

    面對著這驚異的父女,石韋卻不緊不慢道:“苦參乃一味草藥,有治風殺蟲之效,確實可以用來漱口潔齒,只是它的性味卻能傷及腎臟,並不宜年高之人使用。下官所料不錯的話,宋侯爺的腰重疼痛,正是久用苦參擦牙所致。”

    石韋這洋洋灑灑一番話,只把那宋氏父女聽得是震撼不已。

    如果石韋沒經過方才看牙那一道,直接說出這病因的話,那宋元翰多半不會信服,覺得他是在胡扯。

    然而石韋只憑觀牙便斷出了是用苦參擦牙,先露了這驚人的推斷,然後再說出病因,這下便讓那宋元翰驚得是歎服不已。

    “石御醫,我這病真的是苦參所致的麼?”宋元翰顫巍巍的問道,方才的那般暴脾氣已全然不見。

    石韋淡淡笑道:“宋侯爺若不相信下官的判斷,大可請別的名醫再來瞧瞧,不過相信結果都是一樣。”

    宋元翰哪敢說不信,忙道:“信信,石御醫醫術這般神妙,老夫如何敢不信。”

    宋澤蘭也跟著道:“既是爹爹這病是苦參所致,石大人可有治病之方?”

    “宋小姐不必擔心,此病治之也容易,宋侯爺只消從今往後停止用苦參擦牙,再服下下官所開的補腎之方,不消月餘,這腰病自然就會痊癒。”

    石韋說著叫人拿來紙筆,提筆寫下一道方子交給宋澤蘭。

    宋澤蘭即刻叫下人去依方抓藥,那宋元翰則是高興得不得了,一把抓住石韋的手,哈哈笑道:“我說石御醫呀,皇后娘娘說你是大宋朝最了不得的御醫,老夫我先前還不信呢,今天一見,娘娘她說得真是一點沒錯呀。”

    提及了宋皇后,石韋原本略有得意的心情,不知怎的就緊張了起來。

    果然,那宋元翰剛剛誇完他,話鋒一轉,又向宋澤蘭瞪道:“蘭兒,你昨個回來還說人家石御醫名不符實,你怎麼能說瞎話糊弄爹爹呢。”

    一聽這話,宋澤蘭的臉立時就紅了起來。
吳方城 發表於 2013-4-10 17:30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差地別的男人

很顯然,宋澤蘭把昨晚約會之後,統統都告訴了順城侯,告訴他石韋是一個怎樣粗俗的人。

    那宋元翰想必也正是因為如此,方才對石韋的態度有些惡劣。

    石韋倒是不以為然,若非經宋元翰提醒,他還差點就忘了昨晚之事。

    “這下糟了,我的目的是噁心宋澤蘭,讓她主動推了這樁婚事,眼下發生這麼一出,豈不是讓我昨天的犧牲全白費了?不行,我得趕緊撤。”

    心念一定,石韋忙拱手道:“方子下官已經開了,下官就不擾侯爺休息了,告辭。”

    他說著也不待那父女二人有回應,拎起藥箱就往外走。

    宋元翰忙道:“石御醫你這就要走啊,老夫還想留你喝上幾杯。”

    “不了,下官還有公務在身。”石韋腳步匆匆,頭也不回,說話間人已轉過屏風。

    宋元翰急是瞪了女兒一眼:“蘭兒,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送送石御醫。”

    宋澤蘭正因被石御知道,自己跟爹爹說了他的壞話而難為情,這時被宋元翰這麼一催,只得紅著臉追了出去。

    石韋一路快走,轉眼已至門外。

    他還沒走幾步,便聽得身後宋澤蘭喊道:“石大人且留步。”

    石韋假裝什麼聲都沒聽見,只顧著大步流星的快走。

    宋澤蘭當真以為他沒聽見自己的喊聲,一面繼續喊著,一面小跑著追了上去。

    只是她只顧追石韋,沒留心腳下面,沒追幾步就被腳下石階絆到,“啊”的一聲叫便摔倒在地。

    本是大步流星的石韋,聽得聲後的呻吟聲。本能的回頭一瞥。

    當他驚見宋澤蘭跌倒在地時,下意識的就想回頭去扶她,只是方才挪了一步就又生猶豫。

    見得宋澤蘭捂著胳膊,一副痛苦的樣子,石韋搖頭一嘆。還是跑了回去。

    “宋小姐,你沒事吧。”石韋關切的問著。小心翼翼的將她扶了起來。

    這般一扶。二人難免身體再有接觸,宋澤蘭的臉畔頓時有泛紅暈。

    她不敢正視石韋,只著頭低聲道:“我沒事,就是摔了一下。”

    作為一個醫生,石韋認的是眼見為實,他看著宋澤口嘴上說沒事,但卻暗暗捂著手臂,想來是摔得不輕。

    於是石韋也不經得她的同意,抓起她的手來。不容分說的便將她的袖子擼了上去。

    那白淨如雪的手臂上,赫然印著一條斜長的印子,看起來還透著幾分殷殷血跡。

    宋澤蘭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摸著手,頓時羞得是滿臉通紅,本能的就想把手縮回來。

    石韋一看她手上有傷。醫者的本能發作,哪裡還管她什麼感受。

    “你且忍一忍,我箱子裡有藥。”

    他說著就打開了藥箱。拿出隨箱而帶的藥來,細心的為她敷了起來。

    宋澤蘭臂上感到一陣的清涼刺痛,忍不住痛哼了一聲。

    石韋放輕了手段,安慰道:“這藥剛抹上是有點痛,不過藥效很好,就請小姐先忍忍吧。”

    宋澤蘭“嗯”了一聲,便輕咬著紅唇,忍著不再出聲。

    漸漸的手上痛楚漸消,那清涼感覺讓她好過了許多。

    她低著頭,看著石韋悉心敷藥的樣子,看著他那份認真的表情,本是羞澀的情緒漸也平伏下來,嘴角還掠過幾許欣慰。

    折騰了片刻,石韋長吐一口氣:“好了,這藥小姐晚上再洗,到時候手臂上的印子就應該消了。”

    宋澤蘭趕緊將袖子捋了下來,抬頭看著石韋道:“多謝石大人。”

    “舉手之勞而已。”石韋淡淡一笑,收拾起了藥箱,又道:“小姐回去照顧侯爺吧,我先走了。”

    宋澤蘭遲疑了一下,忙道:“我送送你吧。”

    石韋沒辦法,只好點了點頭,容她跟著自己同行。

    二人一路在府中並肩而行,石韋只想著起緊走人,話也不肯多說一句,彼此間的氣氛便有點沉悶。

    宋澤蘭也是低頭不語,腦子裡本是有許多話,但每次到嘴邊卻又欲言又止。

    眼看著穿過幾條沿廊到要到大門口了,宋澤蘭咬了咬牙,忽然說道:“石公子,我向你賠不是了。”

    “賠不是?小姐這是做為何?”石韋不解道。

    宋澤蘭不好意思道:“方才在房中裡,爹爹說的那話……我確實不該和爹爹背後議論石公子,還望石公子恕罪。”

    石韋想起了方才之事,對於宋澤蘭的敢作敢當,請動的認錯頗有些意外。

    看來眼前的這位侯爺千金,倒也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蠻橫小姐。

    石韋對她刮目相看之際,心中隱約便生了幾分好感。

    只是頭腦中的那份理智卻很快告誡他,眼前這女子惹不起,不可因為一時的好感就誤了大事。

    於是石韋便擺手道:“小姐你無需道歉,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我這人鄉里出身,就是有點粗,小姐你看不上我也是正常。”

    以宋澤蘭的身份地位,多少豪門公子巴不得能有機會,在她的面前炫耀賣弄,顯示自己的修養風度。

    而今石韋卻如此坦然的“自貶”身份,他的這種反常的舉止,非但沒有加重宋澤蘭對他的壞映像,反而讓是這位名門小姐,對他產生了一種更強烈的好奇心。

    “前面再有兩步就到了,小姐不用再送,我自個兒認得門,咱們有緣再會了。”

    說罷,石韋不待她回應便揚長而去。

    為了顯示向宋澤蘭再次證明自己的粗俗,他還趁著背對著她之際,故意的撓了撓屁股。

    如果是放在昨天的話,宋澤蘭看到他這般舉動,只會更加厭惡,更加深對他粗俗的認識。

    但是現在,看著石韋撓屁股的舉動,她卻是掩面而笑,竟覺著他甚是有趣。

    片刻間,石韋的人影已遠去,很快消失在一處拐角的沿廊,只留下一排長長的腳印。

    “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看著雪地上的腳印,宋澤蘭喃喃自語著,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神色。

    ……………………………………

    石韋撓著屁股“逃”出了宋府,回頭見宋澤蘭沒有跟上來,這才暗鬆了口氣。

    他抖了抖身子,很快恢復了淡定從容,拎著他的藥箱信步走出了宋府。

    就在石韋剛剛走下高階時,一輛馬輛停在了宋府門前,從車上下來的正是柴郡主。

    兩個人一碰面,不約而同的一怔,似乎誰也想不到對方會出現在這裡。

    柴郡主眉頭微微一凝,問道:“石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這樣的,宋侯爺突生疾病,下官的那些屬下無能為力,所以下官才不得不跑一趟,還請郡主莫要誤會。”

    石韋從容的解釋,還特別加上最後一句。

    他是看到柴郡主那疑惑的眼神,以為自己是言不由衷,背著她偷偷的跑來向那宋小姐獻慇勤,故才委婉的解釋自己的“清白”。

    柴郡主會意,嘴角掠過一絲安心的笑意,方道:“原來如此,我是聽聞宋伯父生病,所以才趕著來探望,既然有石大人出馬,看來宋伯父的病當無大礙了。”

    石韋便將宋元翰的病情,以及自己如何醫治之事,簡單的向她說了一遍。

    柴郡主聽罷稍稍點頭,回頭向自己的貼身侍婢烏梅吩咐了幾句。

    那烏梅邊點頭,邊是悄然向石韋目送媚眼,那般眼神,讓他隱隱覺著這主僕二人在醞釀什麼“陰謀”。

    柴郡主吩咐完烏梅,又向石韋道:“我還要去瞧瞧宋伯父,就不跟石大人多說了,咱們下次再聊。”

    石韋忙往旁一站,給柴郡主讓開一條路,目送著她主僕二人進了宋府。

    石韋也沒多想,喚了自家馬車來,打算上車徑直回府。

    就在他剛剛進入馬車內,還未及吩咐時,車簾忽然間被掀開,又有一人猝不及防的鑽了進來。

    石韋早先為防著楊家刺殺,沒少在自我保護上下功夫,神經早就練得極為敏感。

    這時突然有人闖入車中,他想也不想,幾乎本能的抽出藏在車座下的短劍,整個人如虎狼一般便撲了上去。

    他一手如鐵鉗似的掐向那人,另一手的短劍閃著寒光便向向對方的脖子。

    “啊~~”

    劍在半道時,忽聽得一聲女人的尖叫。

    因是車內光線線較,石韋無法看清角落裡的那人是男是女人,但這一聲尖叫卻聽著十分的耳熟,令他下意識的收住了劍勢。

    “石大人,是我,我是烏梅!”那女人驚惶失措的叫道。

    石韋心頭一震,劍懸在半空,將那人往亮的地方一扯,細細一看,果然是烏梅。

    原來是虛驚一場。

    石韋暗鬆了口氣,將手中的劍放下,問道:“烏梅姑娘,你怎麼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鑽進來,剛才你若稍喊得慢一聲,我這劍可就下去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此時的烏梅,花容驚恐,神色蒼白如紙,顯然是剛才那一下把她嚇得夠嗆。

