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流氓大地主 作者:棺材裡的笑聲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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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ey1270 2012-10-26 19:29:5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1 2224571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09
  書名/流氓大地主-22
  作者/棺材裡的笑聲
  出版/河圖文化有限公司

                            內容簡介:

  跟隨在洛勇身邊數日,學習並體會到一代大將的用兵手法及風范,許平不禁
成長許多。

  對於津門之役,洛勇確認敵方掌軍者之後,立即讓天機營和惡鬼營分四路直
輾過去。許平雖想一口吃掉洛凝兒這個小羅莉,但軍務火急,只得按捺著返回惡
鬼營. 麾下將領舉薦的白屠擒來行跡可疑的母子三人,被眼力毒辣的冷月套出身
分。

  許平憶及戰死猶然不屈的張維夫婦,火上心頭,在稚幼孩童面前徹底凌虐他
們的母親,以消心頭之恨……津門之役已然引爆,洛勇和許平商定的直輾計策能
成功嗎?

  目錄:

  第一章惜別直隸!
  第二章攻城略池!
  第三章軍中之才!
  第四章愛恨交織!
  第五章凌辱或發洩!
  第六章瞬息萬變!

  第一章惜別直隸!

  松河縣一夜風流,梅開二度。

  品嘗了人妻和黃花閨女的不同後,許平明白為什麼“人妻”這個詞會如此刺
激男人的獸欲。看著別人的妻子在自己胯下呻吟時,那種心理上異樣的滿足雖然
有點陰暗,卻讓人有強烈到極致的快感,甚至有一種變態般的興奮!

  陳含蘭也是萬分配合,極盡嫵媚,在許平的誘導下做出連她自己都不敢去想
的羞恥動作。少婦一旦放開以後,其成熟誘惑是令男人難以拒絕的,或許是天性
使然,嫣笑眸落間散發的無比妖媚,都能激起男人空前的征服欲!

  原本白日宣淫是眾多女子最忌諱的事,但未曾嘗過的美妙滋味讓陳含蘭失去
自我,在許平胯下散發前所未見的妖媚,不管是高潮時性感的模樣,還是一陣陣
嬌艷動人的呻吟,都讓她完全晚變成一個迷人至極的尤物!

  折騰到了下午,許平有點累了,陳含蘭也已經疲累不堪,氾濫的愛液甚至把
床單打濕一大片。無力癱軟的性感模樣滿足男人的虛榮心,雪白的身子布滿吻痕,
一雙圓潤乳房更在激情中被許平掐得留下指印,讓本來端莊的女子變得妖冶無比。

  累到懶得起來吃飯,更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但看到眼前被自己滋潤得越發
迷人的尤物,許平還是有些意猶未盡,最後他把陳含蘭按到胯下,讓她含著自己
的龜頭,在美少婦嬌羞又嫵媚的白眼中舒服睡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早晨,陳含蘭滿面桃紅,嫣然一笑,讓人感受到女人
滿足後的可怕魅力。在她殷切的侍候下,許平一邊和她調情,一邊換上新衣服,
思考著如何把這媚氣動人的少婦帶走。

  劉鳴這老烏龜也夠配合,或許在他的眼裡,女人遠遠沒有權勢誘人。畢竟他
現在無法享受軟玉溫香的人間極樂,因此沒有半分許平意料中的不捨,甚至還厚
顏無恥地以唯唯諾諾的態度詢問許平的感覺,以及陳含蘭有無侍候不周的地方。

  饒是許平臉皮一向夠厚,也受不了這種賤到極點的獻媚。看來他這綠帽子還
戴得很高興。難道你想要我親口跟你說你老婆干起來的滋味特別爽嗎?

  陳含蘭面色一羞,眼神迷離地看向許平,再轉頭看向往日嚴肅的丈夫,忽然
覺得丈夫很陌生。雖說在權勢面前低頭是沒辦法的事,但獻出愛妻讓別人玩弄,
他卻那麼自在,難道自己在劉家真的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

  就算沒有愛情,但多少也應該有一點親情才是,陳含蘭頓時有些黯然,一開
始因為昨夜的全心投入還有點罪惡感,這會兒反而輕松許多。既然劉鳴如此無情,
自己也沒必要產生絲毫的愧疚。

  許平含糊地應了一聲,不想和他糾纏,斬釘截鐵地說自己要帶陳含蘭離開。
沒想到劉鳴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甚至還有點高興。用個女人就能攀上一位大內侍
衛,是他意想不到的收獲,馬上表示這是賤內的福分之類的惡心話!

  許平隨手把別人的侍衛令牌拿給他,讓他看了旁人名諱後,就讓陳含蘭趕緊
收拾細軟。劉鳴這老烏龜太過囉嗦,雖說習慣被拍馬屁,但他獻媚的伎倆實在太
差,別說能把人捧高興了,光是聽著就有點惡心。

  陳含蘭原本以為這只是美夢一場的露水姻緣,一夜夫妻後便形同陌路。當許
平說要帶她走時,她有些傻眼,隨後臉上浮現兩朵迷人紅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
著許平。

  久未被滿足的她特別讓人驚艷,經過滋潤後,不僅看起來散發成熟魅力,就
連眼裡偶爾流露的柔媚,都有著讓男人無法抗拒的性感,和昨天哭哭啼啼的樣子
一比,簡直是判若雲泥,許平更加高興的是自己眼光不錯,陳含蘭確實是個難得
的美艷尤物。

  陳含蘭還有些懷疑,心裡也覺得這名位高權重的少年是貪一時之歡才會與自
己春風一度。詢問的目光看向許平,有忐忑、有疑惑,甚至有一些期待。

  “快去收拾吧!”許平輕描淡寫地點頭。陳含蘭瞬間感覺腦子有些發暈,不
知道怎麼邁步,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覺得這是自己希冀卻不敢奢望的!

  陳含蘭一去就去了大半天,除了收拾細軟外,還和女兒小聚一番。空名這禿
驢真不適合拉出來配種,昨天竟然被熱情的劉鳴嚇跑。只不過想給他娶個老婆,
感覺就像是要把他給閹了,有沒有這個必要呀!

  有時候連許平都想不透,難道這家伙真的沒有海綿體充血的時候?又不是太
監,怎麼會對女人沒興趣呢?憑良心說,劉惠兒雖不是一等一的天香國色,但也
算是萬眾選一的大美人,連這種女人都引不起他的興趣,難道他的口味與眾不同,
喜歡三句話說下來就要吃人的母老虎?

  反正這門親事在許平的拍板下算是定案了,劉家歡喜沸騰一片。也不知道他
們是高興攀上一門好親事,還是終於將潑辣的大小姐嫁出去了?劉鳴希望愈早迎
親愈好,許平只能含糊地說,等大亂平定以後吧!

  在劉家人殷勤地歡送之下,帶著洛凝兒的小白馬以及萬事搞定的輕松心情,
還有別人嬌艷欲滴的尤物老婆,許平愜意地返回直隸。

  雖然陳含蘭因為離開女兒而有點惆悵,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卻不影響她愈
來愈動人的成熟嫵媚。眉宇間淡淡愁緒更加惹人憐愛,引得許平心裡發癢,恨不
得立刻進到馬車裡和她來次贏體教育。

  但想到有正事要辦,許平糾結一陣,還是讓大內侍衛先送她到河北,自己則
帶著小羅莉的小白馬回到天機營駐地,准備和洛勇商討攻打津門的事宜。

  洛勇的到來如所有人的預期,為津門局勢蒙上一層更加黑暗的濃霧。雖說已
是行動不便的老翁,但還是讓津門震了一下,大概誰都沒想到朱允文能請出這尊
不問世事的大佛來主持攻打津門之事!

  大部分津門強征的兵丁本來就不願意打仗,因為沒膽子背上叛逆罪名。洛勇
一來就更他們嚇得夠嗆,各地都有逃兵趁著夜色溜走,一開始是三個、兩個,但
這種蝴蝶效應愈來愈嚴重,幾乎每夜最少有十多個逃兵消失在夜幕裡。

  還沒開打就軍心不穩,一向是兵家大忌,三令五申也遏止不了這種恐慌。無
奈之下,紀龍只能祭出重典,斬了數十顆人頭,才稍稍壓制住這種可怕風氣。

  兵丁逃跑可以動用軍法,殺一儆百,產生威懾作用。不過津門百姓的恐慌卻
是他無法控制的,面對愈來愈多想要離城的百姓,紀龍一籌莫展,總不能連百姓
都斬了,更何況不少兵將的家眷都在本地。如果貿然對百姓痛下狠手來扼殺逃難
風氣,到時候恐怕天機營還沒兵臨城下,自己的大軍就會先內亂。

  逃跑的百姓愈來愈多,原本想僥幸守著一點家財的人,這會兒誰都明白守財
很容易沒命,孰輕孰重,自然高下立判。

  對於這些想外逃的百姓,洛勇采取懷柔政策,盤查過後沒問題的一律放行,
想去哪就去哪,絕不過問。但對於進入津門的路線卻聯合各地駐軍嚴格封鎖,用
“准出不准進”的軍令嚴格控制人流,甚至有將要屠城一般的冷酷!

  如此更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似乎隱隱暗示洛勇有意在大軍一到,便寸草不留。

  雖說殘酷了點,但聯想到開朝時率領蟒蛇營殺敵踏屍的驍騎大將軍,許多百
姓都變得恐慌,連日來外逃的人數成倍增加。

  惜別直隸老家伙確實厲害,許平也不由得感歎。由一份份從津門傳來的情報
來看,洛勇造成的恐懼甚至比十萬天機營的兵壓城下更加凶猛,甚至連天機營逼
近直隸時,津門兵將們的恐慌都沒強烈到這個程度!

  百姓外逃的間接影響很可怕,透露一種“津門必敗”的氛圍,影響津門叛軍
的士氣。現實層面來看,沒有數量足夠的百姓,糧草和後勤都得不到保障,如此
惡性循環,結果十分恐怖。還未開戰就能施以威壓,確實是老將軍的獨到之處。

  有時候細想這種集體恐慌的現象,也覺得不難理解。

  天機營銷聲匿跡多年,威名在老爹刻意地低調下也不響亮,雖有十萬之眾,
但很多年輕人都不太熟悉這個開朝大營。洛勇就不同了,手握蟒蛇營橫掃天下,
已是人盡皆知。當然多少有被神化的誇張,但無論如何,一個名滿天下卻急流勇
退的開朝大將,總是給人許多聯想與好奇,隨之而來的就是莫名恐懼。

  洛勇給人的感覺很是神秘,愈是未知的東西,愈會因為猜疑而變得莫名煩躁,
自然而然在心裡生成不該存在的陰霾。

  洛勇盡管是泡在血河裡立威的開朝大將軍,但他不是毀天滅地的神仙,也不
可能談笑間踏平津門。這種無謂的恐懼在許平看來沒有必要,但津門上下都因為
這位16驍騎大將軍而鬧得人心惶惶,究其原因,在於他們自己太過心虛,還有
對這位神秘開朝大將的諸多猜想所引發的恐懼而導致的。

  半個月時間過去,每天逃跑的百姓連數都數不過來。天機營一直按兵不動,
虎視耽耽地盤踞在直隸,並沒有如想像中大軍壓境,以“不破逆城心不死”的態
度強攻,就連行進和調動規模都不大,細微得連在外游蕩的探子都不知道到底在
搞什麼。

  愈是這樣神秘,愈讓人猜疑與不安。戰爭不只是手起刀落、快意恩仇的取敵
首級,從這一點來看,許平覺得自己學到很多,有時抓住細節來做文章,甚至比
金戈鐵馬的沖鋒陷陣更加有效。

  津門那邊就不同了,紀龍明白自己雖有謀略,但在排兵布陣上卻沒有足夠造
詣,猶豫一陣子後,便把這次抵抗朝廷的軍權交給周井。目前百姓的逃亡風氣猖
獗,自己必須把全部精力放到物資的調配上,一旦糧草供應不上,影響比天機營
兵臨城下更加深遠!

  周井也不推辭大任,領命的那一天起就開始頻繁調動兵馬。大隊兵將往返於
津門和周圍要塞、城池駐防,擺出如臨大敵的樣子,各路大軍嚴陣以待,等待與
開朝大營決定性的一戰。

  艷陽高照暖意十足,秋風清爽又涼快,是個宜人的好天氣。如果不是周圍有
一隊隊的兵馬和粗壯兵將走來走去,絕對是一個適合郊游的好日子。可惜目前直
隸與津門的交界處黃沙滾滾,到處都是士兵們押送物資的身影,個個滿面嚴肅,
完全沒有讓人輕松的愜意。

  一匹匹戰馬拉著滿滿物資,翠綠的山坡在短短幾天內就被馬蹄踩出一條路徑,
士兵們不知疲倦地操練著練過無數次的刺殺劈砍,四周滿是壓抑的氣氛。

  這是天機六營的駐扎地,十營人馬並沒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分開來調整兵馬
和糧草儲備,進入戰前准備。洛勇本來一副悠閒樣,似乎不太想過問,卻突然下
令天機三、六和七營駐扎在最前方,並親自參與人員調動。

  調來的物資多為圓木、繩索和火箭一類,沖鋒陷陣該用的長矛大刀卻少了些,
甚至在一些普通物資的分配上都偏重這三個營,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老
將軍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許平這段時間一直跟在洛勇身邊,謙虛地學習排兵布陣之道。眼見他對物資
的調動確實有點奇怪,忍不住好奇地問:

  “爺公,為什麼要單獨把這三個大營擺到最前線?這裡已經靠近紀龍的地盤,
還沒准備妥當,?曰7?先^ ?^ ,是不是有些不妥?”

  洛勇坐在一頂由幾個大漢抬著的轎子,一邊巡視物資搬運,一邊微笑:“沒
什麼不妥,他紀龍有能耐、有膽子,一開始大可舉兵侵犯直隸,若一擊而破,直
接就兵臨京城。但他連這個膽色都沒有,你覺得他敢在這時候主動前來挑釁嗎?”

  “那倒也是!”許平想想也有道理,或許在洛勇眼裡,紀龍不過是個沒什麼
經驗的小毛孩子。若他一開始捨棄固守津門的想法,率大軍沖殺直隸,向京城逼
近,當時朝廷還沒集結那麼多的兵馬,想擋住他也是有點難度,可見紀龍沒玉石
俱焚的勇氣。

  洛勇確實眼光獨到,他看出紀龍沒有冒死一拼的勇氣,或許紀龍早把手裡的
兵馬當成保命的本錢,而不是奪取天下的凶器。

  “太子殿下!”洛勇滿面慈愛地笑了,用略帶調侃的口吻說:

  “其實兵家之道除了詭字,就是一個變字。任何兵書都是有理有數,每一句
都有道理,但不一定有用,就看你是活學通用還是紙上談兵。不管地域、天氣,
甚至是人心和士氣的掌控,都是在打仗中慢慢學的,你還年輕,沒必要急於讓自
己懂得用兵之道,欲速則不達呀!”

  “謝爺公教誨!”許平稍稍思索,恭敬地朝他拱手。自己有點心急,這些大
將軍的經驗哪個不是從血水裡打滾爬摸出來的?靠著言傳身教,立刻成就將才的
話,確實是不切實際的事!

  一行人繼續沿著山坡巡視,最後在山坡下找處樹林稍作歇息,在樹蔭底下擺
上桌椅,品著小糕點喝茶。如果不是路上匆匆而過的大隊人馬和兵將,還真有點
閒情雅趣的味道!

  洛勇並沒有間下,按照情報繼續號令各營調動。當物資調動和人員的調配在
紙上清晰勾畫出一張藍圖時,他的面色從微微淺笑變得有幾分殺氣。眼一瞇,突
然厲聲喝道:“傳令,除三營、六營和七營外,其他七營人馬飛速集結。日落之
前兵壓交界線,明日我就要開始打津門!”20“那麼快?”許平有些錯愕。剛
才還悠閒地談笑,看似還沒准備好,怎麼一下就要開打?沒准備妥當之前就動手,
是不是有點倉促?

  其他人也是措手不及,沒想到洛勇談笑間突然要十萬大軍壓境。大膽的人小
心翼翼地問:

  “將軍,目前人員調動還沒完全落位,此時出戰恐太過倉促,末將認為還是……”

  接下來的話他不敢說,那是影響軍心的死罪!洛勇沒多說什麼,只是轉頭瞇
眼朝許平似笑非笑地問:“不知道督軍大人有何見解?”

  幾日來他都尊敬地以“殿下”相稱,這還是他第一次稱許平為督軍,話裡行
間的意思已夠明白:這個攻打時間是最好的!他洛勇不是一時腦子發熱,目前能
不能出兵就看許平是否支持他的戰略!

  許平雖然有點錯愕,但猶豫之後,對這位大將充滿信心,立刻拿出督軍大印
在軍令上一蓋,嚴聲喝道:

  “一切謹從大將軍之命,各營人馬日落之前必須壓境邊界,有違令者,斬!”

  洛勇滿意地笑了,在軍令下蓋上他的帥印,語句有幾分陰森:“告訴所有士
兵,誰要是慢了一星半點,明日提頭來見吧。”

  “是!”話到了這分上,兩位大神的意見只要一致,自然沒人敢再質疑。軍
令馬不停蹄地分發到各營將軍面前,讓原本有些緩慢的行軍速度,瞬間變得快速,
甚至快得有些慌亂。

  閒雜人等都不在了,樹下只剩兩人悠閒品茶,洛勇一邊輕笑,一邊用手指在
地圖上指點,輕松的模樣不像在行軍打仗、尋找前進的路線,更像在欣賞一幅精
美的山水畫。在地圖上看了半天後,他感歎:

  “好細致呀,當年要是有這張地圖在手,我們起碼能早兩年把元兵殺回草原!”

  肖路明獻上的地圖確實珍貴無比,這次許平特意讓天工部的能工巧匠把華北
一帶描畫數張,果然派上用場。洛勇在地圖上畫了一些密密麻麻的線條和數字,
許平卻是看不太懂,他知道其中肯定蘊涵洛勇戎馬半生的經驗和獨到的謀略,是
自己得慢慢細品的智慧。

  洛勇見許平一副虛心學習的樣子,這幾天相處之下,也沒露出皇室子弟的架
子,滿意地笑了,輕聲說:

  “殿下是不是也很意外,我老實了那麼多天,卻在這時突然要打津門?也是
老臣無禮,臨時決定,無法事前通知你。”

  “爺公多慮了!”許平滿面疑惑地看著他。他確實對洛勇突然出兵感到分外
好奇。經由這段時間的相處,知道洛勇算是穩重之人,絕不會因為一時心血來潮
就攻打津門,相信他已看出戰機,才會突然下令!

  洛勇贊許地點頭,眼裡突然閃過一道陰光,指著地圖上津門屯兵的地點,冷
笑道:

  “周井這人我還算知道一點,他在排兵布陣上有一套,少年時就是一個不可
多得的帥才,如果是那個莫坤,他肯定會重兵屯守津門一城。我等的就是紀龍會
把兵權給誰,沒想到他在這時候還能相信周井!”

  洛勇言語間不免有贊許之意:

  “周井和莫坤不同,他選擇把兵馬散開,幾乎是品字形互相呼應,呈交織的
三角形布防,進可攻、退可兵合一處,把兩萬兵馬當成三萬在用。這小毛頭算是
有心計,這一下逼得咱們不能直接兵壓津門,而是鋪開來和他打混戰!”

  “確實!”許平想想也有道理,兵守一處,物資的供給就是一個大問題。可
周井剛逼得紀龍殺妻滅子,紀龍為何會在此時把兵權給他,按道理說,應該是一
直追隨他的心腹大將莫坤來掌權較為合理。

  “這家伙!”洛勇呵呵笑了,失望地說:

  “此人在開朝之時雖戰功不大,卻是一個天賦奇高的帥才,若非當年朝廷對
他不公,否則他也是大明不可多得的疆場大將。”

  “或許吧!”許平的話有點飄忽。周井這個人不論敵我都對他的用兵之道贊
譽有加,甚至外公都感慨周井的叛變是朝廷的最大損失;若給他戎馬殺敵的機會,
恐怕他的可怕不下四位開朝大將。

  可惜當時四大軍營的風頭太盛,將元兵殺回草原後,內亂又起,周井率領地
方兵馬打得各路梟雄暈頭轉向,甚至創造以一千殺退五千的可怕戰績,這樣有才
華的人,卻被四大軍團的光芒所覆蓋。?立朝之後,嫡系武將當道,他更被放逐
到當時還破敗無比的津門,不僅沒有得到應得的封賞,更因為才能出眾而被嫉妒,
從一個萬人將軍貶成百夫長,他的委屈可想而知。確實是朝廷對不起他,才導致
現在周井成了最大的一只攔路虎!

  往事塵封多年,許平自然不能說朝廷的不是,只能苦笑,無奈地說:

  “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麼?只能說紀龍確實有膽量,在這時還敢用周井統領大
軍,他是孤注一擲了!”

  洛勇看著腳步加快的運輸兵們,朝正在感慨的許平說:

  “周井比我們任何一人都更清楚津門的局勢、地勢,包括各地情況。他安排
的會是最有效的陣形,畢竟我們有十萬大軍,不可能全撲上去漫無目的地攻城。
紀龍的大軍也有十萬左右,他不能把十萬兵馬全擺到城牆上防御,所以分開來最
能發揮效用。即使我們想逐一消滅,都是一件費時費力的事情!”

  “這家伙倒是會算計!”許平眼裡閃過一絲寒光,有點納悶洛勇為何如此重
視周井,等了那麼多天,只是在等紀龍會把兵權給誰。

  惜別直隸“正是他的長處。”洛勇看出許平的想法,輕聲笑道:“不是我太
過重視他,而是人和人的統兵之道不同。你的敵人,你才能用最有效的辦法對付
他!”

  “明白了!”許平腦中靈光一現。有時候自己想得太簡單了,兵馬的運用變
化很大,單純從數量來看並不能決定戰斗勝負,應該分析敵我,從天時地利的角
度來選出最好的辦法!

  莫坤這人雖說是個將才,但他有點浮躁輕佻,在南坡交手以後,感覺他不是
什麼世之梟雄,許平也沒給他太多評價。但周井這被貶落在津門的無名將軍卻能
引起多人重視,只能說此人盛名之下定有能耐,自己在戰略上應該重視他,頂多
在精神上鄙視他。

  “殿下一點即破呀!”洛勇見許平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馬上滿意地點頭,
用有些緬懷又有點玩笑的口吻說:

  “當年聖上未及九五之時,雖也是英雄少年,但不見得有您聰明過人,心不
浮、氣不躁,重視你面前的敵人,才是帝王該有的風范!”

  “爺公過獎了!”許平不好意思地笑了。不知道為什麼,被這麼一誇,許平
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這種真實感不是阿諫奉承的話所能產生的,讓他的精神在
一瞬26間變得特別愉悅。

  洛勇一直耐心地為許平分析目前形勢,包括周井的排兵布陣之道,還有天機
各個營擅長哪種作戰、每位將軍慣用手段是什麼、如何配合地形破解環環相扣的
防御等等。他對形勢仔細入微的眼光,讓許平一直不停點頭思索,越發感覺這位
開朝大將的謀略值得自己謙虛學習!

  洛勇似乎很喜歡許平謙虛的態度,毫不保留地把看法說出來,包括他為什麼
突然下令攻打津門的原因、是哪個城池的布防讓他覺得不能再拖。事無鉅細,傾
盡半生戎馬所換來的經驗,一一呈現在許平面前。

  日近黃昏,已是晚霞漫天,眼看快要入夜,洛勇講了半天,因口渴抿了一下
茶後,見許平眉頭緊鎖,意有所指地笑道:

  “殿下,您差不多可以返回河北了。出來這麼多天,難道您一點都不擔心惡
鬼營嗎?”

  “有您率領天機營鎮壓,這次的平叛之戰有什麼好擔心的?”許平既是欽佩,
又有點恭維:

  “元平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在您身邊這段時日受益匪淺!我還想多待數
日,學習爺公的行軍之道。”

  洛勇的侃侃而談不是炫耀他曾有的風光,而是充滿著讓人回味無窮的大智慧,
許平覺得有很多地方還消化不了,個中精髓、隨機應變的能力,甚至一些冷酷至
極的觀點,都值得自己細細球磨!

  “那都是嘴皮上的功夫!”洛勇搖搖頭,感慨地說:

  “講得再多都是虛的,真正的經驗是靠你斬下一個個首級換來的。這些計策
只對目前的津門有用,日後換個地方或者換了對象,這些看法反而會成為絆住你
的累贅。”

  “元平受教了!”許平還是一副不死心的態度,四位開朝上將已經死了兩個,
外公那為老不尊的先讓他死一邊去,和他談打仗,他大概只會打哈欠;和他談錢
和酒肉,老家伙才會有興趣。現在難得可以學學古時行軍打仗的學問,哪能輕易
放過這個機會呀?

  “殿下又謙虛了!”洛勇哈哈笑了,爽朗地說:

  “其實我也沒多少可說的,您只要記住‘因地制宜,才是最重要的。你准備
得很充分,敵人也准備得很充分,將會是一場消耗戰,不如在這時突然出擊,用
最有把握的手段。誰都不能保證旗開就會得勝,但過度猶豫卻會失去戰機,有時
候把握不了機會,就必須自己創造這個機會!”

  你准備的時候,敵人也在准備。機會有時不是偶遇,而是可以自己創造!

  許平深有所感,贊同地點了點頭,問:“爺公,周井的防御十分周密,您打
算如何破解?”

  洛勇稍稍定神,滿面嚴肅:

  “我的想法是把天機十營分開,其他七營或按兵不動,或攻打其他援點;三
營、六營和七營最擅長的是攻城,我給了他們充足物資,讓他們分東、西、北三
個方向,直打津門,用圍點打援的辦法阻止其他軍馬集結,由此破解周井的品字
形布防!”

  十萬人馬的混戰在他眼裡竟如此輕松寫意,許平仿佛能看到硝煙一起時,遍
地廝殺的景象,到處都是手起刀落的人頭,兵將們在血水中一個個倒下,或是敵
人被斬於腳下,猙擰前行。這種血性十足的場面,想想都讓人有點興奮!

  “元平願隨左右!”許平迫不及待地表態。十營人馬對津門的圍剿戰!這種
難得的戰事是增長經驗的好時機,能在旁邊就地取經確實不錯。不過他疑惑地問


  “為何只打東、西、北三面,唯獨不攻打南面呢?”

  “殿下還裝傻?”洛勇狡黠地笑了,一副“你是小狐狸”的眼神看著許平,
用略帶調侃的口吻說:

  “南面駐扎的是你的四萬惡鬼營呀,難道戰鼓打響後,你想擺著他們在旁邊
搖旗吶喊?”

  “惡鬼營雖有四萬,卻沒經歷過這種大戰!”許平心裡沒底,堅定地想跟在
洛勇身邊,看這場——聶烈烈的圍點打援是怎麼打的,直接用三萬大軍強攻三個
城門,剩下七萬便會陷進混戰局面,這想法實在太大膽了!

  “殿下,繼續裝傻吧!”洛勇眼裡閃過一絲竊笑,他胸有成竹,意味深長地
說:

  “如果沒有破城良方,您以儲君之尊會一直停留在河北這個最前線?就算您
是1時興起頑皮而鬧,按聖上的英明,絕不會同意你沒事待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不知?老臣說的對不對?”

  老狐狸呀!許平不假思索地點頭微笑:

  “還是瞞不過爺公呀,我確實有一些想法。但惡鬼四營都是新兵,想破城卻
不太實際;現在有天機營壓境,自然想試一下先前的計劃是否可行!”

  “有我在這邊牽制三個方向……”洛勇不置可否地點頭,突然滿面肅殺,陰
森森地說:

  “殿下大可放心攻打南邊。此次機會難得,兵將的經驗是殺出來的,若一直
不上陣殺敵,如何得到一支血性十足的軍隊,以及藏於軍中的明珠之才?”

  “爺公准備什麼時候開打?”許平一聽也明白了。洛勇和老爹的意思一致,
打津門雖以天機營為主力,但惡鬼營不能錯過這個磨練的機會!

  “今夜攻城略地,三天之後天機營兵臨城下!”洛勇滿意地點頭,猶豫片刻
後還是囑咐道:

  “殿下最好早點回去調動兵馬,十四萬大軍如果能在同一時間發難,任他周
井如何聰明蓋世,也很難立刻權衡輕重,起碼能讓他暫時亂了陣腳!”

  “元平明白了!”許平滿面嚴肅地點頭,感激地說:

  “和爺公相處幾日,讓我學得不少兵家之道。待到津門城破之時,元平必在
京城擺上御宴,為爺公慶祝這不世之功!”

  “去吧!恕老臣不便行禮相送。”洛勇一副“我累了”的模樣,緩緩閉上眼,
臉上卻閃過一種讓人察覺不到的不自在!

  “告辭了!”許平不再囉樣,雖然短時間內決定攻打策略有些倉促,但現在
考驗的是軍隊的應變能力,自己必須盡早趕回去調動兵馬,三天之後勢必要兵臨
城下,參與這場平定亂世的大戰。

  在此徘徊一段時間,許平也惦記自己地盤上的情況,回到行邸後,他趕緊命
人收拾東西,帶上兵馬,連夜趕回河北!

  等打點好一切,許平翻身上馬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童嫩十足的呼喚,由遠
而近,讓人聽得骨頭都有些發酥:

  “太子哥哥……”

  回頭一看,只見一匹小白馬急速奔來,上邊坐著一個紅衣粉裙的小羅莉。紅
嫩紅嫩的小臉、精致得有些夢幻的容顏,閃閃動人的眼瞳微微發紅,似是萬分不
捨。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疼得要命,恨不能抱在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眾將一看是洛凝兒來了,趕緊識趣地跑遠,互相曖昧地笑了笑,裝起瞎子,
二千多名兵馬作鳥獸散。這時哪個敢去阻攔,不是活得不自在,就是想死!

  許平一看她著急地策馬而來,心裡微微愧疚。本來答應陪陪她,但每天都跟
在洛勇身邊,有點冷落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他不由得責備自己,怎麼離開前忘
了和她說一聲?難怪她不捨之中有點小哀怨。

  “凝兒……”許平輕喚一聲,見小羅莉眼裡有責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洛凝兒來到許平面前後,輕輕停下。這倔強的小羅莉原本有滿肚子苦水要傾
訴,這時卻嬌羞地低下頭,抿著下唇欲語還休,雖然可愛動人,但掩飾不住眼裡
的委屈。她到了許平面前就有些說不出話,心裡本已想好的詞句,早忘到九霄雲
外了!

  “你來送我嗎?”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沉悶,許平苦笑,趕緊解釋:

  “不是太子哥哥不想陪你玩,實在是這段時間太忙了。”

  “我懂……”洛凝兒沉默半天,突然眼圈發紅,漾起淚花,低頭哽咽:

  “可、可你要走也不和我說一聲。凝兒在您心裡真的一點都不重要嗎……”

  話音才一落,小羅莉就輕輕抽泣,兩行委屈的眼淚不整齊地滑過細嫩臉頰,
萬般委屈這時候已說不出來了。年幼的芳心第一次為一個男人顫動,雖然松河縣
的一夜是一場鬧劇,卻讓她有特別的感覺。她第一次會傻傻的笑、傻傻的想一個
人,甚至夢中都會出現動人身影。

  即使她是洛勇疼愛的曾孫女,也不敢在非常時刻頑皮。她每天發呆,期待熟
悉的身影出現,聽丫鬟們說著關於太子哥哥的消息,但是等來等去就是等不到他
出現,每天都在期待和失望中度過,讓她小小的心靈都有些承受不了。

  每次她只能安慰自己:男兒以國事為重。但她有時也會忐忑地猜想,太子殿
下的女人多,是不是他忘了自己這個青澀的小丫頭,少女情懷總是詩,幻想和擔
憂交織,雖有一種異樣甜蜜,卻時刻折騰著這顆情寶初開的心!

  好不容易等來消息,卻說太子率領兵馬連夜趕回河北。洛凝兒坐不住了,心
裡有點生氣也滿是委屈,她顧不得女孩子家的矜持,跨上心愛的小馬追來,但追
上後34卻不知該說什麼。也許她只是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在意自己,不
想繼續茫然地思念下去!

  到底是孩子心性,一開始還不想讓自己那麼丟人,最後洛凝兒還是禁不住哭
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淚水配上委屈的模樣,瞬間讓許平心疼不已,本能地伸手將
她拉到自己的馬上,緊緊抱住懷裡顫抖的小身體,很是自責:

  “你別哭了,我本想派人通知你,又怕你傷心,所以想等走了以後再和你說
一聲!”

  “騙人……”洛凝兒一邊搖頭,一邊蜷縮進許平的懷裡。盡管周圍密密麻麻
全是裝瞎子的禁衛隊兵馬,這時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一邊瑟瑟哽咽,一邊顫聲說


  “你就是不想理我,人家知道您嫌凝兒小,您不喜歡胡鬧的小女生……”

  她嚶嚶而泣的話語無倫次,但傾訴萬般委屈的柔弱姿態卻特別動人。許平想
解釋卻開不了口,再看她梨花帶雨的小臉實在太誘人,腦子一熱,也顧不得周圍
的人,便捧起她的小臉,用火熱眼神凝視她如水般柔和的雙眸。

  洛凝兒原本哭得楚楚可憐,被許平這麼一凝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委屈的
眼淚瞬間止住,小臉似是被大手的溫度感染,騰的一下變得通紅,顫抖著小嘴想
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凝兒,我喜歡你……”許平含情脈脈地看著她,用最深沉的聲音安慰眼前
楚楚可人的小羅莉。

  “我、我……”洛凝兒頓時驚慌,那含情脈脈的眼神讓心跳空前迅速,宛如
小鹿亂撞般的起伏。突來的表白讓她措手不及,但心裡壓抑不住的一陣甜蜜,瞬
間沖刷掉淚水的?苦。

  嘴唇微微發抖,紅紅嫩嫩的又特別小巧,隱約還可看見紅潤的小舌頭在抽動。

  兩瓣紅嫩近在咫尺,又散發一種幽幽香味,再加上她身體傳來的柔軟體溫太
劇烈,面對這個誘人到極點的夢幻小羅莉,許平再也忍不住,對准她紅嫩嫩的小
嘴狠狠吻下去!

  禁衛隊們這時何止成了瞎子,對於這種事自然避免惹禍上身。所有人都悄悄
退到一百多公尺外,像路人甲一樣背過身,沒人敢偷看。

  盡管身邊早就沒人,但突然一吻還是讓小羅莉如同受到驚嚇的小白兔,她慌
忙36又本能地推著許平的胸口,紅潤的小嘴唇一直緊閉,從牙縫裡擠出帶著哭
腔的矜持:

  “別……不要……”

  楚楚動人的柔弱更能激起男人欲望,她一扭,柔嫩的小屁股在許平腿上一蹭
一蹭的,更具挑逗意味。許平知道這是小羅莉的初吻,不能急色,需要好好品嘗,
馬上便停止有些粗魯的強吻,溫柔地輕吻她的小嘴,誘惑道:

  “凝兒乖……太子哥哥想親親你……”

  “不、不要……”洛凝兒倔強地搖頭,話裡卻顯得很心虛,說話時還害羞地
看了看散成一圈、背過身去的兵將們。少女的矜持讓她感覺他們似乎都在偷看。

  “乖,聽話……”許平知道想等她答應不太可能,索性蜻蜓點水地親著她的
嘴唇。雙手環過她細嫩的小蠻腰,隔著薄薄衣料輕輕撫摸她的後腰,感受小羅莉
香香的體溫!

  大手滑過皮膚時,幾乎能感覺到一陣顫抖。洛凝兒一開始還有些嬌羞地抵抗,
但她一個純潔小羅莉哪是許平這條老色狼的對手?盡管沒有直接刺激敏感部位,
但是對肌膚若有若無的愛撫也不是她受得了的挑逗。

  小羅莉臉上浮現一種可愛的紅暈,呼吸也變得紊亂。身子柔軟地靠在許平懷
裡,似乎放棄矜持的抵抗,迷離的眼睛害羞地閉上,小手緊張地抱住許平的腰,
不再抗拒男人火熱的嘴。

  她側坐在許平腿上,親的時候必須微轉身體,露出的脖子雪白細嫩,許平隱
隱有想舔的沖動,但看著溫順的小羅莉,又捨不得她珍貴的初吻,決心先讓小羅
莉品嘗到初吻的美妙。

  許平的手很是規矩,沒往下把玩她的嫩臀。專心親吻小羅莉紅嫩嫩的嘴唇,
見她愈來愈溫順,試探著舔了起來。舌頭靈活地將她的小嘴撬開,一陣迷人芬芳
頓時撲鼻而來。可惜洛凝兒特別緊張,一直閉著貝齒,不讓許平的舌頭鑽進去探
索。

  許平倒不慌忙,反正現在不可能將她徹底占有,所以耐心地舔了舔她雪白整
齊的貝齒,感覺有種難以言喻的清香。他的挑逗讓小羅莉漸感渾身無力,緊閉的
牙關終於放棄矜持,出現松懈。

  趁著這機會,許平快速將她抱緊,讓她柔嫩身體緊緊貼在自己身上,雙手毫
不客氣地按在她的小腹上。洛凝兒頓時嬌羞的“啊”了一聲,許平馬上把舌頭伸
過去,開始舔著她清香十足的小口!

  “嗚……”洛凝兒輕輕一吟,身子越發柔軟,小嘴不知所措地承受許平的親
吻,身子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初嘗接吻滋味而瑟瑟發抖!

  像她的小臉一樣,小舌頭軟軟嫩嫩,害羞地躲避許平的舔逗,但還是被擒住
了。

  許平一邊含著舌尖輕輕吸吮,一邊舔弄、品嘗誘人的味道,極盡溫柔地品嘗
小羅莉青澀又動人的初吻。雖然沒有任何回應,但這種茫然的羞澀卻是最迷人的!

