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重生之武大郎玩轉宋朝 作者:錄事參軍(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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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lin 2012-11-3 20:08: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1 119874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2:33
第034章 - 又見無雙

冬時的黃泥岡,渾不像複日里綠樹遮天,黃沙漫熱。此時的黃泥岡,四周密林光禿禿的,岡上一片黃沙土石裸露,顯得異常荒涼。

武植坐在一塊略微平整方正的石頭上,紫衣錦袍,猙獰面具,旁邊是捆得和粽子似的劉唐四人。七巧和李應等人側立身後。

七巧等的不耐,來回踱了幾步,“姐夫!這些潑皮好大的架子!本姑娘去催催他們!”

武植擺手,“莫急!時辰還未到呢!”

說話間,山岡轉彎處,十幾個黑點拐了過來,順崎嶇小路緩緩移動,武植站起身,笑道:“這不就來了麼?”

這條路看似很近,實則遙遠,盞茶時間,晁蓋和吳用才走到武植等人近前,吳用微微氣喘,打量幾眼武植眾人裝扮,笑道:“穆家幫群雄駕臨鄆城,實在是我東溪村之幸啊!”

武植微微一笑,向後面比個手勢,幾名大漢過去把劉唐四人提到晁蓋面前,輕輕放下。

吳用微微有些驚訝,“穆兄弟倒是爽快人!”武植和七巧雖帶面目,但吳用和晁蓋自能認出這就是豪傑大會上的穆武和七巧。

武植笑笑:“既是誠心相交,穆某自然信得過晁大哥。”

晁蓋臉色稍和,“穆兄弟客氣了。”也揮揮手,身後眾人抬過幾只木箱口李應手下自去接過盤點。

武植想起一事,“那顆明珠?……”

晁蓋道:“自然在里面!”見武植欲說話,攔住道:“那三千貫權當為穆家幫眾兄弟洗塵,穆兄弟不必推卻!”

武植笑道:“如此穆某就卻之不恭了。以後晁大哥去江南,兄弟再好好招待!”

劉唐幾人被解開繩索。臉色羞慚地退到東溪村行列,吳用湊過去和幾人低語,武植冷笑,這厮倒是知道此時是收買人心的最佳時機。

“晁大哥,咱們還是商談下如何合力除去淮西王慶此獠!”武植高聲提議道。

晁蓋微微點頭,吳用聽到武植言語,匆匆和劉唐幾人說了幾句。快步奔了過來,這種大事他又豈能不在旁邊?

武植,晁蓋,吳用三人席地而坐,輕笑慢語間穆家幫和東溪村正式結盟,又聊數句。三人大笑作別,“黃泥岡之盟”就這樣在幾人的各懷心機中匆匆落下塵埃。

武植望著東溪村人遠去的背影,一陣冷笑。

七巧笑道:“姐夫這盟約也太兒戲一些!”

武植灑然一笑:“這些日子可沒時間和他們糾纏,等北方事定。再來收服淮西,山東這些潑皮!”被七巧感染,感覺稱呼“潑皮”卻也有幾分恰當。

一輪鮮麗的紅日,將東京禁宮內照得一片輝煌。紫寰殿前偌大地廣場內異常靜謐。從丹墀到東華門中間的道路兩旁戈肅立著盛裝儀衛。一個個紋絲不動,如同石雕。油亮的鋪怖方轉;沽白晶瑩的汊紇玉欄杆,紫紅色的高高宮牆,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鯨璃瓦訓屋脊土極栩如生的行人走獸……在麗日晴空下顯得格外壯觀六減嚴肅霹毛二了心!上,L

武植一身紫色繡羅綿裘,在司儀太監指領下,來到了禁宮禦書房。

見過禮,旁邊太監搬來軟墩。趙佶微笑示意武植坐下,“二弟,江南風光如何?有時候寡人還真是羨慕你啊!”

武植知道他說地羨慕是什麼意思,笑道:“皇兄日理萬機,千萬蒼生福止盡在皇兄之手,自比不得臣弟這般游手好閑,無所事事。”

趙佶笑道:“二弟似乎在抱怨哦。”

武植微微一驚,再見趙佶臉色甚和,知他說笑,松。氣笑道:“臣弟確實有些怨氣,觀察使這差事太是累人,皇兄應令臣弟再清閑些才好。”

趙佶微微一笑:“只怕二弟以後再清閑不下來了。”也不待武植說話,問道:“二弟的傷不要緊了吧?”

武植愣了一下,才知道趙佶是問被高麗棒子打傷之事,笑笑道:“無妨了,當時也沒那般嚴重,五分傷勢裝作十分罷了。”

趙佶開始驚訝,轉而哈哈大笑:“好!二弟肯與為兄講實話,為兄甚慰,早知道你小子十九裝病!”開心下“你小子”都冒了出來。

趙佶笑了一陣,拿起茶杯吟了。茶水,道:“不過高麗蠻夷最不講信用,寡人也是趁機折折他們臉面!”

武植道:“皇兄見過臣弟的奏章了?”

趙佶道:“水軍和火藥之事已經發到樞密院去議,聽說爭吵很是激烈呢口”說著搖了搖頭口

武植心中歎。氣,這種官僚機構臃腫的時代最能扯皮,和後世大概也不遑多讓。

“此次召二弟進京,是想問問二弟北方邊事!”趙佶提起了正題~

武植正色道:“需給遼人一個教訓!令他知大宋天威不可侵犯!”

趙佶苦笑:“二弟倒和寡人一般心思,只是群臣都言稱挑起邊事,勞民傷財,大多主張息事甯人。”

武植問道:“蔡相也這般認為?”

“元長倒是有些見識,附和朕議,奈何曲高和寡。”趙佶歎息不已。

武植默默點頭,就知道蔡京會拍趙佶馬屁,若以常理,此時和遼國開戰確實不合時宜,十九陷入消耗戰,徒然消耗國力而已,而且宋軍重步兵雖然裝備精良,騎兵卻甚為匱乏,防禦自然無妨,進攻遼境十之七八會落個敗局。那些大臣見識也算明白。蔡京附和也不過為了博得趙佶好感而已,內心只怕也認為不宜開戰。

“皇兄莫急,容臣弟幾日,此事需從長計議!”此時時遷地情報還沒傳回,武植兩眼摸黑。自也沒什麼好辦法。

趙佶說起邊事有些意興闌珊,武植見狀給他講起南國風光和一些奇聞軼事,趙佶聽得開懷大笑,二人聊了良久,武植才告辭退出。

接下來的幾日,武植被走馬燈似前來拜訪地官員弄得頭疼不已,而很多官員皆是希望貴王能勸下聖上興兵之念。畢竟這個時候召貴王回京,人人皆知所謂何事。趙佶好大喜功,一直有收複幽云十六州之念,懈山蔡京等粉飾太平,自認此時天下富足,個強馬壯~正是收複幽云,完曆代先祖之遺願,成就一方霸業x良機。百官見聖上此次似乎興兵之意甚堅,苦勸不得~蔡京,高俅等在聖上面前得寵的大臣又不願直鑒,此時貴王回京,自是勸解聖上之最佳人選,于是紛紛上門說客。

種師道此時已經是樞密院河西房知事。雖只是六品官員,職權卻不小,掌臨西夏各路之防務。在武植回京第二日他就前來拜訪,也向武植言明此時伐遼種種弊端,武植只是微笑傾聽,不置可否。

最後種師道不禁問道:“王爺,莫非您已有成竹在胸?”他隨武植西征,知道貴王看起來不曉軍事,可關鍵時刻出的幾個點子實在匪夷所思,令人歎服。種師道對武植可是佩服不已。

武植笑笑:“成竹沒有。只有根爛木頭!”微笑著把滿肚子狐疑地種師道送出。

這日,武植方送走來訪地官員,忽聽下人來報,門下侍郎許將求見,武植一愕,廟堂上許將幫自己說話的事情武植自然知道,只是一直琢磨不透許將的用意,也不好貿然前去拜訪,此時聽許將前來,急忙親自出迎。

許將五十多歲年紀,紫色蟒袍,顯得精神奕奕,武植笑著把他迎進客廳,分賓主落座,命下人獻上茶點,許將微笑道:“貴王這江南一行可還順利?”

武植點頭:“江南風光秀麗,武某不虛此行啊。”

許將歎口氣道:“江南山水秀美,卻不如北國風光奇峻啊。”

武植心說這話兒來了,“許大人的意思是?……”

許將道:“恕老夫直言,幽云十六州實在是我大宋之痛,只是此時卻實在不是妄動兵戈之時啊!”說著看武植神色。

武植不動聲色:“許大人言之有理,如今四海升平,確實不是妄動兵戈之時。”

許將搖搖頭道:“四海升平?卻是未必盡然啊!”

武植品茶不語。

許將呆坐了一會兒,忽然道:“貴王,老夫告辭了。”

武植愕然,卻見許將已經站起來拱拱手,轉身施施然走出,武植急忙跟上相送,心中一陣苦笑,這老小子到底在想什麼呢?

過了幾日,金蓮,竹兒回京,武植和金蓮的夜夜激戰,瘋狂纏綿不必細表,十幾天下來,倒把金蓮弄出了一副黑眼圈,搞地竹兒大驚小怪,把金蓮羞得不敢出門見人。

時遷地情報從武家莊傳回,武植這才放過“可憐”的金蓮,每日飯後,都把自己關在密室中,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麼。幾日後,武植微笑出關,幾封加急文書也從貴王府傳出,或南或北,疾馳而去。

禦書房中,趙佶終于等來了武植,這些天他可是望眼欲穿,只等武植能有什麼妙策獻上,畢竟作為自己的“貴人,”武植征西時神奇的表現令他對武植充滿信心。半個多月過去了,雖然趙佶沒有再和群臣提征遼之事,可心中那片火熱卻愈燒愈烈,倉他寢食難安。,公h

武植和趙佶在禦書房密議良久,太監宮娥山鏤接汪出門列二誰也不知道二人到底說了一些什麼。只知道貴圭燎退歸生江烈七洲直笑喜毋禦書房來回踱步,似乎自聖上登基以來也沒見他神色有這般歡快。

數日後。趙佶下旨,高陽關路安撫使劉豫查敵不明,以至真定之敗,有失國體,貴王武植出撫高陽關路。振奮士氣,監查劉豫之過。

此次任命在京師沒有激起一絲漣漪,真定折損千余軍卒,總要尋叮,替罪羊,這黑鍋自不能由大名守備梁中書來背,而三莊雖在真定地界,卻是離瀛州最近。損失地人馬也是瀛州所屬,自也不能怪罪定州路經略使。劉豫則成了背黑鍋之不二人選。不過一些大臣也認定貴王此次北去後定不會之是振奮河北軍卒士氣,想來高陽關路經略的位子鐵定是貴王地了。雖也有大臣反對,例如樞密使安公煮,認為外姓親王掌兵權不宜,可是趙佶的旨意上又沒言明任命武植高陽關路經略使。也只有顧罔看之口

而武植,在任命的第二日就帶上七巧和十幾名侍衛,快馬朝河北而去。和金蓮地聚少離多雖然令武植頗有些郁悶,但此次北上。事關重大,卻不是兒女情長地時候。

瀛州,五代時曾經和幽云十六州一起被遼國吞並,大宋立國後奪回,這里也成了對遼的最前線。總有數萬兵馬駐紮,高陽關路安撫經略司就設在瀛州。

瀛州修得城高牆固,守城士卒盤查來往行人甚是嚴格,以防有遼國細作混入,城門門洞里盔明甲亮的士兵倒令武植微微點頭,或許此次北行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侍衛上前亮出腰牌,指了一名軍漢領路,奔經略司而去。

劉豫得到稟告,慌忙帶一干官員出迎,見到武植的那番巴結不必細表。

和眾官員客氣寒暄後。武植和劉豫來到了經略司書房,屏退左右,武植把徽宗密旨交到劉豫手上,這小胖子看得滿頭大汗,嘴里結結巴巴:“貴王千歲,這……這是真地?”

武植眼睛一瞪:“大膽,你此話何意?”

劉豫這才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雙手連擺,“下官失言,下官失言……”

武植冷冷打量著這位小胖子,劉豫?就是以後奉金國為主地兒皇帝嗎?建立偽齊國的漢奸?

劉豫見武植面色不豫,心下慌亂,低頭不敢和武植對視。書房里一下安靜下來,劉豫略顯急促的呼吸聲顯得十分刺耳。

武植冷哼一聲:“劉大人莫非對聖上密旨尚有疑問?”

劉豫慌忙道:“沒……沒疑問,只是下官愚鈍,一時領會不了聖上的高瞻遠矚……”胖胖的額頭已經被武植嚇的滿是汗珠。劉豫早知道聖上肯定會因為真定之役降罪,只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罷官回鄉,這些日子可是吃不好,睡不香。今日聞聽貴王來了瀛州,心中更是惴惴不安,等看到貴王拿出地聖上密旨,他可真正傻眼了,倒不是因為聖上要重重辦他,而是密旨中令貴王暫時節制高陽關,定州兩路兵馬,部屬邊境事宜。

劉豫不是傻子,馬L舊出這是聖上有意和遼國開戰,而且看樣子還不是小小報複:……是要大動干戈,心下吃驚不已,遼國鐵騎可不是吃素的,這些年的邊境沖突,宋軍十之七八處于下風。

武植不管他怎麼想,冷冷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泄露出只言片語。”

劉豫連連點頭。

武植這才微笑道:“劉大人也莫擔心,或許此次是大人功成名就之時呢?”

劉豫賠笑點頭:“有貴王千歲指點下官,下官行事必定高明百倍,或許能立些微功也未可知。”

武植笑笑,站起身道:“本王還要趕去真定和大名府走上一趟,過幾日再來整肅軍馬!”

劉豫連珠介點頭,把武植恭送出經略司。

武植一行人出了瀛州,沿官道疾馳,趕了近半日路程,已到真定地界,前方出現一條岔路,武植轉頭對七巧道:“那條路就是去武家莊地道路!”心里想起武家莊此次劫難,一陣黯然。

七巧聽了大眼睛轉轉,忽然猛力拉住缰繩,坐騎長嘶一聲,直立而起。武植眾人紛紛拉住坐騎,不知道七巧要做什麼?

七巧笑道:“姐夫!我要去看看武家莊!”

武植微微點頭。去真定府帶不帶她也是一樣,吩咐認識路地侍衛和七巧同行,囑咐道:“到那里莫要胡鬧。”

七巧笑道:“知道啦,好像人家就知道胡鬧一般。”銀鈴般笑聲中,撥轉馬頭。抽了幾鞭,馬兒吃痛,箭一般躥出。

武植搖搖頭,催動坐騎,當先奔出,後面侍衛急忙跟上,疾馳中的武植享受著勁風拂面。微感快意,微閉雙目,雙腿用力夾了幾下馬腹,讓它跑得再快一些才好。

武植正自快意的時候,忽聽前方傳來一陣馬蹋孿鈴聲,似乎很有些熟悉。睜開眼睛,就見前方一團白影風一般飄來。還未等武植看清,已經和他擦肩而過。武植一愣之下,卻也知道方才過去的是誰。笑著搖搖頭,見前方真定府已經隱約可見,輕輕拉動缰繩,讓馬兒慢跑起來。

忽然那清脆的鈴聲又由遠及近,似乎在向自己追來。武植皺皺眉,莫非還要來尋仇不成?伸手摸住頸後無金劍,我可不是昔日吳下阿蒙了。

還是老樣子,白影掠到武植馬前,猛地停下,倒把武植和幾侍衛的坐騎驚得嘶叫起來。

一襲白裙如雪,更顯三妹清麗。

幾侍衛呼喝不已,三妹理也不理,對武植道:“你好了?”

武植莫名已對。

三妹指了指武植胸口。

武植微微點頭:“恩,早好了!”

幾侍衛發現二人認識。急忙收住喝罵,閃到一旁。

三妹“哦”了一聲,“我走了。”

武植忍不住道:“你……似乎瘦了!”

三妹忽然笑笑,冰山般美女那燦爛“艾是那般晃眼,只我走個!卜杠江白影如風般飄去,只留下一絲淡淡的清香。J川公了三川力戶

武植無奈的笑笑,招呼眾侍衛繼續趕路。

定州路經略司衙門。

定州路經略使范致虛看到徽宗密旨,卻是滿面喜容,笑道:“貴王此次定能馬到功成!”畢竟密旨里沒有明說要和遼國開戰,范致虛自也不能捅破這張紙。

武植微覺寺怪,問道:“范經略怎如此肯定?”

范致虛傲然道:“我大宋兵強馬壯,地大物博,近年國庫更是富足!蠻夷之邦如何可比?”

武植差點沒被他氣死,又是一個只會誇誇其談的進士出身,要靠他們大宋還能戰勝遼國,想起來這邊疆兩個經略使,一個是漢奸胚子,貪生怕死。一個大言不慚,毫無建樹,心中一陣郁悶,干咳兩聲:“范經略此言不錯,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范致虛猶豫了一下道:“這幾日下官實在有些頭痛,不知道王爺可聽說過河北扈無雙?”

武植方想點頭,一想不對,急忙搖搖頭。

范致虛道:“想來王爺久居京城,也不曾聽她名聲,扈無雙是邊境扈家莊人士,武藝高超,河北猛將多有不如,實在是位女中豪傑……”

武植聽他羅羅嗦嗦在那里誇個沒完,而且雙目放光,毫不掩飾仰慕之意,忍不住道:“范經略的意思是?”

范致虛呆了一下,搖搖頭,似乎把腦海那絲不切實際的幻想拋開,“這些日子那扈無雙屢次來找下官,請下官表奏朝廷,討伐遼國,還言道她願為討遼先鋒……”

武植心中歎口氣,看來扈家莊必定損失極大,激起了那驕傲丫頭地火氣口不過她這要求卻也可笑,她名氣再大,不過布衣,又豈是想做先鋒就能做先鋒的?竟然還逼一方經略上表,實在有些幼稚。

范致虛見武植若有所思的樣子,不敢再說,端起茶杯品茶。

幾日後,武植終于再次回到了武家莊,此時地武家莊已經再不是以前隨便青磚壘就的莊牆,代之的是大塊青石基座,厚有數尺地圍牆。

武植和來迎接的林沖重重抱在一起,林沖顯然不習慣貴王的這種熱情,一時間顯得手足無措,面紅耳赤。

七巧重重咳了幾聲。武植笑著放開林沖,“帶我去看看莊子。”

莊子里的佃農見到武植,紛紛上前施禮問好,在這些佃農心里,他們這莊主可是太了不起了,能拿出十萬貫為他們整修莊子,十萬貫啊,整個莊子也不值啊,而且上次若不是因為修繕了莊子,只怕武家莊地佃農全部難逃一死,武植的恩情實在不能不令他們感激涕零。

一邊參觀翻天覆地的武家莊,一邊聽林沖介紹武家莊的情況,此時的武家莊,已經有莊客千余,從鄉兵中選出近千精干,選出地鄉兵不事生產,由武家莊發給銀錢,這兩千人日夜操練,足可稱為精兵,可惜月前一戰戰死三百余人,加上重傷二百余人,損失五百余。武植歎。氣,令林沖帶自己去祭拜這些武家莊的英雄。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2:34
第035章 - 奇襲幽州(一)

來州是遼國南方海港之一,遼國海上貿易雖然不甚發達,山口沒了幾個州府通關市,這日的來州港附近,停靠了十幾艘高大的樓船,樓船上掛的卻是樞密使,蘭陵郡王蕭奉先的旗號,自然無人膽敢前去盤查。自梁王耶律延禧登基後,一味游獵,生活荒淫奢侈不理國政致使宗室貴族之間的爭斗愈演愈烈,蕭奉先,蕭德里底等一干貴族,權臣漸漸得勢,可說權傾朝野,又有誰敢去查他的船隊。

是夜,月淡星稀,停泊的華麗樓船附近,緩緩走過來幾十條黑影,為首一人四十多歲年紀,典型的契丹服飾,面目有些陰騭,這人卻是蕭奉先郡王府蕭管家,蕭奉先素喜銀錢,在未得勢時就與大宋私幫勾結,從大宋買進綾羅綢緞,斜織繡品,以牟暴利。做了北院樞密使,蘭陵郡王後更是欲壑難填,和南方私貨交易愈發頻繁,雖然最近大宋的彩伴由原來的月昔莊變成了什麼穆家幫,但這對蕭奉先而言實在不算什麼,只要南方有人供貨就成,何況穆家幫似乎生意做得更加變通些,比以前和月昔莊交易還要方便數倍。

近日和穆家幫有一次數目頗為巨大的交易,蕭奉先派自己家管家親自前來交接,以防出什麼紕漏。

蕭管家望著這些樓船皺了下眉頭,雖然為了行事方便給了穆家幫王爺的旗號,但也不能這般用吧,十幾艘樓船也太紮眼了,況且很明顯不可能是王爺一家的貨物,這般高大的樓船若是會部裝滿絲綢等物,怕是遼國所有買家的貨物都在此處吧。用王爺的旗號給別人行方便,蕭管家暗暗咒罵一聲。

樓船上人似乎發現了蕭管家一行。月光下就見甲板上影影綽綽人影晃動。不大時候,從船上跳下來幾人,邊走邊笑:“前面可是蕭管家?”

