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 愛她就應該離開她嗎?
蘇小曼一看見這個小眼鏡就來了精神,笑瞇瞇的說:「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古裂警官,這次受傷,他需要付最大的責任,單單從他的職業操守和水準來看,我就覺得他是不合格的。」這就是我的准岳母給別人介紹我的用詞,下面再來看看她是怎麼介紹小眼鏡的吧。
「這位是康偉集團的CEO趙少康。少康和我們是青梅竹馬,在幼兒園裡就認識了。小學畢業少康就去了美國,現在已經取得美國的永久居留權。他是哈佛的經濟學博士,而康偉集團只是他們家在本市的一個下屬公司。」
靠,不就是個海龜嗎?現在滿地都是,又不是什麼值錢貨。再說美國也不是好地方,甲流先不說,全世界還有成千上萬的默罕默德兄弟等著拿人體炸彈去炸他丫的呢。我們不稀罕。而且我最看不慣這些海龜,有本事就別再回中國來,裝愛國啊?能跟兩彈元勛那些真正愛國的歸國學者比嗎?穿得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趙少康很有風度的對我伸出手說:「你好。」
我嘿嘿一笑,說:「好什麼呢?你沒聽蘇女士說嗎,我是導致小受傷的元兇,就這你還跟我握手,還風度翩翩,要麼你就是對小毫無心痛,要麼就是你太虛偽了。」蘇小曼不想讓我叫她阿姨。其實我也不願叫。
趙少康愣了愣,蘇小曼說:「少康,這種人很沒教養,你不必在意。你在這等一等,我去找醫院地院長辦轉院手續。」
她現在拿我當空氣了,可我還是要問:「轉院,為什麼要轉院?」
「這還用說嗎?」蘇小曼不屑一顧的掃視了四週一眼,說:「看看這骯臟的走廊,看看這簡陋的病房和老舊的設備,我怎麼可能讓我們在這麼破爛的醫院裡呆著?」
「喲。哪來的貴婦人呢?」
說這話的人不是我,我就是轉世投胎了,也沒有這麼好聽的聲音。至少在這一刻,這聲音對我來說簡直就像天籟一樣。說話的是蘭若淅。她是來查房地,不知道前面的話她聽到了多少。但是蘇小曼最後這句話她肯定是聽全了。
蘭妹妹看起來下班回家洗了澡,一身淡淡的女孩兒的香味,一臉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地女孩兒的新鮮和美麗。她懷裡抱著個記事本,看了一眼蘇小曼,說:「可能您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吧。這裡面地病人她其實不是生病,她是中的槍傷。全市除了軍區醫院。沒有哪兒比我們這治療槍傷更專業的。您嫌我們這裡不好,轉院沒問題啊。可是別的醫院遇到傷情變化的時候能不能及時處理,治癒之後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不知道有哪家醫院敢保証呢。」
我暗自地給蘭若淅豎了個大拇指。說真的,我還真怕蘇小曼頭腦發熱把肖轉走,不是說一定不能轉,但是別地醫院都是針對普通病人的,治療槍傷,我還是相信蘭若淅的話,這裡是最好的。當然。李莎說的那種醫院。也許也有他們的獨門偏方,但是我相信蘇小曼更不敢把肖送到那些地方去。
蘇小曼不樂意了。說:「你這護士什麼態度呢?」
蘭若淅睜大眼睛,很無辜的說:「大嬸,我的態度沒有什麼不好吧?我就是給您說說我們這的優勢而已。」
蘇小曼的臉一下就綠了,我叫她阿姨她還老大不願意呢,女人最怕地就是別人把她叫老了。我真後悔,要是我一來就YD點叫她聲姐姐,說不準她就不那麼踩我了。她看著蘭若淅,蘭若淅也看著她,要是真吵起來,我買蘭若淅贏,下多少注都行。醫院裡地小護士,還有就是下鄉的女幹部,吵架要是吵到人體器官地時候,不知道究竟誰會先臉紅呢?我很好奇。蘇小曼顯然不是這兩類人,跟蘭妹妹吵架她不是一個級別的。
不過蘇小曼畢竟是肖的媽,我也不能看著她太沒面子了,我說:「從專業的角度來說,讓小留在這裡直到痊癒是最明智的選擇。如果到時候您覺得虧欠了女兒,再把她送到那些海濱療養院療養,那也沒什麼不可以的。而且,小現在還在觀察期,無論如何是不能動的。」