  長長的一個濕吻讓洛凝兒忘了思考,異樣的刺激挑逗她脆弱的神經,漸漸迷
失在作夢般的美妙中。從沒體驗過這麼舒服甜蜜的滋味,眼裡的水氣讓許平看出
她被自己親得動情。

  火大呀,這麼迷人的身體在懷裡扭來扭去,但現在的情況,想吞了這個可人
的小羅莉有點不切實際,再加上洛凝兒有點喘不過氣,許平只能戀戀不捨地離開
她嫣紅的小嘴,有些意猶未盡地舔去嘴唇上殘留的余香!

  洛凝兒此時閉著眼急促地呼吸,嫩嫩小臉滿是粉粉暈紅,看起來更加童趣可
人,似乎不相信會是這麼美妙。小舌頭本能地舔了一下嘴唇,香艷至極的動作讓
許平差點暴走!

  兩人靜靜擁抱片刻,感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洛凝兒一直安靜地靠在許平懷
裡,本來有滿腔情話想要傾訴,這會兒卻不知該怎麼說。既然羞於開口,索性一
直閉眼不言不語,享受初吻獻出後的溫存!

  “好凝兒,舒服嗎……”許平見她害羞的模樣實在可愛,忍不住為她挽了挽
發亂的發絲,語氣溫柔,也有明顯的調笑。

  “不舒服……”洛凝兒倔強又撒嬌地捶打許平的胸膛,嬌滴滴地嗔道:

  “都是你的口水,髒死了……”

  “不髒,很香哦……”許平見她露出女孩兒嬌羞的一面,呵呵笑了,手指輕
輕捏住她的下巴,讓害羞的小羅莉抬頭看著自己,含情脈脈地說:

  “凝兒,我們已經一吻定情了,你要乖乖等我,等太子哥哥旗開得勝後就來
接你好……”洛凝兒雖然羞怯,但水蒙蒙的眼眸大膽地看著許平的眼睛,聲音微
微顫抖:

  “您、您不能騙人……”

  “我哪會騙你呀!”許平說話時又在她紅潤小嘴上輕柔一吻,信誓旦旦地說


  “等戰事過後,我再帶你一起出去玩,帶你回京城去。”

  “嗯……”洛凝兒明白已是分離時候,無名無分的她無法隨許平一起走,無
奈地歎息一聲後,她抱緊許平的腰,將頭靠在許平的胸膛上。

  靜靜的時刻顯得安寧浪漫,洛凝兒沉浸在初戀中,小臉上有難掩的幸福。許
平自然也是一副溫柔無比的樣子,腰際卻被她胸前小小的隆起一頂,褲裡的巨物
也開始不安分,被小羅莉幼嫩身體弄出幾分欲火。

  “凝兒,回去吧!”許平細語溫聲,一邊摸著她的頭發,一邊輕輕喚了一聲,
他怕再這樣折騰下去,會控制不住將她抱回屋裡,直接采了這朵鮮嫩的小百合。

  “嗯!”洛凝兒乖巧無比,點頭後,跨坐到小白馬上。她萬分不捨地看著許
平,楚楚可憐地說:

  “太子哥哥,凝兒已經讓你親了,你可別忘了我呀……”

  “別擔心了,早點回去吧!”許平怕再囉嗦下去,恐怕得鬧到明天早上;再
加上天色晚了,說話的同時,他招來幾個侍衛,讓他們趕緊把小羅莉送回去。

  小羅莉在侍衛簇擁下,掉轉馬頭往回走,一步三回頭地看著許平,戀戀不捨
的樣子讓他的心都快碎了,尤其最後眼裡掉下的眼淚更是讓人不忍再看。

  好不容易結束情調十足的分別,許平稍稍緩過神來,心想:兒女情長以後有
的是機會,反正鐵定是自己的女人,還有什麼可想?

  送別了小羅莉,許平也不再耽誤,帶上所有人馬借著夜色朝河北歸去,一路
上馬不停蹄地趕路。腦裡開始思索攻打津門的方案,卻不自覺想起這個初吻所帶
來的美妙幽香,和小羅莉戀戀不捨的模樣!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13
  第二章攻城略池!

  張家鎮的坡道上到處濃煙滾滾,原本因為戰亂而沒多少人行走的小路,這時
卻是人聲鼎沸,不過人聲不是趕集的百姓發出的,而是城牆下漫山遍野士兵們咆
哮的怒吼,和他們手裡大刀砍過的破空之音!

  城池四周根本看不見半點安寧,到處都是廝殺之聲和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空氣中彌漫濃重的血腥味,伴隨滿天煙塵,更顯得淒厲無比。惡鬼營的將士們身
穿代表性的黑色盔甲,如潮水般的攻擊已經讓這座小城池搖搖欲墜!

  這一帶屬於津門地界,地裡田間、山林深處,到處都是混戰的士兵。殺過唯
一的地障?一條湍急大河後,幾乎沒有其他阻礙,奮戰一夜的惡鬼營三校,此時
正揮舞屠刀,與早已驚慌失措的地方叛軍殺得難解難分!

  占據人數上的優勢,幾乎在短兵相接時形成一面倒的屠戮。一萬大軍以橫掃
性的強悍,壓制外圍極少的叛軍後,以空名和歐陽泰為前鋒,幾乎同時朝四個城
門發起猛烈進攻!

  眼下金戈鐵馬,一萬大軍一路上高歌猛進,歐陽泰率三千大軍主攻西門,手
中雙頭槍翻舞間血霧漫天,惡鬼營的騎兵沖殺震天,早就占據壓倒性的優勢,拿
下這座小小城池不過是時間問題!46大隊人馬回到河北時已是第二天中午,許
平明白時間的可貴之處,未等眾將准備好迎接禮,就立刻下令四營人馬除了必要
的干糧外,其他一律拋棄,在最短時間內集結成四路大軍!

  兵貴神速,這話一點都不假。惡鬼營集結後,勢如破竹般踏過邊界線,朝津
門附近的城池和要塞發起前所未有的猛攻,以排山倒海的狂攻殺得懶散已久的地
方叛軍猝不及防,幾乎只用一天時間就撕破這條可有可無的緩沖帶,殺開最薄弱
的一層防御!

  惡鬼四營各自作戰,分路進攻,在多輪大戰後也各有損傷。許平見狀,直接
打破禁衛隊編制,補充進四大營裡,以填補供給上的空白。一方面是現在沒時間
擴招兵馬,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支備受期待的御林軍沒有發揮出預想中的實力,
有必要把他們送進軍中再次訓練,讓他們在戰場上好好磨練一番。

  惡鬼營幾乎捨棄河北線上所有的防御,四萬大軍朝南一路壓進,兵分四路,
按各自路線開始凶狠的攻堅戰。一路上攻城掠地的拼命態勢,已經到了近乎瘋狂
的地步,屠殺起來也不再講究仁慈,擺明有無占領城池都無所謂,但必須將所有
叛軍一網打盡!

  軍心不穩的地方叛軍本來就沒有多少兵馬,更沒有玉石俱焚的決心,很多城
池不等兵臨城下就棄甲投降,四路大軍一路打下來,雖然死傷不少,但也算順風
順水。

  就算碰上敢頑抗的叛軍也無需多言,直接強攻的可怕沖擊力不是這些烏合之
眾所能抵抗的!

  只要越過張家鎮,前方六十裡就是此次攻打的目標:津門大城。其他各路人
馬或多或少拖延了行軍路線,但這次許平下了死令,沒有任何借口,日落之前必
須全部壓到津門三十裡外駐扎集結!

  其他三路大軍也不敢怠慢,最後一句“違令者斬”更是激發眾人的凶氣。

  地方叛軍多為臨時抽調的壯丁,還有一些混吃混喝的家伙。面對惡鬼營無視
人命的態度早就嚇破膽,甚至有的叛軍沒等大軍殺到,就直接鳥獸散地各自逃命,
低迷的士氣由此可見一斑。

  其他三營大軍分別由關大明、陳奇和老四帶著。這三位也是悶了許久,殺起
人來一點都不客氣,碰上俘虜太多的麻煩情況,都采直接坑埋,絕不拖泥帶水。
戰場^ 老兵的殘酷和新兵略有憐憫的區別,讓不少人為之膽寒。

  許平帶著三營往正中間路線突破,集結空名、歐陽泰和一大部分善於沖鋒的
大將,就是為了在這一點先行突破,為其他兵馬制造快速推進的機會。這一路上
雖然舟車勞頓,好在遇到的抵抗不是很強烈,再加上營裡善戰的大將比較多,所
以比計畫提早半天就打到張家鎮的小城下。

  周井在張家鎮內囤積近五千的兵馬,他也明白這是津門最好的一個屏障。早
有准備的防御工事為惡鬼營帶來不少麻煩,打了一天一夜才找到破城時機。這時
眾將都顧不得疲憊,必須趕在日落之前將最後一個障礙拿下!

  “門開了……”城池下混戰一片,攀爬進城的惡鬼營兵將愈來愈多,血戰半
天終於殺到城內,將緊閉城門打開,呼喚大軍趕緊進城。

  “隨我殺呀!”歐陽泰在城門外滿身是血的沖殺,回頭一看,城門被打開一
半,當然不能放過這種機會。話音剛響起時,他一馬當先地沖進去,手中的雙頭
槍無時無刻都發揮著戰場凶器的可怕。猙擰的臉、滿身血水和周邊飛舞的人頭,
在在昭顯諧§和難以抵抗。

  雪白馬鬃都被血水染紅,叛軍慌忙趕來,想守住城門,卻已來不及。歐陽泰
和其他大將先後沖進去,一路上砍瓜切菜般的屠殺早就打亂敵方陣形。外邊看到
機會的兵馬也不敢怠慢,掉轉馬頭追隨他們,朝城內沖進去!

  三千兵馬先後沖進城內,這時防守其他城門的叛軍也坐不住,一邊燒起狼煙
求援,一邊集結兵馬趕來西城門救援,但為時已晚。三千兵馬殺得西城叛軍毫無
招架之力,城門大開後,又和趕來救援的城內叛軍殺得難解難分!

  看到告急的狼煙燃起,其他防守要害地帶的叛軍紛紛從峽谷、山道趕來支援。

  歐陽泰橫槍殺敵的可怕讓他們膽寒,如果任他在城裡翻雲覆雨,張家鎮就徹
底完了!

  “給我宰了他們!”歐陽泰一邊觀察局勢,一邊讓人點起烽煙,通告大軍城
門已破的消息。駐扎在城內的叛軍不過一千多人,城內戰局也在他掌控之中。

  一隊一千多人的叛軍步兵急忙從旁邊防御其他兵馬的樹林裡沖出來,叫囂著
要趕回城裡支援。這時城下的混戰人群中,沖來一支五百人左右的惡鬼營騎兵,
肅殺滿天地前去阻截!知“給我殺呀!”空名手持一柄重達百斤的大銅棍,在馬
上呼嘯揮舞著,光是可怕的呼嘯聲就讓人感覺骨頭發涼。他策馬奔蹄前行,手中
銅棍沉重無比。但凡被砸中的無不飛出數尺之外,骨裂而死,連慘叫都還來不及
發出,令人膽寒的蠻力可見一斑。

  一千多名叛軍頓時嚇了一跳,一身戎甲的空名如同殺神沖來,光看見銅棍掃
出幾個圓圈就硬生生砸死十多人,剛才還在叫器的叛軍全都嚇傻了眼。

  “給我去死!”空名滿眼血絲,一馬當先地沖進叛軍中瘋狂屠戮。後邊跟隨
的將士一看,無不士氣激奮,馬上加入圍剿叛軍的行列!

  城南十裡處,三千兵馬正眼露興奮地看著前方城裡愈來愈濃郁的黑煙。孫正
農站在高處往城下瞭望,看見空名將一名叛軍的腦袋硬生生森碎時,心裡冒起一
陣寒意,不由得感慨:

  “這家伙發起狠倒是夠嚇人的!”

  “千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劉士山一臉沉重,默默叨念:“好一尊怒佛呀,
原本以為歐陽泰中第一沖鋒大將,沒想到空名大師恨極之時也是殺性十足。

  有這二人為左右先鋒,這些烏合之眾儼然成了俎上肉。“

  “是啊!”許平被兵馬簇擁在最中間,聽著兩位心狠手辣的門生對空名的評
價那麼高,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不知該高興,還是愧疚?

  這禿驢老是喊著不想殺生,佛門教導他的慈悲讓他不忍殺敵建功,幾乎躲起
來不願意上陣,最後在歐陽泰耐心教育下,總算才答應披掛上陣,但多少有些不
情不願。要是這個絕頂高手無法利用,那才是最大的浪費!

  空名一路前行,率領五百兵馬阻截兩倍於己的叛軍,在城牆下與他們戰成一
片,只是一個照面的工夫就把對方將領殺得骨碎而死。他策馬回沖,手裡銅棍宛
如奪命利器,密不透風的圓舞瞬間斬下數十人命。銅棍一掃虎虎生風,給人感覺
簡直是怒佛下凡般的可怕。

  不過他的樣子很奇怪,原本憨厚老實的臉上是一副猙獰之色。滑稽又堅毅的
眼裡看不出絲毫仁慈,反而布滿血絲,顯得凶狠無比。細看,一直緊咬的牙關甚
至滲出血來,根本不是因為受傷所導致的,一看就知道是有深沉仇恨在心。

  七千兵馬攻城,三千在後留守殺敵。許平沒有身著盔甲沖鋒陷陣,而是坐在
一輛寬敞馬車上觀察目前局勢!前擺一桌,鋪滿奏報和各類圖紙,他運籌帷幄地
觀察眼前戰局,眉頭時而緊皺,時而露出苦色,但眼裡的凌厲還是讓周圍兵將無
不嚴肅以待。

  “殺呀!”空名這時根本不像出家人,策馬在戰圈中來回沖殺,手裡銅棍甚
至砸得有點變形。強壯的身軀布滿別人的血液、屍塊,甚至還有腦髓,策馬沖過
的地方更是慘叫連連,簡直是個來收命的閻羅,猙擰模樣讓眾人不由得為之膽寒。

  “大、大師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呀,沒看過他那麼生氣……怎麼回事?”

  即使是留守的兵將都不由得竊竊私語;殺性十足的空名是他們前所未見的。
孽氣沉重地揮舞著凶暴的銅棍,甚至比起歐陽泰的雙頭槍更加驚人。在眾兵將的
眼裡,這個大師武功雖然高強無比,為人卻老實憨厚,十分親切,誰都沒想到他
竟然有如此殺性的一面,銅棍一掃簡直把人命當成草芥,哪是一個慈悲為懷的出
家人?

  主帥的馬車被他們團團簇擁在中間,許平隔得雖遠,不過似乎也感受到空名
的滔天憤怒,他眼裡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冷酷,但多少有一絲無奈的愧疚。

  空名自從入府以後,一直很不習慣官邸人家步步為營又規矩十足的生活。雖
說大家都尊重他的身手和老實的品性,但他卻感覺很不自在。在許平身邊久了,
他最談得來的朋友就是後嚴的一個廚子,他們一樣出身低微,又同樣老實。

  兩人雖然在地位上略有差異,但這個親切的小廚子卻成了空名脫出師門以後
唯一的朋友。每次空名肚子一餓,不管是白天還是深更半夜,都會去敲他的房門
;他也會笑罵著給空名准備一頓美味的飯食。平淡的一份友情,有時很難理解,
但又特別可貴,可謂君子之交淡如水。

  空名不想上戰場是因為心慈而不願殺戮。許平編造一個最殘酷的謊言:親手
把那個廚子的屍體丟到他面前,感慨地告訴他,這個廚子不願受紀龍收買而被殺
害。

  好友死去時的痛苦模樣立刻引發空名原本不該存在的恨意,讓他從一個慈悲
為懷的和尚瞬間變成無法自制的殺神!上陣殺敵時已不是原本敷衍的態度,空前
的憤怒硬生生地扼殺了他的憐憫之心,變成一個真真正正的殺戮機器!

  等拿下津門,我再謝謝你吧。許平深深歎了口氣,不知該怎麼感謝無辜的廚
子,也驚訝空名對朋友的重視。原本只想刺激空名,讓他肯老實地戎馬殺敵,沒
想到他們之間看似淺淺的友誼竟然那麼深厚。

  這份友誼深厚得讓空名無視人命,忘卻佛門的仁愛之訓,徹底變成一個可怕
的殺人兵器!雖說這種做法多少有些過於激烈,但用一個下人的生命換來如此可
怕的沖鋒大將,不得不說是意外收獲。

  “主子……”孫正農似乎看出許平小小的不自在。人是他殺的,他當然知道
空名瘋狂的原因。他沉吟一會兒後小聲說: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能得到空名大師這種疆場悍將,那人也算功德無量!”

  “好好安置他的家人,多給他們一些銀兩吧!”許平明白上位者不該心軟,
但還是忍不住叨念,眼神依舊空洞地望著戰場,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也沒了剛
才一閃而過的愧疚。

  “是!”孫正農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轉頭凝視戰場。他本就不是心慈手軟
的人,這主意雖然陰毒,但效果卻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在他眼裡人命本該賤如
草芥,只有最後的利益才是上位者該考慮的。

  五百與一千的混戰,在空名一馬當先的沖殺中,竟然硬生生把這股前來救援
的叛軍全殺得棄甲而逃,其他援軍也被殺得無功而返。眼看無力回天,不少人哭
爹喊娘地落荒而逃,也沒人再去追殺他們。

  空名回過頭,伸手抹去臉上黏稠的血液,深吸一口氣後,掉轉馬頭朝城門沖
去,怒聲喝道:

  “不許停下,把他們全給我宰了!”

  話音一落,沒等其他兵將反應過來,他只身一人沖進頑固抵抗的叛軍陣中。
這鹵莽行為讓眾人著實捏了一把冷汗,但空名卻一點都不在乎,盛怒之下的咆哮
重如虎吼,銅棍一掃更是力拔千鈞!

  但見他沖進人群中卻無半點減速之意,反而憑借高超的武功,殺得叛軍慘叫
連連,甚至被砸得如無重之物般凌空飛起。一瞬間讓城外散兵游勇的叛軍徹底崩
潰,紛紛丟棄兵器拔腿就跑!

  “大師太厲害了!”惡鬼三營上下無不為之驚歎,原本以為空名最多是個武
功高強的侍衛,沒想到他殺性一起會如此可怕。這種悍將在軍中沖殺,恐怕誰都
攔不住。

  “還叫大師!”許平冷哼,不滿地說:

  “這是你們的先鋒將軍。”

  “空名將軍威武……”眾將反應過來,漫山遍野的吶喊聲瞬起,此起彼伏宛
如波濤海浪連綿不絕。在他們的吶喊中,空名更加勢不可擋,也激發其他將士的
血性,讓他們的攻勢變得更加凶猛。

  “殺呀!”少數叛軍還在做最後掙扎,但局勢在歐陽泰和空名這兩位沖鋒大
將的殺戮下,變得一面倒。惡鬼營的將士們變得更加凶狠,殺起人來更加順利,
潮水般的進攻徹底瓦解他們的防御,反抗已經沒有多大的效果!

  漫天的廝殺直到繁星遍空才落下帷幕。總共俘虜一千多名的叛軍,還硬生生
地殺傷一千多名,附近所有駐守的叛軍更被殺得無力抵抗,可算是取得一場比預
期中更加理想的勝利!

  這場大勝讓惡鬼三營上下為之振奮。雖說自己也傷亡了兩千多人,但畢竟是
攻城方,這個代價已很輕微。再者這是最後一戰,艱苦征戰兩天後拿下最後屏障,
黑夜過後攻打津門的行動,在他們看來才是最興奮的戰役!

  惡鬼營的大旗慢慢懸掛在城牆上。當歐陽泰斬落最後一個叛官的人頭時,全
城上下盡是歡呼聲。通亮的火把照亮這個小地方,火光下的惡鬼營將士個個滿身
血水,驕傲地俯視地上一具具毫無聲息的屍體。

  殘酷的戰爭後只剩下愉悅的勝利者,惡鬼三營上下歡騰一片。在他們的簇擁
下,許平的馬車慢慢越過城門,進入小縣城。城牆上古樸的石塊遍布血水和腥氣,
雖然已被仔細地清理,但偶爾會看見地上的屍塊,以及牆縫裡顯眼的血跡。

  城外的將士們已十分爛熟於挖坑埋屍,拖著疲憊身體開始清理戰場。屍體這
時就像是廢棄的垃圾被隨意丟到坑內,甚至屍堆中還有不少喘氣呻吟的叛軍在哭
喊。

  但這時誰都不會憐憫,等待他們的只有一把埋葬的黃土!

  城內還有不少店鋪在燒著熊熊大火,最多的還是惡鬼營將士在角落裡搜尋,
將漏網之魚找出來補上一刀。雖說有令在先,不傷及無辜,但還是看見不少無辜
而死的百姓。他們的眼裡有痛苦、不甘和恐懼,不過這就是戰爭,為了勝利,一
切的仁義道德都是虛假的。

  硝煙彌漫,許平在馬車上看著破敗的一切,有點心酸。雖說心裡早有准備,
但看不少無辜死去的百姓被抬去坑埋,心裡多少有點惆悵,歎息後問道:

  “城裡的官員呢?”

  “頑抗者,斬立決!順逆者,拘禁!”有人如是上奏,明白這次戰爭不需要
懷柔,把不穩定因素全部消滅是最好的辦法,沒必要再用仁慈的心做任何無意義
的事。

  道路兩旁都是屍體,死去的百姓甚至比士兵還多,有的更是含冤而死。許平
已經感覺腦子有點發麻,但依舊面沉如水,馬車晃動的格格聲很是輕微,但在沉
靜的前行中卻那麼刺耳。

  存活的百姓全躲在家中不敢出來,許平感覺自己巡視的不是勝利的果實,而
是屠殺後的一座死城,難怪戰爭總招人怨恨,因為不管誰是最後勝利者,殘酷的
結果仍然無法改變!面對太多生命的消逝,再鐵石心腸也不免會有惆悵之意!

  “我要殺了你!”

  馬車在街道中緩緩前行,突然響起一聲聲憤恨的嘶吼聲,從堆積如山的屍體
與毀壞的商店中,突然沖出一個個滿身傷痕、穿著百姓服飾的壯漢,他們似乎早
已隱藏在屍堆中等待機會,一個個滿面猙獰地朝許平的馬車沖過來,相距不足十
步之遙。

  突來的偷襲讓行進的兵馬嚇了一跳,無奈街道太窄,有的兵士想救援也來不
及,這條主道只容四、五個人並肩而過,這時就算有再多的兵馬也無濟於事。而
且這幫人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沖著太子而來,一個個抽出大刀,一副拼死一搏的
架勢。

  “護駕!”反應快的迅速拿起兵器阻攔,但道路太窄,限制了救援行動。現
場一下陷入混亂,給了這些叛逆更好的時機!

  “殺了他呀!”這些怒意滿面的大漢身手要比一般人強多了,慌忙的將士前
去阻擋也擋不住他們。他們顯然經過精心策劃,埋伏許久,想趁這時候來個擒賊
先擒王,將許平殺之而後快。

  十多個大漢個個身手高強,盡管最前面的兵將們盡力阻截,但沒一會兒就被
他們殺到馬車前。其他人也想救援,奈何此時鞭長莫及,小小的道路已經徹底扼
殺這種可能性。

  “不知所謂!”許平抬頭看了一眼沖在最前面的大漢,冷哼一聲後,繼續低
頭看閱奏報,仿佛這些人只是含恨而來的螻蟻,根本無法造成半分威脅。

  “你……”為首的大漢見許平態度如此輕蔑,頓時一怒,砍翻一個兵將後就
沖到近前,手中大刀一揮,帶起凌厲的破空之音,銀光閃爍,直取許平腦門。

  “主子……”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身在遠處的空名和歐陽泰饒是武功蓋世,卻是遠水
救不了近火。孫正農和劉士山雖然計謀多端,卻沒有戰斗能力,這時連他們也嚇
得臉色發白,但兩人竟然同時用身體擋在許平面前。這一剎那的忠誠讓許平露出
滿意笑容,這兩個家伙歹毒歸歹毒,對自己還算忠心耿耿。

  兩個文弱書生眼看大刀將落,無不害怕地閉上眼睛,面孔扭曲地等死,而許
平也沒半點出手救他們的意思。千韻一發之際,空氣中響起奇怪的聲音,細膩得
像是柳葉飄舞,給人感覺清雅,又特別纖細,尖銳得似乎能破開任何障礙。

  只見半空中不知何時飄出一個黑色身影,黯淡的顏色雖然沉重,但不難看出
是名女子。她的身形高挑完美,快如鬼魅,完全沒有半點停滯,如天降夜叉般站
在孫、劉二人面前;隨之舞霧是數道肉眼難辨的銀光。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沒人看出她是從哪裡來的,甚至她怎麼出現的都沒人知
道,快如閃電的身形讓人連殘影都看不清楚。

  “無知……”冷月手中的軟劍在剎那間宛如萬千毒蛇殺性齊起,數道銀光一
閃,幾乎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未等眾人看清她是如何出手時,劍已入鞘,只見
她面如寒霜般站在孫、劉二人面前。

  英姿颯爽絲毫不遜於男兒,冷月靜立風中,粉眉一皺更是寒氣逼人。以她的
出身根本不懼怕這種死屍遍地的場面,甚至對生命的漠視態度,比起戰場上的兵
將都不落分毫,盡管容顏傾國絕色讓人心醉,但任誰都不敢在這時有半分遐想!

  因為這時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大漢都滿臉難以置信,身手高強的幾個無不面露
不甘之意,他們痛苦地梧著喉嚨,一一倒下。一看之下,每人握刀的手竟然都經
脈全斷,更可怕的是,在這緊張時刻,他們竟然全是被冷月一劍封喉,無一例外,
犀利的劍法和他們脖子上的細小切痕讓人瞬間心生寒意。

  太快了,連劍都看不清是什麼模樣,瞬間就殺了十多人,這種可怕劍法讓人
如處夢境。孫正農嚇得臉色發白,腿一軟坐倒在地,一邊喘氣,一邊顫聲說:
“好在好在,老夫還以為會把命丟在這呢!”

  “還好沒死!”劉士山松了一口大氣,也是一屁股坐到地上,身上的衣服都
被冷汗弄濕。這時他朝孫正農調侃道:

  “我就說了,我應該比你長命,和你這老東西一起死也太冤了……”

  “你……”孫正農狠狠瞪了他一眼,剛想回罵幾句,卻發現氣有點上不來,
無奈下只能閉嘴讓自己別再受刺激。

  “二位沒事吧!”冷月轉過頭來,看著這兩位號稱毒甚蛇敏的人,都是驚魂
未定的模樣,頗覺有趣。她輕輕關心一句,也許他們剛才以死護主的行動很悲壯,
讓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她眼裡變得偉岸。

  “多謝主子出手了!”兩人說話時都是有氣無力,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感
覺真不好,兩人都不是武將,面對這種場面多少不適應!

  許平揮手示意他們兩個先去休息,看向冷月臉上是絲絲暖意,笑呵呵地說:

  “你的輕功又增進不少,快得我都有點看不清楚。”

  “多謝冷捕快,我們……”周邊將領目睹這驚險一幕,無不嚇出冷汗,趕緊
指揮手下圍剿其他余孽,一個個湊過來想恭維冷月幾句。

  “你們比他們更該死!”誰知冷月給了許平一個深情凝視後,竟然眼神一瞇,
沉靜如水的面上瞬間流露出更為可怕的殺氣,一個靈活的轉身跳躍,宛如輕風相
送悄無聲息,飄逸的身影在他們身邊轉了一圈後,又迅速回到許平身前。

  銀光閃過後,冷月的寶劍再次回鞘,這時劍殼已沾染不少鮮血,而她本該清
澈如水、沉靜若霜的眼裡更是殺意十足。冷哼一聲後,看向這些將領的眼神已像
在看死人,可以感覺出這次出手比上次多了一種不滿的情緒波動。

  “我……”周邊十多個將領一開始感覺頸上一熱,伸手一摸,滿手血水。他
們不敢相信地看了冷月一眼後,紛紛抽搐倒地,一劍封喉的可怕讓他們眼裡無不
目露恐懼之意,誰都不清楚冷月是怎麼將他們一一誅殺的。

  十多個原本護在許平周圍的將領瞬間被冷月殺死,周圍士兵頓時緊張起來。
再加上冷月在許平旁邊,個個馬上將劍尖對准冷月。以冷月那麼可怕的劍法,她
要是行刺,才是最大的危險!

  “冷月姑娘!”歐陽泰喝止混亂局面後,趕緊沖過來,他看了看地上抽搐的
將領們,不由得皺眉,盡管不快,還是用恭敬口吻說:

  “不知道您為何要貿然出手?這些人並不是叛軍,而是我惡鬼營中的將領。
他們失職自有軍法處理,似乎不是你們順天府能管的吧?”

  “歐陽泰!”冷月原本是個低調之人,這會兒卻一點都不客氣,粉眉微皺地
看著他,聲細卻如寒霜:

  “這就是你們的將領,戰勝後疏忽大意,給了歹人行刺的機會。危險當前還
不如兩個文弱書生,難道這就是你帶的兵?主子爺有個好歹的話,你擔當得起?”

  “我……”歐陽泰一時語塞,細想是自己疏忽之過,護主不力確實是一大罪
過,冷月出手殺人雖是不該,但權衡輕重後,他也沒辦法追究。

  冷月似是不悅,因對愛郎關切至極而露出慍怒,冷哼道:

  “這些還算是將領?別說這種歹人靠近,連我趕來都沒察覺。如果我是刺客,
你歐陽泰拿下一個城池卻丟了主上性命,這算什麼臣子?你……”

  “行了!”許平繼續批閱奏報,頭也不抬地阻止冷月繼續發洩與指責。他也
對這些兵將的警覺性感到不滿,冷聲說:

  “把他們全拉去埋了吧!”

  “我……”歐陽泰滿面自責,血戰一天的勝利頓時顯得微不足道。他是第一
個打進城的,也一直負責清洗和追殺余孽,沒想到在眼皮底下竟然有人藏在路邊
伺機而動,按理來說,罪過最大的是他這個前鋒將軍才對。

  許平要是能責罵幾句,或是軍法論處,他還好過一點,可是主子一副冷漠態
度讓他越發愧疚。他臉上滿是痛苦,突然咬牙抽出匕首對准自己的胸口刺下,痛
苦吶喊:

  “歐陽泰無能,置主子於險境,當以死謝罪,以正軍法……”

  “歐陽……”在一旁的空名滿身血腥,雖不懂兵家之道和軍中規矩,也知道
這個罪名不小,他沒想到歐陽泰竟然會羞愧得要自裁,想救援時已來不及!

  冷月微微一愣,沒想到歐陽泰要以死謝罪,雖說他有疏忽大意之過,但幾句
指責也不是想逼死他。這位文武雙全的門生在愛郎麾下是什麼地位,她很清楚,
當下急得要去奪他匕首。

  “滾……”許平突然抬頭怒喝一聲,手一揚,毛筆竟如劈空閃電迅疾而出,
蘊涵恐怖的內力,這瞬間出手甚至連距離最近的冷月都看不清楚。

  歐陽泰本欲引罪自裁,匕首剛要刺進胸口的一剎那,竟然被凌空而來的毛筆
擊得斷裂成兩半。強悍的力道他並非不能招架,但這時虎口隱隱生痛,讓他驚訝
無比。

  他捂著手腕,看向許平的眼裡充滿錯愕,這種強悍力道和他以前認知的主子
簡直判若兩人。

  “冷月……”許平不慌不忙地拿起另一支筆,也不管歐陽泰驚呆在地,皺眉
說:

  “你也好不到哪去。擅自來前線卻不稟報,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譴責他人?”

  “冷月有罪!”冷月慌忙跪下,不敢抬頭。她恨這些無能之輩沒有盡職,但
細算之下,她也有莽撞之罪!

  許平長歎一聲,站起身看著連綿的行軍隊伍。本來是個激勵士氣的好機會,
卻被無端的鬧劇打擾。冷月深愛自己才有強烈的不滿,歐陽泰忠心至極,才會愧
而自裁,兩人都不該被譴責,他有點不知該怎麼辦。

  “傳令……”許平心裡毛躁,眉頭一皺狠聲喝道:

  “我不想城裡出現任何有異心的俘虜,但凡叛變者,殺無赦!”

  “主子,這些人有的是被強拉入伍的!”旁邊有個門生皺起眉頭,盡管小心
翼翼,還是忍不住上前說了一句。

  “啪”的一聲十分響亮,說這句話的人被許平一巴掌扇得暈倒在地。許平咬
牙切齒地看著猶豫不決的將士們,怒聲吼道:

  “古有不飲盜泉之水者,有忠之士豈會因一時之懼而叛逆朝廷?與其言其無
辜,不如訴其貪生怕死,既已做出亂天下之罪事,萬善不可免其禍害蒼生之罪!”

  “是……”眾將一聽,誰都不敢再有異議,紛紛將手裡的刀握得更緊,心裡
的仁慈在這時消失得一干二淨。

  “你們……”許平坐回馬車上,看著跪倒在地的冷月和滿面羞愧的歐陽泰,
面無表情地說:

  “有罪無罪我來定,跟我回府!”

  “誰負責這條街上對叛逆的清剿?”許平面沉如水,冷哼一聲後怒道:

  “拖出去斬了!”“是……”二人戰戰兢兢地應了一聲,跟在車後,彼此互
視一眼,均感疑惑。

  直隸之行後,這個熟悉的主子有些改變,言語間變得充滿讓人膽寒的壓迫,
以及讓人驚訝無比的鎮靜和冷淡。

  雖然主子露出不滿情緒,意圖卻很明顯。他把兵將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
方,殺了小魚小蝦為歐陽泰開脫失職之罪,也沒追究冷月的魯莽之罪!雖然許平
面露怒色,但二人都明白主子並無責怪他們的意思。

  這一夜,城內到處都是屠殺之聲。無論是躲藏在暗處發抖的逃兵,還是有點
怨言的百姓,全被誅殺於刀下,仁慈的代價只是給別人留下報復的機會。經歷過
進城的變故,兵將們這次毫不手軟,即使舉手投降也一刀斬之,絕不姑息,無情
的屠戮讓裡盡是陣陣哭喊聲。

  自古成者王侯敗者寇,戰爭時干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勝者無論在過程中如何冷酷無情殺人如麻,最後還是會受到眾人歌功頌德,
敗者再怎麼慈悲為懷、惜世憐民,在當權者威壓下,終究會被塑造成殺人不眨眼
的惡魔。

  自古恆之,兵家勝者慈悲為仁功德無量,敗者自是遺臭千年的無良賊寇。所
以不需要有任何顧忌,如何殺戮都不重要,最終都是為了勝利,“一將功成萬骨
枯”

  是對勝利者最好的褒獎!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14
  第三章軍中之才!

  是夜,當硝煙散去時,張家鎮雖已全面攻陷,所有抵抗的叛軍全被斬於刀下,
但歐陽泰還是不敢大意,親自安排城內戒備和崗哨。他看冷月突然到來,沒等許
平責怪幾句,就立刻識趣地跑去安排防務、兵將的休整和警戒,躲過一劫的同時,
心裡也松了一口氣。

  剛才那一幕實在太驚險了,若在平時,那些刺客在他眼裡都是受死的貨,但
當時人潮擁擠根本擠不過去,盡管心裡清楚依許平的身手,宰了他們是輕松的事,
但出現這種疏忽也是不可推卸的責任!

  今夜的府邸安排在當地縣令的大宅裡,貪生怕死的地方小官早在破城時被歐
陽泰一刀斬首。對於這種芝麻綠豆大還敢反叛的家伙,自然不用手下留情,也不
必太在意,連審訊都可以省了,直接手起刀落來個滿門抄斬,隨無數的屍體一起
被坑埋。

  雖說兵荒馬亂沒那麼多講究,但到底是儲君的行邸,大家也不敢怠慢,未等
許平進城,已先派人收拾一番。饒是如此,但牆面上的刀砍箭痕以及清水沖刷過
後依稀可見的血跡,依舊散發讓人惡心的血腥味。

  院內的樹木表面上郁郁蔥蔥,但仔細一看就不難看出打斗痕跡,牆上的砍痕
特別清晰,細心一看,到處都有種慌忙逃命的痕跡,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輕松。

  這時主院裡的情況並不如歐陽泰想像中的香艷四射,反而沉重陰森得讓人感
到壓抑。院子中間的空地上跪著十多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著打扮也各
不相同,無一例外的是他們一個個面無血色,除了恐懼就是害怕,不安和惶恐是
這時唯一能用來形容的詞句。

  人犯中膽小的甚至已經失禁,一些女人更是低著頭,渾身不停抽搐,可以聽
見低低的哽咽聲,更有人受不了沉重壓力昏厥過去,失去知覺,但馬上被人用竹
板挪住身軀,繼續保持跪姿!

  周圍一圈全是面露冷色的黑衣大漢,一個個手握腰間大刀,警覺地看著他們,
眼神冷峻得像是看死人一般。看其架勢,只要有半點風吹草動,他們會毫不猶豫
地用手裡的刀砍下他們的人頭。此等肅殺之氣絲毫不遜於軍將,明顯是一群殺人
不眨眼的家伙!

  面前一直緊閉的房門內似乎是讓眾人敬畏的存在,在場所有人犯靜悄悄一片,
沒人敢喘半口大氣,全神貫注地看著古樸的紅木大門,似乎在等待他們的命運裁
決。從他們眼裡的恐懼,仿佛這門打開時特別駭人,像是通往地獄的大門般讓人
心顫魂抖!

