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流氓大地主 作者:棺材裡的笑聲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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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ey1270 2012-10-26 19:29:5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1 2224564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04
第三章 千人之殯

  大明目前的軍事編制還不是很明朗,起碼沒辦法把所有軍隊統一化,舉竟才開朝不久,起義時各種雜牌部隊不少,百戰餘生的老兵們桀驁不馴,幾乎不怎麼買兵部的帳。這可讓兵部傷透了腦筋,編制無法統一在管理上很有難度。

  而且除了地方駐軍外,京城還有皇帝的禁軍,太子或者王爺之尊也可以擁有自己的禦林軍(後來王爺的特權被剝奪)唯一在建制上比較完備的隻有四大軍營,所以一切編制就參照著四大軍營的編制來統籌,這樣也避免得罪四大軍營以外的開朝之師!

  四大軍營一般的編制都是百人為隊、千人為校、萬人為營,在這一點上算是統一。後來朝廷也下令,除非有聖上欽點賜命,十營人馬才可集結成大營。由聖意親自賜予番號,統兵之人賜一品大將軍銜,才算是朝廷認可的、有番號的大營。

  但大明從開朝之初,幾乎沒有再集結過十萬人馬的大營,所以也沒有新的一品大將軍出現。一方面是在刀光劍影中鑄就的大明已有太多兵將,光是這些開朝將士,朝廷就有些安撫不過來。二來也是內亂蕩平後再無戰爭,盲目的擴充會給百廢待興的天下帶來更沉重的負擔。

  雖然依照四大軍營訂立的規矩無人敢違,不過惡鬼營的成立在這方面算已有了夠多的特權。不僅在人數上未足十萬,就連統兵萬人營的將領大多都是沒有兵部授予的品銜,有的甚至不算官場中人。要不是現在是特殊時刻,無法計較那麼多,恐怕之上找茬的沒一千都有八百了。

  惡鬼營四萬人馬在省界上全線鋪開,扼守津門通往河北的各個兵家要道。在冷兵器時代集結部隊不是容易的事,而且防守線長,導緻兵馬無法集中,有時候也是圍剿打法的一個弊病!沒辦法集中力量,隻能靠著各個擊破來推進!

  響水村位於河北東面,目前不少百姓都離家躲避戰火,到處蕭瑟冷清,肥沃的田地間難見到耕作的百姓。這裏原本有不少做木工的手藝人,地方雖小但特別繁華。

  最人的優勢來自於便利的交通條件。隻要過了村子北頭,後邊的道路就四通八達,幾乎可以通向省內任何地方!路大道寬,適合行軍,也為這裏的百姓販賣貨物提供極大方便。

  但這也是遏止敵襲的兵家要地。雖說地方不算很大,但在防守上卻沒有任何的艱險要道,遍地山坡根本沒有任何的險峻要地,也沒有依山傍水的制勝之地。

  唯一算得上險要的隻不過是村前的一條小坡道,但也不過一裏地的長度,從地形上來看根本不適合於死守!

  因為地形上的特殊性,找不到任何易守難攻的點,惡鬼營索性不在這裏構建強悼的防禦工事。因為兵馬有限,隻是放了一個千人校駐防,配合地方駐軍一起把守。

  兵馬不足的情況下,想守住這個地方自然有點難度,所以增設不少俯視範圍大的崗哨,一旦有敵情就燒起狼煙請求增援。辦法雖然笨拙,但也是最無奈的選擇了。

  一校在村東的坡道邊把守,找來找去也隻有這個坡道適合建造防守的門樓。

  惡鬼營的人馬雖然都經過嚴格訓練,在士氣上也比一般軍隊高,但百無聊賴的守那麼久,難免也有走神的時候。這會兒已是日近黃昏,天空的晚霞像是要迎頭壓下來那樣沉重,讓人感覺到幾絲疲憊的困意!

  木門樓前,十多個把守的兵丁顯得疲累,站了一天難免無精打彩,一邊互相調侃著,一邊打起了哈欠,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軍人的嚴謹,甚至像是消磨無聊時光的混混一樣!

  “打起精神來”就在這時,一名清秀的玉面小將從軍營內走出來。看這幫人沒精打采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本就沒有表情的臉上平添冰冷之色,陰聲喝道:“一會兒你們就可以休息了,拿出精氣神來給我好好站著,看你們這一個個都像什麼!”

  “沒半個人影呀!”

  一個士兵壯著膽子,有些嘻皮笑臉的說:“別說敵襲了,我看是條狗都不敢過來。津門現在被那麼多大軍包圍著,跑都跑不了,哪會來偷襲咱們這小地方呀!”

  “放肆!”

  白面小將一聽,突然滿面怒容,原本清秀的臉上現出幾分駭人的掙獰,怒不可遏的罵道:“驕兵必敗,自古輕敵者無不潰敗為終。我不管他來不來偷襲,我隻知道主子安排我們駐紮這裏,看好這一道防線!每一個時辰每一刻你們都得給我瞪大眼睛。別說紀龍的兵馬了,就是飛過去一隻鳥都是我們的恥辱。身為太子殿下的禦林軍,你們這副懶散的樣子,簡直是給惡鬼營抹黑!”

  “是,屬下知錯!”

  士兵們見他真的動怒了,也不敢怠慢,馬上應了一聲,站直身體,目光尖銳的望向前方,原來的嘻笑全變成全神貫注的警覺。從這迅速的反應來看,平日裏的訓練也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哼,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這麼松散,有你們受的!”

  白面小將才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冷哼一聲後往營內走去。雖說面秀如玉,看起來十分俊美,不過不苟言笑的作風肯定不是個好說話的溫良書生!

  玉面小將始終面無表情,甚至有點冷若冰霜。一身戰甲布滿塵土,發絲也有幾分淩亂!不過看起來還是有幾分儒將之風,隻是眉宇之間總有散之不去的陰霾,感覺上似乎有什麼濃烈的恨意!

  在兵營裏,一文將是很不受待見,長得好看的白面小生更會受到排擠。因為這些吃著刀口飯的男人都以粗豪著稱,最看不起的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過這位玉面小將在巡視營地時,過往的兵卒無不停下動作,恭敬的尊稱一聲:“張統領”看樣子在軍內的威望也是很高。

  “注意防禦,多查一下崗哨的輪換!”

  玉面小將始終冷著臉,面對他們的恭敬也沒任何所動。巡視時依舊嚴厲要求每個兵將盡好自己的職責,一絲不苟的作風讓所有被訓斥的人都無奈的吐著舌頭!

  玉面小將名叫張維,自小從京城大家習得一身不錯的武藝,年紀輕輕已經有一流境界的身手。一手雙刀在他手裏更是淩厲無比,幾乎到了青出於藍的境地。

  雖說面相稍顯文儒,但論起拳腳可是一點都不遜色。

  張維原本姓師,從記事起就無親無故,隻有脖子上的一塊銅墜告訴他,他叫師維。年幼時淪落街頭,終日靠著乞討為生,吃著百家飯艱難的生存著。小小年紀嘗遍辛酸苦辣,其他孩子的欺負、別人眼裏的蔑視,一切的一切都經受了、也忍受了,求生本能讓他想繼續活著!

  每一次孤獨的在角落裏乞討時,他羨慕那些被父母疼愛的孩童,渴望著不屬於自己的小玩具,在饑餓時,小販售賣的一顆熱包子都像是人間至寶。京城的冬天寒冷無比,刮起的北風如刺骨利刃,那種孤獨冰霜折磨的,不僅僅是年幼的身體,更折磨著還沒成熟的靈魂。饑腸轆轆的折磨是張維不願意想起,但也無法忘卻的磨難。

  張維清楚記得八歲的那一天,京城下著前所未有的大雪。很多人都選擇在屋裏取暖,原本繁華的大街沒看到幾個人影,就連小商販都沒有出來做買賣。自己乞討兩天沒要到任何吃的東西,感覺血都被凍成了冰塊,饑寒交迫下,最後無力的暈倒在一個商鋪的門口。

  張維本以為自己會結束這樣痛苦的生活,他本該痛恨從沒見過的父母,但一切都在悲哀之中完全變成空白。或許對於孤苦伶仃的自己來說,這會兒是最好的解脫。最後一個想法浮現時,張維心裏除了苦澀,隻剩下濃郁的悲哀!

  等他再度醒來時,當眼睛睜開的一剎那,他完全呆住了,周圍的一切讓流落街頭的他嚇得說不出來話。他驚訝的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服的大床上,身上還蓋著漂亮的大厚棉被,溫暖的感覺讓他呆滯好久後,才相信自己真的還活著,沒有像其他小乞丐一樣凍死在街頭!

  喉嚨幹幹的像是被什麼黏住,肚子餓得癟癟的。當時張維餓得骨瘦如柴,即使已經醒了過來,但渾身上下卻提不起一丁點的力氣,甚至連說個話都沒辦法發出聲音。

  感覺自己身上好燙好燙,又特別的餓,雙重折磨讓幼小的身體無法繼續承受。

  隱約隻記得在模糊中一個高大身影向自己走來,喂自己喝了一些好苦好苦的藥水!張維本能蠕動喉嚨喝了下去,隻知道自己的肚子太需要一點東西來填滿,哪怕是一口水都好。熱熱的藥水讓張維舒了口氣,接著腦子一沉,再度昏睡過去!

  一個小孩在冰天雪地裏凍了那麼久,高燒自然是不能避免的,連續幾天的高燒沒奪去本就虛弱的生命,不得不說是老天的眷顧。張維在細心的照料下醒來時,就像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讓他有種重獲新生的喜悅。

  但一開眼時屋裏的一切都讓他傻了眼。雖然一直在外乞討,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但富麗堂皇的裝修讓他明白,這裏絕對不屬於普通的百姓人家!也不該是自己這個小乞丐該待的地方,周圍的奢華讓他忐忑不安。

  見孩子醒了,在丫鬟的通報下,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溫和的看了看眼前嚇傻的小孩子,微笑著說:“醒了就好!”

  張維當時惶恐不已,見到面前的人,嚇得嘴唇都有些發抖。即使隻是小乞丐,但他認得眼前的人是京城巨富張慶和。家大業大,也算是富甲一方,多少次偷偷看過他在京城裏行走,羨慕張家華麗的錦衣,更渴望著果腹的美食。

  張慶和對張維來說簡直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張維從惶恐中回過神來,看到自己身上還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幾乎把人家的新被子弄得黑了,趕緊下床跪地,惶恐不安的說:“小、小的,給張老爺請安,我、我不是故意弄髒被子的!”

  “沒事!”

  張慶和親切的笑了笑,給人感覺特別和善,先示意腿已經有點發抖的張維站起來,接著關心的噓寒問暖。張維,當時的師維戰戰兢兢的回答,把自己從小在破廟乞討的身世全說出來,不敢有絲毫隱瞞。

  張慶和聽完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麼就走了,隨後馬上有丫鬟送來香噴噴的雞湯。雖然香噴噴的很是誘人,師維本能抱怨怎麼不給點饅頭,等長大了才明白張慶和怕他空腹太久會撐著,又因為是大病初愈,吃太多怕傷到脾胃,才會讓他喝湯先潤一下,小小的關懷讓他感動得潸然淚下。

  渾身換洗一新,穿上讓人眩暈的錦衣華服;幾個溫順的丫鬟服侍著,睡著溫暖又寬敞的大床,每頓都能吃上誘人的大米飯和雞鴨魚肉。天堂一樣的生活讓師維迷戀不已!但他也有些害怕了,因為他知道這一切不應該屬於自己,也不知道張慶和為什麼要對自己那麼好。

  吃慣了剩飯殘羹、習慣了饑腸轆轆的漂泊,突然面前給你擺滿可口的山珍海味,讓你過著和大少爺一樣的生活。如此大的落差試問誰不忐忑?師維雖然幼小,但也感到到怪異,每一天雖然過得舒服,但也是特別不安。

  師維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那麼幸運,竟然莫名其妙的住進張府,所以一直戰戰兢兢,連下人的服侍都覺得是一種惶恐!張慶和已經很久沒出現了,師維小心翼翼和別人打聽,才得知原來那天自己暈倒在商鋪旁時,張慶和恰巧去那家店查帳,出門就看見自己暈倒在門口。

  也該說是他命好,當時大戰剛過,百廢待興,京城流浪的孤兒也不少,幾乎每天都有凍死路邊的!張慶和再有錢也發不了那麼多的善心;本來他歎息一聲,打算轉身就走,但剛好府裏有人來報,夫人為香火單薄的張家添了第一個男丁,當時讓張慶和高興得有些找不著北。

  要知道張家算是家大業大,能從戰火中保留家業,可想經營艱苦,但張慶和卻一直沒有半個子嗣。連生幾個女兒後,本以為這一胎也無法得男,誰知道卻生了個大胖小子且母子平安。當時下人說大少爺出生了,該做點善意為他積積福;張慶和心動之下,把眼前凍得渾身發紫的小乞兒帶回府裏,才有了這麼一段緣分!

  看過師維一眼後,一直忙著生意,也沉浸在喜得貴子的興奮之中,一直沒有露面,直到一個月過去,他才再次出現在師維面前。那時候張府上下都順箸張慶和的意,奉承說這個師維是大少爺的貴人。張慶和一來就喜得香火,同時信這個說法、相信這個緣分,決定收這個小乞兒做義子!

  面對天大的好運,正常人應該會高興得發瘋,但當時師維卻是嚇得夠嗆,幼小的腦子更是六神無主隻剩空白的一片,連怎麼給張慶和跪拜喊爹都忘了。張慶和其實也是聽信偏言,認定了這個小乞丐是自己兒子的貴人。為了這個難得的兒子能健康長大,才會收他為義子!

  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產後母子平安,讓張家上下更加堅信師維就是張家的貴人。張家大少爺張啟華哇哇落地後白白胖胖的,周歲內也是沒病沒災,張慶和更是樂得合不上嘴,越發相信師維是兒子的貴人,在相處時也有些愛烏及烏的疼愛這個聰明謙卑的小孩子,除了對兒子的溺愛外,對他也是視同己出一樣的關愛。

  或許也是師維命好,從他一進府,原本連蛋都不下半個的妻妾們紛紛害喜。

  張家真是迎來開枝散葉的好時候,大胖小子一個接一個的抱在手裏,把張慶和跟當時已經不管家事的張老太爺樂得不知道該怎麼去慶祝了,兒孫環繞的夢想竟然這麼簡單就寶現了。

  師維自然也倍受寵愛,開始在張慶和的安排下學文斷字,勤奮好學的態度讓張慶和更加喜愛。大家已經習慣把這個外來人當成張家的一分子,師維也漸漸適應大戶人家的生活,開始享受從沒體會過的親情!

  雖然張慶和張老太爺都沒說讓他隨張姓,不過張家人的疼愛讓師維感動不已,在一次家宴之時跪在張老太爺的面前,將父母所留、刻有名字的銅墜丟掉,正式改名張維,敬茶、磕頭,拜張慶和為父!

  戰戰兢兢的過了兩、三年,張維已經徹底習慣張家的家大業大,也展露出天生的聰明才智。不僅對張慶和感恩戴德,對張啟華更是視如一胞所出的兄弟,越來越得到張家人的賞識,後來發現他有習武的興趣,張慶和更是花了大錢為他拜得名師,寵溺之情讓旁人羨慕不已!

  張家的事業在發展中越來越大,尤其在靠上太子殿下後更是如日中天,聲望一下達到頂峰。已經長成精壯少年的張維也師成返家,張家人依舊視他為家裏的一分子。從小寵溺的弟弟張啟華盡管紈褲浮躁,但也是兄前兄後的叫著,兄弟間的相處一點都沒有隔閡,讓他越發珍惜這個得來不易的家庭!

  張慶和看著這個義子變成人中龍鳳,自然高興不已。或許也是迷信於他進門後張家就順風順水的說法,家宴之時更是把愛女張蓮蓉許配給他,將他從義子變為愛婿!

  張蓮蓉落地時,母親就難產而死,這個妹妹可以說是張維看著長大的。兩人從小青梅竹馬、親密無間,如花妙年的思念讓他們早就有了愛慕之意。這會兒張慶和將張維招為乘龍快婿,更是讓張維感激得不知道該怎麼回報這份天大的恩情!

  憑借太子爺的恩寵,張家不管是聲望還是家業,一時間達到頂點,在京城商界已經是難尋第二。就在這個頂點時卻經曆讓人談之色變的京城大亂,張家最大的支柱張慶和死不瞑目的倒在血泊裏,讓原本其樂融融的大宅籠罩上仇恨的陰影!

  張啟華在仇恨中洗去一身紈褲之氣,毅然丟掉公子哥的習氣和尋歡作樂的無所事事,壓著仇恨之火,擔起張家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隻為了父親的大仇、為了張家上下無邊的恨意!

  張慶和的死讓張維一夜之間白發陡增,心裏的煎熬讓他幾乎痛不欲生。雖說沒有骨肉之情,但養育之恩更勝拋棄他的親生父母。張維雖然壓抑自己的怒火,但心裏也是恨意滔天。他給新婚的愛妻丟下一封書信後毅然選擇從軍,期望能親手摘下紀龍的腦袋!

  擴招的惡鬼營是最好的選擇,張維毫不猶豫的投入戎馬生活。丟下新婚愛妻,為的隻是回報張慶和如山一樣的父愛,手刃仇人、報殺父之仇!張啟華當然也沒阻攔;接管碩大家業讓他無暇分身,但隱隱支持兄長的決定!

  初入軍營時,張維因為清秀的長相,沒少受到別人的戲弄,甚至不少人一見都嘲笑他是個女人,但他一直惦念著父親的大仇而一忍再忍!直到一次實在受不了,將其他三十多個兵將打得站不起來時,別人才意識到這名玉面小生不是自己想像的老實人,從此軍中沒人敢戲弄他!

  當時惡鬼營擴編太快,將領選拔上有不少難題。考慮到他和張家的淵源,又見識過張維的聰明和不錯的身手,一段時間後,關大明就任命他當一校的千夫長。

  張維自然明白這是給自己機會,上任後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迅速立起自己的軍威!

  巡視完營內的情況,又詳細部署換防的任務後,張維坐在自己的帳內,在搖晃的獨光下,回憶著自己的過去,腦子裏總是浮現養父張慶和欣慰的笑臉!他感覺太陽穴越發腫疼,心裏濃烈的恨意更是讓他喘不過氣!

  親情對一個孤兒來說有多珍貴,隻有張維自己心裏清楚。不管是父親張慶和的疼愛、弟弟張啟華的尊敬都讓他沉醉,哪怕是稍稍的關心都能讓他感動落淚。

  以前在京城時,盡管張啟華玩世不恭、到處惹事生非,但隻要他有麻煩,張維這個哥哥絕對護短不護理。眼下看著張家淒涼的家變,試問誰能不憤恨呢!

  張維不敢再去想了,怕再想下去自己會發瘋。悲恨交替而來,眼圈忍不住開始發紅,說不明白是因為悲傷,還是因為仇恨。

  “夫君!”

  這時候,一個嬌倩身影細挪蓮步的走了進來。看見他滿面愁雲,不由得輕歎一聲,雖然試圖安慰幾句,但她自己也是有說不盡的惆悵:“別想那麼多了,父親在天有靈也不想看見你這副樣子!”

  “蓮蓉!”

  愛妻的輕聲細語讓張維心裏感到一絲安慰,但還是皺起眉頭,冷聲哼道:“我不是告訴過你,軍營重地不容許家眷進入!你一個女兒家的進進出出算什麼事,讓別人看見的話,讓我以後怎麼帶兵打仗!”

  “我知道!”

  張蓮蓉哀聲輕歎:“太子殿下賜給父親的那個如意,讓大哥每次一見都潸然淚下。雖然我是女兒身,但論起身手來也不差,我也想盡一份綿薄之力,也報答殿下的大恩大德。”

  “夠了!”

  張維看著憔悴的愛妻,原本陰霾的心總算有了一絲緩解。但想起現在緊張的局勢,還是忍不住拍案而起,怒喝道:“一個女兒家就不該出現在營內,你這是在擾亂軍心!太子殿下賜我統領之職,也是恩賜張家為父雪仇的機會!你一個女兒家在營內終日行走成何體統,再這樣,下次別怪我軍法從事!”

  “夫君!”

  張蓮蓉面對愛郎的怒吼,心裏明白往日他對自己恩愛有加,此時確實是自己任性而為,馬上跪了下去,低聲哽咽說:“妾身並無此意,隻是想盡綿薄之力而已。若你覺得妾身犯了軍法,大可斬之而立軍威!”

  愛妻下跪令張維隻能無奈苦笑。盡管自己一直嚴律軍法,但絕不可能斬了這個相知相愛的妻子,何況她又是張家的人。雖然她的做法很任性,但張維知道她在關心自己,一方面妻子並不是小家碧玉,和自己一樣有一身好武藝,也是想報仇才會風塵僕僕的趕來。

  張蓉蓮雖然有一身好武藝,但骨子裏還是相父教子的好女子,新婚過後更是沉浸在夫君的疼愛之中。原本該是幸福的生活,被無情打碎。她之所以執意要跟來,其實也是外柔內剛的性格作祟,不允許自己和普通女子一般在家苦苦等著丈夫歸來,而是想追隨著丈夫一起報殺父之仇!

  “蓮蓉!”

  張維萬般無奈,歎息一聲後顫聲說:“你明知道我對你下不了手,何苦這樣呢?要是讓殿下知道這事而生怒意,別說我以後沒辦法帶兵,你有沒想過你大哥也可能會受到牽連,甚至張家都會因為主子的不滿而遭殃!”

  “我……”

  張蓮蓉一聽,頓時手足無措。雖然夫君的話悲切萬分,侶她也聽出話裏的憂慮,細想之下自己真有點魯莽了。惡鬼營是太子的禦林軍,新立的大營一直強調軍法從嚴。如果真有人往上一告的話,自己的一時沖動真會連累張家。

  沒等她惶恐完,突然大帳的布簾被一把拉開。一個士兵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看也不看倒在地的張蓮蓉,慌亂的稟報道:“統領,離大營不足二裏地有一支約萬人左右的兵馬正朝我們靠近,哨所已經燃起狼煙。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朝廷的兵馬!”

  “什麼!”

  張維頓時驚色滿面。一路上崗哨重重,什麼樣的兵馬能靠得這麼近才被發覺,難道是前方暗哨都被偷襲了?不可能,盡管響水村地勢平坦,但前方還有駐軍,即使有兵馬要借道,也理應事先通報才對。

  顧不得跪在地上的愛妻,張維趕緊讓人吹起警戒號,集合全校將士,自己帶著人趕到營前的木樓之上,站在高處望遠一看,眉頭不禁緊鎖。盡管月色當空,但坡道前方卻是濃煙滾滾,密密麻麻的黑影往這邊移動著,萬人來襲並無虛假之處。

  “戒備!”

  張維面色一冷,命人關上大門後。立刻集結全軍做好戰鬥準備。

  高高的門樓上全是拉開弓的弓手,一個個面色嚴峻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兵馬,隻等張維一聲令下就將手裏利箭射出!

  “慢著,我們是響水的駐軍!”

  最前方的將領一看張維迅速排出防禦陣勢,趕緊揮舞手裏印信喊道:“別放箭,有緊急的軍情!”

  張維微微愣了一下,目光如炬的望向在最前方的將領。人數實在太多了,光騎兵起碼就兩千,響水的駐軍根本沒那麼多人!細細琢磨幾眼後,突然怒聲暍道:“放箭!”

  士兵們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對駐軍還要攻擊,但還是放開弓弦,一輪密集的箭雨籠罩在對方上空。頃刻間,在坡道最前面的一百多騎都被射得落馬哀吟,隻剩十多人匆忙後退,為首的將領不滿的叫囂:“你造反呀,沒看到我手裏有印信嗎,竟然還對我們攻擊!”

  “放屁!”

  張維這時候已經冷靜下來,滿面冰霜的看著面前一萬兵馬,哼聲說:“你們所謂的印信我是看不著,但那麼多人馬前來,崗哨卻沒提前告知;再者說響水根本沒那麼多駐軍,就算有的話,借我的防道,起碼先由你們的統領通報一聲!我們禦林軍在軍品上比你們高多了,可不是雜牌的地方駐軍,連這點規矩都不懂,誰信你們是駐軍!”

  “軍務緊急,哪來那麼多的說道。”

  對方將領一邊舉起兵部發下的大旗,一邊不滿的叫囂起來:“那套繁文俗禮,現在哪有那麼多時間講究!”

  “你們真是響水駐軍?”

  張維見他們拿出駐軍的大旗,頓時面露遲疑之色。

  看他們一副慷慨的樣子,馬上擺出低微的態度,滿是歉意的說:“在下魯莽了,還請各位勿要計較,在下馬上迎兄弟們入營。”

  話音一落,張維馬上拉過旁邊的親信耳語一番。沒一會兒,營帳的大木門敞開,對方將領一直罵罵咧咧的,不過一看張維不再為難,也沒再多說,手一揮,後邊的將士立刻跟了上來,大搖大擺的走在坡道上,眼裏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竊笑。

  一萬兵馬在夜色下確實陣容龐大,不少都是步兵,限制了前行的速度。在他們行進到離大門不足二百米,碩大木門突然關上了。將領立刻有些不滿,朝城樓之上的張維喝罵道:“瞎了狗眼啦,怎麼又把大門關上!”

  “哼,你說呢!”

  張維眼色一冷,這幫人明顯有備而來,卻不明白河北這時候的狀況。大多數駐軍已經被調回省內,由趙猛牽制著。這時冒出這麼多的兵馬,試問誰不質疑?再者,小小的地方駐軍竟然敢對禦林軍出言不遜,實在是天方夜譚。

  剛才張維有些猶豫,所以想讓他們走近一點。等到這些士兵走近,確實前邊人馬全穿著標準地方駐軍的衣服,但往後一看,張維馬上起疑了,因為後邊人馬大多低著頭遮遮掩掩的;再細看他們的衣著,完全不是朝廷兵服,根本不是響水的駐軍!

  讓張維更加懷疑的是他手裏的大旗。雖說是兵部所發的沒錯,但卻是一面千人駐軍的番號旗。古時行軍,有時隻萬人都拿著十萬的番號旗招搖過市,千軍進城對外都宣稱一萬。哪有人會少報自己的兵馬人數,這完全是不合常理的行為確定來者不善,張維使了一個眼色,那名親信就心領神會的關上城門,與此同時,城樓上的弓手們再次拉開了弦!張維這次不給他們任何解釋的機會,直接下令喝道:“放箭,把他們全給我射下來!”

  “看什麼看,這些全是叛逆!”

  小將領們也馬上怒喝起來,弓手們這才如夢方醒,紛紛開弓放箭,把一輪輪的箭雨朝他們射過去。

  “媽的!”

  對方的將領氣得破口大罵,本以為可以騙開城門,沒想到白面小子那麼謹慎。這會兒士兵們有些放松,哪會想到人家會突然發難!看著旁邊的士兵被射得慘叫連連,門樓前早已人仰馬翻,哪還顧得上再裝神弄鬼,馬上拔出刀怒吼道:“殺呀,他們不過一千人馬,給我剁了他們!”

  後邊上兵不再遮掩,猛的抽出兵器,山呼海嘯一樣的喊起殺聲,迅速朝大門樓沖過來。這時候他們抽出的兵器各不相同,完全不像是朝廷正規軍,明顯就是津門的叛逆。惡鬼營的眾將才算是明白剛才的陰謀詭計,立刻朝張維投以敬佩的眼光!

  “弓手不要停,把所有的箭射光!”

  張維一邊沉著的指揮門樓上的人馬,一邊大聲命令道:“給我放火箭,不能讓他們攀登上來。”

  坡道上空前擁擠,不少人沖到門樓前開始往上攀爬。整座要塞是木制結構,點火無異於自焚。馬上有其他將士上來勸解,張維一邊指揮兵馬抬火油濃郁的大火準備用火石抵擋,一邊猙獰的喝道:“你們是不是傻了!坡道並不是適合防禦的地點,難道你以為憑我們一千人馬能敵得過他們的一萬大軍?現在要做的就是拖,隻要我們拖得住,其他大營看到狼煙就會過來支援!”

  其他將士一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響水村不是防禦的勝地,一千對一萬完全沒抵禦的希望。張維用拼命的辦法,焚燒自己的門樓也必須阻止敵人前進;隻要惡鬼營其他人馬來援,眼前的危機就可以解除,死守才是最愚蠢的辦法。

  眾將不再有其他意見,火石、燃燒的木樁開始朝坡道丟擲過去,一輪輪的火箭也讓底下敵軍慘叫連連。背水一戰般的拼法不僅燒得對方慘叫連連,沒一會兒也磷得門樓起了大火。本就不堅固的軍事要塞瞬間變成火海,再也無法在樓上監守,惡鬼營的人馬隻能迅速撤退下來。

  “別慌!”

  張維一邊指揮部下有條不紊的集結,一邊讓人往燃燒的樓門丟去更多的火油和木頭。熊熊大火暫時將雙方隔絕開來,這火燒得越久,等待救援的希望就是越大!

  “給我殺呀!”

  對方的將領也是氣急敗壞,正常人在這時候肯定會選擇在門樓上用弓箭死守。沒想到張維的想法會那麼怪異,使用火攻,自燃城樓,讓自己的陣型大亂。眼下面對濃郁的大火,還真有點不知從何下手。

  即使他喊著殺,但前方火海讓士兵們恐懼的退卻了,不少人身上的火還沒滅掉,聞著同伴屍體的燒焦味,讓他們惶恐的不敢靠前。惡鬼營的人馬一看對方畏縮的樣子,也明白了張維的意圖所在,立刻搬來所有可燃之物,甚至連帳篷、帆布和蠟燭全丟了進去,一時間火光沖天,讓敵方人馬無可奈何。即使有著十倍於人的優勢,但面對無情的火海還是前進不了半步!

  火海橫在前面,雙方都屏著呼吸無法上前一步。張維深深明白現在拼的是時間,但營內物資有限無法支撐這把火燒太久,一會兒能不能禦敵,就看自己能不能提起兵將們的士氣。

  “張維!”

  對方的將領也是氣壞了,沒想到張維會用這樣極端的辦法!他隔著火海氣急敗壞的罵道:“有種出來和老子一戰!你爺爺是津門周家的周雲濤,放把火做縮頭烏龜算什麼,你他媽是不是男人了!”

  張維冷笑一下,透過熊熊大火偶爾的縫隙,看到他惱怒的嘴臉,馬上陰陽怪氣的回罵道:“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周雲濤呀。周家滿門的無恥叛逆,真難為你還敢報出名號來。周家的人全都是敗家之犬呀,前段時日你弟弟周玉鋒被絞於孫大人之手,還被掛屍示眾,難道你們周家還不悔悟嗎?”

  張維見他面色越發惱怒,馬上放肆的笑了起來,肆無忌憚的罵道:“聽說前陣子紀大公子寵幸你們周府,將女眷奸淫一遍。不知道你的妻女是不是也有份,戴了綠帽子還給人拼命,你們真是烏龜的祖宗了。”

  惡毒的咒罵讓周雲濤氣得六佛升天,恨不能沖上前把張維碎屍萬斷。無奈火勢那麼猛,沒辦法踏前一步,讓他恨得太陽穴都鼓鼓作疼。尤其惡鬼營的人順著張維的話,一砠咒罵著,那囂張樣子更是刺激他已經滿腔怒火的心髒。

  津門周家確實人才倍出,前段時候惡鬼營推進時,由周玉鋒防禦的馬尾縣成了最硬的骨頭,怎麼啃都啃不下。甚至在五千對一千的優勢下還不能破城,許平怒將千夫長劉容飛斬首,換由孫正農統帥!

  一開始他這文人也有點戰戰兢兢的,但沒多久就展露狠毒本色。先是摸清馬尾縣的局勢和地貌,知道縣城內的水源全來自清花河,馬上大放謠言說要放毒,搞得馬尾縣人心惶惶,一時間沒人敢飲水;後來有人忍不住取水飲之,但喝完也沒出什麼事。

  縣城裏馬上安定下來,不少人甚至嘲笑孫正農信口雌黃。不過就在他們放松警戒的時候,孫正農就冷笑著放毒了。也不管你是士兵還是百姓,一夜之間毒死兩萬多人,還借著這機會煽動百姓,說是周家自己放的毒,一下弄得城裏全是惶恐的陰霧。

  不到一夜的驚慌失措,馬尾縣立刻被惡鬼營攻破城門。青年才俊周玉鋒沒想到朝廷打著仁義的旗號,竟然連百姓也毫不顧慮地毒死,悔恨大意之時早就被惡鬼營擒下。孫正農也沒半點心軟,立刻把他絞死,吊於城樓上給天下人看,進一步打擊津門的±氣。

  周家最近也不齊心,最大的原因還是紀開容淫染周府的事。盡管紀龍殺妻滅子,想安撫周家上下的不滿,但試問這樣的奇恥大辱誰受得了?不少人已經有點微詞,要不是周井強壓,恐怕不滿的情緒會立刻爆發。

  “老子要殺了你!”

  周雲濤一聽這話,似乎受到莫大刺激,瘋一樣的叫吼起來。

  原本周家抵禦惡鬼營的前進不可不謂功勞甚大,卻被一個狠毒至極的孫正農連破幾城,將不少周家將帥用狠毒辦法折磨死,弄得周家上下無不想飲其血、啖其肉。現在張維提起紀開容,更是打到他的七寸,立刻讓周雲濤恨得心裏隻剩下了殺意!

  “來呀,看誰先死!”

  張維這話說得雖然輕松寫意,但眼裏已經有著嚴肅的殺意。這時候營內能焚燒的東西已經燒盡了,眼前火海正在漸漸消退。雖然剛才一波箭雨損傷他們近千的人馬,但要正面交鋒的話沒有勝算。

  一切的希望隻能寄托其他部隊看到狼煙趕緊過來救援,不過張維也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雖然與周雲濤隔著火海謾罵,但也明白這是該拼命的時候,命人取來兵甲時,臉上已經全是冷峻的殺意!

  這時已是漫天星鬥,隔著火海,射箭已經沒有多少意義,因為太遠的距離根本無法傷到人。隨著火勢漸弱,還沒等到其他人馬救援,惡鬼營的眾將明白這一場數量懸殊的死戰不可避免,一個個面色嚴峻的面對這場決戰。

  時間在火海的消耗中慢慢過去,空氣裏全是壓抑的味道。周雲濤的兵馬早從恐慌中回過神,開始排開沖鋒的陣勢。等到火勢燒盡時,呈現在他們面前的不是害怕得驚慌失措的場景,反而是一千兵馬肅殺以待的冷酷。

  張維這時雙手各持一把閃著寒光的長背大刀,身後還背著十多把大刀,樣子看起來有些詭異。其他將士也紛紛拿著兵器聚攏,臉上不但沒有怯意,反而有著殺敵的興奮。手裏清一色的長刀和長槍都泛著噬人的寒光,在黑夜中倒映著他們臉上的殺氣,看起來更加駭人。

  大火終於燒盡,馬上的周雲濤拿起自己的長斧,面色猙獰的看著早已經鴉雀無聲的一校人馬,輕蔑的說:“還不投降,這一點人馬還不夠給我塞牙縫的!”

  “就算是死!”

  張維清秀臉上一直面沉如水,突然目露澎湃的兇光,右手刀指周雲濤,怒起喝道:“你們也別想過去一步!我惡鬼營一校張維,今日即使橫屍沙場,也要將你斬於馬下!”

  “統領威武!”

  惡鬼營的眾將頓時咆哮起來,在這種寡不敵眾的情況下,張維的一番話激起他們空前戰意!雖然處於劣勢,但這種豪邁的殺意也讓一千兵馬瞬間士氣大漲。

  “不知所謂,殺呀!”

  周雲濤氣得直咬牙。沒想到張維還會逞一時的口舌之快!這時眼前已經沒有任何屏障,知道再拖下去,其他兵馬會趕來救援,馬上舉起令旗,喝令大軍沖鋒殺敵!

  “殺呀!”

  一萬叛軍如潮水一樣湧前。經過剛才的安撫。這會兒臉上也沒有恐懼,黑壓壓的一片又是漫天吶喊,一下顯出惡鬼營的兵缺將寡!

  “一校聽命,狠狠的給我剁了這些叛逆!”

  張維手持雙刀翻身上馬,滿眼布滿血絲,全是怒意。一喝之下立刻策馬先行,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

  “殺了這些烏合之眾!”

  惡鬼營的眾將在他的鼓勵下也不膽怯,馬上喝喊著沖上去。盡管面前兵馬十倍於己之多,但在重重的洗腦下,他們有著強烈到變態的自尊,身為禦林軍的榮譽感讓他們沒有半分怯意,面對龐大的沖鋒陣沒有任何膽褰,吶喊之聲甚至還蓋過周家軍!

  “砍了他們!”

  冷兵器時代拼的是士氣,張維一馬當先的沖進對方陣中,揮刀殺敵讓惡鬼營上下為之振奮。雙方人馬在沖鋒中立刻混戰成一片。在坡道上早就分不清敵我,所有人隻能看著身邊,把所有不是兄弟的人殺掉!這是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本能,是唯一保命的辦法。

  這樣簡單的混戰中,任何戰術都失去意義。所有勝利的因素隻剩下彼此堅持的信念,和士氣上是否有強烈的堅持。張維也明白這個道理,盡管在沖鋒時肩上中了冷箭,但還是強忍著疼痛將箭拔出,揮舞雙刀,在對方的陣營裏來回沖殺著。

  周雲濤自然也懂得這個粗淺的道理,手裏的長斧在沖鋒中盡是無情殺戮,每揮舞一下,幾乎立將惡鬼營的一個將士殺於馬下,身手之強甚至還猛於張維,一時間也殺得是腥氣滿天、讓人膽寒!

  張維在旁邊看得直咬牙,往日親密的兄弟一個個倒在他的斧下,讓張維恨不能沖上去與他死拼!但無奈兩人中間橫著太多混戰的士兵,即使想與周雲濤一戰也沒辦法,隻能將更濃郁的恨意發洩在其他人身上。

  “殺呀,把這些雜碎全給我砍了!”