    她心有餘悸,大口的喘著氣,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嚇,驚怔了好一會卻才回過些神來,本待開口時,卻覺著胸上悶得緊。

    低頭一看,卻才發現石韋那虎爪,正緊緊的壓按著她右側的酥峰。
吳方城 發表於 2013-4-10 19:50
第一百九十二章 勸娶

“石大人,你壓得我好痛~~”烏梅嚶嚀了一聲,一臉的痛苦狀。

    石韋這才注意到自己手放得不是地方,怪不得剛才有軟乎乎的感覺,便歉然的笑了笑,將手挪了開。

    烏梅吐了口氣,輕輕揉著自己淑峰,呼吸依舊急促不安。

    石韋看著她揉胸的樣子,嘴角便掠過幾絲邪笑,心說這小妮子倒是放得開,當著自己的面敢做這等“自撫”之舉,若是換成別的姑娘,估計就算疼死也不好意思。

    他便將短劍又放回了座底,問道:“我說烏梅姑娘,你不好好的陪郡主去看那宋侯爺,這般闖進我這裡來是為什麼。”

    烏梅嬌哼了一聲,埋怨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和郡主的事,一片好心,卻險些給你害死。”

    “為了我和郡主?”石韋有些茫然。

    烏梅嘟著嘴道:“當然了,郡主讓我來找你,請你石大人不要急著回府,先移尊駕往郡主府一趟,郡主她呆會回來還有話想跟你講。”

    原來如此,石韋已經猜到了柴郡主什麼用意。

    這些天來,石韋為各種事情所纏,家中又有諸多女眷要應付,已經有許久沒有去看望柴郡主。

    而今柴郡主好不容易撞見了他,自然容不得他輕易走脫。

    多時未曾去看看柴郡主,石韋心裡邊對她也有些虧欠,便也沒有拒絕,遂叫那車伕往郡主府而去。

    馬車開動,車輪壓在雪上吱呀作響。

    對面坐著的烏梅依然在揉著胸,想來石韋方才那種情況下的一按用力太猛,壓得她不輕。

    烏梅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胸看。眉間掠過幾分羞意,便側著臉道:“石大人你也真是奇了,車裡面怎還藏著一柄凶器,你這是防誰呢?”

    石韋和楊延琪的那檔子事,知道的人並不多。石韋也不願過多透露。

    烏梅這般問起,石韋非但沒有答。反而笑眯眯道:“烏梅啊。方才那一下是不是公子爺我出手太重了,我看你好像疼得厲害,要不要讓我來幫你揉揉。”

    四下無人,孤男寡婦女的共處一車,石韋興之所致,便起了戲弄之心。

    烏梅從他那不懷好意笑中,自然看出了些端倪,臉畔頓時霞色齊飛。

    不過她雖眉色含羞,卻將胸往前一挺。大咧咧道:“好啊,石大人這般關心奴婢,奴婢榮幸之至呢。”

    這小妮子,些許日不見,性子倒是更騷了幾分。

    石韋藉著車幃透進來的光線。饒有興致的認真打量起她,卻才發現,許久不見。她這身段比以前更豐滿妖嬈了許多。

    那高高隆起的酥峰,更是驕傲的昂首向他,似乎在向他示威一樣。

    石韋嚥了口唾沫,裝作鄭重的說道:“烏梅姑娘,我可真的動手了。”

    烏梅將身子往石韋這邊一湊,那柔嫩嫩的身體輕輕一撞他的腰,挑著眉媚笑道:“你要動手就動,奴婢可不怕你,奴婢這身子,你又不是沒碰過。”

    你這小妮子,還來勁了,真以為我不敢麼。

    石韋抬起手來,五指成爪狀,擺出一個相當輕薄的姿勢,臉上還露出猙獰的詭笑。

    烏梅卻一點都不害怕,雙手叉著腰,將那胸前那兩陀挺起更起,眼看到要撞到石韋身上來。

    石韋沒想這烏梅變得如此放浪,面對著她那般“咄咄逼人”氣勢,他反而有點不太好意思下手了。

    正當他爪子懸在半空,猶豫著要不要落下時,車馬忽然磕上了什麼硬物,馬車跟著便是一晃。

    這一晃不要緊,那烏梅嚶嚀一聲,藉著慣性,順勢就倒向了石韋懷裡。

    當馬車恢復平穩時,她那高聳的玉峰,已然主動投入了石韋的手掌中。

    烏梅的臉上緋色湧動,呼吸越發急促,石韋能清楚的感覺得到,手中的那酥物,隨著她呼吸在自己掌中蠕動。

    來自於掌心的酥麻感覺,很快便撩起了石韋心底那蠢蠢欲動的火苗。

    他旋即將烏梅擁入懷中,肆意的親熱起來。

    烏梅神色迷離,鼻中哼哼吟吟,明明極是享受的樣子,卻又半推半拒,嬌羞無限道:“石大人,咱們可是在大街上,若是給人瞧見了,奴婢可羞也羞死了。”

    石韋粗喘如牛,笑眯眯道:“你不是膽子很大的麼,怎的現下又怕,你忘了我們以前的事了麼?”

    曾幾何時,同樣是在這狹小的車中,他二人曾經演繹過一段驚心動魄的韻事,那時石韋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事。

    對於烏梅來說,那段韻事更是刻骨銘心,她焉能忘卻。

    這時石韋一提起來,烏梅頓時面色羞紅,便再也不推拒,只閉眼蹙眉,暢開胸懷享受這馬車中的春光無限。

    此時天色正明,雖然下過一場雪,但這洛陽城的街市上,依舊行人不絕。

    馬車行進在鬧市之中,車輪輾過雪的吱呀之聲,很好的掩蓋住了馬車內的震動。

    那些來來往往的路人,恐怕作夢也想不到,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只一簾之隔的那輛馬車中,卻正細雨淋漓,暖如春日。

    一刻鐘之後,馬車停在了郡主府門前。

    石韋先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接著伸出手來,彬彬有禮道:“烏梅姑娘,咱們到了,小心點。”

    烏梅從馬車中鑽了出來,她的鬢髮稍稍有些凌亂,臉上的暈色尚未褪去,不過這隆冬的寒氣,凍得大多數人的臉都紅撲撲的,正好掩去了她的異樣。

    “多謝石大人。”烏梅儘量保持著淡然的神態,在石韋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石大人,郡主很快就回來,請石大人先在這裡喝點茶吧。”

    烏梅將石韋引入後院的一間閣樓,吩咐下人上了水果香銘,留下一絲悄然媚笑,便即離去,再也沒有回來。

    他與烏梅之間的秘事,並無旁人知曉,這郡主府裡人多眼雜,烏梅自然就不敢再放肆,以免引得柴郡主生疑。

    石韋也不以為怪,只閒坐那裡,剝著瓜子,喝著香茗。

    原以為柴郡主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誰想石韋這等就是近一個時辰。

    眼瞅著日是近午,石韋肚子裡咕咕叫,惦著師娘做的好菜,便打算走人。

    就在他一隻腳剛剛邁邊門檻,便聽得身後有人道:“才等了這一會就不耐煩了麼。”

    那是柴郡主的聲音。

    石韋嚇了一跳,回頭看雲,卻發現柴郡主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而且她還換了一身的打扮。

    那一身的紅衣裝束,襯得她肌膚更加雪白,身段更加的窈窕迷人,卻令石韋心怦然一動。

    “郡主,你怎麼會……”

    “我其實早回來了,剛才只是換了件衣服,順便在隔壁看看你有多少耐心等我。”柴郡主淡淡說道。

    原來是這樣,這女人的心思,真是捉摸不定,誰知她們什麼時候就會生出莫名其妙的古怪念頭來。

    石韋訕訕笑道:“郡主誤會了,我是茶喝多了,所以想去方便方便。”

    “唉~~”

    柴郡主也沒睬他,坐下之時,忽然顧影自憐似的幽幽一嘆。

    石韋看得出來,她的心情有些不佳,似乎這一趟宋府之行,遇上了什麼不快之事。

    石韋也就不再嘻皮笑臉,於她旁邊坐下,輕輕的握起她的手,問道:“郡主,先前你還好好的,怎麼這一趟回來,突然就惆悵起來了。”

    柴郡主抬頭望著他,伸手輕撫著他的俊朗的臉龐,神情中閃爍著幾分傷感,彷彿眼前人就要從手中溜走一樣,讓她有一種不捨的情結。

    石韋心中越發的不安,隱約感覺到她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

    撫摸了半刻,她忽然問道:“遠志,你覺得澤蘭人怎樣?”

    石韋一愣,卻不知她為何會突然提起宋澤蘭。

    他也沒多想,順口就答道:“宋小姐知書達禮,性情溫良,自然是不錯的。”

    柴郡主沉默了起來,似乎在猶豫什麼。

    須臾後,她咬了咬嘴唇,說道:“遠志,既然你也覺得澤蘭很好,那你不如就娶了她吧。”

    聞得她這話,石韋自是大為驚訝。

    他下意識的鬆了手,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打量著柴郡主。

    就在昨天之時,她還因為吃醋,主動幫著自己演戲將宋澤蘭噁心走。

    可是,為何只過了一天,她竟要勸自己娶了那宋澤蘭?

    這其中的轉變,也太快了吧。

    石韋驚訝了一剎那,立時便有所察覺,便皺著眉頭問道:“郡主,你方才去宋府時,是不是那宋小姐跟你說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柴郡主目露奇色。

    石韋只是接觸過那麼多女人,對於女人的反應比較敏感而已。

    今日順城侯府中時,他幾次跟那宋澤蘭接觸,隱約就感覺到她似乎對於“全新面貌”出現的自己,產生了某種好感。

    而在那之後,恰恰柴郡主又去過宋府,所以他才會有此猜想。

    當然,這般思慮他自然不能跟柴郡主明言。

    腦子一轉,石韋就道:“若不是她跟你說了什麼,你怎會突然反過來勸我娶她呢。”

    柴郡主又是一聲幽嘆,默默道:“我是想,你既不能娶我,我也不願你娶別的女人。而澤蘭是我的好姐妹,若你娶了她,我心裡才能好過一點。”
吳方城 發表於 2013-4-10 19:51
第一百九十三章 為你設想

石韋吃了一驚,實在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柴郡主為何會忽出此言。

    他看著那張黯然的面龐,似乎懷揣著什麼心事。

    石韋看得出來,她的這番話絕對是言不由衷。

    不解之下,石韋便握起她的手,問道:“無緣無故的,郡主你為什麼會突然說這樣的話,你跟我說,是不是那宋澤蘭到底跟你講了什麼。”

    柴郡主目露恍惚,眼前浮現出不久之前的畫面。

    當時她前去探望順城侯,之後,宋澤蘭忽然問她,到底石韋是一個怎樣的人。

    柴郡主起了疑心,便問她為什麼又提及這個人。

    宋澤蘭並沒有回答,卻只抿嘴低眉而笑。

    看到宋澤蘭那副表情,柴郡主便知道她是喜歡上了石韋。

    她幽幽的將這一番前事,向石韋說了一遍,卻把石韋聽得是哭笑不得。

    他輕撫著柴郡主的臉龐,笑道:“就憑這些怎能確認她就喜歡我了,郡主你也太武斷了吧。”