  與外邊壓抑的陰森相比,房內顯得香艷過頭。一桶溫水散發淡淡的水蒸氣,
許平站在桶邊,晃著脖子動了兩下,朝正跪在身下為自己穿衣的冷月溫柔笑道:
“真是不錯呀,連趕兩天路,泡個熱水澡是一大享受。”

  “主子您累了!”冷月一絲不掛,嬌美曲線上布滿淡淡粉紅,俏艷容顏更有
動人無比的媚紅。她一邊用小手為許平整理衣裳,看著愛郎略帶憔悴的臉,心裡
疼得有些受不了,一邊柔聲細語:

  “要不,您還是先休息一下吧,這些人犯就交給我來審,這也是冷月職責所
在。”

  “我雜事還不少呢,也不是只有這個事要辦!”許平呵呵笑著,見身下一絲
不掛的美人,雪白肌膚上布滿自己的吻痕,溫潤小嘴又靠在自己胯間,高潮後的
嫵媚特別誘人,他忍不住色笑:

  “似乎,我們還有個流程沒做完吧!”

  冷月自然明白愛郎的意思,剛才鴛鴦戲水時,除了承歡外並無取悅之舉,嬌
美臉上浮現一朵羞怯紅暈。她輕抿下唇顯露千嬌百媚,如此女性美的一面要是被
別人看到,肯定嚇死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在她面前敬畏無比的捕快,恐怕會讓他
們嚇得眼珠都掉下來。

  “您真壞……”冷月嗲嗲地嗔了一下,將許平剛穿上的褲子往下拉了一些,
一股男性氣味頓時撲鼻而來,讓人發自內心的迷醉。剛才還讓自己欲仙欲死的龍
根,此時微微軟化,但依舊凶悍嚇人。

  冷月輕輕將它握在手裡,滿面陶醉地吻了一下後,細潤的小舌頭開始舞動起
來,一邊舔舐,一邊嫵媚地看著許平,極盡討好之意。見愛郎一副滿意的樣子,
又輕輕含住龜頭,擺動一頭青絲慢慢吞吐,如獲至寶地珍惜嘴內充滿男性氣息的
龍根。

  剛才鴛鴦戲水時已發洩得淋漓盡致,許平行軍兩天,冷月也趕了很久的路,
兩人都想好好洗去身上風塵。本來冷月還想溫存地服侍愛郎,但許平一看到她寬
衣解帶就忍不住憋了幾天的欲火,將她拉入浴桶後開始把玩她完美身體,在呻吟
中迫不及待地插入她高挺渾圓的美臀!

  後入的姿勢和小別勝新婚的激情讓兩人一起登上美妙的最高峰,盡管冷月的
迎合有點笨拙,但比起以前已進步許多,看得出這位冷美人想把最溫柔的一面獻
給愛郎,否則依照她的性格,根本不會去學這些取悅男人的技巧!

  冷月再怎麼拒人千裡,在許平面前都只是個渴望疼愛的小女人。當許平把精
液射進她體內時,冷月不顧高潮後無力的身體,興奮地抱住許平深深一吻,滿眼
的柔媚似是渴望這個種子會在自己體內發芽。

  龍根在溫柔的舔弄下慢慢蘇醒,在她的櫻桃小口裡變得凶猛昂首。雖說胯下
尤物此時動人無比,但發洩一次後,許平就沒那麼大的沖動。等到冷月水靈靈的
眼眸再次看向自己時,馬上拍了拍她的小臉,贊許地說:

  “好了,先到這吧!你去把衣服穿上,辦正事要緊。”

  “是!”冷月聽完這話,立刻一臉嚴肅地點頭,滿面嫵媚瞬間變為冷若冰霜。

  冷月殷勤地為許平穿戴好衣物後,換上自己的新衣服。現在她大方許多,在
愛郎面前穿戴衣物沒有任何扭捏之色。因為嘴邊有精液的關系,她用舌頭舔了一
下唇間殘留的氣味,這性感挑逗的動作讓許平差點暴走。

  冷月還是喜歡穿順天府的黑色衣物,扎一個簡單嫻靜的馬尾,拿著她最喜愛
的軟劍。換上這身衣服後,雖說女性的柔媚和性感會被隱藏,但身姿颯爽的女強
人風范別有韻味,能刺激男人空前的征服欲!

  “主子!”冷月穿戴完畢後,走到許平面前行了一禮。面色如霜,眼眸似冰,
完全沒有剛才的千嬌百媚,冷酷面色再次展露,似乎在提醒許平,她不只是個溫
順的小女人,更是名動天下的第一捕快。

  木門緩緩打開,許平面沉如水地走出來,環視一圈跪在院裡的人犯,眼裡閃
過一絲憤怒的陰霾。

  冷月的嬌柔嫵媚只會獻給自己的愛郎,走在許平身後,她恢復冷若冰霜的模
樣,平靜的臉上讓人感覺不到半點波動,輕輕一眼就散發出透徹心扉的酷寒。

  “參見殿下!”黑衣大漢們立刻高呼一聲,但因為要戒備,沒行繁瑣禮節,
手裡的大刀依舊將這些人犯鎖定成斬殺目標!

  院內警戒的一群黑衣大漢不是惡鬼營麾下兵將,而是冷月手下的捕快們。雖
說名號是捕快,但順天府出來的人馬不是衙門當差的普通人所能比的。這些人個
個都是鷹眉劍目,看起來殺氣十足,除了一身高強武功外,大多還有深藏不露的
絕技,讓他們成為朝廷裡最可怕的執法者。

  目前朝堂上最為隱秘的部門算是順天府,游離於六部之外,直接受於天命,
執行的幾乎都是皇家直達的暗令!他們很少參與朝廷的明爭暗斗,御用拱衛司更
是順天府中的佼佼者,一般執行一些不方便放在明面上的偵察、搜索,甚至是暗
殺工作。

  這些人的忠誠不僅深厚,甚至到了變態地步,大凡普通臣子無不怯其三分,
即使是權勢大臣也不敢和這幫殺人不眨眼的家伙扯上關系。傳言御用拱衛司人數
不詳、司長不詳,再加上捕快們大多低調神秘,讓人們對這個隱藏極深的司所更
加懼怕!

  御用拱衛司因為辦事手段毒辣快捷,講究效果而不擇手段,又在不惹出亂子
的前提下特別有效率,深受皇家恩寵。按照許平所知的歷史,這幫人就是日後震
驚天下的錦衣衛,不同的是現在他們的權勢沒那麼大。

  捕快們搬來紅木椅,擺在院子正中央,許平坐下以後也不說話,冷冷看著跪
在面前的人群,眼裡有隱藏不住的憤怒。環視一圈,已經讓這些人犯個個嚇得近
乎窒息,膽小一點的甚至被許平的眼神嚇得暈厥,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

  這些人犯都是劉紫衣、樓九和冷月合力挖出來的奸細和內鬼,還有隱藏在太
子勢力裡的叛逆分子以及被收買的叛逆。

  張維之死一直讓許平耿耿於懷,除了痛心這個本想培養的可塑之材外,更是
痛恨叛變之人。如果不是有人事先通風報信,紀龍絕不可能知道自己在那裡藏了
一批炮火,也不會導致張維夫婦戰死、一千兵將以死盡忠!

  “知道張維是誰嗎?”許平難掩滿面怒色,輕哼一聲聽似清淡無比,卻蘊涵
濃郁至極的恨意。話音如同利刃刺胸,瞬間讓在場所有人都產生一種不舒服的壓
抑;聲音很是好聽,但這話卻像是從地獄裡飄出來似的。

  饒是強如冷月也不禁忐忑,雖然臉上波瀾不興、毫無表情,眼神卻驚訝地看
了許平一眼。雖然很久沒見過愛郎出手,但他的修為應該和自己在伯仲間才對,
這不經意的流露,怎麼感覺他的修為似乎又高了許多,高得讓人感覺詭異。

  京城初次相見時,兩人粗淺交手一次,盡管表面上許平看似勝利,但當時的
冷月隱藏自己的高強身手。如果放開全力一戰,冷月的高超劍法和傲世輕功足以
名揚天下,絕不是當時的許平所能抵擋。

  即使天房山一戰,冷月也不肯顯露修為,直到行刺郭敬浩失敗,被許平所救
以後,她才暴露自己的修為之高,與李通一戰時都是拼盡全力,殺得淋漓盡致。
那時的冷月感覺自己和愛郎的修為似乎不分上下,如果非要說出區別,那就是冷
月走的是精巧路線,許平則是剛猛戰法。

  但是距離那次戰斗並沒有過去多久,為什麼差異會那麼大?即使天縱奇才也
不會這麼神速吧?歐陽泰和空名都天賦異稟,也沒進步得這麼可怕。冷月百思不
得其解,但沒有提出自己的疑問。

  許平充滿恨意的話壓得所有人胸口發悶,讓所有人腦裡都不由得想起張維夫
婦的死狀。同命鴛鴦皆忠骨,確實蕩氣回腸,但除了他們夫婦之外,還有張慶和,
張家人的忠烈使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裡,許平語氣變得有幾分怒躁,忍不住咆哮:

  “響水村一戰何等慘烈,張維以死抵住一萬大軍的偷襲,一千兵將全數盡忠
含恨而死。忠烈之骨屍身傲立,黃泉鴛鴦同歸而去,你們知道那個場面是怎麼樣
嗎?知道當時張維夫婦的腳下流了多少血嗎?”

  短短數語,空氣更加壓抑,讓人仿佛看到那個夜晚,一個英雄少年和忠烈的
愛妻攜手黃泉,透出以死盡忠的悲烈!

  “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許平想到這裡,怒火騰地一下上湧,太陽穴不
安分地跳動,禁不住拍案咆哮:

  “是我太子府對不起你們嗎?為什麼在這時候叛變!難道你們不知道叛逆之
賊須殺九族抵其罪嗎?”

  這時哪還有人敢答許平的話,早就被雷霆之怒嚇得一個個臉色發白,癱軟在
地,連說半個字的勇氣都沒有。不管任何理由,張維的死確實成了許平心裡一個
難以釋懷的怨恨。張家兩代盡忠,全死在這些卑鄙小人手裡,試問誰不會憤恨?

  張慶和聰明一世,卻死在紀龍的偷襲。義子張維忠孝有加,冀望從軍雪仇,
有勇有謀還有一身好武藝,未等刀指津門,竟被卑鄙小人暗算,如果不是他聰勇
異常,恐怕保存的一批火器都會落到紀龍手裡!

  “主子,您小心身體!”冷月看見愛郎氣得臉都有些綠了,趕緊寬慰許平一
句,再看左右都嚇得說不出話,眼神一冷,索性勸道:

  “您為這些卑劣小人動怒實無必要,把他們交給我吧,順天府有很多手段,
會讓他們說出您想知道的事。”

  許平看著這些人軟弱的樣子,一想也是,不管有什麼理由,這些人不殺絕不
足以拽憤。壓了壓怒火,揮手冷聲說:“把他們全拖下去,都交給你了!”

  “是!”冷月手一揮,捕快們把早已軟成泥人的人犯全部拖下去。捕快們面
露陰森之色,似乎在看待他們的新玩物,有些更變態的補快眼裡甚至有壓抑不住
的興奮,已經在期待要怎麼折磨他們!

  “主子,您別生氣了。”冷月也知道許平此時怒極難耐,臨走時猶豫一下,
還是走到許平面前,小心翼翼地說:

  “保重您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您要是氣壞了,冷月會心疼的!”

  最後的話裡蘊涵濃郁的溫存,細膩的呢喃燕語瞬間讓人精神一振,許平聽到
時,不由得愣了一下,似乎沒聽過冷月說出這麼感性體貼的話。轉頭一看,這美
人竟然害羞得低下頭,頭也不回地跑去審訊!似乎說這句話需要勇氣,她不敢面
對愛郎驚喜的眼神。

  “冷月晚上再來……”這句話輕飄飄的很無力,冷月在人前還是會害羞,高
挑身材一路小跑,似乎不想讓許平看見她此時臉上的不好意思。

  “靠……”許平愣了好一會兒後,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罵這句話。冷月這麼
簡單的一句情話並不特別,但怎麼感覺如此難得?或許是因為她的性格有些自閉,
說出這種感性的話特別困難,所以給人彌足珍貴的滿足感。

  御用拱衛司裡的家伙都不是善類,更何況冷月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許平並
不擔心他們的審問效果。雖然感覺有點犯困,但事情繁多,粗略喝口清粥後,又
趕緊跑到前堂查看軍務,明天就是攻打津門的時候,這時容不得半點馬虎!

  近秋之時風亦涼,臨時軍堂上早已坐滿完成任務的將領們。這次攻城之戰和
連續兩天的征戰已損傷近兩千兵馬,許平最壞的打算是攻到津門時,四萬兵馬有
三萬可用就不錯了,不過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個戰斗減員的數據似乎比自己預想
中好了許多!

  其他三個營的戰報不斷傳來,老四和陳奇都是中規中矩地一路殺進,雖然效
果極佳,但行進速度略顯遲緩。許平看完奏報後不由得皺眉,有些不滿地朝號令
兵吼道:

  “立刻傳令,我不管他們怎麼打,明天必須殺開血路到這裡來集合,違令者
斬!”

  堂下眾人頓時不敢言語,雖說這裡有不少戰場老將,但也有生疏的新兵蛋子,
眾人心裡都明白這次津門之戰的意義,以及在主子心裡的重要性有多高。眼下老
四的一萬大軍竟然被一小股地方駐軍糾纏,許平會心生不滿也在情理之中。

  “關大明那邊的情況呢?”許平抿口茶平息火氣,想起手下另一員大將:關
大明,這頭壓抑殺氣的出籠猛虎。他關切地問了一句,事實上在麾下武將之中,
許平對他的期許是最高的。

  “捷報頻頻呀!”歐陽泰露出欣慰笑容,一邊整理手中的奏報,一邊難掩贊
歎:

  “到底是開朝將領,打起仗來確實眼光深遠。他把一萬兵馬十校分化,各自
為^ 戰,碰上頑敵又互相呼應集結,打得靈活多變又特別有效。早在我們攻破城
門時,他那一營人馬已經壓到津門三十裡外了!”

  “這麼厲害?”如此可怕的推進速度,別說許平有些驚對,連其他將領都倍
感吃驚。雖說叛軍已軍心渙散,但關大明這招化整為零,大膽之余所取得的成果
也夠顯著,速度快得讓人有些震驚。

  “是呀,關將軍實在是我等學習的楷模!”歐陽泰感慨一聲後,恭敬地問:
“對了,關將軍剛才也送來奏報,他的軍馬已經原地休整等候軍令,有兩位他想
舉薦的青年才俊現已來到軍中,主子您見還是不見?”

  歐陽泰說話時抬起頭,眼裡有幾分好奇。關大明這種疆場悍將推薦的人才,
他有興趣一看,而目前許平沒再追究他的失責之罪,他自然識趣地不會提起!

  “見!”許平哈哈大笑。這算是這兩天最好的消息,自己沒看走眼,關大明
確實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大將。他心裡也想見見關大明推薦的青年才俊是怎麼個厲
害法,馬上溫和笑道:

  “傳吧,我倒想看看關大明推薦的才俊是怎樣的少年英雄!”

  “是!”歐陽泰點頭,轉頭朝旁邊的兵將囑咐幾聲。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走進兩個年輕身影。一個顯得高大健壯,腰背挺拔,雖
不是虎背熊腰,但算得上英氣逼人。另一個卻有點瘦小,別說英雄十足的氣概,
甚至透露出有點壓不住人的軟弱!兩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大小號的比較,讓人
怎麼看怎麼別扭。

  高大的那個進來立刻單膝跪地,面無表情,但有點忐忑之色,行了一禮後鏗
鏘有力地說:“末將白屠,參見殿下!”

  話音一落,每個字都是渾重無比,沒有任何刻意的偽裝,卻讓人感覺很有殺
氣,又特別有重量,許平不由得多看幾眼。

  此人不愧起了一個屠字!面相秀美卻布滿肅殺之氣,兩眼銳利又充滿睿智,
雖說年少卻給人感覺很是老成,看起來不是師出無名的小兵。

  “末將,郭子紋……”另一個聲線響起時,明顯缺乏陽剛之氣,甚至有點陰
柔,語氣帶著緊張和不安,但話算是流暢無比,行禮時低著頭,一直不敢抬起來


  “參見太子殿下!”

  這嬌小的將領聲細如風,明顯是剛從戰場上歸來。頭發散亂不說,盔甲和臉
上都是黑黑的灰塵,模樣都有些看不清。這種勤奮之人是許平最欣賞的,只是心
中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勁,愈想愈覺得詭異,絕對有不正常的地方!

  郭子紋?這名字怎麼感覺那麼熟悉?許平本能思索一下,突然如遭電擊般靈
光一閃,朝對方看去時,眼裡全是驚訝。這時“他”也抬起頭來,用哀求的眼神
看了許平一眼。

  靠,原來是郭文文這個冒牌貨,上次裝成才子去科考還不算,這次竟然女扮
男裝混進軍營裡。許平熟悉這雙充滿秀氣和才智的眼睛,想到自己未來的嬌妻竟
然擅自跑來從軍,而且還在戰場上拼命,心裡頓時燃起火氣。但看她苦苦哀求的
眼神,不由得心軟下來,心裡疑惑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不是應該在儲秀宮學習嗎?

  “平身吧!”許平猶豫一下,決定先不揭穿她的身分,平淡的一句示意他們
先起身後,有些不自在地問:

  “兩位在關大明眼裡皆是少年英雄,在軍中統領何職呀?”

  “末將白屠,惡鬼二營四校千夫長!”白屠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給人感覺
充滿壓迫感!如果不是一點稚嫩的緊張,甚至會感覺他已是滄桑無比的老將軍。

  “末將郭子紋,營帳謀士!”郭文文的聲音強裝有力,比起白屠實在太軟弱
了。

  許平有些不知該怎麼繼續說下去,本想好好對兩位青年將領噓寒問暖鼓勵一
下,但郭文文往這一站,讓人滿腦子盡是疑慮,想了一下還是先賜座給他們,拿
起關大明的奏報看了起來。先看看到底有什麼出眾之處能讓關大明那麼欣賞。

  郭文文這份嘛,雖說有才智出眾之處,但也符合她大家閨秀的風格:湊集戰
役所用的最好物品,借助各地居民打探情報,甚至天馬行空地請了一位手藝奇高
的耍猴人幫忙,借他的猴子探聽敵人的埋伏情況,從而來個反偷襲。各類小細節
雖說巧妙,但娟秀之氣還是太濃,有時女人細膩心思想出來的事,確實是男人所
想不到的!

  這丫頭雖說很天真,但也算心細如發,可惜心思巧妙卻不是大器之材。看了
一份奏報後,許平不由得朝她點頭一笑,郭文文明顯露出高興神色,如果不是臉
上偽裝的黑灰,這時肯定還伴隨讓人心動無比的羞紅和難掩的興奮!

  輕松、愉快、愜意!總結她的奏報也找不出什麼血性十足的地方,再怎麼聰
明,到底還是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做出的事沒有特別血腥或鼓舞士氣,雖說有
效果,但只是些雕蟲小計,不過做個謀士也算及格了。

  看完她的奏報,許平感覺心情算是不錯,有什麼疑問也先丟到一邊,起碼她
算是小有功勞。許平滿面輕松地拿起關於白屠的奏報,本來心情還算放松,但一
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愈看感覺空氣愈冷。

  饒是許平經歷不少戰事,殺人如麻的場面也見識不少,但一看到關大明呈上
來的奏報時,也是愈看眉頭愈深,驚訝得不知道該怎麼說:白屠所率領的不過一
千人馬,一路上竟然高歌猛進,不需要其他各校的支援。在兩天時間內成了最早
完成任務的兵馬,惡鬼營四萬人馬中最早壓到戰線的就是他的大軍!

  如此可怕的能力著實讓人膽寒,尤其他在沒有其他人支援的情況下,還能如
此快速推進,尤屬難得。其戰果更是讓人毛骨悚然,先不論戰場上砍殺多少叛軍,
光是坑埋的叛軍就有三千之眾,還沒算上被無辜殺害的平民百姓,看來這家伙也
是個毒辣之人呀!

  這種殘忍的方式,甚至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這種無情讓許平一時之
間愣住了,看向白屠的眼神不知該是欣賞還是其他滋味,總有點百味陳雜。這個
青年所立下的功勞雖然血腥,但也讓人刮目相看。

  不管他再怎麼沒人性,起碼這個能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關大明的人馬互
相呼應,唯獨他不需要任何支援,只帶著一千人馬,一路殺開血路,速度之快、
效果之高,讓人嘖嘖稱奇!

  “主子……”歐陽泰很少看到許平驚訝的樣子,不明白這個白屠有什麼特別
之處,好奇心起,在旁邊小聲嚇囔。

  “設宴!”許平瞬間對這個一臉肅殺的青年起了強大興趣,第一次有和一個
男人溝通的興趣。他下令設宴款待,一方面款待眾將,一方面也有為他們慶功的
意思。

  雖說設宴,但目前仍在行軍之中,許平不想過於奢侈。只簡單炒了幾個菜和
小酒,不夠格的將領馬上識趣地借口軍務繁忙,退了下去。郭文文不知道想什麼,
也說一身塵土,不想擾興,先行沐浴去了。或許行軍以後都沒洗澡很難受,在許
平這裡她比較放心,許平也悄悄向冷月交代一聲,讓冷月招呼這位未婚妻。

  宴席上只剩滿面嚴肅卻略顯拘謹的白屠跟一臉高興的許平,還有看過白屠的
奏報後驚訝無比的歐陽泰。雖說美味當前,但許平不動筷子,他們也不敢動,嚴
肅地坐著,看起來有幾分拘謹,明顯還有點不安的情緒。

  “不用拘謹!”許平笑呵呵地揮手,用開玩笑的口氣說:“難道我像是要吃
人的樣子嗎?用不著那麼緊張!”

  歐陽泰最大的緊張因素是今天剛犯錯,而白屠第一次面見主子,自然有些放
不開。一看他拘謹,歐陽泰趕緊碰了他一下,笑味咪地說:

  “主子在這時候設宴款待是何等恩寵,你難道不想敬一小杯嗎?”

  “白屠祝主子旗開得勝!”白屠趕緊拿起酒杯,有些緊張地說了一聲後,馬
上一干而盡,他的動作有些僵硬,靦腆表現讓人無法相信他是奏報上的可怕戰將!

  許平和歐陽泰相視一笑後,溫和地一干而盡。簡單的一個共飲似乎讓白屠放
松許多,酒勁還沒上頭,臉就先紅了。眼裡全是說不清的高興,只是坐著時扭來
扭去,還是有些不自在!

  “白屠!”許平用很是親切的語氣微笑問:

  “你帶兵打仗確實與眾不同,老辣得根本不像是你這年紀的少年該懂的。這
些兵法你是自己所學的,還是師承何方高人?”

  許平問的話直接明白,任誰都能聽得出話裡按捺不住的喜愛。如果白屠排兵
布陣的本領沒和人學過,那他簡直是天縱奇才,這種人日後定會有大作為。但如
果他師有所承,背後的高人更是高深莫測,這種人才任誰都有收於麾下的心思。

  “兵法之道系祖上所傳!”白屠的話有點拘謹,不過話語難掩幾分自豪,滿
面紅光地說:

  “末將其實是第一次行軍打仗,說起來來到軍中時間還不滿兩個月!所有兵
法都是祖上傳承而來,先祖有德,白屠不敢妄自居功!”

  看他說話的樣子,似乎師出名門,語氣裡流露的洋洋得意更讓人倍感好奇。
許平頓時產生興致,笑呵呵地問:

  “不知祖上是哪位高人,僅是字裡行間的傳承就有如此犀利的風氣,更能助
你一路高歌猛進,殺得所向披靡。想必令祖當年不是亂世之梟雄,就是千年罕見
的世外高人!”

  許平的話說得有些阿諛,但不難聽出對他的浮誇有一點點不滿。這話一恭維,
讓白屠馬上從驕傲中清醒,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猶豫一下後,畢恭畢敬地肅面說
道:

  “不瞞殿下,白屠祖上也是戎馬出身的將帥。家裡自小有各種奇門兵法書籍
無數,家中先祖乃是秦國戰將白起,野名公孫起。”

  公孫起,這個有些異傳的名字或許很多人都感到陌生,想破腦袋都想不出這
個人到底是誰;但另個名字一提,聽到的人都會倒吸一口涼氣:戰國時秦國的大
將殺神白起!

  白起號稱“人屠”,可謂威戰千秋,一生南征北戰、殺敵無數,從未有失敗
的戰役,是名副其實的百勝將軍,算是戰國時期的第一猛將也不為過!秦滅六國
立帝登都之時,敵國青壯年都被白起大肆屠殺。在冷兵器時代裡,有生育力量和
血肉之軀可以說是戰斗的主要條件,失去太多青年人口的其他六國一蹶不振,沒
多久就被秦吞並!

  白起“人屠”的外號可謂實至名歸,戎馬一生,大大小小的戰役總共殲滅六
國軍隊一百萬人以上,有傳聞說還不只這個人數,甚至還有無辜殺死的平民,這
些暫時無從考證。

  縱觀人類發展史血腥無比,可以說每個文明的崛起和權力的更替,都是在戰
爭中建立的。大大小小的名將數不數勝,但比起殺敵的人數,白起是真正難尋第
二。

  戰國名將中論誰是疆場第一的殺神,白起的名號讓人聞風喪膽,不敢與其攀
比!

  至於公孫起這個名字是假是真無從考究,但白起其人卻是無可爭議的兵家奇
才。從小小的兵卒靠著勝利一步步得到權力和更大的舞台,一生戰功累累,絕對
是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戰神,又是敵人聞風喪膽的人屠!

  不過即使戰功再大,但殺敵過多卻被“仁義道德”的文人所排斥。在野史中
不只一次被口誅筆伐成一個慘絕人寰的殺人魔王,六國更是恨不能飲其血、食其
肉。

  長平地區的谷口村是白起將紙上談兵的趙括打得無力回天的地方,他更坑殺
了四十萬的趙軍。不少百姓恨其殘忍,用豆腐燒後名曰“白起肉”,憤而食之,
可見對其恨之深、仇之切,也足可證明白起在戰爭時的冷血無情!

  不過相對來說,他的一生或許是天下的罪人,卻是秦朝得以建立的功臣。或
許按現在“人權至上”的目光來看,他是有點殘忍,但在那時候來說,兵荒馬亂
時,人命賤不如豬狗!烹屍裹腹、易子而食,這些地獄般的場景永遠是文人史官
們粉飾下的殘酷!

  兵多將廣是決定冷兵器戰爭勝負的重要條件,只要戰火一起,國力發展就會
在一定時間內變得緩慢、遲滯甚至停止不前。休養生息也得靠足夠的人口,行軍
打仗也是如此。所以白起坑殺壯丁之舉確實慘絕人寰,但站在當權者的角度來講,
卻是打擊敵人的最好辦法!

  白起最可怕之處就是,沒有人知道他讓人聞風喪膽的兵家詭道到底如何驚世
駭俗!因為所有見識過的人都成為沒有氣息的屍體,除了一些簡單的介紹外,人
們幾乎很難他的思想,更別提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兵道。

  不管是殺神還是人屠,白起的累累勝果確實舉世無雙。但他始終是人,如此
威震天下的兵場奇才卻不善權謀,最後落個不得善終的結果,不知道算是諷刺,
還是對這位殺戮百萬的戰神最好的結局?

  人屠白起……許平和歐陽泰互看一眼,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年代對他
的傳聞褒貶不一,但沒人懷疑他所參與的大規模戰爭,以及每次戰爭過後慘絕人
寰的殺戮是何等駭人。人屠和殺神都不知該算褒還是貶,但相信每個戰亂時的當
權者,都會渴望麾下有這員大將,一員戰無不勝的殺戮之神。

  “白屠呀!”許平從驚訝中回過神,想起白起近乎鬼神的兵家詭道,臉上不
由得爬上一層興奮紅色,興奮地說:

  “沒想到呀沒想到,白起後人竟然再次從軍戎馬。人屠之名威震百世,得他
衣缽之傳,難怪你能征善戰!白將軍貴有殺神之名,他的兵家奇術能有所傳承,
必當含笑九泉!”

  言外之意,你殺人時一樣不手軟,這點也遺傳得不錯。這種膚淺的弦外之音
相信誰都聽得出來,白屠也沒有不快,反而面露得意之笑,又有幾分陰森:“眼
下兵荒馬亂之時,生擒俘虜耗糧不說,還得派兵將看守。既是叛逆之人當無可饒
恕,何必等到平亂後再去定罪懲處?況且朝廷攻陷津門之時,相信文人墨客的筆
下也不會過多微詞。白屠確實坑殺不少俘虜,但自認有錯而無罪!”

  許平眼神飄忽不定,看著自信滿滿的白起,有些不知該說什麼。雖然他的手
段挺狠毒,但不得不說特別有效果!在飛速行軍的時候帶著俘虜確實累贅,放了
他們也不太合適,仔細想想,似乎還真有點讓這些小將領左右為難!

  歐陽泰細心地看出許平的煩惱,馬上朝白屠咳了一下,一臉嚴肅地問:

  “即使他們論罪當誅,那也是朝廷的事!何況他們被你所俘,大肆屠戮這些
叛軍兵卒,你不怕激起津門更強烈的抵抗?”

  白屠冷哼一下,不卑不亢地說:

  “歐陽大人,末將不這麼以為。末將以為這些叛軍本就軍心不穩,有些人更
是搖擺不定,懷柔之策確實不錯,但感化之舉還是等踏平津門再說。眼下戰亂,
心有余善會耽誤戰機不說,一念之仁害死的更可能是我們自己的兵將!”

  “你……”歐陽泰微微有點不悅,卻找不出反駁白屠的話。他所言確實不錯,
歐陽泰也是護短之人,自己的兵和對方的俘虜一比,孰輕孰重,高下立分!

  是個人才嘛!許平不由得瞇眼,白屠看來不僅傳承白起的兵家殺法和出奇不
窮的用兵之道,也明白白起會有惡名是因為不善權謀而不得善終。如果朝廷順利
打下津門,那麼不論殺死多少叛逆,甚至連處死或鞭屍都是那些叛逆罪有應得!

  他現在怎麼殺都無關緊要,到時候舉國歡騰,這些罪名都落不到他的頭上,
確實是個歹毒派的實用人才。歐陽泰也明白厲害關系,只不過白屠針鋒相對的態
度讓他有些不悅,總的來說,兩人在這個問題上沒什麼大分歧。

  “好……”許平見歐陽泰的表情有些尷尬,似乎想說?1禮儀道德,但又怕
得罪自己,便馬上拍掌,朝白屠贊許地說:

  “白起之後,不錯,不錯!你確實有統兵之才,你當一個千夫長似乎有點太
委屈,這些小打小鬧的行軍恐會埋沒你的才華!”

  “末將不敢!”白屠把許平贊許的話聽得有點陰陽怪氣,腦子一轉,立刻嚇
得趕緊跪下,面無血色地解釋:

  “白屠不敢居功自傲,亦無半點跋扈之意。新兵入軍中得此提拔已是不易,
白屠哪敢有半點非分之想。白屠雖想宣揚先祖之名,但還是忠於朝廷。主子還請
明察!”

  一看他著急模樣,歐陽泰不由得笑了一下,並非得意洋洋的那種笑法,而是
按捺不住的贊賞!雖說剛才他有點飄飄欲仙,但也能馬上清楚醒悟自己的身分地
位還不夠格談國策大略。從這一點來看,他似乎比先?更懂得權術之道,先明哲
保身!

  白起之後,號稱“人屠”!從白屠這個名字不難看出他對白起強烈的崇敬之
意,或者說他的思想也和白起一樣可怕。現在只是小有建功,還不能完全肯定,
最終還是要看他日後到底能不能成為開疆裂土的國之將帥,而這些則需要時間磨
練。

  許平剛才話裡確實有含沙射影的意思,見他馬上領悟,也是欣慰地笑了。起
碼他還懂得一些在權勢漩渦中的生存之道。他揮手笑道:

  “你也不必多想什麼,現在給我趕回軍中,好好准備吧。津門一役是你難得
的表現機會,仗打好了,我自有嘉獎,給你機會讓你為白家光宗耀祖!”

  “謝殿下!”白屠一聽有點激動,滿面發紅,嘴唇都有些發顫。他感激一聲
後,難掩興奮地退下,他眼裡雖然興奮,但透著一種讓人十分忐忑的殺氣,濃郁
到讓人有種寒意刺骨的難受。

  “還不夠成熟!”歐陽泰感覺自己都有點嫉妒他的祖傳兵法,只靠書面傳承
就能有如此深的造詣,祖蔭福澤確實讓人羨慕不已!

  不過回過頭細細斟酌,現在不過小打小鬧,不能證明他真有可怕的才能!歐
陽泰見許平若有所思,忍不住搖頭說:

  “白屠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和我一樣有點浮躁。若是歷練得好,或許日後定
是不可多得的開疆之才,不過現在還是稍顯稚嫩一些。”

  “屁話真多!”許平狠狠瞪了他一眼。白屠這人的優點和缺點同樣鮮明。優
點是繼承白起家的可怕兵法,看樣子也知曉活絡運用,用兵之道讓人無從猜想。
但缺點是有點稚嫩,畢竟第一次從軍很是生疏。如歐陽泰所說,他要是歷練得好,
可能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兵家奇才!

  “是、是,屬下這就滾!”歐陽泰還在納悶許平本來一副感慨樣,怎麼突然
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罵自己,轉頭一看門外,卻發現此時雖然一身盔甲裝扮,
但洗去灰塵後顯得秀麗無比的郭文文,她亭亭玉立的模樣十分清純可人,立刻一
邊竊笑,一邊識趣地退下去。

  歐陽尋現在是商部尚書,怎麼說都算踏進官場;歐陽泰雖不太熟悉這個郭家
大小姐,但也是聽說過她的美名,起碼現在能看出這是女兒身的一個小將。從許
平剛才動作中的不滿,已能猜到她和主子的關系不尋常,自然不想惹麻煩上身。

  門外的郭文文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洗去一臉黑灰的她顯得太過秀氣,小臉紅
撲撲的格外清爽動人。她處於都是男人的軍營中總是不合,精致五官雖然盡量強
裝男兒的陽剛之氣,但卻不協調,柔美韻味濃郁得讓人一眼就能看出。

  嬌小身材包裹在盔甲之下,看起來特別不合身,甚至有點不倫不類,身上的
衣物和盔甲都顯得特別大。這會兒洗得清爽一新後,感覺更是明顯,因為這張太
過細膩完美的臉實在太吸引人,靈閃聰慧的眼神充滿柔意,根本不可能屬於一個
戰場上流血殺敵的士兵。

  “舒服了?”許平低頭喝下一杯小酒,說話時,眼裡充滿調戲意味。別說這
丫頭穿上軍人盔甲有點制服誘惑的味道,其實她是個特別聰慧文雅的美女,穿上
秀色長裙能更完美體現她的魅力所在,比這身女扮男裝的書生相更吸引人!

  “咳……”郭文文尷尬中咳嗽一下,想起眼前的未婚夫和姨娘翻雲覆雨時的
樣子,總感覺很不自在。但主上有別,走進門時她規矩地行了一禮,滿面認真:

  “末將郭子紋,參見太子殿下!”

  “有模有樣呀!”許平樂呵呵地為她鼓掌,明顯有調笑的意思。笑了一會兒
後陰陽怪氣地說:“難道你不想解釋什麼嗎?怎麼不老實地待在儲秀宮裡,反而
跑到我的軍營來?對了,順便問一下女扮男裝,抹個黑臉,感覺怎麼樣?”

  “我……”郭文文面露忐忑,目光擔憂地看向門外守候的其他兵將,她不想
在這些人面前說任何話。但不知為什麼,面對許平這副溫和笑臉,感覺更加不安!

  “都退下吧……”許平喝退門外眾將,又命人關上門窗之後,突然站起來,
眉頭緊皺地看著郭文文,拍著桌案怒聲喝道:

  “郭文文,你一次又一次地胡鬧,到底想干什麼?上次扮成學子混進府裡,
我只當你游戲心重。但這次堂堂未來太子妃卻跑到男人堆去,跑到兵荒馬亂的地
方胡鬧,你想丟盡我皇家臉面嗎?”

  突然的發怒讓人有點猝不及防,女人們小小的胡鬧永遠是許平可以容忍的范
圍,也不會計較這些女孩子的一時玩心。但這次她潛入軍營的舉動讓許平有點動
怒,這聲咆哮可沒開玩笑的味道,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聲音沉重有力,入耳清晰,感受到話裡的憤怒,郭文文有些喘不過氣。眼前
的男人是那麼熟悉,又特別陌生。印象中他嘻笑紈褲、高高在上地不可一世,細
語溫聲時又那麼溫柔,可這次怒火一起卻變得駭人!

  郭文文第一次驚覺眼前的俊美少年是皇權至上的未來國君,而不是自己思念
的鄰家少年。他除了嘻笑怒罵的散漫,一旦怒從心起時,卻讓人不敢直視。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15
  第四章愛恨交織!

  郭文文不由得心裡一顫,不知道為什麼感到一種極度陌生的壓迫感。

  雖然很想倔強地和眼前的男人對視,心裡卻生起從未有過的怯懦,禁不住害
怕地低下頭。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實在太陌生,一瞬間宛如千萬斤重物壓下來,沉
重得讓人沒有半點喘息的力氣。

  眼前的佳人並不是小姨那樣興起胡鬧之徒,雖說是大家閨秀出身,多少有些
好奇心重、不諧世事,但她並不是不知輕重的糊塗女人。

  許平一看郭文文這副柔弱模樣,心立刻軟了,無奈地歎息一聲後坐了下來。

  郭文文依舊站在面前靜立不動,小手不安地互相握著。雖然看起來很是嫻靜,
但從不斷攪動的手指,不難看出她心裡小小不安。

  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更是我見猶憐,男人面對這種柔弱佳人都無法生氣,更
何況這個美人還是自己沒過門的妃子!

