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本色警察 作者:烈風之刃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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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2372002 2012-10-28 14:02: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8 186689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20:53
第一九零章 新同居時代

「不要對別人說蘭若淅回來了。她有危險。」

  我給護士站的小護士丟下這一句話,就跑向了護士更衣室,同時瞥了一眼小護士的胸卡,上面寫的名字叫「秋葉」,在他們這裡住過幾次院了,也見過她幾次,不過都沒留意過她的姓名。秋葉?不錯的名字。

  走到護士更衣室門前的時候,我敲了敲門,我以為蘭若淅至少要問問才會開門,沒想到她竟然直接就開了一條縫,從裡面睜著眼睛往外看。我不得不說,她的警覺性實在太差了,難怪這麼好騙。我也沒想別的,推開門就進去了。她雖然試圖重新把門關上,但是我一用力,她就沒頂得住。

  進了門,我倒是順手就把門關好了,問:「你怎麼就回來上班了,工作用得著這麼積極嗎?」

  再一看,哈哈,又佔到大便宜了。按理說這時候都初冬了,大家衣服也穿得比較厚,她就是換護士服也就是把外面的衣服脫了換就行了。不過我猜測他們學醫的可能是不是都有潔癖,她昨天在我哪住了一晚上,衣服又曾經被我淋濕過,這時候她就全部裡裡外外全部都換過了。旁邊還有新衣服的包裝袋呢。而非常巧的是,我推門進來的時候,她剛剛才換上了小褲褲,其他地方全是光著的。

  更衣室裡XXOO,哇靠,那該有多刺激啊。我是個正常的男人,這種時候當然忍不住會想到這麼刺激,這麼噴血的事情來。而且我強行進來的時候她正準備叫,所以我就用一隻手摀住了她的嘴,另一隻手把她推到了儲物櫃上。她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完全是悲憤到了頂點地眼神。

  當然,就算我再怎麼猥瑣無敵,我還是做不到這時候就在這裡把她那個了的,時機不對,以後要是有機會還是可以試試,哈哈。我只是毫不客氣的欣賞了一下,說:「我放開手,你別叫啊。現在情況緊急,我也不是故意衝進來的。」

  蘭若淅點點頭,表示她會配合。可是我把手從她嘴上和肩上鬆開的時候。她叫是沒叫的,卻抓起我的手咬了一口。痛得我差點叫起來。然後她命令我轉過身去,一邊伸手用衣服擋住了自己。

  轉身就轉身,反正更多的我也看到了。

  我說:「你這麼早就回來上班,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剛剛得到消息,昨天那兩個傢伙準備找道上混的人來找你。看來他們是想來硬的了。」一邊說著話,一邊吹著自己地手腕,那兒被蘭若淅咬出了一個大大的牙印,血紅血紅地。

  蘭若淅悉悉索索的穿著衣服,說:「不是你叫我回來演戲給趙昕看的嗎?現在又來問我,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說:「行了,我故意什麼了,我要是……」

  蘭若淅搶過我的話說:「你要是想強姦我早就干了對吧?你這話是不是打算說一輩子,然後以此為理由一次次地非禮我?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種人比那些壞人更壞!」

  我靠,她真想得出來。不過。說不定我是有這個企圖呢?這樣便宜也佔了,還可以當好人。我呵呵一笑,說:「想不到這樣也被你看出來了!不管怎麼樣,你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我建議你向醫院請個長假,先找個地方避避風頭。」

  「我幹嘛要相信你啊!不准回頭!」

  我回頭的時候,她其實已經穿上了一件薄毛衣了,根據我陪肖逛街積累的經驗,我能認得出這是所謂學院派風格的E-LAND,帶一點小格子^看起來很青春。很校園。同時她還正在著手把自己的頭髮辮兩條小辮。下面穿的則是一條同類風格的秋裙。

  我說:「你不是上班嗎?換這麼花哨幹什麼?」

  蘭若淅編著辮子說:「誰跟你說我是來上班的?我準備出去約會!」

  真是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約會。就不怕再給人下藥啊?我看她真是屢教不改,真讓人生氣。然後我不無惡意地打擊她說:「你這樣打扮是不是太裝嫩了一點?你又不是中學生了。」

  蘭若淅哼了一聲說:「你懂什麼呀?我懶得理你!」

  我也懶得理她了,不過我覺得我還是要把話說到,我說:「你好像對我的話無動於衷。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你遇上的是兩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昨天我救了你,要是你今天還想自投羅網,那你就儘管去哈皮吧。」

  蘭若淅就笑嘻嘻的說:「看不出你還挺關心我的。

  我是關心你嗎?昨天出手我其實有點後悔了,丫的被逼得準備對李志剛動手,李志剛是那麼好動的嗎?弄不好,我自己就會被玩死。李志剛昨天被我拍了一板磚,我打聽到他今天並沒有去刑警隊上班,歇個幾天大概也還是需要的。不過人歇著了,心可沒有歇,這不是就叫狼狼給他找人嗎?現在狼狼估計也給緝毒科的人抓進去了,但是,比賽才剛開始呢。我人品好運氣好,蒙進了一個球,但是,一旦他找到了反擊地方向,守不守得住,我不知道。

  當然,我不能跟爛泥糊不上牆地中國男足學習,我還得繼續進攻。

  我沒好氣的對嬉皮笑臉地蘭若淅說:「話我是說完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老骨頭。」蘭若淅叫住我說:「其實我換這身衣服,是準備去找你的。」

  「得了吧。」我說:「這都什麼時候了?找我吃宵夜啊?還有,哪不能換衣服,你要跑回醫院來?我看你是準備去參加同學或者同事的Patty吧?」

  蘭若淅瞪了我一眼,說:「我只是準備試試的,你不信就算了。又不是什麼帥哥,又不是什麼小凱,我還犯得著騙你啊。我們不說這事了,你說得這麼玄乎,現在叫我怎麼辦啊?」

  我說:「回你姐那裡。」

  蘭若淅說:「我姐夫還見不著我姐呢,她成天忙得要命,我去找她,沒有被壞人抓到,也得餓死。」

  我就問:「那有沒有什麼信得過的同學什麼的?對了,你家在哪?回你爸媽那裡也行。」

  蘭若淅說:「我原本最信得過的人就是趙昕了。平常我也就住在醫院的女生集體宿舍裡,都是沒結婚的護士們住的地方。」

  我忍不住問:「在哪啊?」護士MM的集體宿舍,想想就風光無限啊。

  蘭若淅白了我一眼,說:「爸媽不在這個城市,他們一直就盼著我長大工作,然後就迫不及待的收拾行李到處旅行去了。」

  靠,我忍不住說,你爸媽還真夠新潮的。

  蘭若淅說到這忍不住翹起嘴來,哼了一聲,說:「他們倒確實是新潮,因為我姐和姐夫都是警察,反正我也吃不了什麼虧。現在好了,問題來了,我都不知道上哪找他們去。還有,你讓我跟醫院請假,請多久?我們醫院請假挺難的,時間一長我還不給開了啊,到時候你養我?」

  我沒想過這麼多問題,我說:「這樣吧,你先請一個星期的假,暫時住到我那裡去。然後趕緊跟你姐聯繫上,看看她有什麼主意。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我要做……」

  「你要做早就做了!」蘭若淅接過我的話去,一邊還嘟著嘴說:「真是年紀大了,一句話好像要說一輩子。去你家住,你不怕你女朋友發飆啊?」

  我說:「她現在出差,所以我只能讓你住一個禮拜呢,她要回來了你還在,我就死定了。別在這廢話了,你換好了衣服咱們就走吧。」

  情況就是這樣的,蘭若淅找到他們領導,編了一個理由,請了一個禮拜的假。然後到宿舍收拾了一點簡單的行禮跟我回到了家裡。我還是只能讓她住書房,我們這小區環境好,外面的人輕易是混不進來的,尤其是那些看起來不安全的人。我也顧不上去想她住在這裡會不會有什麼香艷的事情發生,反正到目前為止,我的眼福倒是得到了最大的滿足。其他的,那個,我可是很純潔的人。

  當務之急,還是要跟蘭若冰聯繫上。我不能讓蘭若淅在這裡一直住下去,她也不能一直這麼躲著。而李志剛,我什麼時候能把他扳倒,那就更沒準數了。

  回到家,蘭若淅洗了澡,換上了她自己的睡衣,看見我一直在打電話,就忍不住問:「你給誰打電話呢,一直打一直打。」

  我說:「給你姐打,她還關機的。」

  蘭若淅就坐在我旁邊,有點小鬱悶的說:「我說,我也不算那麼醜,胸也還是有的吧,你至於那麼急著就把我往外推嗎?」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看著她還真挺鬱悶的,我也挺納悶,這多好的機會啊?我幹嘛這麼急著幫她找到一個去處呢?反正肖還有兩個多月才回來,難不成我真的變了性,要守身如玉三個月啊?我把電話一扔,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覺得我什麼也不做那也太對不起你了。我伸出手去,把她往懷裡一攬,說:「來,為了証明你很有吸引力,我們來做一些男女皆宜的運動吧!」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20:57
第一九一章 姐妹花

不知道是不是越是表現得飛揚囂張,滿不在乎的女生,其實都是外強中乾,不堪一擊的。至少,我遇到的就是。原來肖就是這樣的,現在蘭若淅也是。她的虛張聲勢在我把她摟過來的時候立刻就被戳破了,我剛感覺到她腰際的僵硬,她就張牙舞爪的跳起來跑了。

  我早就算到了蘭若淅的虛張聲勢,不過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我不會每次都那麼好心的放過她的,如果她以為我只是個挫挫男,有色心沒色膽,那她可就大錯特錯了。

  打了快一個晚上的電話,蘭若冰終於在凌晨三點多的時候給我回電話了。凌晨三點,我已經睡著,但是電話響了第一聲我就醒了。不要說是電話鈴,我睡在臥室裡,客廳的門有響動我都能清楚得聽到。這是鍛煉出來的,而且,我的感官本來就很靈敏。

  「你打了我幾十個電話了。說吧,什麼事?」蘭若冰的聲音充滿疲倦,而且有些嘶啞。不知道是剛開完會,還是剛辦了一個案子。她是朝陽區分局的一把手,不需要每件事都親歷親為,但也有很多事是她避不開的。

  我說:「不好意思,蘭局,這麼晚還讓你回電話來。」

  蘭若冰說:「跟我就不用廢話了吧,還有,你也用不著叫我蘭局。」

  我笑了笑,說:「行,嫂子。是你妹妹出事了。」我很簡單的將蘭若淅遇到的事情告訴了蘭若冰,並且告訴她,她地妹妹現在正在我這裡。

  蘭若冰一直默默的聽著最後說:「首先我還是要感謝你救了我妹妹。另外,你面對的困境,我也絕不會袖手旁觀。你說到的李檢,他現在在市院地勢力很大。就我所知,市院一半以上的幹部都是他的人,或者跟他比較靠近的人。由於他這些年來作風很過硬,能力又很突出,上面也一直很看好他。市院下一次班子調整,他很可能會被提為一把手。」

  靠。我真是衰,一不小心捅了這麼大一個馬蜂窩。看來我可以考慮帶著肖跑路了。這事恐怕還得找小強幫忙,希望他到時候不會出賣我。

  我有點絕望的問:「這麼說來,扳倒李志剛根本就不可能了?」

  蘭若冰說:「電話裡不好說,你住哪?」

  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以後,蘭若冰才出現在了我家門口。她穿著制服。肩膀上現在是兩槓兩星,綰著頭髮。依然美麗絕倫的容顏裡多了幾許憔悴。眼睛也紅紅地,還有一圈黑眼圈,可能也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

  蘭若冰還沒有坐下來休息就直接問:「小妹呢?」

  我說:「應該是睡著了吧。」我帶著她走到書房前,敲了敲門,蘭若淅一下就把門開了,蹦蹦跳跳的跑出來,說:「老骨頭,你不會是又想耍流氓了吧?」我暈,這不是陷害我嗎?明明是你一直在調戲我好不好?