  張維已經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這時候渾身上下全被血水覆蓋。甚至連自己有沒有受傷、傷在哪都不知道。幾個沖鋒下來,手裏的雙刀早已經卷刃,但也殺得周家軍恐懼不已!

  張維把手裏雙刀一丟,從背上再拔出兩把長刀握於手中。猙獰的面上全是憤慨的怒火,爆喝一聲,再次在千軍萬馬中沖鋒起來,幾乎每一次刀光閃過都會有顆人頭帶著血水飛起。這時候殺戮已經成了本能,發紅的眼裏根本沒有任何想法,隻想著要把身邊的敵人全都砍死!

  雙方的人馬混戰著,由於坡道不夠寬的關系,周雲濤不能徹底發揮人數上的優勢,隻能在混戰中以多打少,漸漸占上風!這時到處都是慘叫連連,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一萬的兵馬竟然被惡鬼營用死拼的代價,硬生生的拖了那麼久。

  “張維!”

  張維沉浸在血腥中,早已紅了眼,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如雷般的暴暍,本能的一驚,趕緊握起雙刀抵禦頭頂上的寒氣,回過頭來時,隻看見一道白中帶紅的亮光直取自己腦門。

  砰的一聲,兵器的硬碰,雙刀竟然全都斷裂。張維慌忙一個側身,肩膀上瞬間一疼,被狠狠的砍了一下,整個人本能往後一退。剛才的一擊宛如千斤壓頂,即使強擋也讓張維覺得骨頭隱隱作疼。

  偷襲之人正是手握長斧的周雲濤,這時候他已經下了戰馬,似乎因為久戰,臉上滿是憤怒的猙獰!

  “卑鄙!”

  張維捂著血流如柱的右肩,咬牙含恨的瞪著他。周雲濤的斧頭兇悍至極,這時候張維的右手已被斬落在地,傷口處露出森森白骨!

  “戰場之上何來卑鄙之說,我說了要將你碎屍萬斷!”

  周雲濤怒罵一聲後,繼續揮舞著長斧殺了過來;惡鬼營的將士一看馬上想來救援,卻被他的長斧殺得死傷連連,根本沒有靠近的餘地。

  “退下殺敵,我自己來!”

  張維這時候也起了同歸於盡的殺意,眼一紅,左手再次從背後拔刀。將一把大刀咬在牙間,剩下的左手握住一把,徑直朝周雲濤殺了過去,依舊保持雙刀之勢,隻不過每跑一步,肩上斷口都會噴出一絲絲鮮血。

  “統領!”

  將士們無不悲極而號,他們也明白周雲濤是個十分厲害的武將。

  統領不想大家白白送命,才會拖著斷臂之身以死相抗,意在讓眾將能再多抵抗一會兒。

  張維明白自己已到了強弩之末。血流得太多了,現在連傷口都已經麻木,不知道疼痛是什麼滋味。眼前開始模糊起來,饒是如此,他還是憑著堅毅的恨意,滿面猙獰的殺向周雲濤。

  “想死,成全你!”

  周雲濤也知道時間耗不起了,怒目橫喝之下,縱身一跳,尹裏的長斧含著千鈞之力,狠狠朝張維的天靈蓋劈了下去。

  張維看著越來越近的斧鋒,面露淒厲以及欣慰之色。痛苦的是不能報殺父之仇,欣慰的是這時候已經抵擋夠久,救援的大軍也差不多該到了。已斷一臂的自己無法再抵擋周雲濤的一擊,雖然對方也是傷痕累累,不過卻沒傷到任何要害。

  張維在閉上眼等死的那一刻也露出自己的猙獰,手裏的長刀直直刺向周雲濤前胸,完全不管自己可能會被長斧碎首,一看就是想與他同歸於盡!

  “逆賊,休傷我夫君!”

  就在這時,一聲不該出現在戰場上的鶯燕之聲饗起。

  一個嬌俏身影突然出現在周雲濤頭上,伴隨著破空之音一道淩厲寒光閃過,直取他的天靈!

  周雲濤立刻機警的一個閃躲,肩膀上挨了張維一刀,但也躲過突然而來的一擊。待到他吃疼後退時,才看清面前站著的是一個手持長劍的美嬌娘;雖然一身長裙,但面帶冷酷之色,頗有巾幗英雄之姿!

  張維雖然刺傷了他,但胸前也被長斧狠狠劃過,砍斷骨頭。一道血霧再次噴出,禁不住悶哼幾聲、後退幾步,再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愛妻,不由惆悵的責怪道:“蓉蓮,你來幹什麼!我說過,戰場不是女人來的地方!”

  “與君同生死!”

  張蓉蓮手握長劍,沒半分遲疑,回頭的一剎那眼眸裏除了愛意還有堅定。

  “呵呵,罷了!”

  張維哈哈笑了起來,斷臂之處不停往外冒血。這時候臉色已有幾分蒼白,但笑起來卻是那麼豪氣沖天:“生有此妻,我還有何憾!今日我們並肩殺敵,落得黃泉時再一起尊父盡孝道,何事能比此更加快意!”

  張維仰天長笑著,笑得快意豪邁,但也有最後一刻的不甘。張蓮蓉一邊持劍退後,一邊悄悄架住夫君的身軀,滿眼柔意的說:“是呀,待到黃泉侍於父親膝前,我們也可恩愛如初!”

  “哈哈!”

  張維感動於愛妻的體貼,因為這時他已經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全身幾乎找不到一塊好的皮肉,但他明白自己一倒下去軍心就會徹底的散了,所以靠著意志,挺直自己的身軀。

  這時候的場面容不得兩人再恩愛,因為在混戰過後,惡鬼營一校已經不足一百人了。被周雲濤殺得連連敗退,退到夫妻倆身邊聚集起來時隻剩四、五十人,個個都是滿身傷痕,簡直是一個個血人,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下去的能力。

  周雲濤這時候也不再急切了,一邊捂著傷口,一邊讓兵馬集合。盡管眼前的頑敵隻剩幾十人,但細看一下自己這邊,竟然在優勢巨大的情況下死傷了近三千,心裏頓時有難言的失落感。如果人數一樣的話,自己難道還比不過眼前這個白面小生嗎?

  “丟下兵器,饒你們不死!”

  周雲濤盡管心裏不快,但還是帶著兵馬繼續一遏進,手裏握著長斧,大有再次沖殺的意思。

  身邊隻剩五十多名殘兵傷將,面對包圍上來的數千兵馬,張維心生無力之感,雖然這時候意識已經有點發黑,但卻是瘋一樣的仰天長笑,在愛妻的攙扶下直起了腰,指著周雲濤大罵道:“丟下兵器,你這是在癡人說夢話!”

  “還逞強!”

  周雲濤不屑的哼了一下,陰聲道:“你以為你們隻剩這點殘兵,還有抵抗的可能嗎?這時候還裝什麼英雄!小命隻有一條,難道你一點都不珍惜嗎?”

  雖然語氣不屑,但周雲濤心裏卻翻江倒海一樣的難受。萬人攻一千,竟然死傷三千還沒辦法殺開血路。盡管這時已經是勝券在握,但這種勝利對一向自負的他來說真是太過恥辱了,根本沒有任何可炫耀的地方。

  “我確實惜命!”

  張維說話時吐出一口鮮血,張蓉蓮趕緊為他擦去嘴角血水,面不改色的扶著夫君漸軟的身體再次站直,一切的情愫完全不需語言表明。張維感激的看了愛妻一眼,沒有她攙扶的話,這時候滿是血水的身體根本站不起來。

  這個眼神隻有兩人能懂,雖然沒有甜言蜜語,但卻真情洋溢!

  張維喉口一疼,心髒開始劇烈疼痛,將湧上來的血水趕緊吞了回去。看了看旁邊有些迷茫,但卻堅毅的眾將士,豪邁笑道:“但我最恨我的命隻有一條,我死兩次報答不了父親的養育之恩,再死兩次報答不了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就這條命了,還真是有點不夠用了,哈哈!”

  豪氣沖天的話讓所有人為之動容。張蓉蓮一邊使勁攙扶夫君越來越軟的身體站直,一邊充滿愛意的看著可稱豪傑的愛郎。感覺被染上的血水越來越多,心裏疼得幾乎快要爆裂,在幾欲淚下的時候被張維狠狠一瞪,把淚水吞了回去,因為耳邊一句話讓她忘記死亡的可怕:“蓉兒,我也欠你一條命。隻能來世再與你恩愛相守,這輩子是我辜負你了!”

  “兄弟們,黃泉路上我們再煮酒相聚吧!”

  張維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完這句話時,再強的毅力也支撐不住生命的消逝。盡管還是怒目橫瞪,心跳卻是停止了。

  “與君永世相守!”

  張蓉蓮使勁扶著張維發軟的身體,目送著愛郎逝去。已經忘了什麼叫悲哀,隻知道自己不能哭,將所有悲哀全狠狠壓住。這時候哪怕一滴一點的眼淚,都會讓心愛的夫君痛心。

  張維怒目圓瞪的死了,感覺不到任何的吐息。饒是如此,張蓮蓉還是緊緊抱著他的身軀,讓丈夫豪邁的怒視著敵人。這一刻隻有她知道丈夫已經死了,而在惡鬼營其他人的眼裏,張維還是他們最後的精神支柱。

  “殺呀!”

  周雲濤這時候已經不耐煩了,盡管很欣賞張維,但軍令之下,也知道時間耽誤不得,大手一揮,手下兵將潮水般地壓了過來。

  大軍殺來時,張維豪邁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張蓉蓮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因為懷裏恩愛的男人完全沒有知覺。她淚流滿面的抓起丈夫握刀的手,宛如瘋子一樣的輕聲呢喃:“夫君,我們一起殺敵!”

  張維這一刻臉上蒼白無色,原本紅潤的嘴唇隻剩密密麻麻的傷口和死亡的僵硬。不知道是不是聽到愛妻的召喚,隱隱的他露出幾絲笑意!其他將士面對這一幕無不動容,這時也激起心裏的殺意,拖著傷殘的身體揮刀而去!

  “護住統領!”

  餘下戰士盡管悲憤交加,但傷痕累累的身體根本抵不過對方潮水般的攻擊,紛紛倒下的時刻都眼含憤恨,在最後一刻隻希望用生命保全統領的全屍!

  “逆賊受死!”

  張蓉蓮一手抱著張維的腰,讓丈夫偉岸的身體站直,一手接過他手裏的刀奮勇殺敵,完全沒有尋常女子的懼怕之意,反而帶著必死的心,將靠近的兵將砍得慘叫不已,殺得周家大軍有些不敢靠前。

  惡鬼營剩餘的將士每一個都視死如歸,不過拖著傷殘的身體也抵不過人海。

  在長槍狠刺、刀劍猛砍之下全倒在血泊之中。人海裏唯一還動著的隻有一身傷痕的張蓉蓮,這時候她也是滿身血水,但依舊扶著死去的丈夫,不肯放手。

  “何苦呢!”

  周雲濤騎作馬上看著依舊奮勇的她,不禁感慨一聲。事實上要殺了張蓮蓉並不是難事,隻要手裏大弓一開就可以將她誅殺,隻是這一幕太過震撼,讓人根本下不了這個狠手。

  懷裏的丈夫已經癱軟無力,但嘴角的微笑卻是最大動力。張蓮蓉這時雖然已經意識模糊,數不清自己身上有多少的傷,但還是毅然扶住丈夫的身體。全身越來越無力,連視線都漸漸模糊起來,或許是血流得已經太多,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心裏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讓丈夫倒下,即使倒下也不能倒在周雲濤的面前!

  潮水般的周家軍將兩人圓團圍起,周雲濤沉默不語,其他人也不敢上前。這時候眼前一對鴛鴦已經成了血人,但張蓮蓉還是毫不畏懼,嬌美的臉上布滿了刀傷。

  雖說沒了佳人的清幽,但此刻的堅定卻是讓人無法踏前一步。

  氣氛空前沉郁,周雲濤也感到了一陣焦慮不安。眼前的一幕簡直是精神上的折磨;看著張蓮蓉越來越虛弱的樣子,再也忍不住喝道:“殺了她!”

  在士兵們再次揮刀相向時,坡道上突然揚起漫天煙塵。陳奇率領一萬大軍前來救援,遠遠一看,一校的人馬已經遍地橫屍,而張維被他們團團包圍起來,立刻抽出大刀舉恨吼道:“給我砍了他們!”

  “戒備!”

  周雲濤驚慌的讓兵馬布陣抵擋。雖然全殲了惡鬼營一校,但張維火燒樓門、率兵死拼也耗費太多的時間。這時候他心裏不知是喜是憂,這場殲滅戰表面上是勝利,但實際上自己已經是失敗者了!

  惡鬼營的大軍全身黑袍,宛如地獄裏的殺神一樣襲來。或許是目睹同伴的死亡,一個個變得掙獰無比,全軍都是騎兵,瞬間突破步兵的防守。在陳奇越來_的沖擊下,戰鬥馬上進入白熱化,幾乎在一個照面惡鬼營已經呈現拼命的架勢。

  “給我擋住!”

  周雲濤慌忙的指揮著。一萬騎兵的沖鋒實在太犀利了,手下的士兵剛經曆混戰,又被張維夫婦折磨精神,這會兒被他們一沖,什麼陣形都散了。

  周家軍瞬間被打得狼狽不堪,這時已經沒人去管奄奄一息的張蓮蓉。在惡鬼一營的馬蹄下被殺得驚慌失措,周雲濤怎麼喊都已經指揮不住。這時從坡道外竟然又沖進一股兩千人左右的騎兵,揮刀加入沖鋒的戰陣,頓時讓周家軍嚇得屁滾尿流!

  “禁衛隊,把這幫叛逆全給我殺了!”

  歐陽泰的一聲怒喝之中,禁衛隊的兩千兵馬在沖鋒中竟然後來居上,沖得和陳奇的大軍一樣快。

  “我要你們死無全屍!”

  歐陽泰一身戎甲,遠遠看到已經失血而死的張維,立刻悲憤得如同瘋癲。兩人自小就結識,雖然張維少年離家,但也是他掏心的好友,此刻看著舊人的慘狀,試問誰不悲憤!

  “別慌,結陣呀!”

  周雲濤的命令已經壓不住有些潰逃的手下,這一刻簡直兵敗如山倒。士兵們抱頭往回逃,惡鬼營騎兵一路殺來,光是馬蹄下就不知道踩死多少人,更別提手裏已經沾了血的大刀。

  “周雲濤,老子要你的命!”

  歐陽泰在狂怒之中渾身瞬間罩上一陣陣的銀光,宛如天神下凡般的勢不可擋。近身一尺之人還沒明白過來就喪命黃泉,所過之處幾乎屍身橫飛;馬蹄奔跑過後數十個人頭落地,宛如索命的修羅,瞬間讓人毛骨悚然。

  “擋我者死!”

  歐陽泰怒喝之下,竟然沖到全軍的最前面,恨意直指周雲濤。

  他不再顧忌的使出雙頭槍,所過之處無不是血霧漫天!

  “雙頭槍!”

  陳奇的驚訝還沒平複,歐陽泰就一馬當先在身邊掠過,他拿出四面殺器雙頭槍開始屠戮,一路上的周家大軍不及反應就人頭落地;幾乎馬蹄奔過時,他們的人頭還在空中飄舞,滿眼的不敢置信,似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雙槍雙鐮,四面殺器雙頭槍的殺性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緻。這本就屬於戰場的冷血殺器,除了收割生命,沒別的使命!歐陽泰紅著眼在千軍萬馬裏一直往前沖,所過之處盡是馬蹄踏屍,在千軍萬馬中隻剩索命銀光,快得幾乎沒人看見雙頭槍到底是何等尊容!

  “歐陽大哥!”

  張蓉蓮自然認得這個長兄的摯友,見他騎馬越來越近,立刻欣慰的笑了笑。沒等歐陽泰沖過來,她已經撐不住了,抱著張維的腰垂低了頭,眼前一黑含笑而死;或許是高興愛郎的堅守收到成效、或許是高興這位大哥會替愛郎報仇血恨。

  張維挺站而死,張蓮蓉抱著他的腰身血盡而亡!兩人身上數不盡的傷口、密密麻麻的箭枝,想找出一塊好的皮肉都是不可能的事。悲態之慘讓歐陽泰徹底暴走,血紅目光直直的盯著已經指揮不住大軍的周雲濤,狂吼道:“我要你們償命!”

  故人之死激起無盡悲傷,陳奇見他已經有點瘋癲,立刻指揮全軍包圍周家軍,不留活口的開始剿滅。歐陽泰這時候也隻身殺到敵軍陣中,雙頭槍所過之處幾乎屍橫遍野,在沒人反應過來時,已經沖到周雲濤的面前。

  周家軍這時軍心已經散了,再加上歐陽泰沖鋒中的屠戮實在太駭人了,竟然沒有人上前阻攔他,或者說沒有人敢上前阻攔!一個個心生懼意,竟然本能為他讓開一條血路!

  “我要將你碎屍萬斷!”

  歐陽泰恨意至極,即使周雲濤旁邊的武將也不能阻攔半分。他縱身一跳,拋棄馬匹殺了過去,隻見銀光舞圈宛如地生龍卷,瞬間把敢於抵抗的士兵全斬得首級拋於半空之中,血水在空中不停噴灑著。

  周雲濤有些心生懼意,自問戎馬以來還沒見過如此可怕的殺神,竟然敢孤身深入敵軍,眨眼間將自己身旁的護衛斬殺一盡。等他反應過來時,歐陽泰已經不足十米之遙,正面如羅剎的朝自己沖過來。他慌忙的喊道:“將這狂妄之人給我殺了!”

  但這時又有誰聽他的命令,惡鬼營已經將周家軍徹底的包圍起來。在馬蹄的踐踏下開始血腥的屠戮!何況歐陽泰剛才的一頓屠殺,早就將他們的軍心都殺沒了,此刻任憑周雲濤喊破嗓子也沒有人過來幫忙。

  “死的人是你!”

  歐陽泰毫無畏懼的揮槍直殺,這副殺神索命的架勢早就嚇得其他士兵不敢上前。但見他輕輕一躍就到了周雲濤面前,滿面猙獰的喝道:“你最該死,老子要你的命!”

  “狂妄!”

  周雲濤慌忙拿起斧頭抵擋,哪知隻是一個照面的工夫,面前就是數不盡的寒光。他瞬間感到自己身上多了許多裂口,似乎連半點抵抗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歐陽,別殺他!”

  陳奇見歐陽泰眼紅得那麼厲害,慌忙的喝止。這次的偷襲詭異,周雲濤能避過那麼多的崗哨,證明事有蹊蹺,必須留下活口審問才是最主要的事。

  但陳奇的話音沒落,早就無力抵抗的周雲濤已經被歐陽泰打下馬了。長斧揮舞不到一半時,雙手的手筋盡數全被挑斷,歐陽泰渾身被血水浸染,已經成了一個索命的惡鬼,沒給周雲濤任何求救機會,槍尖一下又一下的朝他的胸口捅了進去。

  “啊……”

  一聲聲慘叫讓人毛骨悚然,歐陽泰瘋狂的繼續把槍尖刺進他的身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即使周雲濤沒了半點動靜,但歐陽泰手裏的槍尖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刺進他已經沒有知覺的身體裏。腳下到處是血泊一片,駭人的樣子嚇得無人敢靠前半步!

  這一幕瞬間令所有人都停下腳步,陳奇頓時苦笑不已。沒想到歐陽泰會怒到這地步,為了兒時舊交而幾欲瘋狂!殺了周雲濤還怎麼審問呀,不過換來的好處就是周家大軍見統領死了,紛紛心生怯意,看著歐陽泰摧殘周雲濤的屍體,更是骨子裏生寒!

  “我、我投降,別殺我!”

  有一就有二,恐懼瞬間彌漫開來。還沒等陳奇再次大肆屠戮,周家的兵馬已經接連丟掉兵器,跪地投降了!

  是好還是不好呢?陳奇不由得苦笑一下,損失一個捉活口的機會確實不妥,但沒等惡戰就讓敵軍投降,這也是挺不錯的。再看看已經幾乎瘋狂還在鞭屍的歐陽泰,陳奇實在說不出有功還是有過,看來這些隻能等主子來定奪。

  這時候似乎最慘的是周雲濤,歐陽泰還在不停摧殘他的屍體。這會兒他幾乎變了形,身軀被剁得成了碎塊,死狀之慘,讓人一看都覺得骨頭裏發疼。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04
第四章 何謂狠毒

  響水村的戰局直到天空微亮時才算塵埃落定。

  雖然被一萬大軍偷襲,但因為張維堵截及時,並沒有讓他們越過防線;陳奇的惡鬼營救援得最快,迅速把場面控制下來。

  直到禁衛隊和惡鬼二營的五個校前來支援時,更是穩占上風,殺得周家軍心生降意!

  大將周雲濤被歐陽泰硬生生殺成了碎屍,震撼的一幕也徹底擊垮周家軍的軍心。他們沒想到手舞長斧、宛如殺神般的將領,竟然敵不過歐陽泰一個照面,被硬生生斬於馬下。而這人還是單槍匹馬的在陣中沖鋒,在他們的面前將周雲濤碎屍萬斷。

  一千兵馬能把他們拖了這麼久,也倚仗張維關鍵時候的取捨。他冷靜分析形勢,毅然焚燒了門樓拖延了時間,但到底是寡不敵眾。最終一校全軍覆沒,他和張蓮蓉也相依而亡,雖然為趕來的援軍贏得了時間,但勝利的代價十分慘重!

  千軍萬馬中來回的沖殺,歐陽泰斬掉的不隻是一個個人頭,飛舞的血花更是匕首般地刺在周家軍的心頭。尤其在惡鬼營的人馬陸續到來時,黑壓壓的騎兵早就令這幫人失去抵抗的勇氣。有的人隻不過是臨時抽來的壯丁,根本不具備打仗的意顧,被圍困後也沒有反抗之心,立刻丟掉兵器,喊著投降了。

  許平半夜接到緊急奏報時,隻是皺了皺眉沒多說什麼,沒理會其他人的戰戰兢兢的候命,第一時間策馬來到響水村。進入營地時大戰的硝煙還沒散去,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濃重焦味和血腥味!兵將們正忙著收殮兄弟的屍骨,順便埋了叛軍的屍體。

  陳奇深深皺著眉頭。面對一校的壯烈,心裏確實有些不好受,剛一轉頭,正好看見策馬而來的許平,趕緊跪下行了個禮:“參見殿下!”

  “參見殿下!”

  全部將土一看主子來了,忙丟下自己手裏的活,跪地行了個禮。不知道是不是面對昔日兄弟的死亡讓他們有些低沉,隱隱可見每一個人臉上或多或少有種濃郁的陰霾,連喊出的話都帶著壓抑的感覺!

  許平隻帶著十幾騎就趕過來了,胯下蒙古戰馬高大威猛,通體白毛細潤如雪,鬃毛的舞動在晨光中似乎閃閃生輝。身上雖然穿著白衣儒袍,顯得十分的飄逸,但俊美臉龐上卻是陰雲滿布,不但沒有任何文雅的秀氣,反而令人感到更深沉的怒意!

  “平身!”

  許平下馬後看著遍地的殘肢血水,不禁狠狠皺了一下眉頭。這一仗打得夠慘烈了,沒想到惡鬼營一校竟會全軍覆沒,更沒想到的是在重重包圍下,紀龍竟能偷襲響水村,讓自己吃了大虧!

  收到消息趕過來的劉士山氣喘籲籲,一下馬立刻帶著麾下學子們聚集在許平的旁邊,還沒來得及請安先悄悄朝村內方向一瞥,細聲的提醒一句:“主子,您看!”

  周家軍幾乎差一步之遙就可以進村了。

  惡鬼營的將士們沒人走近一步收殮那一帶的屍體,因為蕭瑟的風中站立兩具身軀,靜止不動在風中微微搖曳著。全身上下的衣物和盔甲都破爛不堪,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血水幾乎把他們染成血人,腳下血泊流得很遠,幾乎彙成一條血河,讓人一看就感到深深的震撼。

  兩個血人依偎在一起,看樣子似乎身上血液都流盡了,稍能看到的一點皮膚顯得蒼白無比。在他們的旁邊還跪著一個人,一看許平過來就跪地磕了好幾個響頭,低頭沉默不語,似乎是在等待什麼責罰,周圍士兵也沒人敢上前一步攙扶他。

  “張維呀!”

  許平走上前,繞過跪倒在地的歐陽泰,徑直走到張氏夫婦的面前。

  這時候他們布滿傷痕的臉蒼白的一片,密密麻麻的傷口布滿全身幾乎看不出原來的相貌。已死的二人相互依偎,看起來那麼淒厲,又特別可歌可泣,讓人心裏有種莫名的沉重感!

  看著他悲壯的模樣,即使死了屍身還不倒下,許平心裏真有說不出的滋味。

  一開始想提拔他是因為張家的關系,但後來也證實張維是個可塑之材,不僅睿智冷靜,身手又好,是難得的文武之才。許平一直想好好培養他成為手下的左膀右臂,沒想到他竟然會死得那麼慘烈,為了阻擋周家軍而和妻子一起共赴黃泉!

  張維死時竟然隱隱帶著滿意的笑,張蓉蓮隨夫而去時也不顯得淒涼,似乎能生死相隨是一件幸福無比的事。如果這時候沒有傷口、沒有血腥的話,這一幕絕對是人間至羨的鴛鴦!但這卻讓許平怒火中燒,牙齒都咬得吱吱作響,語氣陰森的問:“周雲濤呢!”

  “他……”

  陳奇似乎很是為難,看了看歐陽泰後,指著旁邊一個已經辨認不出是什麼物體的屍塊堆,小心翼翼的說:“逆賊周雲濤無投降之意,執意率兵頑抗,已被歐陽大人斬了!”

  許平轉頭一看,胃酸頓時翻滾。這哪還是個人了,說不好聽點,連是什麼動物都不知道了。斬於馬下有斬得那麼慘的嗎?明顯是被戮屍很久了。經過那麼多次的亂戰,許平自認已經習慣這種血腥場面,但現在猛一看還是感覺有些腦袋發腫!

  “歐陽泰!”

  許平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別被這不明肉塊影響思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歐陽泰後,問:“是你殺的?”

  “臣魯莽!”

  歐陽泰同樣一身是血,不過這血更多的是敵人所出。在全軍萬馬中的沖殺他幾乎沒受什麼傷,此時那把已經染成腥紅色的雙頭槍丟落在地;冷靜下來後,多少有些悔恨的愧疚,趕緊跪地請罪:“臣一時沖動起了殺意,本應生擒活口才是。歐陽泰自知過大難免,求主子賜罪!”

  “起來吧!”

  許平腦子急速運轉,隻是看了他一眼就什麼都沒說,又站到張氏夫婦的屍身面前久久端詳。他目光深沉的看著他們似乎沒有遺憾的容顏,不由得深歎了一聲。

  張蓮蓉確實是個女中豪傑,配得上張維這個忠烈之人。

  “主子,我……”

  歐陽泰滿心愧疚,也不明白許平到底是喜是怒,再加上心裏對自己深深的責怪,根本不敢站起來。

  “快起來吧!”

  劉士山一直跟在許平身後,從歐陽泰身邊走過時,悄悄遞了個眼色,壓低聲音說:“別惹主子生氣了。”

  “是!”

  歐陽泰這才拿起了雙頭槍,滿面自責的站到旁邊,低著頭不敢再說半句。此時渾身不是血就是灰,看起來頗為狼狽,不過大家望向他的時候都有著敬佩。不管是這股敢殺敢恨的血性,還是節裏的四面兇器雙頭槍,剛才的屠戮給人感覺實在太震撼了,讓這幫血性軍人無不欽佩。

  “傳令!”

  許平呆呆看了張維好一會兒後,才略帶嘶啞的說:“著禮部,將張維夫婦好生厚葬。按五品禮不得有絲毫怠慢!京城張家人才輩出,為國效力為朝廷憲,賜張維金甲一副隨葬,以表其忠心與戰功!”

  “殿下仁愛!”

  眾將一聽,立刻又跪下去高呼大喊。張維確實當得起這個殊榮,在一千對一萬的懸殊情況下,又無險可守還撐了那麼久,沒有絕對的智慧和堅強的勇氣,根本做不到。大家感慨之時,也沒人覺得有不妥之處。

  “歐陽泰平亂有功!”

  許平饒有深意的看了看歐陽泰一眼,突然豪邁一笑,滿口贊許的說:“千軍萬馬中親手斬下周雲濤首級,立我惡鬼營的軍威,宣示朝廷平亂的決心。著賜禦酒十壇,以聊嘉獎!”

  “臣,謝恩!”

  歐陽泰慌忙跪地謝恩。許平的意思已經夠明確了,不獎勵他斬上將首級之功,但也不會懲罰他一時魯莽之過,這種功過相抵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許平看了看一千將士的遺體,心裏確實有夠疼的;但想想這些將士忠心不二,以死相拼也不讓周家軍踏過半步,又感覺特別的欣慰。著人仔細收殮屍身,火化後,待到凱旋回京時再為他們風光大葬。這一舉又贏得其他將士感激的眼神,覺得死去的兄弟們已經算值了,太子千歲的高呼聲在響水村上回蕩不停。

  匆忙處理不少公務,收拾著戰後淩亂的坡道,唯獨在營後有幾個倉庫沒人敢去碰,因為張維在火燒門樓時幾乎拋棄一切可燃之物,卻獨獨未燒碰這裏的一木一草。許平不說,自然沒人敢問裏面儲存的是什麼東西,不過看這謹慎的態度,不是奇珍也該是至寶,所以眾將都不敢魯莽的靠近。

  其實對於這次的詭異偷襲,不少人心裏都存在疑問。除了周雲濤率領大軍大搖大擺的侵犯,而崗哨沒有察覺外,更多的還是他的目的。響水村雖然交通便利,但絕不是津門大軍突破包圍的好地方。

  想在這打開缺口可以,響水村沒有天險的庇護,確實是難以防禦;但惡鬼營也能迅速收攏兵力合圍,隻要時間上有些拖滯,就會前功盡棄。就算能咬開一個口子突破出去,但還沒出河北就會遭遇到趙猛的河北駐軍,到時候可就四面受敵了。這樣一看,無論如何都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許平不管別人的疑問,一切心裏有數,吃了這個暗虧後也謹慎不少。一校覆滅後,趕緊安排換防的區域,直接把陳奇的惡鬼一營放到這裏來。在這個小地方安插一萬兵馬把守,這一舉讓其他人更為困惑,但也沒人敢提出半點疑問。

  清理戰場、安排軍務花去兩天時間。把一切事情處理完後,許平也帶人回了塘縣,在自己的府邸裏繼續忙著手上的事。隨著天機營的重兵壓境,大戰已經是一觸即發,這個時候容不得半點疏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朝廷肯定要一次平定津門叛逆,要不然也不會拿出天機營這支大明隱藏最深的奇兵。

  “主子!”

  陳奇忙完軍務也趕來塘縣,彙報完大概情況後,見許平已經坐在案台前忙碌,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響水村一戰,張維以死拖住十倍於自己的大軍,歐陽大人也斬了周雲濤,可算是大勝。但我們手上現在有五千多的周家軍俘虜,每日糧草耗費都不是少數,還得派兵看守著!您看一下……”

  許平頓時皺起眉頭。這兩天因為張維的壯烈犧牲,心裏一直有些不快,手裏不知不覺的一用力將毛筆折成兩段。啪的一聲脆響讓所有人都心裏一突。

  這幾天主子的轉變太快,讓他們有些適應不了。以前許平雖然也用心辦事,不過都是嘻嘻哈哈的,這會兒卻是面沉如水,看不出表情。

  看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力,也影響到這位深藏不露的大爺。

  “有俘虜嗎?”

  許平臉上陰霾隻是一閃而過,馬上又恢複沉靜。一邊拿過新的毛筆繼續批示奏報,一邊語氣平淡的說:“我記得響水村一戰是全殲敵軍,陳將軍是不是記錯了。”

  話語輕描淡寫,但卻有著讓人顫抖的殺意。陳奇開始先是一愣,但馬上也琢磨出來。餓狼營一戰以全殲收場,讓朝廷顏面掃地,主子這是想借這個機會給天下人看朝廷的戰力;或許多多少少也因為張家夫婦的死而想坑殺周家軍,這樣的處理辦法雖然血腥,卻也不算是殘暴。

  “末將明白了!”

  陳奇眼裏兇光一閃,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看著他沉重的腳步,誰都知道那五千多俘虜在劫難逃。隻言片語斬數千個人頭落地,語氣間似乎連點感情都看不到,或許這也是皇權至高無上的表現。

  議事廳裏的眾人面面相覷,小心翼翼看向繼續埋頭疾書的許平。似乎這幾千個人頭隻是小事一樁而已,和殺幾條狗沒任何區別。不少人都重新將這個主子在心裏定位,原本以為初到河北斬數十門生已經夠風行雷厲,但現在再一看,那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廳內瞬間安靜一片,隻能聽到毛筆在紙頁上書寫的聲音。許平忙碌的看著一份份的奏報,頭也不抬的說:“你們沒什麼事的話各忙各的,坐在這一個個和啞巴有什麼區別。我不需要你們在這當擺設,有閑功夫的話把手裏事務好好的處理。”

  語氣裏雖然聽不出任何怒火,但有的人也感覺到主子不滿的情緒。孫正農最近一直在前線充當指揮官,這會兒也歸來坐在眾學子之中,雖然不是很想做出頭鳥,但這裏他的年紀最大、功勞最高,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投向他,無奈之下孫正農還是站起來稟報說:“稟主子,周家軍夜襲響水村的原因已查明。”

  許平一聽,突然停下書寫的動作,馬上輕描淡寫的說:“說吧!”

  響水村之前的防線是羅城縣,也是崗哨比較密集的地方。知縣是個地道的糊塗官,雖然被紀龍拉攏卻不敢投靠,但態度仍是若即若離,光吃好處不辦事。周雲濤是利用美人計得到了他的官印,暗令手下冒充府衙的人撤了崗哨,又命一部分人穿上壓庫的老兵服,才得以通過那麼多的崗哨暗襲響水村。

  “人呢!”

  許平臉色頓時有些陰森,手上力道一個控制不住,毛筆再次硬生生折斷成兩半,禁不住搖頭歎息:“馬尾絨毛、象牙筆桿確實精細。不過這麼金貴的東西卻不酎用!告訴造辦處,以後別送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了。”

  “是!”

  下人們戰戰兢兢的把斷筆收走。這種筆算是十分堅固的了。看這樣不是毛筆的品質不好,而是主子的火氣已經上來了!

  “已經拿下了!”

  孫正農一看許平平淡中壓抑的怒火,也不敢出大氣。主子現在一臉的平靜是更可怕的。要是他能罵上幾句還行,這會兒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讓人更是膽顫心驚!

  “連那些崗哨一起送刑部吧!”

  許平已經有點心煩,不過還是讓自己稍稍冷靜下來,悶哼一聲說:“這當口朝廷也需要一點成績給百姓看,光圍不打也不是辦法,該怎麼上報你懂了吧!”

  “臣明白!”

  孫正農何等聰明,立刻明白許平的意思。這些人不能是糊塗官、不能是被蒙蔽的兵將,更不能是搖擺不定的牆頭草。在奏折上他們隻能是叛逆,隱藏極深的叛逆!朝廷要摘他們的腦袋給天下看!如果說是因為當官的糊塗而害了千名兵將犧牲的話,等於是硬生生的扇了主子一巴掌。

  “下去吧!”

  許平感覺心裏的火氣有點穩不下來,抿了口茶後,看著屋內繼續沉默的手下們,微笑一下問:“你們不會真的來這做擺設給我看的吧,我甯可擺幾個漂亮丫鬟更好點。一個個沉著臉像怎麼回事,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你們來我這要債呢!”

  “哈哈!”

  眾學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但笑得多少有些勉強,也有點尷尬。

  任憑許平的話再幽默,但這會兒誰又真有膽子讓自己輕松的開懷大笑呢!

  許平也是不想他們太過於沉悶,這樣不僅會影響到這幫人的腦子,也會影響到自己的思維,才強壓著怒火。不過眼神一掃卻是有點差異,廳裏有人是強顏歡笑不假,唯獨角落裏的歐陽泰低著頭,眉頭緊鎖,感覺也有很大的怒火在憋著!

  “歐陽!”

  許平滿面微笑,用開玩笑的口吻說:“怎麼沉著臉呀,是不是賞賜的酒太少你不滿意?或者是這群小氣鬼以假充次,影響我們歐陽大人的心情了!”

  “主子!”

  歐陽泰卻沒有附和許平刻意的調侃而笑出聲來,而是猛的在廳中一跪,咬著牙說:“歐陽泰請命帶禁衛隊出戰,求主子恩準!”

  “哦,你請什麼戰?”

  許平微微一愣,馬上感興趣的笑道:“你不會想帶著禁衛隊去打津門吧,雖然我覺得我的兵馬很不錯,但似乎也沒強到那個地步吧!”

  “主子!”

  歐陽泰臉色有幾分猙獰,咬牙切齒的說:“響水和羅城縣的駐軍節令楊東海,在明知周家軍路襲而過時,稱病拒不出兵。眼睜睜看著周雲濤從他的防區上路過!不僅如此,駐軍其餘將領更是怯戰怕死,甚至連來奏報送信的都沒有,在一校以死相拼時更無一兵一卒前去增援。臣請命將這些不忠之人拿下,以慰一校將士們的在天之靈。”

  “哦,還有這樣的事!”

  許平似乎很不以為意,輕聲問:“這駐軍合起來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了周雲濤的一萬大軍嗎?”

  “約一千六百人!”

  歐陽泰說話時盡是憤慨之意。張維靠著一千人馬,以夫婦一起殉情的代價硬生生擋了周雲濤一夜。駐軍卻守而不出,哪怕連事先預警也不敢。這種懦弱行為別說他心念舊人憤怒難當,就連惡鬼營上下都有壓不住的怨氣。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許平笑得很是親切,但熟悉的人一看這笑容就會受不了。這種和善表現說明主子的火氣真的上來,而且是將要爆發,已經不是略帶戲耍的笑罵了!

  “將楊東海斬首示眾!”