  “坐吧!”許平輕輕歎息,坐下後,先控制有些不悅的情緒,咳了一下後才
輕聲細語地問:

  “為什麼你會到這裡來?你爹知道你出來的事嗎?”

  “知、知道!”郭文文還是不挪半步,規矩地站在許平面前。她稍稍緩和緊
張情緒,才抬起頭細聲說:

  “皇後娘娘也同意我來這裡,不過當時河北境內禁嚴,你又去了直隸那邊,
我只能先待在軍營裡等你了。”

  “是這樣呀!”

  許平有些納悶,老娘明知道戰事緊張,到處兵荒馬亂,極不安全,自己早早
把身邊的女孩子先送回京城,怎麼會在這時同意郭文文過來?就算老娘一時興起,
難道郭敬浩那只老狐狸捨得寶貝女兒來前線?

  郭文文一直是個細心的女孩子,見許平微微飯眉,猜出男人的疑惑所在,馬
上解釋:

  “其實沒什麼要緊事,娘娘不過怕你用不慣這些地方造的衣物,特地捎來一
些造辦處的東西。我在儲秀宮待得太久,請求她讓我出來走走,娘娘也同意我過
來這邊看看。”

  許平用屁股想都知道怎麼回事。老娘還是希望自己先把她拿下再說。想到這
點不禁一陣惡汗,就算畜生去配種都得有個休息的時候吧!想想外公收拾舅舅的
場景,許平不由得感慨,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呀!

  話音一落,郭文文朝門外招手,立刻有幾個下人小心翼翼地抬來兩個金漆箱
子,鑲寶嵌玉,一看就知不是平凡之物,但打開來只是一些男人衣物,雖說都由
貴重的綾羅綢緞所織,但也不必用這麼貴重的東西來裝。

  “老媽呀!”

  許平拿起一件隨意看了一下,都是自己平日比較喜歡的衣物。自從上了前線
以後,一切從簡為上,沒辦法和以前一樣計較。沒想到老娘會幫自己考慮,雖然
東西不多,但還是讓人感到一陣難以抑制的暖意!

  心裡的暖意讓多日血戰留下的陰霾微微散去,許平感覺靈魂裡一陣陣平和。
除了簡單的衣物外,還有自己平時最喜歡的一些小玩意也送來了,許平愈看感覺
愈是安逸,雖說帝王之家於禮至上,但親情關懷始終是世界上最能打動人心的情
感。

  郭文文眼神迷茫中又帶著閃亮看著眼前男人,自己未來夫君露出孩子般天真
的微笑,甚至笑得有些發傻,和印象裡或威嚴、或流氓的嘴臉有所不同,呆滯之
余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

  “辛苦你了!”許平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合上小箱子後尷尬地笑了。他隨
手把箱子放到旁邊,一臉嚴肅:

  “不過文文,行軍打仗是男人的事,你私自混進我的軍中,刀劍無眼,萬一
要是有個好歹,我怎麼和你爹交代?怎麼和你姨娘交代?”

  一說起姨娘,郭文文腦裡不由得想起姨娘滿面陶醉的模樣,想起她赤身贏體
和自己未婚夫糾纏的香艷場景。郭文文禁不住小臉一紅,低下頭輕聲嘀咕:

  “我也是等急了嘛,實在無聊就找點事做!”

  “好了,這事等我回京城以後再說。”許平揮手,朝門外喊道:

  “來人呀!”

  “主子!”兩位兵將立刻走進來。

  “調五百兵馬!”許平滿面嚴肅:

  “准備馬車和干糧,連夜送她回去京城。”

  “不要……”郭文文一聽立刻急了,忍不住喝停,一邊朝滿面狐疑不知為什
麼軍中有女人的兵將們搖頭,一邊轉頭朝許平可憐兮兮地哀求:

  “殿下,明天就是大軍攻打津門的時候。您讓我多留幾天吧,我保證不會亂
跑,也不會給你惹麻煩。我想看看行軍打仗是怎麼一回事!文文雖是女兒身,但
會權衡輕重,不會胡鬧的!”

  “不行!”許平斬釘截鐵地擺手,黑著臉喝道:

  “你既然知道明天是攻打津門的時刻,更不該留在這裡。我不想在這時候節
外生枝,你根本沒有必要留著,這個時候容不得你胡鬧,你立刻收拾行裝回京城。”

  “可我……”郭文文一臉不甘心,雖說是大家閨秀出身,在嫻靜溫柔的外表
下,她也有一顆不安的心,處於深閨繁禮的約束,她一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
麼樣的。

  假扮學子考太子門生,還有這次一時興起混進軍營,都不難看出她心裡強烈
的好奇和對現實的憧憬。想知道書本上的快意恩仇、戎馬踏屍,到底是怎麼樣的
震撼場景,所以她才想親眼看一下開朝以來的第一次大規模戰役。

  “什麼都別說了!”許平面無表情地擺手,擺明不想在這種特殊時期和她談
這些可有可無的少女情懷。雖說郭文文是許平比較欣賞的才女,也明白她這種深
閨小姐對於外界的憧憬,但這時戰局緊張,不允許夾雜半點私情。

  “主子!”

  冷月這時突然走進來,見氣氛不對,微微呆滯。眼一尖,立刻看見站在旁邊
的郭文文。仇人之女近在眼前,讓她眼裡寒光不由得!閃,盡管面色瞬間陰冷,
但還是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禮:“郭小姐好!”

  “軍中不得有女眷!”郭文文似乎一下找到發洩點,馬上拉著冷月的手走到
許平面前,滿面不甘地說:

  “那她怎麼會在這?順天府的捕快也能上戰場嗎?”

  充滿書卷氣的小手纖細柔軟,但握在冷月手上時卻給人感覺無比冰冷,似乎
有刺在扎,讓人萬分難受。冷月眼裡殺性再起,被仇人之女如此親密地拉著,心
裡極端絞痛。握劍的另一只手不由得緊了一下,眼神盯著郭文文雪白脖子看,似
乎仇恨讓她猶豫要不要手刃仇人之女,或在猶豫著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殺了她。

  這驚險一幕讓許平心裡一驚,冷月一劍封喉的速度之快,不是郭文文所能抵
抗的,只要她殺性一起就是一擊繁命。見冷月目露凶光,就知道這冷須美人已經
起了殺意,他趕緊拍桌怒聲喝道:

  “放肆,軍營之內哪容得你胡攪蠻纏。”

  “我……”郭文文立刻放開冷月的手,她滿心委屈,似乎察覺不到身邊的濃
郁恨意,她明白自己這個大家閨秀無法和冷月這種女強人比,心裡雖是不甘,但
還是無奈地低下頭。

  冷月僵硬的身體在她手放開時才稍稍松懈,仔細一看,剛才持劍的左手已經
用拇指輕輕挑起劍柄,露出一點駭人寒光。她有些後悔自己猶豫,看向許平的眼
神盡是無奈的痛苦,手緊緊握住劍鞘,似在發洩心裡的殺意。

  許平趕緊將郭文文拉到一邊,給冷月遞個眼色後,馬上訓斥郭文文:

  “別再胡鬧了,現在到處都在打仗,你一個文弱女子留在這裡,只會讓我分
心。再說你留著能干什麼?難道你想在關鍵時刻影響大軍的士氣?”

  “我……”郭文文咬著下唇滿面不甘,楚楚可憐地看著許平,最後無奈地歎
息“好吧,我聽你的話回京城去。”

  “嗯!”許平一邊警覺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冷月,一邊喊來兵將,千叮萬囑地
送走郭文文這個不速之客,留下冷月一人讓她先冷靜一下再說。

  外面到處都是兵來將往,沒辦法和郭文文惜別,許平只能叮囑她一路上小心
安全。眼見冷月反常的沖動,這會兒心裡也不平靜,無暇和她多說什麼。

  “殿下!”郭文文坐在馬車上似乎有點不甘心,滿面委屈:“文文並不是想
給您添麻煩,對不起。”

  “回去吧!”許平也沒多說什麼,拉下車簾後示意兵將們上路。看著消失在
夜幕中的馬車,再想想冷月剛才的殺氣,不由得有一點害怕。好在她心裡在意自
己而猶豫,不然剛才的情況下,她如果決意要殺郭文文,根本不是自己能阻攔的。

  這段仇怨……許平不知該怎麼處理,想想都覺得頭疼無比。回到房內卻看到
冷月坐在桌邊,眼神空洞地思索些什麼,反常的沒有起身迎接,連頭都不回,似
乎沒發覺到有人進來。

  平日裡冷月雖然面無表情,很難讓人看出她的情緒波動,但這會兒卻能一眼
看穿她心裡濃烈的不甘、恨意,乃至於失落和無奈沮喪,完全看不出以往的冷靜
謹慎,反而像是個孤獨可憐的小女人,給人一種空前的柔弱感!

  許平也明白她壓抑仇恨壓抑得有些難受,關上房門坐到她旁邊。他伸手奪過
她手上酒杯一飲而盡,無奈地歎息:“剛才是不是很想一劍殺了她?”

  “嗯!”冷月毫不猶豫地點頭,順手拿起整個酒壺,一邊仰頭猛喝悶酒,一
邊眼光空洞地看著許平,似乎有千言萬語的委屈要訴說,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如果不是心裡念著愛郎這份真摯感情,剛才她也不會有小小的猶豫。

  許平當然明白她是為了自己才一直克制仇恨的怒火。眼看平日聰慧過人的冷
美人,現在沮喪地喝著悶酒,禁不住愧疚又惱怒地奪過她手裡所剩無幾的酒壺,
心疼地說:“別喝了,你一向都不喜歡這種杯中之物。”

  “主子,我好像有好多話,但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冷月抓著頭,滿面扭
曲地趴到桌上,痛苦哽咽:“冷月想放下和郭家的大仇,一心一意待在您身邊侍
候,可我根本做不到。剛才您要是稍微慢了一步,我真會控制不住,一劍殺了她!
到時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知道了!”許平無奈歎息,一邊輕輕抱住她啜泣而顫抖的身體,一邊柔
聲安慰:

  “先別去想這個吧,郭敬浩縱使有千錯萬錯,但錯只在他一人!郭文文雖是
他的女兒,但她並不知道父親在官場犯下的罪孽有多少。我不想說她無辜,但起
碼這事不該怪到她頭上!”

  “冷月……知道!”冷月投在許平懷裡,一邊嚶嚶哭泣,一邊痛苦地點頭。

  郭文文自然不是無辜的,如果她是,冷家上上下下那麼多口人也是,可他們
全都死在郭敬浩的陰謀之下。這種血海深仇壓在她一個女子的心上,確實太過沉
重,沉重得讓冷月都不知該怎麼面對。

  許平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雖然冷月在懷裡哭泣,看起來那麼柔弱無助,但
剛才她劍將出鞘的一幕實在太驚險,寒光一閃,讓人不禁駭從心起。若不是自己
及時喝止,以冷月的高強身手和絕快速度,恐怕郭文文早已香消玉殞。

  到時候別說自己如何面對老郭,光冷月是刺客一事就會帶來無盡麻煩。現在
和老郭正處於蜜月期,要是他的愛女死在自己這邊,自己又交不出凶手,怎麼都
說不過去。不管冷月還是郭文文,許平都不想看到他們因為這段仇恨而變成敵人。

  “主子……”

  冷月的哭泣聲漸漸安靜,但身體還是止不住地顫抖。當許平頭疼這兩家人的
仇恨時,她突然站起來,一把抱住許平的腰,使勁將他朝床上推去。

  “冷月……”

  許平話音還沒落,冷月淚流滿面地抬頭,送上紅潤動人的小嘴。唇瓣初碰,
柔軟香甜的小舌頭立刻糾纏得許平說不出話,激烈的挑逗讓人明白她想發洩心裡
的壓抑。

  “主子……別拒絕我……”

  冷月一邊激烈親吻著許平的臉,一邊將許平壓到床上,小手胡亂脫去兩人衣
物,讓肌膚的接觸變得更加真實,完美的曲線在許平身上不停扭動,似乎想盡快
挑起男人的欲望。

  “不會的,寶貝……”

  許平抬頭看了一眼桌上還沒處理完的公文,又看向楚楚可憐的冷月,看著她
臉上的淚痕根本就無法生起拒絕之意。朝她溫柔一笑後,反身將她壓在身下,解
去兩人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親吻她雪白細膩的脖子,回應她的激情。

  冷月瘋狂地將兩人衣物都丟到地上,赤贏相見時,她的完美身材依舊讓人為
之瘋狂。本就完美的身段一扭一扭,充滿女性柔媚,摘掉發帶之後頭發散開,更
顯得狂野無比,性感模樣帶來十分強烈的刺激感。

  許平還沒來得及伸手把玩一對圓潤結實的美乳,立刻被她用力一推,跌靠在
床頭。沒等坐穩時,冷月已經趴到他的胯下,手扶龍根,輕啟朱唇含下去,一邊
用力舔弄,一邊抓著許平的手放到她動人的乳房上。

  柔軟舌頭不停地在龜頭上舔刷,有時又刺激馬眼。近乎瘋狂的挑逗沒一會兒
就讓許平喘起大氣,滿面陶醉地哼了一聲。冷月更加瘋狂,小嘴緊緊含著碩大龜
頭,腦袋一上一下地吞吐,速度之快,讓人有些難以承受。

  “冷月……”許平舒服得直喘息,雖然胯下美人賣力至極,肉體十分有快感,
但這種發洩性的瘋狂卻讓人在精神上多少有些難受。

  “主子……”

  冷月吞吐了好一會兒,突然抬起玉腿,抱住許平的脖子跨坐在龍根上,扶著
堅硬火熱的肉棒對准還不太濕潤的羞處狠狠坐下,強烈的充實感讓她不禁發出清
脆叫聲:

  “啊……”

  粉眉微皺,讓人判斷不出是痛苦還是愉悅,但火熱潮淫的包圍感讓許平很是
舒服。冷月緊緊抱住許平的脖子,不等許平說話,立刻抬動翹臀上下動了起來,
讓火熱的龍根快速在她完美的體內抽動。

  高亢呻吟、不停扭動的白嫩肉體,黝黑長發在空中飄動,讓人意亂情迷。不
知道是酒精還是仇恨,冷月瘋狂聳動她性感的腰肢,從愛郎強有力的身體尋求更
加美妙的快感,似乎要借由這個快感忘卻心裡澎湃的仇恨!

  兩具赤贏肉體在床上不停蠕動,從床角到床頭,變換多種姿勢激情地交歡。
當冷月跪趴著,再次滿足地呻吟幾聲後,嬌嫩身體一軟,在第三次高潮過後無力
地倒在床上,閉眼沉浸在美妙滋味中,只剩下不停喘息的份。

  許平緩緩抽動幾下,隨即停了下來,他愛憐地讓她平躺後輕輕吻著紅潤小臉,
撫摸她發燙的身體,給這個可憐的美人最溫柔的安撫。

  冷月虛弱地喘息,渾身癱軟地靠在許平懷裡。本就嬌媚無比的臉上布滿性感
紅暈,喘息漸漸平靜,卻顯得撩人;胸脯隨著呼吸一起一伏,更是誘人無比0饒
是眼前尤物讓人血脈賁張,許平還是克制住澎湃的色意。一邊輕輕安撫她,一邊
說著安慰的話,讓她從仇恨的痛苦中脫離出來,不去想那些讓她痛苦萬分的過往。

  兩人靜靜抱了一會兒,許平輕摸她細嫩如玉的身體,還是忍不住沖動的色欲,
用手撐起身體,想把暴跳如雷的龍根再次侵進性感十足的身體裡,好好肆虐一番。

  細看卻發現冷月已經睡去,似乎不善酒力,再加上歡愛後的疲勞,讓她抵抗
不住困意侵襲,在愛郎的懷中安靜地進入夢鄉。

  此時她發絲散亂,俏麗小臉全是滿足的潮紅。雖然隱約可見哭泣時留下的淚
痕,但已看不見被仇恨驅使的滿面痛苦。

  許平一看她睡得那麼香,也不忍再折騰她。看了看依舊堅硬的龍根,只能無
奈歎息一聲,在心裡告誡自己先忍了吧!這會兒她心裡不好受,再不憐香惜玉就
不是自己的風格。

  許平溫柔地抱著她,讓她躺好,拿來枕頭,細心為她蓋上被子。冷月依舊沉
沉睡著,對於愛郎的擺弄半點反應都沒有,雖然說不上香甜,但看起來平靜,也
能讓人松一口氣。

  許平本想好好陪她躺著,但欲望沒發洩,怕自己控制不住會獸性大發,再加
上擔心軍中事宜,權衡後在她臉上輕輕一吻,小心翼翼地關上門走出去。

  燭光吹滅後,屋內黑暗一片。門關上的一剎那,冷月輕輕睜開眼,偷看愛郎
溫柔的眼神後又閉上了,嘴角掛起一絲幸福微笑,眼角的淚水卻控制不住,再次
流了下來。

  不知道是因為痛苦,還是得之不易的憐愛,盡管心亂如麻,但冷月抵擋不住
酒力帶來的眩暈,抱緊帶有愛郎體溫的被子,有些迷糊地睡了過去。

  或許這時候能做的事是別想讓人痛苦的血海深仇,夾雜在愛情和仇恨之中,
這種糾結的痛苦讓她感覺自己有些受不了!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15
  第五章凌辱或發洩!

  張家店的夜晚到處可見火把閃動,即使已經徹底攻克這個地方,但依舊沒人
敢放松。

  到處都是來回走動的兵將和運輸糧草的馬車,天亮時就是對津門的總攻開始,
這一刻絕不是可以放松的時候!

  惡鬼營各路人馬的戰報雪花般飛來,但不是所有戰役都很輕松。除了關大明
的軍馬確定天亮前能全部集結以外,其他兩路大軍都遇到不少麻煩。

  許平把辦公的地方搬到外院,堂下坐的一圈全是門生和武將。眾人看著接踵
而來的戰報,腦子如熬粥般翻滾著不能安寧。

  一路上高歌猛進的攻城掠寨算是順利,但也有人馬吃了不少虧。有兩千兵馬
被人用誘敵之計引進陷阱圍攻,雖說其他人馬救援及時,但也損失慘重!

  有的一個大意被叛軍引誘深入,雖然沒被殲滅,但突圍出來也是死傷慘重。

  如此看來,叛軍也不全是酒囊飯袋在統兵,沒徹底清掃干淨前,絕不掉以輕
心。

  一直忙至深更半夜,許平才有工夫稍微喘口氣。歐陽泰和杜宏他們都忙得暈
頭轉向,唯獨空名在城破之後一直不見縱影,下人回報說是吃飯後早早去歇息了,
看來那個廚子的死對他的影響很大。

  許平也知道他心裡不好受,便任由他獨自去靜一下了。

  夜風清涼無比,朦朧月色照在大地上,隱約可見各處還沒散去的硝煙。涼風
襲過,讓人不禁感到幾分入秋的寒意,許平坐在案前也有些許疲憊,隨著燭火在
眼前搖晃,而覺得眼前模糊,微微有了些困意。

  “主子!”在許平犯迷糊之時,歐陽泰突然拿著戰報走過來,面露喜色地抱
拳說:

  “四營人馬已經全部集結完成,關將軍他們正在安排兵馬的休養和糧草供給,
現在戰圈內的叛軍也全殲滅了!”

  “人馬死傷情況怎麼樣?”

  天已經蒙蒙亮了,意料中的消息提不起許平的興致,反而眉頭微微緊皺。這
樣過快的推進速度,人馬在戰斗中的傷亡肯定不少。雖說惡鬼營戰斗力很強悍,
但這種強令推進下難免吃不少虧!

  “各營大致清點了一下!”歐陽泰面露喜色,難掩高興:

  “死傷比我們預期的好了些,除了戰死和受傷的兄弟外,四營人馬能戰的還
有三萬大軍,只不過現在人疲馬憊,需要先行休息才行!”

  “知道了!”

  許平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站起身看著掛在牆上的津門地圖,腦中研究該怎
麼去打。

  雖說自己只負責南門一個方向,但洛勇沒具體交代要怎麼去打,看來這些都
得自己琢磨,天機營那邊發難起來勢必一片混戰,自己得盡快把計劃拿出來,不
然明天不知該怎麼啃這塊硬骨頭。

  “主子……”

  歐陽泰見許平站了好久都沒出聲,目光始終在津門南側的地形上來回掃視,
他本來不敢出聲驚擾,但猶豫一會兒後,輕聲試探:

  “其實南面駐守的兵馬不是很多,我們只要牽制南坡叛軍,不讓他們出來接
應,到時候大軍直攻城門;有天機營在其他三方猛攻,周井絕沒有辦法調遣兵將
前來支援!”

  “還有事嗎?”

  許平眉頭微微一皺。

  南坡確實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圍而不打是最好的辦法,但和自己原先的計
劃有點出入。

  津門雖然人馬有限,但也不是能輕易打下的。

  天機營十萬大軍說起來好聽,但按洛勇的預算,最後只能是一場混戰!人數
上的優勢根本無法發揮,即使周井沒有更多兵馬支援南門,但他仗著堅守不出的
優勢,依舊讓人十分頭疼!

  歐陽泰也想到這一點,不由得皺起眉頭,洛勇並沒有給惡鬼營安排具體任務,
有可能是天機營也沒信心能快速攻下津門。

  周井是個善戰的將軍,想提前判斷他的用兵之路似乎不切實際,看來只能等
開打以後,走一步看一步。

  兩人都在靜靜思索,堂下的門生武將們無不眉頭緊鎖。

  攻打津門的准備時間實在太倉促了,眼下確實沒辦法制定一個完整的計劃,
總不能明天一上去就鋪開大軍隨意攻打吧?

  津門大城牆高門厚,如果貿然攻打,損失之大會讓人得不償失!

  整座大院頓時陷進一片沉寂,這個淺顯道理讓大家都眉頭緊皺,眾人思索一
夜,似乎沒人找出一個比較好的辦法。

  在眾人面面相覷之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吵雜之聲,似乎有兵將在漫罵,還
有小孩子和女人啼哭的聲音。

  “怎麼了?”

  許平心情有點煩躁,一聽到這些雜聲更是不快!

  歐陽泰趕緊跑出去一看,原來是一群兵將押著一個少婦和兩個孩子走進來。
兩個孩子正嚶嚶啼哭,少婦滿面委屈地喊冤枉,似乎為什麼事爭執不休。

  兩個孩童約莫五、六歲,一男一女穿得十分得體,從光鮮的布料一看就是大
戶人家的孩子。少婦三十歲左右,身材婀娜美貌異常,穿的衣服也不是普通人家
所擁有的。風韻猶存的美貌讓院內男人對她注目,她給人的第一個印象就不是普
通的鄉野村婦!

  “怎麼了?”

  許平坐在桌前,看著鬧哄哄的場景,當然沒什麼好臉色,半夜三更捉來一個
帶孩子的婦人干什麼?

  “回殿下!”抓他們回來的竟然是白屠。白屠看都不看哭鬧的孩子一眼,徑
直來到許平面前,滿面嚴肅地說:

  “末將在回營途中路過關卡時,發現這母子三人形跡可疑。眼下兵荒馬亂,
百姓無不外逃,但他們卻執意回到津門,此事匪夷所思,末將懷疑他們是叛軍的
奸細,所以帶了回來。”

  “將軍明察呀!”少婦一看這場景,明白許平是主事之人,趕緊抱著孩子跪
下,一邊哭,一邊可憐兮兮地說:

  “民女不過是個無知婦孺,只想帶著孩子回家,哪是什麼叛軍的奸細呀!求
將軍明察。”

  “不是奸細?”許平也覺得奇怪。

  按理說,兵荒馬亂時誰都會往外跑,哪有人返回津門?不過一個女人帶著兩
個孩子當奸細,確實也不太合理,疑慮之際,眼光不停在她身上掃視。

  雖說少婦有幾分姿色,但還不至於讓人昏了頭腦。

  許平目光如炬地盯著她,試圖找到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但怎麼看,最多就是
大戶人家的媳婦兒,完全和奸細扯不上關系,看來看去沒任何可疑之處,心裡不
由得犯嘀咕。

  “將軍明察呀!”

  婦人一邊哽咽,一邊磕頭,雙手緊緊抱著一雙兒女,這一幕讓人不由得心軟。

  堂下眾人都覺得她不像是奸細,有人不由得質疑白屠是不是太敏感了,只不
過是想要回家的母子,有必要把他們抓回來嗎?

  許平怎麼看也看不出有不對勁的地方,准備放人時,突然一陣清風迎面而來。

  一道黑影出現在院內,婀娜身姿直直站在婦人面前,如冰霜般的眼光充滿寒
意,看著母子三人。

  鬼魅般的速度讓人驚訝不已,悄無聲息的身影更把眾人嚇了一跳。除了歐陽
泰,其他人都驚出一身冷汗,待看清來人是一襲黑衣的冷月時,眾人才算松了一
口氣。

  “怎麼不多睡會兒?”

  許平面色稍稍緩和,說話時語氣也多了溫和的關愛。

  “被他們吵醒了!”

  冷月輕輕搖頭,蹲到婦人面前冷冷盯著她看。

  如霜般寒冷的眼光仔細掃視每一處地方,甚至要穿透靈魂看到她的內心。

  這種毫無情緒的眼神給人感覺寒氣滲骨,即使冷月長得傾國絕色,但無形的
冰冷還是嚇得兩個小孩子連哭泣都忘了,婦人更被嚇得瑟瑟發抖,根本不敢抬頭
看眼前的絕色佳人。

  冷月是順天府出身,在這類事情的處理上自然經驗豐富,不是這些粗手大腳
的兵將所能比的。有她在,許平放心許多,雖說看似無關緊要,不過看冷月的態
度,她似乎看出不對勁的地方,許平也不做聲,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押他們進房去!”冷月仔細端詳許久,直看得婦人不敢抬頭時才冷笑一聲,
朝一旁有些焦急的白屠說:“你做得對!”

  “押進去!”許平自然相信冷月的判斷,立刻揮手示意將母子三人押進房去。

  他叮囑手下繼續研究作戰方案,贊許白屠幾句後,命他盡快回營准備!

  “將軍……冤枉呀!”

  少婦還在喊冤,但已被兵將們押進房內。冷月在後邊緊緊跟著,沉靜的目光
在她身上來回打轉。

  許平心裡很好奇冷月到底看出什麼,交代歐陽泰好好處理糧草調集的事後,
馬上反身跟他們一起回房。

  房內早就被收拾好了,冷月換上順天府的官服,手抱寶劍站在一邊,眼神依
舊冷峻無比。而母子三人則是抱頭蜷縮在角落裡,依偎著哭成一片,看起來特別
可憐,無助的樣子甚至讓許平有些懷疑冷月會不會搞錯?這根本是平常百姓。

  “主子!”冷月雖然面無表情,但哭過的眼睛還是有幾分憔悴。

  見許平進來並關上房門,眼裡暖意一閃而過,輕聲說:

  “這母子三人確實不是普通百姓,白屠沒有看走眼!”

  “你來審吧!”

  許平坐在桌前,用眼神示意冷月繼續。雖說不知冷月為什麼信心滿滿,但以
她的本事,偵破這些小細節不是什麼難事。

  冷月點頭後,徑直朝他們走去,每走一步都特別緩慢,輕盈但給人感覺十分
有壓迫感。

  許平明白她是要制造一種心理上的壓迫,審訊這門學問除了肉體上的刑罰外,
最有效的就是打擊心理。只要心理防線一崩潰,就能得到想知道的一切情報!

  有時候肉體折磨不是最好的手段,直接對靈魂進行摧殘才是最直接的辦法!

  “不要,冤枉呀將軍……”

  婦人緊緊抱住一雙兒女,淚流滿面地哀求,目光略帶恐懼地看著冷月手裡的
寶劍。

  就在幾步之遙時,冷月突然快如鬼魅地到了他們面前,還沒看清她是怎麼出
手的,纖細手指快如閃電地在他們三人身上點了幾下!

  母子三人立刻感覺渾身僵硬,動彈不得,連哭喊聲都在喉嚨裡發不出來,看
向冷月的眼神更加害怕。

  冷月將兩個被點穴的小孩放到一邊去,單獨將少婦拉到許平面前。見愛郎眼
裡還有幾分困惑,她冷哼一下,指著婦人的衣料:

  “主子,難道您不覺得這些布料很眼熟嗎?”

  許平自然不懂得這些小細節,畢竟平日裡要處理的事太多,無暇顧及,只能
說,一眼看過去知道是貴重之物,但到底有什麼特別還真是說不出來。不過,確
實像冷月說的,是有幾分眼熟!

  “造辦處的東西!”

  冷月突然抓著少婦袖子猛地一撕,拿著撕下來的綢緞冷笑:

  “而且還是最上乘的料子。雖說風塵僕僕染上不少灰塵,但這種精致的做工
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啊……”

  婦人頓時驚叫一聲,袖子被撕開,雪白玉臂立刻露出。雖然皮白肉嫩很是誘
人,但許平的目光往撕裂處一看,立刻明白冷月的疑惑所在。

  裂口整齊無比,看似輕薄的衣料卻用極端維細的金絲銜接,這種細致到極點
的做工,除了宮裡,恐怕難以找到這種能工巧匠。

  冷月撕裂袖子後,可以感覺到原本看似驚慌的少婦眼裡露出一絲不甘。許平
也敏感捕捉到這點情緒上的波動,眉頭一皺,立刻明白。造辦處的極品絲綢,除
了皇室外,能擁有的人微乎其微!

  現在大明除了四位開朝上將,能有這種賞賜的只有當時權勢滔天的紀龍、目
前如日中天的郭敬浩兩人。

  她不可能是郭敬浩的人,那麼只會是紀龍的人。

  紀龍的家眷有幾個,許平心裡有數,這名婦人根本不是紀龍的家眷之一。

  不是紀家之人,又能得到他這種豐厚賞賜的只有兩人。

  莫坤雖說為人荒淫好色,但一直沒有成家,即使給他如此好的賞賜也是一種
浪費!既然如此,可以斷定這婦人是津門周家的女眷,以紀龍對周井的倚重,賞
給他宮裡的極品綢緞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想破這點後,許平不由得冷笑。

  要不是冷月心細如發,恐怕早就被她蒙混過去。自己一個大男人沒注意這些
小細節,但御用拱衛司出來的人,個個眼毒無比,看來把冷月留在身邊,確實留
對了。

  婦人一聽,臉上瞬間沒了血色,嘴唇發抖地看著自己的衣服,似乎她不知道
這漂亮衣服是什麼來歷。

  冷月將手裡袖子一丟,依舊冷冷盯著她看!

  “該稱呼你周夫人吧!”許平站起身來,圍著少婦轉了一圈後,陰陽怪氣地
說:

  “只是,不知道您是周家的第幾位夫人?”

  “民女不是……”少婦急得滿面是淚,慌忙解釋:

  “民女只不過想送孩子回家而已,什麼周家不周家的我根本不知道呀。”

  “津門周家滿門戎馬,在軍中聲望之大可謂一方大族,你不知道才奇怪!”
冷月眼裡寒光一閃,走到床邊,一邊輕撫女童幼嫩小臉,一邊陰森地說:

  “看來問你也沒什麼用。都說童言無忌最是天真,既然你不肯說,就讓你的
孩子替你說吧!”

  冷月威脅的話輕□飄的,卻沒人懷疑她真的會對兩個孩子下毒手。

  雖然他們兩個年紀還很小,天真的模樣讓人感覺很是可愛,但許平也不會阻
攔她。眼下非常時期,什麼手段都可以用,用家人來威脅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雖然殘忍一點,但也不是過分的事。

  “別、別動他們……”

  婦人看著冷月的手慢慢伸向孩子幼嫩的脖子,再也忍不住地叫喊起來。她面
無血色地想阻止,無奈被點穴,動彈不了,只能干瞪眼。

  “確實可愛!”冷月把手從女童脖子上收回,見她眼裡盡是驚恐,馬上一手
把女童抱起,抱到婦人面前嫣然笑道:

  “長得很像你,以後肯定是個美人胚子!”

  “求你了,別傷害我的孩子!”

  婦人看著近在咫尺卻摸不到女兒,著急地哭喊起來。冷月的笑容一點都不和
善,女兒臉上的驚慌,更讓她膽戰心驚。

  “那就看夫人您了……”冷月話音輕輕的,給人感覺十分飄渺。但她的手卻
在孩子脖子上細細撫摩,看似自言自語:

  “這麼可愛的孩子,這小身子多瘦弱呀,稍微不小心,我都怕把她弄傷了。”

  “我招……”婦人看著冷月的手指頭再次緩緩掐抓孩童的脖子,再看看孩子
眼裡盡是哀求地看著自己,心理立刻崩潰,淚流滿面:

  “民女確是周家之人,亡夫周雲禱剛死在朝廷之手。我這次是要帶他們回去
找他們爺爺……”

  “周雲濤呀……”

  許平聽著這個熟悉的名字,臉色突然變得無比陰冷。他咬牙切齒看著眼前哭
泣的母子三人,腦裡不由得想起張維夫婦死時的場景,臉上一下變得猙獰無比。

  “這是周井的一對孫子?”

  冷月看向床上躺著的男童,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

  “是,求您別傷害我的孩子……”

  婦人繼續苦苦哀求。這時身為母親的她已經心志大亂,注意力全在冷月手上,
哪有看見旁邊一直不聞不語的許平臉色越發陰沉!

  “主子……”

  冷月見她那麼快就招了,立刻將詢問目光看向許平,手依舊沒離開孩子的脖
子。只要愛郎一聲令下,她絕對毫不猶豫地抹殺手裡幼嫩的生命!即使他們只是
無辜的孩子,但也不會讓冷月絲毫心軟。

  “冷月,你眼光真准,連造辦處的東西都認得出來!”

  許平輕笑一聲,忍不住對冷月豎起大拇指。如此縝密的眼光,任何蛛絲馬跡
都能捕捉到,不愧是天下第一捕快。

  “不……”冷月緩緩搖頭,用幾分戲弄的語氣說:

  “我只是嚇唬她而已,這些金絲綢緞在京城的大戶人家裡不算罕見。雖然做
工粗糙比不上造辦處,但不是一家獨有!”

  “你……”婦人一聽,立刻呆住。沒想到冷月竟然在什麼都看不出的情況下
訛詐她!

  別說她了,就連許平也有些詫異,原本以為冷月目光如炬,沒想到她是靠嚇
唬的!不過這招真有效,這少婦也不懂得什麼是造辦處的東西,就被冷月騙了。

  “怪你自己……”冷月輕蔑地哼了一下,看著一臉憤恨的少婦,漫不經心地
說:

  “一般婦人在那種情況下雖然會被嚇哭,但不會有幾人和你一樣,目光閃爍
地觀察周圍情形。你的驚慌不假,但你驚慌之下的冷靜也是真的。”

  少婦氣憤難當,等於她完全被冷月愚弄。

  周家的男人個個都是好漢,女兒身的她耳孺目染之下也有幾分英氣,沒想到
就是這點鎮定讓冷月懷疑她,還騙得她不打自招。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後悔莫及!

  “周家,好呀……”許平給了冷月一個贊許眼光後,哈哈大笑,伸手抱過冷
月手裡滿面驚恐的女童,笑呵呵地說:

  “人才輩出呀,驚慌之中也保持一絲清醒!看這一雙兒女日後也是人中龍鳳,
不錯不錯呀!”

  剛才還陰著臉,這會兒卻大笑出來,許平歇斯底裡的表現讓冷月感覺有些不
自在。婦人見許平抱著孩子,立刻著急地哀求:

  “將軍,就算周家上下犯了叛逆之罪,但孩子是無辜的,求您別傷害他們……”

  少婦稍稍一動,包裹在衣服裡的乳房立刻顫動一下,雪白玉臂也散發一種迷
人誘惑。

  許平回頭看了她一眼,雖說不是國色天香,倒也算是個不錯的美人,剛才在
冷月身上沒發洩出來的欲望開始作祟。他的眼光上下打量眼前的美婦,在她的胸
脯上掃視幾圈後,心裡的邪念頓時叢生。

  “扒了她的衣服……”

  許平一邊把女童抱在懷裡看似逗玩,一邊看都不看地對冷月下令。

  “不要……”

  婦人立刻驚呆了。

  古時女子最講究貞德操守,除了丈夫外,不會給別人看到她的身子。若是清
白不在,對一個女人來說比死了還可怕。她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懵懂少女,剛
才男人眼裡一剎那的邪念她不是不懂,自然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冷月一點都沒猶豫,走到婦人面前輕笑一下,似乎在嘲笑以她的姿色能引起
愛郎的興趣是多麼可笑的事,又或是她多麼幸運。

  眼裡的輕蔑讓婦人感到十分不自在,沒來得及反應,但見面前閃過好幾道寒
光,身上的肌膚立刻感到一陣空前涼意。

  “你的劍法愈來愈好了……”

  許平有些調侃地誇了一聲。

  冷月劍光一閃,每一下都精確無比地切開薄薄絲綢,卻沒有傷到少婦保養得
很好的白晰肌膚。

  斷開的絲綢片片飄落,待到婦人反應過來時驚叫出聲。

  玲瓏玉體上只剩遮羞的肚兜和一件小疲褲,其他衣物竟然全被斬開!雪白的
皮膚、修長的玉腿和後背,無不散發成熟女人的誘惑,高聳胸部一顫一顫的特別
誘人。

  身子第一次暴露在丈夫以外的男人面前,少婦頓時羞愧難當,急得眼淚再次
掉雖然穴道被制住,但不知是不是太激動的關系,身體竟然輕微顫抖!