  蘭若冰皺了皺眉頭,聲音有些嚴厲地說:「這麼晚還不睡鬧騰什麼呢?還有。你怎麼叫人的?你不叫古隊,至少要叫古哥吧?」

  我笑了笑。說:「骨骼和骨頭是一回事。」

  蘭若淅明顯很害怕她姐姐,一見到蘭若冰,頭都快低到胸口了,但是聽到我這麼說,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我說:「你們倆別站著,沙發上坐著說話吧。」一邊說著,一邊給蘭若冰倒水。這時候蘭若冰抓緊時間教育了她妹妹一下,大意是要不是蘭若淅自己到處瘋,也不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也沒管我就在旁邊,跟教育小孩子一樣的,說話也沒給蘭若淅留面子。

  結果蘭若淅就急了,說:「我哪瘋了,我天天都按時上下班,幾乎就沒有出去過。趙昕不是我好朋友嗎?我們好久沒見了,她叫我出去坐坐,我怎麼知道她現在變得這麼壞?你老是教育我怎麼樣怎麼樣,也不問問清楚。再說了,出了事你就會教育我,早的時候也沒見你關心我啊。你放心,我不給你添麻煩。老骨頭會幫我地,他要是不幫我,我自己也能搞定。」

  大概以前蘭若淅也沒有頂撞過姐姐,蘭若冰一聽這話也急了,說:「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呢。姐姐說說你還不行了?姐姐不是不關心你,可最近我有多忙你也看到了。」

  蘭若淅嘟著嘴說:「我知道你忙,你現在是局長嘛,所以我說了不要你麻煩。我也不沾你的光。」

  「啪」地一下,蘭若冰的巴掌扇到了蘭若淅的臉上,然後兩個人都愣住了然後蘭若淅穿著睡衣就想往外面沖,被我死死的抱住了。有時候,不得不說,女人的智商會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降為零。我不知道她們姐妹倆這些爭吵有什麼意義,她們吵了半天,根本,完全,沒有抓到重點。虧得蘭若冰還是朝陽區分局的一把手,要是辦公的時候也是這種思維水準,她那位置還不如我去坐好了。

  我把蘭若淅強行抱在我身邊坐下了,她不停的掙扎著,哭著,不過沒有太使勁。蘭若冰臉色很難看,坐在我的另一旁,咬著嘴皮也沒說話。這個情景真不錯,我腦中想像著把這對姐妹花一起推到,讓她們各自穿著自己地制服來一次制服雙飛,哇靠,作為男人,我寧願放棄自己混吃等死地人生理想,一次爽死我也願意了。

  不過這時候我腦子裡YD的Y著,臉上卻裝作一本正經地,什麼叫道貌岸然?看看我就知道了。我說:「你們倆別做這些無謂的爭吵了,當妹妹的,姐姐說你幾句那是關心你。當姐姐地,你動手打人就不對了。」我這種各打五十大板的態度不但沒有讓她們覺得我處事公正,反而是姐妹同心的一起鄙視了我一眼。要不是這事我已經甩不掉了,我絕對開門送客。再P的姐妹花我也不給面子了。

  現在我只能無視她們地鄙視,說:「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是解決問題的時候。小妹可以在我這裡住幾天,先避避風頭,可是以後呢?李志剛做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絕不是最後一次他能這麼囂張。就說明即使我們現在找到証據把他告了,也不能扳倒他。關鍵是。他老頭子李德林在公檢法系統又有那麼深的人脈,就算他自己要維護公正廉明的形象,甚至還會玩一出大義滅親,但是他地手下,他的近臣。可不可能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

  蘭若淅說:「有沒有那麼誇張啊?我們國家是有法律,講民主。有公理地,李志剛犯了法,就應該依法懲辦。古人都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現在反而不如古代?你們都是警察,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反而是怕這怕那的?如果你們都不敢勇敢的站出來與罪惡作鬥爭,那一般的老百姓不是更加的絕望了嗎?」

  我看了蘭若冰一眼,她可沒有她妹妹那麼天真,而是沉思了一下,說:「我知道你地顧慮。李志剛的証據你可以收集。不過,暫時不要驚動他。李德林地走勢很好。就算他有問題,上面也不會輕易動他。所以,必須慎之又慎。小妹就在你這裡暫住幾天,我想辦法安排她到外面去讀書。」

  以蘭若冰現在在警隊的地位和實力,絕對比我強多了,她考慮的都是要蘭若淅出去躲避,不禁讓我頭皮一陣陣的發麻。英雄果然是不好當的,一時痛快,後患無窮。

  蘭若淅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這是她姐姐說出來的話,她說:「我哪也不去。我就不信,這個世界還沒有天理了!」

  不用蘭若冰來教育她,我說:「天理是有的不過有很多時候,天理繞不過人情。你要相信我們絕不是姑息養奸,但是鏟草要除根,否則,必然會被草叢深處的蛇咬到。我建議你聽你姐姐的,去讀書,這很好。」

  蘭若淅甩開我抱著她的手,站起來說:「我不去!你要是趕我走我現在就走!我算是看清了,你們都是膽小鬼!」說完,她跑回書房,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我覺得蘭若淅和肖有很多相近地地方,不過肖是理想主義者,蘭若淅則是比較簡單的單純。

  蘭若冰看著我說:「不好意思,我這個妹妹看來給你添大麻煩了。」

  我心裡說,地確是個很大的麻煩,我真後悔救她。不過我嘴裡說的卻是:「說句老套的話吧,這是應該做的。其實她也沒有錯,相信公理正義應該的,甚至是必須的,只是我們都已經習慣把事情想得很複雜。」

  蘭若冰伸手解開了她的頭髮,往沙發上疲倦的靠了靠。那一頭濃密而黑亮的頭髮一解開來,就顯得她整個人年輕了很多。她和林森他們是同一期警校畢業的,現在也就是30多一點吧,這個年紀的女人,其實是最有風韻的。我看著她,腦中又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些YD的念頭。

  蘭若冰閉上了眼睛養神,這很好,有利於我的目光掃蕩她的身體。要是能夠伸手去試試那就更好了。當然我沒那麼大的色膽,而且,朋友妻,不可欺。陳祥華對我,還算是不錯的。

  我說:「我看你也很累了,不介意的話,你到我的床上睡吧。我就在沙發上靠一下就行了。」

  蘭若冰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我就在這靠一下。現在市局的人事,也有點暗流湧動。我在朝陽區不一定能幹多久。楚局現在對整個局面把握得還算好,但是,高空現在和趙局明顯的聯起手來了。楚局畢竟是上面來的,早晚都要回去。那幾個老局長,不管從那個方面來看,都肯定是鬥不過高空的。」

  汗啊,這是我最擔心的東西。權力鬥爭這種事情,本來和我們這些星斗小民沒什麼關係,可我現在是楚局船上的人啊,到時候楚局回上面去了,他不可能把我們這些蝦兵蟹將帶走,那時候高空主政,就是秋後算賬的時候了。所以說小人物永遠就是這麼悲哀,別以為自己通過努力就能怎麼樣怎麼樣,別人還是能隨便一個指頭就能捏死你。我知道,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森身上,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林森這人不錯,但是人品好就行的話,以前他和陳祥華也不會被高空踩下去了。

  也許我應該為自己另外謀一條出路,小強還是要抓住不放的,他坐大我有好處。但是光靠他肯定玩不走。我還應該謀求一個公開的職位,只有這樣才可以培養自己的勢力。「熾天使部隊」也必須抓牢,這支小隊是一隻實戰能力很強的小隊,它可以給我帶來成績。我現在更希望能巴結上大力哥了,要是朝中無人,說什麼也沒用啊。

  就在我腦子裡不斷的為自己的前途憂心忡忡的時候,我發現蘭若冰已經睡著了。這個女人不容易,像我這種炮灰,都能感受到局裡權力鬥爭的壓力,她坐在分局局長的位置上,不知道壓力又該有多大呢?

  我回到臥室裡,給蘭若冰拿了一床被子出來。經過書房的時候,蘭若淅探出頭來,問我:「我姐走了?」

  我說:「沒呢,沙發上睡著了。我給她加床被子。」

  蘭若淅跟著我回到客廳,幫她姐脫了鞋,在沙發上躺好,然後把被子給她蓋好。蘭若冰迷迷糊糊的,知道有人在動她,卻也醒不來。要是這時候佔她便宜,說不定收穫很大呢。

  這時候快6點了,我沒得睡了。沒辦法,到床上迷糊半小時就算了吧。

  回去又路過書房,蘭若淅拉住我問:「你不會趕我走吧?」

  我搖了搖頭說:「暫時不會。不過等你姐給你找到學校了,你還是該出去。這事不是鬧著玩的。有很多複雜的東西,你現在不瞭解,但是你要相信,你姐肯定不會害你。」

  蘭若淅低著頭說:「我知道我不該跟她頂撞,她已經夠辛苦了。」

  我笑了笑,想通了就好。

  蘭若淅又問:「那我要是走了,你會想我嗎?」

  這就有點無聊了,我現在想睡覺,哪怕只是半個小時呢?我只能很敷衍的說:「會吧。」

  蘭若淅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不會,你對你女朋友那麼好……我要跟你一起睡,不要亂想,我不脫衣服的。就是睡覺而已。」

  我該說什麼?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21:00
本帖最後由 a12372002 於 2012-10-31 12:20 編輯

第一九二章 粉紅色的黎明

書房裡的傢俱是原有的,除了一整個牆壁的書櫃和一張很大的電腦桌之外,還有一張1米2的小床。肖曾經說,那是為吵架的時候給我留的。我們吵架的時候並不多,最厲害的一次是她離家出走,不過很快被我找回來,其他的時候吵得還沒有到達把我趕到書房的級別。所以,到目前為止,這間書房的小床我還沒有享用過。

  其實這房子要是我自己裝修的話,大概是不會專門搞一間書房出來。我不是愛看書的人,那一個牆壁的書櫃對我來說太大太空了。就是電腦,我也喜歡擺在臥室裡,最好就是床前,我可以隨意的看小電影,打網游,困了倒頭就睡。和肖一起以後,這些習慣都遠離了我。雖然她現在出差,我又有這樣的空間了,可我自己卻也已經沒有這樣的時間和精力。

  所以,這間書房的第一個真正的主人,其實就是蘭若淅了。

  我在猶豫了半秒鐘之後,就推著她進到了書房。蘭若淅有點被我嚇著了,說:「我們只是睡覺,你可別亂來。」

  我說,好。我試圖相信,兩個成年健康青春的男女睡在一起,可以只是摟著抱著,卻什麼也不做。也許這可以提升我的思想境界。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我沒有這樣的境界。蘭若淅側躺在我的懷裡,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心跳,我的手穿過她的脖子摟著她,也同時感受著她的身體的起伏。蘭若淅最開始沒有感覺到我有什麼異動,還不知好歹的拿她地腦袋來蹭我的下巴,像一隻尋找溫暖的小動物一樣,她大概覺得有些好玩。

  可是我的手開始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撫摸著,這種不帶侵犯性。甚至略顯溫馨的撫弄很快就消除了她不多的警覺。等到我把手伸進她的睡衣裡撫摸她光滑的脊背地時候,她雖然有些疑惑,可是也默許了。

  其實我也不相信她就單純到什麼也不懂。就算她心思是單純的,但是她是做護士的,而且我們警察醫院裡經常都有受傷生病的囚犯,那些傢伙,對她們可不會老老實實的。至於住進去的警察,在這方面比起囚犯來說也不是什麼好鳥。所以,我理所當然的把蘭若淅的行為當作了一種挑釁。

  不是挑逗,是挑釁。她沒有那種風情。

  接下來。我地另一隻手也伸進了她地睡衣裡,迂迴了一下,很快就攀上了其中一座滾圓的,結實飽滿,充滿彈性的山峰,剛剛好一隻手掌全部罩住,我的手心裡非常的充實。蘭若淅似乎猛然驚覺,瞪大了眼睛抬頭看我。雙手也試圖把我地手從胸前拿開。但是。已經為時已晚了。

  「說好了不許亂動的!」蘭若淅小聲地說,她姐姐就睡在外面的沙發上,她也不敢大聲說話。可是,這個略帶喘息的抗議對我來說反而相當於衝鋒的號角。既然她揚起了頭來,那我也不跟她客氣。低下頭去用嘴堵住了她多餘的話。

  蘭若淅睜著眼睛,眼睛裡有一絲恐懼。有一絲意外,我說過,如果她以為我有色心沒色膽,那絕對是大錯特錯的。

  我的技巧,用小倩的眼光來看的話,那簡直不值一提。不過在肖身上,基本上已經能算得上很高的水準了。用在嘴裡叫得凶,但實際上根本沒有實戰經驗地蘭若淅身上,那簡直就是天神地級別。很快她就在我的強吻和撫弄裡雙頰赤紅,汗珠密佈。眼神也漸漸地有些無助和迷亂了。以至於當我的手一路下行。侵入了女孩兒家最隱祕的地方的時候,她都已經失去了應有的抵抗。

  她的最後抵抗在我真正侵入之前。眼睛裡流露出最後的清醒,但是那時候我已經壓在了她身上,並且用手摀住了她的嘴---我不能不顧及外面的蘭若冰,我當然也不可能去想像萬一蘭若冰闖進來,不但沒有拔槍出來將我幹掉,反而脫掉衣服和我們一起哈皮。我雖然猥瑣,有時候也有點卑鄙,但是我覺得我還是不夠YD。