    柴郡主將手抽了回來,搖頭道:“你不懂的,這是一個女人的直覺,我能感覺得出來,澤蘭她定是喜歡上你了。”

    柴郡主這般態度,漸漸的也惹得石韋有些不爽,他原本溫柔的表情,很快就陰了下來。

    “就算是又怎樣,我石韋又不是你們手中的玩物,可以任由你們推來推去。”石韋冷冷道。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我早就說過,我是絕對不會娶那宋小姐的,於公於私,都沒有可能。”

    石韋決決的打斷了柴郡主,臉上湧動著毅然的表情。

    他的這般決然,令柴郡主的眼中閃過幾分喜色。但隨即,她的表情又黯淡了下去。

    她輕嘆了一聲,喃喃道:“澤蘭她性情淑良,品貌端莊,出身又好。與你正相匹配。你若能娶了她,讓她來代我照顧你。這樣有什麼不好呢。”

    石韋忽然有點明白了柴郡主的意思。她這叫作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喜歡的東西無法擁有,索性就讓自己的姐妹得到,這樣自己也能少幾分遺憾。

    石韋冷笑了一聲,反問道:“這就奇了,我為什麼就不能娶你,難道郡主你還嫌棄我的出身嗎。”

    這個時候,情緒一時有些激動,石韋卻忘了自己與桂英的婚約。忘了趙普的說媒,也忘了宋皇后的紅娘。

    柴郡主的神色一變,臉畔掠過緋色,眸中更是閃爍著欣喜的目光。

    彷彿她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石韋的這番話。

    “我怎會嫌棄你。你是這天下一等一的奇男子,是我配不上你才是,我又怎會嫌棄你的出身。”

    聽得她這番話。石韋卻才明白,原來這個高貴的前朝遺珠,在自己的面前竟然一直懷有著某種自卑感。

    石韋心潮澎湃,一把將她的手握起,“既是如此,那我為何不能娶你。”

    柴郡主的身子在顫抖,臉色一會紅一會白,胸脯因為急促的呼吸而起起伏伏。

    “你跟我來。”

    突然間,她拉起石韋的手,拉著她一路小跑,進入了臥房之中。

    啪!

    門被柴郡主反手一磕,這諾大的臥房之中,便只餘下他人。

    石韋看著柴郡主那暈色如霞的臉,已然猜到她想要干些什麼。

    “郡主你……”

    剛欲開口時,柴郡主已撲入了他的懷中,那香潤的紅唇緊緊的吻了上來。

    石韋愣怔了一刻,旋即緊緊的將她抱住,瘋狂的與她擁吻在一起。

    胸中的烈火在燃燒,石韋一隻飢餓的野獸,雙手探入她的衣中,肆意的遊走,撫慰著那曼妙如玉的身體。

    柴郡主則是媚色迷離,哼喘連連,緊蹙著雙眸,感受著來自於心愛男人的愛撫。

    正光春光欲洩之時,柴郡主的腦海中猛然又掠過一理智,而那一閃即逝的理智,驅使著她將石韋從自己的身子推開。

    蠢蠢欲動的石韋,被柴郡主這般硬生生的推開,頓時又是大為奇怪,喘著氣問道:“郡主,你又怎麼了?”

    柴郡主整了整零亂不堪的衣服,將該遮的地方都遮了起來,手攏著鬢角的發絲,低聲道:“我們不能這樣,遠志,我還是不能嫁你。”

    石韋這下就有點鬱悶了,心想挑起我慾念的是你,眼下把我一腔烈火撲滅的又是你,你到底要怎樣呢。

    他當下就有點火了,臉色立時就沉了下來,一屁股坐了下來,也不說什麼話。

    柴郡主的情緒漸漸平伏下來,沉默了片刻,她緩緩道:“遠志你才華橫溢,又深受陛下和二哥哥器重,你的前途無可限量,若是我嫁了你,豈不毀了你的前途。”

    石韋一怔,一時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

    柴郡主幽幽嘆道:“我雖說貴為郡主,可你別忘了,我終究姓柴,而不是姓趙。”

    聽她此言,石韋心頭一震,終於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

    趙匡胤篡的是柴家的天下,她把柴珍珠如親女兒一樣養,最根本的目的,無非是向天下人展示他的仁德,以安撫那些前朝舊臣之心。

    說到底,趙氏對柴氏一族還是心存著防範,若不然也就不會把鄭王柴宗訓遷到房州那種鳥不屙屎的山裡邊圏養,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怕他被前朝舊臣們擁立造反。

    所以,石韋若然娶了柴郡主,名義上雖成了尊貴的郡馬爺,但他這個郡馬爺卻是柴家的女婿,而不是趙家的女婿。

    以宋廷壓制外戚的政策,做趙家的女婿尚且會對仕途有很大的影響,更何況是柴家的女婿。

    只怕到了那個時候,就算石韋有再大的功勞,天大的才能,趙氏任何一個皇帝,都會選擇將他冷藏起來。

    若到那時,自己就算辛辛苦苦的,把趙德昭捧上皇帝寶座的高位,那又如何呢。

    一想到這般利害,石韋的背上陡然間湧上一股寒意。

    但緊接著,他心中一熱,對柴郡主的感動油然而生。

    石韋是真沒想到,一向嬌縱慣了的柴郡主,原來竟是如此細心的一個人,能這般的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

    石韋面帶著感動之色,重新將她的雙手捧起,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好。

    “郡主——”

    他剛想開口時,柴郡主的纖纖玉指卻堵住了他的嘴,她眸中閃爍著欣慰的光,輕聲笑道:“你什麼都不用說,能聽到你剛才的那些話,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只要你能好好的,我怎樣都無所謂。”

    石韋也笑了,那是一種含著歉然的笑。

    他忽然有種衝動,想要拋開一切前途什麼的,將她娶了又如何。

    不過石韋終究不是那種憑著感性行事之人,此時此刻,他也想不出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只能緊緊的將柴郡主擁入了懷中。

    緊貼著他堅實的胸膛,感受著來自於他心臟的熱度,頭枕著他的肩膀,此時的柴郡主眸中閃爍著是幸福的淚光,彷彿只這一刻就足以讓她幸福一輩子。

    許久之後,他們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方才彼此的鬆開了對方。

    相攜著坐下後,柴郡主問道:“澤蘭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石韋聳了聳肩,苦笑道:“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我不去招惹她就是了。”

    “你這人也是,別裝得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好似你在受罪一樣,你可知多少人費盡心思,都得不到澤蘭哪怕多看一眼呢。”柴郡主笑嗔道。

    石韋嘆道:“我可真不是嬌情,是真的無奈呢。我先前也說過,我若是娶了那宋小姐,就等於宣佈與二殿下決裂,難道那是郡主你願意看到的嗎。”

    柴郡主想了一想,也面露無奈之色,“你是二哥哥的左膀右臂,他確實不能沒有你,看來澤蘭對你的那番心意,也只能是一廂情願了。”

    石韋本來是很坦然的,但給她這麼一說,好似自己欠了那宋澤蘭什麼似的,這讓他感到有點不舒服。

    他便道:“這世上不如意事多了去,豈能又事事如意。”

    柴郡主主頓了一頓,嘆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澤蘭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她若是真想得到你,有的是手段。”

    經她這麼一提醒,石韋脖子後面還真感覺一涼。

    他想起了宋皇后那端莊淑良,母儀天下的慈眉善目之相,心想這位宋皇后看起來柔柔的,只怕也是個厲害的角色,自己是得小心應付才是啊……

    懷揣著對柴郡主的一份感動,石韋回到了自己府裡。

    府中的一眾女眷依舊是相處和睦,彰顯著他在群美之間遊刃有餘遊走之術。

    不過石韋卻知道,家中的這些女眷到底也只是尋常人,應付起來自然容易,宮的那些女人才個個難纏,非是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哄過去的。

    接下來的幾天,生活依舊如常,宋澤蘭那邊並沒什麼動靜,皇后娘娘也沒再招他入宮。

    從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柴郡主的那份擔心是多餘的,那位宋小姐所謂的傾心於己,只是柴郡主自以為是的猜測罷了。

    石韋的心情漸漸也安了下來,以為這皇后娘娘這樁子事算是應付過去,接下來該想想趙普那檔子事。

    就在石韋剛剛才松了口氣,這日一大清早的,宮中便有人來到官署,言是花蕊夫人身有不適,召他入宮診視。
吳方城 發表於 2013-4-10 19:51
第一百九十四章 娘娘別激動

聽聞花蕊夫人身有不適,石韋不敢耽擱,趕緊匆匆趕往宮中。

    石韋跟花蕊夫也算是自己人,這一回再往宮中,便比先前來為宋皇后看病時輕鬆許多。

    步入新建的蕊仙宮,那些侍奉的宮女們多與石韋相熟,都和氣的跟他打招呼。

    外面雖然是嚴冬寒天,但這內宮中炭爐熊熊,烘熱得如初春一般,很快就驅散石韋一身的寒氣。

    石韋被引入了內宮中,轉過雕花的屏風,卻見花蕊夫人正懶洋洋的躺在錦床上。

    眼前的花蕊夫人,身著一件淡紅色的薄衣,一手托腮,一手翻看著一本書。

    她這般側躺的姿勢,將整個人修長曼妙的身姿都凸顯了出來,那薄紗之下傾墜向一側的雪白酥峰,半隱半露,豐滿如丘,十分的顯眼。

    石韋定了定心神,步入內中,拱手施禮:“微臣見過花蕊娘娘。”

    花蕊夫人抬頭見是石韋,愜靜的臉龐立時浮現悅色,向他招手道:“遠志你來啦,快過來坐吧。”

    左右的侍婢馬上搬來一張椅子,放在了錦床邊上。

    石韋也不多拘泥,走過去坐了下來,將藥箱放在旁邊。

    花蕊夫人依舊是那樣懶洋洋的躺著,這般近時再看,那凸凹有致,白嫩如雪的身姿,更是如洶濤的波濤一般逼目而來。

    石韋不敢多想,目光往旁邊稍稍移開,關切的問道:“微臣聽說娘娘身子有所不適。不知娘娘是哪裡不舒服?”

    花蕊夫人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但臉畔卻又略顯暈色,她使了個眼色,將左在聽侍女們統統都屏退。

    諾大的內宮中,很快就只餘下他二人。

    近在咫尺的花蕊夫人。她的身上散發著那種渾若天生的幽幽體香,沁鼻而入。撩人心魄。

    石韋極力的平伏著心中的漣漪。不敢有絲毫顯露。

    待得宮女人們都退盡時,花蕊夫人卻才笑盈盈的向他道:“遠志啊,這回我得好好謝謝你。”

    “謝我?”石韋一時茫然。

    花蕊夫人坐了起來,薄衣順著光滑的香肩落了半邊,那酥嫩的雪峰險些從抹胸中跌出來。

    石韋心頭一蕩,咬著牙生生將目光移開。

    花蕊夫人倒沒覺不自在,很自然的將耷拉下的半邊薄衣拉起,接著她湊近了石韋幾分,低低笑道:“若不是你給陛下配的那些滋補之藥。我又怎麼可以懷上龍種呢。”

    石韋愣怔了一下,猛然道:“夫人,難道你有喜了不成?”