  “你敢咬舌……”

  冷月見她滿面絕望,隱隱有要尋死的意思,立刻冷聲哼道:“我就先殺了他
們……”

  少婦一聽,立刻停下咬舌動作,滿面崩潰地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

  許平這時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只剩貼身內衣的肉體,突然解開小女孩的穴道,
放開了她。

  “娘、娘……”驚魂未定的女童一見自己能動,立刻掙脫許平的手,撲到母
親身邊抱著她的腿,害怕地哭喊:

  “娘,琳兒不想待在這裡,你快帶琳兒走……”

  “琳兒乖,別哭……”

  少婦看著腳邊的女兒,想伸手抱她卻動不了分毫,只能一邊哭,一邊安慰,
滿面哀求地看著許平,似乎在哀求別傷害她的女兒!

  “小妹妹……”許平笑呵呵地走過來,突然一把抱起小女孩,用誘惑的語氣
說:

  “是不是想你爺爺了?”

  “哇……”

  小女孩害怕得哭出來,哭喊中一直抓著少婦褻褲不肯松手。

  雖然什麼都不懂,但看母親一直流淚,她也很害怕,驚恐模樣讓人一看都覺
得心疼!

  “周夫人……”許平將女孩又點了穴道,放在椅子上,示意冷月把男童也放
到椅子上,走到少婦面前笑盈盈地說: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們的!”

  “不過嘛……”許平臉色一黑,話音一轉,冷笑道:

  “我要他們看著,我是怎麼操他們的娘、怎麼給他們的死鬼老爹戴綠帽子!
嘿嘿!”

  “不……別……”

  少婦還沒叫喊出來,旁邊的冷月劍光一閃,將她最後的遮羞也切開了。

  肚兜和褻褲立刻裂開,散在地上,此時她赤身贏體,沒有半點遮掩,在陌生
人面前暴露性感成熟的肉體。

  高聳美乳又圓又潤,很是漂亮,紅色的乳頭似在微微發顫,哺育過孩子的少
婦,腰身有點豐腴,臀部也是又肥又美,身材特別成熟動人。陰部上的體毛濃密
又特別規矩,如果不是夾緊雙腿,應該能欣賞到她最羞密的地帶。

  “夫人,你身材不錯嘛!”

  許平淫笑地看著她,目光不停地在微微顫抖的乳房上掃視。雖說生過兩個孩
子,但這豐腴身材就是少婦最迷人的所在,更能引起男人空前欲望。

  “夫人……”冷月站在兩個孩子旁邊,見她滿面絕望,立刻陰聲威脅:

  “你要是敢自盡,我保證這兩個孩子會生不如死。”

  “我……”

  婦人咬牙,看自己的身體在孩子面前暴露出來,羞愧得幾欲自盡,但冷月的
話卻讓她不敢用死來護住清白,面對陌生男人淫邪的目光,只能含恨地閉眼流淚。

  許平這時有點忍不住,將本就不多的衣服脫掉後,抱起少婦的赤贏身體壓到
床上。

  動彈不得的婦人根本無力反抗,第一次被別的男人抱住,讓她空前羞愧。但
為了孩子卻不敢自盡,只能絕望地任由男人擺弄她雪白身體。

  “夫人,您真漂亮……”

  許平的話有些陰陽怪調,一邊將美艷的少婦好好放在床上,一邊將她的腿呈
?字形朝兩個孩子方向分開,將她的羞處徹底暴露在孩子面前。

  少婦羞處的體毛濃密,特別動人,陰唇還是漂亮的紅色,完全不像是生育過
兩個孩子的母親。

  成熟女性最隱密的地帶立刻讓兩個小孩看呆,好奇的他們似乎不知道為什麼
大人的身體為什麼和他們的不一樣,忽然哭也哭不出來,一直呆呆盯著他們出生
的地方看。

  “不要,求您了……琳兒,別看呀……”

  婦人見兩個孩子直直看著自己腿間的小穴,羞恥得想一死了之。

  雖然想過會被侮辱,但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讓自己擺出如此淫穢的姿勢。

  許平轉頭看著兩個目光呆滯的孩子,突然邪笑一下,將只有五歲的男童抱到
床上,將他的頭按到少婦胯下,笑咪咪地問:

  “夫人,要不要令郎先讓你舒服一下呀?”

  “你是個畜生、禽獸……”

  婦人再也忍不住地破口罵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痛苦地咬著嘴唇。

  清白受辱也就算了,沒想到許平會用這樣可惡的形式折磨她和無辜的孩子!
這時候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兒子幼小的呼吸在自己腿間喘息,心裡一下亂得沒辦法
再控制。

  “哈哈……”許平肆無忌惲地笑了起來,伸手解開男童的穴道後,見他已經
嚇得尿褲子,褲襠中間濕成一大片,邪念一起,立刻脫下他的褲子,將他抱到婦
人面前,指著小男童濕淋淋的下體說:

  “夫人,您的孩子還真不乖,居然尿到我床上了。”

  “別碰我的孩子……”

  少婦一邊驚恐地叫著,一邊忐忑地看著許平。

  眼前的男人雖然笑容滿面,但她感受到他似乎想用最極端的方式折磨自己,
用最殘酷的辦法羞辱自己。

  “舔干淨……”

  許平冷笑一下,手掐在男童脖子上,滿面威脅地盯著她,同時將男童下身放
到婦人面前,滿面唏噓地看著那根細如手指,還沒長大的小雞雞!

  “不,你殺了我吧……”

  少婦彎頭避開兒子下身,但臉上卻被他溫熱的尿液沾染。她沒想到許平竟然
叫她做這麼無恥的事,氣得又羞又怒,卻沒有絲毫辦法。

  “那叫你女兒來舔怎麼樣?”

  許平說話時充滿威脅味道,目光若有若無地看著在一旁靜坐的女童。

  “不要呀……”少婦驚恐地張嘴,許平立刻點住她的穴道,讓她的嘴合不上。

  他拿起她的手抓住小男童的下身,將那根沒發育的小東西慢慢放到她嘴裡,
擰笑“好好添干淨了,不然我就先殺了他……”

  少婦的嘴已經合不上了,見兒子驚慌失措地看著自己,嘴裡傳來的溫熱尿味
讓人有些反胃,但男人的手卻威脅地描在孩子的脖子上,手指稍稍一彎,讓她不
能不選擇妥協!

  少婦一邊痛苦哭泣,一邊用嘴輕輕舔食兒子滿是尿液的下身。

  幾歲大的孩童哪會明白發生什麼,見娘親竟然在舔自己的尿,立刻嚇得號啕
大哭:“娘……好癢……您干什麼呀……”

  少婦這時哪能回答他的話,滿面哀求地看著許平,試圖讓這個男人別再這樣
折磨她脆弱的神經,別再逼迫她做這麼無恥的事。

  但許平不為所動,依舊玩味地看著眼前一幕,還興奮得要她舔得仔細些。

  小男童根本體會不到任何快感,這時候心裡除了對母親奇怪舉動的害怕,更
多的是對陌生人的恐懼,沒一會兒哭得越發大聲,每一聲都像是一把刀,深深刺
痛少婦千瘡百孔的心。

  “求你別再折磨我了……”

  少婦心疼得都快碎了,但一看到男人架在兒子膀子上的手,卻又不敢停下,
舌頭一下又一下地舔著兒子幼嫩下體,如此淫穢的荒唐事,讓她要發瘋了!

  許平見她理智崩潰,示意冷月把男童抱走之後,笑咪咪地摸上她的乳房,有
些粗魯地捏了一下,讓少婦疼得叫了一聲!但許平沒有停下粗暴動作,繼續用力
揉弄,將一對本來雪白動人的乳房弄得滿是瘀血紫紅。

  “嗚……”

  少婦雖然疼痛,但僅有的矜持還是讓她咬住嘴唇,倔強得不叫出聲,任由許
平粗魯地玩弄她的乳房。比起剛才心理上的折磨,這種肉體上的疼痛似乎無法逼
她就范!

  “舒服嗎?”許平一邊邪笑,一邊用手慢慢摸到她的腿間,入手時竟然有一
點點濕潤,立刻放肆笑道:

  “沒想到呀,你一個當娘的,舔著兒子身體竟然也會流水,你說說你是不是
很賤呀……”

  “殺了我,殺了我吧……”少婦這時候面無血色,一邊嘀?著,一邊羞恨地
看著眼前侮辱自己的男人,滿面不甘憤恨。看來她那絲倔強還沒被扼殺掉。

  “會的,你放心吧……”許平舔了舔嘴唇,一邊抱起她的腦袋湊到自己胯下,
陰笑著說:

  “你現在是個寡婦,周雲濤這個逆賊還屍骨未寒,你就和別的男人上床,不
知道周井知道了會不會氣死?老子不會那麼快殺你,我還想嘗一下你這周家兒媳
是什麼味道!”

  眼前巨物又粗又大,散發濃郁腥味,少婦厭惡地別過頭,倔強地顫道:

  “不,一切都是你強迫的!你是個沒人性的畜生……”

  趁著她張口時,許平雙手捧著她的腦袋,猛地將龜頭插進她嫣紅小嘴裡,還
沒等少婦反應過來,立刻挺腰在她嘴裡粗暴地抽插起來。一下又一下毫無憐惜之
意,好幾次都頂進喉嚨裡,可以清晰感覺到她喉口有力的收縮。

  “嗚……”

  少婦被頂得異常難受,嘴裡的巨物深插進來,讓她十分難受,嘴角不停有唾
液流下,只想嘔吐。讓她更難受的是在旁邊被點穴的一雙兒女,正用不可思議的
眼神直直看著這一幕!

  少婦無力地承受,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嘴裡的陽物肆無忌憚地橫沖直撞,這
是她第一次看到丈夫以外的男人下身!如此的粗大讓她有些害怕,更讓她不安的
是許平眼裡的興奮,似乎這只是折磨的開始。

  “夫人,你的嘴真熱呀……”

  許平見她表情痛苦無比,一邊用話羞辱她,一邊繼續抱著她的頭,使勁插她
的小嘴。

  在兩個孩子的注視下干著他們母親的嘴,惡念作祟之余竟然產生異常的刺激
感!

  插了一會兒後,許平把龍根從她嘴裡拔出,少婦感到喉裡一陣翻滾,沒等她
喘息,雙腿立刻被許平架在肩膀上。他握著龍根對准她還不是很濕潤的小穴,猛
地挺腰狠狠頂進去,一下盡根皆入地頂到盡頭!

  “疼……”少婦眉頭緊皺地叫了一聲,張嘴陣陣顫抖!

  雖然不是完壁之身,但許平粗大的尺寸突然進入,還是讓她有些適應不了。
突然的入侵讓她干燥的下身火辣辣的疼,男人的巨物更是頂到子宮口,瞬間產生
難以忍耐的撐裂感。

  許平可不管她疼不疼,一想到身下的女人是周家兒媳,除了憤怒之外,更有
種虐待的快感。雖然她的下身有點干燥,但他急不可待地挺腰,狠狠在她的下體
快速做起活塞運動。他還沒來得及體會她的風韻滋味,立刻在她體內橫沖直撞起
來。

  “別……不要……不要……”

  少婦渾身動彈不得,只能掙扎著叫出幾聲,可每次肉體被撞時,聲線卻會停
滯一下,讓人聽起來像是挑逗。一對乳房在撞擊時上下擺動,更是刺激許平的獸
欲,瘋狂抽插她的身體。

  肉與肉相撞聲不停作響,冷月在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旁邊的兩個孩子都不
明白發生什麼,似乎是母親被別人壓在身下欺負,但這時他們也動彈不了,只能
呆呆看著母親在面前被一個陌生男人壓在身下不停扭動。

  蠕動持續很久,少婦再如何不甘,但身體還是有了反應。隨著許平的抽插愈
來愈深,身體的酥麻讓她渾身穌軟!下身不知不覺變得濕潤,隨著男人每次的抽
動而分泌出更多的汁液,也帶來一種肉體的本能快感,疼痛夾雜著愉悅的滋味,
特別奇怪。

  “夫人,舒服吧……”

  許平嘿嘿笑著,看起來卻很猙獰。他一開始就沒有細看她的身體,滿心想的
都是要好好凌辱眼前這個仇人的女眷。

  “禽獸……”

  少婦淚流滿面地閉上眼,咬著嘴唇似乎在忍著什麼,但臉色卻有些發紅,呼
吸也變得急促,她成熟的肉體也感受到性愛的快感。

  “哈哈……”許平一邊繼續抽動,一邊狠狠揉著她的乳房。他回頭朝冷月說


  “把他們抱過來,我要他們仔細看我是怎麼玩這個賤女人的,看看他們的娘
是怎麼被我操舒服的……”

  冷月也不多說什麼,抱起兩個孩童一左一右放到床頭,離少婦身體不足一步
之遙。

  兩個孩子眼睛睜得更大,茫然地看著母親此時赤贏的身體。

  許平這時邪念四起,抱起一個枕頭塾在少婦臀下,再把她的雙腿使勁抬高,
讓兩人的交合處清晰暴露在空氣中。

  “殺了我吧……求你殺了我……”

  少婦已經絕望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次不僅孩子們,就連自己都可以清晰看
見男人的巨物是怎麼在自己體內進出。

  “您那麼美,我哪捨得呀……”

  許平稍稍停滯,又是狂風暴雨一樣地抽動,把她的話全變成一陣陣喘息。

  少婦先是呻吟一下,馬上咬住下唇狠狠瞪著許平,眼裡全是不肯屈服的倔強。

  這種烈性更是刺激人的欲望,許平嘿嘿一笑後,突然雙手把兩個孩子拉過來
按在少婦的乳房,有些瘋狂地笑道:

  “怎麼樣,在孩子面前被別的男人操,是不是感覺很刺激……”

  兩個孩子面對著自己的母親,雖然話都說不出來,但純潔眼睛卻直直看著母
親,似乎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娘看起來那麼疼,臉色卻那麼紅潤?

  “你不是人……”

  少婦這時披頭散發,像是要瘋了。

  兩個孩子正用純真眼神看著自己,這種精神上的折磨讓她感受到什麼叫生不
如死。

  許平只是笑笑,什麼都沒有說,抽動速度突然變得慢了一下,在少婦疑惑時
把沾滿愛液的龍根拔出來。他笑咪咪地用手指揩了少婦陰部上的水,晃著手上黏
稠愛液調笑道:

  “夫人,看來您也很享受嘛。這水流得還真多呀……”

  少婦羞愧地別過頭,對於這種凌辱感到痛苦萬分,但奈何不了。

  兩個孩子正茫然地趴在她的乳房上,幼嫩身體摩擦到乳頭,竟然帶來一絲絲
刺激,肉體上本能的反應更讓她接受不了。

  許平也不看她,笑咪咪地把兩根手指放到孩子嘴唇上磨蹭,滿面陰笑:

  “您不想看呀,那就讓孩子幫您嘗一下是什麼味道吧。”

  話一說完,許平立刻把手指插進他們嘴裡,在孩子驚恐眼神中,把他們母親
的愛液全抹在舌頭上,饒有興趣地攪動他們的小嘴。

  少婦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哭喊著哀求:“求您別折磨我的孩子,您折磨我
吧……我就是個賤人還不行嗎……”

  “那你是不是很舒服呀?”許平停下對兩個孩子的玩弄,轉頭用玩味的笑容
看她,淫笑著問:

  “在孩子面前被我操,是不是比和你那死鬼丈夫在一起還爽呀?”

  “是……您,讓賤人……很舒服……”

  少婦說這句話時,似乎抽去全身力量,不甘心,但又不敢不說。

  “給我舔干淨你那些髒東西……”

  許平滿意地點頭,把兩個孩子推到一邊後,伸手解開她的穴道,將她的腦袋
按到胯下,指著滿是分泌物的龍根惡狠狠地說:

  “要是有一點不干淨的話,我就讓你的女兒來舔……”

  “我舔、我舔……”

  少婦此時的理智徹底崩潰,完全沒發覺自己突然能動了。或許是害怕許平會
傷害她的孩子,她馬上跪到許平胯下,雙手握住龍根使勁舔了起來!

  雖然口技沒什麼章法,她也不懂得取悅男人,但凌辱的快感還是讓許平備感
舒服。往下一看,少婦驚恐地添著自己的龍根,一邊拍著她的頭,一邊放肆笑道


  “對,就是這樣,把你穴裡的水給我舔干淨了……”

  少婦似乎什麼都聽不見一樣,發瘋地舔著許平的龍根,眼神不停張望一雙兒
女。

  既有母愛,也有羞恥的痛苦!

  饒是如此,她也不敢停下來,捧著男人的巨物舔得嘖嘖作響。

  “跪下……”

  許平享受一會兒後,朝她臉上一拍,示意她轉過身。

  少婦不敢有絲毫違背。

  這時為了孩子,她已經顧不得什麼是羞恥。她轉身跪下,翹高肥美臀部面對
這個陌生男人,眼神依舊關懷地看著一雙兒女,如果不是因為這對可愛的孩子,
面對這樣殘酷的凌辱,她早就自盡了!

  許平慢慢蹲到她臀後,伸手摸了摸少婦陰唇上的愛液,開始挑逗她。見她的
身體不安地退縮,馬上不悅地哼了一下。少婦一聽,不敢動彈,僵硬著身體任由
許平繼續玩弄她的下身。

  許平有些粗魯地用手指按她的陰蒂,插入她的小穴裡攪動。或許從沒被男人
肆意玩弄下身,少婦的呼吸從一開始的壓抑變得有些急促,身體也開始有些本能
扭動,下體的水愈來愈多。

  許平突然靈機一動,看見她細嫩的小菊花一開一合地動著,馬上抹了一點愛
液擦上去。

  敏感的地方被撫摸,少婦渾身一抖,似是被電到一樣哼了一聲,隨即又閉上
嘴,心裡暗罵自己怎麼那麼賤,這樣被玩弄竟然還會感覺舒服!

  許平玩了一會兒,見她咬牙不出聲,也沒什麼耐性,將她的美臀往後一拉,
扶著龍根慢慢插進她潮濕無比的小穴裡抽動幾下,感受少婦濕熱的包圍,舒服地
哼道:

  “真是個賤人,你像不像一只被我騎的母狗呀!摸你兩下水就流那麼多,你
很想被我操吧!”

  少婦一聽,渾身僵硬一下,雖然心裡恨得要命,但看旁邊的兒女,還是痛苦
地閉上眼哽咽:

  “是……我是一只賤母狗…您喜歡怎麼玩……就怎麼玩……”

  “乖!”

  許平哈哈笑了,不過沒像她想像的做起快速活塞運動,反而笑呵呵地將龍根
從滿是愛液的小穴抽出,微微往上一點,頂在她的菊花外磨蹭幾下。

  “不、不是那……”

  少婦似乎明白要發生什麼,一邊慌忙地搖頭,一邊面無血色地感受龜頭在菊
花外的磨蹭。

  “這裡還沒人碰過吧,老子來給你開發一下……”

  許平見她本能往前退,馬上抱緊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拉,腰用力一挺,對
准菊花狠狠刺下去,因為龍根沾滿愛液,所以即使有些艱難,但龜頭還是順利插
進去,瞬間被納進溫暖的包圍。

  “不……疼啊……”

  少婦立刻慘叫,身體宛如被硬生生插進一根鐵棍,疼得讓她雙腿一直痙攣,
斷斷續續哀求:

  “求、求您了……別、別弄我後邊……”

  “真緊呀!”

  許平感受著直腸有力的收縮,那種強烈壓迫帶來的感覺特別舒服,在她說話
時腰又用力一挺,插進去一大截!

  “啊……”少婦再次慘叫一聲,咬得嘴唇都有些出血。

  這時她明白自己如何哀求沒有用,身後的男人不會因為自己的求饒而妥協,
索性咬緊牙關,希望這惡夢的折磨能早點結束。

  許平不給她准備的時間,緊緊抱住她的腰,繼續一點一點地插入,艱難地擠
開從沒被插入的直腸。

  這種緊湊感簡直像是在給處女開苟,每一寸的進入都會讓胯下女人顫抖,用
力夾緊身體,似乎反抗自己的進入。

  冷月在一邊默默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眼裡沒有任何同情,而是警覺地守衛著。

  她明白愛郎只不過要發洩怒火,這一場肉戲除了欲望以外沒其他因素,不值
得她有半點嫉妒,也不必有任何同情。

  龍根一點一點地入侵,直到進入三分之二時,少婦已經嘴唇發白,滿臉都是
一滴滴的冷汗,看樣子已經快到忍耐的極限。

  許平這時似乎也感覺插到盡頭,被她緊緊夾著雖然舒服,但插進去這麼一些,
不太甘心。心一橫,也不管她痛得渾身發冷,腰用力一挺,近乎狂暴地再次狠狠
插進去。

  “啊……”

  少婦再也忍不住慘叫起來,整個人止不住的痙攣。她感覺身體像被撕裂一樣,
疼得讓人恨不能暈厥過去!

  許平感覺似乎頂開什麼東西,猛地插入,終於把龍根全都送進去,被她溫熱
的直腸緊緊夾住。沒等少婦稍稍緩神,抱著她的美臀挺腰往後一拔,又立刻把龍
根用力插進去!

  “嗚……”

  少婦咬得牙齦出血,睜大眼睛,痛苦地忍受這非人的折磨,已經疼得連慘叫
的力氣都沒有。

  折磨她一晚上,許平再也沒耐性享受這凌辱游戲,按著她的臀部開始使勁抽
插,龍根一下又一下地盡根插進她第一次被入侵的菊花裡,每一次都撞得她的臀
肉啪啪作響。

  每次有力的插入都沒有半點憐惜,只想在她的肉體上取得愉悅快感!

  兩個孩子見母親疼得滿面扭曲,在一旁嚇得渾身發抖。驚恐不安的他們不知
道發生什麼,只是看見陌生男人用胯下的東西插進母親體內不停抽動,似乎要貫
穿她的身體。

  少婦在極端疼痛中忍不住一聲聲慘叫起來,許平聽在耳裡卻感覺更加興奮。

  細看之下,龍根抽插時兩人的交合處已是紅紅一片,從小菊花裡流出不少的
血,竟然起了潤滑作用,讓本來艱難無比的抽動變得順暢。

  兩人的結合處血糊糊一片,更刺激男人的虐待心理。

  許平越發瘋狂地抽插著,這時少婦已經不堪忍受慘絕人寰的虐待,在極端疼
痛中暈過去,渾身癱軟的任由男人繼續撞擊她豐腴肉體,身體在搖擺時已經沒了
半點知覺。

  “主子……”

  冷月見許平的樣子很是猙獰,似乎在享受報復的快感,對於這殘忍一幕她沒
說什麼,只是輕喚一聲,眼神望向蒙白的窗外,提醒時間。

  許平一看天色泛白,想想還有事要處理,不能繼續下去,折磨一晚的虐待該
到結束的時候。這時腰上突然一緊一緊,渾身毛孔張開,傳來舒服到極點的快感,
也明白自己要發洩出這股邪惡欲火。

  身下少婦這時沒了知覺,翻著白眼連哼叫的力氣都沒有,頭發散亂得像個瘋
子,被冷汗打濕後貼在她雪白肉體上,渾身冰涼一片。

  雖然還沒死去,但已經被折騰得只剩殘息!

  許平看她昏厥過去而張開的嘴,不由得邪念一生。

  在臨射時突然將龍根從她的菊花裡拔出來,跨坐到她的胸前,扶起她的腦袋,
將到了爆發邊緣的龍根插到她的嘴裡!

  少婦連半點反應都沒有,任由許平抱著她的腦袋繼續插她的嘴。徹“啊……”

  許平不禁舒服得低吼一聲,這時腦裡突然空白一片,渾身上下舒服得直打冷
顫,一股股黏稠精液立刻有力地噴發出來,灌得她的小嘴都有些咽不下了。

  少婦在昏厥中難受地咳了一下,剛從她菊花裡抽出的龍根繼續在她嘴裡抽動
著。除了絲絲難聞的味道外,還有她自己內傷流出來的血,但這時她都不知道,
或許昏過去更好一些,讓她不用面對這種殘酷折磨。

  喘著大氣休息一會兒,許平又不捨地抽動幾下後,低頭一看,少婦嘴角有黏
稠精液正慢慢往下流,還伴隨她自己菊花裡的血液。模樣可憐無比,但又淫穢至
極,心裡頓時有種扭曲的滿足感!

  放下她的腦袋後,許平發洩完欲望,已經不想再折騰什麼,舒服地往後一倒,
有些粗魯地將暈厥過去的少婦踢到兩個孩子身邊,愜意地享受射精過後渾身酥軟
的快感。

  可憐的少婦這時已經沒有任何知覺,兩個孩子依舊驚恐無比地看著她滿是血
水的下身,雖然在哭卻發不出聲。現在不知道他們的母親是死是活,除了哽咽外,
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冷月喚丫鬟送來熱水和毛巾,一邊為許平擦拭身體,一邊輕聲問:

  “主子,這三人怎麼處理?”

  說話時,她看向母子三人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就這個情況來看,根本沒什麼有用情報,留著也沒什麼用了。在一邊看了那
麼久的虐待,冷月似乎一點都不為所動,或許比起這種小兒科,順天府裡的刑法
才是真正慘絕人寰!

  許平溫柔地為她挽了一下發絲,搖頭冷笑:

  “先找個地方關起來,找個醫生治她。雖然沒什麼大的利用價值,不過現在
殺了也沒用,不如留著,看看有沒有什麼用得上的地方。”

  “是!”

  冷月面色凝重地點頭,一邊讓人把母子三人抬下去,一邊准備沐浴的溫水,
仔細侍候愛郎清洗掉身上的穢物。

  看樣子她已經從昨夜的沖動中慢慢冷靜,昨夜看到郭文文時滿是恨意的樣子
已經不見,回復沉靜如水的本色。

  她也明白這不是她報仇的時候,索性讓自己先忘了這段仇恨的存在。

  許平享受溫水的浸泡,一邊舒服哼聲,一邊閉眼問:

  “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做有點殘忍?”

  “不會……”

  冷月沒有絲毫猶豫,搖頭柔聲說:

  “主子已經夠仁慈了,如果是我的話,恐怕他們受到的痛苦不只這些,更何
況他們是叛逆的家眷,如何懲處都不算為過。眼下主子竟然還寵幸她,就是她天
大的福分……”

  “呵呵!”

  許平笑了笑,沒說什麼,繼續享受冷月愈來愈溫柔的侍候。

  雖然剛才陰暗地凌辱一個美少婦,但一切只是因為欲望驅使。

  現在靜下心來,許平連那個女人長什麼樣都忘了,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來得
及問,想想她的身分,也懶得起憐憫之心,連冷月都不覺得這有什麼殘酷的,自
己又何必有任何負擔呢?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16
  第六章瞬息萬變!

  早陽初升,微弱的光線並沒有帶來絲毫灼熱感。

  初秋之晨特有的寒意讓人感覺十分蕭瑟。

  當天空泛起魚肚白時,住在津門城內的人們,睡意全被城裡城外的吶喊聲驚
擾了!

  留守在城內的百姓無不戰戰兢兢,等出門查看時,才發現一夜過後,城內到
處都是戒嚴狀態。不僅四個城門全都封閉,大街小巷更是來回奔跑的兵馬和運送
糧草的馬車,兵將個個一臉嚴肅,明顯就是發生變故。

  津門總兵的兵所從城中大宅院挪到面北的城樓上,高高的城牆上現在沒了往
日平靜,到處都是穿梭的兵將和運送物資的百姓在忙活著!

  兵將們一個個如臨大敵,有的更是滿面驚恐,干活時都有些心不在焉!傳達
軍情的訊號兵不停地來回穿梭,一個個累得滿身大汗,但也不敢有絲毫怠慢。津
門上下已經完全進入戰爭狀態了。

  從高高的城牆往遠處眺望,城外場景確實讓人觸目驚心。

  遠遠可以看見不少地方已是硝煙四起,雖然戰火還沒燒到津門城下,但隔著
數十裡遠,可以聽見震天撼地的喊殺之聲!

  津門周邊的征戰似乎一觸即發,三天時間裡,天機各營各自發難,兵分十路
朝津門壓來。

  雖然周井借著地形優勢布下防守陣形,但昨夜天機營趁著夜色又開始新一輪
的偷襲,讓戰爭硝煙燃燒得更加猛烈。

  借著夜色掩護,津門還沒做出反應時,很多地方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雖然
短兵相接,借著地形優勢沒吃多少虧,但大舉的壓迫還是給軍心帶來一定影響,
全面的混戰一開始就讓人有喘不過氣來的壓力!

  離津門最近的是東邊十裡外的丹珠橋,在天亮時已經被天機營的一萬大軍猛
攻。

  守軍不過才四千多人,雖然周家子嗣周雲生也是統兵之才,借著地勢險要硬
把大軍攔截住,但面對天機營的強橫時,他也是有點力不從心,第一時間就派傳
訊兵向津門求取御敵軍令。

  與此同時,其他征戰三天的天機九營也全部發難,快馬加鞭地對各自目標發
起前所未有的猛攻。

  戰報四面八方傳來,瞬間讓總兵所的武將謀官們亂了手腳。

  這樣突然攻打根本沒有謀略可言,完全一副胡攪蠻纏的態度,反而讓津門措
手不及!

  武將們不敢怠慢地將混亂情況迅速呈報給紀龍,紀龍又趕緊找到周井商討應
敵之策。

  無奈通訊不便,在大多數軍報沒傳來之時,周井也沒辦法對這次的混戰做出
最快反應!

  “周大人!”

  紀龍率領手下官員站在城樓中間,居高臨下地看著到處燒個不停的硝煙,皺
眉問:

  “這洛勇到底是什麼意思?連續打了兩、三天也不停兵休整,這次更是不分
主次地猛攻津門周邊的駐軍點!把兵力分得那麼散來攪亂我們的布局,又不派一
支主力軍攻打津門,這老家伙到底玩什麼陰謀?”

  紀龍臉色有幾分憔悴,干燥的皮膚看起來又黃又白,沒什麼血色,細看之下,
雙眼滿是血絲,這幾天明顯沒有休息。滿頭黑鬌不知不覺間也夾雜白發。

  這副疲憊樣哪有當年權勢滔天時的瀟灑寫意?可想而知,這段時間他承受的
壓力有多大。

  周井一身戎甲站在城牆邊,顯得老辣沉著,身上盔甲還是開朝之時的舊樣式,
寫滿古樸和傖桑,一道道的砍痕證明他也是戰功累累!

  他的身邊圍滿周家嫡系子孫,個個少年不凡,一個個滿面堅毅,不難看出平
日裡他對這些青年的嚴厲教誨。

  周家人看著各地燒起的硝煙,默默沉思,一個個眉頭緊鎖地分析洛勇的意圖。

  雖然從臉色上來看,周井休息的時間也不充足,但行軍出身,習慣這種作息!
這時看起來他沒什麼疲倦之意,臉色比起紀龍算是好多了!

  “驍騎將軍還真敢用兵呀!”

  周井靜靜思索一會兒,陰著臉咬牙:“他要和我們直接來個沒任何差別的混
戰,用最快、最有效的辦法把我們精心准備的防御破解。我們為大戰准備那麼久,
可他什麼兵法都不用,上來就是一頓胡攪蠻纏!好一招單刀直入!雖然簡單,但
確實有效果。”

  “洛勇!”

  紀龍叫出這名字時有些咬牙切齒,聲音也帶著幾分憤恨和無奈:

  “他已經告老還鄉多年,本以為老家伙會老實地等死進棺材,沒想到朱允文
能把他請出來。這老家伙雖然已經不能上陣殺敵,但他一出山,還是讓我們在氣
勢和軍心的問題上吃了大虧。”

  蟒蛇營驍騎大將軍確實威名在外,天下誰不知道這位戰功累累的開朝大將?

  雖說洛勇不能親自披掛上陣,但他的謀略和眼光還在!周家上下誰都不敢小
覷,即使周井自問是大帥之才,但對這個遲暮老人也不敢有所怠慢!

  “爺爺!”周家子孫中有一名玉面少年思索許久,眉頭愈鎖愈深,忍不住走
出來,黑著臉抱拳說:

  “洛勇是抱著玉石俱碎的決心來的,按他這個大手筆來看,他根本不在意天
機營會死傷多少兵馬,也不管取勝要付出多大代價,完全是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就算我們不被他打挎,這樣拼命的打法會把我們一起拖死!”

  話一出來,周圍頓時沉寂一片。

  這樣粗淺的道理誰看不出來!洛勇敢鋪得這麼大和你四處開戰,表明他沒准
備要保留實力。或許他根本沒必要保留兵力,只要他能將津門掃平,哪怕天機營
全軍覆沒,對朝廷來說都是勝利。

  洛勇殺敵多年,當然不是心慈手軟的人,朱允文更不是婦人之仁的君主。只
要能取得勝利,兵將們的生命就有價值,即使他們全戰死,這兩人都不會眨一下
眼。

  這種不講究兵力保存的打法,朝廷確實有本錢用,最多殺個兩敗俱傷後,再
調集別的兵馬繼續攻打。

  朝廷不怕死人,因為大明別的沒有!人,有的是!

  但津門沒這個資源,不說現在被圍困導致兵力和糧草有限,就算想從別的地
方調集兵馬都不太可能,更別提在人心惶惶的百姓中抽丁充軍。

  洛勇正是抓住這最大的弱點,才會派出十萬大軍,以不防守的姿態對各地叛
軍進行猛烈強攻。

  好狠毒!

  所有人都咬牙切齒地詛咒。

  這何止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就算自損兩千人家都不在乎!洛勇豁出去拼到底,
可津門還得保留兵力,根本玩不起這種大手筆。這樣一來就變得被動,被洛勇指
哪打哪,完全沒有半點主動權了!

  “大人放心!”

  周井不語地沉吟一會兒,轉頭看向面色滄桑的紀龍,冷哼一下,用沉穩口氣
說:

  “他洛勇雖然十萬大軍一起打過來,但這樣毫無章法的混戰持續不了多久。
朝廷最終主攻目的還是津門,一味和駐軍糾纏,反而對他們不利!只要我們的軍
令及時送到前線,稍一調整,他這招也不會有大成效。”

  “一切勞煩周將軍了!”

  紀龍臉色稍微紅潤些,或許是看周井那麼有信心,讓他忐忑的心也寬慰些。

  只是話一說完,忍不住咳了幾下,腰一弓起,給人感覺這位曾經一人之下的
權臣又蒼老了些。

  “大人身體不好,先行休息吧!”周井看了看紀龍蒼老身形,歎息一聲後,
信誓旦旦地說:

  “他洛勇雖然曾經名滿天下,但已是遲暮老人,現在的天機營也不是當年的
蟒蛇營。津門各地的布局、地形他都沒我們得透徹!有我周井在,憑他區區十萬
人馬,想拿下津門也是癡人說夢話!”

  “嗯……”

  紀龍點頭也不多說什麼,軍務連一句都不問,讓人攙扶他回去休息。既然已
經決定把兵權交給周井,紀龍就不會過問半點軍務上的事。況且洛勇雖然用兵厲
害,但津門周家也不是吃素的貨,滿門上下全是行軍的大才。

  雖然表面上看是朝廷圍剿津門,實際上這是一場二虎之戰,勝負的關鍵就在
於兩位帥才間的斗法。

  洛勇手有十萬大軍,周井除了十萬大軍外,還有盤踞津門二十年建立起來的
威信,以及能征善戰的嫡系子孫!

  真要拼起來,誰都不敢說哪一方會贏,只能看兩代帥才間,誰對戰局的掌控
更有把握。

  請續看《流氓大地主》23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16
    書名/流氓大地主-23(本集字數:63510)
  作者/棺材裡的笑聲
  出版/河圖文化有限公司

                            內容簡介:

  天機營首戰津門周家叛軍,卻以連連失捷告終!叛軍欣喜若狂,天機營大軍
的士氣也遭受重挫。這場周井與洛勇的戰場棋奕,雙方在首戰後顯得更為保守,
呈現僵持。

  手握惡鬼營重兵的許平暗自焦急,不得不採納謀士之薦,起用盜匪出身的大
舅子趙猛,期望他不拘常格的「趁火打劫」能破壞僵持局勢!

  當洛勇要求惡鬼營兵圍津門時,許平卻苦於一萬大軍派予趙猛,兵力嚴重不
足。此時出現他不曾聽聞的「天武營」來援,率領者卻是他料想不到的一對貴氣
美女……

  目錄:

  第一章僵持!
  第二章土匪作風!
  第三章奇兵的效果
  第四章土匪式襲擾戰
  第五章充滿敵意的天武營
  第六章母女同心

第一章僵持!

  “傳我軍令!”

  周井率著周家將領們在城牆上巡視一圈,一邊走一邊聽取各路駐軍送來的最
新戰報,命人仔細記下硝煙升起的位置,分析一番後,嘴角露出難以察覺的冷笑,
滿面肅殺地喝令:

  “所有三十裡外的駐軍全部往津門方向回撤,要他們先別管天機營的糾纏,
哪怕是邊打邊退也要迅速歸攏。撤到有防守優勢的地方集合整軍,再依地形分散
開來,將天機營的四營和九營困死在通雲河邊。”

  “是!”眾將應聲,但還是有猜解不透的,疑惑地問:“目前戰局於我們有
利,將軍為何要破壞自己布下的陣形?”

  “哼!”

  周井看著手上的十營將軍名單,腦海裡喚醒對這些人的全部回憶,眼裡有按
捺不住的輕蔑,冷聲哼道:

  “天機十營雖然厲害,他洛勇也是兵家大將,但這些將軍不見得個個滴水不
漏。我要自己創造機會,把他們這種胡攪蠻纏的打法弄得更亂。”

  “將軍高見!”