  侵入的時候蘭若淅很痛苦,眼睛裡流出淚水來。有的人第一次反應會很激烈,這個我懂,所以我盡量的溫柔一些,緩慢一些,漸漸的減輕她的痛苦。我還是捂著她的嘴,她只能發出低低的嗚嗚聲,這種外面有人隨時會進來,又緊張又壓抑的感覺同時也很刺激,這讓我非常的興奮。我本來就已經精蟲上腦,這時候更是徹底的不管不顧了。

  許多男人有處女情結,但從技術的角度來說,處女很難讓男人達到真正水乳交融的暢快。我和肖溫習了那麼多次功課,從純感官狀態而言,至今沒有一次比得上我和小倩一起的那種感覺。當然,因為我們有情愛的滋潤,那種差別是可以彌補的。

  當我最後發起衝刺的時候,蘭若淅已經可以清楚的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她使勁的推開了我摀住她嘴巴的手,極力壓抑著聲音急促的說,不許在裡面!她甚至開始亂動,試圖把我推開,並且手指在我的背上使勁的亂抓但是所有這些,都只是增加了我的快感,讓我更快的在她的身體裡爆發了。

  一切都已經結束,我們渾身是汗,就這樣緊緊的貼在一起。

  蘭若淅大約有一分鐘的空白,然後,她扳著我肩膀,在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口。咬得很深,但是我沒有覺得很痛,也許這個時候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痛。直到她鬆開嘴,嘴邊一圈明顯的鮮血讓她看起來像個吸血鬼的時候,我才覺得痛,這時候已經痛到麻木了。真好,替我省略了最慘的過程。還是那一次我被李莎從河裡撈起來而受傷,又被電光之狼踢得差點骨裂的那個肩膀,它一定上輩子一定欠了別人很多錢。

  天已經亮了,我本來想多少迷糊半個小時,但是我花了更多的時間做了一件極其耗費體力的事情。乘著光線還不算很亮,我從書房裡溜出來。洗澡換衣服。這時候水淋到背上火辣辣的,我照了下鏡子,靠,我的背上像是被野獸抓過一樣,橫七豎八地血痕看上去恐怖而又妖艷。

  當我換好衣服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蘭若淅裹著被子站在門口,兩個雪白的肩膀光光的。她這時似乎也不怕被她姐姐看到了,我不安的轉頭看去,蘭若冰依然處於熟睡狀態。她可能是太疲倦了,又或者。她聽到了什麼,卻只能裝作熟睡。

  蘭若淅恨恨的看著我,我感覺她可能要爆發了,但是她還是克制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說:「你言而無信!」

  我忍不住笑了笑,說:「我就沒答應過你什麼。」然後我也壓低聲音說:「是你自己說睡覺的。」

  蘭若淅氣惱的說:「我只是說睡覺,單純地睡覺!我說了叫你不要亂來的。」

  我說:「我沒有亂來。我很認真的來的。」

  蘭若淅氣結。張開嘴不想說話,又想咬人了。別說,我肩膀上的傷還真重,襯衣已經被浸上血了。雖然我外面還有外套,血浸不出來。但是等到血干在了襯衣上,那時候再脫襯衣……我招。我什麼都招!

  蘭若淅把我拉進了書房裡,看了看她咬傷的地方,問:「你不疼啊?」

  我說:「廢話,怎麼可能不疼。」

  蘭若淅:「我也很疼。」

  我趕緊說:「那我們扯平了。」

  蘭若淅瞪著眼睛說:「你信不信我再咬你一口?」

  我信,如果她是一隻妖怪,原形絕對是小型貓科動物,不但喜歡咬,還帶抓的。她讓我去拿醫藥箱來,說要給我把傷口包好,我不敢違抗。只能輕手輕腳的去客廳拿了。她先用酒精給我消毒。我知道她是故意地,那種痛也絕對無法形容。但是怎麼辦呢?我把人家從女孩變成了女人。這點痛,只有忍著吧。我甚至還強顏歡笑地問:「我要不要去打一針狂犬疫苗的?」

  蘭若淅熟練,認真的給我包紮著傷口,問我什麼時候回來。我說不一定,也許很晚,甚至可能會到明天。我今天還有一個重要的案子。她要我回來的時候帶一顆24小時內有效地避孕藥回來。我頭皮有點發麻,可我又不是柳下惠,這種時候我怎麼可能忍住。至於柳下惠,我肯定他或者是男同,或者就是性無能,又或者兩者兼是。我和肖一般防範措施都做得比較好,這一次,真的是意外。

  「你放心。」蘭若淅最後很認真地說:「我不會要你負責地。雖然我沒想到你真這麼流氓,但是想起來,也是我自己勾引你的。」

  她這話說得,讓我心裡感到非常的複雜。小倩就絕不會要我負責,但是,她和小倩又絕對不一樣。我是不是該感謝她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是女孩子,卻主動的承擔了事情發生的責任。

  「去上班吧。」蘭若淅看見我準備說點什麼,用冰涼的手指摀住了我的嘴,說:「工作中的男人才是最吸引女人的。」這句話,就不是一個女孩,而是一個小女人說地了。

  有地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它有點出乎當事人的預料,又似乎早已注定。其實我真地沒想過要把護士妹妹推到,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沒有到那一步。但是,也許因為時機,也許因為事件,在很短的時間內,情緒急劇的升溫,再加上一些很偶然的因素。一切就那麼發生了。這是個意外。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沒有對她說什麼,但我自己知道,我肯定也不是那種不上不白上,上過就算的人。她說不要我負責那是她說的,我自己卻不能這麼想。雖然我不知道以後會怎樣,甚至也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麼做,但我知道,我總要做點什麼。

  我曾經對自己發誓要在肖離開的這三個月裡守身如玉,可是我連一個月都沒有守到。我習慣性的為自己開脫----這不是我的問題,這是男人的通病……

  雖然,連我自己都覺得這樣開脫很可恥。

  我出了門,清晨的陽光帶著一種粉紅的色彩。

  嗯,天氣熱,大家注意不要上火……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21:01
第一九三章 有時候也要學著裝逼

待命的時候,我們是不會呆在局裡面的。我的隊員們都是天沒亮都裝備整齊的開車出去了,我今天晚了一點,在路上的時候,我有點恍惚。剛剛發生的事情,對我來說,有點像假的。其實第一次和肖親熱之後,我也覺得是假的。我自欺欺人的想,也許我只是做了一場春夢,但是,肩上背上不斷傳送到中樞神經的痛感又分明的告訴我,剛剛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假。

  到底是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仔細回想起來,蘭若淅並沒有挑逗我的意思,我救了她,而且沒有乘人之危,她或許認定了我不會拿她怎麼樣。如果說她有錯,錯就錯在對男人抱有不該抱有的天真和輕信。

  其實我覺得我和李志剛相比,也不見得就是好人。甚至更壞一些,因為他是堂而皇之的幹壞事,而我,那種露骨的壞事不敢做,做點好事又瞻前顧後,我甚至為救蘭若淅後悔過。而對蘭若淅,我幾乎就是強暴了。現在回想,我覺得自己的行為難以解釋。我當時可以拒絕她,或者反正就半個小時,我不信我硬下心來半小時都熬不過。或者是因為當時蘭若冰在外面,反而激發了內心深處的獸慾?

  也許是那些變態的小電影看多了,又也許,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頭猥瑣,齷齪,陰暗,骯臟的野獸?而我並不是自控能力很強的人。很多事情我不敢做並不是我沒有那些邪惡的念頭,而是害怕。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可以被別人隨意踩踏的小人物,現在仍然這樣認為。只是現在,我比以前更流氓了,有時候也會不計後果了。我以前抱定了寧可不去碰肖。也要混吃等死過一生,現在我卻會想要是和蘭家姐妹雙飛可以過把癮就死。

  人的心理很奇怪。也許,我該去看看心理醫生。可我又忍不住會希望遇到《無間道》裡陳慧琳那樣的心理醫生,我有點沒治了。

  我沒有直接回局裡去,而是叫留守地秦煙幫我把裝備帶出來,我們在外面會合。

  分析人心的陰暗面不是我應該做地事情,我該調整情緒,等待一場可能到來的激戰了。

  我在等小強的電話,同時也在等莊伽的電話。現在黎明竟然混成了新龍組的二號頭目,我不知道是雷虎以前用人不當,還是現在新龍組不過如此。要知道。以前在猛虎幫。黎明只不過排在四大天王之末,四大天王又在兩大護法之下。

  小隊現在分散待命,小二和李真淑同時坐鎮後台。我不太希望有戰鬥,我們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監聽,並且掌握雷虎和新龍組的行蹤。為以後的行動積累足夠的線索和証據。現在小隊是十二個人,扣除小二和李真淑。十個人分成三路。

  我和黎雅,秦煙一組。王靖,米莉婭,薛非龍一組。范倫婷,李小傑,暴龍,左翔宇一組。車並沒有固定的停在一個地方,而是時走時停。我讓黎雅開車,秦煙和她坐在前排,而我靠在後排打盹。有時候我們會待命一整天。最後空手而歸。準確地說,經常都是這樣。不過一般來說。我都是精神抖擻,戰鬥在第一線地,就算沒有那麼精神,也要死撐著。

  可是今天我覺得很累,我不太想死撐,最主要的是心裡很亂。蘭若淅的事情我已經放在一邊了,更讓我心煩意亂的是,以後的出路。

  「頭今天情緒有點低啊。」黎雅雖然不時地回頭看我,但是一直沒說話,不過秦湮沒有她忍得住,就很好奇的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說沒事,只是晚上沒睡好。

  秦煙說:「晚上沒睡好,說明你心裡很焦躁。要不要我來幫你分析一下?我心理學學得很好哦。」算了吧,讓她幫我分析,萬一不知不覺地被她催眠了,套出我那些猥瑣下流的思想來,我還有什麼面目做他們的領導?就算我能死皮賴臉,他們也肯定不給面子了這時候電話響了,我示意她別說話,拿出手機,卻是肖打來的。我昨晚上忘了給她打電話了。不過肖還是很好糊弄的,而且她也知道我有任務的時候,最長的一次十幾天都沒有和她聯繫過。她只是在電話裡反覆的叫我要小心。我心裡很煩,也只是盡力的敷衍著。

  肖這邊安撫好了,電話剛一掛,秦煙就說:「當一個男人開始說謊的時候,他多半是有外遇了。」

  我沒好氣地說:「你少扯了你。我連婚都還沒接,哪裡扯得上什麼外遇?我叫你去查地人呢?」

  「柳東?」秦煙說:「剛查到他搬到K市去了。他沒有結婚,父母也不在本市。需要繼續查下去嗎?」

  我說:「需要。我覺得他的辭職和搬走都非常地不正常。陳隊雖然沒有告訴我那個福音孤兒院到底有什麼問題,但是,這條線索一點要查下去。今天的行動以後,你就跑一趟吧,需要誰和你一起嗎?」

  秦煙說:「我自己去就行了。」

  這時候電話又響了,沒想到卻是大力哥打來的。大力哥問我這個週末有沒有時間,我當然說有。至於他到時候是想打靶還是玩點別的,就看他自己的想法了。我現在很需要搭上大力哥這條線。最好是能通過大力哥的關係,幫我弄個派出所長什麼的職務。

  其實我也跟林森提過這個問題,林森說如果要提我當派出所長,很可能就需要楚局出面。那也意味著,將把我上楚局這條船的事實擺在明面上,林森叫我考慮好。我能怎麼考慮呢?要是明著靠楚局,他老人家高昇了以後我怎麼辦?要是不靠他,我估計憑我自己,掙個郊縣鄉鎮的所長都難。

  這對我來說就是個致命的要害,要是像以前那樣混吃等死也就算了。但是我現在真的迫切需要一個能繼續發展的平台。如果能混到什麼職務地話,我也敢去想和肖結婚的事情了。要不然像現在。\我都還是隨時做好被她甩掉,或者主動讓她把我甩掉地打算。就算不考慮這些,怎樣自保也已經是一個很迫切的問題。

  「裂哥。」等到下午,小強的電話才姍姍來遲。「今天晚上8點,鳳凰國際商務會所。」

  我靠,那是洪興的地盤。名字取得很響亮,其實也是一個火車站附近一個不怎麼上得了檔次的娛樂會所。難道說,雷虎落魄至此?還是另有目的?但是這給我增加了難度,我們在洪興裡面沒有什麼靠得住的眼線,很難接近他們。

  小強說:「道上的主要老大都會派人出席。這是雷虎的面子。大家去做個見証。像黎明這種倒戈反水的情況,道上會尊重原來老大地意思,給他們一個機會互相說清楚。至於到時候是老大清理門戶,還是小弟犯上作亂,那是他們自己地事情。旁人只是坐在一邊等他們解決。」