蕭管家慢悠悠走過去。“是我,你是王家兄弟?”雙方走近,蕭管家已經認出對方面目,正是穆家幫頭領。好像叫王進的,穆家幫和蕭家剛剛搭線地時候蕭管家見過他一面。

王進笑著走到蕭管家身前:“多日未見,蕭管家越發清健了。”

蕭管家“恩”了一聲,他對宋人一向瞧不起,若不是因為生意關系,他是理都懶得理這些宋人地,自己家主人權勢滔天,自己這王府管家水漲船高,上京的達官貴人哪個見了自己不是客客氣氣。這些南方蠻子又豈在自己眼中?

雖然他愛搭不理,王進卻是熱情異常。“蕭管家請隨小人上船。清查下貨物!”

蕭管家皺起眉頭:“我家王爺只要了一船貨物吧?”

王進笑道:“正是!”

蕭管家臉色一沉:“那其余貨船又是何人貨物?”

王進道:“管家莫急,剩下的貨物是小的送給王爺的禮物!”

蕭管家微微一愕,將信將疑道:“這些全是送給王爺的?”

王進笑道:“不錯,小人怎敢欺瞞管家,請隨小地上船!”

蕭管家滿腹狐疑,跟在王進後面,緩緩登L了賞間最禹大的樓船,方自進了船艙,忽聽外面呼哨一聲,接葬傳來幾聲閘哼。彙箭管家升愕,急走幾步,順船樓鏤花窗戶向外望去,就點羔力的接船上二尤數黑點躍下,自己所帶的幾十名漢子一個個仆倒在典叫世開爾如訓鄧些嘿影似母全是契丹裝束,跳下船後也不停留,不一會兒,遠遠的隱沒在夜幕中。

蕭管家大吃一驚,為了接貨方便,他拿出了王爺令諭,把來州碼頭附近軍漢調開,這里就是鬧翻天也是無人知曉。

“你……你這是何意?!”蕭管家怒目瞪視王進,這些宋人瘋了不成?

王進還是那般爽朗的笑容:“早和管家說過了,這是送與蘭陵郡王的禮物。”

蕭管家沉下臉:“王進,你這玩笑似乎開大了吧!”

王進哈哈笑道:“幾千大宋好漢鬧上京,打的卻是王爺旗號,這份禮物王爺定然喜歡。”

蕭管家一下面色慘白,方才他只顧氣憤,卻未深思這些宋人動機,聽王進這般一說,不由打了個寒噤。色厲內荏道:“王進!莫非你以後不想再和咱家交易不成?!”

王進微笑:“蕭管家還是不明白,還是請管家自己思量一下吧。”

蕭管家道:“我不明白?不明白什麼?啊!”他忽然驚叫一聲,“你是宋國朝廷中人?”

王進不置可否,看著他微笑不語。

蕭管家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下癱坐在椅子上,半響後忽然想起了什麼,急急道:“就算你那幾千人到了上京,不過送死而已,用幾千性命換我家王爺前途,怕不是你們地目的吧?”

王進贊賞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不錯,說起來蘭陵郡王禍害貴國朝綱,他地存在對我大宋只有好處,我等又何苦用幾千性命壞他前途?”

蕭管家被王進說的臉色陣青陣白,卻也無話反駁,隨口道:“那你又是何意?”。

“和蕭管家明言吧,此次不過挑起些小事端,不會大動干戈,若蕭管家肯合作,咱們自不會壞郡王前程,或許還能幫郡王把對頭蕭德里底除去!”

此時的蕭管家再無剛來時之傲氣,只覺得自己就仿佛一只木偶,而王進就仿佛那牽線之人,自己完全落在下風,只有隨他話語應答,腦海里一片混沌,為擺脫這種局面,奮力搖搖頭:“我不會和你合作的!”

王進皺眉道:“怎麼管家還未明白?說起來,咱們現在可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

蕭管家抬起頭,不明白王進的意思。

王進道:“蕭管家只想到你家王爺前程,就未想想你自己麼?就算你不和我等合作,而我等又饒了你性命,你回上京稟告郡王實情。那又于事何補?今日你若不合作。我等也無辦法,只有打了郡王旗號在貴國一鬧,而郡王得你稟告,或許亡羊補牢,保自身無礙,不過蕭管家你的下場?王進笑著搖搖頭。看著蕭管家的眼神里滿是憐憫。

蕭管家汗如雨下,哆哆嗦嗦從懷里拿出手帕擦拭了幾下,半天後才緩緩道:“要我怎生與你合作?”說完這句話,長籲口氣,靠在椅背上。

王進滿意的笑笑:“當斷則斷大丈夫,蕭管家請放心,此事斷不會泄露出分毫,管家地那些部下只是被打暈而已,我也不會要他等性命。只是要請他們回南邊暫居,管家以為如何?”

蕭管家苦笑。真是一環套一環。有這些人證在手,自己卻也不好反悔,其實自己又怎能反悔,就如王進所言,自己就算去稟告了郡王,最後也難免落個被滅。地結局。郡王的性子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疑心太重了,幾千宋人潛入遼國,鬧出事端,可是天大的事情。而禍根卻是蘭陵郡王,自己這知情人絕對難逃一死。

王進道:“明日晚間管家可帶人手把此船所載絲綢帶回,我等行事也斷不會露出和郡王的干系。”

蕭管家松。氣,既然真有絲綢自己回去也好交差。琢磨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不知道要我做些什麼?”

王進微笑道:“只要管家不把今日事情泄露就是幫了我等大忙,還有以後和郡王的生意還請管家多多美言幾句,如今的儈錢似乎低了些!”

蕭管家忙應了下來,心說原來是不想斷了這條發財地路子。

王進忽然似乎又想起一事,隨口道:“另外還有件小事情,貴國境內的女真部落甚是野蠻,曾屢次得罪我家主人,請蕭管家想辦法教心一番才好!”

蕭管家心中一笑,這也太簡單了吧,不過是教刮那些女真蠻子。此時的女真人在大多數遼人心中只是小小的野人部落,自然不放在眼里,平日遼國貴族對女真人也是生殺予奪,奴隸般對待。當下蕭管家連連點頭答應,只是心里暗暗奇怪,原來王進還有主人,不知道他主人是何等人物?

王進又笑道:“如此就無事了!蕭管家請回吧!”

蕭管家站起身,猶豫一下,終于忍不住問道:“莫非你等真要去上京鬧上一番?”

王進笑道:“我等不過進貴國辦些小事情,蕭管家但請放心就先”

蕭管家歎了。氣,知道對方必不會明言,不過想來大宋也不敢和遼國大動干戈,兩國實力半斤八兩,誰也討不了好,兩三千宋人又能掀起多大風浪,隨他們折騰好了,只要不連累到自己就好。

幽州,據宋境不過百多里,為遼國軍事重鎮,數年前更升為遼國陪都,改為南京析津府,乃是遼國五京之一,設留守、總督幽云諸州甲事。如今的南京留守是皇叔魏國王耶律淳七幽州減共有方余城守軍兄士,而離幽州三十里處,有一遼軍大營,駐有五萬精兵。

此時已近年關,幽州來來往往的客商,行旅不在少數,雖然感覺比往年多上許多,但人人具有通關文書,籍貫也均清清楚楚,有的守城軍士不免心下嘀咕,莫不是幽州的生意比往年好做?倒要知會親友一聲,也來這里做些生意才好。

南京析津府留守司衙門。

耶律淳笑眯眯的喝著茶水,他就像一團肉球堆在椅子里,華貴地衣飾皺成一團,看起來十分可笑。

蕭天成恭敬的坐在下首,大氣都不敢喘,他可是知道這位按輩分自己該稱為娘舅地人物有多可怕,多少遼國政壇老手都被他那看起來人畜無害地笑容騙過,卻不知道他實在是位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

“說起來真定大捷也過去月余了,這次你升遷的事情,你家那邊怎麼還沒動靜?”耶律淳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葉沫子,慢條斯理的問道。

蕭天成斟酌著用詞,“外甥實在不知,大概是蘭陵郡王蕭奉先又在其中作梗吧。”

耶律淳嘴里“嘖嘖”幾聲。臉上表情明顯不以為然:“上京的事也不是蕭奉先就能說了算地。”說著歎口氣。“就怕是聖上地意思,看來你們家可就要被蕭奉先那族比下去了。”

蕭天成不敢接這樣的話頭,只有低頭不語。一年前武家莊一役蕭天成逃回遼營,一時間被傳的街知巷聞,蕭天成這曾經地少年天才也成了大大的笑話。蕭天成家族雖然明知道把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是蕭奉先所為,卻也只有吃下這個啞巴虧。而蕭天成也在抑郁中沉默了近一年。直到前些日子皇叔耶律淳被任命為南京留守,蕭天成父親頗費周折的打通了耶律淳地關系,這才有了真定一役,攻打武家莊的急先鋒就是蕭天成,雖然武家莊未被攻破,可是無心插柳,反而殲滅宋軍千余人,倒比打破一座小小的宋人村莊威風多了。只是戰功報進上京,到今日還未有回複。不免令蕭天成有些灰心。

耶律淳看蕭天成很有些垂頭喪氣,笑道:“你也不必擺出一副窩囊樣子口過些日子再立些戰功就是口”

蕭天成愕然:“若再興兵怕是會挑起兩國戰事。”

耶律淳笑道:“挑起戰事又如何?”

蕭天成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難道說挑起戰事生靈塗炭?還是說挑起戰事會惹聖上震怒?這些事由自己這位精明到可怕的娘舅又豈會不知?此時的蕭天成已經不是一年前的蕭天成了,武家莊那次刻骨難忘的經曆雖然令他蒙羞,卻也使他真正的成長起來,再不是以前那種溫室里的花朵。

“挑起戰事又如何?”蕭天成默默思索耶律淳地話里的含義,忽然一醒,驚訝地看向耶律淳。

耶律淳卻是叉開話題,“最近南國沒有什麼異動吧?”

蕭天成點點頭:“細作回報,一切如常。”

耶律淳道:“宋人也著不臼弱。”說著搖了搖頭。

蕭天成心里卻起了驚濤駭浪,怪不得耶律淳會答應父親地要求,允‘自己領兵侵入宋境。原來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看來他一來到幽州就有了挑起邊事的念頭,可憐自己父子被他做槍用還在感激涕零。至于耶律淳挑起邊事,只有一個原因,自然是戰事一起,他可以領南院軍事,真正牢牢控制住幽云一地重兵。到時他自然權勢更盛,甚至能和大王分庭抗禮也未可知。至于遼宋戰爭這般大事在他手里也不過棋子而已,為了他的政治野心千萬條性命又算什麼?

蕭天成額頭微微冒汗,直感自己父子似乎在與虎謀皮,而且似乎再也下不了這條賊船。

武家大院前,光禿禿的垂柳下。

武植坐在小木墩上,手里不知道從哪弄了把羽扇,輕輕搖動,看起來十分悠閑。劉總管在旁邊輕聲報著這些日子來的帳目。武植看似聆聽,心思早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金大堅造假的本事自然一流,想來王進,李逵等人應該陸續混入幽州了吧?只是消息怎麼還沒傳回來呢?不知道李逵會不會乖乖聽話,說起來帶他混進幽州實在是危險,不過亂軍中這小子威力又實在巨大,也只有冒次險了。只希望他別令自己失望。聽著劉管家喋喋不休的念著帳目,心中一陣苦笑,自己本來不想聽,這武家莊的收益如今在自己的進項里可以忽略不計了,可看到劉總管委屈的眼神,似乎自己不尊重他地勞動成果一樣,也只有權且聽上一聽。

這次和遼國的戰爭也只是希望教刮遼國一下,此時可不是伐遼的時候,若真是實打實硬碰,要想分出勝負也不知道要打多少年下去。所以武植走的是詭道,若無差池,可令遼國栽個不大不小的跟斗。雖然在和趙佶獻計時把話說的滿滿的,武植此刻心里還真有些忐忑,畢竟不可知因素太多了,例如怎生把兵器混入幽州,怎生掩飾。音等等,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都可能令自己功虧一簣。

“姐夫!你怎麼在這兒?”七巧從武家大院里跳了出來。

武植皺了皺眉頭:“又做什麼?”這幾天七巧聽說了扈三妹的名氣,吵著要去扈家莊和她較量一番,搞的武植頭痛不已。

七巧一把奪過武植的羽扇,嘟起小嘴道:“姐夫最近對七巧不好!”

武植苦笑:“我怎生對你不好了?”

“那姐夫帶我去扈家莊!”七巧道。

武植歎口氣:“七巧,你是大人了!要懂事!過幾日又有一場大戰,還是好生修養幾天吧!”

七巧看武植一副循循善誘的長者嘴臉,完會把自己做小孩看待,心中更是不忿,把羽扇扔還武植,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武植笑笑,回頭示意劉總管繼續。

正月初一,幽州城披紅掛綠,張燈結彩,整個析津府都洋溢著節日的歡樂,幽州城一萬守軍也終于可以輪番痛飲一次,一年也就有這麼幾天可以大醉的時候。

夜幕降臨,魏國王耶律淳大排宴席,宴請南京眾官員,喝得酩酊大醉之余,腦子里還在琢磨開春後怎生有借。和宋人大大的打上一仗,不過那也只有過些日子再說了,大過年的可不是琢磨這些兵戈凶險之事的時候口

兩更時分,看守南門的幾十名軍士正自在那里嘮叨自己如何倒黴,怎會被輪換到今日把守城門,突然間,大街上迅速的奔來百余條身影,這些軍士還沒反應過來已經稀里糊塗掉了腦袋。

不用說,這些人自然是王進和江南群豪了,當初和蕭管家說什麼幾千好漢,不過誇大其詞而已,真正潛入幽州的不過千余好漢,畢竟人數太多的話很容易引起遼人懷疑。

眾人奮力拉下落門木,“咯吱”一聲巨響,幽州南門緩緩打開。城門的響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是那般刺耳,城牆上士兵一下警覺,紛紛喝問:“怎麼了?”“怎麼回事?”隨著呼喝,自有統領帶士兵沿牆梯奔下。

李逵大喝一聲,舉起樸刀撲了上去,如同切瓜剁菜一般砍翻幾名遼兵,此時遼兵才真正反應過來,頓時鑼聲大起,李逵嘿嘿一笑,霹靂聲喊:“吵死你家爺爺了!還不快些滾下來讓你家爺爺割掉腦袋?!”說著向城牆上撲去。

王進拿他也沒辦法,吩咐一聲,早過去幾十條漢子用力劈向吊索,試圖把吊橋放下,其余人守在門洞,攔截遼軍。

此時城中四處火起,叫喊聲震天,遼軍守軍睡夢中被驚醒,紛紛披掛跑出,可又實在不知道該去哪邊支援,更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

幽州南門,這里怕是此時幽州最激烈的戰場了,隨著吊橋“咣當”一聲落下,王進等百余好漢牢牢堵在城門門洞,和遼軍展開慘烈的厮殺,李逵回身殺入戰團,一把樸刀輪得狂風一般,只把遼人殺的哭爹喊娘。

王進激戰中不時回頭觀望,正焦急間,就聽身後一陣陣馬蹄輕響,回頭處,一隊騎兵風馳電掣般趕來。

守備司衙門附近民居,不知道什麼時候屋頂上趴滿了密密麻麻們的黑衣漢子,張清伏在據守備司最近的民居屋簷之上,用石子一個個打翻四處亂竄的軍漢,而那些黑衣漢子也是用弩箭亂射,一些遼人剛剛奔出守備司,就被射成了蜂窩。守備司附近有幾千兵馬駐紮,張清和李應這幾百人強攻必然不敵,也只有在這里騷擾一下,等待貴王精選的騎兵隊趕來。望著亂成一團的守備司衙門,張清心下暗暗著急,遼人可是有五萬精兵就在據幽州三十里處,此時可是時間緊迫,不知道貴王奇襲析津府的計劃能否順利完成。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2:35
第036章 - 奇襲幽州(二)

幽州城南門。

數千名甲胄鮮明的輕騎如同一條長蛇疾馳而來,蛇頭輕盈的鑽入了幽州城,南門遼軍一陣大亂,王進等好漢士氣大振,王進的青銅棍招式一緊,風雷聲中,正砸中與他纏斗的遼人統領頭顱,遼人哼也未哼一聲,頭骨碎裂,仆倒在地。這名統領也算幽州有名的勇士,見他喪命,遼人一陣怪叫,均露懼意。那邊的李逵更是勢不可擋,樸刀輪得和風車似的,遼軍沾上就傷,碰到就亡。輕騎如風殺到,密密麻麻們的長矛下遼人紛紛被挑飛,本就士氣低迷的眾遼兵一下潰散。

李逵殺紅了眼,哇哇怪叫聲中,如同出閘猛虎,追在潰敗的遼人身後亂砍亂劈。

王進無奈的吩咐一聲,幾名黑衣人追了上去,其余人眾隨在輕騎隊左右,向幽州留守司撲去。一路上砍翻亂糟糟的遼人散卒,勢如破竹般穿過幽州數條街巷,直奔守備司衙門。

留守司內,一片兵荒馬亂,幾名統領大聲吆喝著,約束部卒,布置防線,奈何責變驟起,庭院中到處都是沒頭蒼蠅似的軍士和下人,又豈是急切間能整頓的?

耶律淳面沉如水,酒意早消去了大半,望著面前的統領耶律九斤,冷哼道:“到底怎麼回事?”

耶律九斤一頭冷汗,惶急的道:“末將不知……”

“到底是民變還是宋人偷襲你也不知?!”耶律淳狠狠瞪著耶律九斤。

耶律九斤打了個寒噤,急忙道:“末將估計是宋人偷襲……”

耶律淳狠狠拍下桌子,桌上的茶杯碗碟被震的都跳了起來,“叮當”一陣亂響。“宋人怎麼會偷偷溜進幽州的?!”