    花蕊夫人趕緊將指尖豎在唇前,示意他不要聲張,“你小聲點。我只是猜測自己多半是有喜了,所以才請你前來幫我看一下,在沒確定之前。我還不想讓人知道,免得最後讓陛下空歡喜一場。”

    石韋明白了花蕊夫人的意思,趕情她這麼急著把自己召入宮中,並非是得了什麼病,而是以為自己懷孕了。

    不過石韋卻有些奇怪,想他早就暗中給趙匡胤配了補陽的膳食,近年來都一直未見什麼效果,如今卻忽然間就有孕了,這不得不讓石韋產生了懷疑。

    “微臣先恭喜娘娘了,不過娘娘做得對,是得先讓微臣診視一下才好確定。”

    花蕊夫人點了點頭,將雪白的臂兒伸了出來,“那你就替我把把脈吧,不過就我近來的情況來看,這回多半是懷了孕的。”

    石韋也不先下保票,只閉目靜心的品察她的脈相。

    花蕊夫人靜靜的看著石韋,絕美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正以一種輕鬆的心態,等著石韋告訴她好消息。

    只是等著等著,花蕊夫人那興奮的表情,卻不由得褪色下去。

    因為她注意到,石韋的眉頭越皺越緊,那種表情讓她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許久之後,石韋才松開了手,當他睜開眼裡,看到的是花蕊夫人已經開始焦慮的臉龐。

    石韋咬了咬牙,似乎有所猶豫,最終還是嘆了一聲。

    那一聲,如針一般刺在花蕊的心頭,令她渾身都嚇得一顫。

    “遠志,我到底有沒有懷孕,你倒是說句話呀。”花蕊夫人不安的催促道。

    石韋默默的搖了搖頭,“根據娘娘的脈相,娘娘你並沒有懷孕。”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花蕊夫人花容驚變,從錦床上一躍而起。

    石韋還未及開口,花蕊夫人已顫聲道:“我近來常覺著噁心,腹間也時常痛,而且我這個月的經水也沒有來,這明明都是懷孕的徵兆,怎麼可能沒有懷上呢。”

    花蕊夫人的聲音有些撕啞,似乎是因為吃驚過度的原因,她竟是將那“經水”二字脫口而出。

    出口之際,花蕊夫人才意識到言語不雅,臉畔立時泛起幾許暈紅。

    “娘娘莫要激動,娘娘所說的這些症狀,的確是與懷孕的特徵相似,但光憑這些症狀,並不足以證明娘娘懷了孕,微臣以為,娘娘這很可能是假孕。”石韋耐心的解釋道。

    “假孕?”花蕊夫人的情緒稍有平伏,卻仍舊是疑色重重。

    “不少婦人因為急於懷孕而不得,精神太過於焦慮,便會使肝郁氣滯,進而導致月水停閉,腹部脹大等等諸般病症,甚至還會自覺胎動,使得自以為懷了身孕,這就是假孕。”

    石韋儘管知道他這樣說會打擊到花蕊夫人,但本著一個醫生的操守,他還是如實的說了這番話。

    這時的花蕊夫人,整個人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原本的神采飛揚全然不見,只剩下一副失魂落魄。

    看著那楚楚可憐的絕美姿容,石韋心生憐惜,便安慰道:“娘娘也不再太難過,只要把身子養好,這一次沒懷上,還有下一次,早晚會有的。”

    花蕊夫人依舊是失魂落魄,茫茫然的眼眸中,淚水漸漸的打起了轉。

    石韋也不知她聽進了自己的勸沒有,看著她那失落的樣子,石韋還真擔心她受此刺激之下,引發出什麼病來。

    正當石韋心中不安時,花蕊夫人“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忽的撲入了他的懷中,頭枕著他的肩膀痛哭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卻讓石韋吃了一驚,一時不知該如何時好。

    大宋天子最寵愛的女人,當世無雙的美女,而今而時,卻如受傷的小姑娘一般,依靠著自己的肩泣不成聲。

    此時的石韋,也不知是該感到榮幸,還是該害怕忌憚。

    “娘娘,娘娘……”石韋輕呼了她幾聲。

    花蕊夫人卻全然不理會,反而將他抱得更緊了,淚水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眼眶中滑落,片刻間便浸濕了他的肩膀衣衫。

    女人的眼淚,永遠是最厲害的武器,石韋心中的那點理智的防線,很快便被這眼淚沖刷開了缺口。

    心生憐惜之下,他猶豫了許久,還是顫抖著將雙手放在了她的背上,輕輕的撫摸著,希望能夠撫慰她難過的心情。

    花蕊夫人如受傷的小鳥一般,啜泣著依偎在他寬厚的懷抱中,來自他胸膛的那份溫度,漸漸的溫暖了她傷感的心。

    嗚嚥了許久,花蕊夫人的激動的情緒終於平伏了下來,哭聲也漸漸的小了許多。

    理智一恢復,花蕊夫人這才驚覺自己竟然和一位大臣如此肌膚相擁,實在是大失禮數。

    驚異之下,她趕緊從石韋的懷中鑽出,淚痕尚在的臉龐,已是紅雲密佈。

    石韋也清醒過來,覺著有些尷尬,不知說些什麼,只能用乾咳了不緩解氣氛。

    花蕊夫人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手攏著鬢角青絲,勉強的擠出些許笑意來,說道:“方才我是一時有些激動,遠志你莫要見怪。”

    石韋忙道:“娘娘的心情微臣理解,不過還請娘娘以身體為重,莫要再過傷懷才是。”

    經得石韋這一番安慰,花蕊夫人好過了許多,很快就破啼為笑,重新恢復了那份雍榮華貴的氣質。

    果然是天下獨一無二的美人,這份心境非是尋常女人可比。

    花蕊夫人恢復如常後,卻又疑道:“既然遠志你說我沒有懷孕,那我這得的到底是什麼病,該不會真如你所說的那般,是什麼肝郁什麼什麼的吧。”

    花蕊夫人情緒穩定下來,石韋也暗鬆了口氣。

    他便寬慰道:“依娘娘的脈相,並非是什麼大病,微臣只需再做一些進一步的診查,便知娘娘是得了何病。”

    石韋醫術高超,花蕊夫人自是深知,當下她便道:“既是如此,那遠志你儘管診查便是。”

    石韋便為花蕊夫人又號了一番脈,接著再次詢問了她近來身體有何異常。

    花蕊夫人把自己的症狀又說了一遍,基本跟她先前所說的一樣,無非還是那些腹脹、閉經、噁心、嘔吐之類的症狀。

    石韋聽著卻面露疑色,問道:“娘娘,依微臣所診的脈相,娘娘的症狀似乎還不止這些,還望娘娘能夠如實的跟微臣說,不然微臣無法對症下藥。”

    “這個……我其實也沒什麼……就是……”

    花蕊夫人臉畔漸生紅暈,目光有些閃爍,不敢面對石韋,吱吱唔唔半天都不說話,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
吳方城 發表於 2013-4-10 19:52
第一百九十五章 檢查

花蕊夫人那羞怯的樣子,石韋一看就知道,她定是又有什麼私密不雅的不適之處。

    “微臣說句不敬話,現下在微臣眼中,娘娘只是一位病人,希望娘娘也只把微臣當作是一名郎中,能夠知無不言。”

    石韋故意變換了一下二人的身份,希望能夠通過這樣來緩解花蕊夫人難為情的思慮。

    花蕊夫人的羞意果然收斂了許多,只是她卻仍輕咬著紅唇,猶猶豫豫不決。

    石韋也沒得辦法,畢竟眼前這人是天子的女人,他不好用對待師娘表姐那種半強迫的手段。

    窗外隆冬雪寒,屋中暖暖如春,花蕊夫人白晳的額頭,悄然的滾落了一滴香汗。

    石韋默不作聲,只低頭品著香茗,這內宮中的氣氛,一時顯得有些不自在。

    沉寂了許久,終於聽得一聲嘆息。

    花蕊夫人無奈道:“遠志你說得對,是我想多了,我該對你知無不言。”

    她終於想通了。

    石韋也暗鬆了一口氣,放下杯來,擺出一副認真的傾聽樣子。

    花蕊夫人醞釀了那麼片刻,低聲道:“是這樣的,我的身子除了先前說的那些不適,其實……其實這裡也有些不舒服。”

    羞語之時,她的臂兒微微抬起,指尖輕輕的點到了自己胸脯。

    石韋抬頭看去,那緊繃的抹胸之下,傲人的山巒呼之慾出,因是那漸緊的呼吸。那高聳的玉峰起起伏伏,一副秀色可餐之狀。

    石韋心中一漾,忙將目光移開,故作自然道:“原來是這樣。但不知娘娘是怎麼個不舒服法。”

    “就是……就是有些脹痛的感覺,而且有時還會……還會……”

    花蕊夫人羞畔飛霞,還會後面的話,吱唔了半天都難以出口。

    “還會什麼?”石韋聽著有點著急,忍不住催促道。

    花蕊夫人一咬牙,側過臉龐道:“有時還會溢出些乳……乳水。”

    最後那兩個字,簡直是細微如蚊,如果不是石韋平素練就了一副耳聰目明的好神經。還真無法聽清。

    怪不得她如此難為情,原來是這樣。

    石韋儘量的保持著淡然的神色,不為那“關鍵詞”所動,輕咳幾聲。說道:“娘娘所說的症狀,倒與微臣所診的脈相比較相符,只是娘娘這乳上之症,微臣不敢妄下定論,恐怕還要做一個細緻的檢查。”

    “檢查。還要做什麼檢查?”花蕊夫人有點慌張。

    石韋下意識的掃了她胸前一眼,一本正經道:“就是微臣需要用手來觸壓,以此來判斷娘娘的那裡是否正常。”

    花蕊夫人也是愣怔了一下,待反應過來時。雙頰暈色更生。

    石韋生怕花蕊夫人誤解,忙道:“娘娘千萬別誤會。微臣絕無冒犯之心,只是一心想確診娘娘的病情。若無十足的把握,微臣實在是不敢妄下定論。”

    憑心而論,花蕊夫人雖然絕豔無比,石韋看著心裡無法不起波瀾,但他所作所為,倒也確是為了治病,別無其他的邪念。

    花蕊夫人見他語氣有惶恐之意,忙安慰道:“遠志你於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信你還能信誰,你既是為了我好,怎麼檢查我聽你的就是。”

    說著,花蕊夫人便並著腿躺了下來。

    這般一躺時,那胸前二兩自然陷下去幾分,但儘管如此,那般傲人的高度,依舊是常人難及。

    石韋暗鬆了口氣,卻又道:“多謝娘娘能夠體諒,不過娘娘只是這樣的話,微臣還是不好有準確的觸感。”

    石韋沒敢明言,只是用手撩了撩自己的衣服,以作暗示。

    花蕊夫人旋即領悟,遂是忸忸怩怩的將薄衫褪了下去,香頸玉肩頓是呈現了出來。

    “這個也要除去麼?”花蕊夫人的指尖滑到了抹胸那裡,有些委屈的問道。

    按照婦科的檢查標準,自然是在無有衣物阻隔的情況下,醫生所得到的觸感才是最真實準確的判斷。

    倘若換在自家美眷的話,石韋自然無所顧慮,當即點頭。

    不過,眼前這人可是花蕊夫人,如此身份,石韋自不敢太過按照標行事。

    心裡邊一權衡,石韋便道:“這倒不必了,以微臣的醫術,現在這樣就足夠了。”

    花蕊夫人還以為無法避免袒身相見的尷尬,聽得石韋沒有“太狠”,方始暗吐了口氣。

    她便將雙手貼身放下,閉上眼來,紅著臉低低道:“遠志你就趕快檢查吧。”

    到了要檢查的時候,石韋的目光已無法再迴避,只好硬生生的將眼睛移了過來。

    正面相視時,石韋心頭怦然一動。

    “石韋,拿出你的專業精神來,莫要胡思亂想,而且眼前的這個女人,也不是你能胡思亂想的……”

    定了定心神,石韋挽起了袖子,緩緩的將雙手伸了過去。

    隔著抹胸,他的雙手小心翼翼的在那傲然之峰四周遊移,每每遇到可疑的部位,都會輕輕按壓一下。

    花蕊夫人的臉色漸起潮紅,鼻息越發的粗重,那呼吸的急促,使得胸前起伏越烈,石韋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起起伏伏的波浪感。

    “嗯~~”

    花蕊夫人哼吟了一聲。

    石韋忙問:“娘娘,你是這裡感到痛嗎?”