  周家子弟們無不面面相覷,有點想不透這位家主到底在打什麼算盤。不過周
井早年也是開朝將領之一,他既然這麼說了,就沒人再表示意見,或許是他看出
天機營有什麼可以做文章的破綻。

  “命統兵將軍周雲生放棄原來的防守工事,所有兵馬往北且戰且退!將天機
一營的人馬引到蓮心河下游!”周井的軍令一道接一道,眼裡除了嚴肅,還有幾
分抑制不住的興奮之色,嚴聲令道:“到了腹地以後,再借密林優勢困死天機一
營的騎兵。命地方駐軍准備陷阱和機關事先埋伏,陷馬坑挖得愈多愈好!我要他
們的騎兵還沒到津門,就先死一半。”

  “是!”

  周井擲地有聲的軍令讓眾人為之振奮,眼裡面對強敵反而更有信心的光芒,
瞬間掃去將領們得知被偷襲後的短暫慌亂。將領的臨危不亂激發他們的好勝之心。

  天機十營大軍壓境,不過周井馬上針對眼前形勢做出判斷,緊鑼密鼓地布置
應對策略。津斗一直緊閉的北城門一開,數十個傳令兵立刻狂奔而出,馬不停蹄
地將最新的軍令送到各個駐軍將領手中。

  冷兵器時代的通信手段簡陋,派傳令兵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辦法。

  津門總兵所裡一道道軍令下達各地,眾人如臨大敵般籌備。在嚴謹的軍風下,
雖不明白軍令含義,但還是毫不猶豫地執行看似狼狽而逃的軍令。

  周井穩坐將位,聽閱戰報,下達最新軍令,臨危不亂地構思每一個細小處,
腦海裡隨時勾勒著一幅清晰圖景,針對天機營的步步進逼做出最快的判斷。

  他這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鼓舞了全軍士氣,讓剛從軍的兵將們在短暫慌亂中得
到一絲安定。

  “爺爺!”

  這時,一個渾身塵土的小將匆匆跑進來,猛地跪到帳中,著急地看著周井,
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不好了,天機三營不知道什麼時候借著掩護繞道百鳥林,
現在已經?過淺水灘,離津門東邊不足十五裡遠了。”

  “慌什麼!”周井眉頭微微一皺,看到孫兒略顯稚嫩的表現和一臉著急,似
乎有點不快,立刻嚴聲訓斥:

  “不過是一萬兵馬而已,有什麼好驚慌的?你未經批示就擅闖總兵所,成何
體統?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是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我在軍中令嚴,只有上下之分,
沒親疏之別,任何周家子孫更該自束嚴律,不得在軍中徇私攀親!現在還沒開戰
你就影響我軍軍心,你該當何罪!”

  “爺……”小將愣了一下,見周井一臉恨鐵不成鋼又倍感無奈的苦笑,細想
確實是自己太過毛躁。將爺爺兩個字咽下去後,滿心自責,低下頭羞愧地說:
“是,末將糊塗了,消息未明就擅自闖入,請將軍責罰……”

  “拖出去,杖三十!”周井贊許地點頭,雖然心裡有些不忍,但軍令一丟,
這小孫兒立刻被拖出去。沒一會兒帳外便響起疼痛的慘叫聲,但他似乎不為所動,
繼續埋頭處理軍務。

  周井不庇親護戚的態度更是贏得其他人贊同。

  雖說津門周家勢力根深柢固,不管聲望還是家風都難尋第二,是這次大戰理
所當然的統帥者。不過周井對手下一視同仁的姿態做得很好,雖然把心疼的小孫
子杖打一頓,卻因此博得兵將們的敬畏,讓那些本有微詞的旁系將領無話可說,
小小的不滿也煙消雲散,可以說在大戰之前取得他想要的成效。

  “將軍!”眼見周井似乎沒有不悅的情緒,又一位武將站起,抱拳請命:
“這天機三營分明是在其他各營掩護下插到前線來的一把尖刀,既然他敢用一萬
兵馬孤軍深入我們的包圍圈,天機營其他兵馬又被我們的駐軍糾纏,為什麼這時
不派兵打他個措手不及,振奮我軍士氣,讓這幫所謂的開朝大軍看看我們津門大
軍的威風?”

  此話一出,立刻得到大多數人的響應,不管是不是周家的將領,紛紛請求出
戰。

  目前天機三營進入得太深,幾乎是送到嘴邊的一塊肉,如果快馬奔襲能將這
幫孤敵拿下,對於津門上下的士氣將是極好的鼓舞。

  “呵呵!”

  周井看手下將領們戰意濃烈,自然滿心歡喜,看他們一個個生龍活虎心裡更
是高興,但還是揮手示意他們先冷靜,思索一陣後搖搖頭,有些陰森地說:“不
行,天機三營雖然只有一萬人馬,但遠在十裡之外。如果真派兩萬大軍和他們一
戰,萬一被他糾纏上,那就是給洛勇送了一份大禮!”

  “將軍何出此言?”

  眾將有些不明白,聰明的卻低頭思索起來,似乎想到此刻局勢很是微妙、很
難捕捉到的那一點點不對勁。

  周井走到掛在牆上的地圖前,用毛筆圈起現在硝煙燃起的地方,又把天機營
各營的情況、兵馬數目全都標注出來。將地形畫好後用直線連接,原本犬牙交錯
的局勢瞬間大不相同。原本混戰的地圖似乎在一瞬間變成另一幅景象,不少聰明
人眼前一亮,看到隱藏的危險。

  “好計策呀!”

  看懂的人微微愣住,回神時,看向周井的目光越發崇敬。只是簡單勾勒幾筆
就將隱藏暗處的格局分析出來,這種犀利眼光確實讓人不得不服!

  “深沽那邊只有兩千駐軍,地形也不險要,更不是什麼兵家必爭之地,洛勇
卻用一整個營的兵馬去打,顯然是一個可疑的地方!”

  周井見有些人還看不明白,冷哼說:“天機十營雖然看似氣勢洶洶,但這副
拼命架勢卻是有粗有細。有佯攻、吸引兵力的,也有只是襲擾的。天機三營借助
掩護突破防線是他早就想好的一招,不過接下來的這招算計得更狠!”

  “末將明白了!”

  一位虎背熊腰的武將走到地圖前,看著環環相扣的線路,咬牙切齒地說:

  “他天機三營已經過了淺水灘直臨津門,如果這時調動兵馬攻打,勢必會把
周邊的其他兵馬牽扯進去,這樣我們在防線上就會有所松懈,給天機其他各營繼
續突破的機會?”

  “確實!”另一人沉吟許久,搖頭說:

  “若不打,放一枚眼中釘在面前晃來晃去也不妥。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即使天機三營對津門不構成威脅,但任他大搖大擺地駐扎,也會影響我們的軍心。”

  “有長進!”

  周井笑著點頭,對於眾將冷靜謹慎的態度感覺很是滿意,但這時不是誇他們
的時候。他臉色一冷,嚴聲令道:

  “傳令,命周雲生收縮兵力壓到十裡小林。沒我軍令,不准出兵開戰,敵方
如何挑釁也要堅守不出,只要將天機三營壓在那裡,不讓他前進就行了!違令者,
斬立決!”

  “是!”

  周井一道軍令下去,眾人頓時豁然開朗!看似逼得你進退兩難,但細看十營
人馬的分布卻是另有圖謀。眾將紛紛圍攏到地圖前仔細查看周井標注的人馬對?
情況,略一思索,似乎找到環環相扣的謀略中最細膩的地方。

  旁邊一位武將想了半天才回神,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

  “難道洛勇全面開打的目的是為了要掩護天機三、六、七營,用最快速度兵
臨城下嗎?”

  “你們呀,太遲鈍了。”

  周井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先把三營丟過來做誘餌吸引兵力,目的是分散我們的兵力,為六營和七
營制造分別突破的缺口。只要我們的防御稍稍松懈,天機營就會收縮兵力,掩護
這三營人馬用最快速度到津門城下,其他七營馬上又拉開防線將我們的駐軍糾纏
得無法挪動半步。到時候我們首尾不能相接,原本精心准備的陣形也會被徹底瓦
解。這個三營看起來是挺好打的,但若一打,損失可能會更慘重!”

  周井的話讓眾多周家將領再次沉思,一個個眉頭緊鎖地看著地圖,腦海裡不
停勾畫一幕幕金戈鐵馬的場景。兵家之道的一個“詭”字,似乎與平日兵書裡所
描繪的不同,見識過洛勇變幻多端的手段,讓他們在一剎那似乎領悟許多。

  周井也不再點明什麼,氣定神閒地飲起茶,笑咪咪地看著子弟兵們思考,似
乎贊許他們嚴謹的態度。

  津門周邊銷煙四起,到處都是混戰的兵馬,漫山遍野全是死傷的兵將和哭天
搶地的逃兵,廝殺之聲震天,百裡之內幾乎找不到一處安寧靜地,直到夜幕降臨
也沒有消停。

  周井用兵如神,洛勇的手段也是深深無底。兩個大神的斗法宛如下棋,這些
廝殺的兵馬都是他們的棋,按照他們的意願,用生命進行一場巨大博奕!

  雖然到處戰亂不斷,但不少人驚訝地發現,津門以南一帶卻是異樣平靜。天
機營分三個方向猛攻津門周邊的各個駐防地,唯一沒有兵馬牽制的卻是南邊。這
種不正常的安靜反而更加詭異,因為這個方向駐扎的惡鬼營離津門最近,敵對兵
馬也最少,卻沒有配合天機營興風作浪,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天機營頭一天的混戰沒有取得預想中的成果,周雲生率領兩萬大軍繞過天機
四營的糾纏,將四營引到河邊谷道,用小部分兵馬困住他們以後,馬上又佯裝敗
退,引走埋伏在旁的天機九營。在小密林甩開九營後,又突然襲擊在旁伺機而動
的天機六營,短短一天,動作之頻繁快得讓人瞠目結舌。

  黃丙忠的九營中了他的計後,腹背受敵,被打得幾乎丟盔卸甲,毫無還手之
力。

  突來變故徹底打亂洛勇原本的計劃,讓本就縱橫交錯的兵馬亂成一團,原本
還有秩序的行軍推進,也在一次次的偷襲中被打得千瘡百孔!

  周雲生的兩萬大軍在夜晚時再次孤軍深入,幾乎送進天機營的包圍圈中。本
該危險無比,他卻來個中點開花,分左右兩路再次突襲其他的天機營兵馬。周雲
龍埋伏在深山腹地,又給了前來救援的天機二營一次狠狠的打擊,將救援兵馬攔
截在十裡之外,讓天機六營腹背受敵,更加難受。

  白日裡,津門叛軍被突然的發難打得異常被動,但一到黑夜,熟悉地形的津
門叛軍在周雲生的率領下打了漂亮的翻身仗,不僅將白天受的惡氣全報了回去,
還將壓境的六個大營全部分割,切斷他們的聯系後各個擊破,使得洛勇精心策劃
的掩護戰術功虧一簣。

  當天色蒙蒙亮之時,激戰一夜的天機營已在樹林中、小河邊遇到連綿不絕的
埋伏。各營無法互相呼應,再加上對地形的不熟悉,被周家軍打得團團轉,幾乎
到了慌亂失措的地步,除了不停回撤以保存兵力,根本找不到別的辦法。

  待到初陽升起時,六營大軍不得不狼狽地回撤二十裡,躲避周家軍鍥而不捨
地糾纏,在洛勇親自率兵救援時才擺脫困境,在一個小鎮將疲憊不堪的軍隊集合
起來。

  這一仗不算輸得很慘,被打了那麼久,死傷還不到一萬人,損失不大。可是
祭旗首戰卻潰敗而歸,等於朝廷被打了一個狠狠的耳光!原本號稱開朝雄師的天
機營上下羞愧難當,一個個恨得直咬牙,但只能先整頓三軍,安撫兵將們低落的
情緒。

  全軍集結之後,清點完人數,洛勇勃然大怒。他痛罵十位將軍之後,把矛頭
指向九營將軍黃丙忠;因為他貪功冒進,中了周雲生的誘敵之計,才讓整個戰局
發生變亂,原本可以互相呼應的陣形被徹底分割,導致整個天機營在一夜之間被
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如果當時黃丙忠堅定地執行軍令,而不是貪功心切而昏頭,一看周雲生撤軍
就窮追猛打,也不會導致一天一夜的大戰以潰敗收場。對於這種結果,大家都不
太滿意,但多少還保存著兵力,也不算損失慘重。大家都是血水裡滾爬起來的兄
弟,其他九位將軍自然為一時糊塗的手足求情了。

  不過洛勇卻是鐵著臉沒得商量,任憑眾人磕破頭,還是怒喝軍法無情,把黃
丙忠斬了!天機營的將軍說砍就砍,這事即使朱允文也沒辦法干涉,畢竟首戰潰
敗是對軍心最大的打擊。以洛勇治軍從嚴的作風,絕對不會放過黃丙忠這個罪魁
禍首。

  雖然砍了一個將軍,讓天機營上下情緒一時有些低落,不過仗還是要打的。
當夜將領們再次集合,在軍中研究破敵之策。見識洛勇的脾氣後,大家收斂許多,
再也不敢狂傲輕敵。剩下的九位將軍十分嚴肅,認真討論周家軍新的布防,研究
可行的推進之策。

  夜裡,天機營的將領們個個無眠。洛勇陰沉不語的態度更是讓他們羞愧難當,
被叛軍打成這樣,對自視頗高的他們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奇恥大辱,個個咬牙,無
不想把得意無比的周家碎屍萬斷。

  首戰大捷的消息也讓津門上下為之鼓舞,成功沖襲天機營,為戰局打開機會
的周雲生更被贊譽有加。雖然他率兵在外不能歸來,但紀龍馬上派人賞去不少財
物,封他“先鋒大將軍”這個有些虛偽的名號。

  津門以南集結完成的惡鬼營安安靜靜地待了一天,隔著十多裡地,遠遠遙望
著津門,卻只能無奈歎息。雖然全軍上下都整裝待發,只等軍令一下就拔營而出,
但沒辦法參與昨日的混戰。因為天機營沒如預料中打開混戰局面,也沒拖住叛軍
的主力,只有三萬兵馬的惡鬼營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惡鬼營中帳裡,文生武將全部靜坐左右,個個面色凝重地聽著源源不斷傳來
的戰報,和斥候兵探聽來的最新消息。聽起來似乎沒什麼讓人高興的捷報,全是
天機各營被窮追猛打的情況,每一個都很詳細,詳細得讓人郁悶無比。

  “怎麼不說話了?”

  許平坐在將位上,一邊細細抿茶,一邊面無表情地說:

  “天機營的情況比似乎比預期的還糟,別說三營大軍兵臨城下同時發難,恐
怕連城牆都沒看到,就已經被周井打得暈頭轉向。難道你們沒有特別的想法嗎?”

  “主子!”

  孫正農滿面陰森,沉吟一會兒後,帶著些殺氣說道:

  “從現在的情報來看,造成這種結局完全是黃丙忠狂妄自大。如果不是他被
周雲生引走,也不會讓饒騎將軍的計劃徹底崩潰。此戰大敗完全是這個人的罪過。”

  “他已經被斬了,沒討論價值!”

  許平輕蔑地笑了,環視一圈後,不滿地說:“我記得你們一個個平時都能說
會道的,這時難道不能說些有用的話嗎?”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表情除了苦笑還是苦笑。這時候能說什麼?天機十營
橫空出世、開朝大將軍洛勇出山平叛——這些轟動一時的舉措在氣勢上硬生生壓
死津門叛軍!如今首戰卻被人打得暈頭轉向,還有什麼可說的?

  難道要譴責洛勇嗎?還是嘲笑天機營的失敗?誰有這個膽子呀!

  “主子!”關大明這段時間一直戰功卓越,不過他最不喜歡在這種場合開口,
一個不小心就很容易引火燒身。眼看許平的臉色愈來愈難看,無奈之下只能站起
來說:

  “其實末將以為,從一開始天機營就有點輕敵。雖說他們是開朝大營,戰功
顯赫,但休養了二十多年,還有沒有戰斗力先不說,光是這驕橫傲物的態度已是
戰場上的大忌,會敗得如此不堪也在情理之中。”

  “你倒是敢說話!”許平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既沒褒獎也沒貶斥。想起這
個不利的開局,忍不住歎息一聲:

  “周井確實不簡單,本以為周家再厲害不過是地方小族而已,沒想到人才輩
出。不說我們小打小鬧過的那些青年才俊,光是今天耀武揚威的周雲生已是不可
多得的將帥之才。沉穩冷靜,以兩萬兵馬來回奔襲就鬧得天機營雞飛狗跳,這種
青年將領,恐怕兵部名冊上都找不到一個能與他相比的。”

  “確實!”

  陳奇贊同地點頭。雖然心裡有些不情願,但還真是佩服周家的治家之風,子
孫們完全沒有半點紈褲之氣,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滿門戎馬都是有勇有
謀的人才,再加上周井這個家主的凝聚力十分強悍,周家儼然是朝廷大軍面前最
狠的一只攔路虎。

  在失敗的時候稱贊敵人,這種怪異的談話瞬間讓帳營內沉寂一片。畢竟現在
天機營吃了大虧,三營人馬無法兵臨城下,惡鬼營也只能按兵不動。自從惡鬼營
的旗號拉起來以後,這種窘況還是第一次碰到,所以眾人都有無力的沉重感。

  許平也是苦笑,見眾人臉上表情和自己差不多,不知該說什麼。眼角隨意掃
了一下,突然看見坐在角落最不顯眼的杜法。他似乎沒受氣氛影響,依舊兢兢業
業地抄寫著什麼,一臉漫不經心,老實得快讓人忘了有這個人的存在。

  “杜宏!”許平心想:不如死馬當活馬醫,武將們沒有辦法就讓文生想,索
性笑咪咪地問:

  “所有的戰報你都看了,有沒有總結出什麼?”

  杜宏雖是文生出身,不過謀算了得,沒有半點文人的迂腐之氣,反而心思玲
瓏讓人稱贊,心狠手辣、只求結果不問過程,是個典型的實用派陰謀家。這段時
間以來,他用他的聰明才智得到其他人的認同,營內的武將們對他贊譽有加。

  “我?”杜宏抬頭時愣了一下,見眾人都把期許的目光看向自己,腦子一轉,
搖頭說:

  “屬下不懂得行軍打仗之法,將軍們都沒辦法了,我哪有呀!”

  本來許平還以為這個怪才會有什麼另類看法,沒想到他也會明哲保身這一套。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無計可施,只要他別說出獨到見解,這種低調的作法不會
得罪營內的各個武將。

  許平不禁失望地搖頭,這時杜宏似乎察覺到主子不滿的情緒,抱拳說:

  “主子,屬下確實沒有辦法。但屬下建議可以把所有的門生招來。雖然這是
將軍們的事,但多一人也多一個想法,也許能琢磨出好辦法。”

  “都招來吧!”

  許平感到有氣無力。這些門生雖然聰明異常,但碰上不熟悉的戰事,不知道
行不行?這時只能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但看杜宏這八面玲瓏的態度,心裡真有些
火一聲令下,文官們也被招進帳營之內。賜座以後,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有什
麼事;等許平把經過一說,一個個謹小慎微地討論,聲小如蚊,似乎有很多話不
敢說出口,看這態度不僅是害怕得罪這些武將們,似乎還有什麼話要回避許平。

  許平默不做聲半天,對他們欲言又止的態度感覺惱火,好一陣後終於忍不住
拍案罵道:

  “行了!你們別一個個鬼鬼祟祟的。有什麼話你們可以大聲說出來,今天言
者無罪,不必有什麼拘束!”

  “屬下不敢……”

  “末將不敢……”

  這一看主子終於火山爆發,眾人趕緊一齊跪下,一個個都是一副“我無能”
的態度。許平愈看愈煩,忍不住破口罵:

  “有什麼不敢的?沒直言的膽子,你們跟我出來干什麼?你們考官又是為了
什麼?在你們眼裡我就那麼昏庸嗎!有什麼話畏首畏尾不敢說,你們見過我因為
這些俗禮而怪罪下屬嗎?”

  “主子!”劉士山見主子難得雷霆大怒,似乎不滿到極點。左右張望一臉為
難的同窗們,見他們都把期許的目光集中到自己和孫正農身上,只能無奈站起,
行了一禮,輕聲說:

  “學生們的意見是,既然天機營沒辦法打開局面,何不我們主動出擊制造機
會,畢竟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開什麼玩笑!”關大明立刻站起,斬釘截鐵地搖頭:

  “天機營現在牽制不了津門的主力軍,憑我們三萬人馬怎麼打。貿然前去,
一旦被南面駐軍糾纏,周井馬上調兵前來增援,到時候我們很難招架他的窮追猛
打!”

  “關將軍,您說的學生明白。”劉士山點頭,沒有反駁,卻把目光看向許平,
有些尷尬地說:

  “從現在來看,洛將軍要的是一個混亂局面,用最快速度兵臨城下。惡鬼營
雖沒足夠力量攻打津門,但制造混亂局面,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

  “接著說,別賣關子!”許平不耐煩地擺手,沒好氣地說:

  “有什麼屁快點放,別有什麼顧忌!我說了,今天是言者無罪。”

  孫正農似乎在等許平這句話,話音一落,他馬上站起輕聲笑說:“其實放眼
惡鬼營的將領,關將軍擅守、陳奇將軍善於遭遇戰。歐陽大人雖然文武雙全,但
和空名大師一樣最適合沖鋒陷陣!其他諸將大多是猛虎營嫡系出身,似乎都是太
過於正規保守的將領。”

  “別他媽繞圈子了!”

  許平有些忍不下去,再次破口罵道:“我要聽的是辦法,不是賣弄學問。我
的將軍們再不行,這一路也高歌猛進地打過來了,輪不到你來非議他們!”

  許平的態度讓剛被點名的人面色緩和了些。雖說孫正農的話很是刻薄,細想
下來卻不無道理,只是他們不明白說這些有什麼用?

  “主子,我們想舉薦一人!”

  孫正農對於許平的怒火一點都不為所動,和周圍的學子們互相點頭後,再次
整齊地跪下。

  “誰呀?”

  許平壓下有些暴躁的火氣,心裡納悶他們會舉薦誰來把這灘清水弄渾?自己
手底下的武將幾乎都在帳內,似乎沒有任何遺漏的人。

  “河北駐軍統領,趙猛!”

  劉士山一臉肅色地說出時,帳內除了跪地學子外,眾武將無不嘩然一片。眾
人皆在猜想舉薦的人選是何方神聖,但誰都想不到竟會舉薦主子的大舅爺!

  趙猛一直在河北訓兵,這次惡鬼營全軍敢揮軍直上,也是因為有他的駐軍在
身後鋪開一道防線的關系。惡鬼營新兵大多是他訓練出來的,即使如此,許平還
是想不透他們為什麼會推薦趙猛?因為他不是行軍出身,論起戰斗經驗更比不上
營帳內的嫡系武將,難道有什麼自己看不明白的特別之處?

  “為什麼?”

  許平滿心疑慮,如果趙猛真有帥才,沒理由自己會沒有發現。把他放在河北,
一方面是信任他,另一方面也是覺得這個大舅子不是可以開疆裂土的兵家高人。

  孫正農和劉士山互看一眼,似乎這個理由是他們一直戰戰兢兢的原因。最後
孫正農說:

  “因為趙大人不是行軍出身,他沒有其他人行軍打仗的經驗,也沒眾位將軍
的小心謹慎,甚至他不會像其他人畏畏縮縮,有時顧慮太多反而束手束腳。”

  “況且……”

  孫正農猶豫了一下,最後大著膽子說:

  “趙猛曾經咆哮山林,是土匪出身,行事毫無章法,也不會顧及朝廷天軍的
名聲。眼下津門周邊林密之地比比皆是,正是最適合他的環境!我們想要的無非
是一個混亂局面,以他落草綠林的行事風格,由他興風作浪的話,相信連周井都
會摸不著頭腦。”

  “原來這樣!”

  許平大聲的“哦”了一聲。難怪他們一個個那麼謹慎,趙猛曾是土匪的事,
沒幾人知道,知道的只有身邊的親信。再怎麼說,那畢竟是一段不光彩的過去,
現在他貴為皇親,許平也刻意隱瞞他過去為匪的事情。現在再議論這件事就是大
不敬,想說出這個理由,確實需要不小的膽量!

  眾學子們小心翼翼地看了許平一眼,見主子沒有發怒,個個都松了口氣。趙
猛的過去一直是太子府公開的秘密,不過誰都不敢談及。畢竟趙猛雖然曾雄據一
方,但他的妹妹趙鈴最是得寵,如果不是萬般無奈,誰都不會去觸及這個禁忌。

  “你們怎麼看?”

  許平對於這個看法沒什麼把握,猶豫之余,只能詢問眾武將的意見。

  武將們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對天方夜譚般的建議都有些不信任。最後歐陽
復第一個站出來抱拳說:

  “末將同意。敵我之間的太透徹了,連對方的行事風格也了如指掌。如此所
造成的後果是彼此畏手畏腳,不敢輕舉枉動。如果趙猛真如他們說的,行軍風格
大不相同,我們不妨試一下,說不定會有奇效出現。”

  “末將同意!”

  其他武將猶豫一會兒後,想想沒別的好辦法,而且方才的話說得有理,最後
還是同意這個有些天馬行空的辦法。

  “好!”許平面無表情地點頭,令道:

  “傳令趙猛,立刻動身。馬累死就換一匹,用最快速度給我趕過來。”

  “還有!”

  許平頓了一下,朝略顯失落的武將們大聲喝道:

  “你們全都給我好好研究攻城策略,我們不能指望天機營為我們掩護。他們
是開朝大營,你們也是御林大軍,給我拿出氣勢,知道嗎?”

  “是!”

  眾將齊聲跪地告退,看得出來學子們的辦法讓他們有些難堪。不過許平的話
刺激了他們,走出去時一個個沉著臉,似乎在檢討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保守了。

  “你們也下去吧?”

  許平揮退眾學子時,目光不滿地看向杜宏。從剛才他的表現來看,似乎他也
有這個想法才是。

  但他卻沒有說出來,而是讓孫正農和劉士山兩個有功在身的人來發言。一是
怕得罪這些武將,二是怕說了趙猛的出身會惹惱自己。聰明是不錯,但八面玲瓏
的聰明,有時讓人感覺有點厭惡。

  有才氣是沒錯,他謹慎的態度也適合在官場生存。只是現在是非常時期,第
一個想到的是周全自己,這種思想難免讓人有些鄙夷。

  許平不知該稱贊還是該討厭,想來想去都是人之常情,只能無奈地搖頭,低
頭繼續翻看呈送上來的情報。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17
第二章土匪作風!

  首次大敗以後,洛勇沒有急於繼續攻打津門,而是先冷靜因為潰敗而有些惱
怒的情緒。安撫兵將情緒後,先把有傷在身的兵丁全送到後方休養。補給運到後,
馬上將天機營再次調整分列成九個完整編制的大營,針對周井的新布防試探性地
打了幾個小仗,從他們的反應揣摩新的策略。

  大戰過後的氣氛詭異得寧靜,天機營沒有因為奇恥大辱而武斷求戰。大勝過
後的津門叛軍更加沉得住氣,眼下士氣高漲許多,將領都請求出戰,但硬生生地
被周井壓下。

  洛勇沒有惱怒到發難,周井也是異常沉穩。即使是三軍請戰,也沒有趁勝利
後士氣正高時窮追猛打,而是休養生息,繼續調動物資,擺出一副以不變應萬變
的態度。

  對此紀龍也有點不解,親自和周井詳談。紀龍雖然有時剛愎自用,但面對周
井還是恭敬有禮。最值得稱贊的是他的態度,兵權移交後就不會再干涉所有軍政,
在周井的堅持下,也沒有過問行軍的事,把一切決定權都交給這位被朝廷辱沒的
世之奇才。

  “這兩個老妖怪!”

  兩天過去了,雙方全是一些小打小鬧的摩擦。許平拿著情報琢磨好久,不禁
笑了一下,搖頭說:

  “一個是滴水不漏,做得天衣無縫;另一個油鹽不進,簡直像在玩耍!他們
是在比排兵布陣,還是在為出家做准備?老實得有點過分了吧!”

  這幾天天氣晴朗,惡鬼營全軍上下都不停操練。在兵將一陣陣有力的嘶喝聲
中,許平帶著手下在樹林裡喝茶。這兩天靜下心來,思想轉變得很快,以前總感
覺打仗應該是轟轟烈烈的事情,金戈鐵馬、快意恩仇,萬分灑脫!刀鋒一指、萬
馬陷陣,帥印執手,踏遍累累骸骨,踏屍而行,立大國軍威!

  但現在看來,現實和理想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別說現在兩邊微妙的試探,就
連兩個統兵之人都讓人郁悶無比,完全沒有大氣蓬勃的感覺,反而像是城府極深
的陰謀家,手裡的兵馬是一顆顆棋子,在他們心裡進行一場最是謹慎、最為陰險
的博奕!

  現在比的似乎是誰最能沉得住氣,等待哪方先露出破綻。洛勇一改先前豪放
無比的風格,用極端冷靜的態度對待。這種強烈的反差,很多人都不能理解,許
平也是有些猜不透。好像一開始洛勇也有點輕敵,直到現在才開始用百分之百的
注意力來面對周井這個對手。

  歐陽復在旁邊老實地待著,見許平的心情似乎輕松許多,用開玩笑的口吻說


  “周井和饒騎將軍的行軍風格還真接近!兩人都是用兵如神,都在互相試探
對方的底線。眼下看來似乎如我們所料,局勢進入尷尬的對峙。天機營吃了那麼
大的虧,驍騎將軍一點都不急躁,而大勝後的周井也沒半點浮誇之氣,雙方似乎
都嚴陣以待,不想給對方任何可以抓住弱點的機會。”

  “完美的布陣呀!”關大明旁看著新勾畫出來的戰勢地圖,佩服之余也是苦
笑:

  “這兩個人實在讓人琢磨不透。按理說,布防的落點不能分得那麼散,但周
井卻把兵馬分得很開。表面上看是散沙一團,細一看,各個駐扎點卻依著有利地
形,節節呼應。不僅無法一擊而破,而且各隊人馬都能首尾相接,一旦有戰事就
能馬上互相呼應。比起一開始的品字形布防,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說天機營是贏是輸?”

  陳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後,抑制不住有些惱怒的情緒,咬牙切齒:

  “我感覺我們都被驍騎將軍耍了,他根本沒想在一開始直攻城下。雖然前幾
夜的大戰是大敗而歸,但他卻逼周井把最好的防守拿出來。他一開始擺出胡攪蠻
纏的架勢,根本不是要兵臨城下直接開打,而是逼迫周井將布防變化拿出來讓他
看看。”

  “這老狐狸?”

  許平冷笑,有些惱怒,也有點無奈。這樣看來確實是被洛勇耍了,而且他耍
的不只是惡鬼營和自己,還有天機十營的將軍們!

  惡鬼營的行軍推進會吸引津門的注意力,他趁著這個機會發難,當然事半功
倍,以不到一萬人馬弄得津門周邊雞犬不寧。從整體來說,確實破壞品字形布防,
但他最終的目的卻不是這個。到頭來自己成了他誘惑敵人的傻子,他奶奶的。

  “不談這些了!”

  許平雖然心裡不快,但怕引起麾下人馬對洛勇的不滿情緒,馬上擺手:

  “戰局瞬息萬變,他們也不能全算計清楚,有時也是無奈之舉。畢竟戰機稍
縱即逝,抓住時機,做出最好的決斷,只能說是他高叨。我們現在要想的是怎麼
把握機會,不能老像沒事人般在一邊待著。”

  “那倒是!”

  關大明贊同地點頭,眾人自然也明白許平的心思。在特殊時候不能擴散恐怖
的思想,還沒等開打就先和天機營產生心理上的隔閡,在目前來看絕對不是什麼
好事!

  眾人一邊抿茶,一邊討論目前情況。在許平刻意調節下,氣氛還算輕松無比,
起碼沒有前兩夜那種凝重的壓迫感,偶爾開一點小玩笑也無傷大雅。

  許平一直表現得很是愜意,似乎忘掉現在的壓力,連帶其他人也不會緊張,
思想上也變得靈敏起來。

  記得鎮北王紀中雲孤身入京之時,京城裡算是人心惶惶,到處都不停地傳播
著流言蜚語。別說百姓議論紛紛很是惶恐,就連朝廷百官都忐忑不安,那時面對
這種情況,許平和朱允文都頭痛得要命。許平深深記得那時外公意味深長地說過


  “你們兩個呀,急歸急,不能讓別人看出來。連你們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教朝廷百官和天下百姓怎麼看!”

  聯想起兩日來全軍上下沉重的氣氛,許平明白問題全出在自己身上。目前局
勢雖然僵持,但沒有不利的地方,是自己太過於急躁、太過於不耐煩了!這個氣
氛很快地散開,手下一看自己的狀態,連帶著也會焦躁不安,才導致文官、武將
們戰戰兢兢,不敢多言戰事。

  想通這一點後,許平趕緊調整自己的心理。雖然還煩惱著眼前情況,也對洛
勇的戲耍有些咬牙,不過表面上恢復嘻笑怒罵的灑脫。這個快速的改變果然收到
效果,原本有些頹廢的大軍看到主子很輕松,一掃之前的陰霾,再次變得有精神。
這兩日的操練也變得活躍,兵將之間不再相對無語,兵營上下恢復以往的輕松和
隨性。

  眾人相談甚歡之時,杜宏突然快步跑過,氣喘吁吁又滿面喜色:“主子,趙
將軍來了!”

  “你們繼續操練吧。”

  許平示意其他人繼續談論,想想似乎有大半年沒看到趙猛,馬上起身讓杜宏
把趙猛帶來見自己。

  回到營帳之中,許平還沒坐下,趙猛已經滿面微笑地走進來。時過境遷,以
前當土匪時,他滿身凶悍之氣,雖說義薄雲天,但少不了幾分的陰狠老辣!這會
兒妹妹已經是准太子妃人選,當上皇親以後,氣質上有了微妙變化,不再像以前
隨性火爆!唯一不變的是強壯的身軀,以及大步邁進時無拘無束的灑脫。

  “末將趙猛,參見殿下!”

  趙猛滿面高興,跪地行了一禮。這段時間他嚴肅地處理防線問題,接到命令
讓他來前線也讓他吃了一驚,直到現在還想不明白,怎麼會在這時突然調自己過
來。

  “不是趙猛,是大舅爺吧!”

  許平面露溫和之色笑了笑,命人賜坐、上茶之後,一臉關切地問:

  “河北那邊怎麼樣了?新的天工部組建順利嗎?”

  “按部就班地進行!”趙猛高興地點頭,難掩贊許:

  “沒想到鈴兒這丫頭那麼聰明,以前我不覺得她八面玲瓏、冰雪聰慧。現在
想想是我低估我這妹子了!目前天工部的組建很順利,現在基本上都安定下來,
不少師傅繼續干活,沒受到什麼太大影響。”

  “那她怎麼樣了?”

  許平感到滿心暖意。這個可人的小丫頭實在是個賢內助,總能漂亮地辦好自
己交給她的差事,溫柔體貼又精明能干。想想這丫頭柔弱外表下那強朝的心,還
有她辦起事來倔強的一面,又擔心她會廢寢忘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瘦了……”

  趙猛無奈地歎息一聲,搖頭說:

  “這丫頭性子有點倔,我告訴她要按時休息,別老空著肚子辦事,但她嘴上
一直答應,一忙就又忘了。唉……怎麼說都說不聽。”

  “這怎麼行呀!”

  許平一聽,心疼得要命,馬上拿起紙筆,一邊書寫一邊關切地說:

  “事忙點是沒錯,但也不能廢寢忘食呀。我現在給她寫個手信!再這麼熬下
去可不行。”

  許平對於趙鈴的寵愛眾所皆知,這時代的男人不會有這麼體貼的細膩。看著
高高在上的妹夫滿臉心疼,趙猛欣慰又高興地笑了。等到許平信寫完了,才感慨
道:

  “殿下對妹子的寵愛世所罕見,即使市井小民都不會有這種溫情!爹娘地下
有知也能含笑九泉了。”

  “你什麼時候也學得文謅謅的,別虛偽了。”

  許平把信交給手下後,立刻笑罵一句。這黑臉屠夫還咬文嚼字,純粹是在熟
人面前裝斯文,怎麼看就怎麼別扭。

  “呵呵”趙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撓了撓頭後,滿面嚴肅地問:

  “殿下,這次你下令急召有什麼吩咐?是不是惡鬼營的傷亡過大,要補充兵
將了?我那邊的新兵一直在訓練,雖然不太成熟,但有需要的話,還是可以拉過
來用一用的。”

  “不是!”

  許平搖搖頭,沉吟一會兒後,試探地問:

  “目前驍騎將軍和津門叛軍對峙著,這個情況你怎麼看?”

  “我哪有什麼看法!”

  趙猛錯愕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立刻搖頭:

  “他們都是能征善戰的大將軍,排兵布陣自然高明得很。我一個村野莽夫哪
懂得了那麼多?這一路過來確實到處都在討論,不少人把周井說得神而又神,朝
廷這次首戰潰敗讓人驚訝不小。畢竟是洛將軍親自統兵,這種結果讓很多人都無
法接受。”

  “看看這些排兵布陣之道還有他們的駐扎點,有什麼想法?”

  許平指著自己身前的地圖,眼裡露出一絲笑意。看來是自己看走眼了,趙猛
雖然粗獷,其實是粗中有細的人!

  “我看看呀!”

  趙猛弄不清楚許平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卻還是走上前去細細揣摩一會兒。
他的眼珠轉來轉去,轉了大半天後,一拍腦子,整個人恍然大悟,似乎從地圖上
迅速讀懂了什麼。

  許平一看,立刻關切地問:

  “看出什麼了?”

  趙猛皺著個眉頭,指著地圖上標志叛軍的紅點,有些木訥地說:

  “這個紅色的應該是周井的軍隊吧!他應該比驍騎將軍更熟悉這一帶的地形,
所以駐扎點都是依山傍水的兵家勝地、進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他布置在外圍的
兵馬雖然少,但想攻打過去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這樣?”