  我問:「你派誰去?」

  小強說:「小倩。」

  雖然上一次,我就被他們兄妹倆玩了一回。這時我還是忍不住說:「你這樣早晚會害死她。」這種場合,他派小倩去,無疑是把她當作火鳥的重要人物,甚至是老大接班人來培養。我雖然對上次的事情心裡面還耿耿於懷,可我就是忍不住替小倩擔心起來。

  小強說:「沒辦法,我現在身邊沒有真正信得過的人。」天樹下個月就要執行注射死刑了,除非他劫獄把天樹救出來,否則,火鳥還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二號人物。他要藉機培養小倩地威信,以備有一天真的讓小倩來接位。也只能說是個不是辦法地辦法。

  晚8點。現在已經5點多了。就算馬上去找雪冰魂,跟他們借調無人偵察機投放傳感器也來不及了。而且鳳凰國際在鬧市區。也根本不可能派出無人偵察機。再派人化妝混進去,也已經來不及了。可以遠程監聽,但是效果肯定不會很好。

  我只能問:「可以帶保鏢嗎?」

  小強說:「只能帶一個人。可是,裂哥,不是我信不過你,你的功夫行嗎?不能帶武器,更別想藏什麼警方用的設備。」他真是太聰明了。我隨便一問,他就明白了我的潛台詞。不能帶武器,不能帶設備,出了什麼事外面的人都無法知曉,只能靠本事保命。我雖然在李莎出事以後特意加練了格鬥,但是我畢竟是半路出家,上不得檯面。

  需不需要那麼拚命呢?錯過這次機會,另外再找機會不可以嗎?反正黑幫也好,極樂一號那個妖異的毒品也好,我也從來沒有指望過一定要搞得一清二楚。再說,罪犯是永遠也抓不完的,犯罪是永遠也不可能消滅的。我又不是蜘蛛俠,我盡我的職責就行了。還有,這件事就算我跟下去了,也不見得對我個人的發展有什麼好處。我算看明白了,給林森辦事,出汗流血,到最後功勞還都不是我地。

  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因為蘭若淅地事情,讓我的思維能力有些下降了,變得像小白一樣充滿了無知地英雄主義情結。我忘了自己是誰,竟然對小強說:「不管了,你讓我和小倩去。」

  樂觀一點想,不就是做一次裁判嗎?場子裡怎麼打那是雷虎和黎明的事,他們不至於就惡意犯規打裁判吧?再說裁判也不只是火鳥一家,大大小小,也有好些個老大呢。

  準備遠程監聽,目標鳳凰國際會所,全小隊機動待命。下達這個命令之後,我就解下了所有的裝備,是死是活,就聽天由命了。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21:02
第一九四章 矛盾與糾結

我這個人在長相上的特點就是沒有特點,只見過我一次,甚至兩三次的人,一般都記不住我長什麼樣子。我也不擔心他們道上的人會有誰認出我是個警察,不要說他們,就是我們市局的同事,能看得出我是警察的,也寥寥無幾。而且,用一個最簡單的心理學上的推斷,他們也不會相信火鳥的老大會派一個警察跟他的人進去。

  對我來說,這是我這輩子幹得最出格的事情。這完全,徹底的顛覆了我的人生信條。雖然我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幹這樣的事情,但是這一次最離譜。我一向反對肖的好奇心和冒險精神,現在好了,我冒了一個比她冒過的所有的險還要危險的險。我已經接近瘋狂和崩潰的邊緣了。

  但是馬上我又開解自己說,別當做多大的一件事,不過是看看而已,至於這麼自以為古往今來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以為自己多能耐嗎?

  矛盾和糾結。或許以後我該把這句話噴在我的車身上,甚至紋身。這一定比《變形金剛》裡面路障那句「奴役和懲罰」來得深刻。

  似乎都已經習慣生死交錯之間的離別了,下車的時候,黎雅雖然很糾結的看著我,卻什麼也沒有說^應該說,是不用說了。她的眼神已經把所有她想說的話都告訴了我。小倩見到我的時候,顯然有點意外,雖然我知道小強肯定已經對她說了。但她還是把我拉到一邊,問:「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小倩今天穿了一身的緊身皮衣,黑色的。盤著頭髮,貌似很幹練的樣子。其實我覺得這樣不見得就有殺氣。你要是穿得淑女一些,別人還更看不透呢。我把這話對她說了,然後就她的問題提出反問:「你會不會相信洪興地老大派一個警察來參加這個會議?」

  小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我自己心裡都懸得很呢。」

  我搖了搖頭,小倩已經不是以前做小姐地那個小倩了。小倩以後可能會是火鳥的大姐大。這世上的事情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想要混吃等死,原來竟然是一個最不切實際的理想。想通想不通不要緊,反正不管你想通想不通,該你面對的你總要面對。

  我並不是想冒險,我做事通常都是出於別無選擇。

  「淑女裝?」小倩也拋開了別的問題轉而問:「你確定?」

  確定。要裝。就要裝得讓人摸不著頭腦。

  小倩就真的換了一套很淑女也很時尚的女裝長裙去參加這個黑道上很特別的聚會。旁邊還跟了一個長得毫無特色地我。

  最開始我也很緊張,進門地時候,洪興的人搜身。那時候我甚至想,不會是我惡語成箴,好的不靈壞的靈。因為無恥的推了蘭妹妹,最後過把癮就死吧?可我當時想地可不止她一個呢。這時候已經來了很多黑道上的老大。他們大多沒有現在地火鳥,洪興和新龍組那樣大的勢力,但是一個個殺氣騰騰,滿臉橫肉,有的還是從附近的城市來的。最遠的,甚至還有一個台灣人。他們看到小倩,無一不是十分的詫異,等到知道小倩就是現今混得風生水起的火鳥幫派來的二號人物時,神情就變得非常古怪了。

  當然,那種古怪裡面。也少不了雄性生物荷爾蒙旺盛的眼光。小倩最不膩地就是這種眼光。人家原來是幹什麼地啊?反倒是那些傢伙在小倩淡定如水的神情下,越發地摸不清她的底細了。

  老大們最後都坐進了兩間大包打通了拼出來的會議室裡。圍著一個半圓形的座椅,背後站在各自的跟班。小倩因為火鳥現在比較牛逼,坐的是中間比較正的位置。旁邊就是洪興的老大豪哥。他是今天的節目主持人。其他幫會來的一般都是二當家,因為大概有些信不過洪興或者新龍組,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麼事情,老大掛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會議室的中間是一張長桌,兩頭各擺了一張椅子,那是給今天的事主準備的。他們都還沒有出現,新龍組的人也還沒有出現,他們按理也不會出現,因為他們是這事牽涉到的一方。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新龍組的三號人物王健,或者叫虎徹更合適一些。他要是出現,也許會認出我來。

  但是我們都是坐在暗處的,房間裡的光線集中在中間那張長桌上。他們要是出現,輕易也看不到我們。

  不管怎麼樣,我都覺得這個黑道的會議很雷人。這個聚會有點像武俠片,不過想想也對,他們崇拜的是關公,講的是義氣,他們這些幫會的存在,倒真的跟武俠片扯得上關係。話說武俠片裡的那些門派,不就是古代的黑社會嗎?

  我更覺得,要是雷虎淪落到指望道上的人給他主持公道,那也就太可悲了。

  8點整,當事人準時的出現了。

  最先出來的是黎明,一身黑西裝,墨鏡,身材倒是挺高大的,長得也有幾分像電影裡的黎明。不過那個黎明就夠土了,這個黎明看上去就更土。雷虎出現的時候我覺得有點眼熟,然後猛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去K市玩的時候,就在一個澡堂裡看到過他。而K市也正是他的發家之地。他們也都很守規矩,各自都只帶了一個隨從來。

  我看著他們各自坐到了長桌的兩邊,覺得這個情景蠻搞笑的。我看我是進化了,具有王八之氣了,都可以坦然混跡於黑幫老大之間了。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我行將崩潰,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是因為自己眼前面對的困局嗎?天知道。如果和蘭若淅發生關係對我來說難以解釋的話,我現在做的事情,就更加的無法解釋了當矛盾和糾結都無法解決的時候,乾脆就走極端?

  「虎哥。」先開口的是黎明,這人貌似很誠懇的說:「何必搞出這麼大的排場出來呢?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們自己私下說就可以了。」

  雷虎則是看起來很忠厚的一笑,說:「我已經老了,其實也混不動了。我也不想再混下去了,請這麼多朋友來,也是做個見証,我們的事瞭解了,我從此就金盆洗手了。」

  靠,你還笑傲江湖呢。你現在是全國通緝的重犯,躲在那都早晚會被揪出來。

  黎明點頭說:「虎哥看得開最好,其實現在的日子,真的是越來越難混。警察也越來越厲害了。你把這麼多老大大張旗鼓的請來,警察不可能不知道,就要看現在誰走出去能夠順利的回到自己的地盤了。」

  這傢伙開始挑撥離間,而且這一招很有效,在場的老大開始有點竊竊私語起來。黎明的話沒錯,高空要是沒有得到消息是不可能的。得到消息後怎麼做,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想法了。乘機把這些老大老二一網打儘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把他們全抓了也沒用。這些人也是典型的死了某某某,還有後來人,也早就做好準備了。

  我現在最留心觀察的,就是雷虎身後的那個跟班。我覺得他有點臉熟,不,不是臉熟,是感覺很熟。那張臉好像有一層膜貼在上面一樣,五官的輪廓一點都不明朗。一個人怎麼會長成這個樣子呢?我承認我有武俠小說情結,我覺得他可能戴著面具的。

  雷虎說:「那些沒用的,就不說了吧?我只要拿回我那批貨。或者,你按市價買單也行。我給這裡的各位老大說過,不管是拿到貨,還是拿到錢,我都會給他們2%的報酬。」

  這兩人在鬥法呢。一個玩挑撥離間,一個就玩重金收買。

  但是我對他們的鬥法沒有興趣,我只是盯著雷虎的那個跟班,越來越覺得他像一個人。

  一個讓我刻骨銘心的人。

  黎明笑著把手一攤,說:「虎哥,你這就沒意思了。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雷虎說:「那我只有按規矩,清理門戶了。」

  黎明笑著搖了搖頭,說:「虎哥,你真的老了。那些江湖規矩都是你們這些老人定的,哪朝哪代的事情了?現在我們在這裡說的話,警察可能在幾公里外就能聽到,現在是高科技社會了,你還提這些規矩。你不嫌老土,我也替你難為情啊。」

  所有旁觀的老大都沒有吭聲。本來,他們就是來旁觀的,雷虎和黎明之間怎麼解決,那是他們自己的事。當然,也有人惦記著雷虎說的那2%的報酬,黎明吞掉的那批貨到底值多少錢,除了雷虎和黎明,沒有人知道。但是江湖傳說,至少值5千萬,2%那也是100萬。對我來說,那也絕對是一筆巨款。我相信對所有的人來說,也都不是無動於衷的。

  雷虎和黎明已經談不下去了,他們也沒有打算靠談判來解決問題的。既然到了這一步,那就大會進行第二項,洪興的豪哥提供傢伙,雷虎和黎明上演全武行。其實不是他們打,而是他們的跟班。

  雷虎的跟班一出手,我就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看起來非常眼熟了。他出手很快,快得跟閃電一樣。我不知道他現在拍在第幾位了,但是我知道,他有個外號,叫電光之狼。

  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到這裡來了,我真的有直覺,因為我總覺得會遇到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21:04
本帖最後由 a12372002 於 2012-10-31 12:20 編輯

第一九五章 看了一齣好戲

如果僅僅是作為旁觀者,而不是對手的話,我其實是非常欣賞電光之狼的。看他出拳的速度,力量,時機,可以說都是一種力與美的結合。並不是像電影裡那麼一招一式都非常清楚明晰,但是每一次出拳,都不會走空。

  而他的對手也並不是個庸手,比較起來,甚至更像一個根底紮實,從小就練習武術的傢伙。只是兩人一開始就不是比武,洪興提供的傢伙,電光之狼的對手選擇的是一對一尺來長的獵刀,而他選的則是我也很喜歡的56式三稜刺。

  這場打鬥幾乎是無聲的,他們在一個並不寬闊的空間裡性命相搏,不但幾乎沒有什麼聲音,而且也沒有電影裡常見的那種桌椅板凳玻璃支離破碎的場面。他們的移動範圍都控制得很小。在極小的範圍內動作變化的頻率極高極快。