    “不……不痛。”花蕊夫人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不痛?那娘娘你怎麼剛才痛哼了一聲?”石韋追問道,以防她因為害羞而故意隱瞞。

    花蕊夫人緊閉的眼皮在抖動,眼珠的轉動暗示著她心情的緊張。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是痛,是有點癢,所以就哼了一聲。”

    石韋愣怔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便想這花蕊夫人正當虎狼歲月,被自己這般一觸碰,不有反應才怪。

    “那微臣輕點。”石韋裝作淡定回了一句。

    接著他儘量放輕手段,從山腳到峰頂,仔仔細細的為花蕊夫人按撫檢查。

    那半掩的渾圓雪物,深溝幽壑若隱若現,光滑的峰坡無暇如玉,如一雙嬌巧的小手一樣,一次次的撓著他那顆不安的心,直撓得他心癢難耐不已。

    面對著這等香豔美景,石韋卻只能強壓著內心的衝動,忍受著那般可望而不可及的煎熬。

    “好了,娘娘可以把衣衫穿起來了。”

    過得許久之後,石韋終於檢查完畢,卻才發覺自己的額頭,竟也浸出了一層熱汗。

    花蕊夫人亦如蒙大赦一般,趕緊將自己薄衫拉了起來,籠著頭髮坐了起來,斂著羞意問道:“遠志,我這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石韋裝作收拾藥箱,趁著轉身之際,把額頭的汗水趕緊擦乾淨。

    掩去異樣之後,他才不緊不慢道:“娘娘舌色暗,且有斑點,苔白膩,脈相弦澀,乳部雖溢乳水,卻並無異腫,所以依微臣所見,娘娘所患,乃是痰瘀內阻的假孕之症。”

    聽到那“假孕”二字,花蕊夫人臉上又閃過失落之色。

    石韋接著又道:“娘娘這病並不嚴重,微臣開幾道調理的方子服用即可,不過此症一半乃精神所致,所以娘娘今後還要放平心態,不要太過急切才是。”

    花蕊夫人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大病,輕吐過一口氣,心情輕鬆不少。

    沉默了片刻,她卻又嘆道:“你說要我放平心態,可這又談何容易,如今我年歲越來越大,若再不能為陛下誕下一男半女,將來又能依仗誰呢。”

    石韋寬慰道:“孩子這種事,有時候乃是天意,並非人力所能強求,娘娘與其把所有精神投到這上面,倒不如放寬心態,想想其他的辦法。”

    他這話雖是在安慰,但卻另有暗示。

    花蕊夫人何其聰明,很快就有所會意,黯然的臉上又湧起希望,忙問道:“遠志你可有什麼別的辦法,能解我這心頭的難題嗎?”

    石韋環看了一眼四周,確信並無耳目,緊跟著他的臉色便鄭重起來。

    他正視著花蕊夫人,低聲道:“娘娘既然無法依靠親生的子女,那為何不轉換一下思路,換一個依靠的人呢。”

    “換一個依靠的人?你是指……”花蕊夫人似乎想到了什麼。

    石韋詭笑道:“二殿下德昭對娘娘一向尊敬孝敬,娘娘若能善加恩待,把這母子之情處好,微臣相信,將來二殿下若能繼承大寶,定當會像對待親生母親一樣尊待娘娘。”

    石韋這話暗示的已經相當的明顯,就是在暗示她在立儲君方面,支持德昭。

    石韋是想在爭儲位方面,趙德芳有宋皇后這棵大樹撐腰,籌碼是相當的大。

    趙匡胤雖然最寵愛的人是花蕊夫人,但對宋皇后卻十分的尊敬,從未曾冷遇過,所以在立儲這件事上,宋皇后的態度對趙匡胤的判斷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力。

    如此一來,那趙德昭的處境就將相當的被動。

    石韋思前想後,便藉著這個機會,想為德昭挖來花蕊夫人這座宮中靠山。

    石韋相信,以趙匡胤對花蕊夫人的寵愛,只有花蕊能支持德昭,那他與德芳在宮中的支持勢力就能打成平手。

    “德昭,德昭……”花蕊夫人口中念叨著,臉上閃爍著興奮之色,顯然是對石韋的提議有所打動。

    看著花蕊夫人那重新煥發出神采的容顏,石韋的臉上也悄然掠過一絲笑意。
吳方城 發表於 2013-4-10 19:53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兩人的感激

石韋看得出來,花蕊夫人已經被他說動了心。
    這位當世美人從錦床上下步,連鞋子都忘了穿,赤著玉足踱步於地毯上。

    她的纖纖素手,一會互相緊握,一會又撫著秀鼻,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定,顯然是在權衡著利弊。

    石韋也不打斷她的思緒,只坐在那裡,靜靜的等著她做決定。

    花蕊夫人這身高與體形,隔在現代時絕對是當世名模的身材,再襯上那國sè天香般的容顏,還有那超乎常人般高聳的玉峰,用完美來形容也不為過。

    石韋興致勃勃的欣賞著眼前的美人,漸漸的有些忘乎所以,反倒是忘了自己方才說了什麼。

    忽然間,花蕊夫人停下了腳步,猛的轉過身來。

    “遠志,我——”

    她面帶興奮,yù待開口時,卻意外的發現,石韋正以一種略帶恍惚的眼神盯著自己。

    花蕊夫人下意識的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瞟去,卻才發現自己竟然打著赤腳,而石韋的目光正是緊緊的盯著她的這雙赤足不離。

    花蕊夫人臉畔頓生暈sè,趕緊將床榻邊的鞋子穿了起來。

    正欣賞著那jīng雕玉琢的赤足出神的石韋,這時才猛然間省悟,忙將目光從花蕊夫人腳上抽離,低頭吞了幾口香茗以掩尷尬。

    花蕊夫人也是一臉的不好意思,雙手不自在的動來動去,卻不知放在哪裡好。

    這chūn意融融的內宮中。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曖昧不清。

    幾口漸涼的茶入喉。沖刷掉了石韋心頭的火苗,他再三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用了一分鐘的時間來平伏自己的心神。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整個人的神sè已恢復如初。

    “微臣的提議,不知娘娘思考得如何?”石韋淡淡問道。

    石韋率先打破了沉寂,花蕊夫人的思緒被從曖昧中拉出,臉畔的暈sè也跟著悄然褪卻。

    她又沉吟了片刻,說道:“遠志你的建議,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就算我有此意。只怕德昭那裡未必會領這個情。”

    花蕊夫人能這麼說,那就意味著她心裡已經接受了這個提議。

    石韋心下大喜,忙道:“娘娘肯出手相助,對二殿下便如雪中送炭一般。他定然是求之不得,哪還有不領情的道理。”

    “求之不得?此話怎麼講。”花蕊夫人目露奇sè。

    石韋當下便將眼下朝中的形勢分析了一遍,花蕊夫人聽著也漸漸點頭,對石韋的分析表示認同。

    “先前我也聽說皇后那邊對德芳比較寵愛,照你這麼一說,看來傳聞非虛。”花蕊夫人道。

    石韋點頭道:“眼下晉王已被逐出京師,按理來說,陛下立太子已經沒有什麼障礙,但陛下卻遲遲不立太子,微臣是想陛下多半是在猶豫立哪一位皇子為太子。而倘若沒有宋皇后從中插手的話。按照立長的傳統,陛下怕早就立了德昭皇子為太子。”

    “如此看來,皇后對陛下的影響力還當真巨大呢。”

    花蕊夫人的語氣有些憂慮,似乎怕自己壓不過那宋皇后的影響力。

    石韋卻笑道:“娘娘也不用怕,陛下乃賢明之君,自然知道廢長立幼乃國之大忌。所以娘娘也無需有什麼手段,只需不時以歷朝歷代的教訓提醒一下便可,微臣相信陛下必會做出符合大宋利益的選擇。”

    花蕊夫人本也不是那種爭權奪利之人,她從一個亡國之君的妃子,如今變成大宋天子的愛妃。心中所想的只是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罷了。

    如果石韋讓她為了扶持德昭,跟宋皇后勾心鬥角的,她還真有點不敢不願,不過聽得石韋這番話後,她便寬下了心。

    又權衡了一會。花蕊夫人欣然道:“那好吧,德昭這件事。我會記在心裡的。”

    石韋心中大喜,忙道:“德昭殿下若聽得娘娘這話,定會對娘娘更敬重萬分,微臣回去之後,馬上就跟二殿下轉達娘娘的這番好意。”

    在石韋的攛掇下,趙德昭算是跟花蕊夫人結成了同盟。

    石韋想著自己跟花蕊夫人獨處已久,再逗留下去恐怕會遭人閒花,當即便起身告辭。

    花蕊夫人也不相留,目送著石韋離去。

    就在石韋將要出門之際,花蕊夫人忽然想起什麼,叫了一聲:“遠志。”

    石韋止步,回頭道:“娘娘還有何吩咐。”

    花蕊夫人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話到嘴邊卻又yù言又止。

    她猶豫一會,卻只淺淺的一笑:“沒什麼,我只是想說,若是沒有你,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遠志,真的謝謝你。”

    石韋淡淡笑道:“這都是應該的,娘娘跟微臣還客氣什麼,娘娘保重身體,微臣先去了。”

    花蕊夫人再無相留,眼眸盈盈,目送著石韋消失在屏風之外。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忽然又浮現出石韋為她檢查時的情景。

    想到那些尷尬的場面,花蕊夫的嘴角邊,悄然掠過一絲羞羞的笑意。

    石韋卻不知花蕊夫人現下的表情,他腳步匆匆,只想快點離開蕊仙宮,以免被人說閒話。

    他前腳剛剛離開蕊仙宮,正向南門方向走時,卻不知哪裡冒出來的一名西宮的宦官攔下,說是宋皇后請他去趟西宮,好為皇后娘娘複診。

    宋皇后若是想請他複診,要麼派人去官署,要麼直接派人往他府上,如今卻竟是派人在蕊仙宮外攔他,這立時便讓石韋起了疑心。

    石韋很快就意識到,那位皇后娘娘的耳目一直都盯著蕊仙宮,他石韋作為皇后重點的盯防對象,如今出現在蕊仙宮裡,豈能不引起皇后的重視。

    皇后有召,石韋不敢不從。

    當下他只好擺了一副從容的樣子,不動聲sè的趕往了西宮。

    來到西宮時,瓜子茶點什麼的早已準備好,宋皇后很客氣的請石韋落座。

    “本宮一直念叨著想請石愛卿來複診一下,偏巧宮的宦官撞見石愛卿,所以就自作主張把石愛卿請了來,還望石愛卿不要覺得唐突。”