耶律九斤還未說話,忽聽外面震天介喊殺聲陡起,突如其來的巨大聲浪把廳中二人俱嚇了一跳,耶律九斤面色一變:“王爺,宋人開始強攻留守司了!”

耶律淳反而冷靜了下來,緩緩道:“本王知道!”

客廳門“咣當”一聲撞開,跌跌撞撞跑進來一名黑甲衛士。滿身是血。一根羽箭貫穿了他的左肩,鮮血汩汩流出。

“王爺“王爺速如“,”黑甲衛士支撐不住,說了幾字後臉朝下直直栽倒,顯見是不活了。

耶律九斤大急,跑過去把黑甲衛士手中長劍奪過,此時也不管上下尊卑,上去拉住耶律淳就朝後堂而去,口中急道:“小將帶王爺殺出去!”

耶律淳“哼”了一聲,“還是去找幾件下人衣飾吧!”

耶律九斤一臉恍然。快步朝後院而去。

留守司中,火光沖天,耶律淳混跡在一眾下人中。畏畏縮縮的蹲在某處院子的角落,旁邊幾名黑衣大漢手持樸力看守,雖然不時有黑衣大漢和長矛輕騎進進出出,卻暫時無人理會他們,畢竟現在當務之急是尋找遼國魏王耶律淳,這干下人卻是無關緊要,只是簡單盤問了幾句。

耶律淳微微松口氣,擦去額頭冷汗,看來這些宋人中無人識得自己,那就好。那就好!等逃過這劫一定要宋人付出慘痛的代價,以雪今日之恥。只是這些宋人是如何混入幽州的?竟然還派出大隊騎兵奔襲,哼,此時幽州大營應該得到了消息吧,再過一會兒管教這些宋人來得回不得。

耶律淳正在這里一會兒提心吊膽。一會兒咬牙切齒,忽聽一聲少女輕笑:“姐夫,你看看,這胖子樣子好滑稽啊!”

耶律淳心中一緊,抬頭望去,一男一女緩緩走來,都是一身撲通士卒打扮,兩人地紅纓頭盔低低壓在額頭,若不是聽到聲音,仔細打量。還真地看不出那是名女子。至于那名男子,眼神甚為凌厲,在他目光掃視下耶律淳的心髒快速跳動幾下,急忙低下頭去。

“把他拖出來!這厮就是耶律淳!”男子的話語雖低,卻似一聲炸雷,令耶律淳如墜冰窟,全身涼透。

“哈,姐夫我可是又立了一功哦!”七巧得意的笑了起來。

武植微微點頭,耶律淳的相貌沒有畫像,只是時遷情報中的聊聊數語,但這厮矮冬瓜的形象怪異,倒不難認出,本以為進了留守司就能抓到這厮,卻是想不到小半個時辰過去,還是沒尋到他的身影,武植很少有冒汗的時候,但這時卻不由得冷汗直流,這個看似簡單地環節自己倒給忽略了,早應該把他容貌大概繪出,發到每個人手上的,若抓不到耶律淳,此次奇襲幽州的效果不免大打折扣,心急下也不顧暴露行藏,和七巧挨個院子尋找。尋了數個院子,正失望間,七巧福星高照,側把耶律淳逮個正著。雖然耶律淳一身下人衣著,那懦弱地神態也扮得十足,不過武植眼光何等毒辣,看其余下人偶然望到他時那微帶懼意的眼神,心下已有幾分把握,等叫出他名號時看他驚呆的表情,心中再無疑問。

武植拎著耶律淳來到留守司衙門正廳,王進正在那里分派人手仔細搜查留守司,一抬頭看到武植和七巧的打扮,驚訝的睜大了雙眼,騎兵隊沖進幽州時,武植和七巧混在大隊人馬中,王進自然沒發現二人,當時心中還一陣寬慰,貴王千歲這次終于沒再逞勇,實在是令人欣慰。卻不想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貴王還是來了。

王進急步過來給武植見禮,略帶埋怨的道:“千歲,您……您怎麼就不聽勸呢?”

武植笑笑道:“此時不是說話之時!按計劃速退!”

王進連連點頭,“王爺是和我等一起走麼?”

武植點點頭,王進這才放心。

計劃中,此次襲擊完結,騎兵隊會引開遼軍大隊追兵,王進等穆家幫群豪帶上抓住的遼國眾官員,一路向東,距幽州三百里的東海岸邊沒有碼頭,自也不會有遼軍巡視,而穆家幫的十幾艘巨船就停在深水區。倒時每條巨船可放下十幾條小船。把眾人接上樓船,順海道返回大宋。這種巨船上帶小船從淺水登陸的戰術令王進等人膛目結舌,實在覺得貴王地計策匪夷所思,細想下卻又高明至極。

此次計劃若無紕漏,自然是穆家幫群雄最為雙t,作為誘餌的騎兵隊卻是福禍難料,雖然此次騎兵俱是輕簌,允是為了誘敵時減少傷亡,但遼人騎兵甚是凶悍。戰馬優良,大宋最好的馬匹就是從蕃人處所購之“青海驄”和“河套馬,”數量稀少。只分布在少數重鎮,此次襲擊幽州自無如此良馬,是以這幾千大宋輕騎也未見能跑過遼軍重甲。

武植此次能隨軍來幽州,可是廢了好大口水才說服范致虛和輕騎隊統領將軍宣贊,武植不能不來,自己當初在趙佶面前拍了胸脯的,若叫自己在後方喝著茶水悠閑的等消息,急也要急死了,只有親來看個究竟才能安心,退一步講。既然親身前來,就算此次事敗,自己也無怨言。

武植當時答應范致虛和宣贊,自己喬裝而來,再與潛入幽州地豪傑會合。從海上退走,並無多大凶險。范致虛拗不過貴王,不過一轉身奏章已經送入京城,言道貴王性情剛烈,不聽自己之勸,置身險地,實在不智。還是早早把自己身上地干系撇乾淨,萬一貴王出了差錯,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片刻後,耶律淳等一干官員都被打暈。換上布衣,穆家幫群豪分成數隊,每隊帶上一名官員,在夜色的掩護下散去。

王進吩咐人拉起耶律淳,對武植道:“千歲,咱們走吧!”

武植望望四周,微微蹙起眉頭,“鐵牛呢?”

王進苦笑:“李兄弟殺的興起,不知道去了何處,有兄弟跟在後面,自會領他脫離險地。”

武植略一思索:“你帶耶律淳先行一步!我去尋鐵牛隨後就到!”李逵那個性子,又豈是旁人能勸的,只有自己去才能管用吧。

王進急忙道:“還是由我去尋李兄弟!王爺請先行!”

武植擺擺手:“時間緊迫,不要再爭!這是王令!”說著對七巧使個眼色,二人相攜奔出留守司。

王進無奈,回頭招呼一聲,有人上前背起耶律淳,最後剩下的這幾十人一窩蜂出了留守司衙門,向南門而去。

幽州城中,火焰熏天,大宋群豪最開始分批去抓幽州眾官員時,就順手把所抓官員的房屋燃著。如今火勢蔓延,熊熊烈火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遭殃。

宣贊的騎兵隊還在城里游戈厮殺,制造混亂,以掩護群豪撤離。

武植和七巧來到大街之上,七巧問道:“幽州這般大?去哪里找那塊黑炭頭?”

武植略一思索,“去喊聲最響的地方!”

一路行去,路上火光點點,到處是驚叫,吵鬧聲,武植不時劈翻幾名遼人游勇,沿大街向南城走去。

果不其然,進入南城行不多時,就聽到李逵霹靂般的吼聲,怒喝聲似乎響徹云霄,武植和七巧對視一笑,急步奔去,拐過街角,只見李逵上身赤裸,那一身地黑毛染滿鮮血,看起來十分可怖,手中樸刀閃動,砍翻一個又一個遼人,哭爹喊娘的遼軍四散奔逃,他卻不依不饒,身後幾名黑衣漢子想拉住他,惹得他火起,險些一起砍了,只好苦臉跟在後面。

武植大喊道:“鐵牛住手!”心中歎。氣,這簡直是狂戰士啊!

李逵聽得聲音耳熟,微微轉頭,一眼見到武植,大眼靖瞪的溜圓:“哥哥也來了!”驚奇下停住腳步,朝武植奔來。

武植臉色嚴峻:“快隨我走!若再這般不聽話以後休想上陣殺敵!”

李逵對武植地訓斥不以為意,大腦袋晃動,呵呵笑道:“痛快痛快,今日真他娘的痛快!”

七巧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殺人!還會做什麼?”

李逵嘿嘿一笑,“小嫂嫂不殺人麼?”

七巧小嘴翹起,傲然道:“本姑娘從不殺生!”

李逵一臉驚訝:“那小嫂嫂活的多無趣?”

七巧無奈的搖頭,對這黑炭頭頗有些頭疼。

武植見此地離南門甚近,對眾人道:“咱們出南門!再去和王進會合!”

正說話,城內鑼鼓四起,武植愣了一下。這鑼聲是騎兵隊的信號。緊急集合之意,七巧皺起眉頭:“遼人大隊到了?”

武植點點頭,“咱們快走!”

不時有一隊隊輕騎從武植幾人身邊馳過,向南門而去。武植幾人也加快腳步,沒走幾步,就聽南門處隱約傳來馬嘶人叫,武植心下一沉,遼人到的這般快?不應該啊,根據自己的情報。幽州大營統率耶律榮機生性謹慎,而且按時辰算接到幽州急報不久,援軍不可能到的這般迅速。

南門處厮殺聲驚天動地。黑色重甲的遼國騎兵和輕裝軟甲地宋軍絞殺在一起,甚是慘烈,雙方地長矛密密麻麻的對刺,城門狹窄,雙方之間的搏殺根本就沒有什麼章法,只是胡亂的互相亂刺,慘叫聲中,不時有士兵從馬上栽落,武植望著眼前情況有片刻失神,這可不在自己計算之內。

“王爺?您?您怎麼還沒走?”宣贊騎著青色戰馬奔到近前。見到武植吃了一驚,惶急的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武植望著死死把南門堵住地遼軍重騎,心下一凜。

“可能是遼人的巡邏隊,也就幾百人!可是城門狹窄,對方又是重騎。咱們卻是沖不出去口”宣贊也有些沮喪。

李逵大喝一聲:“鳥!待俺去殺個痛快!”不等武植說話,提刀沖出,武植想要喝止已是不及。

“幽州官員都送出城了麼?”武植一邊看著戰況,一邊問道。

宣贊點頭。

武植微微放心,想了下道:“不要在這里糾纏!咱們走西門!”

宣贊苦笑道:“遼人城守軍士已經集結,幾名遼人統領帶隊在那幾門防禦,一時半刻怕也沖不出去。”說著提起手中鋼刀,“我去殺條血路!”催動坐騎,向南門中遼軍沖去。

武植皺起眉頭,忽聽李逵怪叫一聲。踉蹌後退,卻是砍殺了數人後在遼兵亂矛中躲閃不及,被刺中了左腿。早有人上去把李逵接下包紮,本嘹嘴里一勁兒罵娘,一瘸一拐走到武詛刀邊。

南門甚是狹窄,幾千宋軍輕騎倒被數百遼軍困住,一時間又哪里沖得出去,而宣贊也被一滿臉胡須的遼將截住,兩人都使鋼刀,叮當脆響中戰在一處。

武植見不是法子,幽州大營遼軍怕是快到了,若這樣下去幾千宋軍可就要被人包了粽子,武植拔出無金劍,向前奔去,不想現在的南門已經亂做一團,宋人輕騎也知道若不盡快把南門打通,眾人皆難逃一死,于是盡皆撲上,把南門堵得里三層外三層,武植沖了幾次,都沖不過層層疊疊地宋騎。武植這個急啊,他身著普通士卒盔甲,只有宣贊等少數幾名高級將領知道他的身份,那些兵卒又怎知他是哪位高人,有人被他擠的不耐,還呼喝他幾句。

此時南方遠遠有點點火星閃動,武植心下一凜,糟糕至極,怕是遼軍大隊地火把,宋人輕騎也是一陣騷動。而那邊遼人呼喝的契丹語中充滿喜悅。

武植策馬退了幾步,極速地盤算起脫身辦法,右手忽然一涼,轉頭看,七巧的小手握住了自己右手,“姐夫,把劍給我!”七巧地小臉前所未有的蒼白,小手更是冰冷一片。

武植馬上知道她用意:“七巧,你不必勉強自己……”還未說完,手上一輕,七巧已經奪過無金劍,深深看了武植一眼,飛身而起,身在半空,士卒盔甲忽然落下,露出里面那嫩黃色長裙,輕盈的黃色蝴蝶從大宋輕騎頭上縱跳而過。

宣贊瞥到遠方那點點火光,心中一片冰冷,幽州大營的援軍到了麼?難道今日我等要命喪于這幽州城?對面凶惡遼將鋼刀一招緊似一招,舞得如雪花紛飛,宣贊見招拆招,卻漸漸沒了斗志,就在此時,身邊黃影一閃,接著著就見黑影晃動。紅光迸射。對面遼將舞出的漫天雪花忽然消散,只有兩片雪花和遼將那碩大的頭顱騰空而起,那兩片雪花自然是遼將的斷刃。宣贊方自一呆,那團黃影如閃電般撲入遼軍中,漫天血雨中,一顆顆遼人頭顱飛起,折斷地長矛四處散落,而那黃影如在空中飛舞,下落時腳尖輕點空蕩蕩的遼人馬背。就會再次飛起,撲向新的目標。

遼人一陣大嘩,雖說戰場上殘酷無比。但像這樣看著自己的族人地頭顱在空中飛舞,中間一只美麗地黃色蝴蝶飄來飄去,偏偏所飄之處人頭再次飛起,這種畫面太詭異了,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宣贊猛地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兄弟們!跟我沖出去!……殺!”望著戰場發呆的宋軍騎兵一醒,齊聲高喝“殺!”如同吃了興奮劑一樣,蜂擁撲上,跟在黃色蝴蝶後發起了猛烈的沖鋒。。

遼人亂做一團,而此時南門外。突然一陣呐喊,幾十名黑衣漢子撲上,手中兵器照定遼兵馬腿招呼,為首一人手中青銅棍舞動,每一棍落處。總會有匹遼人戰馬悲鳴一聲,重重跌出幾步之外,顯見這漢子臂力何等驚人。統領被斬,此時又被內外夾攻,這些遼兵呼哨一聲,紛紛撥轉馬頭,向遠處的那條火龍奔去。

宋軍也不追趕,呼喝中疾馳出南門,攜命向南超去,豐進等久廖剖此時不是說話時機。各自找了坐騎乘上,緊跟在大隊人馬之後,百于辜逵,專門有兩騎隨在他左右照顧,誰叫這家伙一上馬背就大呼小叫呢!

狂奔中的每名宋軍望到馬背上那襲微微飄動的黃裙都是一臉敬意,雖然不知道自己隊伍中怎會出了一名女子,但七巧血雨中的絢麗舞姿怕是會令他們終身難忘。

武植望著和自己策馬並行的七巧,小丫頭臉色白得要命,輕輕把無金劍遞過,武植接過插好,“七巧,你沒事吧?”

七巧微微搖頭,忽然身子一歪,向下栽落,武植手疾眼快,一把抄住她,輕輕放在自己身前馬背上,七巧看了武植一眼,輕聲道:“姐夫,七巧覺得好累!”說著擠進武植懷中,扭動了幾下,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躺好,慢慢合上了眼睛。

武植輕輕抱定她,歎了口氣,心中愧疚無比,不自覺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殺人,似乎很遙遠了,可是那種吐到虛脫地感覺令人刻骨難忘。那時自己才知道,看別人殺人和自己動手殺死一個活生生地人,那種感覺是完全不同的。何況今日七巧弄地人頭四處亂飛,這般血腥的場面明顯是為了懾服那些遼兵,真是難為這孩子了,武植微微緊了緊抱著七巧的手。

王進策馬奔到武植身邊:“千歲,事情辦妥了!”

武植微微點頭,知道王進說的是送走耶律淳等一眾官員之事,那些分散潛藏,消除痕跡等花樣都是自己吩咐的,料來也無大礙。至于王進,想來是等不到自己,回頭尋找發現遼軍重騎困住了南門,心急下送走耶律淳,這才帶人從後面掩殺,試圖為自己殺出條血路。

“江南只有魯達和少數幾位頭領坐鎮,我實在不放心,你速去登州接了耶律淳那些官員,其余眾人火速趕回江南。”武植沉吟了一下道。

王進想起江南之事,也有些撓頭,正和王慶斗得不亦樂乎,卻忽然大半人手都被調來對付遼國,也不知智深大師能不能應付得了王慶的攻勢。

望望後面那條長長的火龍,大概有幾里路程,不知道是哪位遼將帶隊,自己這次寺襲幽州的最後收尾之戰不知道能否大獲會勝。

宋朝戰馬確實不及遼國,雖是輕裝而行,卻也漸漸被遼軍鐵騎追近,蕭天成望著前方拼命奔逃的宋人騎兵,火光中隱約可以看見被縛在馬背上的遼國官員,眼睛都要噴出火來,這些宋人也太囂張了,上次給你們地教訓還不夠嗎?本來這些天還在琢磨怎生勸住魏王耶律淳的興兵念頭,沒想到你們這些南人卻又主動挑釁,竟然捉了幽州官員,此次必要把你等斬殺在大遼境內,不然我大遼顏面何存?

蕭天成心里發著狠,嘴里大聲呼喝,萬余名遼軍重騎狂奔,塵土飛揚,整個大地似乎都隨之顫動。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2:35
第037章 - 貴王妃?

河北真定,瀛洲,定州三鎮,乃抗拒遼人的屏障,其中真定:“控太行之險,絕河北之要,西顧則太原動搖,北出則范陽震懾。若夫曆清河、下平原、逾白馬(渡口)、道梁、宋(南下中原),如建瓴水于高屋,騁馭馬于中達也。”而瀛州被稱為:“北拱京師,南臨青濟,水陸沖要,餉道所經。自古幽燕有事,未有不先圖河間者。北不得河間,青、冀之禍未烈,南不得河間,幽平之患未深也。”無論是以北圖南,還是以南圖北,這里的爭奪都具有決定性意義。

河北三鎮和幽州之間,河道縱橫,宋軍防線大多是沿河道部署,例如滂沱河,曹河等都曾是宋軍的屏障,當然自“澶淵之盟”後,雙方邊境已經不再部署重兵,而僅有些許巡邏隊伍而已。

蕭天成望著前面四散奔逃的宋軍,一陣冷笑,怕是被自己追的慌了,竟然不識道路,前方就是曹河了吧,看你等怎生渡河?

遼軍重騎漸漸追近,不時有宋軍輕騎被從後趕上刺于馬下。眼見就可將宋軍盡殲于曹河之前,蕭天成微微松。氣,吩咐下去,混戰中莫傷了被虜官員性命。

潺潺流水聲從前方傳來,蕭天成精神一震,大喝一聲:“眾兒郎與我奮擊!”轟隆的馬蹄聲中,遼軍鐵騎怪叫聲連連,倒也頗有威勢。

蕭天成正興奮之際。忽見前方宋軍輕騎一氣狂奔,似乎紛紛跳下了河床,蕭天成吃了一驚,這些宋人自殺不成?卻見追在前方地遼騎也緊隨著追了下去,轉眼已到岸邊,蕭天成勒住缰繩,只見曹河的河水根本不像以前那般湍急,水面似乎剛剛沒過馬蹄。皺了下眉頭,蕭天成馬上想起了以前兵書上韓信淮水破楚軍的典故,難道宋人也用此計?