  歐陽泰說話時已經抬起頭,滿面期待的等著許平一聲令下,他就可以帶兵策馬而去,將這怯戰而害得故人身死的懦夫擒拿,拿他的人頭祭祀亡者的在天之韁。

  許平收起笑容,一邊用手指敲著桌子,一邊面沉如水的思索。每敲一下似乎都在考驗著別人的心髒,咚咚的聲音十分刺耳,有節奏的敲打似乎在帶領心跳,沉重得讓人感覺有幾分窒息感。所有人不約而同低下頭,簡直像是犯了錯在等待責罰一樣的忐忑!

  “杜宏!”

  許平沒理會歐陽泰的義憤不滿,突然朝旁邊正在奮書疾筆的杜宏問道:“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這段時間各種軍務開始緊張的運轉,手上的人才明顯不夠用,許平就把杜宏這個比較欣賞的學生也調過來,杜宏在身邊表現得也是可圈可點。雖然是太子禦點的人,但處處謙虛不敢和前輩們爭風頭,一直老實的跟在許平旁邊處理事務。

  響水村之戰,他也隨許平一起到了現場,看見那個悲壯的場景,隻是回來後卻同樣沉默著,沒人看出他見過到副慘狀後到底有何感慨。

  最近夥食好,臉上那些發綠的菜色已經不見了。但因為太過忙碌,杜宏並沒有感覺精神有多好,反而略帶一絲憔悴。許平突然問他的意見,這一點倒是讓不少人有些驚訝!因為他一直在旁邊記錄,安靜得讓人容易遺忘他。

  “主子,響水村一戰,上報朝廷的奏折還沒寫好!”

  杜宏也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依舊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也沒在意別人羨慕的一目光。站起身後有些壞笑的說:“不過臣以為,此時正是朝廷平亂的大好時候。軍心、民心缺一不可,任何影響士氣的事都必須扼殺!要讓天下百姓知道這種怯而不戰的事,對朝廷來說是丟臉的大事了。”

  “直說!”

  許平贊許的點了點頭,嘴角總算有一絲笑意。其他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好奇這杜宏繞了一大圈到底想說什麼!

  “眼下朝廷包圍津門、太子殿下囤兵河北是不爭的事實,天下已經是婦孺皆知。”

  杜宏突然跪了下去,滿面嚴肅的說:“而天機營更是十萬盡來,隻等蕩平叛逆。這時候卻出了怯戰之人,這不僅是在影射殿下帶兵無方,甚至會讓津門的叛逆嘲笑聖上是昏君,此時斷不能治楊東海不戰之罪!”

  “混賬!”

  歐陽泰第一個聽不下去,像是被人紮了一刀似的跳了起來,朝他怒吼道:“你太放肆了,小小知縣竟然敢妄議朝政。甚至無知犯上,質疑聖上的明治聖意!你可知這是滅門之罪!”

  “閉嘴!”

  許平喝止歐陽泰的怒吼,朝已經伏地不敢直腰的杜宏道:“繼續說!”

  “是!”

  杜宏被眾人淩厲眼光所注視,卻一點都不以為意,反而侃侃而談:“此時如果治楊東海怯戰之罪,不僅會影響將士的軍心,更會惹來百姓的非議,斷不可有此一為。”

  “那你說怎麼辦!”

  許平說話時已經微微瞇起眼,似乎有一點明知故問的意思,但平靜的臉上隱隱有殺氣,更像是在借杜宏的滔滔之言說出自己的意思。

  “響水村一戰尚未上報朝廷。”

  杜宏猶豫一下,又用善意的眼神看向怒不可遏的歐陽泰,突然語氣陰森的說:“微臣以為奏折上可以這麼寫:楊東海率兵增援一校,無奈周雲濤兵多勢重,駐軍無力能敵!楊東海率全體兵將與其一拼,全軍盡隕表忠亦無法阻止周家軍的襲擊!”

  好狠毒呀,不隻是其他學子,連歐陽泰聽完這話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腦子裏不約而同出現這個想法。這杜宏算是不聲不響,但心機慎重得嚇人了。自己隻想殺了楊東海而已,這家夥竟然早就算計好了,大手筆的想屠殺所有駐軍。

  潛移默化的歸屬思想作怪,尤其在這個動亂的時候。

  太子門生和禦林軍惡鬼營一脈相承,死忠於國之儲君,互相都有血脈相連一般的親切感。這次一校的全體陣亡確實讓大家憤慨不已,即使生為文官的門生們無一不怒火中燒,幾乎想棄筆從戎了!文武兩邊同仇敵愾,變得空前團結。

  讓人沒想到的是杜宏的算計竟然那麼狠,還敢於把本該發向朝廷的奏折悄悄壓下來。不僅冠冕堂皇地說著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更是老辣的借局勢將駐軍全部屠殺,出一口惡氣。這樣的縝密心思、這樣的冷靜頭腦和毒辣的手段,確實是難見!

  “準了!”

  許平聽完冷笑一下,點了點頭說:“奏折就杜宏來寫吧,好好用點心,表彰一下駐軍的忠心知道嗎?”

  “微臣領旨!”

  杜宏笑了笑就坐回闆案上,笑得還是那麼親和隨意,但這會兒任誰都不敢小看這個清瘦的年輕人。少年老成不說,關鍵時候的細心已經夠讓人驚訝了!

  杜宏狠毒的一招呀,給你楊東海一個不錯的虛名,讓你當一把忠烈,實際上卻是趁機要了你們的命。就算到時候真的讓你為國盡忠,也不會有任何禮遇。在暗地的知會下,禮部會自動忽略這些人,甚至歌功頌德後沒準會把他們丟到山裏去喂狗。大戰過後誰還會記得有這一幫無恥的人呢!

  這家夥最讓人欣賞的就是這地方,平時不聲不響,但腦子轉得比誰都快;有的話由別人嘴裏說出來比較好一點。許平對他贊歎的笑了笑,馬上轉過頭來朝有些回不過神的歐陽泰說:“歐陽,這樣的話你就去查看一下吧。駐軍眾將皆為國盡忠,看一下戰後還有沒有活口了。”

  在說到有沒有活口時,許平的語氣咬得有點重。是個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意思,歐陽泰自然也是明白了,感激的看了看杜宏一眼。一開始還以為這家夥是狂妄自大的書生,沒想到卻出了這麼明正言順又歹毒異常的一招,讓自己可以堂而皇之將這幫家夥殺個一幹二淨!

  “哦,對了!”

  杜宏一臉散漫,似乎什麼都沒說過一樣,在歐陽泰轉身的時突然一拍腦子,滿面憨厚的笑道:“歐陽大人,連日戰亂難免會有霍亂,一旦傳染的話,百姓可是苦不堪言,您也得小心點呀!”

  “這家夥!”

  許平搖頭笑了笑,抿著茶什麼都不想說了。杜宏確實是個鬼才,如果加以提拔,確實會省去自己不少的事。

  “霍亂有藥可治?”

  歐陽複眼一閃,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故意說出這話給在場的其他人聽,但看向杜宏的眼神卻更加欣賞。這種陰險的家夥,以後不上朝堂為官就是暴殄天物了!

  “未有所聞!”

  杜宏輕輕搖頭笑著,話裏卻略帶陰森的說:“為了河北百姓的安危,碰上霍亂者,您還是別有憐憫之心為上。”

  “謝年弟提醒了!”

  歐陽泰哈哈笑完,走出議事廳時難掩怒火的說:“霍亂危害一方,但凡有染者,兄定當一個不留!”

  “霍亂,害人呀!”

  許平搖頭歎息了一會兒後,又繼續主持軍務。一邊給各個學子安排任務,一邊督促杜宏趕緊把奏折寫好,報向朝廷。至於暗地裏的那一封密信,自然得自己來操刀了!

  羅城縣外的駐軍營內,楊東海正焦急的走來走去。心裏全是惶恐和不安,臉色蒼由,布滿了冷汗。周家軍夜襲的時候自己確實發怯了。不僅是自己,那些混吃混喝的手下和親戚們都害怕了,不說沒有去增援,連通風報信都不敢;這會兒一千惡鬼營以死盡忠的消息傳來,立刻讓滿營人馬陷進恐慌之中。

  白天時羅城縣令和一些官員已經被押往京城,但這會兒卻沒有傳來任何對自己不利的消息。楊東海雖然膽小怕事,但不代表是傻子。越是這樣安全的局面,越是讓人不安。要是自己怯戰不出的事情被報上去的話,自己這小小的節令殺十次都不夠給惡鬼營洩恨了!

  就在楊東海煩躁的時候,營外突然變得喧鬧起來。似乎有不少人在哭喊著什麼,楊東海不由得心煩起來,沒好氣的罵道:“吵什麼吵,軍營之內不得喧嘩!”

  “這聚集廢物的地方也算是軍營?”

  一道陰沉至極的聲音穿過大帳外的喧囂傳來,突然七、八個斬下的首級直直飛了進來,伴隨著血水掉落在地上,瞬間流成血泊;有的鮮血甚至噴到楊東海臉上,把低嚇得更是面無人色。

  “惡鬼營禁衛隊駕到!”

  帳外喧囂一聲高過一聲,這時候楊東海才聽清雜亂聲音裏是馬蹄聲,刀劍的破口音和一聲聲淒厲慘叫。再細看幾個親信的腦袋在自己面前,幾乎在腳下滾動著,立刻嚇得褲襠都濕了。

  “楊大人!”

  帳篷門簾突然被砍開,一個滿身黑甲的年輕人騎著一匹烈馬走進來。手裏一把詭異的雙頭長槍染滿鮮血,清秀面容更是有讓人無法形容的猙獰。

  “你、你……”

  楊東海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這時隱隱看見帳外的一切,簡直就是人間地獄。黑色魅甲的惡鬼營騎兵來回沖殺,將自己手下的兵將輕易斬於刀下,到處都是慘叫連天,殘肢斷首更是掉落滿地。

  “張維讓我來找你!”

  歐陽泰面色突然陰森下來,看他這副無能的樣子,心裏恨意更甚,怒不可遏的喝道:“他讓你去黃泉路上陪他,他要親手將你送進地獄裏去,告訴你什麼叫做忠心不二。”

  “不要呀……”

  楊東海的一聲慘叫響徹天邊,首級被斬下的一刻似乎還在恐懼的嘶吟著。歐陽泰看著他的無頭屍搖晃倒下,不屑的甩了甩槍頭上的血,馬上扯下一塊布將血擦掉後,厭惡的丟到了一邊,似乎沾染上這種懦夫的血是對雙頭槍的侮辱,甚至是對師傅鬼夜叉的羞辱一般!

  夜晚慘叫連連,火光燒得駐軍大營到處都是焦肉刺鼻的味道。明亮的火焰照亮一張張帶著仇恨的臉,仔細檢查,確定沒有任何活口以後。歐陽泰才命人將楊東海的屍首丟到山谷裏喂狗,領著腥氣逼人的禁衛隊昂首返營,丟下一千多具充滿恐懼的屍體!

  屠殺,完全一面倒的屠殺。禁衛隊一方幾乎沒有死亡,受傷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人數相近的情況下竟然會出現這種大勝利,連歐陽泰都不禁搖頭歎息:這些人就算去救援,不過是送到周雲濤嘴裏的肉而已,戰鬥力之弱真是聞所未聞!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04
第五章 尊請大佛

  響水村一戰極其慘烈,對許平來說也不知道算是勝利還是失敗。

  說是勝利吧,在絕對的劣勢下阻擋周雲濤的大軍;說是失敗,一校的一千兵馬卻全軍覆沒,還痛失了本想好好培養的張維,是輸是贏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過事後杜宏的奏折確實寫得漂亮,上報朝廷後,以往挑剔的上書房眾臣批閱後,竟然原封不動的上奏天聽。朱允文更是對這封奏折所報贊許有加,一字未改直接昭告天下。

  張家女婿以死相拼,臨危不亂的拖住十倍於己的敵人而贏得戰機,這一切自然在杜宏的筆下寫得是可歌可泣。惡鬼營迅速救援,太子禦林軍全殲周雲濤一萬大軍雖然有點誇的成分,但戰後活口一個都沒有留下,重擊了津門的士氣,也提升朝廷的威望。

  至於被就地屠殺的一千多響水駐軍、被歐陽泰斬首拋屍的楊東海,杜宏隻是寥寥數語帶過,不疼不癢的說了幾句帶兵增援之類的屁話,加起來不到五十個字。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內裏乾坤,再加上許平早已密奏朝廷,沒準這些所謂“英烈”的屍骨還沒運到京城,半路上就被丟到路邊喂狗了。

  周雲濤的全軍覆沒似乎對津門的打擊很大,一時間津門內沒了任何動靜。唯一讓人有些不爽的就是莫坤帶著四萬大軍迅速回防,而天機營卻一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任他大搖大擺的回援津門。

  天機營貴為第一代禁軍,早年征戰天下自然不是什麼善輩。不過現在朱允文已經貴為九五之尊,自然不可能再率領他們繼續征戰。

  要知道天子禦駕親征必須具備兩個條件,一是到了兵臨城下、不得不戰的地步,二是有戰而必勝的把握,說直白點就是打給天下人看的大戲。

  顯然這兩點要素現在都不具備,所以天機營雖然十萬大軍推進,但在大將軍的人選上卻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朱允文不能親自到前線排兵布陣,許平也不認為自己有能力率領這群百戰餘生的悍將去攻打津門。

  但如果貿然調派其他將領去,恐怕也壓不住這足以媲美四大軍營的開朝之師!

  放眼大明所有武將,最合適的隻有金吾大將軍紀鎮剛有這個能耐和資曆,但他規在鎮守東北,不可能放下自己的破軍營。這個問題想解決還真是件難事!

  夭機十營,十位將領資曆都差不多,想從中選一個統帥大局,又怕造成軍隊內的摩擦。這個問題讓朝廷很是苦惱,許平在旁邊看著也頭疼。按理說以自己的地位去帶領這群老兵應該不是問題,但許平也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在攻堅戰上自己幾乎沒有心得,絕不可能勝任這麼重要的任務!

  拖延了近十天的時間,眼睜睜看著津門一步步的收縮防區,開始聚集兵馬,短暫的猶豫把最好的戰機都延誤了。在眾人焦急不已時,朱允文的一紙聖旨瞬間引起軒然大波,讓一直竊笑不已的津門上下有些惶恐不安。

  朝廷昭告天下:津門平叛一役由太子朱元平任總督軍負責兵馬調度,調遣各部將領,誓必掃平叛逆。洋洋灑灑的宣誓之言並不讓人驚訝,因為這些話大多華而不實。讓人最為震驚的是朝廷終於找到統帥天機營的不二人選:原蟒蛇營開朝大將,已經接近傳說的人物:驍騎大將軍洛勇!

  昭告一出,頓時天下嘩然。誰都沒想到朝廷竟然會再次請出這尊早已淡出眾人視線的大神。洛勇雖然告老還鄉,不問世事多年,但戎馬一生的威名尚在,即使他已經身帶頑疾,無法上陣殺敵,但光這個名號往那一擺就是一種威懾,一種深沉得駭人的威壓。

  河北邊境線上,一隊長長的騎兵正慢慢往直隸方向前行。約莫兩千多人的行軍隊伍在彎曲小道上排成長龍,每個人都是黑甲肅面,將中間顯得有幾分悠閑的馬車團團護住。一看標準的精緻配備,不是惡鬼營禁衛隊,還有哪支部隊有這麼鮮明的標志。

  馬車內有點擁擠,畢竟行軍時沒辦法講究那麼多的規格。

  車內隻擺了一個小小的案台,許平盤腿而坐,一直低頭查看每一份呈送上來的奏報、軍報,逐一批示著,腦裏也迅速反應,勾勒著目前的形勢,做出最好的判斷。

  “小師弟!”

  妙音老實的坐在一邊,一邊無聊的玩著自己的頭發,一邊滿面郁悶的說:“你怎麼那麼忙呀,陪我說會話吧,我好無聊呀!”

  精緻可愛的小幼幼這時一臉無聊,她已經徹底進入息眠期,和普通孩子沒兩樣。即使奢華的馬車經過改造後不是很顛簸,但車輪每一次軋到石頭的上下一顫還是讓她很不舒服。原來強悍的身手也沒了,脆弱得和普通幼童沒區別了!

  “先等一下。”

  許平頭也不抬,敷衍一聲後繼續批示奏報,腦裏全是陰謀詭計的交織。

  這人呀,一旦認真起來真是給自己找罪受,現在一天到晚忙得連起色心的時間都沒有,淒涼呀。

  “無聊!”

  小幼幼不樂意的嘟起小嘴,小手托著腮幫,看著許平時而皺眉、時而淺笑的古怪樣子。妙音原來最喜歡這個嘻皮笑臉的師弟,但這會兒許平一認真起來也讓她倍感無聊。不過認真的另一面也讓她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小流氓還有這麼嚴肅的一面。

  馬車繼續前行,日落黃昏時,禁衛隊終於繞道進入直隸地界。沒走一會兒就遭遇到禁軍重重的關卡。禁軍秉承一絲不苟的風格,每一道關卡的盤查都特別嚴厲。

  雖然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惡鬼營的兵馬。不過還是認真查看軍印、令箭以後才揮手放行。

  “不錯嘛!”

  許平對於他們嚴肅的態度很是認同,忍不住贊歎一句。

  一般人聽到當朝太子駕到,都會大開綠燈,畢竟大多數人還是會怯於皇威;眼下非常時期禁軍還能盡忠責守,確實是難能可貴。

  在馬車上批閱了一天的公文,這會兒看著已經處理完的軍務在身邊摞得小山一樣高,許平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一整天坐著不動確實也累,這會兒稍微伸個懶腰,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喀喀作疼,感覺腰也是有點酸疼了。自己捏了幾下後不禁有些想念小米,這時要有她在身二按幾下,肯定舒服到極點,絕對是最愜意的享受!

  “師姐!”

  許平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後,這才想起車角還有個柔弱可愛的小幼幼,奇怪的是她竟然一直安靜的沒有嬉鬧,轉頭一看時不禁呵呵一笑。

  原來妙音這時已經受不了顛簸和無聊的雙重折磨,迷迷糊糊的靠在角落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幼嫩小臉上略顯疲憊之色,盤得十分精緻的頭發也有點亂了,幾縷不聽話的發絲披散開來,更顯一種可愛的韻味。這時候的她簡直就是個疲倦的小孩子,睡時還吧唧著嘴,任誰一看都會忍不住心生疼愛之意。誰又能想到這個可愛的幼女會是威震夭下的妙音師太呢!

  “真好玩!”

  許平這時候起了玩心,看她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了,忍不住伸手在她的小臉上掐了一下,感覺幼嫩肌膚吹彈可破,又軟又嫩的十分爽手。

  “別鬧……”

  妙音扭了扭頭,連眼睛都沒睜開,不滿意的嘟囔一句後,宛如小貓般的蜷縮起來,繼續睡著她的大懶覺。

  許平越看越有趣,這時候不調戲她什麼時候能?等她回複功力,自己可就沒這個膽!剛想再捉弄幾下時,馬車已經緩緩停下。隔著門簾傳來歐陽泰中氣十足的聲音:“主子,已經到了直隸行邸!”

  “就地整軍布防!”

  許平一聽頓時有些掃興,不過還是先下令全軍原地休整。

  因為是在禁軍地盤上,再加上有十萬天機營在,安全無虞。許平也希望自己手下的新兵能好好學習禁軍的風行雷厲,如果能學一下天機營這些老兵的經驗就更好了!

  “師姐,到地方了!”

  許平輕輕推了推還想賴床的妙音,用哄孩子一樣的口吻笑道:“再不起來我可把你丟這了,小心半夜被別人拐走噢!”

  “人家不想動嘛……”

  妙音懶懶的看了許平一眼,又轉過頭去,伸手摸了摸被頭發撩得有些癢的小臉,一點都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嫩嫩的聲線、小孩子撒嬌的感覺,都讓人感覺特有趣味!

  這師姐呀!

  許平搖頭笑了笑,她實在太可愛了。明明就是一個絕世高人,在自己面前怎麼就和耍賴的小孩子一樣呢。不過看她睡得那麼香,許平也不忍心叫醒她。想了想,索性拉過一張毯子將她幼嫩身子包住,直接一個橫抄,將她輕盈的身體抱在胸前。

  “真乖……”

  妙音稍一睜眼,笑嘻嘻的看了許平一眼後,享受的蜷縮到許平的胸前,閉上眼繼續享受她的美夢,笑得那叫一個甜呀,似乎很是喜歡這種被緊緊抱住的感覺。

  真像抱著個發懶的女兒,許平樂得笑了起來。淡淡的體溫、柔軟的觸感都那麼誘人。不過這會兒也起不了什麼色心,趕緊抱著她下了馬車,朝臨時的府邸走了進去。

  雖說是太子的行邸,不過也沒講究到什麼地步。隻是征用一個大戶人家的宅院而已,丫鬟什麼的都是歐陽泰帶過來的。地方不大,但也算鳥語花香、別有風味,在這緊張的局勢下,還能找到這麼一處悠閑地,禁軍也算是有心了!

  在丫鬟的引領下,許平抱著妙音徑直走到後廂的一間閨房內。不知道是不是妙音實在太好睡了,一路上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即使將她放到床上時沒有反應,被子一蓋睡得那叫一個香呀!

  按理說這時候小妖孽睡成這樣,不吃點豆腐都對不起老天爺了,旁邊的丫鬟也準備伺候她脫去衣物,好讓她睡得更香一點。

  不過許平這一天腦子裏脹脹的,事情擠得滿滿當當,十分想好好休息、泡一個熱水澡讓舒緩身心。

  臥室的每一件家具都換成新的,丫鬟們早就準備好一大桶散發著水蒸氣的溫水,撒上花瓣和一些解乏的中草藥。雖然這些丫鬟放到民間,無不是美豔動人的佳人,但看多絕色尤物,許平對她們也提不起興趣,閉眼任由她們脫去身上的衣物。

  泡進水裏的時候,許平不禁舒服的哼了一下。溫熱的水流沖洗著身上多日的塵埃和汗水,滋潤每一寸緊繃的肌肉。軍務繁忙讓他十多天沒這麼好好的享受過了,這會兒身體不知不覺的開始放松下來,愜意得讓人提不起任何力氣。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用溫潤的小手仔細擦拭著許平強壯的身體。有大膽約甚至滿面春情的期待,面帶嫵媚的看著許平胯下的巨物,期待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能被自己撩起興緻來!

  柔軟小手若有若無的挑逗敏感地帶,對這些丫鬟來說能得到主子的寵幸可是最大的出路,不僅能登上枝頭成鳳凰,再也不用幹這些伺候人的活,還能雞犬升天、福澤家眷,所以一個個都是輕紗薄衣,幾乎到了衣不遮體的地步,用青春嬌媚的身體和白晰肌膚,希望能博得主子的寵幸。

  許平卻對她們沒什麼興趣。原本腦子裏已經夠亂了,這會兒見她們一個個有意無意的勾引著自己,不由得皺起眉頭,冷哼一聲,有些不快的說:“規矩點!”

  略帶煩躁的言語讓丫鬟們頓時驚慌失色,趕緊輕聲相應,不敢再有挑逗的想法。這時候手腳也變得規矩起來,不敢再做什麼逾規的動作。貿然的挑逗要是得不到恩寵,反而惹來不滿的話,對她們這些低微的丫鬟可就是滅頂之災了。

  清洗一新後,許平才看了看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幾乎已經算得上是披肩長發,嬰兒般的柔順、如女性一樣的溫潤,雖然平時打理起來有點麻煩,不過卻是多了幾分邪魅誘惑。勻稱肌肉不顯誇張,但卻十分結實,充滿陽剛誘惑的身材曲線讓這些未經人事的丫鬟們都有些紅了臉,眼裏都快冒綠光了。

  畢竟主子已經貴為國之儲君,又是難得一見的美男,任誰都不禁心動,不過她們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地位太低微了。隻是短暫遐想後,又是一臉失望;封建社會的等級制度是她們所無法逾越的,在門戶之見的思想禁錮下,她們即使得到了恩寵,也連一個普通的妾室都不如!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04
第六章 內鬼作祟

  簡單至極的晚餐,連那些如臨大敵的名廚都有些傻眼。

  許平喝退所有丫鬟的服侍,也沒胃口品嘗山珍海味,隻要了一碗清粥和一碟普通的小鹹菜就對付過去了,匆匆吃了幾口後繼續忙著公務。

  腦裏不停的思索著煩亂的事情,連停滯的時間都沒有,即使想強迫自己休息一下也沒任何效果!

  這次許平放下軍務,親自過來直隸,除了想帶著禁衛隊過來,讓他們好好學習一下前輩們的嚴謹作風外,更大的一個原因還是來迎接洛勇的到來。

  對於這位知進退、明大理的開朝大將,許平不敢有絲毫怠慢。

  開朝之初洛勇就選擇棄甲歸田,將兵權交還給朝廷後,他倒是享了二十多年的清福。

  開朝立殿時正是論功行賞之時,血戰了半輩子終於迎來封官進爵的機會,這是多少從血泊裏爬起來的老兵最大奢望。能面對這種巨大的誘惑卻選擇急流湧退,洛勇的大智慧讓許平十分欽佩。

  雖然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清閑了二十多年,還有沒有當年指揮千軍萬馬的膽略和氣勢,但隻要他往這一站就會鼓舞士氣,會讓將士們自信,開朝上將的威名所帶來的影響,足以讓天下人為之咋舌。

  兵部的那群老爺自然請不動這尊已經歸隱的大佛,恐怕還是老爹親自出面才能讓他再次出山,時隔二十多年後再次坐擁乾坤,平定津門的局勢。

  從紀龍逃到津門的那一刻開始,朝廷在調兵遣將上已經慢慢做出包圍的姿態。

  雖然一直圍而不打,但細一品味卻不難讀懂朝廷是采取攻城為下、誅心為上的策略。

  表面上的刀劍相向其實不多,甚至少得讓人困惑。但朱允文卻掌握著每一步棋的走向,一步一步的絞殺著津門本就不堅定的軍心,想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勝利。

  不管是一開始惡鬼營奔襲南坡之戰,還是餓狼營舉恨橫掃津門以北的大勝,無不讓津門上下嘩然一片;鬼夜叉以死誅殺紀中雲,將弒父之罪栽贓紀龍的仇恨之舉,甚至後來餓狼營的全軍覆沒都在朱允文的掌控之中。

  後來隱藏二十年之久,天機營在最適當時機大兵壓境,似乎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朝廷正一步一步的蠶食著叛軍士氣。

  朱允文似乎已算計好了一切,悄悄蠶食津門的人心,在不多的時日裏,徹底把津門陷進孤立無援的境地。

  帝王心術的可怕之處正在於此,蒼生在朱允文的眼裏不過是一個個棋子,按著他所想的步驟慢慢運轉著。即使現在還不具備大軍齊發的條件,但也要一步一步的連續打擊津門。

  打到現在,即使津門依舊號稱十萬大軍,但實際上早已經人心渙散,甚至連紀龍自己的自信都搖搖欲墜!

  與這一切成正比的是朝廷微細的代價,在還沒劍拔弩張時就已經徹底穩坐先機。

  在這緊張當口上,周雲濤的一萬大軍被盡數坑殺,對外宣稱全軍覆沒更是雪上加霜,讓本就不穩定的津門再次恐慌,因為大多數的兵丁都是不敢造反的平頭百姓,入伍也是被逼迫的。

  打擊接連而來,讓十萬大軍變成一盤散沙,威力甚至還比不上津門堅固的城樓。

  “老爹好算計呀!”

  許平想著不由得深深一歎息,不得不從心裏贊歎這一環扣一環的算計,甚至自己的惡鬼營在其中也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紀龍大概這時候也愁得睡不著覺吧。一步步走進別人專門布下的陷阱,接連吃著無法辯解的暗虧;在接連打擊下崩潰隻是遲早的事,現在他想穩定軍心恐怕已回天乏力了!

  就在許平皺眉思索時,木門被輕輕敲響,接著響起了個平靜卻帶著濃濃溫情的聲線:“主子!”

  “進來吧!”

  許平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一般的丫鬟哪敢在這時進來打擾呀,故爾回應時語氣透出幾絲柔情,就連面色都有所緩和。

  沉浸在陰謀詭計裏總會讓人心有些陰沉,最是黑暗的一面不知不覺的呈現。

  官場上的明爭暗鬥、朝堂上的暗流湧動,現在看起來都是小兒科了。不動聲色的主導舞一切,用最小代價追求最大的利益,帝王心術真是一門讓人毛骨悚然的學問。

  門被輕輕推開,又被緊緊合上。

  進來的美人雖然不是薄裳羽衣、盡顯嫵媚之姿,也沒有粉黛輕妝點綴本就傾國的美貌,甚至黝黑細潤的發絲都沒有任何的飾品,隻是簡單在腦後紮了個辮子,但一身略顯嚴肅的黑衣卻勾勒出完美高挑的曲線,給人巾幗不讓須眉的美感,和女性的柔美之態完全是天壤之別的兩種誘惑!

  冷月似乎剛長途跋涉而來,黑色外衣或多或少沾染塵埃,樣子也有些許疲憊,不過眼眸裏溫柔的情愫卻讓人溫暖。即使她依舊面無表情,但許平已讀懂她眼眸裏濃郁的思念。

  “累了吧?”

  許平這時候隻有下身穿著短褲,上身是赤裸的。因為不喜歡丫鬟旁邊揮舞扇子,打擾自己的思維,又厭惡夏天的炎熱,這就是最無奈的乘涼方法。

  但按禮部官員的話來說是有失大統;似乎在他們的眼裏,一位儲君旁邊沒百八十人伺候著都是丟臉的事。

  這種想法有時候讓許平也很是無奈!

  冷月輕挪蓮步的走近,完全沒了天下第一捕快的英姿!羞怯含喜的模樣把她最嫵媚的一面呈現在愛郎面前。她輕輕走到許平面前,聲細如絲的搖了搖頭說:“不累!”

  許平本想伸手將她抱到懷裏溫存一下,但懷抱剛一張開,冷月卻躲開了。她看了看自己風塵僕僕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主子,冷月一身風塵,等沐浴過後再來服侍好嗎?”

  “嗯!”

  許平也不勉強,馬上喊來丫鬟,在屏風的後邊為她準備洗澡水,色意十分明確,就是想欣賞美人出浴的誘人模樣。冷月雖然感到羞澀,但還是點了點頭,沒有拒絕愛郎小小的陰謀。

  雖然拉起屏風看不到她沐浴時的美景,不過嘩嘩的水聲還是十分有誘惑感。

  許平淫蕩一笑,卻沒有過去吃她的豆腐。

  按理說這時房內有如此尤物在沐浴,絕對是鴛鴦戲水的好時候,即使不能駕鴦戲水,那過去看幾眼也不錯,不過因為手裏多了一封冷月呈上來的密報,正事要緊也就無暇分心了!

  嘩嘩的水聲很容易讓人遐想她完美玉體一絲不掛的場景。

  美人嬌美豔如畫,細點漾波媚千絲。

  許平真想沖過去,好好和這個冷美人來個鴛鴦戲水,直接在她身上發洩壓抑十多天的欲火。但想來想去還是公務要緊,隻能無奈的坐回案台前,集中精神看著密信。前段時間周雲濤率大軍偷襲響水村,大多數人以為他是要突破一個口子,讓津門大軍能趁機逃出包圍圈。但許平明白這絕不是他們偷襲的目的所在,真正的目的恐怕是自己在響水村囤積的物資。

  這種事隻要心裏有數,那疑點很快就出現了。

  紀龍怎麼知道自己在響水村囤積天工部呈上來的火器?普通的糧草不會讓他用一萬兵馬在這非常時候賭一把。這麼看的話,證明肯定有人通風報信,讓他知道了這個情況,河北境內絕對有內鬼潛伏。

  這一次許平走水路來河北,為的也是方便運送這批沉重物資。這不是尋常的刀槍斧鉞,而且天工部研制完成後,連夜鑄造的大炮。雖然還不是很完美,但是許平攻打津門最大的依仗,連在惡鬼營中都做了嚴格的保密措施。禦林軍們都不知道響水村囤積這些東西。

  紀龍會知曉的話,隻能是在河北境內或天工部內部走漏消息。

  把這批大炮放在響水村也是為了掩人耳目,現在還不到它們亮相的時候。

  雖然故意用漫不經心的態度混淆紀龍,但許平還是派了比較信得過的張維去把守,這麼密不透風的行動也被察覺,隻能說這個內鬼確實厲害,或者說在自己身邊很有地位。

  在還沒開戰之前就有這麼多不穩定的因素,所以許平秘密派冷月招來京城的樓九和劉紫衣,帶著他們暗地裏的勢力開始調查這件事情。並不是許平信不過趙猛的忠心,而是這種事不能明擺著查,所以由他們執行是最好的。在緊張的局勢下容不得半點馬虎大意!

  密信上的內容讓許平有點失望。並沒有任何抓出內鬼的好消息,說的不過是樓九和劉紫衣已經各自帶人開始排查任何有嫌疑的人,列舉出一些來曆不明的人員名單而已,根本沒什麼實際上的作用。甚至連蛛絲馬跡都沒查完,可以說連半點價值都沒有!

  許平郁悶的搖了搖頭,隻要想到這關鍵時刻內部卻不穩定,腦子就一陣陣煩躁抽疼。

  這時傳來一陣誘人香氣和一聲柔到極點的輕喚:“主子,屬下洗好了!”

  話語間香氣誘人,許平回頭一看,頓時感覺口幹舌燥,龍根壓抑不住的充血變硬。原來冷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沐浴洗淨,喝退了丫鬟後,滿面潮紅的站在自己旁邊。

  脫掉一身略顯嚴謹的黑服披風,換上蠶絲織造的羅衫長裙,煥發著極度強烈的柔媚誘惑。完美的身材隻穿著這一點點的遮羞布料,白晰的肌膚、性感的鎖骨都讓人眼前一亮,尤其是濕潤發絲貼在雪白皮膚上,更點綴得性感無比。

  冷若冰霜的俏臉布滿誘人的韻紅,輕抿著下唇的樣子更是美豔無比,眼眸裏閃動的水霧在瞬間就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沖動。尤其是眼裏絲絲羞怯,更是讓這冷美人空前的妖媚!

  小別勝新婚,冷月似乎也很期待愛郎的寵愛。第一次穿上這種柔媚輕盈的裙子讓她感覺手足無措,因為薄薄的蠶絲幾乎接近透明,如果不是黑夜,幾乎能欣賞到她身上的美妙春光。

  大膽的行為迎來愛郎眼裏的火熱,讓她在羞澀中感覺到一絲絲的竊喜!

  許平還是第一次看她做如此性感誘人的打扮,腦漿瞬間沸騰起來,馬上伸手將她一把抱到懷裏。

  冷月也是軟軟嚶嚀聲,順從的抬起下巴,送上了紅潤小嘴。許平不客氣的吻了蔔去,舌頭鑽進她清香的小嘴裏,品嘗著冷美人隻屬於自己的熱情嫵媚。

  兩條舌頭在空氣中不停糾纏著,嘖嘖的聲音聽著就會讓人血脈賁張。

  許平趁機把怪手伸進她寬敞的領口裏,滑過細嫩清爽的肌膚,輕車熟路的抓住了圓潤的美乳輕輕的揉捏起來,肆意玩弄著這對充滿彈性的寶貝,偶爾按幾下細嫩的小乳頭,都會讓懷裏的冰關人瑟瑟顫抖。

  “主子……”

  冷月俏面含春,情動的呻吟一下後,微微側了側身,讓胸前的空隙更大一些,似乎在等著愛郎能更輕易的把玩她飽滿的美乳!

  在許平嫻熟的挑逗下,什麼冰山都會變成灼熱的火焰山。

  長長的濕吻後,冷月已是媚態萬千,臉上帶著情動的潮紅,一邊喘息著,一邊靠在愛郎的懷裏,敞開領口享受乳房被愛撫所帶來的快感,嬌嫩聲線偶爾的一聲軟軟春吟都讓許平興奮不已!

  更讓許平驚喜的是,她竟然主動的伸出玉手鑽進自己的褲裏,輕輕握住堅硬的龍根上下套弄著。雖然動作很是笨拙、青澀,但光是主動的態度就足夠讓人驚喜了。

  許平忍不住開始親吻她雪白的脖子,一邊揉著她的美乳,一邊親吻著每一寸細嫩滑潤的肌膚!

  “主子,好……好癢呀!”

  冷月興奮的呻吟起來,小手套弄的速度更加快了,乳房被玩弄所帶來的如電快感讓她越發嫵媚。手上寶貝散發的熱度似乎感染了她,沒一會兒細嫩身子也開始發熱了!

  兩人邊情動的互相撫摸著,一邊相擁著朝床上走去。

  兩人一起倒上去時,兩人身上已經沒有任何遮羞,僅有的衣物幾乎撕成了碎片撒落在地。許平將她狠狠壓在身下,愛不釋手的把玩著一對美嫩乳房,含住一顆小乳頭輕輕吸吮起來,另一手忍不住摸到她的腿間,愛撫著粉嫩的小陰唇,發現那裏已經濕漉漉的一片!

  冷月滿面春情,軟吟淺唱更是誘人至極。

  她杻動著身軀享受愛郎的撫摸,在手指侵入時更是激動的呻吟起來。或許是太久沒被疼愛而變得敏感無比,沒多久就在許平的一陣愛撫下洩了身,在高潮中噴得許平手上全是溫熱愛液,舒服得身子長時間抽搐著!

  美人嬌喘連連,美麗的身體白裏透紅,似乎散發著誘人體溫。許平也不急於插入,一邊輕輕的愛撫著她每一寸肌膚,一邊繼續玩弄一對飽滿美乳!

  “主子,我愛你……”

  冷月回過神來,突然將許平反壓在身下,扭著細蛇小腰,開始把紅唇落在許平的肌膚上。愛郎的寵愛讓她幾乎要感激落淚了,這次沒了扭捏,小嘴胡亂在許平身上一頓亂親。

  婀娜的身姿慢慢往下扭著,陶醉的濕吻留下了一大片的水光。直到秀美容顏徹底埋在許平的胯下時,冷月臉上還有褪不去的妖嬈之色。她張開紅潤的小嘴輕輕含住了充滿男人氣息的龍根,如獲至寶般的舔弄起來。

  “舒服,繼續……”

  許平禁不住狼嚎起來。看著冷月一臉嫵媚之色,看著這位天下第一神捕、有冷美人之稱的尤物在胯下討好的口交著,心裏的快感空前膨脹!