    宋皇后語氣和藹可親,把這一切都歸結為了偶然。

    石韋心中冷笑,便想這宋皇后一直都是溫良淳厚的形象示人,其實也是個心眼十足的女人,她倒是隱藏得很深呢。

    “娘娘言重了,其實微臣早就該請動來給娘娘複診(最快更新),這是微臣的疏忽,還望娘娘恕罪才是。”

    宋皇后又閒聊了幾句,便使了眼sè,令左右侍女都退下。

    四下人去樓空,宋皇后方道:“自從上次服了石愛卿開的藥,本宮自覺身體恢復了許多,不過還不太放心,就有勞石愛卿再替本宮複診複診吧。”

    說著,那宋皇后主動的移近石韋,把手腕伸了出來。

    若論相貌,宋皇后顯然比不得花蕊夫人,不過她年紀較花蕊夫人還要年輕不少,故是這皮膚保養得極好,純論膚sè的話,比花蕊夫人還要雪白許多。

    石韋不敢分神,只指搭其脈,靜靜的品察。

    當石韋閉上眼後,宋皇后則開始悄悄的打量起他來,那般眼神,彷彿在審視著一件jīng致的玩物一樣。

    石韋雖然閉著眼睛,但他卻能感覺到有一種異樣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掃來掃去。

    沉靜了片刻,他毫無徵兆的猛然睜開了眼睛。

    猝不及防的宋皇后不及收眼,她的目光正好與石韋的目光撞上。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宋皇后白晳的臉龐,立時泛起些許紅暈,趕緊將目光移了開來。

    石韋卻一臉淡然,拱手道:“恭喜娘娘,娘娘的血崩症基本已癒,只要再調理幾天便當痊癒。”

    此時宋皇后已恢復如常,聞之甚喜,感激的說道:“石愛卿,這一次本宮真是要好好謝謝你呀。”

    石韋自然又是堆什麼本分之類的客套話應付。

    宋皇后當即便下令,賞賜了石韋一筆金銀,石韋極力推辭,宋皇后執意要賞,石韋不好拂其美意,只得收下。

    賞賜過金銀之後,宋皇后閒說幾句,忽然關切問道:“石愛卿,聽聞你方才往蕊仙宮去了,莫不是我那花蕊妹妹得了什麼病不成?”

    宋皇后想藉機打聽花蕊夫人的情況,看她那表情倒是十分關心,儼然花蕊夫人真的跟她是姐妹一樣。

    石韋當然不能透露實情,便道:“花蕊娘娘只是偶感小寒而已,並無什麼大礙。”

    “這就好,花蕊妹妹沒什麼大事就好,本宮也寬了些心。”宋皇后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娘娘能如此關心花蕊娘娘,花蕊娘娘若然得知,定然會萬分感動。”石韋順勢奉承了幾句。

    宋皇后卻謙然一笑:“花蕊妹子和本宮一樣,都是一心想著伺候好陛下,其實本宮素來都把她當作親妹妹一樣,既是自家妹妹,關心關心也是自然。”

    這話石韋卻聽著言不由衷,心想古往今來的,帝王的那些女人們,哪有會將情敵當作是姐妹的例子,你宋皇后糊弄別人還行,糊弄我卻沒門兒。

    石韋自然也不敢戳穿,索xìng順著她的意思,讚了她一番母儀天子,女人的典範之類的讚詞。

    宋皇后聽著高興,話是越說越多。

    石韋不想久留,便找了個空隙,藉口公務在身,想要告退而去。

    正當這時,外面宮人來人,言是宋澤蘭前來探視。

    石韋心頭一震,心說她來得可真是巧啊。
吳方城 發表於 2013-4-10 19:54
第一百九十七章 仰慕

“娘娘既是有客,那微臣就不打擾了。”石韋起身告退。

    宋皇后卻笑道:“澤蘭跟石愛卿也不是外人,她既然來了,你們就一塊陪本宮說說話吧。”

    她那一句“不是外人”,石韋聽著頗為彆扭,心說自己跟宋澤蘭才見過兩面而已,什麼時候就成了“內人”了。

    “可是微臣還有公務在身,只怕……”

    石韋還想找藉口時,宋皇后臉就板了起來,不悅道:“怎麼,石愛卿在蕊仙宮一呆就是許久,來我這西宮才一刻就坐不住了,非要急著走麼。”

    宋皇后的語氣中,分明有所妒意。

    她這般一說,石韋就不好再堅辭了,否則倒是顯得自己厚此彼比。

    石韋只得作惶恐狀,拱手道:“娘娘誤會了,微臣怎敢呢。其實那點公務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娘娘若有興致,微臣就再陪娘娘說說話便是。”

    “這還差不多。”宋皇后的臉色這才轉陰為晴。

    說話之間,腳步聲響起,宋澤蘭步入宮中。

    當宋澤半看到石韋時,神色顯得有些意外,卻又微微而笑,點頭致意。

    她今日妝容素雅,身披著一件白色的狐絨披風,這般帶著寒風入內,頗有幾分清爽之意。

    石韋不由多看一眼,見她向自己微笑,忙收定心神,也淡淡一笑以回應。

    宋澤蘭款款上前,向宋皇后行過禮。問道:“娘娘急召澤蘭前來,不知是有何要事?”

    急召前來?不是說宋澤蘭來是自己來探望你的麼?

    石韋狐疑頓生,轉頭瞧著宋皇后那有些尷尬的表情,旋即便恍然大悟。

    趕情這宋皇后是鐵了心當紅娘。藉著複診的藉口,故意把自己拖延在這裡,然後再急著把宋澤蘭召來,以為他二人創造相處的機會。

    這宋皇后的用心,還真是“良苦”啊。

    石韋心中感嘆之時,嘴角悄然泛起一絲別樣的笑。

    宋皇后乾咳了幾聲,忙把侄女拉了過來,笑道:“澤蘭啊。你怎麼想起今兒來進宮看姑姑呀。”

    她說話之際,還擠眉弄眼,連連的向宋澤蘭暗使眼色。

    石韋假作品茶,其實卻在暗中觀察。瞅見宋皇后那般樣子時,心中不禁暗笑。

    宋澤蘭冰雪聰明,立時就會意了她這皇后姑姑的暗示,忙道:“侄女是聽說娘娘前段時間身子不適,所以今兒個才特意的前瞧瞧娘娘。不知娘娘身體可好些了嗎。”

    宋皇后暗籲一口氣,摸著她的手道:“難得蘭兒你孝順,還惦記著姑姑,多虧了這位石愛卿。姑姑的身子已經好多了。”

    宋澤蘭也表現出一副寬慰之狀,又轉向石韋。盈盈一禮,感謝她為自家姑姑治好了病。

    石韋不得不又是一番謙遜。聲稱此乃份內之事。

    又閒說幾句後,宋皇后忽然說她興致甚好,要到御園裡去賞賞景,便叫石韋和宋澤蘭一塊陪著她。

    石韋無奈,只好陪著這位閒得慌的皇后,離了西宮,一路逛至了御園。

    越走越深,不覺來到湖塘之畔,宋皇后忽然道:“本宮想起來了,陛下今日要駕臨西宮,本宮還要回去準備準備呢。”

    石韋一想正好,巴不得趕緊走人呢。

    只是宋皇后緊接卻又道:“你們就不用急著回去了,蘭兒,你就替姑姑帶著石愛卿在這園子裡轉轉吧。”

    “娘娘……”宋皇后的用意太過明顯,把宋澤蘭弄得有點不好意思。

    宋皇后也管不了許多,連向自家侄女使了一番眼色,遂是帶著一眾隨從匆匆而去。

    轉眼之間,諾大御園湖畔,便只剩下他二人。

    皇后一走,石韋馬上便想藉口有事,先行而去。

    話未出口時,宋澤蘭卻先道:“既是娘娘有吩咐,那我就帶石大人四處走走吧。”

    她這般先一說,石韋便沒辦法推辭了,否則就是不遵皇后的吩咐。

    好吧,皇后娘娘,狠你有心了。

    石韋只好把已到嘴邊的藉口嚥了回去,勉強的笑道:“那就有勞宋澤蘭了。”

    於是宋澤蘭便帶著他,沿著這湖塘之畔徐徐散步。

    這洛陽的御園雖不及汴梁面積大,但因是前朝御園,自然也有些規模。

    石韋此前雖然多番進出宮中,但因是外臣的身份,自然沒有機會游賞這御園。

    宋澤蘭就不同了,她是皇后的侄女,皇親國戚出身,出入宮中放便,故是故這御園也多為熟悉。

    只是眼下隆冬之際,樹木皆枯,除了幾處假山樓台之外,也沒什麼景緻可賞。

    再則石韋一想到宋皇后的目的,是為了撮合他和身邊這位佳人,心中想著如何應付,自然就更沒心情賞景。

    二人沿著湖畔石徑走了許久,始終未有人說話,彼此間的氣氛顯得有點冷淡。

    “聽說石大人去很多地方,是嗎?”宋澤蘭率先打破了這冷淡的氣氛,不過她這話卻有點沒話找話的意思。

    石韋的心頭倒是一派的平靜,淡淡了應了一聲:“算是吧。”

    “那都是些什麼地方呢?”宋澤蘭似乎產生了好奇。

    “這個……江南、西南、河東、幽燕、塞北遼國,大半個天下,差不多我都去過吧。”

    為了回答她這一句,石韋腦海裡回憶一番,忽然才意識到,這短短幾年的時間裡,自己的足跡竟是遍佈了大江南北,所涉之廣,連他自己想起來都有些驚訝。

    “古人言讀萬卷,不若行萬里路,難怪石大人能寫出那樣的好詩詞,原來石大人的見識如此廣博。”

    宋澤蘭驚嘆於石韋所到之廣,目光和語氣中含著一種敬佩之意。

    她顯然不可能知道,石韋所謂的文采,壓根就跟他所謂的見識沒什麼關係。

    石韋自不能否認,便隨口道:“什麼文采不文采的,只是隨手塗鴉而已,讓小姐見笑了。”

    “塗鴉?”宋澤蘭聽到這個新鮮的詞,頓露茫然。

    石韋意識到嘴裡又迸出了不該迸的詞,呵呵一笑轉移過宋澤蘭的視線,順勢問道:“不知小姐都去過什麼地方?”