急切間不容他細想,遼軍重騎已經紛紛追下,蕭天成大聲呼喝,號令眾軍停止追擊,奈何遼軍去勢正急,一時間又哪里停的下來,蕭天成正焦急間。忽聽遠方轟隆隆一陣巨大的水聲,緊接著一條水龍從上游撲下,河床里一陣馬嘶人叫,星星點點的火把一下熄滅,陷入一片黑暗。後面的遼軍亂成一團,紛紛用力拉住缰繩,馬鳴聲中,數十騎還是收勢不及口跌入了河中口

蕭天成借身旁侍衛的火把微光,望著這條夜色下黑黝黝地急流,歎了口氣,心中卻好一陣慶幸。似乎宋人的配合上出了問題,要是晚些放水,怕是自己要折損大半人手,想必曹河對岸已經布滿宋軍伏兵,大概本來的意圖是等自己大隊過江後放水,斷了自己後路。再一舉斬殺自己這萬余追兵吧?

想起落入宋人手里的幽州眾官員,本來微微有絲竊喜的心情馬上轉為沉重,幽州怎麼就被打破了呢?也不知道哪些官員被宋人劫掠,魏王應該無事吧?聞聽幽州被宋人攻打,自己得令後可是馬不停蹄的趕去,宋軍這般短的時間應該攻不破留守司,還是盡快回幽州聽魏王號令,只怕和宋國的大戰在所難免,魏王本就有意挑起戰事,又怎會放過這次良機?

蕭天成默然半晌。無精打采的吩咐眾軍回轉幽州,遼騎紛紛撥轉馬頭,向北馳去。

武植懷里抱著睡地極香的七巧,沉著臉礎著飭前的定竹路經略范致虛,范致虛額頭冒汗,惴惴不安的站在武椅母前公微興不敢言擻上JL

武植倒不知道弗信用過這種計策,他是在後世聽評書總說岳全傳當里有這般一個橋段,于是在曹河上游用數千麻袋裝了土石,堵住水流,本想把遼軍大隊引過曹河,放水切斷遼軍後路,而布下的弩隊,重步兵足可把遼軍殲滅,誰知道自己高估了宋朝文官的膽子,范致虛說起話來慷慨陳辭,看上去頗有些大將之風,誰知道今日一役,才知道這小子根本成不得大事。

遠遠聽到遼人鐵騎的轟鳴,見到遼人鐵騎的火龍,范致虛心下慌亂,竟然馬上傳令下去破開上游土堤,結果遼軍還未越過河床,水龍就已沖下,興師動眾地布置,戰果就是只沖走不到千余遼騎,而落在後面的宋人輕騎還被沖走了一些,近月准備就此毀于一旦。

至于埋伏下的幾萬兵馬也成了擺設,想當初為了不被遼人細作發現定州,高陽關兩路兵馬合于一處,自己不知道耗了多少心力,用了後世多少辦法,才使得遼人以為宋境還是歌舞升平,又專門選了大年初一的日子奇襲,這才一舉成功,誰知道最後一戰卻被范致虛搞砸,武植能不生氣嗎?

武植微微有些後悔,早知道應該把宗澤調來北方前線地,種師道通曉西事,北方邊事非宗澤莫屬,若此次由宗澤指揮,肯定能竟全功。

不過此次襲擊幽州極為機密,自己也只是以振奮邊疆士氣的身份而來,若大肆調動官員必定引起遼國警覺,更何況朝里那些大臣若得到風聲,必定上書阻止。所以當時武植左思右想下,還是沒驚動宗澤。至于宗澤自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升遷和貴王有著莫大的關系。

此次襲擊幽州武植可說是冒了極大的風險,若是失敗,雖有趙佶寵信,只怕他以後也就只能做個悠閑的富貴王爺,不可能再有絲毫職權在手。

看了看旁邊低頭不語地范致虛,武植平息下怒氣,淡淡道:“此事暫且記下,只希望范經略以後莫再如此糊塗!”畢竟人家是一方經略,自己只不過暫時節制兩路人馬,此次襲擊幽州事畢,自己卻也管不到他,就算發脾氣罵他一頓也于事無補。大宋這樣地官員多了,自己又能如何?

說起來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感覺范致虛倒也算得上一名不錯的官員,有些熱血,為官也算清廉,若是改任一方地方官必定會有一番作為。但作為一方經略,手下數萬軍馬的統帥,他卻是有些不稱職。

范致虛松了口氣。畢竟貴王沒在自己部下面前責罵自己,保全了自己顏面,心中羞愧難當,默默退下。

朦朧的火光下,武植眼望四周將士,想起一路上命喪他鄉的騎士,微微歎口氣,希望這次博弈能獲得圓滿的結果吧。

宋軍輕騎也默默望著曹河發呆,死傷這麼多兄弟?卻沒能殲滅遼軍。心里都有些詛喪。

一直默默望著武植背影的宣贊縱馬上m,突然大聲道:“兄弟們!不用氣詛!此次襲擊幽州咱們可h……八獲全勝!遼國皇叔被咱們抓獲!斬殺幾千遼人守軍!實在是近年來少有地勝仗!你們又垂頭喪氣做什麼!”

宋軍眾軍士精神一振,是啊,這次地戰績只能用輝煌形容,也實在是出了一。惡氣,只是最後誘敵不成,反折了許多人手,讓人難以接受。

宣贊揮舞著手臂大聲道:“兄弟們!你們知道是誰跟咱們一起出生入死麼?又是誰迫在眉睫間救下了我們麼?”

幾干將士的眼睛齊刷刷向武植和他懷中的七巧望去。方才見武植在經略大人面前仍然端坐馬上,心中就都在揣測武植的身份,此時聽宣將軍的話語,似乎這是位大人物了。至于七巧。那黃色蝴蝶的身影怕是永遠印刻在他們腦海了。

宣贊突然跑到武植面前,單膝跪倒,大聲喊道:“貴王千歲千歲千千歲!孫“,”語聲微微停頓一下,方大聲道:“榭王妃娘娘救命之恩!”

眾將士一下傻眼了,怎麼也想不到和自己等人策馬狂奔,出生入死,的會是大名鼎鼎的貴王千歲。雖然知道貴王來了河北,卻不知道此次寺襲幽州是貴王部屬,更不會知道貴王會隨軍出征。而那武藝奇高地小姑娘竟然是貴王妃?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見到宣贊舉動,有那呼喝過武植的軍士差點沒暈過去。

在幽州時,身處險地,宣贊自然不會把武植身份泄露,此時再也忍耐不住,于是上前大禮參見。

宣贊雖然不贊成貴王隨自己身赴險地,但內心深處又何嘗不是佩服萬分?只覺貴王果然名下無虛,是條鐵錚錚的漢子。至于七巧。雖聽說貴王只有一位王妃,但見貴王和她親密的樣子,若不是小王妃又能是誰?要知道以當時宋朝禮教大防,武植和七巧的舉動,也只有夫妻才做的出來。

宋軍將士呆了片刻後,紛紛下馬拜倒,“參見貴王千歲!,“,參見王妃娘娘!”的喊聲此起彼伏,眾將士方才的沮喪早丟到了一旁,心中只有激動振奮,自己曾經和貴王,貴王妃並肩作戰,那是何等地榮耀?是何等的光彩?

武植一陣苦笑,又不能解釋,只有含笑點頭示意,七巧被山崩海嘯般的呼聲驚醒,緩緩睜開眼睛,朦朧間見自己被武植緊緊抱在懷里,臉上一熱,不過武植的胸膛暖暖地,靠在上面十分舒服,七巧卻是舍不得離開,悄悄閉上眼睛,豎起的小耳朵似乎聽到“王妃娘娘”之類的喊聲,沒等她細細思量,倦意襲來,再次進入了夢鄉。

崇甯三年正月,大宋貴王率五千輕騎奇龔幽州,幽州留守司自魏王耶律淳以下,一干官員盡皆被虜,一時間天下轟動。武植的報捷文書和耶律淳一眾俘虜被送入京師後,趙佶下了詔文,痛斥遼國不守盟約,屢屢犯境,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才給其雷霆一擊,以儆效尤。

遼國天祚帝耶律延禧震怒,誓要興師南伐,遼宋邊境陳兵立馬,戰云密布,大有一觸即發之勢。就在此時干女寒部落首領烏雅束,h卜犬會部族于徠流水,誓師討遼,並一舉擊破阿躁城刊凍整頓部璨,開始詐師進軍遼國東北各鎮。

女真叛亂使得遼國處境一下尷尬起來,北方腹地不穩。南方又有大宋虎視眈眈,萬般無奈之下,耶律延禧采用蘭陵郡王蕭奉先之策,南和北伐,派出使臣出使大宋,商討邊境罷兵,贖回魏王等一眾官員事宜。同時集結兵馬,全力平息女真之亂。

定州路經略司後廳。

武植翻看著手里一疊疊文書。長籲了。氣,總算沒有出什麼大地紕漏,最擔心的就是女真部落不受挑撥,女真現在有兩大部落,烏雅束部和阿骨打部,烏雅束是阿骨打地哥哥,脾氣暴躁,那蕭管家此次功勞不小啊,在春州打傷女真族人。搶走的女真女子中竟有烏雅束的老婆,嘿嘿,武植一陣好笑,蕭管家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闖下這般的大禍吧。

武植早早就排遣了商人進入女真部落,大肆挑撥,女真本就對遼國極為不滿,只是懼怕遼國兵強馬壯,不敢反抗而已。自己派去的商人大量散播謠言。言道大宋與遼國即將開戰,並且買通女真部族中的長老在烏雅束耳邊煽風點火,幽州之戰傳到女真,經過商人地添油加醋此時的遼宋邊境已經是血流成河。烏雅束對遼宋開戰之事信以為真,加上小妾被搶,烏雅束終于按耐不住,不聽阿骨打之言,誓師討遼。

此時女真的叛亂比曆史提前了十年,本來女真之叛是要等到十年後遼國貴族蕭海里叛亂。女真部落奉天柞帝耶律延禧諭令協助平叛,大破蕭海里所屬,奪得大批盔甲器械,又一點點向東南蠶食遼國領地,最後萬事俱備,阿骨打才正式立國叛遼。

現在女真各部尚未一統,烏雅束只不過集合了幾個部落兵力,若阿骨打不起兵相助,怕是敵不過遼國大軍,若阿骨打起兵相助。就不知道最後鹿死誰手了,想來還是女真輸的可能大上一些。

武植又仔細看了看細作對阿骨打地評價,什麼英武多智,天生神勇等等一大堆褒獎,武植微微冷笑,完顏阿骨打?就讓我看看你如何扭轉女真今日之困局!

遼國此次派出的使者是蕭胡篤,遼國殿前副點檢,知北院樞密使事,也是遼國權臣之一,大宋遣往瀛州的是相國蔡京,這可是青史留名之事,蔡京又怎能容他人染指。武植作為此次戰役的統帥自然列席相陪。

兩大佞臣各耍心機,各弄嘴皮,在瀛州展開了唇槍舌劍的爭論。首先各自推諉責任,指責對方過錯,為了到底是誰先挑起地事端就爭論了三天。武植聽得實在不耐,次日就回了定州,指揮軍馬作出絆攻之勢,向遼國施壓。

經過近半月的討儈還價,雙方終于敲定了各項細節,遼宋罷兵,沿邊州軍各守疆界,兩地人戶不得交侵,不得收留對方逃亡的“盜賊,”雙方可以依舊修葺城池,但不得修築城堡、改移河道,而武植滿心希望廢除的條款,就是廢除“澶淵之盟”中“宋朝每年給遼絹二十萬匹、銀山T兩”這一項遭到了遼國的堅決反對,最後也只好作罷。而y閏用絹,“萬匹,銀三十萬兩贖回皇叔魏王和眾官員,其實就是免了不切三年的進貢。

武植雖然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但也知道小小的一次勝仗不足以改變遼強宋弱的局面,“宋朝每年給遼絹二十萬匹、銀十萬兩”這一條大概是遼國地心理底線吧,每個國家都有天朝上國之夢,遼國也不例外,有這一條在前,遼人心里大概充滿自豪,這是大遼比宋朝強盛的象征,若是一定要改變的話,遼國肯定不惜一戰來維護自己的尊嚴。

“可是你們這次怕是要失望了,三年後地貢品你們照樣拿不到!”武植最後心中冷笑著宣判了遼國的命運。

瀛州城外,十幾架高大豪華的馬車停在青石官道中央,數百遼軍儀仗兩旁排列,蕭瑟的寒風中旗幟微微搖擺,看熱鬧的百姓被宋軍衛兵攔下,還是指著那些遼人議論紛紛,這種能近距離觀賞蠻夷的機會可不多見。

“這些蠻子看起來好丑!”雖然契丹人和宋人實在沒有太大區別,可是圍觀地百姓還是覺得蠻夷就是蠻夷,怎麼看也比宋人丑陋許多。

“看他們地旗子。做工也太粗糙了,還沒我那小店的幌子漂亮!”幌子就是店鋪外掛的布旗,顯見這位發言的是名生意人。

“快看!貴王千歲出來了!”雖然離得遠,看不清面目,但武植一身親王常服異常顯眼,紫色蟒袍在驕陽下熠熠生輝,耀的人睜不開眼睛,百姓一陣騷動。

“哇!真是太威風了!”百姓雖然看不清貴王長相。還是一陣歎息。

“那當然!幾千人馬擊破幽州!殺死遼軍幾萬!還抓了遼國皇叔!能不威風麼?!”貴王的戰績又一次颶升。

“那矮胖子是誰?”有人看到了和武植走在一起的耶律淳。

“遼國魏王啊,聽說是遼國大王的皇叔~”這是明白人~

“不是吧?這矮冬瓜是王爺?蠻子就是蠻子!王爺都長成這般德性!和我們地貴王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百姓盡皆感歎。

耶律淳被簇擁著緩緩向停在路邊地豪華馬車行去,回頭凝視了武植一眼,忽然笑了起來:“我們還會見面的。”

武植頗含深意的一笑:“不錯,我們還會見面的!”

耶律淳深深望了武植一會兒,轉過身子,兩旁侍衛急忙上前掀開車簾,耶律淳緩緩攀上馬車。進入車廂,進車廂前又忍不住回頭看了武植一眼口

武植笑著點了點頭,二人看起來很有那種老朋友離別時的戀戀不舍。

蔡京笑道:“這矮冬瓜還想作甚?”此時蔡京心情大好,難得的開起了玩笑。管他直臣也好,佞臣也罷,誰不想自己國家強盛?國家強盛自己方能更好的呼風喚雨,只不過佞臣是把自己權勢的重要性擺在國家強盛之前罷了。

武植笑道:“大概喜歡咱大宋風光,舍不得走了!”

蔡京哈哈大笑。甚是歡暢,笑了半響後,蔡京轉頭上下打量武植。

武植整理下衣冠,笑道:“我有哪里不妥麼?”

蔡京一笑:“貴王千歲。老夫還真有些佩服您爾!

武植呵呵一笑:“莫非以前蔡相一直鄙視在下不成?”

蔡京擺手笑道:“不敢,不敢!”

二人心情都不錯,談笑間攜手回了瀛州城。

上京。

金碧輝煌地稽古殿中(等同禦書房),耶律延禧翻看著細作收集來的大宋貴王情報,牙齒咬的咯吱響,翻到最後。再也忍耐不住,甩手間,“啪”的一聲,桌上的奏折,文書飛起,落的滿地都是。

“就這幾行字?愚弄朕麼?!”耶律延禧怒吼著。

旁邊的太監宮娥噤若寒蟬,跪在那里大氣也不敢出,耶律延禧可是喜怒無常,在他身旁隨時有鬧腦袋的危險。

“我不會饒了你地!”耶律延禧咬牙切齒的低吼。

太監宮娥頭都垂到了地上,心里都在尋思。不知道誰又要倒黴了。

一座秀麗的閣樓二層,房里錦幃繡被,珠簾軟帳,鵝黃色的毛氈鋪地。靠窗前書桌上趙佶手握毛筆,如走龍蛇,旁邊李師師微笑碾磨,調弄丹青畫具,頭卻轉向一旁。

趙佶輕輕把毛筆放下,笑道:“師師,轉過頭來,看看寡人這幅貴王襲遼圖畫得如何?”方才趙佶故弄玄虛,作畫時不許李師師偷瞧。

李師師把眼望去,就見白色絹紙上,寺峻山峰之間,千騎奔騰,卷起陣陣飛塵,為首一將,威風凜凜,劍指天地,豪態畢現,眉目正是武植。

趙佶地人物山水畫以精巧見長,從未見他這般氣勢磣礴的圖畫。李師師呆了半響,才充滿欽佩地贊歎道:“官家畫的真好!”

趙佶得意的大笑了起來,提起毛筆,在畫的右首輕輕題上“貴王襲遼”四個小字,滿意的點點頭:“如今方出一。惡氣,當初二弟說起襲擊幽州之事,寡人還將信將疑,沒想到竟然一舉成功,嘿嘿,當初消息傳來,朝里那幫大臣又上言進諫,說什麼二弟不顧大局,會激起宋遼戰事,沒想到遼人會乖乖求和吧?哼,這幫大臣如今還不是都歇菜了?又開始一個個歌功頌德,嘿嘿,真是有意思!”

李師師聽著趙佶發牢騷,抿嘴輕笑,“歇菜”是武植和趙佶閑聊時脫口而出地,言道要讓遼國歇菜。趙佶問明含義,覺得這詞兒倒有些意思,今日開心下,忍不住也賣弄下。舌。

“師師,你見過那名‘貴王妃麼?”趙佶笑著問道。

李師師微愣一下,道:“貴王妃?見過啊,聖上也見過才是。”

趙佶笑笑:“我是說在遼軍中大殺四方的那位巾幗,貴王和貴王妃珠聯璧合,攜手闖幽州的故事在河北軍中可是都傳遍了!”

李師師恍然,笑道:“那是金蓮的結拜妹妹,叫作七巧,怕是被人誤會了吧。”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2:36
第038章 - 明天我要嫁給你啦

趙佶饒有趣味的問道:“叫七巧嗎?此女人品如何?”

李師師道:“江南葉家的姑娘,當然錯不了的,很有些精靈古怪,嘻嘻……”想起頑皮的七巧,李師師忍不住笑了起來。

趙佶微微頓了一下,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葉家?原來是葉家的人……”

李師師蘭心慧質,知道趙佶對葉員外辭官經商甚為不滿,嘴上不說,心里卻很不以為然的,若是普通人家還罷了,葉家可是外戚,卻不做官去做商人,也不怪趙佶不悅。

“官家,人各有志,況且葉員外每年所交賦稅可不少呢?比起做個員外郎,妾身倒覺得如今的葉員外更能為官家分憂!”

趙佶呵呵一笑:“師師就是會說話,寡人也不是怪他,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轉過話題:“你知道我問起葉家姑娘的意思吧?”

李師師微笑點頭:“二弟只有一位王妃,又無子嗣,想來官家為他著急了。”

趙佶道:“是啊,二弟什麼都好,就這點不盡人意,寡人每次問起他立側妃之事,都被他胡亂應付過去,真是搞不清他怎麼想的。”說著搖頭苦笑,他當然不理解武植這後世來人的想法。

“師師覺得葉家姑娘可配得起二弟?可有王妃的德行?”