蘇小曼無語了,指著我說:「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流氓無賴害了我的,我要去你們領導那裡告你!」
去吧。我說:「我的領導叫林森,這是他的電話……」
蘭若淅瞥了我一眼,在重症病房的專用更衣室裡換了無菌衣,進去察看肖的情況去了。她給肖做了一些例行檢查,出來的時候我問她情況怎麼樣。蘭若淅告訴我說,現在情況比較平穩,可能再過兩三個小時她就會醒過來了。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的話,應該明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去。
然後她看到了我拿來的那張凳子,問:「你拿來的?」
我伸手指了指真的出去打電話的蘇小曼蘭若淅眼睛一瞪,說:「給我抬回去!」
沒辦法,看來蘇小曼的那個話真的很讓蘭若淅MM不爽。我想換了誰都會很不爽。要不然我想這種重症病房外的家屬,借他們的凳子坐一下沒什麼不可以的。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就有椅子,但是對家屬來說,當然是希望離自己受傷的親人越近越好的。
我把凳子給蘭若淅搬了回去,同時拿出50塊錢,說,今天謝謝你把我送到這裡來休息,我把床單弄臟了,賠你一床新地吧。
蘭若淅把錢接過去扔在一邊。低著頭做事不跟我說話。可我也不想回去跟蘇小曼說話,那還站著一個海龜呢。我就找話題說:「你們護士怎麼上班的?怎麼你下班了幾個小時就回來值夜班嗎?」現在已經是深夜,上夜班的護士一上就要到明天早上去了。可是她白天還在上班的。
我以為她會繼續不理我,誰知道她說了句:「我幫別人代班。」
而就在我以為可以多和她說幾句的時候,她又拿著本子頭也不回的查房去了。
我只能回到重症病房外面,蘇小曼的電話還沒打完,站在走廊的另一頭,也不知道是給誰在打。那只海龜站在玻璃窗外看肖,看到我來了,還是一臉風度翩翩的笑。好像我那麼擠兌他,他也沒有什麼生氣的樣子。
但是我錯了,人家還是有脾氣地。趙少康語出驚人的說:「你們中國人,好像總改不了這種吵架的惡習。」
我頂你個肺啊。還你們中國人了。
我也貌似平和的微笑著說:「這個嘛,吵架有時候可以促進感情交流。憋得慌地時候,吼一吼宣洩一下也沒什麼壞事。不過你們外國人不懂,對了,你是哪國的?」
趙少康不接我地話題,問:「現在中國的家庭裡應該有互聯網了吧?」
我說:「沒有哦。互連這個什麼,是什麼東西?」
趙少康很耐心的解釋說:「互聯網是一個信息平台。你可以在上面做很多事情。比如說,我很喜歡寫博客,我在上面放了我的很多論文,跟你說這個可能有點深奧。再比如說,在網上還可以看網絡小說,一般我不看中文網站,不過有個叫起點的網站偶爾可以找到一些書看。我還可以在網絡小說裡面留言,和作者互動。我地網名叫ReedBlu007。其實我在論壇裡面還是很出名的。你不要以為我是個古板地公司總裁,我有時候也會很幽默的。」
的確很幽默,我已經看出來了。
有時候。要忍住笑比忍住痛更辛苦啊。
我說:「我也寫過一篇論文。叫《論斗地主摸牌和連發17張牌的區別和技巧》,什麼時候拿給你看看。」
趙少康想了想。說:「應該是一篇很有理論深度的論文,我對土地革命時期的經濟狀況進行過研究,不過我的專長在世界經濟,更具體的說,是對國際金融新秩序進行針對性的研究從去年開始的金融危機,實際上在我中學地時候就已經準確地預見到了。」
我不想跟他談什麼金融秩序,我直截了當的問:「聽說你和小是青梅竹馬?」
趙少康眼睛亮了一下,轉頭看了看病房裡地肖,說:「是呀。我們一起上的幼兒園和小學。其實這一次回來,照顧一下這邊公司的生意只是一個很小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因為。上一次到中國來考察在伯母那裡見到之後,我就知道,上帝給了我一個多麼美好的禮物。」
我嘿嘿一笑,說:「那你可以回上帝那裡去了。」
趙少康不解的問:「什麼意思?」
我說:「意思就是說,你不要打小的主意了。還有你別叫她,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老媽,我只接受一個人叫她。」