  這一趟真是沒有白來,不但發現了我一直想找的電光之狼的行蹤,而且,還免費的欣賞了一場真實,精彩的搏鬥。坐在周圍的人,就像是古羅馬競技場裡的貴族一樣,一個個都充滿興趣的觀賞著,甚至還有人在小聲的評論,更有甚者,竟然在旁邊下注買馬。

  我也很想去投一注,我賭電光之狼贏。不是我多麼看好他,而是我現在不希望他掛掉。最好就是他被打成重傷,然後我就一直跟著他。電光之狼出現在這裡。那麼,李莎在哪呢?我不敢多想,因為我真怕李莎已經死了。

  我有那麼一愣神,打鬥地雙方已經出現了一個致命的變化,那就是電光之狼的三稜刺已經在對手的肩膀上紮了一個小洞。56式三稜刺的最大特點,就是很小的一個洞。也能讓人流血不止,而且三稜形地傷口根本無法縫合。不用再看下去了。這場比鬥的結果已經很明瞭。那個傢伙一點也沒有把電光之狼傷到,這太讓我失望了。

  黎明地表情很鎮定。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局面。他看著自己地手下很快的又遭到了一次致命傷,地上到處都是血,他的臉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一直到電光之狼的三稜刺扎進了那傢伙地咽喉,這種當著眾人的面活活殺死一個人地場面可以說是驚心動魄。即便旁觀的這些人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這時候都發不出聲音來了。

  我站在小倩的旁邊。感覺到她挨著我的肩膀在微微的顫抖。我只能低下頭,用眼神示意她要鎮定。小強要讓小倩來接班。她不早點見血,練出點狠勁來,那是很不現實的。雖然我不希望小倩走上這條路,但這是別人的家事,我無法去阻止。

  完全面無表情的,似乎就是電光之狼了。至少,從他戴著的那個面具上,就看不出任何地表情來。

  黎明竟然還鼓了鼓掌,說:「好身手,漂亮!」

  我感覺到。黎明並不是在虛張聲勢。強自鎮定,但是雷虎似乎沒有感覺到這一點。他冷冷地說:「規矩,是不能隨意被改變的。你跟了我很久,我也不想趕盡殺絕,把我地貨交出來,我放你一條生路。」

  雷虎真是老了。我都覺得他老了。

  黎明呵呵一笑,搖了搖頭,說:「虎哥,你真的已經不適合現在這個世界了。這個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規矩。」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從西裝裡面拿出了一支77式手槍來,槍口一下就對準了雷虎。

  雷虎很驚訝的向裁判席看來,很明顯,比賽中的選手犯規了。他希望裁判出來主持公道。我早就意識到,如果他對裁判心存指望,那他就非常的可悲了。我現在關心的,只是電光之狼會不會保著他衝出去。

  意料之中的,洪興的豪哥說:「不好意思了,虎哥,現在外面的風聲太緊,各門生意都不好做。我們洪興場子大,吃飯的人也多,所以,錢這個東西,我是無法拒絕的。」

  黎明站了起來,槍口指向電光之狼,說:「你的身手很快,不知道能不能快過子彈?」就在他有點裝逼的用槍指著別人時,電光之狼手中的三稜刺也猛然拋出,閃電一樣的射向黎明。但是這個黎明裝逼歸裝逼,本事也還是有的。他的反應也很快,一個側翻就讓過了電光之狼拋出的三稜刺。而電光之狼也抓住這個機會撲上前來,那種快,幾乎是可以跟得上他投射出來的刺刀了。

  但是他再快,也始終是快不過子彈的。開槍的並不是黎明,而是洪興豪哥的手下。早就佈置好了。槍聲很低,顯然經過了消音器,但是這不影響大家看到電光之狼的肩上和腿上都濺射出血花來。這真是個大好的機會,我沒有帶上槍落井下石真是太可惜了。

  牛逼的人始終是牛逼,電光之狼雖然中了兩槍,但是他放棄了黎明,也放棄了雷虎,速度很快的衝向了裁判席。我感覺到他是向豪哥衝來的,距離太近,豪哥的手下就不敢開槍。但是小倩就坐在豪哥的旁邊,我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將小倩一拉,抱著她滾向了一邊。其實我知道電光之狼的目標也不是豪哥,而是抓住機會逃脫。但是我真的不敢大意,小倩不是李莎,隨便挨電光之狼一下可能就會掛。

  而電光之狼也藉著小倩被我抱著滾開的這個空擋,從豪哥的身邊衝了過去。當我扶著小倩站起來的時候,我發現豪哥的臉白得嚇人,大概是那一刻,他以為自己掛定了吧。電光之狼之所以有「電光」兩個字,速度確實是非常驚人的。

  電光之狼能衝出去我一點也不意外。至於電光之狼逃了之後黎明會怎麼玩雷虎,我也沒有興趣知道了。洪興地人跟著電光之狼追了出去,但是,看他們追出去那種樣子就知道他們是出工不出力。

  小倩就像感受得到我的情緒一樣,站起來以後不慌不忙的對豪哥說:「豪哥,看來比賽結束了。不需要我們再旁觀了吧?」提前退場,是很犯忌諱的事情。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倩的身上。而她看上去也很鎮定,一身很淑女地造型與這裡的人格格不入。卻又讓人琢磨不透。

  這種時候就是最典型地裝逼的時候不管心裡有多麼地害怕,表面上都要死繃。小倩裝得很不錯,不敢說她現在就有那種鎮得住場面的風範了,但至少也不會讓人小看。

  豪哥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大概因為剛才我的反應很快,給他留下了一點印象。他同時有點兇惡的回頭瞪了一眼他的手下。轉而笑著說:「這一次新龍組地明哥拿了錢出來請大家娛樂,人人都有份。不過,我們男人玩的東西,你恐怕不太喜歡。那麼,就不送了。以後你們火鳥,和我們洪興,還有新龍組,大家可以聯起手來,一個蛋糕分成三塊,三家都有得吃。」

  小倩笑了笑。說:「強哥說。我們火鳥是後來地,要靠大家多關照了。」

  豪哥的眼睛在她身上掃視了一番。半笑不笑的說:「小強哥是道上的後起之秀,我們老了,以後是你們的天下。那我就不送了。」

  小倩鎮靜的說:「不客氣。」

  我陪著小倩從鳳凰國際裡走出去,一路上都是洪興的人猜疑,敵意的眼光。火鳥和洪興從來就沒有起過什麼衝突,不過,那是以前。豪哥說一塊蛋糕分三塊,可是,分了,也就小了。一直到上了車,我和小倩都沒有說話。這短短的一段路,走下來比參加了一場馬拉松還要累。雖然都知道洪興現在不會隨意的跟火鳥開戰,但是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呢。

  上了車以後,我們同時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對於小強來說,他派小倩出席這個會議地目的已經達到了。相信道上地人以後都記住了火鳥的倩姐,儘管她什麼也沒做。

  而我,也在此行中得到了最大的收穫。

  小倩開來的是一輛新款的本田雅閣,準確的說,是我開來的,她的駕駛技術還屬於很惡毒的那種。車子一啟動,我就拿過了小倩的電話打給王靖。

  「你現在的位置在哪?」

  「有個傷者從鳳凰國際裡脫逃出來,騎著一輛摩托正在沿北京路狂奔,正在跟蹤。」

  王靖不虧是我的老夥計,不需要特別的提醒他,他也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可惜啊,我們的能量都還有限,要是給我們一個更大的舞台,也許我們會做得比高空更牛逼呢。我一向不想抱這種又高又空的理想,但是一定要去做,我覺得我還是有可能做得到的。

  「通知全小隊,那個傷者就是我們今天行動的核心目標。全力跟蹤,不能讓他跑了。」

  小倩沒有坐過我的車,和來時相比,我現在開得好像賽車一樣。我看到她的手抓安全帶都抓緊了。

  我笑著說:「倩姐,今天這種場面你都表現得那麼鎮定,開個快車幹嘛那麼緊張啊。」

  小倩不看我,而是很緊張的看著前面的路,說:「兩碼事。那時候是死繃,這時候沒別人看見,想怎麼樣都行。」

  靠,我說:「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不是人?」

  小倩說:「你對我來說,不是別人。」但是她馬上就把這個話題帶過去了,說:「你幹嘛叫我倩姐?我比你小呢。」

  我說:「以後你要做火鳥的大姐大,不叫倩姐叫什麼?」

  小倩呵呵一笑,說:「小倩原本只是我的小名,以前做小姐的時候不用真名,就用了小倩這個名字。實際上,小強的手下,除了我們老家來的那幾個骨幹,都不知道我這個名字。」

  我就有點好奇的問:「那你的真名叫什麼?」

  小倩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說了你可不要笑我。」

  我笑,有什麼呀,不就是名字嗎?難道叫桂花啊,蘭花啊什麼的。

  小倩說:「哪兒啊。我的學名叫程黛雲。」

  我哈哈一笑,說:「哈哈哈哈,這麼文藝啊。」

  小倩生氣的說:「叫你別笑你還笑!名字是我爺爺取的,可惜他老人家走得早,在我們那裡,爺爺可是有名的文化人呢。我和小強現在這樣子,他老人家要是還在,也一定會被氣死。」

  我笑著問:「那他們叫你雲姐?」

  小倩說:「也不是,小強說名字要有點霸氣,給我取了個雷人的外號叫鳳凰。」

  我簡直笑噴了,鳳凰姐,我覺得還是小倩聽起來順耳。笑過了,我說:「小倩,你們要怎麼做,我管不了。我只是希望,不會有一天,你手上犯了什麼案子,落到我手上。我不想親手抓你。」這個話題有點嚴肅,也有點傷感,我隨即笑了笑,又說:「不過,我能不能混到那一步還兩說呢。李志剛那筆帳,我就不一定躲得過。要是我混不下去了,再來投靠你吧,鳳凰姐。」這麼一叫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笑。

  笑一笑十年少,十年少不至於,心情到底是開朗了一些。

  小倩說:「你如果來了,我叫小強把電腦城賣盜版的生意都盤給你做。」

  我哈哈一笑,最開始和小倩打交道,不就是賣盜版嗎?當初就是她一頓火鍋,讓我第一次覺得我該認真的做點什麼。當然,聖凰的那一次制服誘惑也不能忘記。要是最終回到賣盜版去,也算是有始有終吧。

  小倩嘆了一口氣,說:「也許,還是原來那種日子過著簡單,省心一點吧。做小姐雖然低賤,但是也不用擔驚受怕。掙點錢,和小強開個賣電腦配件的鋪子,或者我自己回老家去開個什麼小店,不也過得挺好的嗎?哥哥,你以後真的還會來找我嗎?我是說,不是來抓我,也不是為了查什麼案子。」

  我就問:「還是十塊?」

  小倩笑了笑,說:「不,要漲價,二十。」

  我呵呵一笑,說:「一漲價就翻倍,十五行不行?」

  這時王靖打了小倩的電話過來,匯報說:「目標人物已經轉入上海路,朝著中興13號大橋開去。裂哥,小雅她們在上海路口的時代廣場等你。」

  收到。車到時代廣場,我沒有再跟小倩說什麼,跳下車就幾步跑上了停靠在路邊的拼裝山寨沃爾沃S90。小倩也好,程黛雲也好,鳳凰姐也好,大家都好好混下去吧。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21:07
第一九六章 電光之狼

中興13號大橋是本市跨度第一的斜拉橋,在東面光陰河的下游,也是從東面出城的重要通道,汽車火車上下兩層。其實中興13號不是大橋的官方名字,而是民間的叫法,這座大橋的官方名字是光陰2號大橋。這個城市的人都已經習慣了把一切和中興有關係的東西都叫成與中興有關的名字。

  我想到那一次和雪冰魂坐飛機遭遇的電磁干擾,就越發的覺得中興這個名字像個咒語,或者,像是《生化危機》裡的安佈雷拉公司。我覺得我不應該再陷入個人的得失和有點雜亂的情感中了,乾脆裝逼裝到底,為這個城市的安危考慮吧。然後我就彷彿看到天空中有一根超大的中指朝我飛來,靠,難道我就不能高尚一回?