李師師微微點頭,“七巧這孩子很不錯的,看起來對二弟也頗有情意,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趙佶提起了興趣:“自己不知道?此話怎講?”

李師師笑道:“這些女孩家的心事,官家不聽也罷。倒是官家為二弟指婚之事怕是要成為一段佳話了。”

趙佶笑道:“寡人也是這般想的,既然師師也認為可行,就定下來吧,若不逼逼二弟。也不知道幾時才能見到他的側妃。”

巍峨氣派的貴王府外,幾十名威武的金瓜武士整齊排列,儀仗森嚴。不遠處廣場偶有豪華馬車停下,車上下來地官員皆穿紫袍,顯見都是三品以上官員。

自貴王幽州大捷的消息傳入京師。大宋官場再次掀起一陣巨浪,首先是安公蒸等一批大臣發起了“倒貴運動,”聯名上書,批駁貴王魯莽無智,為泄一時之忿桃起遼宋大戰。必會使得生靈塗炭,天下不穩。許將等少數幾人為貴王辯解,其余大多官員冷眼旁觀。

等到遼國遣使求和的消息傳來,安公煮等人雖然不情願,認為貴王不過瞎貓抓到了死耗子,運氣好遇到女真叛亂,才沒有引起遼宋大戰。卻也只有暫時偃旗息鼓,停止了對武植的攻伐。那些觀望的大臣卻紛紛上書為貴王請功。本來誰都看得出貴王奇襲幽州定是得了聖上默許,既然大獲全勝又無後患,此時不拍聖上馬屁又待何時。

貴王回京地消息傳來。自然會有大串官員前來拜見,這次誰也不知道聖上會如何提拔貴王,再不巴結以後就真的再無機會了。這一下午,武植已經迎來送往十幾位官員了。

典雅的後配樓,珠簾錦帷檀香嫋嫋。

武植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竹兒俏立在他身後,為他推拿肩部,對面兩張橘黃色小巧軟椅上。金蓮和七巧正在低語。

“明日還要去見聖上,早些歇了吧。”好不容易見到金蓮了,還想和金蓮說些體己話兒呢,今年過年又是留她一人在王府,武植想起來就感內疚。

七巧微微撅起小嘴:“我和大姐話兒還沒斑夠呢‘志麼就癭趕凶累走?”

武植苦笑,“有話明天說不成麼?”

七巧道:“當然不成,我和大姐可是有陣子沒見面了。快想死我了。”說著話似乎覺得還不夠,跳下軟椅,撤嬌似的向金蓮懷里擠去。金蓮含笑抱住她。

“大姐身上好香,比在你懷里舒服多了!”七巧很不滿意武植要趕自己走,給武植了一個白眼。

武植這個尷尬啊。這死丫頭地話怎麼老這般曖昧。而且好像她說話越發肆無忌憚,也不像以前那樣還略微知道害羞。現在說這些曖昧的話總是那般理直氣壯。

金蓮似笑非笑的看著二人,偷偷在七巧耳邊道:“妹妹要不要再比較一下?”

七巧抓了金蓮一把,不想正抓在金蓮胸部,二女一起驚呼,然後七巧嘻嘻怪笑,金蓮滿臉羞紅。

武植無奈的搖搖頭,輕輕拉過竹兒:“這些日子還好嗎?”

竹兒眼圈微紅,點了點頭。

武植歎口氣,“想不想你哥?”還是趕緊轉移話題,逗她開心。

竹兒連連點頭。

武植道:“大牛可是越發壯實了,嘿嘿,過些日子帶你去看看他。”

竹兒欣喜的道:“真的嗎?竹兒謝謝老爺!”

武植笑道:“過些日子大牛就要成親了,你這作妹妹的不到場怎成?”

竹兒開心的笑了起來:“我哥和春花姐終于要成親了嗎?真是太好了!”竹兒和大牛都不識得幾個字,自也無書信往來。

武植琢磨了一下,轉頭對金蓮道:“金蓮,咱們是不是要給竹兒請個先生?教她讀書寫字。不識字總是有些麻煩。”

金蓮笑著點點頭,七巧在旁叫道:“就由我來教四妹好啦!”

武植上下打量七巧,正色道:“若是你立下軍令狀本王就考慮一二!”玄靜的漢語就是前車之鑒,若由七巧來教竹兒,還真不知道最後竹兒會寫出一筆什麼字呢?

竹兒也在旁怯怯的道:“竹兒不敢勞動三小姐……”小樣子可憐極了。

金蓮抿嘴偷笑,七巧無奈地翻個白眼,“不用算了,就當本姑娘沒說過!”

幾人見七巧窘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七巧氣嘟嘟道:“你們就知道欺負我。還是玄靜姐姐最好。”說起玄靜,臉色一下黯然起來~

武植歎口氣:“年也過完了,玄靜也該回來了吧。”

幾女都沉默下來,想起千里之外的玄靜,都有些難受。

武植道:“若是過些日子玄靜還不回來。咱們就去高麗見她。”

幾女連連點頭,七巧道:“姐夫這次可不要再騙人了!”

武植道:“自然不騙你!”七巧聽武植語氣堅決,這才開心起來,這還差不多!”

皓月當空,萬籟俱寂。鑼聲遠遠傳來,已經是三更時分。

貴王府寢宮,紅紗燈下,燭光搖拽,紗幔之中,春色滿床。

“相公,金蓮……金蓮真的不行了……”金蓮氣喘籲籲的依偎在武植懷里,感受到武植下體再次漸漸堅挺,嚇得有些花容失色。

“才三次而已……”武植有些委屈。

看到他孩子氣的表情。金蓮“噗哧”一笑,這一笑卻是把武植地魂兒又勾飛了,翻身壓了上去,金蓮雖累得不行,但服侍丈夫乃女人本份,只有輕輕抱住武植,小腳緩緩盤在武植雙腿上,她知道武植最喜歡沖刺時自己抱緊他。自然要給相公最舒適的感受。

武植雖然欲火上頭,挺進金蓮體內時還是見到金蓮微微皺了下眉頭,雖然她馬上就換成笑臉,但武植卻知道金蓮是真的累了,倒不是害羞推拒,輕輕把金蓮抱起平躺,柔聲道:“還是先歇息一下吧。”

金蓮大眼睛里閃過濃濃柔情,緊緊抱住武植:“謝謝相公體諒金蓮。”

武植微微搖搖頭。這就被感動了?若是後世還有“婚內**”一說呢,雖然大多數人並不當真。

“相公,以後日子安定下來,金蓮怕服侍不好相公呢。”金蓮輕聲道。

武植下體慢動,倒別有一番滋味。嘴里微笑道:“服侍地夠好了,相公可是和做了神仙一般!”

雖是老夫老妻,金蓮聽他調笑還是忍不住微微臉紅,輕輕推了武植一下,阻止他的動作:“金蓮說地是……是……真心話,前幾日聽師師……恩……姐說相公怕是要被……啊……留在京城了。”

武植卻是在體味著慢進慢出的妙處,一點點包裹,一絲絲放開,實在是爽極。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這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相公該納側妃了!”見武植沒半分認真姿態,金蓮忍不住嬌嗔道。

“啊?!”武植動作一下呆滯,以前金蓮也幾次提起過納側妃之事,都被自己含糊過去了,抬眼見金蓮神態莊重,和往日說起很有些不同。

“是大姐和你說什麼了?”武植馬上明白事情關竅。

“就是大姐不說金蓮也早就想和相公說了,相公王爺之尊,只有金蓮一位妻子,其實是很不成體統的……若相公再不納妃,金蓮……金蓮以後還怎麼做人?”說到最後,金蓮已經落淚。

武植倒沒想到事情這般嚴重,見金蓮悲淒,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欲火一下熄滅,“這……怎麼就不能……不能做人呢?”

金蓮垂淚道:“莫說京城貴胄,就是在陽谷,相公見哪家大戶人家只有正妻?”

武植語塞,這個時代地男子確實妻妾成群,就是小戶人家,有些銀錢田地地,又有幾人不納妾的。就聽金蓮又道:“若相公執意不肯納妃,別人未必說相公如何,只怕金蓮卻逃不過天下人悠悠之口……”

武植歎口氣,雖然感覺對不起金蓮,但身處這個時代,納側妃是早晚的事情,自己也只是能拖一天就是一天,如今聽金蓮的意思似乎是拖不過去了,勸慰了金蓮一會兒,等金蓮漸漸止住哭聲,武植問道:“大姐怎麼說的?”大姐地意思只怕就是聖上的意思。

金蓮不答他的話,“相公覺得七巧如何?”

武植一陣頭大:“這丫頭刁鑽古怪,還是別提她了,想起來就頭疼!”

金蓮見武植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笑道:“相公抱著人家地時候怕是沒這般苦惱吧。”

武植伸手捏捏金蓮柔滑地小臉:“別亂說,當時逃命呢,情不得以才抱她的。”說起來急襲幽州歸來時雖然抱了七巧一路,但有甲胄在身,又在逃亡。武植並無什麼感覺,不過被金蓮取笑,卻不由得想起了背七巧的那一路綺旎,心里微微有些發虛。

金蓮道:“七巧挺漂亮的,相公你說呢?”

武植搖頭:“漂亮嗎?我卻沒感覺到啊……”武植倒非虛言。他一直把七巧當魔頭看待,就算偶感憐惜,也只是把七巧作妹妹看,卻是從未把她做女人看過。此時聽金蓮問起,嘴里隨口應答,卻第一次以看女人的角度回憶起七巧種種,這一沉思卻不由倒吸。冷氣,七巧地一顰一笑,一言一行曆曆在目,那嬉笑中若有若無的嫵媚。對敵時動人心魄地傲態,武植猛的發現,無論從哪方面講,七巧都是位極具吸引力的大美女。

“若是七巧給相公做側妃,相公可還滿意?”金蓮地話似乎霹靂般把武植從遐思中驚醒。

“她?這個……”武植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明日聖上就會和相公提起此事,師師姐囑咐金蓮先和相公透透心。金蓮見武植似乎不太抗拒,沒有一口否決,松了一口氣。欣喜非常,自己早有意撮合三女進入武家,只是不得要領,也沒有機會,聖上這次倒是為自己解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

武植想起曹河岸邊軍士們“貴王妃”的喊聲,無奈的搖了搖頭,怕是此事傳到了聖上耳朵里,看來聖上是要為自己指婚了。

金蓮見武植搖頭。以為武植要拒絕婚事,臉色一變,眼淚似乎又要流出:“相公不同意?莫非相公一定要接些金蓮不認識的女子回府麼?”

武植心中苦笑,心說我就算不同意又有什麼用,難道和皇上玩兒抗婚?急忙道:“非也。非也,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感慨一下而已……”心里卻浮想聯翩,不是在做夢吧?莫非真要娶那女魔頭過門?

金蓮馬上轉悲為喜,笑道:“相公是同意了?”

武植見金蓮轉變如此迅速,驚訝下忽然恍然,敢情金蓮從開始作出地哭哭啼啼就是裝樣子而已,只是在逼自己就范。

嘿嘿一笑;“金蓮,相公要懲罰你!”說著撲到了金蓮身上……嬌呼聲,喘息聲交織在一起,春色無邊。

良久之後,武植微微喘息著道:“金蓮,就算相公同意了,此事還需問過七巧啊,這丫頭十九不會同意的……”

金蓮本來已經累得昏昏欲睡,聽了武植的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能嫁相公這樣的人物,七巧妹妹又怎會不同意?”

武植苦笑:“傻娘子,也就你把我當作寶,……想想七巧那體性,能同意嫁人嗎?”武植方才又琢磨了一肝,芯麼也覺得此事不可思議,不過想來七巧也不會同意,把責任推她身上再好不過,免得金蓮又怪自己矯情。

金蓮根本不假思索,淺笑道:“只要相公同意,七巧妹妹斷沒有異議地,別的事不敢說,幾個妹妹的心事金蓮卻能猜出一二的。”

武植見金蓮神秘兮兮的樣子,無奈的笑笑,走一步算一步吧。

從禁宮走出,武植上了自己豪華的車駕,坐在車廂白熊皮軟榻上,武植歎了口氣,婚事就這樣被定下來了,本以為先勸服趙佶暫緩,自己還需問過七巧的意思,誰知道趙佶言道指婚地旨意已經被人快馬送去江南葉家,還笑著讓武植備上一份重重的聘禮送去江南,又把自己的賀禮提前送上。武植看看手里的“貴王襲遼圖,”真是感慨萬千。

趙佶所賜車馬就是不同,雖然行駛甚速,馬車卻異常平穩,車輪轉動間沒有一絲雜聲。武植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開始發愁回府後怎麼面對七巧,本來大婚前,夫妻是不許見面的。可自己這兒情況殊異,也不知道怎麼和七巧說這件事。

雖然金蓮斬釘截鐵的說七巧定會同意,還信誓旦旦的說包在她身上,武植心里卻沒底兒,這丫頭什麼事都做地出來。別一個不爽玩兒一出抗旨的好戲,想一想,這種可能極大,不過她若真地抗旨,說什麼自己也要擔待下來。甯可貴王不做,也不能害了七巧。

靠在軟榻上胡思亂想,忽又想到若真如金蓮所說,七巧同意了呢?那……那以後她也是自己老婆了?武植心里不知是喜是憂,想起七巧的別樣動人處,心里卻禁不住一蕩……

來到後花園,玲瓏小亭內,金蓮,竹兒,七巧三女坐定。淺笑低語,憑欄賞花,小亭外,淺綠草叢中,偶有幾朵紅花綻放,蝴蝶輕舞。好一副“嫩綠枝頭紅一點,動人春色不須多”的美人賞花圖。

見武植走入涼亭,金蓮和竹兒急忙迎了上來。七巧“嘖唷”幾聲:“大姐,四妹你倆也太緊張了吧。”

金蓮回首笑道:“只怕妹妹以後比姐姐還緊張!”

七巧作個鬼臉,轉頭去看風景。

武植干咳幾聲,步入涼亭坐好,看樣子金蓮還未和七巧說起指婚之事,此時再看七巧,再不是以前看花花草草地感覺,現在她可是很可能成自己老婆的女人。看過去感覺和以前皆然不同,看她斜靠在白玉護欄上,雙手扶腮,小腿一顛一顛地,嘴里似乎念叨著什麼。若以前自己一定是給她扣上“毫無淑女風范”的帽子,可此時再看,忽覺小丫頭說不出的可愛。

武植偷偷打量七巧卻是仝落在了金蓮眼里,笑著在武植身旁坐下,小聲道:“相公可是有些等不及?”第一次調笑自己相公,自己臉兒先紅了起來。

武植老臉微微一紅,轉頭道:“莫胡說,喏,這是聖上賜下的畫,你收好了!”

金蓮接過畫卷,打開略略看了眼:“畫得還有幾分神韻。”

七巧聽到二人說話,笑著跑過來:“我看看,我看看!”

金蓮無奈的把畫軸遞給她,七巧看了幾眼,扔還給武植,撇撇嘴:“為什麼沒有我?人家可是出了好大地力氣!”

金蓮笑道:“等你大婚之後再請聖上為你畫上一幅……”

七巧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好稀罕麼?誰又非要他畫了?恩?大婚?什麼大婚?”七巧一臉莫名其妙。

武植本以為金蓮會和七巧兩人的時候偷偷告訴她,誰知道金蓮會突然提起,想阻止已是不及,那邊金蓮已經笑道:“過些日子妹妹就要和姐姐成為一家人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cn(1⑹κ.Сn.文.學網。聖上已經為你和相公指婚了!”

武植這個尷尬啊,低頭看著地面,默不作聲,不知道七巧會作何反應,不會當場暴走吧。

竹兒在旁笑道:“恭禧三小姐了!”

金蓮對竹兒笑笑:“小丫頭別著急,下次就輪到你了!”

竹兒一下羞紅了臉,連聲道:“竹心……竹兒不配的……夫人……莫……莫再笑話竹心“,”

武植狠狠瞪了金蓮一眼,莫不是和七巧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受到傳染?說話怎麼這般瘋言瘋語了。

金蓮本來還想調笑竹兒幾句,被武植一瞪,不敢再多說,輕輕一笑,轉頭去看七巧。

七巧愣了好半天,忽然嘻嘻一笑:“嫁給姐夫?很好啊!和姐夫在一起最好玩了,可以去好多地方,很刺激哦!嫁人就嫁姐夫才好,自由自在!嘻嘻!”

武植大跌眼鏡,抬頭看七巧,見她笑語嫣然,不似在說假話。

金蓮得意的對武植一笑,意思是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就知道七巧會同意。

“再說了,人家被姐夫占了老多便宜,抱也抱了,背也背了,還不是嫁給了姐夫一樣?”七巧撅起嘴略帶委屈的道。

武植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可愛的小女人馬上再次成為女魔頭,心中剛剛升起的那絲綺念立馬消散。

金蓮拉過七巧,笑著低聲道:“那可不一樣哦,嫁給相公可不是抱一抱,背一背哦。”

七巧雖然是鬼機靈,畢竟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聽金蓮這般說,急忙問道:“那還要怎樣?不就是睡覺時抱在一起嗎?姐夫可是抱七巧睡過!”

聽著七巧大聲說出的話,武植簡直無言語了,無知就無知吧,偏偏還要理直氣壯地大聲討論房事,武植只有仰天長歎,郁悶不已。竹兒在旁偷笑不止。也幸好涼亭四周沒有閑雜人等,不然還不被笑死。

金蓮被七巧追問的一陣臉紅,心說這種閨房樂事還是由相公調弄才有意思,再說自己也說不出口,微笑道:“等大婚之日你問相公吧。”

七巧還想追問,金蓮已經站起來道:“該用午飯了,咱們回吧!”

看看天色,可不是,春日懸掛南方,正是午時。

武植當先走出,連道:“回了回了!餓死了!”金蓮,竹兒緊隨其後,七巧也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麼,氣乎乎的跟在了最後。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2:37
第039章 - 婚禮小風波

江南葉家。

“啪”一聲,茶杯在地上摔的粉碎,葉員外臉色鐵青,指著兩個兒子的手微微顫抖,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下首,大公子葉守成,二公子葉守實老老實實站在那里,耷拉著腦袋,低頭不語。

葉員外仰天長歎一聲,頹然的坐回椅中,這兩個兒子實在是令人傷透了腦筋,難道真是豪門多敗兒?

他倆倒不似別人家的孩子,為了家產什麼的反目成仇,相反,兄弟倆從小感情就特別好,親密的不行。長大後更是形影不離,都成了親的人了,兄弟倆還是每日厮混在一起。

問題是這哥倆兒湊一起不為別的,就知道整日出去鬼混,杭州的青樓,賭坊就沒有兩位公子沒去過的,這兩位年少多金的公子也是杭州青樓最受歡迎的恩客。二人對家里的生意卻是不聞不問,葉員外曾經交給二人一些生意,全部被搞的一塌糊塗,昨日又是一筆大買賣被二人攪和黃了口

葉守成和葉守實見老父動怒,心下著慌,齊齊跪倒,“爹爹,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二人的動作話語就和一個人似的,十分合拍,倒仿佛經過操練似的。

葉員外又好氣又好笑,歎。氣:“你們倆都多大的人了?怎麼就不知道長進呢?這般下去,以後咱葉家的生意誰來繼承?難道要我葉家就敗在你倆手里不成?!”說到後來,語氣又嚴厲起來。

守成和守實對視一眼,低頭不敢說話。

葉員外搖搖頭:“一個這樣,兩個也是這樣,還有你們那寶貝妹妹,整日瘋瘋癲癲,也不知道人家貴王妃看上她哪點,唉……”

正歎息間,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聽有下人在外面大聲稟道:“老爺!林經略來訪!”