  許平不禁失望,這些粗淺處誰都看得出來。這也是洛勇兩天來按兵不動的原
因,面對環環相扣的防守,一時之間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破解。

  “不是不是!”

  趙猛以為許平生氣,趕緊揮手解釋:

  “這些地方雖然看起來不錯,但有利同樣有弊!有的是山高林密,不利於集
結兵力;有的三面環水,沒有多少活動空間。這種地形適合防守,但不適合逃跑!
一旦他們受到襲擊時接應不上,很容易會被人困死的!”

  “這樣啊!”

  許平聽完,頓時精神一振,忍不住興奮地問:

  “要是你來帶兵的話,你會怎麼打?”

  趙猛的心思全沉浸在地圖上,沉吟好一會兒後咬牙說:

  “先不和他們真刀真槍的打,用襲擾的辦法讓他們吃不好、睡不好,搞得他
們人仰馬翻以後,挑一個最難求援的先干掉,再用其他辦法切斷他們的聯系。到
時候他們運動能力不足的弊端就會顯現出來!”

  “好!”許平呵呵笑了起來,在趙猛還沒回過神來時,嚴聲令道:

  “傳令,趙猛即日任惡鬼一營將軍。統一萬大軍,賜甲刻印,即刻上任!”

  “什麼?”

  趙猛回過神來後大吃一驚,有些惶恐地說:

  “開什麼玩笑呀,我不過說說而已,那些都是以前我們常常用的辦法。這些
行軍打仗的事我哪懂,讓我和正規軍打,哪行呀?”

  “就是要你對這些什麼都不懂,但卻有不一樣的辦法!”

  許平滿面贊許,拍了拍他的肩膀,親熱地說:

  “兵貴神速,戰勝於奇,謀取於詭。既然這些人都是正規軍出身,我就讓你
這土匪出身的來胡攪蠻纏。任他周井再料事如神,也跟不上你們這種最實用的風
格。”

  “可是我……”趙猛還有些忐忑,剛想推托時,許平馬上打斷他的話,斬釘
截鐵地說:

  “你把自己帶來的幾百兵馬也一起用著吧,這事你別害怕,我不是要你打下
津門,而是要你徹底弄亂眼下的局面。”

  “弄亂局面?”趙猛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為難地看著許平,滿臉尷尬:

  “我那些辦法是上不得台面的。再說有時候太過卑鄙,會不會有損朝廷的威
嚴?”

  “不會,愈卑鄙我愈喜歡!”許平滿臉賤笑,樂道:

  “現在開始你自己想怎麼做不必上報,也不必受其他人節制,辦法想好了,
帶兵馬去做就行了!一萬人馬不夠我給你兩萬,你盡管放心大膽去實施你的計策。”

  “能行嗎?”

  趙猛自己心裡都沒底。雖說在猛虎寨時,火拼起來威風八面,大大小小的火
拼也是勝利收場,但他自己看來都是小打小鬧,上不了台面,哪能在這個大場面
發揮作用?

  “能行,碰上什麼情況你都可以先斬後奏!”

  許平說這話時頓了一下,馬上沉下臉一字一句地說:

  “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只求結果。你要什麼人,我就給你什麼人;要什
麼東西,我就給你什麼東西??哪怕你用的手段窮凶極惡,但只要達到效果,你
都是大功一件。”

  “我……盡量試試吧!”

  趙猛還有些忐忑,看著兵丁捧來的盔甲和帥印,告了一禮後,隨他們下去更
衣受封,只不過臉上多少有點彷徨。

  “但願有效吧!”

  許平看著趙猛的背影,深深歎息一聲,雖說兵出奇招,但對於他的辦法,多
少有點擔憂。畢竟這是戰場,突然起用他率領大軍,還是有冒險的成分,只希望
這次眾望所歸的決策不會出什麼紕漏。畢竟起用他已經不妥,而學子們舉薦他的
理由更是天馬行空,一旦失敗,連自己都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當天下午趙猛受封將軍一職,在眾多兵將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執掌惡鬼一
營,成了全軍上下最陌生的將軍。

  他上任第一件事不是和兵將們互相熟悉攀談,也不是拉攏關系,熟悉自己手
下的兵馬,而是羅列很多奇怪的物資,讓後勤准備。這個舉措讓很多人摸不著頭
腦,不過許平力挺之下,也沒人敢有半點疑慮。

  接下來的事更是怪異,他在地圖上不停地畫著,找來熟悉地形的兵將一一打
聽,馬上又在各個軍營裡逛起來,不停地在他們的後勤處察看,看起來成竹在胸,
但還是讓人感覺很是忐忑。

  還沒等到天黑,趙猛先把自己的幾百兵馬悄悄派出去,天黑時才帶著搜羅來
的物資和糧草,率領一萬人馬浩浩蕩蕩繞過津門南邊防線,悄悄借道朝東北趕去。

  夜裡繁星高掛,營帳之內,關大明看著長長的物資清單,皺眉有些不解:
“這趙猛要的東西也太奇怪了吧?別的不說,光狼煙就要了兩百多斤!邊境上燒
十年都燒不完,況且就算他碰上危險而燒煙,也不會有人救援。他要干什麼?”

  “誰知道!”陳奇也湊過來看了幾眼,憤憤不平地說:

  “還有活牛一百頭呢!這可是全軍上下十天的葷食。我說他不會是讓兵馬頓
頓都吃肉吧,要不然怎麼全帶走了!更可惡的是他趁我不在軍中,生拉硬騙的把
牛全牽走了!”

  “這個更奇怪!”

  歐陽復苦笑一下,十分郁閣地說:“他向我要布緞一百匹,兵荒馬亂的我上
哪去找呀!現在就算想用銀子買,附近的百姓也不敢開門做買賣,但他拿著主子
的軍令說沒商量余地,我只能帶兵裝強盜,到附近鎮上洗劫幾個布莊的倉庫。堂
堂御林軍成了劫匪,這什麼跟什麼呀……”

  “你那還不算奇怪!”眾人忍不住嚷嚷:

  “我更離譜,主子一共撥了三百斤的煤油留著晚上照明,現在全被他搜刮走
了。晚上我們幾千人摸黑走路,一個個都摔得鼻青臉腫,哪有這樣的!”

  在眾人抱怨聲中,許平吃過晚飯後,笑呵呵地走進大帳。雖然一眼看出他們
不滿的情緒,不過還是佯裝不知情地問道:

  “談什麼呢,這麼高興!”

  眾人心想:哪有什麼高興的事,被你大舅子洗劫一遍,誰高興得起來。不過
這件事是主子斬釘截鐵下的令,只能抱怨幾句,不能算是責怪吧!但歐陽復還是
忍不住說:

  “主子,趙將軍行事還真是不拘一格。上任不到半天就把其他各營,還有地
方駐軍都洗劫一遍,搞得現在大家都有些回不過神了!”

  “洗劫什麼了?”許平故作驚□地問:

  “拐跑了你們的兵、偷了你們的馬?還是那些盔甲和大刀?不會還有強搶民
女的事吧!”

  這話明顯半調侃半裝傻,但意思夠明確了。雖說趙猛干得有些匪氣,但也沒
動搖根本,不過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這抱怨個什麼勁!

  眾人反應過來以後不敢開口。這次許平給趙猛的權力那麼大,又給了他獨斷
專行的強權,他要這些東西也不過分。起碼人家強要軟騙,又不是硬搶的,也說
不上有什麼大罪過!雖說依令行事,但吃了這種虧,大家心裡還是有點不快。

  “主子,主子,不好了!”

  這時門外有個兵將急匆匆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一、一營惹事了!”

  “什麼事!”

  許平感覺腦袋抽了一下,自己剛用無恥態度壓下軍中的不滿情緒,一營才被
帶出去還不到半天,又惹什麼事了?

  杜宏在後邊跟著跑進來,一臉焦急,跑得滿頭大汗,一進來似乎察覺到帳內
氣氛不是很好,馬上走到許平身邊,壓低聲音悄悄說:

  “主子,趙將軍剛出營就縱容兵馬搶奪百姓物資,搶走後留下單據,讓他們
來領征收的補償。這會兒營門外全是來喊冤的百姓!”

  “有這種事!”

  許平腦子有些發麻。趙猛還真不能小看,下午還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這會
兒干的出格事一件接一件!這家伙膽子還真不小,洗劫其他軍馬不說,現在竟然
還連附近村莊都搜羅過。他是去打仗,還是想干回土匪這個有前途的老本行?

  “主子,您看……”

  歐陽復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這時候當然不敢說趙猛的壞話,只是眼下眾怒難
犯,惡鬼營的後勤物資一直是百姓幫忙運送,要是惹惱地方上的百姓,也是一件
頭疼的事!更何況軍中將領本就微詞頗多,不說幾句也有點說不過去。

  “他都搶了什麼?”

  許平使勁地揉著太陽穴,咬牙問了一句。這簡直是剛釋放出去的強奸犯,一
出去馬上就不老實,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太草率?

  “很雜,什麼油呀、炭呀!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

  杜?宏想了一下,有些不明白: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他搶家畜卻不搶家禽。牛和馬一律牽走,但驢和豬、
羊什麼的又不要!搶了人家的粗糠皮,卻不搶稻米,屬下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他到
底要干什麼?”

  “誰想得明白呀。”

  許平苦笑一下。別說你們腦子當機,老子也有點轉不了彎,若說是縱兵洗劫,
又有很大的選擇性,似乎他早就有了這個打算。可要說是征用,這種先斬後奏的
態度未免也太蠻橫了!

  “一共多少錢?”歐陽復一句話點出重點所在,天知道這個退休土匪洗劫了
多少東西,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撫百姓情緒,最好的辦法就是補償他們足夠的銀兩。

  “估算了一下,大約白銀四萬兩吧!”杜宏計算了一下,又補充:“現在還
有百姓拿著借據陸續趕來,沒有六萬兩白銀恐怕不夠。”

  眾人一聽也沒辦法說什麼,兵荒馬亂的時候,糧食和牲口遠比銀子重要。杜
宏這價錢應該是按和平時期算的,如果按現在緊張的局勢,平時能買十頭牛的銀
兩,恐怕現在買一頭都不夠。也就是說,趙猛洗劫的范圍很廣,要安撫百姓的話,
沒幾十萬兩是不夠的。

  “該給多少就給多少吧!”許平只能無奈點頭,朝歐陽復叮囑:“別虧了這
些百姓,好好登記他們有什麼被征收,盡快調集銀兩過來分給他們!”

  “是?”歐陽復答應一聲後,趕緊下去辦事,離開時還是一臉不解。這要
按什麼價格給?是按現在虛高的物價,還是按和平時期的估價?

  “此事不要再議!”許平一看眾人似乎要開始抱怨,也知道這種行徑會影響
大軍聲望。不過自己一開始給了趙猛那麼大的權力,也只能支持到底,馬上揮手
打斷他們要說出口的話。

  “這終究不妥吧!”一向狠毒的孫正農,憋了半天還是認為這次的事特別不
靠譜!先不說把握性有多大,光是趙猛這一攪和就影響了惡鬼營在這一帶百姓嘴
裡的口碑。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從。”許平一看其他人紛紛點頭,心裡一權衡,覺得
還是得先用權力鎮壓。他臉色一黑,大聲喝道:“這麼粗淺的道理你們還不懂嗎?
別說這次是趙猛,就算你們統兵出去打仗,我也會用一樣的態度支持。大敵當前,
有的事沒法准備,難道你們現在要把心思全用來對付自己人?”

  “末將、屬下不敢。”眾將面面相觀,一看許平的態度很堅決,也不再多說
什麼了。

  “我知道你們心裡有氣!”許平見大家的語氣有些敷衍,猶豫一下,還是緊
皺眉頭說:“這次我無條件支持他,旗開得勝自然是好的。一旦無功而返,軍法
無情,我也不會庇護他。是成是敗,大家拭目以待好了。”

  “殿下英明!”這次的聲音總算有點生氣。雖說不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但
不少人還是好奇趙猛到底要怎麼打,為什麼要調集那麼多奇怪的東西?這個綠林
出身的家伙會有什麼樣的奇思妙計?

  不管目前情況怎麼樣,只要他能打開一個缺口就是大功一件。現在最大的障
礙是周家步步為營的防御,一旦撕開一個缺口,這個結果確實是千金難買的。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17
第三章奇兵的效果

  硝煙停下來的兩天安寧無比,雖然雙方試探的小摩擦不斷,不過幾乎沒影響
到局勢。大勝過後津門上下歡喜一片,畢竟敵對的統兵之人是四大開朝上將之一
的洛勇,所率部屬更是曾經驍勇無比的開朝大軍天機營。

  這段時間以來,津門上下無不提心吊膽,誰都不敢相信開旗首戰會如此快就
結束,更不敢相信居然是以周家軍的大勝告終。對於這樣意外又驚喜的情況,免
不了竊竊自喜,畢竟這是一場誰都不敢期待的勝利。

  天機營的落敗而歸,讓本來士氣不怎麼高的津門叛軍士氣瞬間爆漲,這場勝
利來得突然,甚至捷報傳來時,大家都有點不敢柏信。

  兩位大神的第一次對決以周家軍勝利收場。周井聽到消息時,不禁松了一口
大氣,但也不敢對短暫的勝利沾沾自喜,連慶功宴都沒有准備,繼續運籌帷幄,
調遣兵將准備第二次的交手。

  蓮花山位於津門東面二十裡外,方圓山高林密,一條條山路道小綿長,在茂
密大樹下毫不顯眼。繁茂大樹幾乎覆蓋方圓數十裡的地方,即使從高處俯望也無
法把所有景象盡收眼底。密密麻麻的樹葉成了防守最好的屏障,對於騎兵的沖鋒
是天然阻礙,但相對來說也限制行軍的機動性。

  山間谷地的坡道又窄又長,別說不適合騎兵的行軍推進,連步兵都無法適應
坎坷山路;到處都是沙石遍地的羊腸小道,徒步行走有很大的難度,除了靠山為
生的村民之外,幾乎不會有人來到這種地方。

  這段時聞此地卻不太平靜,除了天機五營和周家周雲龍大軍在此會戰過一次
外,現在更駐扎了近兩萬的周家軍。大量人馬的進入,打破以往的清靜,到處可
見被驚擾的鳥群飛來飛去,盤旋在上空,久久不敢回到它們賴以棲息的樹林。

  軍營依山勢建在坡地上,林間密密麻麻都是歇息的兵將。眼看已日近黃昏,
警戒一天的士兵們難掩疲憊之色,埋鍋造飯,開始慶祝難得的和平。炊煙裊裊升
起時,僵硬一天的神經才總算放松下來。雖說沒有美酒佳餚,不過士兵們還是談
笑風生,百無聊賴之余,打發在山裡的寂寞。

  周家軍首戰過後軍營內難得平靜,在大軍中央有一片開闊坡地,坡地中間燃
燒最為熊烈的篝火。與其他士兵的粗糙食糧不同,篝火上烤著一頭剛被宰殺的水
牛,肥厚牛肉在火上滋滋作響,一滴滴葷油落下,刺激火苗搖曳;飄起的肉香讓
在旁守?飯的士兵忍不住流下口水。

  篝火四周圍坐一圈身穿盔甲的武將,雖然神色看起來有幾分憔悴,卻不難看
出因勝利而帶來的喜悅還散之不去,個個一臉高興微笑,目光全集中在中央的年
輕人身上。

  年輕人二十多歲年紀,並不是虎背熊腰的粗獷大漢,更不是凶神惡煞般的猛
將。即使他臉上有些塵土,但不難看出是個秀氣俊美的男人。身姿不算魁梧,但
高大挺拔,身穿一襲銀甲,看起來灑脫無比。通亮的眼眸總是閃閃而動,微笑時
給人感覺很親切,又有難以言語的威嚴。

  年輕人正是這次大戰中出盡風頭的周家新生代大將周雲生,他率領嫡系部隊
在人仰馬翻的戰線上來回奔襲,幾乎視天機營的防守為無物,堅決執行家主周井
的命令,用誘敵之計糊弄黃丙忠,將氣勢洶洶的天機營打得暈頭轉向。

  雖然部隊已經休息兩天,但首戰的疲累還是有些緩不過來。駐扎在此後,他
安排完警戒哨崗就讓士兵繼續休息。周雲生沒有因為這次戰功顯赫而浮躁輕敵,
面對天機營小小的挑釁也不為所動,反而殷勤安排士兵們好好休息,為下次的戰
斗做最好准備,細膩的心思和溫和態度贏得全軍上下更高的贊譽。

  周雲生讓人感覺最突出的是他一雙黝黑眼眸,清澈透亮,充滿智慧光芒;輕
輕一掃又給人放松溫和的感覺。這種沉穩和謙和的眼神根本不像是血氣方剛的年
輕人該有的,更像是一個看破俗塵世故的老者一樣睿智。

  周雲生微笑間環視麾下大將,看他們個個還沉浸在勝利喜悅之中,馬上拿起
酒杯溫和笑道:

  “此次能旗開得勝,雲生全仰仗各位將軍。雖說現在酒粗菜淡,但與諸位同
飲一杯也是人生快事!”

  “將軍英明!”

  眾將一聽他略有恭維的話,自然心情大好,個個捧起酒杯一飲而盡,豪邁之
情和對他的欽佩溢於言表。

  “好!”周雲生將杯中之物飲盡後,依舊笑容滿面。畢竟是旗開得勝,再怎
麼沉穩都免不了有欣喜之意。見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在烤肉上,馬上揮手笑道:

  “諸位不必拘禮!眼下天機營按兵不動,我們也不必太過於緊張。只是杯中
之物始終迷人心智,諸位還是多吃少飲為好!”

  “是!”

  眾將應聲之後不再客氣,拿起小刀割起香噴噴的烤肉。一塊塊肥厚的牛肉烤
得滋滋作響,光是聽聲音就能勾起人的饞蟲。

  “來人呀!”

  周雲生見他們分完肉,馬上喚來幾名早已饞得直咽口水的兵卒,指著剛烤好
的大半只牛,親切笑道:

  “眾家兄弟也餓了吧,雖說現在狼多肉少,不過有能力的狼也得啃上幾口肉。

  你們把半頭牛扛過去分給有功的兄弟們,告訴他們,我周雲生謝謝他們在戰
場上浴血奮戰。“

  “是!”

  兵將們一聽這煽情的話,頓時倍受感動,但還是不敢碰最大塊的烤肉。畢竟
軍中上下有別,將軍們還沒吃飽,他們哪敢動呀!最後在周雲生的強令下,把大
半的肉帶下去犒勞將士們,周雲生同飲同食的親和又博得士兵們的交口稱贊。

  雖說大勝而歸,但死傷和損耗是避免不了的問題。周雲生早就命人把大部分
的牛肉留下,用整副牛骨熬了半天,熬了十多鍋香氣四溢的濃湯給傷兵們補充營
養,每人都有一小塊牛肉可以吃,在潮濕樹林裡也能喝上一口美味肉湯。

  種種親和手段像極了周井,體貼下屬的細膩心思讓傷兵們感動得痛哭流涕,
紛紛大喊就是死了也值得。大勝過後的氣氛喜悅中又帶著幾分溫馨,一些原本不
是周家嫡系的兵將也喜歡這種融洽氛圍。

  “入夜了,諸位早點休息!”

  周雲生和眾將聊至夜月高掛之時,見眾人都有點打不起精神,馬上揮手示意
他們先去休息。

  這時已經入夜,駐扎在樹林之間,因為潮濕的關系,有幾分刺骨寒意。畢竟
綠蔭繁密總會帶著強烈淫氣,又伴隨一點清涼霧氣,無孔不入地飄蕩著,讓人感
覺十分寒冷。即使燃燒篝火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少士兵早就蓋上粗被,早早進
入夢鄉。

  眾將也紛紛打起哈欠,在起身告辭之時,警戒崗的哨兵突然著急跑過來,跪
地後急喘著說:

  “將軍,不好了!”

  “何事驚慌!”

  周雲生睡意全無,立刻皺眉問了一聲。其他軍將一聽也打起精神,滿面凝重
地看著哨兵。

  哨兵滿面急色:

  “西南方向突然燒起狼煙,據位置來看,應該是周雲坤將軍的駐扎地所燒的。”

  “二哥的軍營?”

  周雲生頓時皺起眉頭。安靜好幾天,怎麼突然起了戰事?事先也沒收到天機
營行動的消息,難道是他們趁著今夜霧氣濃郁,偷襲周雲坤的軍營?不可能呀,
如果真是這樣,他起碼得先繞過自己的防區!

  “不好了將軍!”沒等眾人明白,又一個哨兵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我們正前方也燒起狼煙,看位置應該是周雲龍將軍的鳳陽駐地出事。”

  “什麼,同時兩個地方燒狼煙求援?”

  眾將頓時一片嘩然:

  “我們一直有斥候隨時盯著天機營的行蹤,為什麼沒收到他們出兵的消息呢?”

  “慌什麼?”

  周雲生一看麾下眾將百思不得其解,馬上喝止他們略顯慌張的討論。

  “將軍!”

  一名副將走上前來,滿面凝重的說:

  “眼下看來確實有戰事發生,如果不是天機營偷襲,他們也不會突然求援。
雖說我們有斥候不停打探,但這些斥候也有可能被他們偷偷解決。眼下最好還是
先決定該派兵支援哪一方?畢竟戰機稍縱即逝,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

  “有道理。”

  周雲生贊同地點頭,沉默片刻後,又穿起披風,拿起自己的長槍,嚴聲令道


  “二哥那邊離天機營最近,受到的攻擊可能凶猛一點。我率一萬大軍過去救
援,你們率五千兵馬增援周雲坤營部,其他兵馬原地待命等候我們的消息。”

  “是!”

  眾將們全都打起精神,一掃剛才困意,紛紛戴盔配甲後,趕緊跑去點兵集結。

  駐地軍營的大門一開,周雲生一萬兵馬立刻浩浩蕩蕩地沖出來。因為樹多枝
密的關系,沒辦法急速集合行軍,只能分散開來,雜亂無章地朝一個方向沖去。
另一邊救援的五千大軍也從另一個方向沖出密林,朝周雲坤營部的方向增援!

  夜裡濃重的霧氣讓能見度變得很低,低得只能看見身邊戰友,看不見前方地
形,這種無形阻撓更是讓人心急如焚。

  周雲生一邊著急地催趕兵將們快速前行,一邊面色凝重地准備戰斗的計劃。
浩浩蕩蕩的兵馬奔騰在安靜的黑夜裡,馬蹄聲的轟鳴驚擾得鳥兒都飛了起來。

  周雲生心急無比,但礙於行軍速度實在太慢,慢得讓人有些怒火中燒,前行
一個多時辰後,他毅然決定先拋下五千步兵,自己帶著所有騎兵朝兄長的方向增
援,雖說兵力有所銳減,但速度上卻快了不只一倍。

  大批騎兵在樹林裡不斷穿梭,個個面色凝重地握緊手裡兵器,一邊著急地催
趕身下馬匹,一邊磨刀霍霍做著最艱難的戰斗准備。

  周雲坤營部駐扎的馬尾林外圍平靜一片,天亮時哨兵才發現前方突然出現大
量塵煙,伴隨一陣陣沉重轟鳴聲,動靜大得有點嚇人。聽密集的馬蹄聲,來者肯
定人數眾多,所有人嚇得一下睡意全無,慌忙跑到軍營裡通報。

  周雲坤營部有不少兵將還在睡夢中,一聽有敵襲的消息,立刻從床上跳起來,
一個個匆忙拿起兵器,把部屬集結起來。周雲坤更是不敢怠慢,睡時沒有半刻卸
甲,馬上一身戎甲出現在軍營之前,緊皺眉頭看著愈來愈近的騎兵,見這伙騎兵
行軍速度之快,簡直在向自己奔襲,立刻喝令全軍戒備。

  早晨林間霧氣越發濃郁,根本看不出對方的旗號和衣著。雙方在迷糊中彼此
看對方都擺出架勢,更是緊張,還沒等湊近之時已握刀在手,准備一場血戰了。

  五千騎兵喝喊著沖到軍營前時,一馬當先的周雲生突然發現不對勁。附近根
本沒任何打斗痕跡,再細看面前軍隊全穿著周家軍的衣服,一邊拉韁繩想把馬停
下,一邊慌忙喝令:

  “趕緊停下,不是敵人。”

  周雲坤已騎在馬上,握起長長的重矛,隨著眼前騎兵愈來愈近,他也發現不
對勁的地方。細看之下,帶兵之人竟然是胞弟周雲生,也趕忙揮手喝令:

  “把刀收起來,是自己人。”

  這時五千騎兵的沖鋒已經煞不住,那麼快的行軍速度,再加上營口道路極小,
馬和馬擠在一起,很難停住;更何況馬蹄聲密集,他們的聲音就算再渾厚也被淹
沒了,很多人都聽不見自己將軍的命令,擺出戰斗准備。

  即使離得最近的一部分人全都聽到,但這時已經來不及。濃郁霧氣讓大多數
人看不清對面兵馬到底是敵是友,一些人甚至以為下令強攻,騎兵沖鋒的速度一
部分竟然變得更快。

  “媽的……”

  饒是一向儒雅可親的周雲生也忍不住破口罵了一句,沖到兄長面前時已慌忙
地把馬停下。這會兒手下兵將們搞不清楚狀況,殺聲震天地朝自己人殺過去。

  “起絆馬索!”

  周雲坤這邊不明所以的將領見將軍完全傻眼,趕緊喝喊手下做好戰斗准備,
紛紛抽出腰間大刀迎上去,毫無畏懼地面對這伙沖鋒而來的騎兵。

  “殺呀!”

  雙方的嘶喊聲震天般的在山間回蕩,不少人此時已經失去思考能力,只想著
砍翻敵人。濃郁霧氣阻礙視線,等到雙方短兵相接時,有的人才看清對方竟然是
兄弟部隊,這時奔馳的馬蹄已經停不下來了……

  “別動手,是自己人!”

  “都躲閱點,我們不是天機營,我們是周雲坤大人的兵,停下呀!”

  雙方潮水般沖在一起,頓時人仰馬翻。有些人不明就裡地砍向離自己最近的
人。有些兵將慌忙中被絆馬索弄得摔倒在地,有的人看清情況後,趕緊躲避騎兵
沖鋒的鋒芒,卻有不少被馬蹄踩死、踩傷!軍營前的防御木架也被騎兵們撞得東
倒西歪,沒一會兒的工夫,情況就亂到頂點。

  場面混亂到無法收拾的地步,防守的步兵們躲避混亂馬蹄,精心准備的防御
工事就這樣被摧毀,而且還讓周雲生的騎兵摔得人仰馬翻。人擠人、人踩人,一
下子就把所有編制打亂。

  “都不許動手,是自己人!”

  周雲生一邊趕來,一邊著急地大喊。眼看不少兵將被踩在馬蹄之下而受傷,
心祌更是急得快要吐血了。

  “全部躲開,別和他們硬碰,小心別撞上那些木架。”

  周雲坤也是急迫地喝喊,此時不少騎兵被絆馬索絆倒在地,有的看不清前方
直接撞上木架,受驚的馬匹四下亂跑。馬蹄的踩踏早就不分對象,兵將們個個哭
爹喊娘地躲避,場面亂得根本控制不住。

  軍營內立刻被沖擊得人仰馬翻,這時雖然明白是自己人,但受到驚嚇的馬匹
不停亂跑,根本不管面前有沒有人就一頓猛踩,兵將們只能無可奈何地躲避,任
由這些控制不住的牲口亂沖亂撞。

  營門口到處都是哀吟的傷兵,除了被自己人誤傷以外,更多的是在沖鋒中傷
得莫名其妙,有些甚至是被自己人給踩傷的,場面狼狽到極點。

  營前煙塵四起,一聲聲哭喊淹沒周雲生和周雲坤氣極敗壞的聲音。不明白情
況的將士們依舊抱頭逃竄,邊跑邊踩在其他人身上,更是氣得他們七竅生煙。

  馬尾林下一片混亂,西邊山峰上卻是一幅截然不同的場景。山上有幾十人看
著狗咬狗的鬧劇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個滿臉興奮,對於這場大戲表示十分滿
意。

  “還是趙將軍聰明,看今天的天時會起大霧,好好耍了他們一把。”一名小
兵笑得眼淚都快掉下來,說話時斷斷續續說不完整。

  “可不是嘛!”其他人紛紛附和:

  “都說周雲生用兵如神,現在看來不過如此。沒用一兵一卒就讓他們狗咬狗
打了起來,照這情況來看死傷不少。太爽了!”

  “就是,兩邊加起來最少傷個三、五千。”

  其他人紛紛附和,因為場面亂得兩、三個時辰都控制不住。也怪周雲生太心
急,沒控制速度才會鬧出代價這麼大的誤會。

  在他們旁邊有一堆燃盡的灰燼,看散開的粉末和刺鼻味,明顯是燃燒過的狼
煙。在這麼高的地方燃燒狼煙是很明顯的舉動,但由於角度,山下哨兵卻很難發
覺。

  就算發覺也沒什麼大不了,這座高山離他們最近的一邊是懸崖,他們即使想
攀爬上來都要繞道;等上來時人早就跑掉了,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都別說了!”

  一個明顯是首領的大漢冷笑一下,滿面得意:

  “這些手段我們在猛虎寨時早就玩膩,沒想到這幫小子那麼輕易上當。現在
我們算是功成身退,趙將軍還有別的任務要部署,我們不必在此耽誤,讓他們自
己收拾殘局吧。”

  “是!”

  其他兵將戀戀不捨地看著底下漸漸平息的亂狀和慢慢散開的塵土,轉身和他
一起走進密林,留下一堆灰燼被風慢慢吹散。

  此時山下情況也被控制住了,受驚的馬匹被安撫下來後一一栓好,抱怨連天
的傷兵也被扶下去療傷。此時所有將領無不面面相覷,除了苦笑以外,沒別的表
情,出現這種情況總不能互相埋怨吧!

  周雲生和周雲坤兩人站在旁邊,看著一直疼痛呻吟的傷兵,臉黑到了極點。
兩人算是周家兄弟裡關系最親密的,要不然周雲生也不會一聽兄長出事就著急率
兵來援。但這邊沒什麼戰事,周雲坤也錯將他當成偷襲的敵人,擺出防御陣勢,
才弄得雙方在第一個照面時就亂成一團的情況。

  “二哥!”周雲生沉吟許久後,滿面苦笑: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到你這邊燒起狼煙才率兵過來。但你根本沒受到偷
襲,狼煙到底是誰燒的?”

  周雲坤也是愁眉不展,搖了搖頭:

  “不知道呀,昨晚的霧氣很濃,看得幾乎沒有十步遠!又沒什麼戰事,我營
內的人根本沒燒狼煙啊。”

  “照這樣來看……”周雲生面露猙獰之色,咬牙說:

  “就算營外有人燒,你的哨兵也看不見。要不是昨夜霧氣濃郁,我們也不會
被人算計了!”

  “這事不像天機營的作風!”周雲坤命人徹查燃燒狼煙的地點,又將警戒的
哨兵全部軍法處理後,納悶地說:

  “這件事擺明是有人在算計我們,但我和天機營的人糾纏過,他們不像是喜
歡玩陰謀的人。”

  “這事你盡快秉報大將軍吧!”周雲生滿面無奈苦笑:“昨夜雲龍那邊也燒
起狼煙,我已經派五千兵馬過去。恐怕這也是敵人的襲擾之計,但願那邊別再出
問題才好。”

  “調虎離山!”

  周雲坤思索一會兒後,立刻咬牙急聲說:

  “這家伙要把你的兵力引開,不好了!現在你的大營可能會被他們攻打,營
內傷兵那麼多,肯定抵擋不住。”

  “這群王八蛋!”

  周雲生雖然不知該把矛頭指向誰,但一聽也是急了。他慌忙點齊兵將要回去
救援,疲憊一夜的人馬在這次沖突中已經傷了一千多人,這時看起來狼狽得讓人
郁悶。

  “弟弟,等一下!”

  周雲生的騎兵還沒出營時,周雲坤帶著三千騎兵集合起來,一邊策馬上前一
邊斬釘截鐵地說:“你那邊的地理位置比較重要,二哥這邊攻難守易沒什麼問題!
我和你一起過去看看,真有情況也有個照應。”

  “可是……”

  周雲生有些猶豫。周雲坤手上的兵馬本就不多,三千人馬一出,營內剩下的
都是沒戰斗力的傷兵。

  “不要可是了!”周雲坤搖頭滿面恨色:“他們的目的絕對是要侵襲你的大
營,眼下大勝剛過,絕不能讓他們得逞。我和你一起過去也有個照應,何況我手
下的兵也不是好惹的,早上被他們耍了一把,不把這1?找回來我也不甘心。”

  雖然兩人都不知道口中的“他們”是誰,但一夜之間被耍得團團轉,自己死
傷了那麼多卻沒見到對方的影子,心裡恨得直咬牙。周雲生也是憤恨不已,猶豫
一會兒後還是點頭,策馬趕往自己的軍營。

  周雲坤帶著三千騎兵緊跟其後,兩人麾下兵馬都一臉憤怒咬著牙。如果真是
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被他們偷襲蓮花山駐地,再加上剛才誤會中的傷亡,這虧就
吃大了!

  一萬多兵馬按原路返回,一路上個個陰沉著臉奔跑幾個時辰,好不容易才回
到周雲生的駐地。平靜一片,沒被偷襲的跡象,兄弟兩人一看,頓時松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有點緊張過度。

  趕去鳳陽駐地支援的兵馬也早早回來,百思不得其解地說周雲龍那邊沒有出
事。雙方碰面時都是困惑不已,最後在附近一條小河邊才找到燃燒過的狼煙痕跡。

  五千兵馬一看沒事也就趕回來,不過詭異的是,其他地方斷斷續續燒起狼煙,
周雲龍雖然心有警覺也不敢怠慢,趕緊帶兵過去查看。

  “這玩的到底是哪一出?”

  周雲生眉頭皺成川字。鬧了一晚還不夠,一大清早別的地方又燒起狼煙,恐
怕周雲龍帶兵增援後也會發現被人耍了,白白被折騰一趟。

  “不對!”

  周雲坤再琢磨一下,腦子突然一個靈光,咬牙說:

  “雲龍那邊都是平坦山坡,如果他的主力軍全去別的地方增援,留下的人就
危險了!那裡沒有什麼容易防守的要害。”

  “對呀!”

  周雲生使勁拍了腦袋,暗罵自己真是粗心大意。二哥那邊還有地形上的優勢,
可是鳳陽本來駐軍就不多,又沒什麼可扼守依靠的地形。被玩了第二次調虎離山,
恐怕這次不會那麼幸運。

  “我去那邊看看!”周雲坤再次慌忙上馬,不過這次學聰明了,叮囑周雲生
說:

  “你就留在這吧,有什麼情況再隨機應變。你的兵馬來回奔波一夜也得休息,
如果真有戰況,我鎮壓不下才會求援。”

  “狼煙求援嗎?”

  周雲生自嘲地笑了,又氣又無奈。他琢磨一會兒後搖頭說:

  “全仰仗二哥,只是這次真有戰事,你焚燒兩股狼煙告警,免得再被人戲耍
了。”

  “愚兄明白了!”

  周雲坤陰沉著臉掉轉馬頭,大聲喝令全軍再次趕路。三千兵馬馬不停蹄朝周
雲龍駐扎的鳳陽趕去,一路上恨得直咬牙。連續不停的折騰實在太可恨,如果找
到幕後黑手,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才能解心頭之恨。

  一天工夫,周家雲字輩的將領們被莫名其妙燃燒的狼煙耍得團團轉,一個個
昏頭轉向到處跑。不去救援又害怕真有戰事發生,會擔上不作為的罪過!但是趕
去救援,每次一到就發現又被戲耍了。這種情況連續發生,折磨得這些血氣方剛
的年輕人疲憊不堪,個個鐵青著臉,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

  一天時間,所有的人就被戲耍得疲憊無比,此事上報津門時,周井也感到一
陣憤怒。從情況上來看,干這事的不是天機營,但惡鬼營也沒大的動靜。到底是
什麼人想出這種損招?將自己的子孫們耍得團團轉,卑鄙得有點過頭了吧。

  在大家疲於奔波之時,惡鬼一營突然出現在鳳陽駐地附近,一直徘徊著,似
乎在尋找出兵機會。這下把疲憊一天的周家軍嚇了一跳,周雲龍和周雲坤匆忙調
兵過來布防,但大軍一到,惡鬼營馬上拍拍屁股走人,等軍馬回營時,又大搖大
擺出現,這種無恥的襲擾更是讓人恨得直咬牙。

  從這個情況來看,幕後黑手肯定就是惡鬼營。周井一直沒把這些新兵蛋子放
在心上,擺了兩萬人馬牽制後就沒再去注意,哪曾想過自己的人會被他們狠狠玩
弄一天,知道真相後周雲生當下氣得幾乎吐血。

  周家小將們個個恨得摩拳擦掌,一個勁地喊著要一雪前恥,出兵把惡鬼營狠
狠教訓一頓才能解心頭之恨。

  周井思索良久以後否定這個想法,因為眼前最大的敵人是天機營,不是惡鬼
營區區兩、三萬兵馬,所以他只能盡全力壓住周家軍極端不滿的情緒。

  好在他一向治軍從嚴,雖然眾人抱怨頗多,但還是不敢違背他的軍令。面對
惡鬼一營好幾次大搖大擺出現,周家軍只能咬牙切齒地瞪著,但礙於軍令如山,
只能忍住出兵迎敵的沖動。

  惡鬼營持續挑釁,跑到周家軍面前時破口大罵,內容從血親、禁忌、人畜再
到品種,一個個叫了齊全,海納百川地上了一次罵街的課,罵得差不多就大搖大
擺回去休息。周家軍從出戰到現在還沒被這麼羞辱過,一個個氣得鼻孔冒煙,要
不是礙於周井的軍威,恐怕早就沖出去殺個痛快了!