  現在是晚上9點零5分,大橋上車輛川流,橋上的燈光倒映在平靜的光陰河上,組成了本市極富盛名的夜景的一部分。

  王靖他們現在緊緊的跟著目標,范倫婷暴龍他們乘另一輛車也已經到了橋頭附近。我的打算是追著電光之狼上高速路,那裡的車流相對會小一些,便於我們展開抓捕行動。而電光之狼選擇中興13號大橋,很明顯的也就是想外逃。

  但是,他畢竟是受了傷的,受了傷而又車速過快,他在橋上遇到了一起車禍。只能說他非常的倒霉,就在他準備超車的時候,他前面的一輛現代小跑不爽他一個破摩托車在路上狂飆,盤子一甩就要跟他比試比試。結果他提籠頭避讓的時候可能是力氣有點跟不上,一下子就摔在了路中間的護欄上。那個現代小跑一看惹出事了,一轟油門就跑求了。

  王靖把情況告訴我的時候,我很為電光之狼感到悲憤,堂堂的殺手排行榜上名列第5的電光之狼,就這樣被一輛現代小跑玩了一回。開現代小跑的。也算不上什麼真正地有錢人。他真是冤。

  但是這樣一下是不可能玩死電光兄地,王靖和范倫婷的車都已經跟上,停在了橋上。電光沒等他們下車。爬起來就沿著橋上的樓梯跑向下面地鐵路橋了。沒說的,大家下了車就追下去。

  我和黎雅。秦煙追到鐵路橋地時候,電光已經被我的弟兄們包圍在了鐵路橋的中間。除了跳下幾十米的大橋,他沒有別的出路了。這一次,我才真地是佔了一個很大的便宜了。當然,其實我並不欣賞這種便宜。我還是更喜歡占女人地便宜一些。

  鐵路橋上現在沒過火車,除了我們以外。也沒什麼別的人。有兩個守橋的武警走到了附近,我派了秦煙去跟他們交涉。

  這時候李小傑正在跟電光打。李小傑是我們隊裡功夫最好的,電光是個很好的對手,平常請都請不來。所以我們只是將電光圍著,讓他做李小傑的免費陪練。這頭禽獸實在是很牛逼,身上中了兩槍,又摔了摩托,和李小傑打起來竟然也沒有太落於下風。

  我站在一邊,點了一隻煙抽上。電光的面具在逃跑,摔車的過程中不知什麼時候掉了。我看著那張臉。眼前就不斷的浮現出李莎穿著雪白的婚紗時那美得讓我心悸地容顏。我沒有想到會在這樣地情況下遇到電光。更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把他逼到了絕境。我又回想到李莎婚紗上星星點點的血跡,恨不得馬上就開槍殺了這傢伙。

  不。開槍殺死他太便宜他了。我會把他帶回去,慢慢地折磨他。那次跟著林森審訊吳鎮宇,讓我學到很多招數,而我相信在這方面我還是很有創新能力的。

  電光畢竟是受了傷,他再凶狂,還是一次次被李小傑擊中要害,到最後,也像當初的李莎那樣,就算怎麼咬牙,也已經堅持不住了。

  我讓李小傑停下來,電光看到了我,嘿嘿一笑,靠著欄杆坐了下來。

  我走到他面前,點了一支煙遞過去,他倒是也沒有墨跡,接過抽了一口,長長的吞了一口煙霧出來。

  我蹲在他面前,說:「怎麼樣,這是你最拿手的殺人方式,用在自己身上,是不是也特過癮?」

  電光看了看站得不遠的李小傑,說:「你跟他說,他的功夫裡面花架子比較多,殺人不需要那麼多套路。還有,他不夠快,不夠狠,要不是有幾下心軟得像個娘們,我已經掛了。用拳頭殺人和用槍殺人不一樣,稍微有點心軟,就會把自己玩死。」

  我笑著看了看李小傑,這話他其實也聽到了。在拳腳功夫上,李小傑一向也比較自信的,這時候聽到電光這麼說,居然也沒有什麼不服氣,反而是很佩服的點了點頭。看來,這一架對李小傑來說,倒還是受益匪淺的。

  我說:「你不是殺手嗎?怎麼給人當保鏢了?」

  電光說:「這純屬個人的恩怨,雷虎當初救過我。算是報答他。我勸過他,叫他不要搞這種華而不實的花腔,我悄悄去把黎明幹掉就行了。可是他不幹。他是思維還停留在上個世紀。」

  這話我贊同。大家都在將與時具進,出來混更需要講與時具進。這些問題我都不管了,我只是問:「她在哪?」這是我最想知道,也很怕知道的問題。

  電光嘿嘿一笑,嘴巴裡吐出了一口血來,搖頭說:「你放心,她還活著,並且,我也沒有把她怎麼樣。」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問:「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有機會去做什麼第一殺手?」

  電光看了看他的傷口,說:「皮外傷而已。」

  我站了起來,拔出手槍,那是李莎習慣用的捷克產CZ100。我用槍指著電光的頭說:「在這裡補一槍,大概就不算是皮外傷了吧?」

  電光也慢慢的站了起來,說:「你不敢開槍。我死了,你就更找不到她了。」

  我的確不敢開槍打死他,但是李莎絕望而美到極致的容顏不斷的在我眼前浮現,我回想著當時我和李莎那近乎世界毀滅的親吻,回想著當時擁著她是情願就此死去的心情,我的耳邊也迴響起了她的聲音,她問我,老公,要是我不能給你生孩子了,你還要我嗎?

  我的眼睛裡已經有淚水流出來了,我確實不敢開槍打死電光,但是,我槍口一低,「砰」的一聲,電光的腿上炸開了一團血花。槍聲一響,所有的目光都瞬間的集中在了我身上,他們一定看到了我的眼淚,可是,我甚至不想抬手去擦拭。

  電光大腿中槍,只能靠手上的力氣支撐才沒有倒下。我承認我沒種跟電光比試拳腳功夫,我也沒有他那種風度。但是現在他落到了我的手裡,怎麼折磨他那是我的事情。

  師兄!黎雅擔心我的情緒失控,做出什麼更過激的事情來,在旁邊叫了我一聲。

  電光也仍然只是嘿嘿一笑,搖了搖頭,說:「像你這種情緒容易激動的人,是做不成什麼大事的。李莎在這一點上比你強多了。其實,我和她現在還可以算得上搭檔。因為我也上了死神的黑名單。你放心,我絕對言而有信,只要她幫我找到死神之鐮和拉菲,我絕對會放了她。」他這麼說,並不是在向我祈求,他的眼神裡依然對我充滿了輕視。他這種人,不要說我打他一槍,就算把他的腦袋看下來的,他的眼睛睜著,就依然會鄙視我。

  確實,我情緒容易激動,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照他說,我這種人真的做不成什麼大事。可我也沒想過要做什麼大事。我現在,只想把那個讓我心悸和心痛的女人找回來。我不介意在他的另外一條腿上再開一槍,但是我沒有急著這麼做。我追問他說:「死神之鐮是什麼?拉菲又是誰?」

  電光嘿嘿一笑,說:「死神之鐮,就是進入殺手組織總部的鑰匙。我跟你這種庸庸碌碌,毫無意義的度過每一天的蠢人不一樣。我要實現自己的理想,為此,哪怕付出多麼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我冷冷一笑,說:「恕我直言,你的腦子進水了。用網絡上的話來說,你有點NC。」

  電光不介意我的嘲笑,接著說:「拉菲是國際殺手之中最著名的一個殺手經紀人,也許並不是一個人。只有他才能找到死神,你有興趣的話,不妨去找一下。我可以給你一個線索,他最近在東亞很活躍,很可能在日本或者韓國出現過。」

  我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要和我說拜拜了。可是,他往哪跑?這周圍都是我的兄弟。從橋上跳下去?他現在身上中了三槍,流了很多血。他是很牛逼,但是牛逼也總有個限度。但是,我還是低估了他這樣的人,他可以無視別人的生死,冷漠到不管男人女人小孩都可以看著對方在自己的眼前掙扎抽搐。他也可以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

  就在我們所有人的注視中,他手握著大橋的欄杆,一個很漂亮的後空翻,像一個體操運動員那樣,從大橋上跳了下去。

  我跟上去,對著光影交錯的水面開了幾槍。

  他其實早就可以跳下去了,只是故意的,給我留了一點線索。這個意圖不難理解,通過警方,他又可以多一條找到拉菲的渠道。至於到時候怎麼獲取信息,我相信他也一定會有辦法。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21:09
第一九七章 紙鶴

電光之狼只留給了我一個很不靠譜的提示,跑了,李莎依然杳無音訊。這讓我很沮喪。

  我甚至都沒有宣佈收隊,一個人走了。

  這時候我很想念李莎,想念她的美麗,也想念那種悸動的心情。

  對於很多人來說,一輩子,渾渾噩噩,沒有大喜大悲的就過去了。這曾經就是我追求的人生狀態。我一直認為這是一種幸福。現在也還這樣認為。可是,那種整顆心揪起來痛得喘不過氣的感覺,那種靈魂出竅的心悸,更是人生的一筆財富。而這筆財富,裝逼一點地說,花再多的錢也買不來。

  我一個人在街上走著,走著,絲毫沒有留意到天空又下雨了。這個城市太愛下雨,就像肖愛哭一樣。所以我堅信,肖真真正正是這個城市養育出來的。李莎不是,雪冰魂也不是。她們是這個城市的局外人。

  和肖在一起,我感覺到的是一種如水的柔情和溫馨。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不枯燥,她是愛哭,可是更愛笑。她好奇心旺盛,愛惹禍,充滿理想主義,但是並不傻。我愛她。我清楚的知道我愛她。她存在於我的生活,並且,鑲嵌在我的生命力。我一直抱著有一天她會離開我的隱憂,我總是對自己說,肯定會有那一天的,公主會和王子幸福的生活下去,而我不是王子。但是我也知道,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的人活著,但是精神將失去所有的水份,變成乾屍。

  而李莎對於我來說。似乎更多地是一個夢幻。從一開始知道她的身份,我就覺得這個人不真實。她地美對我來說非常的可疑。她總是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出現,然後在我最無力抓住她地時候離開。這總會讓我覺得,也許這一秒她還在我懷裡。但是下一秒,睜開眼。她已經變成空氣飄走了。她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慘烈的,絕望地影子,我根本不敢指望和她在一起的生活能夠正常的維持。如果我說我也愛她,那麼這種愛只能是一個童話。

  黎雅。黎雅應該是我最理想的妻子。不管我遇到什麼事。她都會默默的站在我地身邊,她可以為我分擔一切的煩惱和苦悶。我如果想結婚,那一定是和黎雅。可我大概是沒有這個機會了。黎雅告誡我說,我已經有了女朋友,不要太貪心。黎雅是很溫柔地一個女孩子,讓人完全感覺不到她是一個警察,而且不是文職,普通的刑警也絕不是她的對手,可這些東西都掩藏在她溫柔的本質,而不是外表的下面。但我同時也知道,她又是個很執拗的人。她如果打定了主意。別人絕對難以改變。

  而蘭若淅呢?

  我想到蘭若淅的時候,猛然驚醒。我發現我全身已經被雨淋濕了。霎那間。那些紛亂飄渺的思緒支離破碎然後灰飛煙滅。蘭若淅,這是一個我此時此刻有些不敢面對,又不得不面對的名字。我知道今天早上我做了什麼。我更知道,不管是我對於她,還是她對於我,都只是處在剛剛熟悉,剛剛開始親近的階段。我們之間甚至沒有太多地接觸,一兩次地曖昧之後,我跳過了所有必須的曖昧地進程,就直接的把她變成了女人。

  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無異於強姦。我無意再為自己開脫,我知道不管怎麼樣,我都必須對面對。我猛然記起,她叫我回去的時候帶一盒事後避孕藥。而當我開始尋找藥店的時候,我才發現藥店都已經關門了。我找了很多條街,最後在一個小巷子裡找到了一家關門關了一半的小藥店。

  藥店的老闆是個年紀比我還小的少婦,當我強力的阻止她關門的時候,她幾乎嚇壞了。想像得出來,一個全身濕淋淋的男人突然在深夜裡出現,堵在她的門前,不要說是個少婦,就是個大媽也得嚇著。而當她得知我要買的藥以後,很憤恨,也很鄙視的把藥扔給我,連錢都沒有要,只是說:「管不住那條噁心的蚯蚓就射到牆上去,憑什麼去傷害女人!」

  我在她面前無地自容,丟下一百塊錢落荒而逃。

  回到家裡,我不知道我第一句話該對蘭若淅說什麼。也許,我該為她弄點吃的。這是我唯一會用,而且也略有信心的招數了。反正每次肖生氣,都會被我做出來的香噴噴的食物勾引出肚子裡的饞蟲,然後不知不覺的就被我和平演變了的。

  但是蘭若淅吃不吃這一套,我不清楚。

  屋子裡靜悄悄的,似乎感覺不到有人在的氣息。我遲疑了一下,逕直往書房跑去。

  這有點出乎我的預料。書房裡沒人,蘭若淅也不在這套房子裡。難道她跟她姐姐一塊走了。可是我沒有接到什麼電話,就算蘭若淅自己不想給我打電話,蘭若冰總會說句話吧?