    宋澤蘭流露出憾色,嘆道:“我自幼都深居府院中,除了汴梁和洛陽外,再沒有去過別的地方,和石大人相比,我可以算是井底之蛙了。”

    石韋聽她言語頗為傷感,便安慰道:“宋小姐還年輕,將來有的是大把時間,若有機會,下官可帶小姐到外面的世界瞧瞧。”

    “真的麼,石大人真能帶我去遊覽天下嗎?”宋澤蘭神色興奮起來。

    石韋方知自己又出言不慎。

    只是話已出口,也不好收回,他便自嘲道:“宋小姐乃皇親國戚,想要遊覽天下還不簡單,怎能輪得到下官這麼個小人物陪伴。”

    宋澤蘭忙道:“石大人說哪裡話,你在我眼裡怎會是小人物,你比許多嬌生慣養的王公貴戚們都要了不起。”

    宋澤蘭一時情急,將心中的仰慕之詞,“口無遮攔”的便吐露出來。

    聽著她這發自內心的吐露,石韋心頭一動,竟暗生了幾許漣漪。

    他轉頭望向宋澤蘭,那雙盈盈如水的眼眸中,明顯閃爍著一種崇拜似的目光。

    宋澤蘭猛覺自己言語有所“輕浮”,臉畔頓時泛起幾許微紅,側過臉龐不敢看石韋。

    “怎麼回事,難道這位宋小姐真如柴郡主所說,對我動心了不成,這下可不好辦了呀……”

    石韋有所察覺,心底的感性很快又被他壓制,便在琢磨著該如何應付。

    本是聊開來的氣氛,很快又變得有些不清不楚起來。

    宋澤蘭見石韋不再說話,便誤以為石韋是嫌她有些“輕浮”,心中頓時忐忑不安起來,急是思索著該如何挽回自己淑良的形象。

    沉默之際,二人來到了湖塘邊的一處小棧橋。

    棧橋邊停靠著幾艘舟船,專供著天子和嬪妃們盪舟賞景。

    不過此時正當冬季,湖上氣寒,並沒什麼嬪妃願意在這種天氣盪舟,所以這湖上冷冷清清的,見不得一艘船影。

    宋澤蘭只想盡快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想也不想就道:“石大人,我想往湖裡賞賞景,咱們去坐船吧。”

    她說著也不待石韋答應,自己先行上了船。

    石韋沒辦法,只得隨後跟上。

    一名宦官船伕撐著船駛離了棧橋,扁舟一葉徐徐駛出,漣漣水暈四散。

    “原來冬天的湖塘也別有一番風情,以前我倒沒發現呢。”

    宋澤蘭站在船頭,遠望著那如鏡般清澈的湖面,緊張的心情似乎豁然開朗許多。

    南人乘舟,北人騎馬,許久未曾坐船的石韋,此時不禁也回想起當年在南唐的生活。

    他深吸了一口清爽的湖風,笑道:“這只是人工開鑿的小塘而已,若是在江南那等大湖,一望無際,寬闊如海一般,在那上面盪舟才叫爽快。”

    聽得石韋的描述,宋澤蘭愈加的神往。

    游到中央時,宋澤蘭指著湖心小島道:“咱們去島上瞧瞧吧,那裡的高台可以看到整個皇城,風景一定很不錯。”

    石韋一時也想不出脫身之計,索性便隨了她的心思。

    於是二人指使著船伕,將船徐徐的駛向了那座巴掌大小的湖心小島。

    石韋扶著宋澤蘭下了船,就在二人欲待爬上那三層高的亭台時,石韋忽然覺察到了什麼不對勁。

    他猛然回頭看去,那驚見那宦官竟然拋下了他們,撐著船駛離了小島。
吳方城 發表於 2013-4-10 19:55
第一百九十八章 孤島之夜

石韋見狀,幾步奔回岸邊,大喊道:“誰讓你走的,快回來!”

    那宦官如同耳朵聾了一般,完全無視石韋的喝斥,只顧匆忙的劃漿。

    片刻之間,船已在十幾米外。

    隨後而來的宋澤蘭也十分驚訝,跟著石韋一起大喊。

    兩人喝得嗓子都有點啞了,船卻越駛越遠,很快就回到了棧橋那邊。

    接著,更令石韋驚異的是,棧橋邊的那班宦官們彷彿是接到了什麼命令似的,轉眼人去船空,走得人個不剩。

    “這個宦官竟然敢把我們丟人這裡,實在是可氣,待我見了娘娘,定要請娘娘好好的懲戒他們一番。”宋澤蘭憤憤不平道。

    一聽她提及宋皇后,石韋陡然間省悟。

    那些低微的宦官,如果沒有主子之命,焉敢把他一個朝臣,一個侯門千金丟在這孤島上。

    他們卻這麼做了,很顯然是奉了某人的命令。

    石韋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嘆道:“我看小姐你也別告狀了,你還看不出來麼,那些宦官敢把咱們丟在這裡,自然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

    “皇后娘娘?”宋澤蘭大吃一驚,茫然道:“可是娘娘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石韋沒有回答,只是冷笑。

    宋澤蘭非愚笨之人,她看著石韋別有含義的冷笑,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緣故。

    猛然驚覺時,宋澤蘭的臉畔跟著就泛起了幾分緋色。

    宋皇后之所以把他們扔在這孤島上。還不是為了故意給他二人創造獨處的機會。

    孤男寡女共處孤島,這般曖昧的處境,豈不正是擦出火花的絕妙時機。

    “莫非瓊瑤阿姨也穿了過來,還當了宋皇后的狗頭軍師不成……”石韋暗暗叫苦。

    “那……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宋澤蘭小聲的問道。

    石韋眺望了一眼四周。卻見這座人工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此間距離岸邊至少也有百餘米之遠的距離。

    若是隔在夏秋之際,這點距離他一個猛扎,幾下就游過去。

    只是眼下天氣寒涼,湖水雖未結冰,但也是冰涼刺骨,他可不是什麼冬泳健將。萬不敢在這種天氣入水。

    想了一會無計可施,石韋只得道:“這天寒地凍的,估計娘娘也不會把咱們困太久,咱們就等一會吧。天黑之前肯定會有人來接咱們。”

    “嗯,那就好。”

    宋澤蘭安心了一些,怕跟石韋挨得太近尷尬,便往另一邊假意去觀賞風景。

    石韋則上了石台,居高臨下俯視皇城。

    二人就這麼互不說話。各懷著心思,一直熬了幾個時辰,都凍得是臉色通紅。

    越這般熬下去,石韋心頭的陰影就越重。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棧橋那頭卻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不見半點動靜。

    石韋這下才意識到,那宋皇后的耐心遠比他要多。她八成是抱著不把他和宋澤蘭撮和在一起,就乾脆把他痛死在這孤島上的心思。

    “啊嚏~~”檯子下的宋澤蘭打了個噴嚏。

    石韋低頭看去,卻見她臉已凍得如脆蘋果一般,雙手緊攏著身體子,兩腳交替著跳來跳去,想要借此來增加體溫,但卻仍凍得顫慄不止。

    “這宋皇后的心可真夠狠的,也不怕把自己的親侄女兒凍壞了。”

    石韋余心不忍,自己也覺得凍得發僵,只好藉著殘暉之光摸下了檯子。

    宋澤蘭聽到他下來,便哆嗦著問道:“石公子,可是有船來接我們了嗎?”

    “連個鬼影也沒有,看來他們是打算把咱們晾在這一晚上了。”石韋沒好氣的抱怨道。

    宋澤蘭頓時一臉失望,彷彿是受到這個消息的打擊,凍得顫抖更劇烈,石韋甚至能夠聽到她牙關撞擊的聲響。

    一股寒風掠過湖面,挾著湖水的冰冷撲面而來,寒氣如狡猾的蟲子一樣,從身體的最個縫隙鑽進去,針扎似的刺向皮膚。

    石韋痛得頭皮發麻,顫聲道:“這樣不行啊,沒火取暖的話,這一晚上非凍死不可。”

    “那,那,那怎麼辦。”宋澤蘭舌頭打著結,說出來的話相當的滑稽。

    石韋聽著有趣,忍不住就笑了。

    “你這人,都這樣了,虧你還有心取笑我。”宋澤蘭苦笑著抱怨道。

    石韋吸了股鼻涕,打量了一眼四周,忽然間眼眸一亮有了主意。

    他便忍著痛,開始從附近的樹上摺枯樹枝,蒐集樹下的枯草。

    宋澤蘭跟在他屁股後面,茫然道:“你這是要幹什麼?”

    “這還用問麼,想要不凍死在這孤島上,非得生火取暖不成。”石韋頭也不回的答道。

    宋澤蘭恍惚大悟,一時有了希望,趕緊也石韋蒐集起了枯枝。

    片刻之後,二人在檯子下的一處避外角落,聚起了一堆枯樹爛葉。

    宋澤蘭喘著氣將最後一捧枯草放下,本是滿懷希望臉上,忽然間卻刷的一變。

    柴有了,可是火呢,沒火怎麼點這些柴。

    似她這般千金小姐,出門在外當然不會帶點火之物。

    至於石韋,本只是來給皇后瞧病的,哪裡會預想到被困在這裡,估計更不會帶火褶子。

    宋澤蘭一下子就洩了氣,嘟著嘴道:“火也沒有,還拾什麼柴,白費一通力氣。”

    石韋卻不理會她,他蹲了下來,尋了根較尖的干樹枝,對著另一個粗樹枝便鑽磨了起來。

    他這舉動令宋澤蘭大為不解,張著嘴愣怔了好一會方才明白,她滿臉驚訝道:“石公子,難不成你打算鑽木取火嗎?”

    “知道了還不幫忙。兩個人一起鑽成功的機會更大點。”石韋頭也不抬的說道。

    宋澤蘭當場就傻眼了。

    對於她這種侯門千金,平素錦衣玉食,什麼時候自己動手生火過,所謂的“鑽木取火”。於她而言只是書裡才有的傳說。

    今時當她親眼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竟然真要用這書上才有的方法來生火時,她豈能不敢到驚訝。

    她甚至還覺得有點荒唐。

    又一股寒風掠過,儘管處在避風的角落,但那餘下的殘風也足以刮得她瑟瑟發抖。

    宋澤蘭打了個冷戰,刺骨的寒冷打消了她所有的不屑,遲疑了那麼片刻。她不得蹲下來幫忙。

    夜中的孤島上,兩個凍得通紅的年輕男女,各抱著一塊木頭折騰,彷彿兩個原始人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宋澤蘭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她的手背上甚至已凍出了幾絲裂痕。

    女兒家身體到底弱,她再沒有力氣折騰下去,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著依舊不肯放棄的石韋,宋澤蘭喘息著勸道:“算了,省省力氣吧,怎麼可能鑽得出火來。”

    “我就不信這個邪。不鑽出火來我石韋的名字以後就倒著寫!”