  如果他們心細的話,就會發現眼前的惡鬼一營有不對勁的地方。但現在一個
個都被氣昏頭腦,失去平日的冷靜和沉著。連一向以聰明絕頂著稱的周雲生也一
樣,面對惡鬼一營的挑釁,也沒看出眼前兵馬根本不足一萬,根本不是編制完整
的一個大營。

  時間在罵街、騷擾中慢慢流逝!

  狼煙戰術騷擾兩天已經沒有效果,因為周家軍全部麻木了。再次看見狼煙升
起,除了恨恨的詛咒外,已經不像剛開始時慌張,能不出兵就不出兵,反正天機
營和惡鬼營的動靜都有斥候打探。這種想法讓他們漸漸大意,完全沒感覺到騷擾
持續蔓延開來。

  惡鬼一營一直在鳳陽晃蕩,周雲坤和周雲龍索性兵合一處擋在他們面前。兄
弟倆氣憤難當,只等周井一聲令下就拔營出兵,把這些狂妄之徒殺個落花流水。

  本該周雲坤駐守的馬尾林,此時只剩下不少傷兵療養,本就不多的兵馬全被
他帶出去。氣憤沖頭的周雲坤忘了考慮這一點,大概覺得馬尾林易守難攻,再加
上此處仍在周家軍的包圍圈內,所以沒在意這個漏洞的存在。

  事實上這是最大的一個漏洞,因為在易守難攻、傷兵滿營的情況下根本沒什
麼戰斗力,再加上精心准備的防御工事被周雲生的大軍沖垮,目前馬尾林的防守
形同虛設。

  夜幕降臨時,鬧劇還在繼續,惡鬼營依舊高調地吸引周家軍的注意力,山裡
林間不時燃起高高的狼煙。周家軍被這種無恥的作法折磨得神經疲憊,派人漫山
遍野地找,找來找去只有燃燒的煙堆,人早就跑得不見蹤影,氣得眾人又恨又無
可奈何,只能澆滅狼煙,悻悻返回。

  這幫人似乎玩上癮了,只要前腳一走,後腳其他地方就會燒起來。狼煙一點
著,人立刻就跑了,簡直像在玩貓抓老鼠的游戲。似乎這種無恥的戲耍是他們最
大的樂趣,看著周家人的憤恨嘴臉是天底下最愉快的事。

  在周家軍被耍得團團轉之時,馬尾林已慢慢被淡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不
停騷擾的惡鬼營兵馬還有狼煙之上,被憤怒沖昏頭腦的周家將已經忘了後方還剩
一個真空的地方。

  馬尾林在誤襲時的互相沖擊,增添不少新傷員,現在可以說是傷兵滿營。營
內全是療傷的病號,連門口的哨兵也有傷在身,一個個百無聊賴地打哈欠,完全
沒有平日裡警覺性極高的作風,看來這次的戲弄也讓他們精神萎靡到了極點。

  “媽的!”

  一個哨兵想起前天的場景,氣得忍不住罵了一聲。莫名其妙被自己人踩傷,
這種郁悶的事上哪說理去呀!

  這時營前方的樹林裡突然傳出巨大動靜,瞬間嚇得哨兵們困意全無,本想馬
上通報,但想起早上吃的大虧,眾人商量後決定先看清情況再說,說不定又是自
己人被騙來這邊增援,到時候被騎兵一沖鋒,傷兵很容易直接變成屍體。

  轟鳴巨響愈來愈近,林中的小鳥全都驚得紛紛飛起。沉重的踩踏聲伴隨某種
痛苦的慘叫顯得駭人。哨兵們無不加強警覺,因為營門口本來布滿木架的防御工
事已經全沒了,羊腸小道上的絆馬索早就被騎兵沖垮,這兩天就算想修繕都沒人
手可用,目前營前可算是大門敞開般的空虛。

  聲音近在咫尺之時,一個哨兵突然瞪大眼睛,滿面不可思議,指著前方張大
嘴,結結巴巴:

  “火、火……”

  “什麼火?”

  其他人無不面面相覷,紛紛把目光投向眼前密集的樹林。

  這時眼前一幕讓他們全都傻眼。樹林中隱隱冒起火焰的赤紅色,伴隨沉重踩
踏聲而來的是十多團火球。這些火球速度極快,正慌不擇路地朝唯一小路沖過來。
還沒回過神來時,它們已經沖到障礙前,強壯身軀撞開形同虛設的木架殘片,繼
續向前猛沖。

  “是牛呀……”

  一個哨兵終於驚叫出聲,這些沖擊而來的火球竟然是一頭頭強壯的公牛。它
們身上纏繞密密麻麻的布條,看起來似乎還澆上大量煤油,燃燒起來簡直是來自
地獄的火球一樣猛烈。

  “不好,敵襲了!”

  其他哨兵回過神來,慌忙跑去營內集合兵馬。這時營內全是傷兵,即使輕傷
也沒多少戰斗力可言,在還沒明白敵我數量的情況下,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抵擋得
住。

  十多頭牛渾身燃燒得滋滋作響,它們在痛苦中被燒得無法控制。沉重的蹄子
踢壞陷阱,身上的大火燒斷所剩無幾的絆馬索!更要命的是,防御工事本就所剩
無幾,木制營門被它們一撞,很快就燃燒起來,殘存的布防竟然被十多頭畜生一
下子全破壞了。

  “關門呀!”

  哨兵們手忙腳亂,這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等想起關營門時已經來不及,
十多團火球像瘋了一樣沖進軍營內。它們這時根本沒別的路可走,唯一的通道自
然吸引牛群的注意力。

  “怎麼回事呀!”

  營內立刻人仰馬翻,一個個摸不著頭腦地看著瘋了的火牛橫沖直撞。

  火光燒過的地方點燃帳篷、木樁和一切可燃燒的東西,牛身上燒斷的布條到
處掉落,加劇火勢的蔓延。火花也驚嚇到栓在一邊的馬匹,它們恐懼地掙脫韁繩
的捆綁,在營內逃命般亂跑,加劇混亂程度。

  火牛和馬匹的集體發瘋根本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但營內根本沒多大,再加上
唯一入口被火牛點燃,木制營門陷進火海,這些畜生根本沒逃竄的地方,只能在
營內四下亂跑尋找生路。

  驚醒過來的傷兵就算想逃也已經來不及了,到處都是燃燒的大火,還有失控
的牲口亂沖亂撞,營內亂成一團!

  “大家別緊張,不過是幾頭牛而已。”

  一些留守將領想控制局面,話還沒說幾句,沒察覺到身後的危險。一頭被灼
熱折磨得瘋狂的火牛沖來,沉重身軀一撞,將他撞得飛起十多尺遠,落地後口吐
鮮血,只剩抽搐的份。

  “快逃呀!”

  兵將們一時哭天喊地,有些傷兵根本跑不了,被瘋狂馬匹和火牛踩得死傷更
甚,再加上將領們也都在躲避這些畜生的鐵蹄,恐怖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馬尾林瞬間陷進恐慌中,火焰、瘋牛不停肆虐著這些傷兵脆弱的神經,鐵蹄
和同伴們失去理智的踩踢,更摧殘他們的身體。最大的混亂不是源於這些瘋狂的
畜生,而是他們心裡的恐懼和無助!

  這時一隊身穿黑色盜甲的騎兵悄悄集合在營口小道上。一千多人身下的馬匹
全是清一色的高大戰馬,手裡武器都是寒光逼人的鋒利大刀,一個個在冷峻之余,
壓抑不住臉上的竊喜。

  他們看著眼前混亂的火場,全都暗自偷笑。眼前的火海實在太壯觀,十多頭
牛竟然就把這個地方搞個人仰馬翻,這種卑鄙又實用的手段,不少人還是第一次
聽說。

  為首的趙猛策馬站在全軍之前,冷眼看著眼前火海時,不禁得意地笑了一下。

  這兩天的襲擾自然都是這位綠林猛漢的大手筆,用代價最小的行動折磨得周
家軍精神幾近崩潰以後,才精心選定馬尾林作為唯一攻打的目標。

  原因是此處剩下的都是傷兵,幾乎沒多少抵抗能力,而且防御工事也全被周
雲生毀了,而周雲坤又在氣憤之余把主要兵力全拉去鳳陽。另一個原因是津門新
調撥的糧草囤積在此!眼下惡鬼一營悄悄繞過來的兵馬只有一千,攻打其他目標
不太實際也不可能成功,不過想捏捏這種軟柿子卻不是難事。

  周家軍大概做夢也想不到,在他們面前大搖大擺的惡鬼一營只有不足九千的
兵馬,無恥的騷擾只是為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軍中不少精銳都秘密借道高山密
林,悄悄集合到他們後方。不僅亂燒狼煙折磨他們的神經,更放了一把大火將他
們的傷兵燒得哭天喊地。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6 21:17
第四章土匪式襲擾戰

  “火燒得差不多了!”

  惡鬼營的兵將們看了半天好戲,見火勢有下降趨勢,摩拳擦掌地說:“將軍,
我們沖進去吧。這時候他們肯定死傷慘重,咱們可以來個真正的趁火打劫。”

  趙猛一看火勢變小,已經有傷兵往外逃了,立刻點頭,卻沒急於下令。他給
旁邊將領遞過去一封密信,用恭敬的語氣說:

  “大師,這是主子要我交給你的。”

  旁邊被他稱呼為大師的武將身材挺拔健朗,雖然不是特別魁梧,但看起來很
結實,強壯身軀給人感覺堅不可摧。他一直沉默不語地看著火海,雖然臉上沒什
麼表情,但眼裡眉間散發一種陰沉殺氣,讓人有種不舒服的壓迫感。

  空名聽到趙猛的話先是一愣,隨手拿過密信看了起來。愈看眉頭皺得愈深,
身上環繞的殺氣越發濃郁。當他氣得把手上的紙張撕碎時,原本略顯木訥的臉已
經猙獰得讓人不敢直視。這哪是和藹善良的出家之人,簡直是一個凶神惡煞般的
厲鬼。

  “周雲坤……”

  空名臉色陰森得叫人膽寒,說出這個名字時,牙咬得嘎吱作響,連原本淡漠
的眼裡都慢慢浮現一道道血絲。

  “主子知道大師您近來憤恨不已。”

  趙猛咳了一下,按照許平交代的版本,徐徐說:

  “所以派人秘密調查這件事的始末。殺害您好友的正是周雲坤,他也是倍受
紀龍器重的人才,所以才會把秘密任務交給他。主子說了,空名的仇讓他自己去
報,至於怎麼報是他自己的事,讓你盡管放手去干就好了。”

  “空名謝過了……”

  空名陰沉著臉,感激之色一閃而過,立刻散發讓人難以喘息的殺氣。眼裡的
凶悍和仇怨讓趙猛有些不敢直視,明顯在等待趙猛一聲令下後,就會將他的仇恨
發洩在眼前這些人身上。

  “兄弟們,給我沖呀!”

  趙猛沉著臉色,舉起手裡大刀後高聲響喊:“把這群叛逆全給我殺了!”

  “殺呀!”

  惡鬼營眾將紛紛高舉手裡的大刀,韁繩一甩,潮水般地沖過去。沉重馬蹄聲
和寒光閃閃的大刀立刻嚇到營內哭天喊地的傷兵,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時,惡
鬼營的騎兵已經殺到面前。

  “不好了,敵襲呀……”

  這種聲音已經沒有意義。所有的障礙都沒了,營內又被搞得天翻地覆,傷兵
們這時哪還有戰斗力,根本不可能形成半點有效的防守。

  “擋我者死……”

  在千軍萬馬的沖鋒之中,突然一聲宛如虎吼的嘶喊震得眾人耳朵生疼。在馬
蹄聲中,貫穿力之強讓人毛骨涑然,聲嘶力竭的怒吼夾雜無比怒火,像要撕裂開
所有的敵人,沉重得讓人腦裡瞬間空白一片。

  沖鋒的騎兵迅速殺到營內,揮砍著大刀追殺受驚過度的傷兵。在最中間的空
名更是恐怖,似乎嫌馬匹太慢,竟然凌空而躍,還沒落地,手裡的銅棍舞得虎虎
生風,將幾個早就傻眼動彈不了的叛軍砸得生生飛出數十尺遠。

  “殺呀!”

  落地之後,空名瞪著血紅眼睛,繼續朝前沖去。目標全是穿著盔甲的將領,
上前不管是不是周雲坤,直接一棒硬轟??狠一點的將人腦袋都打爆,運氣好的
也被砸得飛上天,五髒被凶猛力道震碎,但起碼在他的凶悍下保留一個全屍。

  “好身手?”

  趙猛在後邊看得倒吸一口涼氣,總算明白為什麼許平一再盯囑要帶上空名,
而且最好對他恭敬一點。這家伙沖鋒起來的殺傷力實在太可怕了,像是專門為了
收割生命而來的。勢大力沉的銅棍殺傷力太強,一個橫掃已能硬生生砸倒一片,
這怪胎未免太可怕了吧!

  空名徒步沖到叛軍最深處,所有擋他前面的人全在一個照面就被殺得一命嗚
呼,而他殺性四起的凶悍,更嚇得一些膽子小的都尿褲子。本就沒什麼抵抗力的
傷兵何曾看過這種殺神,一個個看著他肆意屠戮自己的詞伴,早就嚇得忘了怎麼
抵抗。

  空名狠狠沖殺一圈後,周圍全是被砸得變形的屍體。見旁邊還有個活口嚇得
失禁坐在地上,馬上抓住他的衣領,滿面猙獰地問:

  “周雲坤在哪!”

  “我、我……”

  叛軍被他的凶神惡煞模樣嚇破膽,一邊尿褲子,一邊渾身抽搐,眼白一翻竟
然硬生生被嚇暈過去。

  這時,後面一名叛軍看空名怒火中燒,毫無警覺,狠狠嚇了一下口水後,鼓
起勇氣悄悄拿起大刀朝他後背砍去。凶險的一幕驚得大家失聲大叫,一直關注空
名的趙猛更是嚇傻了眼。

  誰知大刀砍到皮肉時沒有預期中的血肉橫飛,反而發出砍到石頭般的清脆聲
音,刀身竟然硬生生斷成兩截!這一刀只是砍開??衣料,裡面的皮肉竟只留下
一道細白刀印,沒受到半點損傷。

  “給我滾!”

  空名的鐵布衫之強何等了得,現在渾身真氣暴動,豈是這些粗制濫造的破刀
傷得了的。眼看自己被偷襲,他也是惱火無比,手隨意握拳往回一轟,這倒霉蛋
被硬生生的一拳打得飛出十多尺遠,在恐懼中頭骨破碎而死。

  “周雲坤,給我滾出來……”

  空名丟下手裡暈過去的士兵,一邊繼續沖殺,一邊尋找所有穿盔甲的將領。
極端恐怖的殺性讓沒多少戰意叛軍全都退避三捨,幾乎沒人敢再上前阻攔他半步。

  趙猛短暫驚歎過後,馬上指揮兵馬繼續屠殺。因為都是傷兵,沒什麼抵抗力,
所以異常順利。不少傷兵被剛才的混亂弄得奄奄一息,惡鬼營所要做的不過是上
去補一刀,說是戰斗,不如說是一邊倒的壓迫。

  這時幾頭火牛已被活活燒死,大火連帶也燒死了不少人。肉燒焦的味道在空
氣中彌漫,讓人感覺有些惡心。在突然的襲擊下,本就傷兵滿營的馬尾林駐軍根
本沒有反抗力量,即使對方只有一千騎兵。

  一方是毫無戰力,一方卻是伺機已久的偷襲!這種戰斗幾乎沒什困難度,勝
負很快就分曉了。

  “周雲坤呢?”

  空名依舊猙獰地朝天咆哮,早就沒有戰意的叛軍嚇得在他周圍跪了一圈,一
邊磕頭,一邊哭喊饒命,目光恐懼地看著他手裡那根染成血紅色的銅棍。上面還
有發絲和碎肉滑落,再加上空名宛如天神下凡的可怕殺傷,一切顯得駭人!

  “大師!”

  趙猛這時徹底控制局面,命人將投降的戰俘全集中後,一看空名的暴走狀態
還沒結束,馬上走過來用很是遺憾的口吻說:

  “周雲坤不在這裡,他帶兵去周雲龍那邊了!”

  “鳳陽!”空名眼裡凶光一閃,咬牙恨恨地說:

  “那龜孫子竟然躲到那裡,貪生怕死的小人。”

  趙猛自然不會為敵人解釋,見空名還是怒火中燒,一副恨不得直接殺過去的
架勢,馬上用為難的口氣說:

  “現在想殺過去已經不太可能,這裡的火光那麼大,即使我們事先襲擾那麼
久,但還是會引來其他地方的援軍,我們得趕緊撤了才行。”

  “不殺去鳳陽了?”

  空名一臉錯愕,有失望,也有極端不滿的無奈。經過剛才的猙獰,現在渾身
上下的殺性沒減少半分,反而變得更加濃郁。

  “就憑這些人馬,恐怕不行。”趙猛無奈地搖頭,苦笑說:

  “我知道大師您報仇心切,但此時貿然前去,別說報仇了,我們這千兒八百
的人馬想和他們一戰,都是癡人說夢話。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逮到
機會,我們絕不會放過周雲坤的,將這逆賊碎屍萬段也是遲早的事,您就先忍忍
吧。”

  空名為難地皺起眉頭,滿面痛苦地猶豫片刻。雖然他性格耿直鹵莽,但不代
表他是個不會思考的傻子。憑這千兒八百個人想和幾萬大軍打,確實不可能,最
後還是無奈地歎息:

  “好吧,不過一旦有和他一戰的機會,趙將軍一定要在主子面前力挺我出戰,
不親手將他砍了,我不甘心呀!”

  “大師放心!”

  趙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關於那個廚子的死,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但不管真相如何,空名這分義薄雲天的情誼,值得每一個男人敬佩!

  生死之交無須慷慨之言,有時不過是一碗濁酒、落魄時的一頓飽飯,都是人
間至性之一。對於空名來說,每個晚上香噴噴的米飯、每次湊到一起時互相憨厚
的傻笑,足以稱得上是人間至交。他轉過頭去時,眼裡除了血絲,似乎還有點淚
珠在打轉;不是因為傷感,而是因為愧疚沒能尋到仇人親手誅之。

  空名是第一個走出軍營的人,腳步顯得沉重又特別頹喪。渾身上下沾滿別人
的血水,手上的銅棍這時看起來不像剛才沉重駭人。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一看他
的背影感覺很是無力,完全沒了剛才殺性十足的壓迫感。

  “唉……”

  趙猛感慨萬千,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雖然空名木訥且單純,這段時間卻變
得陰沉不語、有些壓抑,這份男人間的情誼,足以讓人肅然起敬。

  “將軍!”

  這時候千夫長走過來,一邊處理身上傷口,一邊難掩興奮地說:“末將清點
過了,火燒和我們斬傷的叛軍一共有兩千多。現在還有兩千多活口,怎麼處理?”

  “您看,是不是……”

  一旁的副將眼裡寒光一閃,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目前情況特殊,留著俘
虜根本就是累贅。

  “上天有好生之德!”趙猛沉默一會兒,眼裡閃起狡黠寒光,冷笑說:

  “雖說叛逆是誅九族的大罪,但有人的不是自願從軍的。把他們的手筋和腳
筋全部挑斷,注意點分寸,別傷了他們的性命!”

  “將軍!”千夫長有些不明白,滿面疑惑:

  “這些都是其罪當誅的叛逆,將軍為何要網開一面?別說斬首鞭屍,就算誅
滅九族都不為過!末將想不明白。”

  “兩千手腳動彈不得的傷兵,你猜津門會怎麼處理?”

  趙猛話裡透著幾分陰森的狡詐,話音一落,又問:“他們的糧草呢?”

  “囤積在北邊!”

  副將說話時朝後方指了一下,眼神有點恍惚,似乎在琢磨著趙猛的心慈手軟
是為了什麼。

  順著他的手指往後一看,小山般囤積的糧草足夠五萬大軍半個月的口糧,而
且全是剛調集過來的新糧,還有不少治外傷的金創藥。看數目和品質,比起朝廷
下撥的物資也不下分毫。看來周井已經做好長期和天機營周旋的准備,要不然不
會貿然調集這麼多的糧草過來。

  “這麼多呀!”

  還在思索中的千夫長一看,眼裡頓時起了高興之色。要是繳獲那麼多叛軍的
糧草回去,肯定是大功一件。

  “全燒了!”趙猛略一沉吟,斬釘截鐵地說:

  “我們現在孤軍深入,能不被叛軍發現已經不錯了。帶著這麼多的糧草肯定
是累贅,但也不能便宜周井!”

  “將軍所言極是!”趙猛的話讓剛興奮起來的將領們一個個面露失望之色。
喜悅是不可避免的,但他們都明白眼前的處境多麼危險!

  “算算時間,援兵也快來了。”

  趙猛翻身上馬,一邊命人把糧草燒了,一邊嚴聲催促:

  “以百人為一隊各自分散,暫時躲進密林中潛伏著等我命令。遇上叛軍以後
什麼都別想,只要快點逃就好了。能把命保下來,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勝利。”

  “是!”

  其他將領紛紛應聲,目送趙猛和空名一起策馬消失在叢林中。

  馬尾林裡火光再次燃起,堆積如山的糧食被無奈地付之一炬。惡鬼營兵馬在
火光中迅速集合起來又各自分散,在各自將領帶領下,悄悄消失在密林中,一切
詭異得仿佛他們沒有來過。

  這時馬尾林除了火焰燃燒帶來的滋滋聲,更加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滿營有氣無
力的慘叫。原本有傷在身的傷兵們全被挑斷手筋、腳筋,血稍微流了一些,傷不
到性命。但他們卻沒辦法站起來,只能在血水滿地的泥沙上,像蟲子一樣蠕動,
嘶啞的聲音沒多少力氣,即使喊破喉嚨也沒等到來救援的同伴。

  地獄般的場景、火焰烘烤得空氣壓抑無比。旁邊除了同伴們一張張扭曲的臉,
就是他們一聲聲無力慘叫,這時他們才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罪魁禍首惡鬼營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千夫長一邊帶著兵馬尋找可以隱蔽的
地方休息,一邊思索著趙猛為什麼要放過這些該死的人。在正常人的眼裡,叛逆
之罪就算殺一千次都不為過,只是挑斷筋骨,簡直太便宜他們。

  兩千傷兵……千夫長思索許久以後,終於突破傳統思想和皇權至上的禁錮,
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心底頓時對趙猛的心思佩服到不行。誰說這個新上任
的將軍是個不入流的土匪,他的粗中有細,比起某些文人都差不到哪去。

  用狼煙把整個津門外圍的叛軍騷擾得幾近崩潰,又用火牛沖拷馬尾林的大門
和殘余的防守工事,以最小代價打了個漂亮的勝仗。雖說手段奇詭,但在實用性
上確實找不出可挑剔的地方。

  這兩千多個傷兵等於丟了一個難題給周家軍,如何處理是一個燙手山芋。要
是不管他們,勢必會寒了其他將士的心,要管的話就麻煩,不僅要有大夫和大量
藥材治傷,他們吃飯的問題也難以解決0讓本就缺糧少物的津門拿那麼多糧食去
喂這些已經打不了仗的人,這種吃虧的事誰都不想干。就算周井肯出糧食,這些
人去哪養傷?在前線養,不僅得派人保護,還得派人照顧,就算送回津門秘密處
理,也得費不少力氣,更得抽調人馬運送他們。

  這種負面結果比起殺了他們更好,等於給一向注重聲名的周井留了一個極大
難題!

  “哈哈……”

  千夫長想著想著,不由得大笑。腦海裡出現周井滿面愁容的樣子,心裡爽得
都要開花了!

  兩千多名不能動彈的傷兵,除了傷口感染死去的以外,苟延殘喘的還有一千
多人,如趙猛預期的,給周家制造很大的難題,拋棄不行,救治的話又不劃算。

  但目前是非常時期,失了人心簡直就是自毀城樓。周井最後只能打落牙齒和
血吞,又氣又恨地派人將這些傷兵接回津門休養。雖然不知他們回去以後會不會
有各種“理由”傷亡,但這段時間付出的物資和人力就夠他難受了!

  馬尾林漂亮的一個勝仗讓周家上下恨得咬碎牙,尤其周雲生帶兵過去時,眼
前是還沒燒完的硝煙和滿地蠕動的傷兵,更氣得他六魂出殼,胸口一疼,差點從
馬上摔下!

  趙猛孤身在敵軍腹地繼續麻雀戰、襲擾戰。惡鬼一營連續兩天潛入的人馬已
經高達四千,卻分化開來各自為戰,延續他咆哮山林時的作風,打得過就打,打
不過就跑。擾得神經錯亂時再來捅上一刀,雖然不會帶來毀滅性的打擊,但這種
無休止的騷擾足夠讓周家的人頭疼萬分。

  行軍打仗那麼久,他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卑鄙無恥的人。做事不僅不按常
理出牌,而且根本不在乎叫罵還是邀戰。剛有點線索時,他們就跑得沒影,連面
都不和你見,更別說大戰一場!這哪是朝廷的正規軍,簡直是一群先火上澆油,
再趁火打劫的土匪。

  馬尾林大捷後,周家不時派人搜索這些分散開來的散兵游勇。雖說抓獲一些
兵將,確定這伙無恥之人的來歷,卻審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氣得周雲生腦袋
都快炸了,逮一個就殺一個。後來連審訊都免了,直接手起刀落送去投胎,才勉
強發洩了一點惡氣。

  周雲生不客氣,趙猛連連被他生擒不少兵將也是勃然大怒。雖然無法明刀明
槍為手下報仇,但他有的是手段可以報復!沒過幾天就玩了另一個陰謀,不僅大
搖大擺殺了蛇尾坡駐扎的兩千兵馬,還留言怒罵周家,從祖宗到子嗣洋洋灑灑罵
了幾千字,讓第一個趕來的周雲龍看到氣得吐血。

  蛇尾坡依著小河,沒有天險也不是什麼兵家要地,所以只有兩千駐軍起銜接
作用。雖說惡鬼營投入游擊戰的人馬不少,卻很難在第一時間秘密集結起來。趙
猛查看地形時,興奮地發現一個特殊的地理情況:附近只有一條小溪是方圓十裡
唯一的水源,駐軍駐扎的地方卻是下游。

  更加讓人興奮的是,上游有大片野生的曼陀羅花,這種妖嬈的花又稱為楓茄
花,含有強烈的鎮靜效果,藥量過大就會讓人精神錯亂,意識模糊產生錯覺,昏
迷麻痺都是中毒後的過激反應。這種花劇毒無比卻又特別實用,正是制作蒙汗藥
的第一材料。

  趙猛長期盤踞山林之中,有時候兄弟受了傷,不能進城看大夫,只能自己醫
治,日積月累下對於這些草藥的比起普通大夫都不遜色。他查看地形後,馬上命
人摘采這些曼陀蘿花,在石頭上磨成漿後入罐儲存,一直等到駐軍埋鍋造飯時再
全部傾倒溪水順流而下,掐算時間讓他們用這些含了花漿的水做晚飯。

  雖說被水稀釋毒性,但水流緩慢再加上趙猛分量下得重,蛇尾駐軍雖沒有馬
上出現中毒反應,等發現時,一個個已是頭重腳輕,整個人昏沉沉的,連站穩都
是難題。

  趁著這個機會,趙猛帶著一千多兵馬從上游殺出。雖說有強烈的抵抗意識,
但叛軍渾身軟得像沒了骨頭,哪還有作戰能力,沒多久就被惡鬼營不費吹灰之力
拿下了。

  這次趙猛沒有客氣,為了報一箭之仇,屠刀之下無一活口,既出一口惡氣又
報了仇。這場大勝也讓本來不屑於游擊戰這種鬼祟作風的將士們閉嘴,反而喜歡
上這種付出代價最小的作戰方式。

  屠殺兩千兵馬,自己死傷兩百多。這種比例上的差距讓人不難不興奮,也不
得不佩服趙猛那些卑鄙的高強手段。

  一條條捷報頻繁傳來,惡鬼營大本營上下無不歡呼雀躍。原本還有些抱怨的
武將們也不再說什麼。趙猛做事的辦法讓人有些不能苟同,但效果顯著就不好妄
加非議。不管從實際上,還是從士氣上,都是一場難得的大勝。

  一個趙猛、幾千兵馬的騷擾,讓原本防守固若金湯的周家軍外圍方寸大亂。
不敢說被打成一盤散沙,起碼讓他們滴水不漏的防守陣形大亂。洛勇也看准時機,
整頓過後的天機營趁機發難,再次大兵壓上,趁著空檔再次嘗試打開缺口,兵臨
城下。

  在惡鬼營駐地,秋天難得好天氣,陽光明媚十分宜人,微風中帶著些許暖意,
不像一開始蒼涼蕭瑟。懶散的空氣總是容易讓人放松,這幾日公務的地點全選在
風景不錯的小樹林裡。這種環境讓人變得愜意,新鮮空氣也會讓思想比較活躍,
辦起事來當然事半功倍。

  許平懶懶地躺在太師椅上,看著圍在旁邊的手下們,笑容滿面地說:“怎麼
樣,這次周雲生吃了啞巴虧吧!他們還沒來得及抓到趙猛,洛勇又發難了!這次
九營人馬一起進攻,恐怕周家想抵抗也抵抗不了多久,就會放棄外圍防守。”

  “主子所言極是!”

  孫正農滿面紅光,臉上雖然寫滿謙和,但語氣免不了得意:

  “趙將軍做事灑脫無比,行軍時更是不拘一格!接連讓周家吃了那麼多躬,
恐怕這時候周井已經氣得吐血。”

  門生們個個交口稱贊。趙猛是他們舉薦的,這會兒當然一個個精神奕奕。武
將們雖然有些納悶,但只要旗開得勝就好了!他們也明白趙猛是皇親,當然不敢
妒忌什麼,也附和著誇獎幾句。事前誰也沒想到趙猛會把土匪作風發揚成這樣,
幾乎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真不知道該佩服,還是該嫉妒?

  這幾天天機營已經徹底和外圍的津門駐軍糾纏一起,周雲生被打得措手不及,
隱隱落了下風。天機營上次大敗過後,倍感恥辱,這次一副拼老命的架勢,戰斗
剛開始就進入白熱化。天機營這種恐怖狀態和不要命的打法,別說周家軍有些受
不了,旁人一看都有些毛骨悚然。

  洛勇連來數封加急文書,要惡鬼營馬上出兵牽制南邊周雲坤和周雲龍的兵馬。

  本來照這局勢來看,確實到了該出兵的時候,但現在的情況很是尷尬:趙猛
帶五千兵馬深入敵中,正在躲避他們的搜捕,回不來。

  戰火一燒起來,另外的五千兵馬也被周雲龍糾纏在鳳陽,脫不開身。目前手
裡的兵馬只有兩萬,打周雲龍確實旗鼓相當,但想兵臨城下卻分身乏術。如果不
能直接對津門主城造成壓迫,和周雲龍的糾纏也沒什麼意義。

  再加上上次被洛勇算計一把,大家心裡都有隔閡,也有點不快,所以對現在
按兵不動的狀態保持沉默態度,既不支持,也不反對,更沒提出任何建議。出不
出兵的問題,一切就看許平的決定。

  “可惜趙猛回不來呀!”

  許平想著想著,心裡既高興這個大舅子成了津門之戰的奇兵,又不得不擔心
他的安危。畢竟孤身進入敵中,一旦碰上危險,自己想救援都鞭長莫及。唯一好
處就是他的鬼魅行蹤纏住周雲龍的兵馬,起碼讓他們無暇救援被天機營壓住往死
裡打的周雲生!

  “趙將軍吉人自有天相!”

  眾將雖然一開始有所怨言,但一想趙猛深陷敵後,正處在危險境地,也不禁
為這位讓人驚喜的漢子捏把汗。

  頭疼呀,許平按著太陽穴滿面苦笑。這情況真是尷尬,本來氣勢洶洶要打津
門,但是目前一萬兵馬散處敵陣,想用剩下的人馬打津門實在太凶險。但是天機
營那邊已經打得熱火朝天,不打也說不過去!真叫人糾結!許平這時總算知道什
麼叫做左右為難。

  這時,一個崗哨快步跑來,一臉驚喜地跑到眾人身前,滿面紅光地說:“主
子!有好消息,京城那邊的兵馬調來了!”

  “新的兵馬,誰呀?”

  許平有些錯愕。這時老爹哪調來的援兵?大部分駐軍都已經和紀龍的兵馬僵
持,難不成他把禁軍調過來了?不可能呀,禁軍除了駐扎直隸外,還要維持京城
安全,根本沒多余的兵馬。

  “小的不敢問!”兵丁氣喘吁吁,又難掩興奮:“不過聽起來最少有三萬大
軍。先來通報的來使手上有聖旨、太子府的駕帖,還有兵部的大印。”

  “什麼來頭!”

  許平不禁嘀咕一聲。猜測來、猜測去,想不出從哪突然冒出來那麼多的兵馬。

  目前北方戰亂,除了抽征壯丁外,不可能有新的兵源,但現在可不是抽征壯
丁的時候,難道是從江南調集來的?不可能呀,這麼大的動靜,自己應該會有消
息才對。

  “主子,令使已經在帳中等您!”

  大家一看許平滿面迷茫,心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孫正農在旁邊小聲提醒:

  “反正是朝廷調撥來的兵馬,能用的話,就是解了燃眉之急。主子不妨先去
看看再說!”

  “也對!”

  許平贊同地點頭,換下短褂。畢竟在外人面前還得講究儲君之威,穿上一身
黑甲去會神秘的客人0細想一下,似乎很久沒有穿著盔甲。大大小小的事經歷多
了,許平雖然還是憧憬橫刀立馬的熱血男兒夢,但不會像以前一樣自己去沖鋒陷
陣,畢竟身價不一樣,沒必要拿自己寶貴的命和龍套還有小魚小蝦拼,不值得。

  一身黝黑盔甲、俊美的臉,散亂中又有幾絲寫意的頭發,再加上挺拔身材和
健美的比例,許平對自己的賣相還是很有信心。看起來能文能武,不管是對喜歡
斯文敗類,還是粗魯禽獸的小妹妹,都有不錯的殺傷力,感謝上天給了一具專業
泡妞的好皮囊呀!

  許平有些自戀地抖抖身上的盔甲,確定賣相很是風騷之後,才挺了挺胸,一
臉嚴肅地走進帳篷。

  帳內站著一個小太監,低著頭根本看不清長相。一看許平進來,立刻把聖旨
拿出來擋在面前,扯著尖銳嗓子喊道:

  “聖旨到,朱元平接旨!”

  “兒臣接旨!”許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坐到主位上,
心想:這是新來的小太監呀?難道不知道老子接旨一向極不恭敬嗎?連主子的性
格都沒打聽清楚,這種小毛頭怎麼在宮裡混!

  “大膽,天意所至,當跪地伏首而接,你這是對聖上的大不敬!”小太監馬
上不滿地叫喊,語氣讓人愈聽愈奇怪,似乎很生氣,但又隱隱有點笑意摻雜其中。

  “好好好,你先念了再說我的罪過!”

  許平滿心猜疑,一副蔑視態度,漫不經心地打起哈欠,儼然沒把這些嚴肅禮
儀當一回事。

  “哼……”

  小太監不滿地哼了一聲,馬上清了清嗓子,拿起聖旨狡黠地念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儲君朱元平為人放蕩不羈,終日流連在外誘騙小姑
娘、小寡婦,搶人妻妾淫人妻女,又丟下府內身懷六甲的糠糟之妻不聞不問。其
罪之大,當以宮刑加身,去勢後交內務府為奴,欽此……”

  “噗……”

  許平剛端起茶喝了一口,一聽聖旨荒唐內容,頓時忍不住一口茶全噴出去。

  “哈哈……”

  小太監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似乎很開心許平激烈的反應,笑得蹲在地上,
完全沒有剛才裝腔作勢的嚴肅,所謂的聖旨也被他隨手丟在一邊。

  “大膽……”

  許平滿頭惡汗,心想:老爹再怎麼卑鄙無恥,也不會無聊到這麼惡搞自己。
這死太監純粹是調戲自己。他一邊咳嗽,一邊聲音沙啞怒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在軍沿陣地假傳聖旨,該當何罪!”

  “論律當奸!”

  小太監突然高興地笑了起來,摘下小帽子,本就小巧玲瓏的身軀一下子朝許
平懷裡撲過去。

  “靠……”

  許平沒等反應過來,懷裡就多了一個溫熱柔軟的身體。小巧玲瓏只到了自己
胸口,本來厭惡地想推開,但一陣特別輕盈的蘭香瞬間鑽入鼻孔,溫和得讓人捨
不得用半點力氣推開她。

  “叔叔,你都沒想我!”

  懷裡的小身軀那麼嬌媚,抬起頭來時,欣喜伴隨幽怨的嗔怪顯得妖冶無比。
一張精致無比的瓜子臉瞬間打消許平的顧慮,清純中又媚氣橫生,眼眸一眨,幽
怨得讓人都快心疼壞了。

  精美容顏讓人心動無比,少女的特有香氣更是誘人心動。雖說穿了不太合身
的太監服,但在別腳中卻透著頑皮的可愛,笑時紅潤小嘴一動一動,讓人忍不住
想好好品嘗一番!

  “小雨辰!”

  許平滿面驚喜,看著懷裡嬌笑動人的小美人小嘴不滿地噘起,馬上將她抱緊
了些,笑咪咪地說:

  “叔叔怎麼沒想你了,你從哪聽來的謠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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