  我又回到書房,那張小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床單已經被拿走了,可是,在床墊上,隱隱還能看到一些血跡,這是在提醒我自己到底幹了些什麼。

  蘭若淅走了,但是一開始她還叫我給她帶藥回來的。我在電腦桌上發現了一隻紙鶴,那上面有字,是蘭若淅留給我的信。

  「老骨頭,我還是決定這樣叫你。

  我發現寫信是一種很古老的方式,也是一種很有意思的交流方式。好吧,你走了以後,我一直在裝睡。後來姐姐醒來了看我,我裝作睡得很熟的樣子,動也不敢動。她還給我理被子,姐姐已經很久沒有給我理過被子了,那時候我只想哭。後來姐姐走了,我就坐起來想,拚命的想使勁的想,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現在想明白了。其實,我不想怪你。雖然說,發生這樣的事情,使我對你很失望。不過你至少教會了我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對人心抱有不切實際的過於美好的想法。短短的兩天內,發生了在我之前21年的生命裡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這很偶然,以我的人生經驗,根本就無法預判。

  我真的不想怪你。兩天前,就是你把我從一個惡魔的手裡救了出來。但是今天早上,你卻變成了一個惡魔。其實,是我自己把你當作是英雄的。好人壞人,英雄惡魔,這些詞都好孩子氣。今天,我突然明白了,原來事情不是這樣的。一個人,你不能給他貼上好人壞人的標籤,然後把他放到大街上,大家都能一目瞭然。有的人,本來不壞,但是某個時候,他就是會做壞事,比如你。雖然我很失望,但是我還是承認,你本質上還是個好人。

  那一次,在醫院裡。我看到你為了肖,寧願放干自己的血的時候。我覺得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童話。那時候我真是很羨慕肖,不是因為她漂亮,而是因為她有你這樣一個男朋友。我跟秋葉說,看到沒,找男朋友要找這樣的才行,光長得帥,能當飯吃啊。我得承認,我對你有好感,但也只是有好感而已。然後你救了我,讓我覺得,你是個可以信任的人。你叫我不要挑釁你的慾望,你說你不是什麼聖人。我以為,這只不過是你嚇唬我的。

  這樣看來,你其實還是一個很誠實的人,因為你真的沒有騙過我。如果不是我自己說要和你睡在一起,一切都不會發生。事情已經發生,我再恨你,咬你,其實也都已經沒有什麼用。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我想,你也是吧。我知道你不是蓄意的,這一點,我相信,也稍稍讓我釋然。既然大家都無法面對,那我想我還是離開吧。我準備出去散散心,去找我爸媽,當燈泡和他們一起旅行。

  你放心----你肯定會關心我的,這不是我自作多情,對吧?你放心。我現在懂得了人心是怎麼一回事,就一定不會去做什麼傻事的。休息一下,看看姐姐能不能給我找個學校讀書,如果不行,我會另外找個醫院工作。我們的城市這麼大,沒理由我那麼衰還會遇到那個壞人吧?噢,我又用這種兒童方式來評介別人了。

  我也終於想明白,為什麼你和姐姐都很小心很謹慎的來對待這個人。

  也許我給你帶來了一個很大的麻煩,可是你也佔了我這麼大的便宜,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等著你去解決這個問題了。

  到最後我又發現,道理很好明白,心情很難釋懷。我不想刻意的去做什麼,也許我們還會見面的吧,希望我們見面的時候,能夠學會面對對方。最後,我希望你和肖幸福,你毀壞了我對你的英雄幻想,不要再毀壞你們帶給我的童話了。」

  我反覆的看了蘭若淅留給我的這封信,發現人要頓悟真的很難。她的字寫得不錯,書法談不上,但是整整齊齊的,很秀氣。但是字裡行間,既有痛定思痛的醒悟,但又脫力不了矛盾和迷茫。她在信裡說,她不想怪我,但終究是怪的。她說對我很失望,我也理解。

  現在她走了,對我來說,可是幫了一個很大的忙。至少,暫時不用去想到底怎麼面對了。我知道這樣想很自私,但是我已經猥瑣了無恥了,多一點自私,不會讓我變得更壞。反過來,我悔恨,痛苦,自責,拚命的去找她,像言情劇裡的男豬一樣,也不會讓我變好。

  我是不是好人?人家小護士都想明白了,不能用這樣兒童化的方式來評論一個人。我要做的,是想辦法去解決那個最大的難題。

  我要去解決很多的難題。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21:10
第一九八章 打獵

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星期天和大力哥約會。和一個男人約會,想想還有些曖昧的。

  當然,大力哥和我都不是男同。至少我絕對不是。

  星期天一大早,我就在大力哥中華路的房子外面等他,他說過他現在還是一個人住,沒有找女朋友。但是,關於本市的太子爺的婚事,坊間也有很多傳聞。

  最靠譜的,是傳言他將要和中央一位要員的孫女訂婚了。那位領導就是從這個城市上去的,他的子孫都遷去了首都,唯獨他最喜愛的孫女喜歡上了這個城市,大學畢業以後自己找到這裡來創業了。當然,本地的父母官一查到那位小姐,或者說公主的背景,自然也會在暗地裡給她很多的方便。

  這樣的傳言之所以靠譜,是因為大力哥他爹,也就是本市的父母官王書記不可能在這裡幹一輩子,早晚有下去的時候。大力哥現在雖然是太子爺,但是如果他自己沒有自己的勢力的話,以後的路也不好走。要是攀上這麼一個有背景的親家,對他的前途來說,肯定是很有幫助的。還有的傳言說是本市市長的千金,但是這不但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而且對以後來說也不見得就好。

  大力哥的煩惱,我是無法擁有的。我們各自有各自的活法。

  但是也都有煩惱。

  我以為我會等很久。但是大力哥也很快就出來了。他穿得很休閑,依然陽光帥氣,見到我。很親熱地錘了我一個老拳。不過大力哥的拳頭對我來說力量太輕了。我只是呵呵一笑。

  「不介意給我當一天司機吧?」大力哥把車鑰匙扔給我,我當然是不介意的,其實他就是叫我真給他當專職地司機。我也不介意,因為這比我現在的工作更有前途。而且沒有危險。

  大力哥的座駕是一輛獵豹CS6四驅,市價也就17萬左右。以他現在城建局科長地身份略顯超標,不過在眾人看來,這已經比較低調了。因為除了他老爹是本市的父母官之外,他老舅還是有名地企業家。資產主要在鄰市,但是知情人都明白。那份資產實際上是他們老王家的。基本上,他就是開一輛奧迪Q7也很合理。

  當然了,低調一點好。不過我一上車,就知道大力哥的這輛獵豹是改裝過的,加裝的材料,恐怕花地錢不比原價差多少。

  「我們去打獵,不過先去接一個人。」大力哥坐上了後座,順手給我散了一支煙。

  打獵,真是貴族運動。在雨山區森林公園,有很大一片獵場。裡面放養了一些飛禽走獸。只要獵場的會員才有資格享受進山打獵地樂趣。而這個會員的資格。絕不僅僅是花錢就能買到的。大家玩的東西檔次不一樣,我倒也沒有特別的羨慕他。人嘛。要懂得滿足現在的生活,你要攀比,永遠都有比不了的東西。

  我沒問大力哥要去接什麼人,傻瓜才問這些問題。我只是說,大力哥,有點發福了哦。

  大力哥悲傷的嘆了一口氣,說:「我有什麼辦法。我就希望留在警隊,哪怕還在《警務之窗》那個欄目,至少我可以穿制服,局裡有什麼活動的時候我也可以參加。你別說,那一次市局和幾個分局搞了一次足球賽,我還帶領市局打進了決賽,進了5個球,雖然說我們最後輸給了明秀區分局,但我拿的是金靴啊。」

  大力哥說地這個比賽我知道,不過那時候我大概在特訓,或者在干別地什麼吧!大學時代我也踢球,不過也沒進過校隊,就算是文學院的院隊,也不是絕對主力。

  我只能笑著說:「大力哥,你還真喜歡那身制服啊。其實真地干刑警,那也是很危險的。你看我們市近年來除了幾次大事了,受傷的犧牲的都有。」

  大力哥說:「真男人,就應該為自己的人民流血犧牲。」我忍不住靠了一聲,說:「大力哥的境界,真是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我對大力哥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猶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大力哥也靠了一聲,笑著說:「你怎麼不去給星爺配音啊,學得這麼像。簡直都以假亂真了。」

  真的嗎?沒發現我還有這麼一個本事。其實不知道為什麼,我雖然知道大力哥是本市的太子爺,但是我還真沒有什麼壓力。我覺得我和他處得很自然,馬屁也拍,但是並不肉麻。其實這跟我和林森啊,王靖啊他們相處的時候那種感覺也差求不多。我覺得這樣不行啊,我是準備巴結大力哥的,我得尊卑分明才行啊。可是,我又該怎麼做呢?我不知道了。

  很快我們接到了大力哥要接的人。是個年齡和我們相仿的女人,長得並不漂亮,身材也只是平平,不過皮膚還不錯,短髮,有種幹練爽朗的氣質。這女人上了車,和大力哥坐在後座,大力哥也沒給我們介紹。我當然也不會多嘴,知道現在真的就只是個司機了。其實我大概猜得出來,這個女人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那為中央要員的孫女了,因為她和坊間傳聞中的那個形象比較像。她的名字應該是叫周梅君,一個很老土的名字。很快我聽到大力哥叫了她一聲梅梅,那就不會錯了。而且叫得這麼親熱,可見坊間的傳言也不是純粹的捕風捉影。

  我就老實的開我的車,他們在後座閑聊。不過聊的東西不像談戀愛的人聊的,談戀愛談成這樣子。真是夠鬱悶地。但是我覺得他們對彼此的認識也非常的清醒,也就是說,他們都清楚對他們而言。婚姻和愛情,那是可以分開來對待地。大力哥一心就想當英雄,倒是也很少聽到他對女人有什麼要求。反正這個周梅君也不醜。就算醜他都得接收呢。

  雖然說他們都是本市的重要人物,但是還不至於有狗仔隊跟蹤。也不需要帶保鏢什麼的。畢竟他們地家世再怎麼牛逼,他們本身目前也還只是剛起步的公務員和品牌代理商。

  到了雨山區森林公園地獵場,停好了車,大力哥叫我和他去取槍,他拿了兩把帶瞄準鏡的獵槍出來。扔了一把給我,我就說。大力哥,我就不跟你們去了吧?大力哥說,得了吧,不去你怎麼知道打獵的樂趣?我又不介意。

  我嘿嘿一笑說,我在中間很多餘啊。

  大力哥說,「沒事,大家一起玩,別當回事。再說了,你一向臉皮就很厚,這時候裝什麼裝呢?」

  好吧。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實在我對打獵也沒多大興趣。人我都殺過了,殺幾隻圈養的野獸有什麼意思呢?

  我以為周梅君也就是跟著玩的。沒想到她到更衣室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竟然也扛了一支獵槍。而且一看就是歐洲進口地那種工藝幾位精緻的名牌獵槍。

  這是獵場地經理走過來,說:「王科,今天我得叫幾個弟兄陪著你們去。」

  大力哥就有些不滿的說:「你每次都這麼說,可是什麼時候遇見過猛獸了?人一多,那還叫打獵嗎?」

  其實人多打獵也有人多的打法,那叫圍獵。不過那又還需要很大的排場,古代的那些王公貴族就是這麼玩的。而大力哥,畢竟也不是真的太子爺。

  經理說:「這次真不一樣。雨山區近二三十年護林工作都做得比較好,森林裡早就有猛獸出現的痕跡了。就在昨天,我們在獵場裡發現一頭被咬死的麋鹿,看周圍的腳印,恐怕是大型貓科動物了。」

  大力哥眼睛一亮,說:「那好啊。那說明我們地生態保護做得到位,已經把大型猛獸吸引來了。會不會是老虎啊?要是冒出一隻野生華南虎來,那我們可是為國家做貢獻了。」

  我覺得不太可能,野生華南虎那是官方也基本承認絕跡了地。

  經理苦笑著說:「真要是華南虎,那倒是好事。可是王科,真是老虎,那是會傷人的。到時候吧,打它,誰下得了手?不大,咬傷人怎麼辦?」

  大力哥竟然眼睛都有些濕潤了,說:「要真是華南虎,我就是被它咬死了,也無怨無悔。」看來我們地大力哥不但有英雄情結,而且還是個環保人士。野生華南虎,或者說中國虎,那的確是一個讓人提到就會眼睛濕潤的名字。我雖然沒有大力哥那樣的境界,但是我也很希望有這樣的機會遇見一隻活的野生華南虎。