  在冷月殷勤的伺候下,再也壓抑不住,猛的將她撲倒,將一雙修長美腿架在肩膀上,腰一挺,粗長龍根進入她宛如處子般緊湊的溫熱小穴裏,有些粗魯的做起了活塞運動。

  “啊……好、好脹呀!”

  冷月滿足的呻吟一聲,身子微微顫抖著。空前的滿足讓她舒服得幾欲窒息,在許平有力的沖撞下,嬌嫩的身體開始嫵媚的扭動起來!

  男人粗重的喘息、美人嬌嫩的呻吟再次交織。兩具肉體難以情禁的交合、蠕動。

  滿室皆春,香豔得隻剩下最原始的欲望!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07
第二十一集

內容簡介:

  被皇帝老爹授命統帥大軍的洛勇,悠然自得地前來直隸,卻說出讓許平險些暴走的話:“軍大印被我曾孫女拿去玩了,抱歉啊!”緊要時刻還有心情玩捉迷藏?

  許平無奈之餘,隻得帶領親信前往松河縣;原來小丫頭是他幼時見過的鼻涕蟲,如今長得水靈靈,好一個羅莉……

  什麼!小羅莉還是為了拉攏洛勇而將與他大婚的太子妃?為了帶回小羅莉,他不得不擾亂劉家的比武招親。

  雖感歉疚,但見美麗新娘……

  那更美麗的新娘之母,除了羅莉控,他的人妻癖好也被燃起!權力是幹麼用的?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第一章 驍騎大將軍:洛勇!

  激情一夜留下連綿不斷的呻吟和熱情似火的肢體交纏。冷月褪去冰霜般的冷淡,在二人世界裏徹底放下所有偽裝,把最熱情的一面獻給愛郎,溫順態度幾乎和小米有得拼。

  看著冰山美人在胯下嬌婉輕吟,極盡討好地迎合自己,許平也興奮到極點,精神的快感甚至超過肉體的愉悅!

  冷月素來不苟言笑,在順天府當差時以冷傲與心細著稱。即使是與她極為熟悉的人都沒見過曇花一現的微笑;黑衣素服、冰霜寒劍幾乎是她的標志。甚至有人懷疑這豔絕一代的尤物根本沒有感情,甚至面對死亡都不會感到恐懼。

  但她的冷傲其實是為了保護自己,或許還有些被滅門的怨恨所導緻的深沉。不過這一切被許平的憐愛慢慢融化,即使還沒報滅門之恨,但冷月最真實的一面卻慢慢顯露,她在愛郎面前也隻是個企求疼愛的女孩。

  冷月的身材高挑動人,在比例上也完美誘人,尤其是一雙修長美腿,散發出女性的嫵媚誘惑。因為練武之故,身體柔韌性甚佳,性感得幾乎找不到半點贅肉。許平感歎之餘也色性大發,讓她擺出各種姿勢,從床上、桌邊甚至到門邊,不停沖撞她嬌嫩的身體;高挑的身材讓她散發異於其他美人的誘惑。

  冷月沒有拒絕的意思,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她沉浸在情欲中,配合許平任何要求,甚至還被許平壓到牆邊,將美腿往上擺成一字馬的姿勢,壓在她的肩膀上;有力的抽插幹得她連站都沒辦法站穩,興奮得大叫,癲狂地連續兩次高潮。

  許平在她的呻吟中興奮到極點,忍不住將精液狠狠灌進她的體內。兩人同時抽搐過後,冷月已經無力地軟倒在地。許平感覺腿根有些顫抖,或許是因為她的呻吟太過熱烈!

  初見冷月時,她不卑不亢卻異常冰冷的言行、就算受傷也不需要幫助的倔強,再到天房山之亂的生死相依、刺殺郭敬浩不成後的痛哭流涕,許平知道自己已經走進她的內心,這種快感甚至比占有她美麗的身體來得更加猛烈!

  許平在精神上得到空前滿足,眼看冷月已經全身無力,便喘著粗氣將她抱回床上休息。看著一臉滿足的冷美人,心裏不禁得意!

  紅潤小嘴一張一合盡顯性感嫵媚,朦朧眼眸含帶似有若無的妖嬈,更是刺激男人空前的征服欲。許平忍不住直接跪坐在冷月面前,將黏滿精液和她愛液的龍根抵到她的唇邊,期待迷人小嘴能放下矜持服侍自己。

  冷月滿面紅潤春情,嫵媚地打量眼前略軟的龍根,毫不猶豫地用小手輕輕握住,將剩餘精液從馬眼裏擠出。柔軟舌頭像她的劍法一樣靈活,點著馬眼、舔著冠溝,刺激每個敏感點,舔食每一寸的男性氣息。再次把龜頭含進嘴裏時,許平已經舒服得兩腿發抖,雙手也不自覺摸上她的乳房一頓揉弄。

  冷月陶醉地品嘗愛郎的龍根,將火熱精液全部咽下,直到嘴裏的大寶貝再次硬起來時,她臉上盡是渴望的春意,抬起頭用媚氣橫生又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愛郎。許平忍不住壓上去,在冷美人滿足的歎息中,再次進入她緊如處子般的身體,一邊聆聽動人呻吟,一邊做起最香豔的活塞運動。

  春風一夜滿室春,梅開二度美人嬌。冷月饒是小別新婚、熱情似火,也受不了許平的強悍索取,在第七次高潮時已經失去任何思考的能力,最後無奈地用小嘴伺候。雖然嘴上嗲嗲地抱怨愛郎太粗魯,不過語氣裏滿是撒嬌意味。

  讓自己的女人滿足得直喊受不了,對男人來說是最自豪的事。許平看她下邊有點幹了,自然不勉強,愜意地看著她絕色容顏埋在自己胯下殷勤起伏,嫣紅小嘴含著龜頭上下吞吐,十分盡力,終於把第二波精液徹底爆發在她的櫻桃小口裏。

  冷月面帶春色地停滯片刻,感受嘴裏的澎湃,又吞吐幾下後,小嘴裏含著滿滿的精液,唇邊還掛著乳白色的幾絲黏稠,模樣看起來淫穢而充滿誘惑。給了許平一個柔媚淺笑後,故意當著愛郎的面將精液吞下,還陶醉地舔了舔嘴唇,一副很享受的神情!

  冷美人已經被自己調教得熱情如火。冷月在人前依舊是一副冰霜靜水的冷漠,但她最性感的一面隻呈現在自己面前。許平不禁得意地大笑,摟著她布滿香汗的身子,一邊說著綿綿情話,一邊愛撫她高潮後的身軀。

  一夜美夢總有結束的時候,熱情之後以相依的美夢度過一夜。早晨微熱陽光從窗戶透進,讓人有些煩躁,雖然溫暖卻容易擾人美夢。刺眼的亮感和照射在皮膚上的熱度影響睡懶覺的心情。許平有些不耐煩地轉個身,習慣性想抱住冷月的性感身軀,卻發現抱了個空。

  “真夠早的!”

  無奈地打呵欠,許平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一看,佳人早已沒了蹤跡,偌大床鋪隻剩下散之不去的激情旖旎,以及昨晚春風二度留下的香氣!

  “來人呀!”許平一邊撓頭喊著丫鬟,一邊不甚樂意地起床。

  冷月這妞也真是的,難得聚在一起過二人世界,怎麼不多睡會兒?起那麼早幹嘛!雖然知道她一直有良好的早起習慣,不過許平偶爾會覺得這個習慣不利於進行激情四射的晨練,早上蓬勃的欲望也難以發洩。

  冷月不是傳統的小家碧玉,也不是安於本命的大家閨秀。她雖然不排斥在家裏老實相夫教子的生活,但她更喜歡用別的方式來幫助自己的男人,例如以手裏的劍扼殺所有不利因素。

  或許是小時候家變之故讓她有些冷酷,也可能是滅門之恨讓她過度敏感,再加上在順天府當差時經曆太多殘酷的事,明白什麼是現實、什麼是殘忍,這一切使她的性格有些倔強,甚至隱藏極深的爭強好勝性格。

  這次出了內鬼讓人有些憤慨,派出樓九和劉紫衣調查確實合適,不過多少有些放心不下,擔心他們的江湖經曆無法親近官場,思來想去後還是派出冷月參與。兵分三路、各自為政是最好的,這三人辦事手段都不相同,或許能在最快時間內解決這個不穩定的因素。

  劉紫衣保持魔教的一貫作風,隱藏在暗處不聲不響地收集情報,有時為了達到目的,可以正邪不分。樓九則是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會泯滅任何憐憫之心,甚至有些偏激。冷月對於官場的一切了如指掌,再加上順天府當差的經驗和身份,應能一絲不漏地查到所有可疑之處。

  相比起來,劉紫衣和樓九能從旁側入手,冷月則是可以大搖大擺地牽制眾人的注意力,為他們贏得入手的機會。這種配合雖然不是很有默契,但想來想去還是最有用的!

  雖然知道她的性格極端風行雷厲,也不用起得那麼早吧,許平一邊思索,一邊起床。昨晚在情濃時說出計劃,這美妞立刻冷起了臉,滿面冰霜地聽著自己的話。

  那感覺不像叫她調查,和叫她去殺人差不多!

  許平一邊不知是欣慰還是無奈地苦笑,一邊再次打起呵欠。這時候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丫鬟們手端各式各樣的用具走進來,眾星捧月般將許平圍起,沐浴、漱口幾乎是她們小心翼翼地伺候,許平連動手都不必。

  一身白色儒袍是許平最喜歡的打扮,像書生般的斯文在這年代絕對符合矯揉造作的標準。所謂佳人愛才子,說不好聽點就是才子是裝模做樣成功的典範。輕盈飄逸的衣帶詮釋了“瀟灑”,但許平有時會疑惑,這麼白的衣服一旦弄髒,那幫才子是怎麼洗的?

  即使沒辦法搖頭晃腦地念上幾句狗屁般的打油詩,但隻要把衣服一穿,照樣有那個氣質!而他喜歡穿著白色儒袍的的最大因素,卻是這衣服穿起來簡單利落,脫起來更簡單,通風好又舒服,是野戰和采花雙重功效合一的戰袍。泡妞與上床兼備還不煩瑣,這年頭什麼衣服都沒這件的實用性大。

  許平很是滿意自己的書生打扮,對著鏡子咧嘴一笑,確實有點俊美書生的味道;就算沒有顯赫地位和權力,也帥得差點愛上自己。憑著這張臉,想泡妞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許平看著鏡裏笑得邪魅至極的美男,嫉妒得差點想向自己跪下磕幾個頭了。

  小丫鬟們也是眼冒星星,雖然不敢說話,但眼裏也有恭維之意。許平有些臭屁地一甩頭,心情大好地想和她們調笑幾句,逗一下這些可愛的小姑娘,也許心情一好會來個清晨大戰,也算成全她們。但轉頭看見送來的一大堆公文擺滿大桌,瞬間想掉淚了。

  還是先辦正經事吧,有了穩定的江山,以後有的是時間泡妞。許平無視小丫鬟們的挑逗目光,眼冒兇光地坐回案台,拿起最討厭的毛筆繼續奮筆疾書。一邊批閱奏折,一邊心想:等天下太平了,老子絕對要當一個昏君,一個昏到極點的淫棍!想禍害誰家閨女就禍害誰家的,看見順眼的美女就強搶回宮,直接讓她受孕,才不枉費自己一番良苦用心的埋頭苦幹。

  丫鬟們一看主子回去辦公,無不面露失望之色。在她們眼裏看來,國之儲君無疑是高高在上,若蒙得聖寵,這一輩子也算知足了。更何況儲君是一個迷人的美男,試問哪個少女面對這種男人能不心動?可畢竟主僕有別,她們隻能趕緊奉上香茗後退下,不敢打擾許平難得的嚴肅時刻。

  房門一直是緊閉的,埋頭在公文堆裏過去大半天光陰,直到太陽高掛的下午時分,許平才松了一口大氣,把最後一份公文批閱完,丟到一邊去。他伸了伸懶腰,聽見骨頭嘎吱嘎吱地作響;處理大半天的公務,坐得屁股都有些疼了。

  媽的,許平不禁大罵一聲。這些活不是人幹的,累的不隻是體力,倍受折磨的更是腦子和心思!自己好歹是地品上階的實力,身體比一般人不知強出多少倍,但這時候也累得有些虛脫無力。

  有時候許平會懷疑上書房的那幫老頭到底變態到什麼地步,日複一日地辦公難道不累嗎?整天面對這種繁重公務,還要應對數之不盡的抱怨和猜疑,看那些老頭一個個比自己還有精神,如果不是權力的誘惑實在太大,恐怕誰都挨不過這種讓人發瘋的煎熬!

  “操……”

  許平又活動一下筋骨,或許坐得太久,身體猛地一動,腰上傳來劇烈酸疼。自練武起,許平還沒感到這麼累過,即使小時候在瀑布下靜坐四、五天,都沒這種疲累感覺。

  “主子!”

  歐陽泰手捧一杯參茶走進來,一看許平的模樣,頓時嚇了一跳。眼眶下發黑帶黃,眼白裏布滿血絲,分外憔悴。身上原本素潔的衣服亂皺皺的,臉上還有一層疲勞到極點才會出現的油膩。這哪像是剛與絕色尤物一夜春風的得意少年,簡直像被幾個老醜婦強奸一百遍的可憐蟲!

  歐陽泰看得有點呆了,再看許平手旁高高的奏折,算是明白大半。他趕緊將參茶捧了前去,有些敬佩地說:“主子,公務繁忙您也得愛惜身體。這是用露水浸泡、文火細煨的參茶,你先解解乏吧!”

  “操,你也算有心了!”

  許平頭也不抬地接過他手裏的茶,沒管手裏的茶多麼精緻,直接仰頭一口喝下。溫熱水流緩解身體的疲憊與無力,感覺舒服許多!

  “您、您沒事吧?”

  歐陽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畢竟沒看過主子這麼憔悴的時候。印象中,許平不管是怒是喜都很有中氣,嬉笑怒罵間充滿活力,這種極端頹廢的模樣確實沒有見過。

  “我能有什麼事!”許平一邊整理發亂的衣服和頭發,一邊輕聲說:“朝廷的印信來了沒有?洛勇什麼時候到呀?”

  “約莫傍晚就到!”歐陽泰一聽正事,趕緊如實稟報。

  歐陽泰現在幾乎成了許平的專用跑腿,甚至有點秘書長的味道。說他是文官嘛也沒錯,好歹掛著幾個知縣的名號;說是武將,也確實帶領兩千禁衛隊,算是稱職統領。但現在事情實在太雜,幾乎什麼事都要他兼顧,把他弄得有些頭暈眼花。

  雖然被事務操累得受不了,不過這也表示許平對他的信任,才會在非常時期一直將他帶在身邊。歐陽泰自然不敢有半點抱怨,反而辦起事來更有精神!畢竟他自己心裏一直忌諱師傅鬼夜叉的事,再加上歐陽尋在商部掌乾坤也全是主子的恩寵,歐陽泰辦起事來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前段時間把文官事務全交給杜宏,對他來說算是有些忙裏偷閑,不必像前兩個月事事親為。原本大家都猜疑這是許平剝奪他的權力,不過事實證明,杜宏上任後在許多事情上辦得比他更加圓滑。歐陽泰也明白一心不能二用的道理,立即爽快地將一切權力移交給二代門生中的佼佼者。

  “那麼快到呀!”許平有些沉吟。

  從江南到京城的路途那麼遙遠,洛勇起碼要先到朝堂上領取帥印和聖旨,面聖誓師後才能接任天機營大將軍的職責。拿到帥印再從京城到直隸來,起碼得花半個月的工夫。

  交通不方便確實把人折騰壞了,但細想一下,也就是說天機營大軍來到直隸時,老爹已經去請他出山,不然他不可能那麼快趕到前線。看來大將軍人選其實老爹早就心裏有數!所謂的十營無大將不過是一個玩笑,或許是為了在津門上下放松下來時,進一步打擊他們的軍心。

  “是呀,比預計快,不過主子……”歐陽泰招來丫鬟伺候許平洗去臉上油膩,面露為難之色,輕聲請示:“昨夜我安排禁衛隊的將士,分成兩撥前去禁軍和天機營內學習,囑咐他們必須連最辛苦的換防守夜都一起參與。禁軍的人似乎沒什麼意見,但天機營好像不太歡迎我們的行動,隱隱有些為難。”

  “正常,這幫老兵都桀驁不馴,肯定看不起這種新兵蛋子!”許平洗完臉,直接抬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嚴厲地囑咐:“告訴他們,不許和天機營將士有任何摩擦,更不準對這些老兵有半點不敬。哪怕人家打你臉也不許還手,連回罵一句都不允許。眼下大戰在即,可不是內訌的時候,何況他們本來就是向人家學習的!”

  “屬下明白!”

  歐陽泰在後邊緊跟著,雖然感覺許平對於天機營的尊敬有點過分,畢竟禁衛隊怎麼說都是禦林軍中的佼佼者,但還是請示:“現在天機營的十營將軍已在官道上等候驍騎將軍,我們是不是也過去?畢竟驍騎將軍是開朝重臣,位列大將軍之一,屬下覺得出城迎接比較妥當一點。”

  “好!”

  許平思索一下就答應了。他也覺得自己必須給開朝大將足夠的尊敬。擺架子、論地位這一套沒什麼用,還容易引起別人反感,不如放下身段,好好和他學帶兵打仗的學問。畢竟這是冷兵器時代,自己需要學的實在太多。

  直隸通往京城的官道已被層層封鎖,路過時可以看見道路兩旁站滿面色凝重的天機營將士,幾乎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嚴謹。雖然大戰還沒開打,但一個個保持高度警覺,一點都沒有懈怠放松的樣子。

  即使自己的馬車經過也需層層盤查,沒有半點放松。許平在車上不由目露贊許。這些老兵藏了那麼久還能散發這麼濃郁的殺氣,保持這種嚴謹得甚至有些變態的警戒,實在令人驚訝不已呀!

  再細一看,兩旁的將士們無不挺腰直立,一路看過去幾乎沒有懶惰之人,甚至半個肥胖的都看不到。一個個目不斜視卻保持警戒態度,這種謹慎不像迎接一個開朝上將,反倒像是迎接九五之尊,戒備得讓人有些膽寒。

  天機十營的將軍們早早等在離城三十裏外的官道口,遠遠一望有兇狠魁梧的壯漢,也有消瘦俊美的儒雅之士。有的一眼就覺得是個大老粗,有的笑而不語卻鎮定自若,根本看不出是戎馬半生的開朝將領!

  十個將軍給人的感覺都不太一樣,但總的來說都是四、五十歲年紀,臉上透露十分滄桑的感覺!多年潛伏沒有消磨他們的銳氣,反而一個個目露淩厲之色,宛若將欲出籠的猛虎,似乎被壓抑許久,渴望血腥的洗禮!

  好壓抑的殺氣呀!許平還沒走近就聞到一種期待戰爭的感覺。十營將領無論哪一個都是驍勇之人,雖然是萬人之將,一個個眼裏仍透露著不甘,甚至有點戰爭狂人的味道。

  開朝之初,四大軍營無不封官進爵,正式得到朝廷的賞賜。四大將軍更是榮得開朝上將的威名。但他們的天機營,不遜色於四大軍營的開朝大營卻得不到實質賞賜。感覺他們已經壓抑多年,似乎想用更多殺戮來證明天機營的強大,即使每一個都帶微笑,還是透出讓人心驚的殺氣。

  不過有意思的是他們在一起都像吃了火藥,一個個面紅赤熱地吵鬧,看樣子隻差想動手打一架了。雖然是殺氣橫生的開朝將領,不過這時顯得活力充沛,似乎很想動手發洩這二十多年的壓抑!

  許平遠遠一看先是有些著急,細一觀察卻不由得開懷一笑。感覺上他們沒有真的生氣,或許隻是兄弟間表達感情的另類方式!他們似是討論誰的功勞大,借以貶低別人換來小小的虛榮心。

  難怪老爹不想從他們之中提拔一個當大將軍,畢竟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難免會有壓不住其他人的時候。看他們的情況,恐怕是口頭上的爭強好勝,實際上血水裏一起爬起來的感情是自己很難理解的!

  許平一邊暗地裏觀察他們,一邊不動聲色地下了馬車,待走近一看,震撼更大。

  這些人雖然嬉笑怒罵,但回過頭來時,霎時個個面帶冰霜甚至是蔑視的殺氣,感覺上他們似乎隨時準備出手殺敵,而站在他們對面的敵人已不是活人,而是他們能輕易剝奪生命的獵物。

  十營將軍一看到未來的主子爺到了,趕忙收起嘻笑或憤恨的表情,不敢有絲毫怠慢,恭敬地跪地行禮:“參見殿下!”

  十人雖然聲音各異,但無不中氣十足,給人十分厚重的感覺。按理說這些人已經歸隱二十年,享受亂世過後的安甯,應該不再渴望戰爭。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滿身腥氣,甚至讓人有種他們才剛從戰場上凱旋歸來的感覺!

  “諸位將軍不必多禮。請起吧!”

  許平揮手示意他們趕緊起來,畢竟是開朝大營之一,又是老爹第一代禁軍將領,心裏自然產生一種親切感。

  媽的!許平面上雖然沉靜如水,但他們剛才回過頭來那瞬間,一股穿透性極強的殺氣卻讓人不由得膽寒,這會感覺自己後背冷汗直冒。眼前這十人沒一個是自己的對手,但他們那種將生命視為無物的冷酷,卻讓人本能有些恐懼。

  “謝殿下!”

  十營將軍們直起身,雖然面帶尊敬之色,卻是略帶兇光地掃視禁衛隊的將士們,面露貪婪地看著他們精細的裝備,好像十分渴求似的。

  這種侵襲感別說許平受不了,連歐陽泰都不敢直視。許平看他們的眼神有點變了,恐怖得有點讓人蛋疼,趕緊手一揮說:“諸位將軍辛苦了,先賜座品茶吧。”

  兵丁們迅速在路邊架起一個竹亭,搬來椅子、桌子,一一落好。簡單擺上一些水果小食和茶水,許平徑直走到主位上,剛一坐下就開玩笑說:“炎炎夏日有個遮陰之地確實不錯。諸位將軍快坐吧,不必太過拘禮!”

  “謝殿下!”

  十營將軍依次落坐,眼光不約而同地流連在禁衛隊,簡直像是十多年沒碰過女人的光棍,不光是精緻鋒利的大刀,歐陽泰感覺他們看自己胯下的草原駿馬,都有種“愛好畜生”的灼熱了!

  “將軍們不必拘禮!”

  許平咳了一下提醒他們:這是老子的軍隊,別妄想了。說真的,要不是禁衛隊號稱太子禦林軍,恐怕這幫家夥可能真的下手搶劫了。

  舊時什麼身份、坐哪裏是講究的事,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的規矩都是十分煩瑣。他們為了爭搶比較好的位置,竟然互相狠瞪,還用屁股擠來擠去,簡直像是孩童,引得許平有些忍俊不禁。

  這一個個還真是童心未泯呀,剛才殺氣逼人,這會卻感覺十分有趣!等到他們紛紛坐下時,許平忍不住掃視一圈,發現一個個雖然已是四、五十歲的年紀,卻沒有一個發福發胖,反而保持疆場大將的魁梧和高大。看來天機營這些年雖然銷聲匿跡,但他們一刻都沒有放松訓練,隨時準備著揮刀再上疆場。

  “諸位將軍,請用茶!”

  許平見他們正襟危坐、不苟言笑,馬上捧起茶杯示意他們同飲,心裏卻想:這幫家夥都不是善類,要不是自己在此,恐怕連歐陽泰這高手都會被他們抓走,連馬帶人一起強奸了!

  “謝殿下!”

  十營將軍趕緊捧起茶來,喝法各不相同、各有趣味。有的人隻是輕輕一抿就放下,有的入則是牛飲般一口而盡還有些不知足,從這細小動作可以看出這些人性格上的差別。雖然骨子裏都有點好戰,不過也有他們各自鮮明的個性!

  主僕之間多少有些陌生,畢竟那麼多年天機營一直沒出現在大明的軍隊體系裏,也沒融入朝堂!這十位將軍雖然桀驁不馴,但骨子裏深知主僕有別;即使習慣嬉笑怒罵的生活,但在未來主子面前卻一個比一個老實,誰都繃著臉不肯先說話,讓旁邊警戒的將士忍不住竊笑,似乎這種嚴肅態度不是他們該有的。

  許平雖然是主上之尊,有國之儲君的高貴,不過眼下對這些老將軍們也不能太過於高姿態,畢竟這些是讓人不得不尊敬的悍將。他們若繼續剛才的嬉鬧還好一點,這會一個個嚴肅起來,反而讓氣氛有些尷尬,許平抿完茶後都不知該說什麼了。

  氣氛一時有點僵硬,許平臉上雖然全是輕柔的微笑,但心裏早就罵開:你們這群王八蛋剛才一個個滿臉淫蕩,絕對在說葷段子或惦念誰家的媳婦,這會和我裝什麼高人呀!媽的,搞得老子渾身都不自在,老子不信你們的品德真有那麼高!

  十營將軍們似乎也有點不自在,坐時感覺極是忐忑。雖說一個個桀驁不馴,但骨子裏也是尊重皇權、懂得君臣之禮。大明上下他們最敬重的就是過往的大將軍、現時的九五之尊朱允文。現在面前坐著國之儲君,也不明白這主子是什麼性格,自然不敢妄自尊大。

  也難怪朱允文最後得請出洛勇這尊大神來津門。放眼大明現在能鎮住這幫狼虎之師的強人確實寥寥無幾。除了他這個九五之尊外,隻有開朝上將還活著的兩位大將軍:金吾將軍紀鎮剛和驍騎將軍洛勇!

  “洛將軍大概什麼時候到?”許平有些無奈地咳了一下,為了打破尷尬隻能問一下不疼不癢的問題。

  “約莫二個時辰後吧!”

  大家習慣性地看著天色估算時間,得出的結果還是比較一緻的。古時行軍十分艱難困苦,判斷天氣、時間甚至是方位,大多依據觀天來決定,這也算是身為將領的基本功。

  繼續漫不經心地聊著,許平漸漸對他們這些年到底藏在哪裏有了興趣。畢竟這麼多的人隱藏起來不是容易的事,再加上暗地供給軍餉很是費事。這些可不是慢慢培養的親信,而是開朝大營的十萬大軍,能銷聲匿跡二十年又突然集結,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可怕的事!

  本來十營將軍們是有點顧忌的,這些對他們來說已是最高度的機密,不過提問的是未來主子,他們也不敢有半點隱瞞,將這些年的去向一一回答。許平聽完都有咚嚇傻了,老爹也太狠了吧,什麼叫“無所不用其極”,許平這會算是有所了解。

  那些表面上告老還鄉的家夥不說,在地方駐軍混日子拿軍餉的也不算。天機營的編制擴散得有些可怕,不僅有的用鏢局名目混淆過去,更狠一點的甚至成了地方上的惡霸!最絕的還有拉起隊伍當土匪咆哮山林的,這哪是什麼第一代禁軍,簡直是黑社會大軍!

  許平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老爹的洗腦能力實在太強了,竟然能讓傲氣十足的軍人甘心做土匪惡霸!先不說他們有赫赫的開朝之功,哪怕是普通將士,誰不是衣錦還鄉?能忽視自己的累累戰功而潛伏多年,這需要多大的忠心呀!

  而且這二十年他們也不是閑著。在大明廣闊地域上散得那麼開,不僅隱藏得很深,還能兼顧收集情報的工作,簡直是一舉兩得的好買賣。老爹那麼小氣的人,肯定不會白白花銀子養他們二十年;但將一支百戰餘生的軍隊擴散成一個龐大情報網,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實在太駭人聽聞。

  許平瞬間有點毛骨悚然。纖夫、鐵匠,甚至低微的家丁和店小二這種伺候人的下等活,這些傲骨橫生的老將,是抱著什麼心態融入這些不該屬於他們的角色?天機營最恐怖的或許不是戰鬥力,而是他們堅如磐石的忠心!

  在許平刻意調節下,原本僵硬的氣氛也慢慢緩和下來。或許是這位主子身上並無跋扈之氣,贏得這些血性之人的贊同,他們的話也愈來愈多,不像一開始的不自在。言語間仍有些謹慎,雖然不是刻意想隱瞞,但可以看出這二十多年,他們生活得何等警覺!日近黃昏,突然一個兵丁跑過來,小心翼翼地喊道:“報!遠迎十裏的兄弟們還沒見到洛將軍的身影,也不見朝廷的八蟒大轎,原定的迎接時間已經過了,請主子定奪。”

  “三個時辰啦!”許平矜有所思地沉吟。這麼久還沒到,不會半路上出什麼事了吧,不可能呀!轉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官道,突然靈機一動,問道:“你們是不是把所有的路都封了!”

  “嗯!”一營將軍不假思索地點頭,面帶凝重:“直隸處於津門之邊,又是大戰一觸即發的非常時期,眼下驍騎將軍又再次出山,所以從早上開始,各個能通行的道口都封鎖了。我們都覺得等大將軍到了以後才放百姓通行最是妥當!”

  “這想法沒錯!”許平也沒說什麼,隻是調侃似地問:“不過你們確定洛將軍會帶著禮部杖隊來開道嗎?或者他用八蟒大轎一路敲鑼打鼓的喧鬧,大搖大擺地往這邊來?”

  “這……”許平的話頓時讓眾人愣住。

  眾所周知,洛勇行事一向比較低調,即使朝廷有意用大將軍的八蟒大轎送他過來,或許人家還不樂意呢!如果他愛好功名虛贊的話,他也不會在開朝之初丟棄榮譽而選擇棄甲歸田。

  “百姓們都被攔截在哪?”

  許平搖頭笑了笑,細想之後覺得洛勇也許一早就抵達直隸,隻不過他沒有大張旗鼓地乘坐八蟒大轎,沒人發現而已!

  “三裏小廟!”

  十營將軍們都有些不好意思。按他們的想法也沒錯,洛勇絕對當得起任何儀節和尊敬,八蟒大轎更是對他功勳的肯定和無上贊許,但眾人忘了洛勇不喜歡阿諛奉承之舉,也討厭這些不必要的鋪張浪費!

  “走吧!”

  許平上馬後在官道奔行,身後浩浩蕩蕩地跟著禁衛隊和醒悟過來的十營將軍們,一隊長龍馬不停蹄地趕往三裏小廟。抵達目的地一看,兩邊坡地密密麻麻的都是被堵截的百姓們,有的心急如焚似乎趕著歸家,有的則是滿面無奈地低坐著,約莫三、四萬人聚集在一起,龍蛇混雜看起來特別的亂!

  百姓們目露好奇地看著這一大隊的兵馬前來,即使心裏有點怨氣也不敢說出口。誰都知道這陣勢是要迎接開朝大將洛勇,誰都怕不小心說錯話,被這些兵將們拖去砍頭,到時候上哪喊冤都不知道,畢竟現在朝廷正是緊張之時!

  再加上開朝四大營在百姓心中地位很高,四位開朝上將更被傳誦成神一般的威武。驅逐元兵的壓迫、殺得萬千敵人,裸得大明開朝。即使他們有點不滿,但仔細一想,能看到開朝上將的威風,這會安靜一片,並無絲毫埋怨之聲。

  許平瞇眼將目光從官道兩邊的百姓來回掃視一圈,最後眼光定在西邊小道的一輛馬車上。雖然馬車不像一般百姓趕路用的便宜貨,頂多是有錢人家那樣多漆幾層原漆,一點都不顯眼,甚至引不起半點關注,不過細看,圍在它周圍的人就比較特別,濃烈的肅氣和周圍百姓實在格格不入!

  即使他們全都一副平頭百姓的打扮,穿著普通行路人的粗麻布衣,但身上散發的氣勢實在太壓抑了。粗略一算,起碼有四、五百人,若有若無地護著那輛馬車。

  這些人身上背著包袱,看似是趕路的行人,但一個個虎背熊腰、豹頭環眼,每個的眼神都十分淩厲。面無表情的臉上甚為平靜,但小心翼翼地警戒旁人的一舉一動。

  這種高度警覺的神態,許平實在太熟悉了!

  這群家夥掃來掃去隻看見幾個熟人。許平不由得搖頭,洛勇低調得有點過頭了吧!這幫大內侍衛這麼顯眼,用不著他驍騎將軍動用任何信物,隻要他們出示身上腰牌就可以從容通過關卡,又何必在這和其他百姓一起等著呢!

  “放行!”

  許平馬上揮手示意禁軍把關卡打開,放百姓先行通過。雖然眾人都不明所以,不過不敢有所異議地松開關卡!百姓們一看關卡開了,趕緊逃難般湧過去,似乎在害怕突來的大隊人馬會屠殺平民!

  許平騎在馬上,面沉如水地看著前方百姓蜂擁而過!數萬人過了關道就各自散開,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身影。其中有行商之人,也有盼望快點歸家的百姓。眼見龐大軍隊自然不敢多言,一個個唯唯諾諾地趕路,黑壓壓的一片鴉雀無聲,或許隻期盼能在日落之時歸家,享受難得的天倫之樂!

  人群中隻有那輛馬車和周圍的大內侍衛紋絲不動,待到百姓們差不多全散去時,他們才在空曠坡地變得特別顯眼。天機營的將士們一看,紛紛圍了上去,警戒地將這些不同於百姓的強人包圍起來。大內侍衛們依舊波瀾不驚,面對他們的包圍,一動也不動地繼續守衛。

  “這是?”天機營內自然有些疑惑,不過十營將軍們無不面露笑色,似乎都猜出車內之人是誰。許平面無表情地策馬到了馬車之前,甫一下馬,所有大內侍衛趕緊跪地行禮,高呼殿下千歲。常年在宮內的他們自然認得這個有些古怪的主子,隻不過這時一個個看起來面有難色,似乎是洛勇約束他們,不讓他們暴露身份一樣。

  許平也不敢太過怠慢,抖平衣服,整理儀容後走到馬車前,十分恭敬地半鞠一躬,抱拳朗聲道:“驍騎將軍,請下車吧!”

  話一說完,許平頓時感覺自己腦子抽了一下,氣得想把自己罵死。怎麼忘了洛勇雙腿有疾,無法行走的事呢?突然說這種話簡直是取笑的意思。他急得趕緊直起身,朝旁邊的大內侍衛吼道:“洛將軍行走不便,還不快點將他迎下來!”

  “太子殿下!老朽腿腳不便,恕我無法行臣禮了!”

  車簾緩緩拉開,車內靜坐一名消瘦老者;他滿臉歲月滄桑,但臉色很是紅潤健康。臉上掛著慈愛的微笑,不是大家預期中氣勢逼人的老者,甚至連半點殺氣都感覺不到。反而一副慈藹面容,看起來特別親和仁愛,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踏過漫長血路而成就功勳的疆場大將。

  雖然清瘦,不過看起來特別有精神;一身樸素得和普通百姓沒有區別的灰色布衣,甚至連大戶人家都不如,簡陋的馬車內也沒有奢侈物件。唯一能稱道的是他手握茶壺的淺笑,頗有幾分悠然自得的世外高人之風,怎麼都無法聯想他的上半生是在屍體與血腥中渡過的。

  許平對他的第一印象是個慈祥老人,絲毫看不出他當年率兵橫掃天下的威風,也沒半點初見紀中雲時腥氣熏天的壓迫感。盡管如此他還是不敢怠慢,謙虛地半鞠躬,行了一個晚輩禮後輕聲說:“元平恭迎驍騎將軍!”

  “恭迎大將軍!”

  山呼海嘯般的喝聲不約而同響起,連綿十多裏的禁軍、天機營將士無不滿面肅容,跪地行了大禮!一瞬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山谷,每一個人都對這位開朝大將獻出最為虔誠的尊敬。

  “殿下這是折殺老臣了!”洛勇見許平雖然沒跪卻半彎著腰,慌忙地擺手說:“我現在隻是一個享清福的老頭,哪當得起您的大禮呀!”

  “洛將軍貴為我大明開朝大將,功勳累累,數不勝數,除了您還有誰當得起呀!”許平滿面謙虛地說著,對洛勇的態度空前恭敬。

  沒辦法,同為開朝上將,洛勇給人感覺親和,更值得尊敬;面對外公那個為老不尊的老流氓,任誰都嚴肅不起來!

  當年朱元章起事之初,這幫人全是同息而寢,沒有任何隔閡,還沒定下主僕名分時,大多都是兄弟相稱。洛勇也是最早跟隨他的人之一,連朱元章起初都尊稱洛勇為兄長,敬他的謀略與胸懷。許平自然不敢怠慢,若論起資曆和威信誰最高,四大開朝大將中自然首推洛勇,這一點連紀中雲都是贊賞有加!

  “哎!”洛勇歎息一聲。他確實行動不便、無法行走,手一揮立刻有幾個人將他扶下馬車,改為坐在一輛精緻改裝的木椅上。許平悄悄一瞄,發現他下肢無動彈半分之力,看樣子晚年隻能靠這張木椅度日。征戰多年後留下一身頑疾,讓人肅然起敬!比起貪戀功名利祿之人,他這副模樣讓人更是心酸。

  “殿下,何必為了老朽勞師動眾呢!”洛勇看著連綿十多裏警戒的兵將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老朽不過是將死之人,能不拖累朝廷已算不錯,哪當得起如此大的禮數呀!再者現在我腿腳不便,不能行臣子之禮已心有愧疚,殿下如此厚愛洛勇,真是擔當不起呀!”

  “洛爺公何出此言!”許平輕緩走到他的面前,指著晚霞漫天的江河,對著他半鞠著身,十分恭敬地說:“大明的江山社稷是你們用血和命換來的,多少將士為驅逐元兵,連姓名都沒留下。開朝大戰中青山處處埋滿數不盡的忠骨,平息內亂時您立下的汗馬功勞更是數不勝數,您又何必如此謙虛呢!”