林經略兼知杭州。也算本地父母官,和葉員外本就熟識,待貴王妃住進葉家,知道葉家三小姐和貴王妃交情莫逆後,林經略和葉家的走動更加頻繁。隔三差五就會來葉府走上一趟。

雖然是老朋友了,禮節卻不可少,狠狠瞪了倆兒子一眼:“回頭再收拾你們!”說著匆匆出屋。

“葉員外!大喜!大喜啊!”林經略一見到葉員外,馬上滿臉堆笑。雙手抱拳賀喜。

葉員外還沒從教訓兒子的郁悶情緒中擺脫,歎口氣道:“大人說笑了。老夫何喜之有?”

林經略還未說話,忽聽一個尖細的聲音道:“葉員外,咱們又見面了。”

葉員外這才看到林經略身旁立一宦官打扮的男子,正朝自己微笑,仔細一看,認識,睿思殿文字外庫,主管出外傳導禦旨的大太監梁師成,這厮在聖上面前外表忠厚。處事老道,實則狡詐無比。自己任員外郎時與他曾有過沖突。

梁師成不等葉員外說話,搶先道:“以前得罪員外之處,看在小人一路奔波,日夜兼程來為員外報喜的份兒上,還請葉員外包容一二……”

葉員外一頭霧水,梁師成也算禁宮太監中的頭面人物,以前自己任員外郎時也未見他這般客氣過。今日怎麼一反常態?這可不像他的為人。

梁師成從背上解下黃綢布包袱,笑道:“葉員外還是快些擺香案接旨吧。”

葉員外更是發懵,好端端地怎麼會有旨意,自己可是離開官場多年了,但看林經略和梁師成的神態似乎不是什麼壞事,當下吩咐下人准備,自己也匆忙去換衣服。

等梁師成把趙佶語氣頗為親切的聖諭讀完,葉員外可傻眼了,怎麼會?貴王怎麼會看上自己的傻丫頭?貴王奇龔幽州的壯舉正在江南傳的沸沸揚揚,如果說平定西北羌人之亂是牛刀小試。那在強盛的大遼境內虎口拔牙,擊破重兵環伺的幽州城,俘虜大遼皇叔等數十位官員,則可稱得上是鋒芒畢露。就是葉員外此時也不得不歎息一聲,貴王,真壯士也!

葉員外每當思起自己刻薄地對待貴王就苦笑不已,想起初見貴王時他那狼狽的樣子又常覺好笑。怎麼也不能把一身汙水地穆武和率幾千輕騎肆孽幽州的貴王形象合二為一,但偏偏這就是一個人。

想起七巧的刁鑽古怪,實在不知道貴王是看上了她哪點?和貴王妃的賢良淑德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怎麼想七巧也不是做王妃的料子。更不明白怎麼會勞動聖上指婚,就七巧那副德行聖上也放心她做王妃?七巧在幽州顯威只限于河北軍中流傳,葉員外自不知曉。

等葉員外滿肚子疑問的接過聖旨,梁師成賠笑道:“員外,小人在這里恭禧葉家更上一層樓,想必葉家日後定能蒸蒸日上,富貴無極。”

林經略也適時道:“正是正是,老夫也恭祝葉員外大喜了!”

葉員外當然要和二人客氣一番,又請二人入內奉茶,這些不必細表。

送走二人,葉員外才回過神來,不管怎麼說,這婚事都勢在必行了,對七巧來說倒是個好歸宿,作為聖上指婚的貴王側妃,名分上自然無可挑剔。貴王妃和她情同姐妹,也不會薄待了她,貴王又是異姓親王,無爭嫡之患,若無大的差池,必會享盡富貴榮華。而且貴王此人平和溫良(若是龍五等潑皮知道葉員外的評語怕是會笑死),又頗有豪氣,怎麼看配自己家七巧也委屈了人家。

再想想自己葉家,這可是個天大地良機,葉家如今看起來風光,其實卻已漸漸勢微,主要是朝中已無什麼強援,靠得不過是世代積累的人脈,若再這般下去,葉家只怕過個幾代後就會風光不再,這也是葉員外對兩個不爭氣兒子痛心疾首地主因。

如今攀上了貴王這棵大樹,正如梁師成所說,葉家必然更上一層樓,富貴無極。

葉員外想明白了事情訣竅,不由得開心起來。自己家傻丫頭還真有些傻福,更給葉家百年基業奠下了孱厚的基石。邁著四方步走入了兩位公子罰跪的房間,見兩人還老老實實跪在那里,滿意的點點頭:“都起來吧!”

葉守成和葉守實一起站了起來。

“回頭收拾下東西,隨我進京!”葉員外琢磨在京城買個院落,貴王迎娶七巧的時候可以暫時作為娘家,以後就作為葉家在京城的別院。以後自己上京也有個住處。

葉守成皺眉道:“爹爹,孩兒在京城又不認識幾個人。還是不去了吧。”葉守實點頭附和。

葉員外本以為帶二人去見見世面,結識下京城權貴,這次婚宴上必定京城貴胄云集,正是難得的結交機會。當然最主要地是去見見他們那尊貴地“妹婿”,以後也好請貴王多多看顧他倆。誰知道自己剛一開口,還未往下說就被打斷,葉員外的火氣騰一下又上來了。

“你們兩個逆子就沒有聽話的時候!怎麼就不和你妹妹學學!看你妹妹多爭氣!從小就聰明伶俐……”葉員外劈頭蓋臉又開始罵起這兩個“不肖子”。

守成,守實目瞪口呆,怎麼一轉眼妹妹就成了父親的心頭肉。成了教育自己二人的正面教材?方才不還是“瘋瘋癲癲”的嗎?

實在被罵的有些委屈,葉員外罵聲停下後。守成壯起膽子,輕聲道:“爹爹,七巧她……”

葉員外馬上打斷了他的話:“以後不許再直呼你妹妹名諱,在家里還不打緊,在外面你們可要給我注意了!”

守成和守實險些暈倒,就算寶貝自己女兒也沒這般寶貝地吧?做哥哥地名字都不能叫了?

“以後在外面要稱呼你妹妹為王妃娘娘,千萬記好了!別被人指摘咱葉家失了禮儀!”葉員外嚴肅地說道。囑咐完才想起自己光顧高興了。倒忘了告訴他兄弟七巧被聖上指婚的事情。

咳嗽幾聲,正色道:“聖上已經為貴王千歲和七巧指婚,以後你兄弟可是正經的外戚了,記住要潔身自好!別給你妹妹臉上抹黑!”

守成和守實一陣恍然,敢情妹妹是攀上金枝,野雞變鳳凰了。

兄弟二人互相看看,齊齊應是,心里想起七巧作弄自己這哥哥時的花樣,都禁不住歎氣,妹妹這般德行也能成為大宋王妃。真是世風日下啊,奈何,奈何!

崇甯三年二月二十六,是大宋貴王武植納側妃葉七巧的日子。

宮中羅道士批過二人八字後給出了“天作之合”四字評語,二月二十六也是羅道士為貴王夫婦選的黃道吉日。

這一日,整個汴梁城都被轟動了,從貴王府到葉家別院的路上,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雖然道路兩旁甲胄整齊的禁軍把他們牢牢擋在外圍,卻絲毫不能減輕這些百姓期盼地熱情,

哨呐鑼鼓聲中,迎娶王妃的隊伍浩浩蕩蕩行來,轎夫彩服豔裝,衛士披紅掛綠,雖然是迎娶側妃,儀仗不盛,但那前後簇擁地騎士威風凜凜,華麗的彩轎光豔耀目,看得圍觀百姓驚歎不已。

也不知道是誰從道路邊閣樓上灑下一捧花瓣,于是仿膩傳染h般,花轎所經之處,仿佛天女散花,五顏六色的鮮花飄壽,一潞之止佬觸幽入了花的海洋,圍觀百姓大聲叫好,鼓掌。

七巧撅著小嘴坐在轎子里,怎麼也想不到嫁人要這般麻煩,自己只是覺得和姐夫在一起很開心嗎,嫁不嫁也沒什麼關系,反正和姐夫,金蓮姐他們在一起最好玩了,既然皇上指婚那就嫁好了。要知道這般麻煩自己說什麼也不答應,這幾日每日都要練習什麼禮儀,規矩。真是累死,了,簡直比和公孫勝打斗還累。

揉揉酸痛的小腳,想起父親這些天每日的嘮叨,真是煩死了,都沒時間和娘說幾句話,娘親看上去有話想和自己說,可是每次都被父親打斷,恩,等晚上偷偷溜回去問問娘親想和自己說什麼。

外面傳來的陣陣歡呼勾起了七巧地好奇心,掀掉蓋頭。偷偷拉起轎簾的一小角,就見外面飄舞著各色花瓣,盤旋落下,美極了!七巧嘻嘻一笑,把剛才的抱怨拋到了九霄云外……

葉家別院。

“老爺,這些日子您怎麼就不給我娘倆說話的機會呢?”葉母略帶埋怨的對葉員外道。

葉員外歎。氣道:“我是怕七巧這孩子不懂事,就怕她婚禮上出什麼差錯,若不多囑咐幾句實在是不放心!你有什麼事等回門時說還不是一樣?”

葉母無奈的道:“怎麼會一樣?我可是還沒和她說夫妻之事呢。就這般送走了?可別鬧出什麼笑話!這丫頭好像什麼都不懂地!”

葉員外“啊?”了一聲,尷尬的撓撓頭。再說不出話來。

紅日西沉,一座高大壯觀的門樓在輝煌如晝的燈火中巍然屹立。貴王府黑漆大門洞開,獸面錫環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廊下八只大紅絹灼上透映出“喜”字,數十名身著華服地侍衛肅立門前,吹鼓手豔裝彩飾,歡快奏樂。

經過陰陽人持斗,灑豆,殺神。照妖人,坐富貴等一系列繁複的儀式。七巧終于被送入洞房,還算老天保佑,這丫頭沒出什麼岔子,就是在照妖人時似乎被鏡子反光照的不耐,若不是武植給司儀暗使眼色,草草結束,沒准她真會發飆。

現在是晚宴。結束後就算完成任務了,送走湊了會兒熱鬧的趙佶,武植活動了下略有酸軟地身子,在後世時未經曆過婚禮,只聽說特別累,不過和自己今天比起來,怕是小巫見大巫了。

親王納側妃,聖上親自道賀,這可是天大的恩寵,前來賀喜地群臣也只有心里歎息。貴王之聖眷深似海啊。

後花園里是一片灼的海洋。金蓮愛竹,處處修董夾道,婆娑搖曳,綴滿精致的造型各異的五顏六色小紗燈。穿過碎石小徑,豁然開朗,十多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歌伎排坐在草坪紅氈上鼓琴吹奏,迎接各位尊貴的客人,胭脂花粉的香味在春風中飄漾,花圃中的鮮花或紅或黃在紗燈的彩光映照下爭芳斗豔。

武植無奈地搖搖頭,這些歌姬是葉員外送來助興的,自己雖然不情乃h只能暫時收下,等婚禮完再送回去就好。

“貴王這大喜地日子怎麼愁眉苦臉的?”蔡京笑著走到了武植身前。

武植笑道:“蔡相用過酒宴了?”

蔡京點點頭,此時晚宴已近尾聲,酒足飯飽的賓客三三兩兩來後花園賞花弄月,消遣一番後也就該散去了。能進入王府的賓客自然都是顯貴,武植含笑和之一一招呼。

“真是累啊!”武植笑著揉揉胳膊。

蔡京促狹道:“若是沙場萬人敵的貴王千歲這點小場面都應付不了,老夫可是不信哦!”瀛州之戰後,兩人關系似乎親密了許多。

二人正在說笑,忽聽花圃那邊一陣嘈雜,武植皺了下眉頭:“蔡相稍候,武某去看一眼。”

花圃左角,幾人正在爭吵,漸漸眾人語聲漸低,只有一人還在那里唾液橫飛的說著什麼。

武植走到近前,掃視了幾人一眼,都認識,正高談闊論的是老冤家,高俅之子高衙內,高衙內對面兩人是自己地大舅子葉守成和葉守實,早就見過的,只是沒深談過。

“怎麼回事?吵吵鬧鬧的?”武植皺眉問道。

高衙內對這個貴王很不感冒,雖然被貴王身邊的人扁過兩次,可第一次自己的報複那叫一個狠,就差沒把那幾個小子打死,最後不過賠了點錢了事。第二次自己是吃了虧,可是還不是把貴王府的大紅人趕出了京城?而且父親略施小計就把貴王攆出了京城,弄到江南任什麼觀察使。

最近貴王似乎又打了次勝仗,父親也屢次警告切勿和貴王作對,甚至今天本來不打算帶自己來赴宴,後來被自己纏的沒辦法才答應下來。但自己就不信他敢把自己怎樣。

“貴王千歲,在下不過評論這幾名歌姬不怎麼入流,不知道這二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對在下橫加指責,在下氣憤不過,才和他們爭論幾句。”話雖然客氣,語氣卻不怎麼恭敬。

武植望向自己的兩位大舅哥。“你們說說,怎麼回事?”

葉守成和葉守實來後院賞花,聽到這小白臉在那里大放厥詞,說這些歌姬如何如何,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把這些歌姬說地一無是處~這些歌姬是葉員外送來的,兩兄弟當然不愛聽,忍不住和他辯駁了幾句。

高衙內是沒事還要找事的性子。竟然有人和自己挑釁,當下把兩兄弟罵的狗血噴頭。而葉家兄弟聽他話語中帶出乃是高殿帥之子的身份後,心下先自怯了,也不敢再和他爭論,二人雖然喜歡胡鬧,一些利害關系還是知道地。

聽武植問自己兩兄弟,更見高衙內對武植的態度都不怎麼恭謹,二人不敢多說,葉守成道:“衙內所言不假,是我兄弟倆孟浪了。”心里微微後悔。不知道貴王會不會覺得自己二人丟了他的顏面。

高衙內得意洋洋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這倆人就是找罵的主兒!”

武植微微點頭。淡淡道:“他倆是我大舅哥!”

高衙內微微一愕,馬上笑道:“原來如此,恕在下方才無禮了,這里給二位陪不是了!”微微拱手。

葉家兄弟急忙還禮,連說不敢。

武植笑道:“方才若是我沒聽錯,好像聽到你說我這倆大舅哥是找罵的主兒?”

高衙內有些尷尬,雖然他不怕武植。但罵人家王爺大舅哥,確實無禮。訕笑幾聲,正想尋些說辭,就聽武植冷哼一聲,“你小子卻是找打的主兒!”

飛起一腳,正踹在高衙內胸口,高衙內悶哼一聲,仰天栽倒。武植還不解氣,急步過去又在高衙內身上一通亂踹,直把高衙內踹的哭爹喊娘。

葉家兄弟一下看傻了眼。做夢想不到自己的“王爺妹婿”會如街頭潑皮般毆打大臣之子。

遠遠旁觀地幾名顯貴也目瞪。呆,雖然聽說過貴王似乎有些潑皮性子,卻是誰也沒見識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些人沒有勸架的經驗,只有傻呆呆看著。葉家兄弟卻是不敢上前相勸。

“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本王府第?”武植踹了一通後高喊起來。

回頭凝視了葉家兄弟一會兒,低聲道:“記住!我武植地親人永遠不會被人欺負!下次別再叫我見到你們這幅熊樣!”也不等二人作答,轉身朝蔡京那邊走去。

葉家兄弟滿面羞慚,可是看著武植的背影,心中一陣熱流流過,對這位高權重的妹婿第一次升起親切之感。

蔡京冷眼旁觀了“貴王痛毆高衙內”的全過程,心中忽地松了口氣,這些日子別看他和武植十分親近,心里對武植的防范卻是越來越甚,畢竟貴王的表現太搶眼了,特別是奇襲幽州之戰,簡直可用神奇來形容。有這樣一位人物處身廟堂,又得聖上寵信,蔡京不能不加倍提防。

“魯莽沖動,”蔡京找到了武植第一個弱點,為了幾句。舌得罪當朝重臣,絕不是能者所為,蔡京當然松口氣。

“叫蔡相見笑了!早看那小子不順眼了!”武植笑著走過來。

蔡京笑道:“無妨,今日貴王最大,又多喝了幾杯,來來來,老夫帶你去見高大人,莫為些小事傷了和氣。”

武植笑道:“就依蔡相之言。”

二人來到前堂,遍尋不到高俅,問起下人,高俅早帶衙內氣乎乎走掉了。

蔡京就知道會這樣,擱誰也受不了這般羞辱啊,兒子被暴打一頓扔出去,誰臉上掛得住?何況高俅又是位極要臉面的人。

假裝無奈的笑笑,“貴王,只有改日我為你倆說和說和了。”

“那就有勞蔡相了!哈!時辰不早了!武某卻是要去安歇了!”

蔡京一臉明了,笑道:“如此不打擾王爺了!”

望著蔡京的背影,武植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2:37
第040章 - 洞房

武植緩緩步入洞房,心里七上八下的,卻又微微有絲興奮;又有一絲歉疚,還有……,總之心里如同開鍋一般,各種情緒交替出現,武植直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非瘋掉不可,晃晃頭,向寢室走去。

紅燭下,紗幔中,錦被里,七巧身著紅裳,睡得香極……

武植醞釀了半天的言語一下憋住,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坐在椅子上,轉頭一想,不禁啞然失笑,自己在想什麼?七巧若是乖乖等自己那才真是有鬼了。

今天洞房花燭,給你個面子!明日就叫你守空房!武植恨恨的想著,把七巧連被子一起推到了里側,力氣用的不小,七巧翻個身,背對武植繼續酣睡。

武植上床躺好,和衣而眠,想起七巧這丫頭似乎什麼也不懂,不過這個時代出嫁前親人應該會教新娘夫妻之事的,莫非七巧還是聽得一知半解?也好,以後就做掛名夫妻好了,嘿嘿,洞房放我鴿子,以後天天叫你守空房,看你這女魔頭什麼時候能懂人事!……武植惡意的想著,漸漸進入了夢鄉。

“喂!你醒醒!姐夫!”

武植被七巧一陣推拽弄醒,“啊?天亮了嗎?”武植坐起身子。

“沒有……”見武植醒來,七巧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轉眼又嘟起嘴:“你怎麼不抱我睡?”

武植驚訝的睜大眼睛。

七巧哼哼唧唧道:“以前都是玄靜姐姐抱我睡的,這些日子玄靜姐姐不在,人家睡覺都睡不香,前些天被你抱著還挺舒服的,要不然本姑娘會嫁給你?”

武植差點被她氣死,敢情自己就是個免費的布娃娃?

七巧這時已經向他懷里擠來。嘴里不滿的嘀咕:“占人家便宜還不願意!”