    石韋同樣已累得筋疲力盡,但他卻倔強的不肯停下來。手中那木棍瘋了似的鑽動著。

    宋澤蘭默默的望著他,對於他這份執著。眼眸中閃爍著某種敬佩的神色。

    不過,這種敬佩並不能影響她失望的情緒,她根本就不相信石韋能夠鑽出火。

    “石公子,別再——”

    就在她剛想勸一勸時,奇蹟發生了。

    在那屑之中,一點火星嗖的亮起,緊接著便將周圍的木屑一併引燃。

    “哈哈,我早說了能行。”

    石韋興奮的大叫著,趕緊將那好容易鑽出來的火苗,小心翼翼的放入柴堆的下端。

    伴隨著“噼剝”的炸裂聲,最下端的枯草成功的被點燃,蔓延的火勢很快就把上邊的樹枝燒著,火勢越燒越大,周圍也漸漸的被映亮起來。

    終於感受到了火的溫暖,兩個年輕人儘可能的將身子湊近火堆,恨不得把整個人都架在火上烘烤,溫暖的火焰驅散了周圍的寒意,過不多時,他們終於不再打哆嗦。

    身體暖和起來,他們的精神也漸漸振作起來,這時才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看向對方。

    搖曳的火光照亮了他們年輕的臉,宋澤蘭看到的是一張沾滿了灰漬的臉,顯然是方才生火時撲上去的。

    “石公子,你的臉。”宋澤蘭笑著示意道。

    石韋用袖子擦了一擦,卻沒擦到。

    宋澤蘭便伸出自己的衣袖,輕輕的為他擦臉上的灰漬。

    石韋任由她為自己擦臉,卻不由自主的悄然窺視著她的臉龐。

    她靠得這般近,口中吐著幽蘭之氣,火光映照下的那張俏臉,更有一種別樣的美。

    不知不覺中,石韋竟瞧得有些失神。

    “好了,沒有……”

    宋澤蘭放下了袖子,正說話時,卻忽然瞧見石韋那般眼神盯著自己。

    “怎麼,我臉上也有灰嗎?”宋澤蘭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看著她那茫然的樣子,石韋心中怦然而動,竟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來,藉著幫她擦臉為由,輕輕的去撫膜她的臉龐。

    宋澤蘭似乎感覺到他是故意的,心中羞意頓生,一股火辣辣的感感覺油然而生。

    儘管心中羞怯,但她卻沒有推拒,只低著頭,任由石韋輕撫著自己的臉龐。

    石韋摸著摸著,卻忽然發現,眼前那個原本白淨俏臉,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一張大花臉。

    他猛然省悟,及時收手,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手上沾滿了灰。

    再次抬頭看她,看著那張塗滿了炭黑,兩眼茫然的臉,石韋實在忍耐不住,便是放聲大笑起來。
吳方城 發表於 2013-4-10 19:55
第一百九十九章 鹹豬手

宋澤蘭愣怔了一下,仲手一mō自己的臉,方始明白過來。

    她頓時是又氣又笑,嗔道:“好啊,你一定是故意的,不行,我也要畫huā你的臉。”

    “你誤會了,我真不是故意的。”石韋拔tuǐ就跑。

    “你給我站住。”宋澤蘭哪裡答應,從地上mō了一手的炭灰便追了上去。

    石韋邊是哈哈大笑,邊繞著一棵樹轉圈。

    宋澤蘭沒他機敏,被繞來繞去卻總是追不到他。

    幾番無果,宋澤蘭靈機一動“哎喲”一聲便捂著tuǐ坐倒下去。

    石韋本是想跟好玩笑的,見她忽然跌倒,心中一驚,頓時便沒了戲弄之意,趕緊撲了上去。

    “你傷到了哪裡,扭到了腳麼,快讓我看看。”石韋關切的詢問著,馬上就擺出了一副醫生的架勢。

    宋澤蘭趁著他為自己查看tuǐ腳時,猛的一伸手,抹了他一臉的炭黑。

    石韋一愣,抬頭看到宋澤蘭那狡猾的笑容時,方才明白自己是被忽悠了。

    這位宋小姐,還演得真是逼真的呢。

    “好啊,你還敢騙我。”石韋又氣又笑,伸手就往她臉上mō去。

    宋澤蘭早有準備,格格失笑之際,身子往後一挪就想站起來逃跑。

    她卻不料自己的一隻腳還被石韋緊緊抓著,這般一後蹭雖是避過了臉,但卻沒能掙脫。

    便在這時石韋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收勢不及,不偏不倚的,正好mō在了她的xiōng脯上。

    一剎那間,笑聲驟止兩人都僵在了那裡。

    宋澤蘭怔怔的看著那一隻鹹豬手,就這樣壓在自己敏感的sī地,而且五指似乎還在蠕動。

    一向習慣了端莊儀態的她,從未想過會碰到現在這種場面。

    這種尷尬輕薄的場面,讓她的頭腦一下子變成了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至於石韋,在這種曖昧不清的環境下手撫著那sūsū柔柔的美物,儘管隔著一層衣衫,但那種妙-不可言的感覺也足以令他失神。

    於是,兩人就以這樣一個“輕薄不雅”的姿勢,一動不動,彷彿時間凝固了一般。

    幾秒鐘後,兩個人同時清醒過來。

    石韋急是縮手,跳將起來尷尬的說道:“小姐不要誤會,我只是一時失手,我不併是故意輕薄小姐。”

    宋澤蘭則是羞意滿臉,雙手籠在xiōng前,彷彿怕石韋還敢再mō她似的。

    她的心更是狂跳,那心頭的小鹿幾乎要撞將出來一樣。

    只是她卻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明明被輕薄了,內心深處除了惶恐之外,卻似乎竟有幾分喜歡。

    “宋澤蘭,你怎能這般輕浮放浪,你平時學的那些詩書禮儀都到哪裡去了?”

    宋澤蘭在心中這樣教訓著自己,但她很快卻發現根本沒用,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剛才被石韋“輕薄”樣子。

    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潛意識裡,似乎還想把才纔的經歷重複一次似的。

    “宋小姐,你不怪我吧?”石韋看她那變化不定的臉龐,感到有些奇怪,便小心翼翼的問道。

    宋澤蘭從神遊中甦醒,忙道:“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裡有些冷,咱們回火堆那裡去吧。”

    說罷,她攏了攏鬢角被風吹亂的青絲,低著頭從石韋身邊走過,回到了火堆邊。

    石韋暗鬆了口氣,隨後跟著回到火邊。

    二人相距一步坐著,方才嘻鬧所營造出來的輕鬆氣氛煙銷雲散,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石韋無聊的撥弄著火堆,宋澤蘭則低著頭,捻揉著臉畔垂下的幾縷頭髮,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石公子,那天在雲樓的那個你,是你故意裝的吧。”沉默了許久,宋澤蘭忽然問道。

    心頭一震。

    終於還是被她識破了麼?

    石韋忽然又覺得自己很好笑,宋澤蘭又不是弱智,經歷了徐府還有今天的相處,怎麼還能夠瞞過她的眼睛。

    看來我演技還需要多練啊,特別演對手戲的是女人……

    石韋心中自嘲,嘴上卻乾咳了幾聲,笑道:“其實也不是了,我這個人本來就比較隨意,可能那天喝了點酒,隨意的有點過了。”

    他這話雖是在為自己辯護,事實卻等於默認了宋澤蘭的猜測。

    宋澤蘭嘆了一口氣,神sè有些黯然,默默道:“你為什麼要裝,難道我就那麼惹你討厭,逼得你非要自毀形象,故意讓人生厭嗎。”

    “不不不,宋小姐一點都不討厭。”石韋趕緊道。

    宋澤蘭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道:“既然我不討厭,你又為何要那麼做?”

    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啊……石韋不能說他不喜歡宋澤蘭,並不是怕得罪了她,而是孤島共處,歷經了磨難,他很清楚自己對宋澤蘭已然產生好感。

    自欺欺人,從來都不是他的作風。

    沉吟了半晌,石韋嘆道:“其實我並非有意想欺騙宋小姐,娘娘想撮和我與小姐,這我也清楚,只是因為我卻不能娶小姐你,又不忍心拂了娘娘的好意,所以才出此下策。”

    聽到他不能娶自己時,宋澤蘭的心頭猶如被拳頭重擊,一瞬間有種悶得喘不過氣的錯覺。

    她極力的維持著淡然的神情,不讓石韋看到她內心中的那份失落。

    頓了一頓,她又咬著紅chún問道:“我聽聞石公子尚未婚娶,石公子方才這話,莫非你已有意中人不成?”

    “這個嘛……可以這麼說,但又不能這麼說。”石韋不知該如何解釋。

    宋澤蘭臉sè漸漸yīn了下來,不悅道:“就算石公子想讓我死心,至少也讓我聽一句實話,可以嗎。”

    事到如今,石韋已別無辦法。

    見得宋澤蘭如此執著,他只好將自己當年如何被困太行山,又如何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與穆桂英定下婚約之事,向宋澤蘭道了出來。

    當然,其中涉及到楊延琪等一些不方便透lù之事,他則巧妙-的帶了過去。

    宋澤蘭聽著聽著,臉上的yīn雲便散了,因是石韋那繪聲繪sè的描述,她更是聽得唏噓連連。

    當聽完了整個故事之後,宋澤蘭不禁感慨道:“石公子,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過這樣驚險的經歷。”

    這點經歷算什麼,哥哥我還有比這更驚險的呢。

    石韋也流lù出無奈的表情,似乎對自己的身世大為感慨。

    跟著他又嘆道:“宋小姐乃侯門千金,而且端莊淑良,說老實話,我豈能沒有丁點動心,只是我已有婚約,又焉能再對小姐有非份之想。”

    其實石韋也曾有那麼一刻大膽的想過,多宋澤蘭這麼一位紅顏知己又能怎樣。

    不過他很快就認識到,以宋澤蘭的身份地位,要想跟她好,那絕對就得是家中的正牌妻子的地位,而這又恰恰是石韋給不了的。

    所以,他很早就打消了那不切合實際的念頭。

    宋澤蘭想了一想,忽道:“依我之見,石公子那門婚約,乃是為人協迫所簽,算不得真的,石公子又何必一味堅守。”

    有那麼一段時間,石韋也想撕毀這所謂的婚約,不就是被人說不守信麼,自己一個穿越者,什麼看不開,還怕這點誹議。

    但隨著和穆羽父子這些年來的相處,眼下他已把穆家當成了自己人看待,而不是當初那個山賊土匪。

    況且,穆羽通過伐北漢之戰,立了不少戰功,眼下在禁軍中的官職也是蹭蹭的往上竄,這麼一個得力又信任的臂膀,石韋焉能自斷。

    聽得宋澤蘭此言,石韋便正sè道:“不管當時的情況如何,那婚約終歸我是答應了的,我石韋七尺男兒,自當言出必行,除非是穆家主動提出毀約,否則我絕不會做違信之事。”

    石韋的慷慨坦誠,讓宋澤蘭更生幾分敬意。

    此時的她心情又是何等複雜,一方面她不捨得就此放手,另一方面,她又不願石韋為了她,成了那負信之徒。

    種種的思緒糾葛在心裡,宋澤蘭不知還能說些什麼,只能苦笑著嘆了一聲。

    那一聲嘆,似乎是意味著她接受了這無奈的現實。

    石韋暗鬆了口氣,明明應該如釋重負,但不知為何,心中卻竟有些許的失落。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月盤當空,夜如潑墨。

    隨著夜sè越深,這湖水環繞的孤島,也變得越來越冷。

    石韋連著添了不少幹柴,但火堆的溫暖卻依舊不足以驅散越來越冷的寒氣。

    宋澤蘭那柔弱的身子,又開始打起了哆嗦。

    看著她那凍冷的樣子,石韋心中憐惜頓生,頓了那麼一頓,他便一咬牙移了過去。

    當宋澤蘭還沒反應過來時,石韋已經將她摟入了懷中。

    宋澤蘭吃了一驚,羞怯之下,本能的就想要抓住拒掙扎。

    “這島上只會越來越冷,光有火還不夠,咱們必須用彼此的體溫才能熬過這一晚。”

    石韋淡淡的說著,不但沒有鬆手,還將她摟得更緊。

    宋澤蘭遲疑了一下,便沒有再推拒,索xìng將頭輕輕的枕向他的肩膀。

    火光映照下,她的臉上悄然lù出了欣慰的笑容。

    帶著那樣的笑容,躺在石韋那寬厚的懷中,她不知不覺便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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