  洛勇看著許平不卑不傲的態度,贊許地笑了笑,或許一開始他猜想這個出生於和平之年的太子會有跋扈之氣、紈褲之舉,但許平的謙卑和尊敬讓他有些意想不到,眸光雖然不到贊賞程度,但也不像一開始的不真誠。

  太子一聲“爺公”,洛勇也算當得起了。雖然告老還鄉多年,無軍職在身,但朱允文見到他時也會尊稱一聲長伯。不客氣地說,這個九五之尊懂得帶兵打仗,完全是洛勇和莊煉英一手帶出來的,連祖皇都對他們恭敬有加,早年更是尊稱為兄長;許平這個晚輩當然不敢放肆,時刻用晚輩之禮敬重他!

  “爺公!”許平一邊將他迎上自己的馬車,一邊滿面疑惑地問:“既然你們都到了,為什麼不直接拿出軍印,而和百姓一起在此苦苦等待?哪怕大內侍衛亮出令牌也能通行,路上的關卡任誰都不敢阻攔半步!”

  “殿下,借一步說話!”洛勇坐在車內突然無奈地搖頭,臉上有些為難,但卻閃過一絲慈祥的溫和。誰都看不出這個滿面慈祥的老人在想什麼,不過也沒人敢小看他半分。

  “爺公請講!”許平不知道洛勇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馬上喝退其他人,滿面恭敬地走到他面前。雖然眼前的老者已無當年驍勇之氣,但許平的尊敬還是發自內心的!不管是他的累累戰功,還是他這種低調得有些過分的性格!

  “軍印弄丟了!”洛勇壓低聲音,聽起來有點無奈,卻看不出他有半分驚慌,反而像是丟了一件普通的東西!

  “什麼!”許平頓時大驚失色,張嘴愣得不知該說什麼。開什麼玩笑呀!大戰在即卻把天機營封存多年的大將軍印丟了,不說怎麼統領三軍、立下軍威的問題,光是在這緊張時刻丟了軍印會重重打擊士氣,迷信的人們也會認為這是不祥的預兆,是朝廷出師不利的厄示!

  “小聲點!”洛勇苦笑一下,有些抱歉地說:“其實也不算丟了,隻是我那個貪玩的曾孫女不知輕重地拿去玩了,我也就由得她!結果我們行軍時她說要自己逛一逛,不料將到直隸時卻突然沒了蹤影,不知道瘋到哪去了。”

  許平太陽穴一陣陣鼓噪劇痛,腦袋也是嗡嗡直響。洛勇家的小孫女也太狠了吧,竟然敢把號令十萬大軍的軍印當成玩具拿著亂來。洛勇也真溺愛她,別說把軍印弄丟,就是磕破一個角都不行。這爺孫真讓人蛋疼,重要關頭竟然能搞出這種鬧劇,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要知道這年頭的人特別迷信,三軍未動卻丟了帥印可不是一般禍事,甚至比打敗仗還嚴重。這種消息一旦傳出去,別說將士們會士氣低落,甚至連百姓都會覺得這是天意!一瞬間就會覺得朝廷打不下津門!這種信仰上的可怕甚至比起任何失利更糟,因為它會在最短時間內失去民心,甚至引起朝堂上的動蕩。

  “我想她應該不會走遠的。”

  洛勇臉上也是有些歉意,趕緊說:“大印沒在我身上的事不能走漏風聲,就算是最親信的人也不知謂;您最好派可靠之人盡快把她找回來吧。畢竟這不是兒戲的時候,也怪我粗心大意了!”

  言下之意是他覺得大內侍衛也不可靠,丟了大印的事更不能讓這些當兵的知曉。許平頓時哭笑不得,把大印給孫女當玩具耍了,大爺您還知道這不是兒戲的時候。到底是洛勇太過放松,還是自己緊張得過頭了?這種緊張時刻玩這出,真能玩死人的!

  “既然如此,我親自走一趟吧!”許平也是倍感無奈,想了想,事關重大,必須隱瞞下來,趕緊問:“您大略說一下令曾孫女的穿著、打扮和大概模樣,我會盡快把她找回來。”

  “她十一二歲,穿綠色絲綢長裙,騎匹小白馬。”洛勇思索一下,繼續提示:“對了,她有一把象牙玲瓏弓,從不離手。馬上掛著兩筒菱形箭,箭羽都是白色的!”

  “爺公,您先到行邸休息吧!”許平一一記住,翻身上馬後,朝在旁邊一直恭敬而立的十營將軍們喝道:“恭送驍騎將軍回營,待我回來時再祭旗,請大印為將軍封帥。”

  “是!”

  眾將盡管心有疑惑,但還是恭敬地應了一聲。按理來說,現在將洛勇迎回營內,立刻封帥立印是最能提振士氣的,為什麼要推遲呢?

  許平自然不和他們解釋,一邊嚴厲地囑咐,一邊喝道:“都給我聽好了,不許有絲毫懈怠。務必把大將軍好好送回去,等我回來再昭告全軍,正式為大將軍洗塵封帥!”

  “是!”

  眾將們趕緊齊聲答命,畢竟聖旨上平叛之戰的總督軍是太子,許平不在,自然不能祭旗掛帥。雖然不知這個主子要辦什麼重要的事,不過看著兩人剛才一陣竊竊私語,也沒人笨到追根究底。

  事情不能大肆宣揚,自然不能帶太多人馬。許平不顧別人勸阻,執意讓禁衛隊也跟著回直隸,隻身帶著空名和歐陽泰,換上便服前去搜尋洛家這位祖宗的下落!

  這時候軍大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還沒攻打津門就丟了軍印,甚至會讓百姓產生動搖和恐慌,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事!

  洛勇在大軍簇擁下浩浩蕩蕩地回直隸,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許平也帶著兩個最得力的手下,照他們來時路線尋找洛家小祖宗,心裏恨得直咬牙。在這緊張的當口還鬧出這麼荒唐的事,虧他是驍騎大將軍洛勇,換成別人的話,許平早把他腦袋給砍了。

  就算許平恨到極點也砍不得,不過這種消息絕對不能洩露絲毫。哪想到洛勇這種老狐狸也會出這種錯誤,實在讓人欲哭無淚。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07
第二章 比武招親的鬧劇

  三人馬不停蹄地在官道上打聽洛凝兒的下落,雖然歐陽泰和空名都不知道原因,不過看許平的臉色陰得嚇人,兩人頗有默契地沒敢追問!就連一向大剌剌的空名都感到一陣壓抑,可想而知一路上許平的臉色難看到什麼地步!

  這丫頭名字取得那麼飄渺迷人,感覺上也是詩意十足,有點詩畫山水的韻味。

  不知人長得怎麼樣?從行為上來看,起碼不是嫻靜淡雅的大家閨秀!

  洛勇這麼寵她,沒準會是個驕橫跋扈的大小姐!許平一路上都咬著牙,恨恨思索著洛凝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丫頭。另外則是權衡找到她以後怎麼辦,是不是將她捆起來好好虐待一頓?當然出發點就是給不給洛勇面子!

  洛勇功勳極高,大家都不敢說什麼,但疼愛曾孫女也不用把剛到手的軍印當玩具吧!許平愈想愈有火,腦漿有種沸騰的感覺,一路上臉黑得和墨似的,嚇得其他二人都有些膽顫!

  兩個時辰過去,沿著官道一直飛奔,好不容易才從一個砍柴老翁的嘴裏打聽到她的下落。綠衣、白馬確實十分顯眼,直隸離津門那麼近,不少百姓為了逃避戰火,早就遠走他鄉。剩下的不是窮困人家,就是沒盤纏上路的可憐人,像她衣著鮮亮也不算難找!

  更何況馬匹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就算有也不過是毛色雜亂、純是拉車的那種,像她這種騎著白馬的小姑娘更引人注意。盡管一路上不少人都誇贊這小姑娘很漂亮,但許平自動把這些話過濾,隻想著抓到她時該怎麼揍上一頓!

  一路不停打聽,確定她的行蹤,夜幕剛降下時,三人已經趕到松河縣。過往百姓都說在縣城裏看見綠衣姑娘騎著一匹小白馬,不管衣著還是相貌都讓人印象深刻。

  許平稍微算過時間,認為她應該還在附近待著,心裏恨得直咬牙。這娘們真不知道輕重之分,竟然拿著天機營帥印當玩具到處亂跑,神經有些大條得過分了吧!

  松河縣隻是座小小縣城,按理說一到了晚上應該安靜得很,再加上眼下是戰爭一觸即發的非常時期,百姓應該躲在家裏規避禍事才對。但一進城時,許平感到一陣恍惚:城內大街上人來人往蔔分熱鬧,甚至張燈結彩,簡直和過年一樣繁華!

  流動商販兜售他們手裏的小玩意或零食,賺取不多但卻十分重要的銀子來度日;小孩子們開心地在路上跑來跑去,童稚的笑聲連綿響個不停。這景象怎麼看都不像是在戰火邊緣的城市,反而像是什麼災難都不會降臨的太平之地。

  三人都面露疑惑之色,連空名這頭遲鈍的驢都感覺有些不對勁。按理說這種小縣城不會出現人山人海的場景,細想一下,今天也不是什麼重要節日,出現這種場景更是異常!

  歐陽泰趕緊請住旁邊一個百姓向他詢問,打聽後才知道原來今天那麼熱鬧並不是過年過節,而是有很大的熱鬧可看。熱鬧大得周圍村莊的百姓都進城,想好好觀賞難得一見的“大事”。

  原來松河縣有一戶聲名在外的劉家,算得上是本地屈指可數的大戶人家。劉家長輩一直有人在禦膳房當差,算是烹飪世家;雖然不是大權在握的官員,但畢竟在皇家當差,自然是顯赫一方的大族!

  劉家為人和善,在這一帶的威望很高,起碼不是飛揚踐扈的大戶。現任家主劉鳴算是福壽雙全之人,年過半百後,膝下有九子繼承祖傳的烹調手藝,一個個可謂人中龍鳳。唯獨僅有的掌上明珠卻不喜琴棋書畫、針線女紅,反而喜愛舞刀弄槍,完全沒半點大家閨秀之風。

  眼看女兒已經二八年華,出落得如花似玉,提親的人也是踏破門襤,劉鳴有心為她尋得一個如意郎君。劉家雖說是廚子出身,好歹是禦廚世家;不客氣地說,九個兒子皆是廚藝精湛,以後入宮為聖上料理美食也是遲早的事!

  這種人家自然讓人趨之若鶩,劉鳴也相中不少文人才子,可劉大小姐卻是另類得很,對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沒有半點興趣,反而和劉鳴抬槓,就是想找一個英雄了得的文武之才,最後逼得劉鳴隻能來個比武招親。

  劉鳴無奈地答應女兒有點刁蠻的條件。也是他太寵愛這個女兒的關系,所以今天在松河縣裏擺上一個擂台,想為女兒覓個郎君。劉大小姐一直豔名在外,惹得不少學武的後生蠢蠢欲動,才使得原本沉寂的松河縣變得熱鬧非凡。

  恰好今日傍晚是劉家擺擂台的時候,再加上劉家請了不少戲班共襄盛舉,原本低調的這一家擺出這麼大排場,眾人自然紛紛響應,才有了松河縣宛如過年般的繁華場面!

  “主子。”歐陽泰稍稍思索一會,低聲沉吟:“小女孩一般都喜歡往熱鬧的地方湊,也許洛小姐會去那看熱鬧?我們是不是去查看一下,沒準能找到洛小姐!”“比武啊!”空名眼神有些空洞發散,叨念“比武”兩字,似乎蠢蠢欲動,一副很興奮的樣子。招親是什麼意思早被他丟到一邊去了,這頭驢呀,似乎隻對猛男有得天獨厚的興趣!

  “走吧!”許平考慮歐陽泰說的有道理。洛凝兒會突然脫離大部隊,或許是因為這年代的女子沒有多少出門機會,忽然碰上這種熱鬧,她才會偷偷跑去看!

  想定主意,三人策馬朝劉家擺上擂台後最熱鬧的南門走去,一路上睜大眼睛,想從過往行人找到洛凝兒的身影,恨不能早點把她這個搗蛋鬼找出來。不過許平心裏也對比武招親有點興趣;以前隻是聽說,但沒看過。打贏一場架就能得一個媳婦,世上又哪來那麼多的光棍呀。

  南門空地何隻車水馬龍,簡直就是人山人海,沒半點縫隙。密密麻麻的人頭不停鑽動,別說騎馬過去,就是想徒步擠進去都費勁。再加上官府害怕馬匹踩踏百姓,禁止騎馬進入,在外圈圍起一道防護線,三人縱然無奈,也隻能找個地方將馬栓了起來。

  地方小官差大多手高眼低,態度囂張。許平恨不能將這群不長眼的奴才揍上一頓,但想想,丟了大印事關重大,也隻能強迫自己忍著怒火,去他們所說的地方把馬匹栓了!

  “這妞真有那麼漂亮嗎?”許平在人堆裏擠著,一邊朝歐陽泰開玩笑:“看這架勢哪像是來招親的,簡直像是來扔錢。圍觀的人那麼多,一會你猜誰會上去打一架?”“想必也是一代佳人吧!”歐陽泰一邊在人群裏尋找洛凝兒身影,一邊點頭笑道:“自古英雄愛美人,這位小姐想必要為自己尋覓一個俠者為郎!山山有龍地地有虎,沒準這小小縣城也會有不錯的人才!”“啊,誰推我!”“媽的,別擠呀!操!推什麼推呀……”湊在一起的百姓本就擠得滿頭大汗,彼此都不想被擠出人圈,為了看熱鬧,一個個都硬著身子不願挪動半分。突然感覺似乎有一面牆壓著自己,那種倒塌下來的強硬讓人根本沒辦法反抗,一個個都腳步踉蹌,不由得往左右退開。

  他們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回過神來疑惑地張望四周,也沒發現有什麼奇怪的事!

  三個地品高手一起走過,光是刻意散發的內力足以擠開一條大路。三人腳步沒有半點停止,周圍百姓被無形氣牆擠得莫名其妙地退開,似乎刻意為他們讓開一條道路。疑惑時卻找不到半點可疑跡象,一個個摸著腦袋,都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木樓高建,三層樓台上坐滿了人。從下往上看,根本看不清上邊的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是老是幼。但他們卻能清晰俯視下方人潮,看清他們希望看到的場景。這種獨特設計真讓人有種揍他們一頓的沖動。

  擂台布置得大紅大吉,很是精緻,似乎是為了迎合婚嫁而準備的。不過現在台上還是空無一人,所有人似乎都聚集在高建的門樓上,悠閑地欣賞樓下的景象。人頭攢動的場景簡直像是滿足某些人的虛榮心,這種感覺讓人有種反感的厭惡!

  三人輕松擠到最前面時,依舊面沉如水,不像其他人汗流浹背,很是疲累,這一路下來甚至連衣角都黏不上半點灰塵。他們稍稍瞥了一眼空曠的擂台,眼光又分散著在人群裏掃視,誰都想盡快找到洛凝兒的身影。

  或許是擂台上太久沒動靜,一直擁擠的人海裏已經發出陣陣不滿的呼喊聲。似乎一個個都急於見到傳說中劉大小姐的美貌,一群色狼喊得最是歡快,恨不能直接沖上去看劉大小姐如何美得驚豔全場,竟能招來如此多的看客。

  “這種人都能擺譜了!”許平冷哼一聲。

  這年頭確實天高皇帝遠,更有京官出城大三級的說法;但沒想到一個禦廚之家能在地方上呼風喚雨,看來權勢的可怕遠超自己想像之外!

  “諸位!”眾人叫囂半天,才有一個粗獷的中年男子走上台。他朝台下吶喊的人群拱手,拉開嗓子吼道:“我劉家今日擺下擂台,意在為我家小姐尋得靜能文、動能武的如意郎君。不才李寶在這候著各路英雄的挑戰,隻需贏了我,再贏我家夫人的話,就是我們劉家的乘龍快婿!”李寶長得十分魁梧,手緊,渾身肌肉簡直和鐵塊一樣猙獰。他長得更是兇神惡煞似的駭人,喊起話來渾重深沉,明顯是個不好惹的角色。他一出場,一下讓人群裏嘀咕開了:“誰上呀?”“我可不會武功,少來了!”這家夥賣相不錯,許平用調侃眼神看了空名一眼。那意思就是“你上去吧,你最愛好這種威猛的肌肉男”。豈料空名隻是鄙夷了李寶一眼,轉而鑽進人群裏繼續找人!這家夥雖然看起來嚇人,不過在修為上似乎入不了空名的法眼。這悶頭驢雖然是個武癡,但也不是什麼地攤貨都能讓他有興趣!

  “我來!”突然平地響起一聲大喝,一個強壯身影縱身躍上擂台;略為裝腔作勢嫌疑的賣相立刻引起人群一頓叫好聲。

  無奈的是三流身手實在太丟人了,剛報完名號沒等人記住就被李寶打下來。不說沒有還手的可能,這人一上去連長什麼樣都沒人記得,就被揍得和豬頭差不多,這或許是一種有愛心的整容。不知道是不是李寶感覺太惡心了,才把他打得連他媽都認不得!

  陸陸續續又有幾個人上去想搏得美人歸,無一例外全被揍得鼻青臉腫地丟下來;李賓打了一會似乎還遊刃有餘,臉不紅氣不喘地看似穩健,笑咪咪地看著台下人群,隱隱有些挑釁!

  不過一流身手而已。許平狠狠瞪了一眼,心想:小地方就是小地方,這種小兒科的也敢自滿。碰上老子的話,打你全家都不是問題!要不是現在有要事,早就上去揍你一頓了!

  “好身手,我來領教。”一個裝模做樣的年輕人被揍了一頓踢下台後,馬上又有一個人沖上去,身手比起之前幾人明顯強了不少,不說躍身時虎虎生風,就連落在擂台上時都是鏗鏘有力,立刻在人群裏引起一陣叫好聲。

  “和尚也來呀!”等大家看清時不由得哄堂大笑。

  上去的是一個粗布麻衣、身著素色袈縷的和尚,頭上的戒點香疤特別顯眼。連和尚也來討老婆了,簡直是戲弄劉家無人呀!

  “貧僧法號……”和尚似乎還想做自我介紹,擺出帥氣姿勢,可李寶早就氣得滿臉通紅,沒等他話說完就大喝一聲,一招黑虎掏心直接殺過去。

  和尚一看他戰意濃烈也不怠慢,雙手一個反剪,化解沉重的一招,馬上就是一倘淩厲的鷹爪直取他的面門;李寶靈活躲過後,又是一擊勢重力沉的霸王舉鼎殺過去。

  和尚身手不弱,一發力就是一流境界,揮舞雙拳,沒有懼色地迎上去!兩人頓時糾纏在一起,沉重的拳頭、快速的腳踢,你來我往,身手看起來幾乎在伯仲之間,都是行外家剛猛之勁,一下殺得難解難分!

  勢均力敵的較量確實讓人眼花繚亂,兩人纏鬥在一起,誰都不敢掉以輕心,人群裏爆出潮水般的叫好聲。許平隻是回頭看了一眼就吐口唾沫,蔑視地搖搖頭後,繼續在人海裏尋找洛凝兒的身影。兩個都是剛破一流境界的家夥,有什麼可看的?老子上去的話,一手解決一個和殺小雞差不多!

  三人早在人海中各自散開。歐陽泰比較機靈,跑到剛才官府攔截的地方塞了銀子打聽,確定洛凝兒確實在人群之中。

  看官差說話時的色笑,似乎是個難得的小美人;按他指引又找到洛凝兒栓在樹邊的小白馬,以及馬身上價值不斐的裝飾,這下算是鎖定搜索範圍:她肯定在人群裏看這場比武招親的熱鬧!

  揣測洛凝兒身材算是嬌小類型的小可愛,三人找來找去都沒發現她的蹤影。按理說小美人容顏算是上佳,而且衣著鮮亮,不是平常百姓能經常看到的!稍微打聽一下應該不難,可為什麼老是找不到她呢!

  許平找得有些惱怒的時候,突然一聲慘叫從頭頂響起。轉頭一看,一大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正朝自己飛來,趕忙催動內力伸出拳頭,本能一拳,立刻猛烈轟到這不明物體上。

  “靠……”又一聲更加慘烈的大叫,不明物體像炮彈一樣轉了軌道,瞬間摔到十多公尺遠的地方。那東西落地時忍不住在地上疼得直哼;許平一拳打中的似乎是他的屁股,這會他正捂著屁股在地上抽搐。

  靠,老子也不會隔山打牛,你裝個屁的痛呀。許平收回拳頭後,不禁暗罵一聲。

  難道隔著屁股把他的蛋打裂了,一個大男人有必要叫得這麼淒涼嗎?這時才看清不明物體是剛才上台的和尚,那油亮的光頭實在太顯眼,想認不出他都有點難度。

  倒黴的和尚在纏鬥許久後,終於被李寶找到破綻,狠狠一腳踢下擂台。本來這點小傷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不知道這家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偏偏往許平的方向摔。許平這地品上階的一拳何其霸道,本能一轟將他的骨盆全都打碎,連蛋都有點裂開跡象,難怪他會疼得一陣慘叫!

  “師傅,您也來學人家討媳婦呀?”許平見眾人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心想:人家也不是故意的,馬上走過去蹲下來,面露調笑地看著倒黴的和尚,眼裏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靠,老子不能動凡心呀!”和尚面無血色,咬著牙,滿臉冒冷汗,疼得渾身都在抽搐;他幽怨地瞪了許平一眼後,口吐白沫暈過去!

  這個酒肉和尚呀,狠狠一瞪眼,那無恥風範讓許平都汗顏了。人家一個出家人都下定決心還俗,在這當口上不成功不說,還被自己補了一刀。這位大師的毅力何等堅定,在暈過去的一瞬間還目露淫色,好色的決心讓許平都肅然起敬了!

  “您牛B!”許平豎起拇指贊歎這無恥的嘴臉。經過這場小小鬧劇,感覺煩躁的心情好多了?暈過去的和尚立刻被官差抬走。話說劉家人算是不錯,請了幾個郎中專門為挑戰失敗者療傷,算得上是從善為先了!

  這時歐陽泰也湊過來,看著他一臉失落就知道一無所獲。許平不由得皺了皺眉,有些不滿地說:“還沒找到嗎?這丫頭肯定在人堆裏,不可能找那麼久還不見人影呀!”“主子,這麼找下去不是辦法!”歐陽泰面露難色,猶豫片刻後看了看比較高的插台,小心翼翼地說:“所謂登高望遠視線開闊,雖然我們盡量不要走露風聲,但大海撈針般尋找也沒什麼效果呀!何不上台去尋覓方有成效。”“也對!”許平眼神一冷,看來得上擂台俯視才行。這時可管不了什麼劉不劉家的比武招親,先找到帥印比較重要!那個什麼劉家大小姐,比起統令十萬大軍的信物來說算是可有可無!

  “小兄弟好身手!”在兩人相視冷笑、眉來眼去的勾畫陰謀時,李寶卻是上前幾步,拱手朝許平笑道:“看你長相書生秀氣異常,卻有一手好武功,若尚未婚娶,何不前來一試身手呢?我家小姐意在文武雙全之士,倘若成我劉家快婿,也是人生一大快事!”“還有送上門的好事?”歐陽泰愣了一愣。本就打算借你的擂台用一下,該低調點不能張揚,這會你送上門來,可怨不得別人!雖說不會殺你全家,但起碼這目的就不純潔了!

  許平想了想,反正等一下還有一個什麼夫人要上來考第二關,先把李寶揍下去,等找到洛凝兒後馬上離開!既不會張揚,也不打擾人家的美事,兩全齊美呀!

  “在下鬥膽一試!”許平話雖說得謙虛,不過輕盈地上了擂台後,卻是看都沒看對手一眼,眼光在鑽動的人海搜索。洛凝兒這死丫頭難道還能遁地不成,怎麼看來看去都沒她的影子?

  “帥呀!”人海裏紛紛發出感慨聲。

  秀氣書生又武功高強,再加上賣相還不錯,許平的白衣形象一下惹得台下的女畜生們叫喊起來。公的牲口自然不樂意,在他們看來,所有和帥搭邊的生物仿佛都該死,震天噓聲馬上掩蓋女人的叫喊!

  李寶兒許平左顧右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裏頓時有被輕視的惱怒,恨不能直接揮舞拳頭,教訓眼前不知輕重的少年。不過為了劉家的面子,他還是忍著不快,壓聲抱拳說:“這位小兄弟不知是何方人士?”“在下許平!”許平答得很是敷衍,連看他一眼都沒有,目光依舊在人海中掃視,但他還是應付地說:“在下剛才手有點疼,容我稍微緩一下再討教高招!”李寶大喝一聲也不為難,畢竟連打那麼多人,他也有點累了。眼前的年輕人一副秀氣十足的樣子,但剛才橫空打飛和尚的那一拳已經讓他不敢小看,這會正好可以稍微休息,用最佳狀態來考驗這個美少年!

  李寶返回台邊休息,感覺有點不想趁人之危的大度,雙方約定半個時辰後再戰。許平趁這工夫把歐陽泰也喊上來,兩人站在擂台上,迎著人群,眼光一通亂瞄。

  莫名其妙的情況搞得群情激奮,以為有一場大戰將要開始,沒想到突然停了下來,自然讓人有些不快。

  再加上許平面若白玉,舉手投足盡顯瀟灑之意,算得上是個俊美郎君。歐陽泰雖不是輕浮的美少年,但變得黝黑的肌膚和身上疤痕也顯得很有男人味。兩人往擂台上一站,自然引得一群色狼嫉妒無比,沒一會就響起陣陣不滿的叫囂聲!

  畢竟這兩人都算是難得一見的美男,這會站在一起,讓台下的麻子、驢臉都特別郁悶!沒多久就從不滿的叫囂變成無恥漫罵;嫉妒性作祟,誰都不喜歡面前擺著這麼吸引目光的家夥!

  許平面色陰冷,不過還是沉著氣繼續尋找洛凝兒的身影。歐陽泰眼裏已有殺氣,聽著底下人群什麼“小白臉”、“廢物”之類愈來愈難聽的話,暗地記住喊得最狠的幾個人,心想:隻要辦完正事,絕對要把他們骨頭都拆了,再把他們的牙全拔光!

  “這位少俠!”眼看半個時辰都沒找到人,許平已經有點急躁難耐。李寶見時間一到,有些不知死活地走過來,抱拳做出拱手請教的姿勢。那意思是我讓你休息夠久了,老子是個正人君子!

  “媽的!”許平心情極端煩躁,忍不住大罵一聲,朝他毫不客氣地喝道:“煩他媽不煩呀,老子在這找人呢。你總他媽叫喚什麼,發春了是不是,身子發癢找揍是不是!”這一通大罵把李寶都罵愣了,誰也沒想到斯文得體的許平突然露出流氓一面,對他粗魯至極的破口大罵。等他回過神來時,氣得滿面都紅了,暴喝一聲後朝許平沖上來:“無禮小子,看我不好好地教訓你!”“滾!”許平懶得和他糾纏,身形一轉直接一腳踢中他的老臉。速度之快簡直像是瞬間移動;李寶連看清楚的時間都沒有,隻覺臉上有種火辣辣的疼!

  門牙、血水、口水混雜一起在空中飛舞。李寶還沒來得及慘叫出聲,魁梧的身體像失去重量一樣拋到半空中;遠遠摔到擂台下時,人們才看清他臉上那個清晰的大腳印!簡直慘不忍睹,這一腳太精妙了,幾乎把他的門牙都踢沒了!

  李寶哪還有剛才魁梧驍悍之氣,這會瞪著眼,不敢相信地抽搐幾下後就暈過去。別說大家看不清許平那一腳是怎麼出的,連一向自認高手的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挨了這一腳!

  歐陽泰也有點煩躁,不過也知道這個亂七八糟的李寶在主子手下是個廢物,所以也沒在意。他突然抬頭瞥見街邊客棧的二層小樓上有個鮮綠色的小身影,立刻喜出望外地喊道:“主子,你快看那裏!”許平瞪得眼睛都有些疼了,收回腳,按他指的方向一看,頓時打起精神。客棧小樓上的綠色身影十分顯眼,雖然看不清容貌,但從嬌小身影和柔順的長裙,可以看出是個小女孩;鮮亮的草綠色長裙根本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

  這妞倒是會享受呀!許平一看,氣得鼻子都有些生煙了,立刻轉身朝擂台下走去,準備抓住她,好好教訓她一頓。老子在這累得半死不活的,這大小姐卻悠然自得地喝茶看戲,想想就夠讓人氣惱了!難怪在人群裏找不到她,這姑奶奶早就掏銀子找了好地方!

  許平剛下台階,面前卻突然圍來十多個臉色陰沉之人擋住去路。他們一個個面露憤慨之色,為首的更是怒不可遏地喝道:“你這無禮的小子,我劉家與你無冤無仇,你卻故意在大小姐招親時來落我們的面子,想向我們劉家挑釁嗎?”許平眉頭微微一皺,朝歐陽泰頭也不回地命令:“這裏交給你了,真他媽的事多!”“哪裏跑!”劉家的人一見許平轉身要走,氣得立刻想上去阻攔。不過歐陽泰比他們更快,身形鬼魅般一個轉換就擋在他們面前,俊朗臉上全是剛才被人群漫罵所留下的陰沉之色!幾乎沒人看清他是怎麼挪動,一下就把所有人鎮住了!

  “借你們的人頭用用。”許平話音一落也不再拖拉,縱身一躍就輕盈跳下擂台!躍過人群時看著底下一個個猥瑣色狼,想到他們剛才的叫囂,心裏就有氣。報複心一起,索性快速踩著他們的腦袋朝人群外奔跑,每踩一下還故意用力一沉,看起來極不順眼的幾個,直接一腳踢上他們的臉。

  “啊!疼……別踩呀!”人群裏一陣驚慌。這輕功施展得不僅沒半點美感,反而引起一陣惶恐慘叫;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時,許平已經躍過圍觀人群,最後跳上旁邊一棵大樹,在樹枝上一個輕巧借力,朝客棧第二層飄過去!

  他身後隻剩下摸著腦袋、一臉無奈的色狼們,一個個氣得直咬牙,但拿許平沒辦法。有的被踢得鼻孔冒血;幸運一點的隻剩頭上一個腳印,雖然沒要了他們的命,但許平踢的力道也算不輕了!

  “主子的輕功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了?”人群中的空名望著許平的飄逸身影,與天房山上那次交手明顯天差地別,眼裏不由露出疑惑之色,隱約覺得這個步法似乎在哪見過。歐陽泰也有些好奇,主子什麼時候學得這種高超輕功?

  大樹離客棧起碼有二百多公尺的距離,普通一躍很難達到。在身形緩緩落下時,許平做出讓他們更加驚訝的舉動,竟然淩空雙腳互相借力,腳沒著地就來了一個利落的翻身,再次往上一躍朝客棧二層飄去!連貫的動作和匪夷所思的飛躍都讓人群爆出一聲驚呼:這哪還像是一個人類所能駕馭的輕盈呀!

  “我明白了!”歐陽泰恍然大悟,難怪這輕功看起來精絕駭人。這種匪夷所思的迅捷不就是冷月的獨門功法嗎?剛才淩空借力的雲梯縱太厲害了,恐怕到了天品之境也很難有這麼好的輕功!

  他猜的沒錯,冷月的輕功確實天下一絕,強得連已立天品之威的張叢甲都自歎不如。輕盈、灑脫和讓人膽寒的迅速都是不可思議的特質,即使一對一面對天品高手,隻要她無心戀戰,借著強絕天下的輕功全身而退,絕不是什麼難事;精妙劍法配合奇快的身形,幾乎成了她的特征。

  許平最喜歡的就是研究別人武功的奧妙所在。一次歡好後自然興趣大發地追問她的絕妙輕功到底精妙在哪?冷月對愛郎也不隱瞞絕技,將心法包括步法,毫無遺漏地全盤托出。

  許平就此學會她的獨門輕功,隻靠著記憶中的心法和步法,依仗戰龍訣的海納百川特性,沒多久就將精妙輕功用得隨心所欲,短短時間就將雲梯縱這種必須苦練多年才能掌握的高深步法使得活靈活現。別說歐陽泰愣得說不出話,當時冷月一看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冷月修習的《飄渺鬼步》是一門近於失傳的輕功,這門功法也是借眾家所長彙集而成的精妙所在。雖說不能騰雲駕霧,但功在日複一日的刻苦。一旦熟練之後,足以淩駕修為同等之人,冷月練成雲梯縱更是讓一班的天品高手汗顏。

  這種精妙得幾近詭異的功法,雖說強人一等,但在修練上也不是容易之事。冷月都忘了自己苦練多少年才有今日境界,但沒想到許平竟然輕易練成,這種反姜讓她有些沮喪。達到雲梯縱的境界幾乎可以媲美天品高手,這種強烈差異,試問誰能不動容呢?

  白衣輕飄愜意至極,可怕的輕盈令人群鴉雀無聲。在他們呆滯的注視下,許平到了客棧第二層,陰著臉站到同樣驚訝的綠衣女孩面前。

  遠看沒什麼太大感覺,但近看,許平卻不由得眼前一亮。面前的小羅莉實在太有韻味,尤其見自己突然沖過來時驚恐的表情,更讓人有種想好好憐惜她的沖動!

  這小妞長得天姿國色,一點都不像是洛勇家的遺傳基因能塑造出來!

  秀長發絲柔順披散在肩上,全然柔嫩細膩,宛若有生命般讓人無法置信。頭頂童趣的藍色發釵雖然不盡奢華,清粉色的小發卡(注:音qia,是破音字,類似發簪,但裝飾在前而非發髻後面)也十分普通,但能襯托她的滿身趣味。綠色絲綢長裙明顯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質地柔軟又富有輕盈的纖薄感,充滿單純和青春氣息,穿在她身上變得有幾分頑皮氣質!

  長長睫毛一動一動的十分俏皮,充滿迷人靈性。略帶嬰兒肥的小臉看起來肉肉的特別粉嫩;略圓而帶點美人氣質的瓜子臉有種說不出的誘惑。吹彈可破的肌膚嬌嫩細膩,讓人有種恍如羊脂美玉的錯覺。精緻俏鼻挺挺的,紅潤嘴唇嫣紅小巧,微微張開可見到白玉般的貝齒,似乎散發一種難以言喻的香氣。

  最吸引人的是一對明亮如星辰般的大眼睛,大大的眼眸透出一股天真。調皮一眨,給人感覺很有靈性,又有幾分孩童般可愛的韻味;一層汪汪水霧在眼眸轉動,顯得特別無辜,看起來真是我見猶憐,讓人再有三千怒火都會一瞬間熄滅!

  “洛凝兒……”許平從短暫恍惚中回過神,看見這麼粉嫩可愛的小羅莉,心裏早就沒了火氣。

  不過他臉上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不懷好意地瞪著她,其實仍在打量這個難得一見的小可愛。

  沒想到呀,洛勇家還能有這麼可愛的小家夥。雖然一副驚慌,但眼眸透出小小的倔強。加上她的大眼睛宛若能言善語,即使年幼,卻散發出一種迥異於成熟女性顧盼時的韻味!

  “你、你是誰呀?”洛凝兒有些呆滯和遲疑,閃閃動人的大眼睛明顯帶著幾分戒備。剛才看見許平上台的瀟灑賣相確實讓她為之一動;白衣少年為愛而上台拼殺,是這種年紀的少女不約而同的幻想,隻是她沒想到這俊美少年會突然跑到自己面前!

  聲音嫩嫩的、軟軟的,聽起來感覺特別無辜,瞬間讓人覺得渾身有些發酥,連骨頭都有點軟化了!許平不禁打個冷顫。小羅莉那麼可愛,難怪她要躲在這裏看了,若這誘人的模樣去下邊和其他色狼一起看熱鬧,還不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08
第三章 神射手小羅莉

  “廢話少說,你袓爺爺在找你呢!”

  許平盡管心裏產生一股色意,看著細嫩賽雪的肌膚特想用手摸一下,但還是沉著臉佯裝不悅,甚至有些怒意地喝道:“你一個女孩子怎麼突然跑這來了,難道不知道現在直隸兵荒馬亂很危險嗎?”

  “什麼?”

  洛凝兒滿面無辜,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起來更是我見猶憐,似乎對於許平的責問有些手足無措,顯得迷茫!

  “別廢話了,趕緊跟我走吧!”

  許平壓低聲音。雖然一開始怒火中燒,很想破口罵她一頓,但面對一個可愛的小羅莉,而且她還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他,實在真有點開不了口把累積多時的髒話罵出來,索性和她說:“你祖爺爺已經到了直隸大營,他叫我來接你過去的!”

  “不對!”洛凝兒嬌小身軀突然謹慎地往後一縮,滿面警覺地看著許平,嬌俏小臉上全是疑惑神色,粉眉微皺:“我祖爺爺讓我來這等人的,沒說什麼要接我回去。你到底是誰呀?”

  “什麼?”聽完她的話,許平這下有點傻眼了。眼見小羅莉滿面戒備地看著自己,感覺腦子有點發亂。怎麼她說的和洛勇說的完全不一樣?他不禁疑惑問:“是你袓爺爺讓你來這等人的?等誰呀?”

  “對,就是袓爺爺讓我來的!”洛凝兒說話時,突然快速後退幾步。她左手拿起一張潔白似雪的象牙弓立於身前,右手不知何時拿出一枝鋒利的羽箭架上!閃著寒光的箭頭直接瞄準許平,嬌聲喝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騙我?”

  “我騙你?”

  許平感到一種空前無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不過看這丫頭開弓拉箭的架勢,倒也覺得有些倔強的可愛。這把可愛的小弓配著她萌到極點的模樣,倒是十分相稱!感覺上沒什麼殺傷力,甚至還有一點制服誘惑的味道!

  洛凝兒閃閃的大眼睛微微一瞇,手上弓弦稍微緊了緊、往後一拉,大有許平不好好解釋就不客氣的意味。雖然銀白箭頭閃著駭人寒光,不過任她的眼神再怎麼兇狠也沒用,這模樣實在太過於童趣,粉嫩嫩的小臉蛋讓人怎麼樣都感受不到半點威脅。

  “你袓爺爺叫你等誰?”許平忍住想笑的沖動,換上溫和口吻,滿面興趣地看著眼前可愛至極的小丫頭。見她拉上弓,索性用誘導方式問吧,跟可愛的小羅莉較勁,任誰都於心不忍!