武植傻傻地摟住她,七巧嘻嘻一笑:“這才是好姐夫。”說著把頭靠在武植胸前,閉上了雙眼。

此時已是春天。二人都穿單衣。武植望著懷里的小美女。大紅衣裳里小小的身子蜷曲成一團,依偎在自己胸前,穿著紅襪地小腳踩在自己膝蓋,不時輕動幾下,踩地自己的心也麻酥酥的,而她滑膩的膝蓋則抵在自己大腿根部,不經意間和下體的碰觸令武植熱血上湧,鼻端少女淡淡的清香令武植熏熏欲醉……

“恩?這是什麼?硬硬的?弄得人家都不舒服!”七巧小腳抬起,在武植下體處動了幾下,軟綿綿的小腳就仿佛為武植按摩一般。受此刺激,熱血急速朝下湧去“””

“啊?變大了?真好玩!”七巧好像發現了新玩具,小手握了上去,“好硬啊!嘻嘻。有意思……”

武植被七巧弄得簡直是欲火焚身,僅存的一絲理智不是在勸告自己克制,而是告訴自己若是現在有什麼舉動,十九會被暴打一頓,耍冷靜,冷靜,想辦法。想辦法……

“不玩了,什麼嘛,就知道硬,也不會變軟!”七巧撫弄了一陣,就對它失去了興趣,轉身背對武植,“睡覺啦!……姐夫抱我!”

武植雙手摟在七巧腰部,感受著七巧小腹充滿彈性的柔滑,再也忍耐不住,輕輕靠過去。下身頂在了七巧微翹的小屁股上,一陣舒服至極的感覺傳來,武植輕輕動了幾下,七巧忽然很用力的抓了下去:“什麼嘛!弄得人家難受死了!”

武植一聲慘叫,欲火唰的退了下去。七巧轉過頭,一臉驚奇:“姐夫你怎麼了?”

武植呲牙咧嘴地說道,“沒事,沒事!”

七巧歎口氣:“姐夫要是不願意抱七巧就算了,是不是七巧沒有金蓮姐漂亮,姐大不喜歡抱我?”

武植苦著臉搖頭,七巧這才歡喜起來,笑著又拱入了武植的懷里,武植眼觀鼻,鼻觀心,腦子里盡想些殺人放火的事情,也不知道幾時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的餐桌上,七巧精神氣十足的大吃大喝,武植卻是精神萎靡,無精打采的拿著白玉湯勺發呆,金蓮心下好生奇怪,悄悄湊到武植身邊,輕聲問道:“相公怎麼這般模樣?”

武植看看那邊忙得不亦樂乎的七巧,無奈地搖搖頭。

金蓮略微有些明了,抿嘴一笑,不再追問。

又到夜晚,武植本想去金蓮房里,卻被金蓮拼命推了出來,言道“新婚燕爾,應該多陪陪七巧才是!莫惹下人議論!”

進入洞房傷心地,七巧盤腿坐于床上,正不知道嘟囔什麼,看到武植進來,笑嘻嘻道:“姐大總算來了,七巧不知怎的老是睡不著,姐夫給七巧講些故事吧……”

武植此時對她已經不抱希望,只希望快些熬過這幾日,陰陽怪氣的說道:“好!講故事,給你講故事!”

七巧也沒注意到他語氣不悅,笑著躺好,蓋上大紅錦被,大大的眼睛微微閉上,等武植給自己講故事。

武植瞪了她一眼,忽然靈機一動,把後世聽過的那些鬼故事改頭換面,搬到這個時代講述起來,賣弄起精神,直講得天花亂墜,開始七巧不時驚歎,武植見有效果,又加猛料,唾液橫飛下,最最嚇人的段子講完,等最後一句“你看看我的牙黑了沒?”說完,馬上呲牙向七巧作出凶狠的表情,只等七巧尖叫救命,誰知道……七巧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竟是睡的熟了。

武植尷尬地坐在那里,好半天才才收起凶惡表情,作出鬼爪狀的雙手悻悻的收了回來,長歎一聲,自己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啊,用後世的話說,七巧的神經不是一般的大條啊!

懶得上床再受煎熬。伏在桌子上,心里詛咒著七巧,迷迷糊糊睡去。

餐桌上。七巧一邊劃拉飯菜一邊興致勃勃地和金蓮姐說話。笑著說姐夫的故事好聽云云。武植已經略有些黑眼圈,垂頭喪氣的扒拉著面前地盤碟。

金蓮無奈地應付著七巧,心里也在琢磨把七巧妹妹納進門來到底是對是錯……

晚上,在金蓮百般勸慰下,武植悲壯的向新房行去。看他落寞的背影###:“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匆忙停下思緒,把“不複還”三字憋在心里,暗怪自己怎麼詛咒相公呢?明天就是七巧和相公回門的日子了,只盼到時葉夫人能好好和七巧講講夫妻之事了……

進入洞房。竟然黑漆潦一片,燈燭俱滅,武植一驚,“七巧,你沒事吧?”

床上傳來七巧“咯咯”的笑聲,武植這才放下心,這丫頭又搞什麼鬼?怎麼把燈火都滅了?

“這幾日人家都沒睡塌實,穿衣裳睡覺難受死了,姐夫這幾日也沒睡好吧,嘻嘻,今天七巧不折騰姐夫了,早些睡吧,……”

武植“哦”了一聲,原來小丫頭把外裳去了,怕自己看到才吹滅了燈燭。

“過幾日我要和金蓮姐一起睡!”七巧略帶撤嬌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武植險些摔倒:“什麼?你說什麼?”

“咱們是一家人了啊,聽爹爹說這幾天要和你單獨睡一起的,過幾日就不許我霸占你,真是笑話了。誰願意老和你一起睡啊,過幾日七巧就和金蓮姐去睡,躺在金蓮姐懷里好舒服,嘻嘻,想想就開心……”七巧憧憬的在那里嘮叨。

武植的心都要炸開了,好不容易快熬出頭了,難道說你又要把金蓮霸占,那我,我怎麼辦?心里想著,嘴上忍不住說出來:“那我……我怎麼辦?”

七巧滿不在乎地口氣:“咱們三個睡一起啊,你睡外面,金蓮姐和我睡里面,要是姐夫不願意,可以自己去睡嘛!”想了下道:“過些日子夏日到了,天氣熱了,姐夫還是自己去睡的好,我和金蓮姐也好睡的舒服,有你在,我和金蓮姐還要穿的厚厚地,熱也熱死了……”

武植呆呆的站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自己這是娶老婆還是娶掃把星呢?

也不知道呆立了多長時間,聽七巧那邊均勻的呼吸聲,似乎已經睡熟了口窗外皓月當空,透過紅紗窗簾,隱隱有星點月光灑入。

眼睛已經適應了房里的黑暗,再加些微月光,屋里的擺設倒能看的清清楚楚。

武植默然的向窗前走去,今夜又要伏桌而睡了,不過這已經不算什麼了,最要緊地是如何打消七巧的念頭,不能,絕不能把金蓮讓給她!

惡狠狠的向床上七巧看去,怎麼會娶她過門?還要和她爭奪本屬于自己的金蓮,武植悔的腸子都青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恩?惡狠狠的目光定格,漸漸轉為愕然,又漸趨柔和。

朦朧的月光下,錦被被七巧蹬在了一旁,嫩黃色肚兜,雪白的肌膚隱約可見,玉脂般的小腿似乎也露在了外面,小腳丫淘氣的分開,一動一動地。小美女就是睡覺也這般不老實。

武植笑笑,忽覺自己這些天太也小肚雞腸,七巧明顯是什麼都不懂的,卻願意和自己同睡一張床,顯見在她心里自己已經是她最親近的人,如今更是寬衣解帶,對自己毫不設防,身己老在這里盤算些什麼,有個不懂事的老婆不也挺好玩的嗎?

看她睡夢中也這般調皮,武植含笑為她拉上錦被,愛憐的捏捏她的小鼻子,坐在床邊,回憶起和七巧相遇後種種,漸漸癡了……

“姐知……抱著我……”

武植驚醒,回頭望去,七巧卻是在囈語。

“姐夫的懷里最舒服了……”七巧懷里抱著錦被,小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

武植一陣失笑,自己懷里真有這般舒服嗎?讓她做夢也會想到?

脫掉鞋襪上床,滿心柔情的把七巧輕輕擁在懷里。睡夢中的七巧似乎也感覺到錦被沒有武植懷里舒服,把錦被推開,靠向了武植懷里。

自然而然的。兩人間肌膚地接觸把武植的滿心柔情化做了滿腔欲火。這實在也不能怪武植,誰叫七巧沒一會兒老實,身子扭來扭去的,穿著又少,武植地胳膊數次碰觸到七巧肚兜下滑膩地高聳,甚至能清晰感覺到那一粒小小的葡萄。

。干舌燥的武植做著天人交戰,要不要把不懂事的七巧變成自己的小女人?要不要?

七巧忽然翻了個身,如玉脂般潔白的後背呈現在武植眼前,武植再也忍耐不住,管他呢。已經拜過堂的老婆了,自己還猶豫什麼?手顫悠悠的伸了過去,好舒服的感覺,因為習武的原因。七巧地肌膚彈性特別好,摸上去棒極了,細細的撫過七巧後背的每一寸肌膚,終于,手慢慢的沿嫩黃肚兜伸了進去,當武植抓到七巧挺翹地椒乳,手心那妙不可言的感覺傳來。武植渾身如觸電一般抖了一下,嘴里也呼出口長氣。

雙手抓住七巧雙崢,輕輕把玩起來,嘴也忍不住在七巧雪白的玉頸上親來親去,下身更牢牢頂在七巧翹臀上。

正不亦樂乎的時候,七巧的一只手忽然搭在了武植的手上,接著七巧迷迷糊糊的問道:“姐夫在做什麼?”

武植此時決心以下,輕聲道:“姐夫要七巧做我地女人……”手上動作卻是不停,一會兒後,七巧“呀!”一聲尖叫。武植雙手被猛的推開,接著小腹一痛,身子如同騰云駕霧般飛起,重重摔在床下,武植摔得七葷八素,一時間掙紮不起來,心里這個悔啊,我這不自討苦吃嗎?

正懊惱間,忽見一片黃云飄來,心中一驚,還沒打夠嗎?卻覺身子一輕,已經被黃云卷起帶回床上,七巧把武植輕輕放好,一臉歉意道:“姐夫對不起哦,七巧不是故意的,誰叫你也不告訴人家一聲就摸來摸去的……”

武植掀起內衣,小腹處青紫一片。

“人家又不是不給你摸,偷偷摸摸的干嘛嗎?這次也不能怪七巧哦。”七巧見武植被自己傷的厲害,馬上推卸責任,撅起小嘴責怪起武植。

武植無奈的揉著肚子,“不怪你,怪我……唉呀……”不小心用力大了,疼的叫出聲來。

七巧小心的湊過來,伸出小手幫武植按摩傷處,嘴里嘻嘻笑道:“姐夫莫惱,七巧幫你揉揉……”

七巧坐起來幫武植按摩,只有雙腿用錦被蓋好,上身全部露出,嫩黃色的小肚兜顯得七巧說不出地水靈,白玉般的小手在武植肚子上輕輕撫摸,武植被她弄得一陣心猿意馬,歎口氣,“怎麼不披上件衣裳?”再這樣搞下去,自己可是又要忍不住了,到時再被她痛扁,只怕自己落下心病,以後不舉可怎生是好?

七巧滿不在乎的道:“姐夫看也看過了!摸也摸過了!再遮掩又有什麼用?再說七巧已經和姐夫成親了,夫妻間不是應該最親密不過嗎?”

武植心說你又知道什麼是夫妻了?

七巧幫武植揉了一會兒後,忽然鬼笑道:“姐夫方才摸的人家好舒服啊,七巧從來沒體驗過這般滋味……”

武植也不接她話茬,過了一會兒,七巧湊到了武植身邊,小臉笑得花一樣:“姐夫再摸摸七巧吧,好不好?”

武植望著這眉目如畫的小美人,吐氣如蘭,笑語嫣然,嘴里說出的竟然是求自己輕薄她,簡直是刺激到了極點。努力使自己平靜,“摸你可以,但不許你再動手,一會兒什麼都要聽我的!”

七巧皺眉想了想,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武植心里一陣得意,面上卻不表露出來,吩咐七巧躺下,七巧果然乖乖躺好,武植再不客氣,上下其手,精致的小臉。漂亮的耳垂,雪白的玉頸,高聳的椒乳。纖細的蠻腰。修長地玉腿,嫩生生的小腳,無處不留下武植貪婪的痕跡。

七巧被武植摸地一陣嬌喘,“姐……姐夫……好癢啊……”卻是武植忍耐不住,用嘴含住了七巧地耳垂**。

武植翻身把七巧壓在身下,朝七巧紅潤的小嘴吻了下去,七巧驚訝的睜大眼睛,張嘴想說話,卻被武植大嘴牢牢覆蓋住,吸允著七巧的小香舌口感受著少女嘴里的芬芳香味,眼前是七巧靈動的大眼睛驚慌的轉來轉去,想起七巧千軍萬馬中的傲氣,此時卻在自己身下成了柔弱的小女子口武植更覺刺激,再想起平日七巧對自己的種種捉弄,武植賣弄起本事,不一會兒,七巧慢慢閉上了雙目,笨拙地配合起來。

半響後,武植戀戀不舍的離開七巧的小嘴。在七巧長長的睫毛上親了一口,“七巧,這叫做接吻,知道了麼?”既然她不懂,就教她些後世地詞語也挺好玩。

七巧長長出口氣,隔了一會兒才喃喃道:“接吻……七巧知道了……”

“姐夫,你下面怎麼又硬硬的了?”七巧玉腿輕輕觸碰了武植幾下。

武植親著七巧精致的小臉蛋:“七巧,做我的女人吧!”七巧微微點了點頭,卻又有些苛怪:“七巧早就是姐夫的女人了啊?”

武植搖搖頭:“還不是……”

“真,真的要把它放進去?”七巧一臉懼意,望著武植張牙舞爪的下身。武植輕輕點頭。

“這樣就能和金蓮姐一樣,成為姐夫地女人?”七巧可憐兮兮的問道。

武植再次點頭。

七巧咬了咬牙,“那……那就來吧……”說著閉上了眼睛,一付視死如歸的模樣。

“啊!好痛啊!”七巧猛地抱緊武植,小嘴死死咬住武植左肩。武植也緊緊抱住她,雖然下身被一片溫軟緊緊含住,舒服的要命,卻不敢再動,只是輕輕親著七巧的面龐,好半天後,七巧身子漸漸軟了下來,武植才緩緩**起……

“姐夫……啊……好舒服啊……”

“以後叫我相公,叫官人也成!”

“不要……人家……人家就喜歡叫你姐夫!”

一夜瘋狂,武植換了無數花樣,七巧無比配合,初識此中滋味的七巧根本就不知道害羞,武植怎麼說她就怎麼做,把武植舒服的簡直要飛到天上一般。

最後的場景是:七巧面朝下趴在軟床上,臉深深的埋在錦褥里,雙手死死抓住錦被,玉臀微微翹起迎合,武植壓在她身上,緊緊接住她,雙手正好抓住她的雙峰,腹部和她微翹地小屁股緊緊貼在一起,粗壯的大腿叉開,中間露出雙白玉般的小腿……

“啊……”武植簡直想把七巧的小身子揉碎,這小丫頭,不,現在應該說是小妖精把武植弄得神魂顛倒,渾不知何處!

大聲喘息著,武植癱倒在七巧身上,窗外似乎已經微微發白。

好半天後,武植側過身子,把七巧緊緊摟在懷里,“七巧,你應該叫小妖精才對!”

七巧眼神迷離,反手抱住武植,嘴里喃喃道:“七巧就是姐夫的小妖精……姐夫,這才是夫妻之事嗎?”

武植捏捏她小鼻子:“當然了,你這個傻丫頭!”

“那我現在是姐夫的女人了?”

武植笑著點頭:“以後還是稱呼我相公好些!”

七巧眼睛漸趨清明,嘻嘻笑道:“才不呢?我就喜歡喊你姐夫。”在武植胸口親了一下,“以後七巧每天都要!……啊!不對!……姐夫這幾天都在陪我可不是冷落了金蓮姐?”

武植歎口氣:“是啊……”

七巧眼珠一轉,“那姐夫干嘛不早說,把金蓮姐叫來不就成了?”

“啊?!”武植以為自己聽錯了。

七巧理直氣壯道:“本來就是嗎?咱們三個人在一起就好了啊!人多才有意思嘛!”

武植被七巧一席話說的浮想聯翩,想起自己和金蓮,七巧三人在一起那種綺旎迷亂的景象,食指大動,可轉眼就知道自己不過是幻想,金蓮是萬不會和七巧胡鬧的。

怯怯的對七巧道:“夫人,這種話咱倆說就成了,可別在外人面前說啊!”武植有些擔心以後七巧這不曉事的丫頭在哪都敢說這些床帷之事。

七巧被武植逗的噗哧一笑,白了武植一眼:“人家又不是傻子!只和幾個姐妹說罷了!”

武植啞然,這還不傻嗎?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2:38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01章 - 我要去高麗

餐桌上,武植哈欠連天,七巧賴在武植的懷里,就是不肯下來,金蓮笑眯眯的吩咐宮娥為二人盛飯,“今天是相公陪妹妹回門的日子,禮物已經准備好了……”

武植微微點頭,伸手把七巧拉下來:“老實用飯!”

七巧嘟著嘴,不情不願的坐在了一旁,沒一會兒又偷偷蹭進了金蓮懷里,金蓮笑著摟住她,七巧得意的朝武植作個鬼臉。

武植也不理她,只是心里歎息,精靈古怪的七巧不會變成花癡吧?

葉家別院不大,收拾的異常素淨,院里的幾棵垂柳綻吐綠芽,增了幾分春意。

葉員外笑著把寶貝女婿和寶貝女兒迎進了客廳,吩咐下人上茶。

在老夫面前,七巧也不避忌,拿起小點心非要喂武植吃,武植瞪眼睛也好,不理她也好,七巧就是不依,無奈之下,武植只好乖乖張開嘴巴,吞下七巧所說“最最香甜”的茶點。

葉員外雖然看得好笑,但見二人好得蜜里抹油的樣子,也是老懷安慰,扶須微笑。

“泰山大人,怎麼不見二位舅哥?”等七巧進後堂探望母親後,武植松了口氣。

葉員外本來笑容滿面,聽武植提起二位少爺馬上笑意盡去,愁眉不展,“唉……這兩個不肖子……不提也罷!”

印象里七巧這兩位哥哥人不壞,很老實的樣子。怎麼會惹葉員外一副深惡痛絕的表情。但見葉員外不願意說,也不追問,轉過話題:“泰山大人近來可好?”

葉員外哈哈笑道:“還不是托王爺的福。這些日子老夫可風光地緊呢。”自從葉員外到了京城後,前來拜訪的各路官員絡繹不絕。以前地故交自不必提,那些本來走動已經漸漸疏遠的官員也一窩蜂湧來拜會,還有不少消息靈通的官員趕來湊熱鬧,葉員外這時才深深體會到寶貝女婿在京城的份量之重。

閑聊間,外面傳來一陣說笑爭論聲。守成和守實的聲音,葉員外皺起眉頭,對武植道:“王爺稍候,老夫出去看看。”

武植笑道:“我也看看兩位舅哥在搞什麼鬼!”

守成和守實見到父親和貴王同時從客廳走出,急忙收聲,過來給兩人見禮。

葉員外冷哼道:“又做什麼去了?”

兩人倒不敢欺騙老夫,老老實實低頭回答:“去賭坊了……”

武植在旁差點笑死,這哥倆太有意思了。

有武植在旁,葉員外也不好發火,瞪了二人一眼:“還不回房!在這里丟人現眼!”

兩兄弟唯唯諾諾地退了下去。

武植見葉員外在那邊連連搖頭歎氣。笑道:“我去和兩位舅哥聊一聊,這些日子太忙,還未和兩位舅哥深談過。”

葉員外雖覺得自己兩個兒子實在給自己丟臉,但貴王去和他二人親近,那是求之不得,自然沒口子答應。

“二位舅哥的手藝不錯啊?”