  經理真是有點哭笑不得了。他說:「不管怎麼說,安全第

  這時候,又有幾個人扛著獵槍過來。其中一個貌似有點面熟,我認真一看,原來是現任瑞香縣縣委書記,本市最大的企業中興集團老闆晉儒愚的三公子晉有健。跟在他身邊的是一個不到20歲的女孩,不知道是誰,但是感覺不會是他的小蜜。我猜測可能是大公子晉有為的女兒,中興第三代公主晉曉鷗,因為據說老大和老三走得比較近,老二和老四都明顯有敗家的跡象。還有兩個,則是金髮碧眼的洋鬼子。

  和大力哥在一起,就總是能遇到些BOSS級人物。沒辦法,人家的社交圈子就是這樣的,很多東西,我們這些小百姓根本無法比。說真的,大力哥不但記得我,而在還爽快的答應我和他見面的要求,帶我出來玩,我真的是受寵若驚的。雖然,以前一起共事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對我擺過架子。

  在我心目中,大力哥簡直就是一個偶像。我說真的。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21:12
第一九九章 達到目的

「大力,好久不見了啊。」大力哥和晉有健都在互相走近,不過,最先打招呼的還是晉有健,隔得還有一段距離,揮了揮手,充滿了年輕有為的國家公僕的形象。他今年也就30多吧,前途非常的看好。我靠,要是我有那麼一個家族做背景,我覺得不管我幹什麼,前途也都同樣看好。

  大力哥是和晉有健走到一起的時候才開口的:「晉書記,的確好久不見了。」不要小看這說話的先後,這裡面是很有名堂的。雖然說晉有健有中興的背景,而且他的職務比大力哥要高,但是在政界,他還是晉家的先行者。論人際脈絡,他暫時還比不上王家的。

  晉有健親切的拉著大力哥的手說:「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侄女晉曉鷗,你就叫曉鷗好了。是個語言天才,剛剛從北外畢業。這位是來我們這裡搞投資開發的雷蒙-拉莫斯先生,這是他的太太蘇菲亞女士。」

  那兩個老外很客氣的和大力哥打了一下招呼。拉莫斯是西班牙一個大公司的東亞區的總裁,搞什麼的我不知道,反正是牛逼人物一個。他老婆蘇菲亞個頭比他高,比他年輕十幾二十歲,熱辣辣的,不是我喜歡的長相,但是很性感。我估計拉莫斯光頭上經常也會染一些綠油油的汁液晉有健又為他們介紹說:「這是我的一位世交。王大力先生。」他沒有說大力哥是本市地太子爺,說了這些老外也不見得能理解是什麼意思。

  充當翻譯的是晉曉鷗,一口西班牙語講得非常的流利。論相貌。論年齡,她都比周梅君有優勢,身家又好。要是和大力哥湊一對也是一個不錯地組合。問題就在於周梅君自己對大力哥是不是有意思,要是有意思。大力哥也就必須對她有意思了。

  大力哥也給他們介紹了周梅君。沒有介紹我。用不著介紹,我怎麼看都像個跟班。他們看起來也沒有興趣知道我是誰。

  這時候晉有健說:「相請不如偶遇,既然遇上了,今天的費用我來買單好了。重要的是,大家要玩得盡興。」

  大力哥也沒有客氣。說:「早就聽說晉書記槍法如神,今天倒要好好見識一下了。」

  晉有健呵呵一笑。說:「這個麼,倒不是晉哥自誇,也許,是能給你做個示範地。」

  現在人多了,獵場的經理也就不再說派人保護地事情了。其實我也覺得那個經理多慮了。這個獵場其實是人工圍出來的,雖然說地方不小,但是放養的都是一些食草動物。這些動物可能會把大型食肉動物引來,但是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就算是那些猛獸,也絕不會輕易的攻擊人。這裡既然有食草動物當它們地食物。它們就更沒有理由攻擊人了。至於讓大力哥情緒激動的中國虎,個人認為。那是不可能地。除非等到有一天,我們的生態環境真的恢復得很好了,雨山區森林公園覆蓋的面積有幾百幾千平方公里了,那還有點可能。

  既然是打獵,當然不是大家一路抽著煙,吹著牛皮像散步一樣的就能打到獵物。獵場很大,放養的動物也不是一隻兩隻。活下來的,都是從以往的獵槍下面逃脫的,聞到鋼鐵的氣息,它們就早已經跑了。一路上我們發現過幾次獵物,有兩次是羚羊,有一次是野山羊,都是剛剛端槍瞄準,人家就跑了。

  晉曉鷗不知好歹地開了一槍,害得我們一整個上午都沒有再遇見獵物。

  中午,在獵場深處地一個就餐點用餐。他們這夥人也都把我當成了跟班,使喚著我拿這拿那,跑前跑後的。大力哥也沒有為我解釋地意思。突然間我想起了蘭若淅給我留的那封信,我發現我犯了一個和她差不多的錯誤,我自己把大力哥偶像化了,覺得他和別的高幹子弟非常非常的不同,甚至自作多情的以為他把我當成了朋友。這和蘭若淅把我當成一個正人君子異曲同工。也許他是有那麼一點把我當成朋友的意思,但那是在沒人的時候。

  當然,我也並不是心懷怨恨,我對自己的認識很清楚。既然就是為了巴結大力哥來的,給他當下跟班,讓人前前後後的使喚下又有什麼不對的?不要說他對我還是很客氣,就算給點臉色,甚至呵斥幾句,那也是該的。我知道這樣當然有點降低我人格的感覺,可是人格這種東西,要別人給你,你才有。

  這個世界很現實。對於有身份的人來說,人格很值錢。但是對於我們這種平頭小百姓來說,人格就不值什麼錢了。當然,你可以在上司或者別的什麼牛人擠兌你的時候跳起來指著他大罵一頓,人格就有了。然後生活就沒有了。

  我大概屬於比較沒種的那種人,我不敢那麼玩。

  就餐點吃的東西很簡單,也是野味,燒烤,東西都準備好了,也有人在這裡服務。不過一切都很簡陋,這也是特意為了讓前來打獵的消費者感受到打獵的艱辛過程。我覺得真正有錢有勢的人玩的是吃苦,而倒來不去那些半吊子就只會玩享受。

  下午,我們花了兩個小時,成功的堵住了一頭扭角羚。扭角羚又稱羚牛,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但是獵場裡的都是人工繁殖然後放養的,在這個獵場裡,類似的動物還有很多。這些動物是不是獵場人工繁殖的這我無法考証,本著存在就是合理的精神,我也不去為野生動物生態環境這些事情太過操心。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就算這裡面有什麼不合理地東西。我也無力去改變。

  扭角羚看起來體態臃腫,像牛,個頭也挺大的。但是動作非常的敏捷。尤其是在山地上攀爬地時候。它似乎早就覺察到了危險,我們根本都很難把它納入獵槍的射程範圍之內。最後是分散圍堵,把它逼到了一個山峰上。那是一個死地。山峰的另一頭是懸崖絕壁。

  同行地有三個女人,都算是貴婦名媛吧。不過在這場追獵中。她們倒也沒有掉隊太遠,可見平常還是很注意鍛煉的。晉有健,大力哥和拉莫斯看來也經常玩這種運動,不但體力上一直保持得不錯,而且圍堵地技巧也很不錯。跟他們一起。我沒有表現得特別出色,儘管這時候的我肯定比他們強很多。我認真的扮演著一個跟班的角色。

  大家把扭角羚逼到絕壁上的時候,一個個都累得不行了。我們彼此間地距離大約有100米左右,沒有對講機,大家也都沒開手機,靠的是古老地聯絡方式----打手勢。

  現在距離扭角羚最近的是晉有健,他靠著一塊山石架起了獵槍。不過他的射擊位置並不算好。最好的位置在大力哥那裡。

  我估計這只獵物最終會是大力哥的。晉有健說是要給大力哥示範示範,但是他選的路線本來就有問題。我敢肯定,他是故意的。

  都在等著大力哥開槍了,不過那個洋鬼子拉莫斯不懂得箇中的玄機,搶先開了槍。他的位置並不好。槍法也不好。打了兩槍,子彈都打在了石頭上。那頭被逼到絕地的食草動物似乎受到巨大驚嚇之後發飆了。它有250公斤地體重。有矯健地步伐,還有一對不耐看,但是估計也頂得死人的角。它一往下衝,目標自然就是離它最近地晉有健。

  食草動物在自然界的食物鏈裡算是弱者吧,但是被逼急了,那些食肉性的猛獸也有陰溝翻船的例子

我對這只扭角羚此時的心態倒有很強的感知----老子只是想安安靜靜的吃草混日子,你們這些憑什麼來把老子逼上絕路?

  但是沒辦法,這就是適者生存的法則。你該的。

  扭角羚沖得很快,晉有健不失時機的開了一槍,他明顯的打中了那頭食草動物,可是沒能打死。扭角羚的火氣就更大了,沖得也更猛了。晉有健跟著幾槍都打空,彈夾也空了。

  這時候射擊位置最好的還是大力哥,而且距離近了不少。但是大力哥沒動,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大力哥有點傻眼了。一心相當英雄的大力哥在最危急的時刻有點當機了。

  人命關天,我端起槍,瞄準鏡迅速的捕捉到扭角羚的腦袋。

  「砰」的一聲槍響,我的心情有些黯然。其實我和那只扭角羚也有很相像的地方,我打死它,不知道誰打死我。大力哥的槍稍後也響了,那時候扭角羚隨著慣性還在往前衝,他的一槍徹底讓它倒了下來,順著山坡一直滾到坡腳。

  後來我給他們在獵物前拍照留念。晉有健一個勁的感謝大力哥救了他一命。從他的角度,他看不到大力哥的那一槍打在扭角羚的什麼部位,拉莫斯那邊也看不大清。這事只有我和大力哥自己最清楚。雖然槍聲有先後,但是晉有健有理由相信致命的那一槍是大力哥打的。

  然後,回去的路上,晉曉鷗就表現得很崇拜大力哥的樣子。我就不知道了,晉有健叔侄倆出現在這裡,真的是偶遇呢,還有另有玄機?對於晉曉鷗的放電,大力哥反正是笑納了。周梅君不露聲色,天知道他們這些人腦子裡想些什麼我當然不會去說什麼,大家都過足了打獵的癮,獵場的經理說,我們是第一批打到這種大型動物的獵手。這話,真假無需考証。沒有遇到想像中的食肉猛獸,不過,打到這麼一隻大型動物,這一趟已經非常值了。

  晚餐就是那只扭角羚的肉,其實,味道也很不咋的。吃飯的時候我當然還是跑來跑去的忙活,晉有健請客,上了兩瓶XO。有一下他上廁所,我端什麼東西,在途中遇到他了。這位縣委書記對我笑了笑,問我叫什麼名字。他那個笑,讓我明白,他絕對知道今天真正救了他的人是誰。

  這重要嗎?

  一直到把周梅君送回去了,再送大力哥回家的路上,大力哥才說:「沒看出你還有這麼一手啊。」

  我說:「沒有吧,我那一槍是打在後腿上的。」

  大力哥嘿嘿一笑,說:「得了,你也別裝了。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我說,沒,大力哥,我真的就是想你了。

  「滾你媽的蛋吧。」大力哥哈哈大笑,顯得心情很好,說:「比你會裝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是不說,那我就當你真就是想我了。」

  我說:「我是真的想你。不過,嘿嘿,大力哥,你也知道,我混了這麼久,都還是二司,職務也沒有屁的一個。我談了個女朋友,唉,總這樣也栓不牢啊。」

  大力哥嘿嘿笑著,說:「你這挫男也有女朋友了。有沒有照片,我看看。」

  我說:「我哪敢往皮夾裡放照片啊,嚇著自己多不好。反正晚上回家,關上燈,把她想像成周慧敏得了。」我哪敢拿肖的照片給他看啊,萬一他太子爺一下看中了我的,那我不是歇菜了嗎?當然,真要那樣的話,我把肖塞給他,我的前途肯定一片看好。問題是,這種事情不是人做的。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拼著不要命了,人還是要做的。

  「周慧敏?」大力哥說:「你的口味還挺懷舊的。」他說著,拿出電話來,打了一個電話,我聽見他說:「張叔嗎?我,大力啊。我就是老想著回局裡面看你啊。找天一起吃個飯吧。明天?OK。」

  電話掛了,大力哥說,明天一起吃飯。

  我知道他嘴裡叫的張叔是誰,我們局政委張勇。大力哥出手果然不同凡響,我還以為,約個人事處的處長吃飯就足夠了。

  張政和楚局,高空,又都不是一路的。他很少管事。用他自己的話說,業務上的事,交給那些專業人士去管,他給大家搞搞後勤就行了。不過,管不管事,他也是我們局的政委。對我來說,同樣是一個超級BOSS。

  第二天和張政一起吃飯,大力哥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我是他一個同學,很有才能,但是現在在局裡面打雜。這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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