  這妞穿著綠色裙子,像是山間的精靈一樣,嬌小模樣十分惹人憐惜。再看她的長相似曾相識,許平感到心裏一陣發癢,趕緊回憶到底是在什麼地方看過。

  精緻五官雕球得迷蒙幻美,給人一種如詩如畫般純美的雅靜。閃閃而動的眼眸雖然靈氣十足,但透出一股天真的誘惑。想了半天,許平猛地一拍腦子:這不就是上輩子那個美少女畫家夏達的模樣嗎?清純氣質和粉嫩小臉,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等誰?”洛凝兒突然迷茫地嘀咕,想了想後,突然驚慌起來,睜著無辜的眼睛說:“我、我忘了!”

  “不是吧!”

  許平看著她頓時哭笑不得。剛才還一副氣沖沖的樣子,架上小弓感覺像要拼命,現在卻換上一副難為情的模樣,差別實在太大了。到底是大家閨秀出身的官家小姐,這種小孩子般的迷糊真是有趣,無辜型的可憐不是刻意偽裝所能表達出來!

  “那你祖爺爺到底讓你等誰呀?”許平湊近一步,饒有興趣地看著不好意思的小羅莉。愈看愈覺得她和夏達太像了,精緻粉嫩的小臉浮現動人紅暈,讓人有種狠狠親一頓的沖動!

  “侍衛大哥!”洛凝兒很是頭疼地想了一會也沒頭緒,突然轉頭朝客棧最裏邊的一桌人大喊,顯得有些著急,還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我祖爺爺讓我來這等誰來著?我忘了?”

  客棧最裏邊的桌子圍坐幾個男人,一個個布衣打扮看起來不太顯眼,但從挺拔身姿和一直挺直的腰桿來看,不同於販夫走卒。光是獵鷹般的眼睛就不似普通的江湖人上,更別說他們時刻緊繃的身體,一眼就能看出與眾不同之處。

  不過他們似乎都在害怕什麼怪物,全低著腦袋蜷縮在一起,眼神閃爍地頻頻交流,一個個都滿臉郁悶。看樣子似乎不想引起許平的關注,宛如剛偷了人家的老婆,低頭不想讓人看出他們的樣貌,過分一點的甚至冒冷汗了!

  “侍衛大哥?”許平突然眼色一冷,滿面陰霾地看向角落裏十多個健壯的身影。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後,冷哼一聲說:“你們沒人想和我解釋什麼嗎?”

  許平的眼光兇得像要吃人,心裏大有把他們從侍衛變成太監的沖動。這群家夥難得這麼低調,一個個坐在角落裏一聲都不吭;要不是洛凝兒提醒,自己還真注意不到有這幾人在旁邊。

  洛凝兒疑惑地看了一眼平時虎背熊腰,這時卻十分萎靡的大內侍衛,感覺很是奇怪,有些不明所以地問:“你們怎麼了?好像碰上老虎一樣?怎麼都不說話了呀?”

  說這話時,她的小弓仍瞄準許平。眸底之意似乎在說:這人有什麼好怕的?平日大內侍衛哪個不是上山打虎、下水擒蛟的猛人!怎麼突然和見了鬼一樣?不就是一個帥一點的少年,幹嘛一個個嚇得面無血色?

  大內侍衛們沒半個敢答應她的話,眾人心想:碰上十隻八隻老虎那還好,但碰上這個比鬼還陰狠的主子才是最大悲劇。要是碰上老虎、惡蛟(古時的鱷魚)還可以鬥一下,頂多就是個死字。但這鬼神般陰險的主子,真惹到他的話可能就生不如死,誰不害怕呀!

  “你們崇拜海公公?”許平語氣裏透露陰森寒氣,那意思就是:你們敢再裝?再裝的話讓你們改行當太監。

  一看被許平發現了,打心底害怕惹這位大爺不高興,這時他們也不敢再躲躲藏藏。他們趕緊走到許平面前單膝跪地,有些忐忑地喝道:“參見殿下!”

  洛勇這老狐狸!許平一看這些有點熟悉的面孔,個個都滿面無奈,恨得那叫一個咬牙呀!這十多人哪是什麼普通帶刀侍衛,全都是宮裏數一數二的大內高手,最次的都有一流境界,強點的都破了地品境界。有這幫人保護他的孫女,別說碰上什麼危險,他們不殺人放火都算是好的!

  死老狐狸!許平一個眼神瞪得他們渾身打顫。有這群殺人不眨眼的家夥保護著,洛凝兒能有什麼危險?別說自己這地品上階的身手,恐怕歐陽泰手拿雙頭槍和他們一鬥都占不到便宜,這老頭純粹在耍自己!

  “到底怎麼回事!”許平也不管洛凝兒滿面呆滯和一臉疑惑,徑直坐了下來,拍著桌子怒聲喝道:“你們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不然老子把你們全送給海子當手下!是不是侍衛當煩了,想改行當太監呀?”

  眾侍衛頓時感覺胯下一涼,許平的眼神讓他們感覺某個重要部位有點疼痛。為首的侍衛頭子腦子一個激靈,趕緊朝有點回不過神來的洛凝兒說:“洛小姐,這就是當朝太子爺!驍騎將軍讓我們來這就是等他的!”

  話一說完,一個個用特級可憐的眼神看著許平,幽怨得能讓男人在瞬間痛經。許平感覺渾身打個冷顫,不過細一想也就他媽明白了。洛勇想介紹他的孫女給自己當老婆,恐怕政治婚姻的可能性更大,不然不會拿帥印開這麼大的玩笑!

  肯定是老爹雖然覺得洛勇戎馬半生一直忠心耿耿,但大明在論功行賞的時候虧欠他。雖然那麼多年過去,誰知道他心裏有沒有隔閡?會不會因為這樣而產生心病?或許老爹想用一樁大明最尊貴的婚姻補償他,也是為了進一步拉攏這位開朝大將的心。

  畢竟在關鍵時刻把十萬大軍指揮權交給他,即使洛勇以前再怎麼忠心,但多少讓人有些擔憂。不是過多猜疑,但身處權力顛峰的朱允文不得不防範一切,這種猜忌也瞞不過早成了精的洛勇。這婚事可以說是十拿九穩,唯一不知情的恐怕隻有許平和洛凝兒!

  連問都不用問,自己是被人耍了,還耍得特別徹底。恐怕這丫頭的名字已經記載在禮部的太子妃名單上。不過哪個王八蛋那麼有情調?覺得軍營那破地方不適合談情說愛,還這麼有水準地制造這個邂逅機會!

  我日你先人闆闆,搞什麼丟帥印的把戲,把老子嚇得差點陽痿了!許平想明白後,恨得是直咬牙。這都什麼關頭了,死老爹居然還有精力考慮老子配種的問題!

  先不說對這件事,許平除了屈服沒別的辦法,但好歹換個別的方式好不好?大戰之前先失帥印,難道這年頭嚇死人不用賠錢?

  “太子哥哥!”洛凝兒突然走到許平面前,晃了晃嫩嫩的小手,滿面無辜地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凝兒嚇著你了?”

  一陣清香在面前飄過,許平看了看她手裏如玩具般的小弓箭,不由得啞然失笑。這東西有什麼可怕的?但見小羅莉沒向自己行禮,倒是有想逗逗她的意思,馬上虎起臉裝作慍怒地喝道:“大膽洛凝兒,見到本太子竟然不行君臣之禮,你難道不懂得這是大不敬之罪嗎?”

  “不會啦!”洛凝兒突然咯咯笑了起來,完全沒有剛才滿面警覺的嚴肅,拉起許平的胳膊撒嬌似的。頓搖。她嘟著小嘴十分羞嗲地說:“這都是你答應人家不用行禮的,你忘啦?”

  侍衛們一看小羅莉撒嬌了,互相看了一眼後,知趣地退下。誰都明白這是閃人的好時候,再不滾遠點更容易惹禍。十來人悄無聲息地下樓,大概是他們把這一層全包下來之故,此刻二樓空無一人,是適合幹點壞事的好環境!

  “我答應你的?”許平倒有點摸不著頭腦,有些疑惑地看著羞答答的小羅莉。

  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個小美人?不對呀,真要認識絕對過目不忘,這麼極品的小美妞,隻要是個色狼都忘不了!

  再說,就算是認識都不應該那麼熟。剛才還一副要拼命的樣子,這會怎麼和自己撒上嬌?雖說沒有刻意勾引的成分,但一個民間女子見到儲君,不可能像她這麼鎮定自若呀!

  “小時候嘛!”洛凝兒見許平愁著臉想不起來,頓時有些不高興,嘟著小嘴發脾氣:“以前在燕王府的大堂上,你說我見你可以不跪的嘛!”

  “燕王府!”

  許平有些愣神。好遙遠的名詞呀!這丫頭難道小時候就去過京城,還到了府裏?就算是,一般女孩哪有她這膽子敢忽視君臣之禮。想到這,腦裏突然一個激靈,閃過一些破碎片段!

  小時候她爹似乎帶過她上京城遊玩,主要是恩謝朝廷對洛勇連年的恩賜。許平那時正處於穿越後的更年期,處於煩躁以及不可思議的心情,所以對周遭事情一片迷茫,那幾年過得沒什麼印象。渾渾噩噩、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期待的奢侈生活也毫無享受的動力。

  現在聽她這麼一說反而想起來了。這丫頭當時被她爹管得很嚴,家教之嚴讓人有些同情。整天哭著鼻子,但見到誰也乖乖行臣子禮,似乎那一陣子她跪得膝蓋很疼,一整天像個小鼻涕蟲,每次跪完一哭鼻子都挨她爹一頓狠罵,狠一點的甚至罰跪一晚。

  當時的許平不過是八、九歲的身體,當然也是小孩子的待遇。不知道朱允文和她爹要談什麼泌密的事,大搖大擺地打發許平帶她去玩;許平千萬個不樂意,不過最後在紀欣月溫柔囑咐下,隻能無奈地點頭。

  在規矩森嚴的王府待了那麼多天,一看到同齡的大哥哥,洛凝兒馬上像見了親人一樣跑過去,結果人家老爹眼一瞪,見女兒不向皇太孫下跪行禮,立刻就是一通鋪天蓋地的教訓。洛凝兒又哭著鼻子行了一禮,等許平帶她離開時,已經哭得聲勢驚人,梧著膝蓋一陣喊疼。

  女人的眼淚本來就是嚇人的,小孩的哭聲更是震耳欲聾,讓人腦袋都發疼。許平實在沒辦法就哄了她幾句,才讓這小哭包稍微老實一點,好像也說過她見面不用行禮之類的話,才讓年幼的洛凝兒把號啕大哭變成低聲啜泣。

  但這些印象都不是最深的,印象最深的是她哭累以後,許平也懶得拖著這個小跟班,索性讓她在自己房間休息;結果這大神哭著睡了不說,竟然囂張地在袓皇朱元章禦賜給孫子的雕龍大床上結結實實尿床。

  “想起來了!”想到這,許平大大“哦”了一聲,看著眼前精緻可愛的小羅莉,無論如何都無法和以前那個鼻涕蟲聯想起來。那時哪有那麼多的心思,隻覺得這小鬼哭起來挺煩的,鼻涕眼淚一起流,像隻小花貓,哪想得到她現在會出落得如此粉嫩誘人。

  “現在才想起來呀!”洛凝兒不滿地噘嘴,似乎有些不悅,突然又狡黠地笑了。指著熱鬧的擂台說:“太子哥哥,你的那個手下和別人打起來了呀!”

  這邊顏著憶苦思甜,都忘了歐陽泰那小子還在和別人幹架!許平轉頭一看,好家夥,歐陽泰這家夥倒是出盡風頭!空手沒一會工夫就把十多個人打趴一半,瀟灑的身手和飄逸身形倒是引得一陣叫好聲!有的恐龍婦女雙眼已經冒著綠光,似在遐想一些讓人毛骨悚然的事!

  歐陽泰收拾這些雜魚實在太簡單了,對他來說,不鬧出人命才是最大問題。許平根本沒有看的興趣,轉過頭朝洛凝兒略帶調戲地問:“凝兒,你祖爺爺讓你在這等我,是有什麼事呀?”

  “不告訴你!”

  洛凝兒頑皮地笑了,清澈聲線透著童嫩趣味,語氣親匿得像是和熟悉的大哥哥撒嬌。她又朝許平做了個可愛鬼臉,吐著紅潤小巧、香甜無比的丁香小舌,瞬間讓許平有種想將她抱到懷裏好好疼愛的沖動!

  “不說?”許平壞壞一笑,帶著幾分調戲地說:“不怕天不怕地的洛大小姐呀,當年在祖皇禦賜大床上尿一次床的事是何等壯舉、何等強悍!相信傳出去絕對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佳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呀!”

  “誰、誰尿床了……”

  洛凝兒小臉瞬間紅得像充血,馬上倔強地搖頭否認。為了這事,在京城被她爹收拾一頓狠的,回到家更是被娘打紅屁股,還經常被祖爺爺拿來逗弄,試問她哪會忘了幼年時莽撞到極點的糗事!

  “你猜呢?”

  許平一副成竹在胸,不過臉上笑容多少有點怪叔叔的味道。欣賞小羅莉在面前臉紅的感覺特別棒,雖然對她沒什麼深刻印象,不過這時調戲起來也沒半點陌生感,順風順手的沒半點障礙!

  “呀,你別一直說了……”

  洛凝兒氣得直跺腳,噘嘴時小臉粉嘟嘟的更加惹人憐愛。她撒嬌般轉過頭去,突然有些驚訝地看著擂台上混戰的人群,好奇地說:“怎麼還有個女孩子跑上去了?呀,她還拿刀呢!”

  許平轉頭一看,可不是嘛?剛才那堆廢物全被歐陽泰揍趴了,基本上喪失抵抗能力;可這會不知道從哪閃出一個身穿紅色勁裝的小丫頭正在發難,舞著手裏一對鋒利雙刀糾纏歐陽泰。她的身手也不怎麼樣,二流剛過一點的小菜鳥而已。

  不過歐陽泰這小子大概不想對女人下手,隻是躲避而沒半點還手之意。女孩子寒光閃閃的刀光對他來說沒半點威脅,這躲閃戲碼多少還有點戲弄味道!

  正事辦了,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許平在洛凝兒疑惑眼神下走到客棧的露台邊緣,深吸一口氣後,朝擂台上大喝道:“歐陽泰!別再玩了,滾回來吧!”

  歐陽泰輕松躲過少女淩厲一刀後,轉頭看了看許平這邊,面露唏噓之色,又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少女,不無得意地說:“這位姑娘,主子有令在先,恕歐陽泰不奉陪了,祝你能覓得如意的郎君,不過得先改改你這火爆脾氣。”

  “你別跑!”原來眼前的少女是劉家大小姐,這會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她明顯是個火爆小辣椒,就算剛才刀光四閃也沒碰到歐陽泰的衣角,但依舊不屈不撓地追砍歐陽泰。

  無奈兩人身手差距實在太遠,歐陽泰隻是稍稍一躍就擺脫她的糾纏,幾乎無視她的滿面怒容,直接從擂台上跳下。他心裏懷著和許平一樣的恨意,直接踩著一個個人頭突圍;一陣陣慘叫過後,一些嘴臭的家夥臉上留下兩個不同腳印,等他們受不了想破口大罵時,歐陽泰早就躍過人潮!

  歐陽泰也是記仇,那些罵得最狠的幾乎被他踩得直不起腰來,就算不毀容,起碼以後不會是正常人的長相!一道飄逸身影淩空而過,等眾人轉過頭時,他已經恭敬站在許平身後,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您好!”歐陽泰倒不敢太過自負,淩空到了客棧二樓時,先是向洛凝兒行了一禮,嚴肅的態度儼然在對待女主子。

  “你好壞哦……”洛凝兒看著底下一個個捂著臉的家夥,咯咯笑了起來。她頑皮地打量歐陽泰後,又轉頭看向許平,用嗲到極點的口氣撒嬌:“都是您教壞的!”

  “我有嗎?”許平無辜地攤手,不過被小羅莉甜美一笑弄得有些心神蕩漾。尤其是眼裏若有若無的媚氣,更是讓人感到一陣興奮!

  “媽的,老子靠臉吃飯,這一踩下去叫我下半輩子怎麼過呀!”

  “你們兩個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

  連續被踩兩次臉,有的人確實氣得不行,摸著左右臉對稱得有些過分的腳印忍不住破口大罵。愈罵,人聚集得愈多,隱約有沖上客棧的態勢!要不是看兩人都展露高強功夫,恐怕他們早就沖上來一頓狠揍!

  “施主,稍安勿躁!”

  空名見正事已經辦完,看了一會大戲也識趣趕回來歸隊。見這夥人出口成髒,微微皺眉,強壯身體擠出人圈時轉回頭,用十分親切的語氣提醒:“你們的褲子掉了!”

  “哈哈……”

  “靠,這家夥人長得黑,那話兒倒他媽挺白的!”

  人海裏頓時爆出一陣響徹夜空的哄笑聲。原來這群站在最前面罵街的人不知何時褲帶松開,一個個毫無察覺自己的褲子全掉在地上。狼狽的一群人趕緊彎腰拉褲子,有的被褲腿一絆有些站不穩,露著白花花的屁股跌個狗吃屎,更是惹得本就好事的人一頓嘲笑!

  “造孽呀!”許平迅速伸手搗住洛凝兒的視線,深怕小羅莉看見如此邀遢的場景會傷害她幼小心靈,又忍不住朝歐陽泰有些發壞地笑道:“空名這驢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壞了,是你教的吧?”

  “我可沒有!”

  歐陽泰趕緊擺手表明不關自己的事,但看到空名竟然也會搞出這種鬧事,也是忍俊不禁。

  “太子哥哥,您幹嘛遮我眼睛?”洛凝兒聽著響亮的哄堂大笑,頓時有些著急,伸手去推許平的大手卻怎麼也推不動。畢竟小羅莉的好奇心比較強,她十分想看到底發生什麼好玩的事!

  肉嫩嫩的,細膩爽滑,還帶著讓人十分愜意的體溫。許平享受她小手的觸感,用一副下流口吻說:“一群光著屁股的男人,你也想看呀!”

  “不看了!”

  洛凝兒一聽,趕緊紅著臉背過身去,嬌羞模樣實在太可愛了。紅紅的臉蛋像是散發香味的水蜜桃,許平都恨不得上去啃幾口!這種大家閨秀的嬌羞是學不來的,難為情的模樣更有惹人憐愛的味道!

  “空名也夠絕的!”歐陽泰憋了一會,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樂道:“竟然連他們的褻褲也拉下來,也不怕人家走光以後傷害自尊!這孩子真有長進!”

  “嘿嘿!”

  許平有些驚訝空名會有這麼惡搞的腦子,但打從心裏覺得好玩。這幫人嘴這麼臭,在那麼多人面前讓他們露出大白屁股,比揍一頓還解恨,剛才的郁悶一下就一掃而盡。

  樓下被扒褲子的人忙不疊地綁褲腰帶,帶著恨意以及可憐,瞪著其他人。空名則一副“我是好人”的模樣,繼續往客棧走,似乎這些人的褲子不是他扒的。一根筋的腦子總算有了轉彎跡象!

  就在眾人調笑之間,突然一聲大怒的嬌喝響起。細一看,原來是劉家大小姐不死心地追來,這會淩空一躍朝客棧二樓跳上來,揮舞雙刀、劃著鋒利寒光,朝兩人殺過來:“小子,哪裏逃!”

  姿色尚可,放民間裏算一等一的美人,不過也不算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之貌。許平稍稍地瞥了一眼,堅決表示自己沒有色心。她的氣韻和旁邊羞答答的洛凝兒比起來差遠了!頂多和普通宮女一樣,壓根引不起許平的半點興趣!

  劉家小姐倒是夠狠,似乎惱怒自己的終身大事被眼前兩人變成鬧劇,將她的憧憬變成玩笑。寒光一閃,雙刀一點都不客氣地揮過來。

  女孩子的惱羞成怒有時候很可怕,看這拼命架勢,不把眼前兩個無賴打個半死,她是不會罷休!

  她惱羞成怒的樣子,許平連看都不看,色色的眼光一直落在洛凝兒挺翹的屁股上,測算眼前的小羅莉到底發育到什麼程度。歐陽泰更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無賴模樣,兩人均表示對於她的發狠半點壓力都沒有!

  這傲慢模樣激起劉家小姐的怒火,本來還有所保留的刀鋒一移,竟然直取兩人的面門而來!眼見面前兩人十分傲慢,再聯想到兩人剛才表現的高強身手,也就沒再保留,雙刀一閃,竟然寒光直取兩人的喉口!

  “好狠的小妞呀!”歐陽泰看著愈來愈近的火紅身影,原先還有些歉意,但看她氣急敗壞,一出手竟然直取要害的殺招,拳頭微微一握,已經準備給她一點教訓。“太子哥哥,小心了!”

  洛凝兒從羞怯中回過神,剛才被許平色得過分的眼神看得都抬不起頭,這會兒見美貌女子突然殺過來,頓時嚇了一跳。讓人有點驚訝的是,她竟然一把推開許平,不知何時把小巧象牙弓拉開弦,架上寒光閃閃的利箭!

  三人都被洛凝兒突來的舉動弄得有些錯愕。劉家小姐一看眼前敵人突然換成一個令人驚豔的小羅莉也是愣了愣神,手裏的刀已有收回跡象。許平也是萬分著急,沒想到洛凝兒竟然會在這時正面對上劉家小姐的刀鋒!也怪自己大意,竟然被她柔軟無力的小手推開!

  讓人更驚訝的是,原本紅著臉一臉羞怯的洛凝兒突然滿面平靜,靈氣逼人的眼眸如水般安甯,纖細小手快得如幻影般取箭開弓,快得連許平都有些看不清楚她開弓的動作,一剎那隻見數十條寒氣逼人的銀光朝劉小姐射過去,帶著淩厲的破空之音,讓人始料未及!

  歐陽泰和許平都同時愣神。沒想到看起來柔弱嬌小的洛凝兒拉弓速度竟然如此快,幾乎沒半點先兆就射出那麼多的箭,兩人想阻止已是來不及了。劉小姐更是呆住了,數十道銀光幾乎同一瞬間出現在她的眼前,距離不足十尺的情況下,她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凝兒……”許平驚訝地喊了一聲,饒是這時輕功蓋世也阻止不了洛凝兒的突然發難。劉小姐在兩人看來不過是胡鬧,可這時她反應不足,這種密集射擊連許平都覺得要閃躲也頗有難度!

  劉小姐也被突然的變故嚇得呆滯無神,眼看就要香消玉殯,許平和歐陽泰離得太遠難以挽救時,突然一個鐵塔般的身影橫身擋在劉小姐面前,雙手合十地閉上眼,用他強壯肉身硬生生擋住這一波箭雨!

  並沒有預期的鮮血直流,也沒有想像中的疼痛難忍。十多支利箭碰到他的肉身時,隻是破開外邊衣裳,接觸皮肉時竟然發出金屬相碰才有的清脆之聲,就此折歪落地,沒有預想中慘不忍睹的慘景。

  橫練外家的功夫能練到這般強悍,鐵布衫的境界能達到如此堅若磐石的地步,如此強悍的肉身力量不是空名還能是誰?要不是他距離最近、及時救援的話,恐怕這奇快的速度和鋒利箭頭就會奪了劉小姐的命。

  再看掉落在地的利箭更是讓眾人傻眼!鋒利的箭頭竟然被肉身的強硬給撞歪,可想而知他的鐵布衫堅硬到何種境界,竟然會有這種效果!

  劉小姐嚇得滿頭大汗,傻得說不出話來!空名也沒說什麼,輕拍衣服上的破洞後,徑直走到許平身後恭敬站立。剛才的一幕實在太兇險,嚇得這位千金小姐沒回過神來,一直呆若木雞!

  “你怎麼亂來呀!”許平回神驚訝地看著嬌小可愛的洛凝兒,難以置信地問:“凝兒,你怎麼突然射出去那麼多箭呀?知不知道容易出人命的!”

  洛凝兒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有些委屈地說:“人家看她要對你出手,情急之下就射出去了嘛!”

  靠,這倒不是重點。死一個平民女子能有什麼事,重點是她突然的出手竟然讓強如自己和歐陽泰都反應不過來!明明感覺不出她有半點內力,為什麼一瞬間宛如波瀾不驚時,卻讓人感覺汗毛都立起來!

  “我倒沒要怪你的意思!”許平被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弄得心都疼了,趕緊搖頭,見小羅莉委屈到極點似的,趕緊安慰:“隻是你突然這樣很危險知不知道?女孩子家別隨便動武嘛!”

  “知道了!”洛凝兒用力點頭,小聲地解釋:“我也沒射她要害?,我瞄的都是她的衣服和手裏的刀,肯定不會傷到皮肉的。”

  這丫頭太可怕了!許平流著冷汗重新審視眼前天真可愛的小羅莉,這時依舊感覺不出她有半點內力。但這手射箭的絕活簡直太神了,在眨眼的瞬間就射出那麼多的箭枝,頻率之快恐怕比起機關槍都不遜分毫!

  更可怕的是事先幾乎沒有察覺!下雨之前都得刮點風,但她半點前兆都沒有。聯想起自己比丟石頭還羞恥的箭法,許平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果斷決定還是別再糾纏比較好,省得自己丟人丟得太徹底。

  擂台旁的百姓都沒散去,眼下這種鬧劇更符合他們圍觀的心理,紛紛圍過來看熱鬧,品頭論足起來。或許覺得面子丟大了,回過神來的劉小姐雖然對眼前的一幫怪物感到害怕,但站直身軀後,依舊拿刀氣呼呼地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來擾亂我的終身大事!”

  說話時她又不甘心沖過來,不過委屈的淚水卻在眼圈裏打轉。畢竟古代一個女孩子像她這麼大膽不容易,但事關幸福的終身大事卻被弄成笑話,試問誰不會感覺到屈辱?

  畢竟自己有錯在先,莫名其妙攪亂人家的姻緣。見她沖過來,許平也下不了手,搖頭朝歐陽泰說:“你搞定她吧!”

  “我下不了手。”歐陽泰也是徹底心軟了,畢竟女孩委屈的眼淚總讓人感覺到一陣難言自責,馬上朝旁邊面無表情的空名說:“還是你來吧!”

  確實,終身大事對女孩子來說是特別神聖的,一次的選擇幾乎是一輩子的事。比武招親被莫名其妙弄成一出讓人笑話的鬧劇,也難怪劉小姐會氣得哭了。洛凝兒一看也很是心酸,拿著象牙弓的小手原本想抬起來,但猶豫之餘被許平一把按回去!

  “沒問題!”空名大剌剌地幾乎沒有被她的眼淚觸動,似乎面對這種滲透力極強的美人之淚無動於衷。說完這話時,挽起袖子站到最前面,一副要揍人的樣子,這頭驢沒心、沒肺的毛病再次表現得淋漓盡緻!

  “我殺了你!”劉小姐已是淚流滿面,一邊悲哀地哭著,一邊揮刀向空名砍過去。這時哪還故得了什麼章法,純粹是一個女孩家可憐的宣洩。

  “太子哥哥……”洛凝兒有些同情,看向許平的眼裏有著深沉羞愧!許平也是倍感無奈,隻能歎息一聲搖搖頭,差點想說:這出鬧劇還不是因為你!

  可空名連半點猶豫都沒有,待劉小姐到眼前時,伶俐一拳揮過去,大家都閉上眼不忍看這殘忍一幕。劉小姐沒感到疼痛,被他一拳準確打在太陽穴上,眼前一黑軟軟暈倒在地!手裏的雙刀也鏗鏘落地,模樣柔弱得讓人十分心疼!

  “靠,這家夥居然下得了手!”在百姓略帶憤怒的叫喊中,空名確實一拳把如花似玉的劉小姐揍趴,而且讓她徹底暈倒在地!

  許平睜開眼時,空名正得意地笑著。他看著地上已經沒了動靜的劉小姐,揮舞沙鍋大的拳頭咯咯笑道:“主子,我這一拳夠準吧!打過去也不會傷她性命,這會暈了總算老實了。”

  “是、是!”許平滿面苦笑,和洛凝兒用堅決的眼神鄙視他。雖說這大小姐看起來很兇,但也不至於下這麼重的手,何況你這禿驢擾亂別人的終身大事卻半點愧疚都沒有,一拳把她打暈了,沒必要吧!

  歐陽泰也是無奈。面對劉小姐時他半點狠手都不出,但這牲口真不知道什麼是憐香惜玉。大拳頭打過去時連眼都不眨一下,仿佛打的不是一個妙齡少女,簡直像在打動物一樣。

  別說圍觀人群有意見,歐陽泰都覺得自己有點看不下去,很想扒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面還有沒有腦漿?這豬的腦子裏肯定空蕩蕩一片,怎麼能笨到這程度呀!

  “惠兒……”

  這時劉家的人也坐不住,一個個從看台上沖過來,滿面難忍的憤慨之色,看樣子已經忍耐到極點!雖說劉小姐有點潑辣,但也是他們疼愛的掌上明珠,哪容得了她的終身大事變成一個貽笑大方的鬧劇!

  更何況劉小姐再有不是,也是女兒身,你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亂來!人家到底豔名在外,愛慕者不少。空名這魯莽的一拳頓時讓不少人怒火中燒,咬著牙一步步地踏上前來!

  家丁、護院、憤怒的男丁們,再算上看不下去的捕快和官差們,拉著袖子動手的圍觀人群特別龐大。黑壓壓的一片沒一千也有八百,怒火直指客棧樓上的空名。雖然不少是來看熱鬧的,但也容不得這些外來的陌生人囂張跋扈!

  空名的一拳已經惹起眾怒,暈厥不醒的劉家小姐令百姓們的怒火更是空前高漲!黑壓壓的人群叫囂起來,一個個咬牙切齒,憤怒到了極點,似乎想把侮辱他們“縣花”的家夥碎屍萬段!

  “什麼東西,鬧一晚上居然還對女人下手!”

  “敢揍我們劉家小姐,管他媽武功再高,不能讓他們走出松河!”

  “主子,怎麼辦!”歐陽泰說話時有些無奈,悄悄向許平遞了一個眼色。那意思就是:得閃人了,眼看目前群情激憤,再不閃人的話,事情就鬧大了!

  許平微微皺眉,看這樣子事態不好平息。眼下會出現這種情況確實是自己這一方有錯在先,而且空名還惹起群憤。雖說這邊有三個高強的地品高手,再加上十多個大內侍衛,也不懼怕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但任由事情鬧下去也不好!

  “他們怎麼了?”隻有空名依舊一副無辜狀,似乎不明白百姓為什麼突然發火誰都忍不住鄙視他一頓,就連身後的大內高手都恨不能拔刀把這家夥殺了以平民憤!

  “閃人!”打定主意後,許平立刻打個響指,嚴肅地朝眾人囑咐:“歐陽泰和空名一路,我和凝兒一路,大內侍衛們一路分別朝城外跑!分散開來比較好。記住了,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別出手傷害這些百姓,不許用兵器知道嗎?”

  “是!”眾人明白眼下事態已經不能控制,趕緊答應一聲,沒等百姓們沖上二樓,立刻施展輕功朝人海跳下去。淩空借地四下分散,尋找各自的馬匹,騎上馬後朝不同方向飛奔,瞬間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

  眾人也沒想到客棧二樓有這麼多身手高強的家夥,被他們弄得有些愣神,就算是去追也不知道該追誰,立刻變得手足無措了!

  許平最後的囑咐不是沒道理的,優先考慮的還是這些百姓的安全!空名這頭驢腦子不會轉彎,要是出手沒輕沒重,很容易鬧出人命!至於那些大內高手更不用說了,一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家夥,殺人對他們來說比吃飯還簡單!

  歐陽泰盡管一直是一副很和氣的樣子,可殺性一起,也是視人命如草芥的狠角色。這些人不好好約束絕對不行,要是他們一個沖動,要收拾這些百姓對他們來說易如反掌,要他們的命甚至和殺豬一樣簡單!

  “就剩他了,別讓他們跑了!”眼看其他人突圍成功,劉家的人一部分緊張地照顧暈厥的劉小姐,另外的壯丁在李寶帶領下沖上樓梯,一個個瞪向許平時,眼裏透著要將許平生吞活剝的怒火!

  “啊……”在洛凝兒一聲驚叫中,許平阻止她的纖纖玉手再次拉開小弓,長臂一個橫抱,將她嬌小柔軟的身子抱到懷裏,迅速在桌子上一蹬也躍了出去,淩空朝人群中飄去!

  “太子哥哥……”

  洛凝兒感到風在耳邊吹過所帶起的涼意,柔軟青絲在風中輕輕搖曳。她的小手不自覺抱住許平的腰,朦朧芳心瞬間感到一陣夢幻般的顫動,看向許平的大眼裏閃動說不出的柔媚!

  “抱緊點哦……”

  許平一邊觀察憤怒的人群,一邊將她嬌嫩小腰再抱緊了些。低下頭說話時,故意湊在她耳邊,向小羅莉嫩嫩的小耳垂吹出一股股熱氣!

  充滿磁性的聲音仿佛在一瞬間刺穿心靈,小巧耳朵被熱熱的溫度包圍,癢受,但更多的卻是讓尚顯稚嫩的小芳心枰枰跳動。

  洛凝兒小臉瞬間變得通紅,嬌羞得點頭後,徹底把頭靠在許平懷裏,似乎被許平的懷抱弄得芳心大亂。

  有戲,看來這小丫頭有點情竇初開的味道。許平心裏一陣竊喜,不過還是慎重地觀察目前情況。腳下有一大堆等著要揍自己的人群,要是不小心點,容易惹出麻煩。自己一個人要逃還簡單,但帶著這個可愛的小羅莉仍然有點費勁。

  兩人宛如神仙俠侶般地的閃過人群,男的俊美異常,女的雖然嬌小卻十分可愛動人,飄渺的一幕像是話本裏的場景。洛凝兒看著眼前親匿的大哥哥,心跳不知不覺間變得很快!

  有些吃力的一個雲梯縱,沒等落地再次淩空而起;洛凝兒裙帶飄逸,簡直像是羞澀的仙子,迷人模樣讓一些男人看得有些傻眼。許平狠狠瞪了他們一眼,眼看這些人還在底下窮追不捨,心裏頓時惱怒!

  尤其劉家人更是積極。原為一方大戶的他們卻被幾個陌生外來人羞辱一番,試問這種事誰能咽得下氣?現在空名跑了,隻能把所有怒火發洩在許平身上,此刻全都舉刀扛棒,一副死不罷休的架勢!

  憑借傲人輕功,他們連衣角都沒摸到半下,許平已經抱著小羅莉沖出人潮;快要到馬匹前時,前方突然冒出十多個手持棍棒的青壯年攔截去路。他們個個一臉濃郁怒意,似乎有些是那位劉小姐的愛慕者,但另一些卻是用色色的眼光看著小鳥依人的洛凝兒,眼裏閃爍不定的淫色頓時惹起許平一直壓抑的怒火!

  “全給我滾開!”

  眼看已將追趕的人群拋到身後,隻要騎上馬就可以輕松閃人,哪想到還真有不要命的家夥膽敢攔截。許平落地之後依舊沒有減速,身形快如鬼魅的一躍,繼續朝前沖去。眼前的十來人有點不知死活,竟然舉起棍棒,毫不畏懼地沖過來。

  許平眼裏第一次閃過殺意,臉上也浮現猙獰之色。渾身真氣瞬間催動,一手緊抱洛凝兒,空下來的另一隻手握緊拳頭,準備好好教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打死他!”一群青年迎面沖來,似乎覺得許平又要抱洛凝兒、又要動手,肯定打不過他們的棍棒!許平眉頭緊鎖,看他們不知死活,原本還有所保留的真氣迅速集中到拳頭上,緊繃的手臂散發濃烈殺意。在雙方隻差十步之遙時,突然幾道銀光從許平懷中射出,快如閃電的侵襲讓人幾乎沒有半點反應的機會。

  那群青年甚至沒等看清那道疾速銀光,利箭立刻貫穿他們握著棍棒的手臂,一個個頓時疼得慘叫!手裏的棍棒也丟在地上,因為每一箭幾乎毫無偏離地貫穿他們手腕關節處!

  許平詫異地看向懷裏的小羅莉。洛凝兒羞怯地笑了笑,略帶幾分得意地看著許平;小手握著那把象牙弓,出箭的速度之快簡直讓人有些毛骨悚然,連她是怎麼拔箭都沒察覺,這丫頭就解決蔔多個男人。

  “準吧!”

  洛凝兒嘻嘻笑著,得意地揚著小弓,一副“人家很厲害”的架勢!

  這時候她還有心情撒嬌呢,許平感覺她的嫣然一笑瞬間沖淡自己的滿腔怒火。

  不過回頭一看氣勢洶洶的人朝,還是搖頭說:“還是閃人吧,你有把握將後邊的人全解決嗎?”

  洛凝兒回頭一看,頓時被那場景嚇得咋舌,趕緊可憐兮兮地搖頭,乖乖地說:“人家聽您的啦,您說女孩子不能用武力!”

  黑壓壓的人潮已經追到街口,不管是憤怒的百姓還是劉家都大聲叫囂。黑暗中舉起火把一照,密密麻麻的人影全在揮動棍棒刀槍,千餘人一起追來,氣勢也夠嚇人的!

  “哈哈!”許平被她童趣神情逗得呵呵樂了起來,將她的小蠻腰抱緊了些,又繼續朝前沖去!

  “滾!”饒是前邊的人已經沒有抵抗能力,一個個捂著鮮血直流的手痛苦呻吟,但許平還是想發洩心裏的怒火,大吼一聲後,真氣宛如水銀瀉地般蓬勃而出,奇快的身影從他們中間掠過時,像是炸彈一樣爆炸,強大真氣瞬間把這些不知深淺的家夥震得如脫線風箏般四散飛去!