趙少康搖搖頭說:「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說:「好,我給你說得更明白些,我是小的男人,小是我的女人。我們已經睡過了。所以你趕緊滾蛋吧。」
趙少康皺著眉頭說:「你怎麼能這麼粗俗?你不覺得你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對來說是一種褻瀆嗎?」
我聳聳肩說:「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別費事了,我們中國人講究從一而終,她已經是我的人了,要是再和你好就是不守婦道,不守婦道那是要浸豬籠的,當然你不是中國人你也不懂。」
趙少康平靜的說:「我會和你公平競爭的。」
我說:「我不會和你競爭,更不會公平競爭。如果你再敢叫她,或者敢來纏她的話,我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記住了,我是她的男人,她的漢子。」
趙少康說:「如果這也是競爭方式的話,我接受。不過我希望你以後說話不要這麼粗俗,我不知道你把當成了什麼,但是對我來說,她就是女神。」
丫的還敢叫,肖她媽這麼叫我沒話說,雪冰魂這麼叫我雖然會起雞皮疙瘩,但是鑑於雪冰魂本身也是美女,還是超級美女,我認可了。但是你這只海龜也敢這麼叫,那我就絕對不能接受了。我揪起他的衣領把他拖了出來,可是蘇小曼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蘇小曼的話就直接多了,她說:「我不管你和之間有過什麼,但是我希望從今天起,你主動的和斷絕一切關係。這樣的話,我可以當作沒有受過你的傷害。如果你還要對糾纏不休的話,那就對不起。我會讓你承擔你想像不出來的後果的。也許這話說得很嚴重,不過請你考慮一下一個母親的心情。是我的女兒,我希望她過得幸福。你先前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寵著她愛著她,這些少康都肯定能做到。可是除此之外,你還能給她什麼?別忘了,之所以會受傷,也完全是因為你造成的。你如果對她還有哪怕一丁點的真誠的歉意,就請你立刻離開她。」
我有點說不出話來了。看來,這一次蘇小曼把握住了我的命門,我可以無視她的威脅,但是,我不可能無視我對肖的愧疚。
事實上,我就一直覺得肖總有一天會離開我的,那是我從自己的角度考慮,覺得這是一種必然。我決定賴上她,我以為我想通了一切都豁然開朗了,但是蘇小曼的話輕易就擊中了我要害。那就是,我從來也沒有信心能給肖帶來幸福。
不要說什麼物質不重要之類的話,生活不是拍偶像劇。她原來可以開著一輛標誌207CC去上班,現在為了房租她甚至打算去電台兼職。我可以為她做所有的事情,包括去死,但是,她的生活原本就不應該面對這些危險。她是有好奇心,她也的確是個理想主義者,但是這些東西,隨著生活的漸漸平淡,她終究也會在平凡的生活中消磨掉原有的銳氣。我是寧願她那個時候來抱怨,來爭吵呢,還是現在就斷絕這個可能呢?
是的,我和肖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我們的血脈都連在了一起。有了這些經歷,我們的生活一定都不平淡,可難道我希望以後的生活中也有這些風風雨雨起起伏伏?希望她擔驚受怕,而且還會面臨受傷和死亡的威脅?
蘇小曼看到她的話有效果,就進一步的說:「別的我都不說了,可是,難道你還忍心看到再受傷嗎?你如果真的愛她,就應該讓她過上真正幸福的生活,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吧?」
這樣的話聽起來很耳熟,也似乎很老套。而這個時候,我好像也想不出什麼反駁她的話來了。我不由自主的說:「至少,我要看到她醒來。」
蘇小曼說:「好,我在這裡陪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