  地品上階的強悍真氣一散發開來,後邊緊追的人群裏有練武的,瞬間呆滯。沒想到來人竟然有這等高強身手,強得不該出現在他們這個小縣城。

  有的人已經一臉猶豫地停下腳步,眼帶恐懼地看著那十幾個被真氣震開的人摔落在地後痛苦呻吟。趁著這個空檔,許平迅速拉上韁繩,將洛凝兒抱上馬,甩開繩子大喝一聲,朝縣城北門沖去。

  “別讓他跑了!”後邊還有劉家的人鍥而不捨地追趕,畢竟這個大族被人戲弄一番,早就讓他們氣得六佛升天!即使對方是地品高手,但他們螞蟻啃大象的話,許平也受不了的!

  “媽的!”追在最前面的李寶氣得把刀摔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兩人的身影愈來愈遠。不僅被人戲弄一夜,還讓人家大搖大擺,甚至毫發無傷地跑了;這次絕對會讓劉家成為松河縣最大笑柄!

  這時想上馬繼續追已然徒勞。隨著馬蹄疾速奔跑,沒等後方追來時,兩人已經沖出縣城。

  踏上官道時,許平才松了一口大氣。看著懷裏羞澀的小羅莉,感覺她緊緊貼在自己身上的體溫,禁不住用輕佻口吻問:“刺激嗎?”

  “嗯……”洛凝兒背靠許平,這時許平的手還環在她纖細腰上不願放開。一陣陣好聞的體香散發,伴隨她紅撲撲的小臉和細弱蚊蚋的聲音,嬌嫩的誘惑撩得許平是心癢難耐呀!

  “太子哥哥!”洛凝兒突然轉過頭來,羞怯地看了許平一眼,用天真的聲音問:“我們,這算不算是有了肌膚之親?”

  “算!”許平狠狠咽了口水,毫不猶豫地使勁點頭。

  這年頭有些東西能氣死人,但在小姑娘的知識教育上絕對是男人的福音。隻要拉手或者抱一下、兩下都算是肌膚之親,在別人看來幾乎和上床沒有區別;小羅莉問這話時的嬌羞,證明她已經明白這個粗淺的道理。

  大家閨秀自然知道有什麼涵義,那等於說她就是自己的人!

  “哦……”洛凝兒若有所思地“哦”了一下,突然嬌美小臉浮現一種頑皮嬌嗲的媚色。她白了許平一眼後,嬌滴滴地嗔道:“太子哥哥,以後不許你再提那個事了……”

  “什麼事呀?”

  許平故作迷茫地看著她,心裏早就竊笑開了。其實知道她說的是尿床的事,不過有心想看小羅莉嬌嗔,嫩嫩小臉紅紅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了,所以才想逗一逗她。

  “你自己知道,討厭!”

  洛凝兒這次的白眼有些發狠,別過頭去,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氣得鼓起腮幫子。

  不過她低下頭時,小嘴卻掛起一絲莫名其妙的淺笑。

  “我家小凝兒真聰明呀,不說就不說唄!”

  許平呵呵人笑,看她耍脾氣的樣子更覺得可愛。在馬背上的顛簸讓小羅莉柔軟身子時不時在身上蹭著,再加上她的發絲飄舞,偶爾在自己皮膚上撩撥幾下,帶著一種難言的清香,實在太誘人了!

  大手環在她纖細的小蠻腰上,雖然不是直接摸到她細嫩肌膚,但隔著薄薄衣料還是可以感覺到溫度,以及小羅莉小腹隨著呼吸的起伏。隻要稍微往上挪一點,或者腦子一抽直接摸進她的衣領中,就可以肆意把玩一對尚未長大的小山包,品嘗這朵花蕊純潔的身體。

  這種誘惑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煎熬,更是一種空前折磨,尤其是她時不時回過頭來,那嬌羞臉蛋和輕抿的櫻桃小口,純潔之餘給人一種十分挑逗的感覺。閃閃而動的大眼睛充滿靈氣,無辜表情更能激起男人空前的保護欲!

  媽的!許平心裏暗罵一聲,感覺欲火有些焚燒,腦漿也迅速翻騰。這時真恨不能直接和她來個野戰!要是其他女人,許平連想都不用想,馬上叫她趴下來個馬背上的後入式,好好發洩這股濃烈的沖動!

  但這小羅莉是洛勇的曾孫女,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而且老家夥的態度明顯要把曾孫女嫁給自己,操之過急也沒必要了。再加上她似乎對自己有好感,這時候想強奸也有點下不了手。摸幾下或親個小嘴應該可以,但那會讓自己更加難受,還是算了吧!

  許平用空前毅力、強得讓自己震驚的意志力抵抗原始色欲。他咬牙忍下來自小羅莉身上強烈的誘惑,往後撅著屁股退縮,以免粗硬起來的龍根會嚇到這個可愛的小精靈,破壞自己在她心目中剛建立起來的形象!

  馬匹在官道上迅速奔跑,兩人宛如相戀已久的情侶依偎。小羅莉在許平懷裏,從一開始的羞怯漸漸變得自然許多。皎潔明月和漫天星鬥讓一切變得格外浪漫;輕風拂過樹林發出嘩嘩聲響,這種清幽的環境充滿詩情畫意。

  洛凝兒徹底沉浸在這種詩一般的感覺,懵懂春心漸漸變得酥軟,羞怯地看向許平的眼神多了說不清的意涵,儼然是個芳心大亂的懷春少女,偶爾甜美的一笑都讓人感覺動人!

  隻是她看不見許平對她溫柔一笑時,眼裏隱隱的血絲。正人君子的外貌下藏著激情澎湃的欲望,以及兩腿之間十分想插進她幼嫩身體裏的龍根!

  欲哭無淚呀,每次眼眸相視,許平都擠出自己認為最是溫柔、最是迷人的微笑,讓臉紅的小羅莉羞答答地低頭。她這副模樣更是惹人憐愛,對於一個極度沖動的男人來說,殺傷力實在太強了!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08
第四章 性感美少婦

  歐陽泰和大內侍衛們各自突破出去後,想想也不太放心,舉竟這位一旦出了什麼事,他們也擔不起責任,所以都在城外的官道口焦急等候,一個個面沉如水,顯得殺氣彌漫。

  大家心裏都有些默契,盡管這位主子身手高強,但隻要有半點意外,他們絕不會心慈手軟,勢必會在瞬間用最血腥的手段結束這場鬧劇。

  好在許平沒多久就平安歸來,不過與他們會合後,天色也晚了。經過這場打鬧後,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淩晨,明月高掛的荒郊野外看不到半個行人。這下眾人緊繃的神經才算松懈下來,松了一口大氣,像是解脫一樣。

  一路上策馬奔馳,洛凝兒一直小鳥依人地靠在許平懷裏。羞澀的小臉、欲語還休的樣子,看得許平是色心滿滿!不過她似乎因為難為情,也沒說多少話,純潔可愛的模樣讓許平想說點下流話都有些不好意思。

  許平雖然想珍惜兩人共乘的時光,和懷裏誘人的小羅莉花前月下一番,看她那水蒙蒙的眼睛似乎也有這意思,不過想來想去還是先送她回去比較好,省得看得著、吃不到,老是心癢癢的給自己找不自在!

  洛凝兒似乎有些不樂意這麼多人一起同行,原本英雄救美般的浪漫氣氛立刻被大內侍衛們苦大仇深的嘴臉破壞。小羅莉不快地嘟起腮幫,原本含情脈脈的可愛立刻變成耍小孩子脾氣的郁悶!

  一行人快速在官道上奔馳,抵達為洛勇在直隸準備的行邸已是深更半夜。洛凝兒站在門口有些不高興,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捨地看著許平,嬌滴滴地說:“太子哥哥,你要記得來找我玩呀!”

  月下的小羅莉一襲綠衣輕逸飄然,小小的裙帶隨著夜風吹拂而搖曳,襯托女孩子的柔和。粉嫩小臉上有幾分不捨的嬌羞,如黑夜繁星般的眸裏都是說不出的溫柔,讓人一看都有些走不了。她輕輕抿著下唇,似是有千言萬語,嬌滴滴的眼神讓人骨頭都快酥了!

  “會的!”許平呵呵笑了起來。粉嫩的小羅莉誰不惦記呀?不過知道女孩子臉皮都薄,在這麼多人面前也忍住想掐她小臉調戲的沖動,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不過下次別再拿你祖爺爺的帥印開玩笑了,今晚你可是把我嚇壞了!”

  “帥印呀!”

  洛凝兒靈魂出殼地迷糊一下,突然猛地跳起來驚叫一聲,滿面著急地說:“死啦死啦,我的小白馬還忘在松河縣呢!”

  “沒事!”許平心想:不就一匹馬而已,有什麼好著急的?但他還是輕聲安慰:“明天我派人去牽回來就好了,不過一匹小馬而已,丟了沒什麼關系的。太子哥哥給你挑一匹比它還漂亮的!”

  “不對不對!”洛凝兒焦急地擺手,粉嫩小臉上有著忐忑不安,更是驚慌異常:“祖爺爺確實給了我一個很大的玉印,一直說讓我好好保管,不能弄丟。我記得上面刻的是『平叛督軍之印』!他好像說要我親手交給您的,我忘在馬鞍上的小袋子裏了,事情一亂,忘了帶回來!”

  “什麼?”

  許平眼睛瞪得大大的,腦漿頓時抽筋般的發疼!連睪丸都有點抽筋的跡象,渾身的內分泌系統在這一瞬間變得混亂不堪!

  開什麼雞巴玩笑呀!你這個死洛勇夠損的,自己的帥印小心謹慎地不拿出來,竟然把老子的軍印給你孫女玩!而且這迷糊的小羅莉竟然還把這事忘了,你們袓孫是在調戲我呀!

  “就在馬鞍下有個白色的小袋子!”洛凝兒急得都要哭了,有些害怕地說:“怎麼辦,祖爺爺千叮萬囑叫我一定要帶給你的,我卻弄丟了!”

  洛勇年事已高,這時已經睡下。情況確實比較急一些,許平也想不了那麼多,趕緊讓丫鬢們把驚慌失措的小羅莉先帶進去,又囑咐歐陽泰先回河北處理明日的公務!

  雖然天色大晚,但丟了督軍大印可不是鬧著玩的。許平實在無奈,隻能自己翻身上馬,帶著空名和十多個大內高手再次飛奔松河縣而去,希望在關鍵當口別再出什麼漏子。

  這對祖孫真不讓人釣心呀,有沒有必要玩得那麼複雜?許平一路上沉著臉,心想:晚上鬧出這麼大的笑話,別說他什麼劉家丟大臉了,自己都感覺挺郁悶的。這樣快馬奔襲的來回折騰,誰受得了,即使拿到帥印趕回去也是明天的事。

  十多騎人馬不停蹄地到了松河縣時,天空已經蒙蒙亮了。雖然個個身手過人,但一夜來回奔波還是讓眾人都有疲倦之意!因為靠近直隸,為了安全起見,松河縣實行宵禁,午夜過後禁止各路百姓進出,此時厚重城門已緊緊關上了。

  許平也不想再浪費精力,但想想自己的身份一亮出來又太麻煩了,索性讓大內侍衛們亮出令牌,喝令松河縣盡快把城門打開。城上官差一看是宮裏來的人,哪敢怠慢,慌忙開城門將眾人迎進去,又趕緊命人通報縣令前來迎接。

  “各位大人稍等!”守城的官差戰戰兢兢地迎著眾人進城,見所有人都陰著臉,心裏更加忐忑,有些討好地說:“我們大人馬上來迎接了,各位大人請稍安勿躁!”

  “不用了!”許平大手一揮,這時也管不了那套繁文俗禮,有些不耐煩地說:“立刻給我找一匹掛著箭筒的小白馬,挖地三尺都必須找出來,找不著的話,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是……”官差們一聽,臉都嚇白了。

  什麼重要東西遺落縣城裏,讓這些大爺那麼著急?難道這匹馬是什麼稀世奇珍?一聽這狠話,誰敢有怠慢之意,關上城門後所有人一下散開,四下打聽這匹小白馬的下落。

  經過昨晚癱轟烈烈的鬧劇,似乎百姓們在疲憊中都睡得很香,沒察覺到官差們在縣城裏鋪天蓋地地尋找。許平也不太認識路,到了原本洛凝兒栓馬的地方一看,小白馬已經失去蹤影,索性打發大內侍衛迅速去找,自己跟空名來到縣衙裏等候消息!

  整個縣衙除了看門的老頭外,其他人都緊張地加入搜索行動之中,睡得再死的也被叫起來搜查。不過縣太爺沒有在衙門裏,許平也懶得管這些地方瑣事,一邊喝茶,一邊不停來回走著,滿臉煩躁看得空名都不敢做聲!

  畢竟丟的是自己的督軍大印,許平比起昨晚更加焦急,眉頭鎖得特別深,臉色深沉一片有說不出的陰滿。尤其看著那麼多人一起搜尋卻還沒找到,心裏的煩躁可想而知。

  天空已經微微露出魚肚白,在微微的晨光照射下,似乎可看見一點霧氣徐徐升起。隨著天色愈來愈亮,許平的心情也愈來愈難以平靜,幾乎到了臨近暴怒的程度。

  不過是一匹馬而已,找了半夜還沒找到,這些飯桶都是幹什麼吃的!

  等了半天消息,終於有個大內侍衛滿面喜色地沖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喘道:“主子爺,馬找、找到了……是被、劉家的人牽……牽走了!”

  “馬上走!”許平滿面陰沉。

  大概是人家見追不到人,就把馬牽回去吧!劉家是當地大戶,恐怕這些官差一開始也不敢去他們那裏搜,實在找不到才去的。真他媽耽誤事!

  這時候還有什麼好客氣的,直接上門去要最簡單。空名在後邊也不敢說話,似乎剛才歐陽泰已經點出他的魯莽之處,這會顯得異常老實,跟在許平身後也是面肅如佛,完全是個合格的跟班。

  徑直來到城南的劉家大院,到底是一方大戶,大宅子顯得很有氣派,幾乎可以和京城的大戶人家一拼。隻是這時院裏亂糟糟一片,家丁、丫鬟們都滿面驚慌,簡直比剛被捕快們搜刮半天的縣城還亂。看情況,剛才大內侍衛進來也沒客氣,嚇到這些地方上的小魚小蝦!

  許平不想暴露身份,進門時,先到的侍衛都恭敬行了一禮,所以大家以為這是大內侍衛的頭子。腿剛邁進劉家時,便見縣令攜家主劉鳴一起跪到門前相迎:“參見大人!”

  “馬呢!”

  許平連看都不想看他們,直接了當地問了一句,眼裏有掩飾不住的焦急。雖;拖了這麼久不是劉家過錯,但還是讓人有點不爽!

  “在此、在此!”劉鳴慌忙命人把小白馬牽來。

  剛才一看來人他嚇個半死,沒想到昨夜大鬧縣城的竟然是大內侍衛,這可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家夥;他們不受朝廷管制隻應天命,說不好聽點,在地方上殺人放火都沒人敢管。真要得罪他們的話,十個劉家也毀了!

  丫鬟趕緊牽著一匹雪白的小駿馬走來,從馬匹上精緻的裝飾就知道不是凡物。

  這時院內除了許平和空名外,其他人全跪著,不過都在猜測這匹到底是什麼寶貝,竟然能驚動大內侍衛來到這小小地方!

  小白馬果然被他們牽來了。許平一看是洛凝兒的坐騎,頓時松了口氣。他趕緊上前在馬鞍旁一陣摸索,摸了一會,終於找到藏在皮革下的白色小袋子,將印章拿出來一看,確實是“平叛督軍之印”。見東西還在,心裏才算松了口大氣,還好沒出什麼亂子,不然就難辦了!

  沒許平的話,劉家的人和縣令依舊跪著不敢起來。許平這時一放松,確實有點累了,想了一下,與其馬不停蹄地趕回去,不如在此休息片刻。打定主意後馬上朝縣令說:“大人,我們舟車勞頓,麻煩你安排地方給我們休息吧。”

  舟車勞頓?我看是昨晚折騰我們一晚折騰累了吧。好好的侍衛不當非跑到這小地方來幹什麼!劉鳴雖然心裏有氣卻不敢說出來,想了一下,反而極盡討好地說:“幾位大人既然一路疲累,莫不如屈尊在寒捨休息。縣裏沒什麼像樣的客棧,在下恐怠慢幾位大人。”

  “是、是!”

  縣令也趕忙點頭。面對這些朝廷來人,他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官也是得罪不起。

  京官出城大三級,何況這些在宮內行走的大內侍衛!要是一個招待不周,他也得擔心自己的烏紗,以及烏紗下的腦袋!

  “有勞了!”許平也不推辭,不過戲耍人家又吃人家的,感覺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老爺!”

  劉鳴戰戰兢兢地起身,正囑咐家丁把最好的宅院收拾出來時,突然一個丫鬢面無血色地跑過來,著急地說:“不好了,小姐又要上吊!”

  “什麼!”劉鳴大驚失色,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許平一眼,有些顫聲:“大人,小女習蠻正在胡鬧,恕草民先行一步看看去!”

  “一起去吧!”

  許平想到這個可憐的劉家小姐,頓時有些愧疚,看了空名一眼後,心裏有個主意。索性讓他帶路,一起走進劉家的男人禁地:女眷居住的後廂!

  劉鳴也不敢推辭,一邊吩咐家丁收拾房間,一邊著急地走著。看他臉上的油膩和滿臉疲憊,似乎也是一夜無眠。看來昨晚的鬧劇讓這位家主特別惱火,如果不是亮出大內侍衛的身份,恐怕他早就刀戈相向了!

  整個院子倒是幹淨利落,鳥語花香算是別有一番情趣,不過人聲吵雜,簡直有點人仰馬翻,亂得讓人有些目不暇接。丫鬟們聚在一個房門前哭喊著,聲音聽起來更是刺耳!

  許平稍一打聽,心裏頓時有些難受。原來是劉家小姐被空名打暈在客梭前,被著急的劉家人抬回來,醒後覺得羞辱難當,一個勁地要上吊自殺,想以死避免劉家成為一方笑柄。

  這妞倒夠貞烈的,終身大事成了笑柄,二話不說就想抹脖子。上吊一次被人救下來時就缺氧暈厥,現在一醒又是一意想死,似乎不死的話,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了。別說這尋死的決心還真是堅定,堅定得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許平意有所指地看了空名一眼,心想:這些都是你鬧的!

  空名滿面無辜,那意思是:這能怪得了我嗎?一個小姑娘那麼兇狠,除了打暈外,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

  房內,一條長長的白綢掛在房梁上。劉家小姐哭得慘絕人寰,空前的羞辱讓她沒了求生意志,這會踩在椅子上要將脖子套入。她腳下一個美豔婦人正抱著她的雙腿,傷心欲絕地哽咽:“惠兒,你別這樣,你死了娘怎麼辦呀!”

  “娘,我現在還有什麼臉面活著,求您別攔著女兒了!”劉家小姐似乎一意尋死,但也不敢踢開抱著她的母親。母女哭得那叫一個死去活來,淒涼得讓人都不忍心看下去!

  “惠兒,莫胡鬧!”

  劉鳴著急地大喝一聲,心裏忐忑性子一向火爆的女兒看見身邊兩位大爺,會激起她的恨意!要是得罪他們的話,劉家可沒好果子吃了!

  “爹,我……”

  劉家小姐淚眼婆娑地轉過頭時,突然瞪大眼睛停止哭泣。望著兩個熟悉人影,原本沒求生念頭的眼裏立刻冒起熊熊怒火,臉上更有掩飾不住的恨意!

  “這個……”許平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打個招呼:“別誤會,我可沒什麼惡意!”

  最讓人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劉鳴離那麼近也沒辦法阻止。劉惠兒突然發瘋般地掙脫母親的手,猛地一躍,秀面滿是怒意地朝兩人沖來,歇斯底裏地嘶喊:“是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哎……許平無奈歎息一聲,背過身去。面對這麼可憐的女孩子真有點下不了手。熟悉的一幕再次發生,空名見她的手就要碰到許平,本能的一拳再次砸過去!

  可憐的小美人憤恨又無力地昏倒,柔軟身段無奈地躺在地上,眼角止不住的淚花讓人感覺有點心酸。

  “幹嘛下那麼重的手!”許平一陣羞愧,尤其看見劉鳴滿臉心疼卻不敢出聲。

  “我……”空名苦笑一下,見屋裏所有人的目光都恨不能吞了自己,最後隻能搖頭說:“算啦,我也懶得說什麼!”

  “惠兒……”她母親撲到女兒身上哭著,緊張地察看女兒身上有沒有傷處。劉鳴也有心想看看心愛的掌上明珠,但礙於旁邊兩位大爺不知是喜是怒,隻能咬牙喝道:“還哭什麼哭,趕緊抬她到床上歇著!”

  周圍全是丫鬟,這時一個個嚇得不知所措,抬起她軟軟的身體似乎有點挪不動。這時空名不知哪根筋抽了,竟然擺手豪邁地說:“你們搬不動的,我來吧!”

  話沒說完,他大邁一步,一把抱起劉家小姐朝床邊走去。這一幕讓所有人傻了,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嗎?你非親非故動什麼手呀!

  更讓人傻眼的是他的態度,滿面無所謂,不像在搬個妙齡少女,簡直像在搬個雜物似的鎮定!

  “好啦!”空名把劉小姐放好以後,一轉頭卻見眾人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五味陳雜,似乎各有想法,立即疑惑地問:“怎麼啦?”

  “你!我女兒……”劉鳴張嘴有些說不出話,你我了大半天也不知該說什麼。

  這家夥難道是石頭裏蹦出來的,不知道女兒家的清白之身有多重要?你一個大男人抱著我閨女,怎麼和抱個牲口一樣隨意!

  “你在這照顧她一下,下手知道點輕重。”許平倍感無奈地輕咳,用眼神示意劉鳴出去說話;劉鳴也不敢怠慢,喝退丫鬟們後,有些不放心地跟了出來。

  “給我弄點吃的,肚子餓!”空名這驢看都不看床上楚楚可憐的睡美人,似乎孤男寡女的環境對他來說意義是無。旁邊擺的仿佛不是活生生的美女,而是一件陳設品,根本勾不起他的半點興趣!

  “好好看著!”許平恨不能沖進去揍他一頓,但細想還是壓抑這個沖動。

  在劉鳴的引路下,來到為自己準備的房間;大戶人家的起居雖說不盡奢華,但也算是不錯,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

  “大人,那……”一進房門,劉鳴思索該怎麼開口時,劉惠兒的母親已是滿面急色,迫不及待地說:“我家女兒還是個大姑娘,怎能讓她和一、一個男的……”

  接下來的話她也說不出口。不就是個共處一室嗎?有什麼奇怪的!

  許平這時才有空打量這位劉夫人,細看時不由得有些心神蕩漾!肌白欺霜、膚潔勝雪,一身端莊長裙倒有幾分幽雅氣質!雖然已為人母,但身上卻散發濃郁的女性風韻!

  細眉大眼充滿母愛的閃亮,櫻桃小口微微一張,似乎挑逗似的性感。雖然第一眼看過去不算驚豔,也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論起魅力,甚至比她芳名在外的女兒要強上幾分!

  高聳美胸雖然孕育過一個孩子,但仍十分堅挺;挺翹臀部又大又圓,特別豐滿,充分展現一個女人最有風韻的魅力。少婦的腰身有點豐腴,但也恰到好處,身材比例組合起來很是漂亮,完全不像是個年過三十的少婦,而是風華正茂的絕色佳隻是臉上淚痕多少有些影響她的魅力。不知是不是和洛凝兒糾纏一晚,欲火太高的緣故,當她說話時小嘴一張開,許平就有將龍根插進去抽動一番的沖動;再看她圓潤美臀,更是讓人十分想用後入姿勢來撞擊這個豐滿軀體!

  剛才一片混亂倒沒察覺,沒想到這小縣城裏也有不可多得的成熟尤物。看來號稱美傳一方的劉惠兒完全遺傳她的美貌,隻不過男人的基因不怎麼樣,不然大概是個能勾起自己興趣的小美人。

  不錯,成熟、性感,又特別有風韻!這是許平下的最大定義。剛才亂哄哄沒怎麼看,這會輕輕一眸就有種驚豔感;除了成熟女人的魅力外,她完全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想將她幹一頓的嫵媚尤物!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08
第五章 權力的好處

  “大人!”劉鳴見許平的眼光閃爍地停留在自己妾室身上,稍稍咳了一下,輕聲提醒:“不知道讓草民來此有何吩咐?”

  許平趕忙把驚豔眼光從這位婦人的身上收回,感覺身上已經有點發熱,但還是正色後嚴肅地朝劉鳴說:“劉員外,昨晚的事確實是我們不對,對令嬡的打擊也很大,不知此事你有什麼看法?”

  “還能有什麼,怨孩子命不好。”劉鳴無奈歎息,話中之意就是:我得罪不起你們,這會還能怎麼樣?本來我這閨女就不省心,這次碰上你們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剛才那個人,現在還和惠兒在一起……”劉夫人的語氣充滿擔心,又有說不出口的羞怯。畢竟掌上明珠單獨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這種事傳出去,女兒以後還怎麼做人?

  母愛的關懷確實動人,不過她欲語還休的樣子更讓人動心。許平感覺心裏特別癢,眼睛掃過她的酥胸時,總有將衣服扒下來的沖動,想看這個美豔婦人在胯下呻吟時是何等嫵媚!

  “這樣吧!”

  許平回過神沉吟,有幾分狡猾地說:“我這位朋友雖說不是才高八鬥,但武藝超群,完全符合令嬡比武招親的要求。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我就做個主,讓他們共結連理如何?”

  “這個……”

  劉鳴滿面苦色,心想:到了這地步,女兒的終身大事被鬧得人仰馬翻、成了笑柄,現在清白又被毀了,不答應還能有什麼辦法?

  隻是他似乎有什麼疑慮,欲語還休,看起來很是為難。

  “有話直說!”

  許平一邊說話,一邊用眼神悄悄在劉氏身上掃視。不管是豐滿酥胸還是成熟身段,散發的無比誘惑都讓人產生一種要狠狠幹她的沖動!

  “草民冒昧……”劉鳴猶豫大半天,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道您這位朋友是何品銜?在宮內司任何職?”

  劉鳴說話時雖然畏畏縮縮,但眼裏的貪婪可以看出是一個喜好權勢的人。他不問空名有沒有婚嫁,反而先問是什麼官職,完全沒顧及到女兒的幸福,這種人通常比較愛慕虛榮。許平稍稍觀察,立刻確定眼前的一方大戶不過如此;雖說表面上講究門當戶對,但骨子裏則是喜歡攀權附勢的獻媚小人!

  “暫無品銜!不過嘛……”

  許平果斷地搖頭,果然看見劉鳴眼裏露出的失望之色。他話鋒一轉,又有幾分戲耍:“此人是太子門生中的佼佼者,雖無官職在身,卻常年隨之左右。可以說,不是普通門客,而是一個守衛般的心腹了!”

  “如此呀!”劉鳴目露精光,有些興奮地說:“難怪他身手那麼高強。我說嘛!能從於殿下麾下之人絕不是凡夫俗人,看他也不像有官場中人的圓滑!原來是殿下的左右之人,難怪看起來有別人比不上的尊貴!”

  “是嘛!”許平冷笑一下,就算是吹捧也沒必要那麼明顯。他有些不悅地說:“按員外的意思是,我們大內中人都是一些狡猾之輩了。”

  劉鳴已經高興壞了,但劉夫人卻是一臉擔憂之色。先不說男尊女卑的思想,光就眼前少年官位之高就讓她不敢說話。盡管心裏擔憂萬分,這時卻不敢言語,可以看出是一個三從四德的傳統女人!

  劉鳴一聽,頓時嚇得冷汗直流,慌忙跪下,一個勁地磕頭,顫聲解釋:“草民沒那個意思,請大人明察。”

  “行了!”

  許平裝作疲倦地揮手,似笑非笑地說:“員外最好希望他能先和令嬡洞房花燭。我敢保證隻要你們讓令嬡同意,太子府的駕帖不日就會尊臨,甚至殿下對他的恩寵之大,還有可能親自賜婚,到時成一樁美事豈不痛快?”

  “是、是,劉某馬上去勸她!”劉鳴興奮得臉都有些發紅。劉家隻是一個叔親在宮裏為廚都能讓他成一方大家,要是能把太子府的紅人招為女婿,豈不是雞犬升天?以後知縣見著了還不得點頭哈腰!

  “老爺……”劉氏有些猶豫地喊了一聲,畢竟掌上明珠嫁給一個粗莽之人,任誰都擔心。見劉鳴興奮地要往外跑,猶豫之餘還是不放心這莫名而來的女婿!

  “夫人……”許平按捺不住心裏的欲望,突然喊住她,略一停頓,用很是平和的語氣說:“我勞累一夜有些疲倦,勞煩你幫我準備沐浴一番吧!”

  這話透著不可拒絕的威嚴,劉鳴停下腳步,稍稍愣了一下。他腦子一轉,自然讀懂話裏之意。打量自己已然失去興趣的老婆,又看了看位高權重的許平,咬牙說:“夫人,大人舟車勞頓已經夠累了,你就去為他準備溫水吧,惠兒那有我就好了!”

  “老爺!”劉夫人有些傻眼,再喊時,劉鳴已經迅速離開。這話什麼意思她不是不懂,很多大戶人家都會送上嬌妻愛妾去取悅權勢之人,但她沒想到自己已經為人母了,還會碰到這種事!

  “夫人!”許平看劉鳴跑遠了,立刻暗笑一聲,不過面上還是十分疲累地說:“許某已累,切勿多言!”

  劉夫人聽到這話分明有威脅意味,回過頭來時,迎頭撞見許平灼熱眼神在自己身上掃視,立刻嚇了一跳,有些慌張地說:“大、大人,我這就命丫鬟來伺候您!”

  “她們粗手粗腳的哪會伺候人呀,我看還是麻煩你好了!”

  許平的話語雖然平淡,但卻容不得一絲拒絕;火熱眼神毫不隱藏地透露對她的欲望,甚至有點威脅意味!

  “那、那……”劉夫人猶豫片刻,權衡眼前形勢,隻能點頭。她有些扭捏地說:“大人稍等一下,妾身這就去為您準備!”

  “先讓人送酒菜來。”許平淫淫一笑,有些輕佻地說:“我要與夫人共進盛宴,你最好快一點,我這人性子有點不耐煩,等不了那麼久!”

  “是!”

  劉夫人很是無奈地點頭,懷著一顆忐忑的心退出去。看樣子她似乎有些驚慌,卻不敢拒絕眼前的京城大官。

  許平見她走路時一扭一扭的腰肢,感覺心裏發癢難耐,尤其那渾圓臀部更是勾人魂魄,心裏有著一種難言的興奮。

  這是第一次要品嘗人及的味道吧?直接和人家老公說我要給你戴綠帽,你趕緊滾,我要操你老婆,人家還苦著臉不敢拒絕。

  這就是權力的好處,有時候除了生理上的滿足外,在精神上的刺激更是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快感!雖說這年頭不算什麼稀奇的事,但第一次以權壓人、玩別人老婆,對許平來說還是特別有新鮮感!

  “大人……”等了片刻,一群丫鬟搬來府裏最大的浴桶,忙碌得往裏倒熱水,準備各種沐浴用具和極富地方特色的小菜。習慣伺候活的她們顯得很是利落,隻是忙來忙去,卻沒有看見劉夫人嬌倩身影!

  “你們夫人呢?”許平一看,頓時有些不快,狠狠灌了一口酒後,有些陰森地說:“莫不是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了!”

  “大人,賤妾在這呢!”話音剛落,劉夫人豐腴身影立刻走進來。她竟然換上一套嶄新的粉色長裙,搖曳生姿顯得端莊得體。隻是淚角隱隱淚光看起來很是可憐,紅腫的眼睛證明她哭了一頓!

  剛才她聽出這位大官是什麼意思,她也沒想到自己人過三十還能引來他人興趣。雖然丈夫納了新歡,早已十多年不碰她了,但她出身書香世家,碰上這種事感覺特別無奈又十分悲哀。

  剛才悄悄跑去找劉鳴,誰知這一向嚴肅有禮的家夥反而勸她要好好聽話,什麼人家看得上是她的福氣,再說什麼不從劉家就遭殃之類的話,讓這美豔老婆乖乖地給他戴個綠帽。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竟然主動叫她先去打扮,別弄得侍衛大人不高興,連累劉家,甚至循循善誘,什麼隻要跟了大官就吃香喝辣之類的無恥言語。短談話讓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小人嘴臉和喜好權勢的低微,讓人感覺似乎完全不認識他。

  此時天已經亮了,白日宣淫更是許多端莊婦人難以接受。此時的劉夫人雖然梳妝一新,穿著又薄又柔的長裙顯得魅力十足,卻感覺特別扭捏,難為情的神態更是讓人產生征服她的欲望!

  “你們都出去!”許平一看,頓時眼冒綠光,但對她不敢流出的淚水多少有幾分憐惜。稍稍一停滯,欲望仍然占了上風,馬上喝退在旁伺候的丫鬟們。

  “是!”丫鬟們蜂擁退出,臨關門時看向劉氏的眼神很是古怪。有嘲笑、有竊笑,甚至還有羨慕不已!或許在她們看來,能勾搭一個京官也是不錯的事!

  “不會伺候男人嗎?”許平吃了幾口小菜後見她一直站著不動,滿面惆悵似乎很是無奈,立刻皺眉,站起身來用調戲口吻說:“也對,夫人矜貴無比,哪會這些伺候人的活呀!”

  “賤妾失禮了……”

  劉氏這才回過神,眼神悄悄一瞄,卻是感覺到一種異常滋味。眼前的少年長得俊美異常,一眸一笑間都充滿邪魅氣息!面如白玉,身挺如松,絕對符合少女幻想中的夢中情人。

  她有些無法理解許平為什麼放著自己的女兒不要,卻偏偏看上自己這個半老徐娘?這年代有權有勢的人,對年過三十的女人沒什麼興趣,更喜歡的是十五歲左右的黃花閨女,享受為她們開苞的樂趣。她不明白眼前的俊美少年為什麼會看上自己這個為人母的婦人,她也不懂得少婦的成熟嫵媚對男人的殺傷力有多大!

  “別那麼拘束!”許平站起身來,徑直走到浴桶前,看著她似笑非笑地說:“夫人,難道你覺得我自己動手比較好嗎?”

  “我……”劉夫人猶豫一下,臉帶微紅地走來。眼前的少年俊美異常,雖說她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春心大動,但多少還是有些無法抗拒。

  不管從哪個方面說,她都不敢違抗許平的意思。隻是稍稍停滯,如細玉白蔥一樣的手指顫抖著伸向許平的腰帶!

  好大呀,她一走近,一陣幽香迎面而來。她似乎精心打扮過,微微低腰就可以看見胸部曲線。雖說不是誇張的豪乳,但線條圓潤特別豐滿,呼之欲出的感覺也特別誘人!

  “總叫你夫人也不妥!”許平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笨手笨腳地解著自己的腰帶,簡直是個不懂人道的黃花閨女。他用溫柔語氣問:“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閨名?”

  明時女子嫁人之後,大多連自己的名字都沒了。為了尊重父母娘家,隻保留個姓而已;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亡從子的觀念特別嚴重,幾乎女子隻能算是男人附屬品。隻要嫁人,她們大多忘了自己的名字,比如姓牛的嫁給姓竇就成鬥牛士,姓洪的嫁給姓西的就成了西紅柿。這是一種很難改變的習慣,有時候想想也有搞笑的地方。

  盡管大明現在不太強調這個,但戰後不少大戶人家為了標榜儒家之風,還是沿襲這個傳統。畢竟出嫁有時是用委身一詞,大意是這時的女子隻有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倒不是說女子懶惰,反而很多都是心靈手巧,但不能拋頭露面,注定她們不能靠著靈巧雙手養活自己;可供她們選擇的隻是期待能嫁個好人家!

  “妾身……”劉夫人猶豫一下,手一哆嗦,終於解開許平的腰帶。顫抖的小手!邊輕輕拉開衣擺,一邊用細若蚊蚋的聲音說:“賤妾未出閣時,賤名陳含蘭。”

  “夜含半蘭,遠香餘殘!”許平默默念了一下,還是個不錯的名字,起碼能證明她家是書香門第。見她緊張得連手都有些顫抖,馬上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含蘭,不必這樣拘束。你要這麼緊張的話,我一會就得凍感冒了!”

  “對不起……”

  陳含蘭一聽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被一個俊美少年如此親切的叫喚,讓她沉靜多年的心都有些顫抖。心想:自己都為人母了,怎麼面對一個少年卻羞怯得和未出閣時一樣,也太丟臉了吧!

  反正是在劫難逃,自己今天不過是供這位少年享受的玩物,又何必似是相戀般的嬌情。再說了,自己已經孕有一女,也不是什麼羞澀少女,如此扭捏要是惹惱了他,反而不好!

  打定主意後,她緩緩跪到許平面前,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別想那麼多,小手摸索到褲上輕輕一拉,頓時一股強烈男性氣息襲來。眼前秀氣少年的上身暴露在空氣中時帶來的沖擊,讓她有種眩暈,但也有不可思議的感覺!

  許平的臉相對來說比較秀氣斯文,白晰皮膚讓人有種儒雅錯覺,完全是個書生形象。衣服一脫卻是另外一回事,結實身體有精健卻不誇張的肌肉,每一寸看起來都充滿陽剛力量。尤其是經過不少大戰後留下的傷痕,密密麻麻更是散發空前男人味,瞬間讓眼前這個美少婦心裏有說不出的顫動!

  陳含蘭感覺呼吸有些急促,連心跳都有些不爭氣地快了起來。原本隻感覺這俊美少年是個官家公子,沒想到他的身體如此結實;光這密密麻麻的傷痕就足以讓人震驚。斯文外表下卻有著強壯身體,簡直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文武雙全!

  “含蘭,怎麼了?”

  許平裝作迷茫地看著她,對於自己的身材自信到了極點。不管是比例還是身上傷疤都特別陽剛,至少不會給人感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生!這種強勁有力的誘惑,別說是嬌羞少女,恐怕成熟豔婦都會受不了!

  “沒、沒什麼……”

  陳含蘭臉紅地搖頭,心裏暗罵自己怎麼突然心跳加快?小手趕緊解著許平的褲腰帶,語氣略帶顫抖:“沒、沒想到大人身上的傷那麼多。您、您的官職肯定也不輕松,是不是經常要和歹人搏殺呀?”

  隻要勾起女人好奇心,就成功一半。別看這些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像不問世事,這樣一來她們對外界的好奇比一般人更加強烈。尤其是這種深閨怨婦,外界的傳言,很多時候能讓她們浮現無邊遐想!

  許平見她已經解開褲帶,要拉下自己褲子,馬上用萬分疲憊的口氣,十分無奈地歎息:“是呀,別人看著是人前風光,但實際上卻累得要命,而且還經常有危險!舔著刀口吃飯,早把命丟到一邊,但有時候想想,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女人,也特別惆悵!”

  陳含蘭使勁強迫自己別緊張,許平暗示般的話,讓她心裏竟然有一種小小幻想開始萌發。當許平被脫得隻剩一件褻褲時,跪地的她已經看到褲襠中間鼓起的帳嫌,一陣強烈男人氣息撲面而來,讓人分外不自在!這次她不敢再直視,羞怯地別過臉,才敢再把最後的褻褲脫下來。

  渾身總算一絲不掛,龍根跳出來的一瞬間,許平見跪在胯下的美婦羞怯地閉上眼,心裏湧生一陣調戲的沖動。不過為了能讓她好好伺候自己,還是壓抑立刻把龍根插進她嫣紅小嘴的沖動,反而輕聲問:“含蘭,為什麼閉上眼?我身上的傷疤很嚇人嗎?”

  “不、不!”陳含蘭慌忙地搖頭,顫聲解釋:“大人的身體很是強壯,每一道傷疤都是為國盡忠的痕跡。賤妾雖不懂個中之道,但也佩服大人們的忠勇之心。”

  “夫人……”許平看她依舊閉著眼,忍不住調笑:“既是如此,但你卻不看我一眼。難道是心有嫌棄,不想看嗎?”

  “不、不!妾、妾身不習慣……”

  陳含蘭微微張開眼時,眼前巨大的家夥頓時讓她感覺呼吸有些受不了。她嫁給劉鳴時他已經是半不舉的狀態,一輩子也沒和別的男人有肌膚之親,眼前這根大家夥又硬又熱,簡直就像燒紅的鐵棍一樣,讓她的心跳瞬間快了不少。

  “慢慢習慣就好了!”

  許平保持著親切的語氣,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得意地晃了一下胯下的巨物。邁起。腳踏進浴桶之內坐下,被熱水浸泡時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了一下!

  “是、是……”

  陳含蘭這時有點說不出話,羞怯的模樣哪像已為人母的少婦,簡直像個沒接觸過男人的黃花閨女。待許平的目光再看向她時,她才記起自己的職責所在,趕緊拿起毛巾站到旁邊,有些笨拙地擦拭許平的肩膀。她的眼光不敢落在許平赤裸的身上,偶爾偷偷一瞄,卻更讓人心癢!

  擦洗的技巧一般,看來沒伺候過人,笨得連小米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許平欣賞的就是她嬌羞模樣。纖細手指偶爾磨蹭到肌膚時,都帶來一陣撩撥般的挑逗;要不是熱水浸泡實在太舒服,許平早就按捺不住地把她拉進來共浴。

  “大人……”陳含蘭漸漸自然了些,小手也為許平擦洗後背,猶豫片刻後臉紅地問:“賤妾有些冒昧的問題,不知道當不當問?”

  “問吧!”許平心情算是不錯,閉眼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享受這個美少婦。剛才一陣調教看來已經有效果,她會主動和自己搭話,是個不錯的開始。性愛是個互動過程,脫下衣服猛地一插,接著活塞運動,爽的時候射精,而女人的表情很無奈,這是特別殺風景的情況。

  “妾身已是徐老之姿……”陳含蘭紅著臉,唯唯諾諾地問:“何況早已婚配,不再是純潔之身;我家惠兒雖說不是國色天姿,但也是美名在外的佳人。昨夜您鬧了半晚擂台,為何對惠兒沒半點心動?”

  “這個……”許平見她說話時閃爍的樣子,頓時有些好笑,腦裏稍一思索後,猛地轉過頭。冒火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用十分灼熱的語氣說:“她在我看來不過是個青澀的小丫頭,哪比得上夫人您,成熟性感,舉手投足都充滿嫵媚,隻是一面就勾走我的魂,讓我到現在滿腦子都是你的身影!”

  “可是賤妾……”陳含蘭有些不好意思,但面對這些火熱贊賞卻是欣喜地低下頭!盡管她明白自己成為贈給他人的玩物,卻沒料到能聽到這麼動人的情話,讓她原本有些悲哀的心感到空前顫動!

  “含蘭……”許平一看機不可失,突然站起來一把抱住她的小腰,將她攬到懷裏,用壓抑又不可拒絕的聲音說:“你是個美麗的女人,美得讓我第一眼就想把你納為己有。我不管什麼劉不劉家,以後你肯定是隻屬於我的女人,知道嗎!”

  “我、我……”突然的表白讓人有點措手不及,陳含蘭更是芳心大亂。許平身上的水濺濕她的衣裳,細薄綢緞立刻軟軟貼在肌膚上,更顯出她的成熟性感和美妙曲線!高聳的胸部讓許平一陣暗爽,雖然隔著大桶,卻可以清晰感覺到她身上的柔軟!

  “沒什麼我不我了,我就是要你……”許平一邊說,一邊將她抱緊了些,低頭朝她驚澀小嘴吻了下去。他的雙手緊緊抱著她的腰,不願撒手,一邊使勁親吻她的小嘴,一邊邁出浴桶,朝床上走去。

  “別……”

  陳含蘭本能抵抗,小手矜持地想推開許平,搖頭卻抵抗不了許平的襲擊。現在許平濕淋淋的身體已經完全把她納到懷裏,嘴唇上又滿是溫熱感。一雙大手不安分地撫摸她的腰身,帶來難言的挑逗意味,頓時讓她在驚慌中有些迷糊!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08
第六章 人妻!三洞齊開!

  趁著她說話工夫,許平啃咬著紅潤柔軟的嘴唇,舌頭也靈活鑽到她滑嫩小嘴裏,將靈動舌頭含在嘴裏,感覺又嫩又香,十分爽滑。他一邊吸吮,一邊不老實地扒她的外衣。這時他不管自己身上的水還沒幹,沖動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強烈念頭:幹了這個性感尤物,讓她在自己胯下享受高潮韻味!

  “別、別……”陳含蘭矜持地抵抗著,可一說話,柔軟的舌頭簡直是挑逗許平的欲望。雖然在推搡著,卻感覺那麼無力,甚至她沒有別過臉做出閃躲。

  再加上她扭動的身體讓人感到十分刺激,少婦成熟的臉上卻有處子般的嬌羞,更令人心動。兩人胸貼胸,她一蹭,那柔軟嫩乳瞬間點燃許平的欲火,肌膚上傳來的溫度更能清晰地察覺女性身體的柔軟,有種空前刺激讓欲望更加澎湃。

  許平拖著濕漉漉的身體,有些粗魯地把她柔軟身體壓到床上,雙手粗暴的扯開她薄薄的上衣。舌頭也繼續挑逗少婦的情欲,不停逗弄她細軟的舌頭。

  沒一會,陳含蘭感到身子有些發熱發軟,抵抗聲漸漸低下,眼裏覆蓋一層淡淡媚氣,呼吸也不自覺急促起來。

  這時許平已經將她徹底壓倒在床上,胯下堅硬的龍根也頂著她的腿根。或許早已明白自己的命運,陳含蘭從一開始的抵抗變得漸漸溫順,身子本能的抵抗越發無力,閉眼時,小舌頭甚至挑逗地回應一下。這小小的變化讓許平興奮無比,馬上給她一個悠長無比的濕吻!

  兩條舌頭不停糾纏,許平也趁機脫去她薄如蟬翼的外衣。陳含蘭有些顫抖地停滯一下,睜開眼,忐忑地看了許平一下又閉上眼!她配合地抬了抬肩膀,讓許平順利褪下她的外衣,但這時許平已不滿足於這種循序漸進的愛撫,猛地一拉,將她紅色肚兜撕成兩半,丟到一邊!上半身一涼,男人濕潤皮膚貼上來,讓陳含蘭本能驚了一下。小手自然護住胸前一對跳動的白兔。許平親得她呼吸急喘,才微微直起身,撥開她護在胸前的雙手,有些粗喘地說:“別擋著,讓我看看!”

  陳含蘭猶豫一下,立刻羞怯地閉上眼,任由許平將她的雙手輕輕移開。一對飽滿的乳房瞬間露出來,又圓又潤,雖然沒有少女粉嫩,但多了少婦的豐滿動人。小小的乳暈特別可愛,葡萄般豔紅的乳頭散發誘人味道,瞬間彌漫誘人氣息。一對恰到好處的美乳,圓圓滾滾的,一看就讓人感覺特別漂亮。

  許平喘著粗氣,沒有急於親吻這對迷人乳房、品嘗少婦迷人的乳香,而是雙手蓋上去一陣揉弄;水綿綿又有種說不出的細嫩,把玩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陳含蘭頓時無力地呻吟,透出迷離神情。似乎她的身體很是喜愛許平的愛撫。

  趁她張嘴一剎那,許平又親了上去,繼續用濕吻挑逗她壓抑多年的欲望!

  “好、好難受……”

  陳含蘭嗲嗲地呻吟起來,一聲細吟特別性感,讓人有抑制不住的沖動。她的眼神變得愈來愈水媚,半睜半閉間,更是性感無比。

  許平肆意玩弄她的一對美乳,柔軟觸感讓人愛不釋手。這時也不失時機地脫她的裙子。

  陳含蘭意亂情迷間根本沒拒絕之意,微微抬臀,立刻被許平扒成一隻赤裸的羔羊,身下一涼讓她感覺到自己已是一絲不掛了!

  這時許平反而沒了剛才強烈的沖動,而是細細欣賞身下的尤物。圓潤乳房十分漂亮,性感的腰,三角地帶不算濃密卻特別有女人味的體毛。一雙修長美腿不安地交錯著,看不見任何重要地帶,但給人感覺有若隱若現的誘惑!

  “別,別看……”

  陳含蘭還是有些羞怯,沒想到自己在別的男人面前會如此不堪。羞怯轉過身想遮掩一絲不掛的身體,害羞的成分是有,但更多的是對自己非是純潔之身的身體隱隱自卑,根本不敢直視許平眼裏的火熱!

  “你真漂亮……”

  許平由衷贊美一聲後又壓上去,一邊啃咬她充滿誘惑的乳頭,一邊輕輕愛撫她的大腿,很快地將身下美婦弄得嬌喘籲籲,讓她原本僵硬的身體漸漸軟下。

  “啊……”陳含蘭禁不住輕輕呻吟著,眼帶一種不敢相信的神情。

  她宛若沒被男人愛撫過的小處女,難言的快感簡直像她的初體驗,不可思議。

  這時許平趁機往她的腿間一摸,發現短短的愛撫下,她竟然已是愛液橫流。濕潤一片讓人感到一種溫熱的黏稠,當輕輕摸到陰唇上時,陳含蘭禁不住地“啊”了一聲;當手指開始刮蹭陰唇時,她弓起腰來,似是十分痛苦,又像無比快樂,嘴裏發出沉重的呼吸聲!

  趁這機會,許平也從她的乳房上直起腰,將她柔軟雙腿打開,一邊愛撫濕淋淋的陰部,一邊繼續刺激她的欲望。整個人往下挪著,扶著堅硬無比的龍根,做好侵占她的準備!

  大概是禁欲太久的關系,陳含蘭的身子變得空前敏感!小手胡亂在許平身上摸著,半睜的眼裏盡是嫵媚水氣,張著小嘴急促喘氣,看起來十分誘人。

  胸前一對圓潤寶貝劇烈地起伏,許平用手指夾住她豔紅色陰唇輕輕一捏,頓時感到美少婦僵硬地收縮一下,似是痛苦得皺起眉頭!也許是快感太強烈了,讓她宛如將要窒息般柔弱。這種可憐模樣讓人更加有欲望!

  “夫人,你水真多哦……”

  許平一邊壞壞笑著,一邊繼續愛撫兩片覆蓋愛液的陰唇,用手指繼續在這敏感的地方挑逗她的情欲!

  “別、別……”

  陳含蘭宛如觸電般的顫抖。一聲夫人讓她心裏小小的矜持再次升起。許平是故意這麼叫的,這樣才會給人一種淩辱人妻的興奮;她的反應更能刺激一個男人空前的獸欲!

  “很舒服對吧。”許平嘿嘿一樂,手指往凸出來的陰蒂上一按,十分巧妙地用又搓又揉的手法挑逗。陳含蘭頓時弓起腰,張著嘴“啊”的叫了一聲!

  趁這機會,許平也挪動身體坐到她側面肋骨邊。原本玩她乳房的手迅速扶住她的腦袋,按著她秀美的臉朝自己胯下湊近,舔著嘴唇說:“來,給我含一下……”

  濃烈的男性氣息、糜爛的味道似乎都刺激著情欲攀升。眼前的巨物又粗又長,一看就讓人興奮之餘又有點害怕。陳含蘭這時似是無力地喘息著,但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看見男人下身,頓時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本能抗拒,但沒什麼厭惡之意!

  許平看她居然害羞了,在她腿間的手指突然滑了一下,馬上插進她濕潤的陰道裏。陳含蘭呻吟出聲,許平也趁機把龜頭抵在她紅潤嘴邊磨蹭兩下,滿面色笑地誘導:“夫人,先好好伺候它吧,一會它才能讓你知道欲仙欲死的滋味!”

  “我、我不會!”陳含蘭在許平引導下,用小手輕輕握住龍根,卻是一臉茫然嬌羞。盡管紅唇已經吻在龜頭上,但她卻不懂得怎麼取悅男人!

  美少婦嫵媚臉龐露出少女般羞怯的表情,許平頓時有種難言的興奮。難道她還沒為男人口交過?淫興一起,他立刻輕佻地問:“怎麼?你還沒品過男人的東西?”

  “沒、沒有……”陳含蘭滿面羞紅地低下頭。盡管心裏有幾絲難為情,但在一個少年面前卻什麼都不懂,宛如被調戲的黃花閨女,感覺有一點別扭和尷尬。

  “哈哈……”許平頓時嘿嘿直樂,突然抽出在她陰道內的手指坐到床頭;把腿張開後,指著自己胯下堅硬的龍根,用命令口吻說:“來,握著它!”

  陳含蘭剛才稍稍放手,這會被許平逗得有些意亂情迷。眼前這個男人的語氣不容人拒絕,有種異樣魔力讓人會在瞬間臣服。她馬上溫順爬了過來,纖細手指慢慢包圍龍根。灼熱的溫度讓她心跳再次加快,心裏暗想:這根東西插進自己身體的話,那不得脹死了!

  “用舌頭,舔!”

  許平的話幹淨利落,調教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妻,對男人來說確實很有成就感!尤其想到她連口交的經驗都沒有,這種事情對一個滿心邪念的男人來說有空前挑逗性!

  “我……”陳含蘭稍稍猶豫,但面對這個男人的眼神,讓人心裏根本無法拒絕,終於閉上眼、低下頭來,舌頭有些生澀地舔了一下龜頭,馬上抬起頭來以羞怯又疑惑的眼神看著許平,似乎在詢問這樣做對不對。

  “繼續,就是這樣!”許平贊許地點頭,一手又把她的腦袋按到胯下,一手忍不住摸到她水潤豐滿的乳房上,一邊捏著豔美乳頭,一邊命令說:“把整根都舔遍……”

  “嗯……”

  陳含蘭忍不住呻吟。不知自己著了什麼魔,竟然對耳邊的話產生不了任何拒絕的想法;乳頭上傳來的快感讓她欲罷不能,她按照許平的話伸出舌頭,開始圍著龜頭來回舔著圓圈,似在品嘗人間美味!

  少婦到底比較成熟,短暫不適以後顯得比較放得開。在許平不停地誘導下,紅著臉將龍根來回舔遍,羞怯中有幾分陶醉,這副性感模樣讓人更是血脈賁張。

  舔了睪丸、吸了幾口後,許平本想讓她含一下的,現在的陳含蘭也不反對這對她來說有點荒唐的情趣,然而她是第一次用嘴服侍男人,牙齒總是刮到龜頭,讓許平有些發疼,所以還是放棄這個想法。

  “嘴好酸哦……”

  陳含蘭舔了片刻後抬起頭,楚楚可憐地看著許平,眼裏有散之不去的媚氣,卻帶齊少女和情郎撒嬌似的調皮。短暫溫順之後,似乎她也徹底放開了。

  “夫人,別動哦……”

  許平這時哪還忍得了,看著她圓潤大臀在面前一晃一晃的,早就想好好幹她。

  恰巧美少婦現在擺出的是迎合後進的姿勢,跪時高翹的美臀實在太誘人了!許平馬上站起來,命令她保持這個姿勢別動!

  “怎、怎麼了……”

  陳含蘭急促喘著,臉帶疑惑地看著許平。這時她雙膝跪地,翹起肥美翹臀,白花花的鮮嫩,晃得許平都有些流口水。

  陳含蘭有些懷疑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變得那麼自然。雖然有心動的感覺,但這是第一次感到自己像個被疼愛的女人!第一次覺得夫妻情趣可以如此放縱。

  眼前的男人為什麼給人這麼不可抗拒的感覺呢?雖然有時粗魯了點,但不能拒絕的還是隱隱的溫柔!

  “要幹你……”。許平毫不掩飾自己的沖動,慢慢跪到她的後邊。用腳把她稍稍並攏的雙腿頂開後,伸手一摸,發現愛液泛濫得有些嚇人,有些都流到腿根上,看得出她久未被滋潤的身體已經敏感到什麼程度!

  兩片充血陰唇猶如盛開的花瓣,閃著瑩瑩水光,散發成熟女人的誘惑;微微露出的粉色嫩肉充滿女性迷人的氣息。許平看得喉嚨有些發幹,忍不住握住龍根頂上去,用龜頭上下磨幾下,後腰往前一挺,龜頭瞬間淹沒在她多汁的小穴裏!

  “啊……”

  陳含蘭弓起腰,渾身壓抑不住的一陣顫抖。沉悶呻吟聲顯得特別誘人,尤其是頭一擺,一頭秀發翻動,讓人感到性感無比!

  緊、很熱。似乎已經很久沒被男人滋潤過了,嫩肉有力地收縮,夾得許平十分舒服。一邊體會她的熱度,一邊愛不釋手地揉弄飽滿臀肉,將白花花的美臀捏得都有些變形。欣賞她性感肉體因為被插入的陣陣顫抖,這種視覺上的刺激也特別強烈。

  “這樣舒服吧……”

  許平一邊色笑,一邊挺腰繼續前進。或許是因為太脹,陳含蘭本能想往前躲,但香臀被許平緊緊抓住,卻是動彈不了。

  “好、好脹……輕、輕點……”

  陳含蘭張嘴有些壓抑地喘息,身體被一寸一寸地插入。她感覺脹得有些疼了,雖然有舒服的酥麻感,但太久沒體會過性愛,還是有些不適應許平的驚人尺寸;身體似乎是第一次容納一個男人般的柔弱!

  “沒問題……”

  許平嘴上這麼說,但插入的速度卻一點都沒停下來。濕潤的陰道裏又熱又潮,即使生過孩子卻感覺特別緊;每擠開一寸嫩肉,入侵的感覺都像在替一個處女開苞,緊湊感讓人難以置信這已是一個少女的母親。

  龍根一點一點地前進,最後突然一頂填滿她的身體。龜頭硬硬抵在一個小洞口前,許平頓時舒服得哼了一下。陳含蘭也是十分激動,禁不住弓起上身呻吟一下:“啊……”

  一對美乳隨著她的扭動而搖晃,白花花的乳肉讓許平忍不住伸手抓住。一邊揉弄白嫩乳房,一邊開始挺腰,在她緊湊身體裏做起原始活塞運動:輕輕拔出來,又慢慢塞了回去!

  “慢、慢點……”

  陳含蘭呻吟時也是粉眉微皺,似乎有點不適應大家夥在體內的感覺。但臉上情動的潮紅分明宣示,她已經體會到被男人疼愛的充實!

  “一會你就會求我快點……”

  許平滿面淫笑地看著她散發媚氣的容顏,反而加快抽插速度。盡根到底的插入幾乎每次都頂到她的子宮,拍得肥美臀部啪啪作響。

  陳含蘭壓抑不住地呻吟出來,臉上表情已看不出是痛苦還是愉快!張著小嘴似乎十分難受,但身體越發契漲的熱度卻表達她的愉悅;最讓她激動的是,她宛若尚未體會性愛的樂趣,此時得嘗而害羞不已!

  “啊……”許平有些作怪地狠狠一頂,立刻讓陳含蘭發出十分誘人的春吟,小穴裏似乎也有一陣收縮,感覺她的反應已經足夠激烈。

  “舒服嗎……”

  許平開始抽插著,一邊看著自己的龍根不停進出她白嫩肥大的香臀,一邊愛不釋手地拍打她雪白臀肉。有時一舒服,控制不住力度,撞得有些粗暴,卻換來陳含蘭觸電般的顫抖。

  “好、好麻……酸……奇怪……”持續的抽插,每一下都盡根沒入,陳含蘭禁不住胡亂呻吟。水嫩身子覆蓋一層汗珠,扭著小腰本能地往後迎合這欲仙欲死的滋味!

  許平嘿嘿笑著,欣賞胯下女人被自己插得春吟不斷,心裏一陣興奮。低下頭時,又可以看見自己怎麼一下又一下地進出她性感肉體,這種視覺上的刺激也特別強烈!他的雙手不停拍打她的臀部,幾乎把雪白臀肉印下一個個掌印,每拍一下都能換來她失控般的顫抖!

  “不、不、我……”

  陳含蘭在悶悶呻吟中,突然全身一陣收縮,不可思議似地瞪大眼睛。她張嘴卻喊不出一點聲音,小穴劇烈收縮著,蠕動得許平一陣舒服!

  不會吧,這麼快就高潮了!這種痙攣反應太熟悉了,許平一看就知道少婦將要登上情欲頂點。他不客氣地抓住她的腰,毫不憐惜地挺動著腰,撞得她的嫩臀啪啪作響,幾乎每一次插入都把龜頭狠狠頂在她的子宮上!

  “不、不要……太、太深了……我要死了……”

  陳含蘭這時已經忘了什麼叫矜持,快感宛如海潮侵襲一樣吞噬理智,身體強烈的反應讓她感到欲仙欲死,原本壓抑的呻吟也變成激情高亢的浪叫,身體似乎不受控制似的痙攣起來。

  “就要幹死你……”

  許平一邊壓抑又興奮地吼著,一邊也加快抽插速度,進出她的身體。一邊狠狠頂著她的屁股,一邊用力捏著她的乳頭,三重刺激之下,沒一會就感到美婦的身體從僵硬變成癱軟狀態,似乎發洩地“啊”了一聲後,一股濃密愛液也從子宮中流出來。

  “我、我……”

  陳含蘭滿面媚紅,高潮的侵襲讓她渾身布滿香汗;濕淋淋的頭發貼在發熱的肌膚上,分外性感。她語無倫次地哼了幾聲後,渾身無力地趴在床上,虛脫模樣還帶箸不敢相信的表情,讓人一看覺得分外嫵媚。

  “怎麼了?”

  許平看她幾乎要虛脫似的,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他心想:有沒有誇張到這地步,不過來了一次高潮,再爽你也不能一副無力回天的樣子吧?

  話說著,動作還是沒停下來。見她無力再跪著,似乎渾身癱軟到極緻,一直急喘似是有點喘不過氣,立刻將她翻過身,讓她平躺著。將兩條修長美腿握在手裏分成M字形態,腰一挺,再次插進她這時已濕潤無比的陰道裏。

  “別、別……輕點……”高潮過後的身體格外敏感,陳含蘭嬌滴滴地哼了一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我有點喘不過來……氣……”

  “真那麼舒服?”見她飽滿乳房不斷地上下起伏,確實是一副虛弱到極點的樣子。許平停下動作,一邊愛撫她飽滿乳房,一邊疑惑地問:“你不會第一次高潮吧?怎麼反應怎麼那麼強烈?”

  “高潮?”陳含蘭有些迷茫,眼裏盡是不明白的好奇,搖搖頭,有些低落地說:“反正,我是第一次有這感覺!原來做女人還能有這種滋味!”

  “不會吧!”

  許平有些驚訝地愣住了。這美豔少婦已是一個十多歲孩子的娘,竟然不知道高潮是什麼滋味;就算你丈夫再不行的話,起碼你還能自慰吧?難道她真是這輩子第一次品嘗到這種銷魂蝕骨的感覺?

  “大人,讓我休息一會吧……”陳含蘭似乎從高潮的侵襲中久久回不過味,依舊沉浸在無法言喻的興奮之中,可憐兮兮地哀求許平先停下來,讓她能充分體驗人生的第一次美妙。

  許平這時欲火滿漲,哪會聽她的?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的雙乳,再次挺腰做起活塞運動,粗長龍根有力地在她體內進出。

  陳含蘭連抬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無力地抓著許平的胳膊低哼,品味高潮未褪便蓬勃有力的插入所衍生之另類感覺!

  “大人……不行……太深了、插……太深了……”

  “啊……脹死我了……別、別停……”

  成熟女人的欲望一旦被打開,猶如洪水般來勢洶洶。在許平持續的征伐下,陳含蘭徹底意亂情迷,啊啊叫聲再也沒有忌諱,甚至懂得怎麼扭動臀部來迎合男人的寵愛。太舒服時已胡亂親吻許平的手臂,完全沒有剛才的矜持,有的隻是一個女人被疼愛時的本能反應!

  “大人……我、我要來了……”

  陳含蘭突然白眼一翻,在持續有力的抽插下,渾身再次收緊顫抖。她一口咬上許平的肩膀後,哽咽著蠕動小穴,在壓抑的哼聲中,噴發出人生第二次的高潮愛液!

  見到她高潮後的瘋狂表現,許平再也壓抑不住渾身一緊,腰上劇烈麻軟迅速擴散開來,“啊啊”的大叫幾聲後也快到了爆發邊緣!這時陳含蘭無力地躺著,張著小嘴閉眼,似乎已被濃郁快感沖擊得靈魂都上了天一樣,滿面媚紅,讓人更加受不了這種性感誘惑。

  許平這時也壓抑不住,低低悶吼幾聲後渾身一僵,憋了一晚的精液立刻有力噴射出來,灌溉在她成熟的子宮上;燙得陳含蘭渾身顫抖,小手不自覺抓住許平的手陣輕吟!

  攀上情欲頂峰的兩人不禁抱在一起,一邊喘氣,一邊互相摸著對方身體,品味著舒服至極的感覺。陳含蘭秀面盡春,急切的呼吸久久都不能安分,心髒也一直快速跳動。

  對她這種美豔少婦來說,現在才第一次體會到高潮快感,不知該算是喜還是悲了。

  陳含蘭這時的腦子有些迷糊,閉眼不敢看許平對自己身體滿意的微笑。原本進來獻身時隻打算敷衍了事,甚至有些悲哀自己的命怎麼那麼坎坷。沒想到自己卻全情投入這場交歡之中,甚至這時才知道什麼叫魚水之歡、什麼叫欲仙欲死的滋味。

  感覺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才是真正郎情妾意,比起高潮滋味還讓人無法抗拒的,卻是性愛前那一陣溫柔愛撫。

  陳含蘭不禁有些迷茫。自己是怎麼了?難道在短短時間內就對這個男人動心了?自己已嫁為人婦,怎麼還能不知羞恥呢?但這種真切的幸福感卻那麼強烈,強烈得讓人無法產生拒絕的意念。

  許平休息一會,抬眼看她還沒緩過勁來,立刻有興趣地打聽一些比較下流的問題,幾乎每一句都有調戲意味,同時手也不老實地玩弄她一對美麗乳房。

  陳含蘭原本還羞於啟齒,不過一雙乳房在許平的挑逗下所帶來的快感,讓她漸漸迷失自己,但隻能含羞地有一搭沒一搭、吞吞吐吐地回答許平的問題。

  許平羞人的問題讓她的聲音十分細小,細得不用心去聽都聽不見。這時她簡直像個溫順小媳婦般枕在許平的胸口,滿面柔情似乎很想珍惜這種幸福時光,卻說出一番令許平目瞪口呆的話。

  原來她嫁給劉鳴時已是劉家的第三房太太,而這老家夥因為酒色掏空身體,早早就不舉了。別說給她高潮,真正意義上的洞房都沒有。前兩次都是半軟的在洞口蹭一會,象征性地流一點精液出來,他就算是射了,連給她開苞的硬度都沒有。

  最讓許平蛋疼的是,隻不過在洞口擠了兩次而已,還是處女之身的陳含蘭竟然懷孕了。這種詭異情況任誰都會無語加痛經!十月懷胎時,劉鳴又納了三個小妾和一個偏房,基本上都不來看她了,隻有在她分娩時才過來看幾眼!

  那次分娩讓她嘗到身體被撕裂的痛苦,婚姻上的不幸讓她更想要這個寶貴的女兒。最後還是自己用手指捅破處女膜,才生下這個寶貝女兒。這簡直像是處女生子,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處女膜竟然是自己捅破的!處女懷胎,許平徹底無語了。劉鳴這老東西倒夠可恨,明明硬不起來,小姑娘還接二連三地娶,要不要臉了?

  雖然知道在這年代有時不是因為色心大動,而是為了大戶人家的臉面,想娶一些美名在外的女子;為了臉面而讓別人落入淒慘境地,這樣變態行徑,許平也不知到底該怎麼評價!

  生下女兒後的陳含蘭幾乎成了劉家的一道擺設,已經不舉的劉鳴把精力放到別的地方,對這些妻妾到了不聞不問的地步。孤獨守了十多年的活寡呀,許平想想都覺得她可憐,但心裏更佩服那個老東西:媽的就不是斷子絕孫的命,這樣都能讓人懷孕,這老家夥的精子都是奧特曼投胎吧。

  天雷滾滾呀,許平瞬問感到蛋疼。心裏一陣郁悶,真是白菜都被豬給拱了;但面對眼前臉色含羞的尤物,但還是不停在她的乳房上作孽!

  休息片刻,陳含蘭漸漸回複體力,但也被許平摸得情動不已。她突然抱住許平的腰,滿面媚氣又有幾分悲哀地說:“大人……賤妾謝謝您了……”

  “謝我什麼?”

  許平有點明知故問,說話時,手已經在愛撫她顫抖的腿根。感到少婦眼裏的春意,心裏又劇烈地發癢了。

  “您知道的……”陳含蘭眼裏透著萬般情愫,又帶著些許無奈:“雖然我們隻是露水情緣,但在含蘭心內,您才是我這一輩子唯一的男人。您讓含蘭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男人!”

  情話確實動人,語氣卻有說不出的辛酸!她也明白自己不過是丈夫獻給這個大官的玩物,在這種時候根本不配談什麼愛與不愛。許平聽著,心都有點軟了,心想:自己上過的女人哪能留給別人,就當是多收一個丫鬟吧!到時候也必須把她帶回去!

  不過現在兩人一絲不掛地糾纏著,別說這些比較好,還是盡享眼前香豔!“來,給我好好舔一下……”

  許平讓她半靠著床頭坐起,將帶著黏稠分泌的龍根遞到她的嘴邊;混合精液和她愛液的味道,十分刺鼻、十分淫穢。

  陳含蘭微微皺眉,但看許平期待的眼神,臉上又浮現媚色和點點讓人心動的溫顛:閉上眼後,將軟化的龍根抓在手裏,張開小嘴輕輕含了下去,小舌頭仔細掃蕩不知是屬於男人,還是屬於自己的黏稠之物,看樣子已不排斥這種另類情趣了。

  第一次上床就把這少婦調教成這樣,許平心裏有空前的成就感。見她津津有味地將龍根舔個來回,舌頭靈巧的挑逗實在太爽了,戰鬥力十足的兇器也在她的小嘴裏漸漸硬了起來!

  陳含蘭這次不再羞怯,舔弄時,小手還不經意地撫摸許平的大腿,用含蓄的手法挑逗男人的興緻。

  這細微變化讓許平很是興奮,特別是欣賞她面帶羞色地含著自己的龍根,視覺上的刺激有時甚至比肉體上的愛撫更能激起人的欲望!

  龍根在她的舔弄下昂酋起來,許平忍不住將她再次撲倒,讓一雙修長美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腰一挺,在陳含蘭滿足的歎息中,再次侵入她美妙濕潤的身體,讓房問裨重新響起她脆如夜鶯的呻吟!

  老漢推車、觀昏坐蓮、走馬觀燈。陳含蘭完全放開,心裏隻想要好好珍惜人生中美妙的一夜;在她看來,這美妙的一夜隻是露水情緣。少婦溫順地在許平要求下,擺出任何迎合的姿勢;曼妙的身體一直享受著男人強壯的沖擊。

  第二次的高潮過去後,許平把她抱回床上,拿個枕頭墊在她的臀下,用最傳統的姿勢繼續抽插,雙手也不停揉弄她的美乳,讓少婦的愛液更加激情地彌漫。

  看著她無力喘息的樣子,心想:嘴巴的第一次拿了,何不把她的菊花也采了?

  許平伸手一摸,小菊花外圍已是濕潤黏稠一片。她敏感的愛液泛濫得嚇人,手指輕輕摸幾下後,竟然捅了進去!

  “啊……”陳含蘭分外情動地呻吟,有些不適的直腸立刻夾住許平的手指。她媚中含羞地喘息:“大……大人,您……怎麼、這樣羞辱人……賤妾……”

  她這聲羞辱反而激起許平的征服欲,他用肯定的語氣說:“含蘭,我要把你這也開了……”說完,手指在菊花外輕輕刮了一圈,又插進去艱難地動了幾下。

  “嗯。……”陳含蘭羞怯地呻吟一下,酥麻感讓她身子為之一顫。想想體內陽物的巨大不禁有些害怕,隨後卻滿面羞紅地點頭,含情脈脈地說:“大人願意要……賤妾就是……死、死了都行……隻是……能進去嗎?”

  “能,你放松點!”

  許平一聽,頓時大喜,把她的腿大大分開,讓陳含蘭能清晰看見龍根是如何插在她體內。

  少婦難為情地別過頭去,有些緊張地想像菊花被采摘時的感覺!

  這時下身已有充足潤滑,許平布滿黏稠的龍根從陰道內拔出,在她的菊花中磨蹭幾下,緩解她的緊張,用手指在陰道裏開始抽插;待她稍稍放松時,立刻不客氣地一挺腰,龜頭竟然用力捅了進去!

  “啊……”陳含蘭疼叫一下,卻咬著牙沒再吭聲,似乎這是她忍受範圍之內的不適。

  愛液的濕潤太充足了,冉加上少婦成熟的身體很有承受力,許平也不客氣,慢慢挺腰在她渾身陣陣痙攣中,慢慢插進這最後的處女地,感受和小穴完全不同的熱度與緊湊。

  “輕、輕點……”陳含蘭一直咬牙忍耐這難言的脹痛,似乎一根燒紅的鐵棍插進來;好半天後才壓抑地哀求:“您先、先別動……”

  許平在緩緩停停間溫柔抽插幾下,雙手不停愛撫她的敏感點,給她更多刺激。

  在不懈的努力下,龍根終於插進八成,剩的那一點已經微不足道,卻很難再前進半點。

  見許平停止插進動作,陳含蘭頓時松口大氣。她眼圈有些發紅的忍耐,大口大口地喘氣,緩解初次肛交的疼痛。她休息了好一陣後,才聲細如蚊地呢喃:“您……您動動……看吧!”

  “嗯!”

  許平一聽也不客氣,馬上抽動龍根,緩慢地在她的菊花裏進出;粉嫩小菊花宛如孩童嫩膚,粉色鮮豔讓人一看就不忍過於粗魯。

  “嗯……”

  陳含蘭細細地喘息著,小手輕輕抓著許平的手腕。從舒展不開的眉頭不難看出來這處女地的獻出並沒有帶來愉悅,而是讓她倍感不適和疼痛,但她卻願意忍受這種另類寵愛!

  直腸的熱度確實不錯,緊度也夠讓人興奮,但缺少一種讓人舒服的彈性。她一直痛苦地皸著粉眉,也讓人沒什麼興緻,許平緩緩抽了幾百下後,感覺不到半點期待中的快感,索性把龍根從菊花裏拔出來,再次盡根送入她的陰道之內。

  “好大呀……”

  陳含蘭發出嫵媚至極的呻吟,似是舒服無比,又像如釋重負。整個柔軟身子水蛇般地纏上來,激烈地親吻許平的胸膛,似乎在感謝這個男人對她的憐愛。

  傳統的姿勢蠕動一會,許平又把她抱到桌上,讓她上半身趴在桌上,從後邊插入,再次狠狠頂著她雪白肥臀。有力的沖撞讓少婦發出無法壓抑的呻吟,徹底沉浸在宛若夢境般的快感之中。

  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呻吟,伴隨著肉與肉相撞的聲音,扮演著一出豔情旖旎的大戲。外邊已是豔陽高掛。來往的丫鬟們都紅著臉,聽她們端莊的夫人此時性感無比的呻吟,在青天白日下顯得刺耳,卻那麼蕩人心神!

  <未完待續><敬請期待第二十二集>

  <內容預告>

  跟隨在洛勇身邊數日,學習並體會到一代大將的用兵手法及風範,許平不禁成長許多。

  對於津門之役,洛勇確認敵方掌軍者之後,立即讓天機營和惡鬼營分四路直輾過去。許平雖想一口吃掉洛凝兒這個小羅莉,但軍務火急,隻得按捺著返回惡鬼營。麾下將領舉薦的白屠擒來行跡可疑的母子三人,被眼力毒辣的冷月套出身分。

  許平憶及戰死猶然不屈的張維夫婦,火上心頭,在稚幼孩童面前徹底淩虐他們的母親,以消心頭之恨……

  津門之役已然引爆,洛勇和許平商定的直輾計策能成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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