守成和守實正在擲色子,武植進屋老半天都不知道,在後面看了一會兒。別說,這兩人手法不錯,和一般的老賭鬼有一拼。

守成和守實這才發現站在身後的武植,慌忙收了賭具,為貴王搬來椅子。

武植坐下後含笑道:“二位兄長經常去賭坊?”

守成尷尬笑笑:“十天倒也有八天要去玩耍一番。”

武植心里歎口氣,不怪葉員外煩惱,原來七巧這倆哥哥竟然是爛賭鬼,“爛賭鬼”。武植腦海邊忽然閃過一條慵懶的身影,微微搖頭,“方才二位兄長何故爭吵?”

守成和守實對視一眼,都不言語。

武植笑道:“京城的賭坊二位兄長可曾去過?有些新花樣很是好玩哦!小弟無事時也愛去玩兒上幾把。”

守成和守實聽武植也去賭坊,立馬興奮起來。守成笑道:“京城的賭坊確實比江南好玩許多,我兄弟剛剛從‘天外天賭坊’回來,這里的玩法好新鮮,方才我倆就是議論里面的‘金花’,二弟魯莽,被人家贏去了幾十貫銀錢。”

守實不服氣的道:“我怎麼魯莽了,你也看到了,那小子開始咋呼地多凶,每次點數很小,卻把人都嚇跑了,誰知道他最後會開次大的。”

武植心下一笑,原來是去自己的賭坊了,魯成最近這些日子干的不錯,“天外天”儼然成了京城最火爆的賭坊,至于‘金花,自然是武植把後世‘紮金花’的玩法修改了一下,制作紙牌,名之“金花牌”,卻是把人家撲克牌改頭換面而已。

如今“金花牌”卻是風靡京城,似乎也被發展出很多玩法,成了京城上流階層休閑的必備品。倒是武植這個始作俑者想不到的。

“二位兄長,說起‘金花’,可不是全靠牌面點數大小地,其中技巧也很重要!”武植笑著解釋。

兩兄弟都有些不服氣,心說‘金花’不靠點數又靠什麼?只要次次牌面極高,自然穩贏。心里嘀咕,卻不敢說出來,畢竟面前之人雖說是二人妹婿,實際上誰又真敢把他當妹婿看待了?

武植自然看出二人的不服,笑道:“二位兄長若不相信可與我賭上一賭!”

老大守成連說不敢,老二守實年紀小些,不像哥哥老成,去櫃櫥取出一副造型別致的‘金花牌’,這邊兒守成一個勁兒給他使眼色,守實正躊躇,武植已經把牌接過,“賭場上沒有親疏身份。今日咱哥仨兒就樂和樂和!”

守成見武植堅持,似乎賭性大發的模樣。也不好掃了他的性,和弟弟應了,在下首坐定,三人圍住書桌開賭。

金花牌花花綠綠的,看起來十分漂亮。牌面上畫地是傳說中的神仙,栩栩如生,點數也分四色十三點,和後世大同小異。這個時代想造出一副紙牌卻也不易,是以價格相當昂貴,就是中上等人家也是買不起地。

賭局開始兩兄弟還有些拘謹,沒過一會兒,賭到酣處,早把武植身份拋卻一邊,大聲鼓噪起來。武植只是微笑。

這一番賭下來,守成和守實被武植搞的暈頭轉向,似乎自已的牌能被武植看穿一般,特別是二人若有了同花豹子之類的天牌,武植從來就沒跟過,唯一一次跟注還是武植用豹子吃了守實的同花,半天下來,兄弟倆幾個月地花用被武植贏個精光。

守成和守實這才傻了眼。守實呆呆的道:“妹夫莫不是開了‘天眼’?為何知曉我二人的牌面一般?”若以前自不敢稱呼武植“妹夫”,今日這番賭卻是拉近了三人距離,順口叫出了“妹夫”。

武植把面前的一堆銀錢推還給二人,笑道:“哪有什麼天眼地眼,我早說過賭之一道,技巧最重要,你二人實在太浮躁,雖然極力掩飾。眼睛里卻清楚告訴我手里牌面點數如何,如此怎能不輸?”

守成和守實默然,那邊武植繼續道:“若二位兄長如此下去,必定十賭九輸,京城這般賭法實在不適合二位兄長。還是回江南擲色子為好……”說話間口氣略帶輕蔑。

守成和守實面紅耳赤,二人雖然紈绔,“聰慧”二字的評語卻是從小掛在二人頭上的,他倆自認風流俊傑,對老父的責罵毫不在意,二人都是一般心思,不是我們不成,以頭腦論就看江南賭場上又有幾人是我倆的對手?實在是對生意沒有興趣,日後繼承了家業自會把葉家發揚光大,是以老父罵歸罵,二人該玩還是玩。葉員外扣二人花用,二人也不在乎,每月賭博贏來的銀錢已經足夠喝花酒之類的開銷了。

今日兩人最為得意地賭之一道上卻被武植恥笑,二人又怎不羞愧,低頭默默不語。

武植淡然道:“賭之一道,千變萬化,存乎一心,和商場甚至官場上的道理殊途同歸,你若把握不住對手的心思,必輸無孤……”

守成若有所悟,抬頭道:“如何把握對手心思?”

武植暗道此子可教,“多多曆練,多多接觸各色人物……”忽又打趣道:“江南賭坊怕是沒什麼可以教二位兄長的了……”

守成和守實卻沒有笑,只是默默點頭……

武植走出二人屋子,苦笑一聲,想不到自己也有教育別人的時候,唉……

在葉家別院用過午宴,小坐一會兒,武植和七巧起身告辭,坐在馬車里,七巧又膩在了武植懷里,武植給她腦門上貼上“花癡”兩個大字,沒有辦法,只有聽之任之。

踏入王府後院,七巧見左右無人,笑眯眯的依偎進武植懷里,武植只好攬著她肩頭前行,倒和後世情侶散步一般。

後院草木皆吐嫩綠,二人走在卵石小路上,一個紫衣玉冠,神采飛揚,一個絲帶飄飛,甜笑無雙,倒也有幾分神仙眷侶的模樣。

沒走幾步,金蓮就匆匆迎了上來,臉色很是難看,跟在她身後的竹兒也是一臉戚容。

武植吃了一驚:“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七巧放開武植,拉住金蓮地手問道:“大姐怎麼了?莫非被人欺負不成?是誰這般大膽子?七巧去教訓他!”

金蓮搖搖頭,遞過一張信箋,“玄靜的書信……”

七巧一把接過,嘴里道:“玄靜姐姐的信?我看看,是玄靜姐姐要晚回來嗎?唉……怪不得大姐傷心……”

武植以目示意金蓮,意思到底怎麼回事?金蓮指指七巧手里的信箋,歎了口氣。

七巧看不幾行,突然叫了起來:“什麼?豈有此理?!氣死我了!……”在那里跺腳不已,嘴里叫喊不停。

武植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她鬧得心煩。伸手把信奪過,“老實會兒吧。你!”

七巧怔了一下,眼圈一紅,小嘴一撇,緩緩留下淚來。

武植以為自己罵的她凶了,心里奇怪。平日她臉皮也沒這般薄啊?方想安慰幾句,卻見七巧一頭鑽進了金蓮懷里,邊哭邊道:“我不要玄靜姐姐嫁人!我不要!……”金蓮摟住她,小聲安慰。

武植愣了一下,急忙低頭看信,玄靜的中文寫得比武植也強不了多少,但筆劃婉約,比武植的毛筆字要耐看許多。

這是玄靜寫給四人地,因時間緊迫,只寫了不到百字。言道自己回高麗後才知道和高麗三殿下訂下了婚事,自己不從,已經被李家當家家長關了起來,就是父親也不得見。這封書信是偷偷寫下,買通下人送出地,也不知能不能送到武植等人手上,只是寫下權當安慰。看落款日期,卻是年前地事情了。

武植對李家情況了解一些。玄靜和他父親,爺爺那一系屬于整個龐大李氏家族的支系,為李氏家族經商,說白了就是賺錢工具,平日飽受白眼,是以玄靜才在大宋一呆就是幾年,根本就不願意回高麗。想不到一回高麗就出了這種事?武植心下一陣惱怒。

轉頭問金蓮:“信是今天送到的?”

金蓮點頭:“是李家忠仆送來的?老人家據說是看著玄靜長大地。”

七巧突然止住哭聲,恨聲道:“我要去救玄靜姐姐。再好好教訓教訓李家那幫老不死!”掙脫金蓮懷抱,就要向外行去。

武植也不攔她,對金蓮使個眼色,說道:“帶我去看看送信地老人家!”

七巧走了幾步,見武植金蓮和竹兒反而向後殿行去。咬著嘴唇想了一下,轉身跟了上去。

“姐夫,你干嘛不理人家?”追上三人後,七巧氣哼哼的道。

“怎麼理你?是抱著你求你不要去?還是和你一起去瘋?”武植邊走邊道。“再說了,你這般機靈,又豈會不知道利害關系,這不就想明白了?”

七巧被武植的“小馬屁”拍的微微有些氣平,輕聲道:“不是七巧沖動,實在是氣不過李家那些老不死!也不知道玄靜姐姐怎樣了?……”停了一下,抬頭問道:“姐夫你會去高麗嗎?”

武植道:“你說呢?”

七巧點點頭,不再說話,只是想起玄靜的處境,眼圈又漸漸紅了。

後殿議事堂中。

李安有些畏懼的看著面前在大宋如日中天的貴王千歲,心里七上八下,混亂至極。

李安已經五十多歲了,自幼就被賣入李家為奴,在玄靜父親李成身邊了幾十年,看著玄靜長大,李安沒有親人,在他心里,玄靜就和自己女兒一樣。

玄靜買通的李家主系下人把書信送到了李安手里,李安第一次沒和老爺商量,只說要來大宋采買物事,登上了來大宋的船隊。玄靜自然不能和買通的下人說收信人里有大宋貴王,只說要送到江南葉家。如果說送到大宋貴王府只怕這下人說什麼也不敢把書信傳出,畢竟干系太大了。

李安只知道要把書信送到江南葉家,交給葉家三小姐,雖然不知道葉家三小姐能幫上玄靜什麼忙,但既然是玄靜小姐地心願,自己就要幫她完成。經過海上一路奔波,終于到了葉家,誰知道下人言道三小姐在京城,而且眼看就嫁入貴王府了。

葉家下人熱心的要送李安去京城葉家別院見葉員外。李安謝絕,信是送給葉家三小姐的,不能叫葉員外見到,葉員外可是和老爺交情莫逆,誰知道被他見到會有什麼反應。

李安常年隨在李成身邊,自然通曉漢語,在泉州花錢請了向導,向導一聽他要去的是貴王府,這個興奮啊,一路上盡和他講起貴王的事跡,李安越聽越是驚訝,這貴王好大的本事啊?高麗三王子被大宋貴王砍掉一只手的事情被認為是奇恥大辱,秘而不宣。李安自然不會知道,若知道了還不嚇死?

等到了貴王府前,見到貴王府那氣派。那威勢,李安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還是向導在後面推他到了門前。

忐忑不安的報上自己是高麗李家玄靜小姐地信使,還未等他說出送信給葉家三小姐,現在的王妃娘娘,那些衛士就喜笑顏開,熱情地把他迎入了王府。當然必要的檢查是免不了的。可是這過份的熱情還是令李安吃了一驚,怎麼玄靜小姐和貴王府很熟的樣子?

再等貴王正妃親自接見,一口一個三妹地打探玄靜小姐地消息,李安徹底傻眼,怎麼也想不到在家族里受盡白眼的李家旁系在大宋卻是風生水起,玄靜小姐和大宋風頭最勁的親王王妃竟然是結拜姐妹。

如今又被貴王召見,聽著這位位高權重的年輕貴胄一口一個老伯,李安的眼睛濕潤了,直覺得玄靜小姐沒交錯朋友,人家什麼身份?能對自己一個下人。而且是海外小國地下人這般和顏悅色,那還不是會看玄靜小姐的面子?

不知道這位年輕的王爺有沒有法子幫到小姐,應該有辦法吧?

在高麗時聽說宋朝和遼國狠狠的交了次手,結果竟然是宋朝大勝,遼國求和,那可是震動高麗地大事,在中土幾國中,遼國一向以第一強國自居。誰想到會被人踩了一腳後還乖乖跑去求和,這也使得高麗不得不重新審視和遼宋的關系。

自己是個下人,當然不知道遼宋交戰的詳情,想不到原來這次擊敗遼國的統帥就是面前這位威勢十足的年輕親王,遼國他都能擊敗,難道還幫不到自己家小姐?李安莫名的對武植充滿了信心。

武植問過李安的話,沉思起來……

“老伯先去休息一會兒,晚點咱們啟程去高麗!”武植的話打破了殿中地寂靜。

李安雖然覺得貴王應該會幫自己家小姐。還是被武植的話咋到了,“今……今晚?咱……咱們?”李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結結巴巴問道。

武植點點頭:“刻不容緩,一會兒我進宮面聖,請求出使高麗。老伯可與我同行,不過到了高麗後還要委屈老伯混在我的隊伍中,不能被別人發現,老伯若做不到也就不必與我等同行了。”

李安連連點頭,“做得到,小人自然做得到……只是貴王千歲,高麗真的說去就能去嗎?今晚就能啟程?”

武植笑道:“怎麼?不信?呵呵,老伯先去歇息一下吧,估計幾個時辰後就要出發了!”

李安告辭退出,心里連連歎息,貴王此人果不尋常,做事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最可怖的是人家似乎把國家大事渾不當一回事,出使高麗竟然是為了去幫朋友,言語里板上釘釘一樣,大宋皇帝就對他這般寵信?他想出使高麗就可以成行?李安歎息著退了下去。

禦書房。

趙佶笑看武植:“什麼大事害得二弟新婚燕爾就匆匆跑來?莫不是寡人為你指定的側妃不合心意?”武植難得會主動求見趙佶,趙佶立馬接見,心里高興,開始打趣武植。

武植笑笑:“臣弟是來請命出使高麗的!”

趙佶一愣:“二弟怎會起此念頭?”

武植道:“臣弟傷了高麗三王子,使得兩國關系交惡,內疚在心,如鯁在喉,解鈴還需系鈴人,由臣弟去修複兩國關系最好不過!”

趙佶緩緩靠在龍椅上,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武植。

武植被他看得發毛,撓撓頭:“什麼也瞞不過皇兄,臣弟是去高麗見一位朋友,順便幫她做些事情!”

趙佶哈哈大笑:“就知道你小子沒那般大義凜然,什麼內疚在心,如鯁在喉,嘿嘿,寡人和師師可是清楚你性子的緊!”

武植干笑幾聲:“皇兄是答應了?”看趙佶笑的舒暢,借杆上樹,正是良機。

趙佶收起笑容,緩緩搖頭:“不成!”

武植訝然:“為什麼?”

趙佶一瞪眼睛:“寡人還需和你解釋不成?”

武植苦臉道:“皇兄一言九鼎,自不用和臣弟解釋……”

趙佶見他扮可憐,好笑的搖搖頭:“二弟,此時你不能走,實話和你說吧,過些日子樞密副使的位子就會空下來,到時自然非你莫屬,若你此時離京,此間地變數可就大了!”

武植聽趙佶和自己說話間毫不掩飾,微有感動,不過高麗自己是非去不可的,歎口氣,“臣弟的朋友遇到極大的麻煩,臣一定要去……”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2:39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02章 - 神舟

趙佶見自己推心置腹也改不了武植心意,不由得皺起了眉興:“二弟莫要這般固執……”

武植搖搖頭,低頭不語。

趙佶見他執拗,心中不悅,淡淡道:“二弟回府吧!此事改日再議!”轉頭拿起文書翻看,不再理他。

武植呆了半晌,從軟椅上站起,忽然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求皇兄成全!”

趙佶吃了一驚,“你這是做什麼?”武植可是從來未給他行過如此大禮。

武植俯首不語。

趙佶歎口氣:“你那朋友就這般要緊?難道說朕的樞密使就這般不堪,絲毫不瞧在你的眼里?”

武植低聲道:“皇兄恩比天高,武植粉身難報,只是臣弟的朋友危在旦夕,臣弟不得不去!”

趙佶“哼”了一聲:“若寡人執意不允呢?”

武植不語。

趙佶身子微微前傾,上下打量武植,似乎想看透武植的心思,過了良久,趙佶歎口氣:“你起來吧!”

武植緩緩站起,雙目望地,神色甚是堅毅。

趙佶緩緩道:“明州新造兩艘兩萬斛神舟,可為你用。”

武植吃了一驚,他知道萬斛大約為後世的五百噸,兩萬斛那不就是千噸排水了?雖然知道趙佶十九會答應自己,卻是想不到會忽然一百八十度轉彎,突然要撥給自己兩艘巨船。

趙佶道:“出使海外,揚我國威,自馬虎不得,想二十多年前,‘凌虛致遠安濟神舟’和‘凌飛順濟神舟’兩艘萬斛神舟曾出使高麗,令海外蠻夷張目。此次親王為使,當需更勝一籌。”

趙佶沉吟了一下又道:“遣殿前司天武軍五百步軍,侍衛親軍神衛軍五百水軍護送大宋貴王出使高麗……”一邊說,一邊在絹紙上寫下調兵諭令,又拿出一塊銀色牌令,那牌令闊二寸多。長六寸余,刻有飛鳳麒麟,這就是大宋傳信憑證,銀牌為皇帝專用,緊急軍情用金牌,岳飛就是被十二道金牌召回害死。

趙佶把詔令和銀牌遞于武植:“憑此去樞密院調兵!”

武植默默接過,心中激蕩不已。殿前司馬步軍拱衛京師,和後世所說禦林軍仿佛,侍衛親軍也為禁軍精銳,其中神衛軍為水軍精銳。雖說親王出使。似乎也不必如此興師動眾的,很明顯趙佶是不放心自己安危。

趙佶拍拍頭,“險些忘記了……”從旁拿出一道黃色絹綾,在上寫下遣武植出使高麗的聖諭,蓋上玉璽,“這下齊全了!”

武植傻呆呆站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佶道:“此去高麗,雖聞聽海道素有匪患。但千名衛軍應該足矣。到高麗後不可胡來!若闖出禍事朕絕不饒你!”不知道武植去做什麼,丑話說在前面的好。

“好了,你這就去吧,反正你朋友最要緊……”趙佶靠回龍椅,淡淡說道。

武植苦笑一聲。也實在不知道說什麼,行了一禮,默默向外走去。

趙佶望著武植背影,搖了搖頭,忽然微笑起來,想起近日宮中的風聲,什麼貴王其心不小。要小心提防之類,朝里大臣也多有議論,趙佶心里自然也微有疙瘩,只是武植似乎不是什麼爭名奪利之人,趙佶和武植相處也甚是融洽,是以趙佶倒不太在意那些流言蜚語,但心中卻難免有些不快。

今日武植為友棄榮,第一次和自己頂撞,當時雖然惱怒,仔細一想。卻又釋然,二弟肯為了朋友不惜觸犯天顏,足見其本色,又哪里是他們所說志不在小之人?心里的那點陰翳不禁煙消云散。

“二弟!”趙佶忽然叫道。

剛走到殿門。的武植身子一頓,他不會又改變心意了吧?緩緩轉過身,卻見趙佶對自己微微一笑:“萬事保重!”

武植心中一暖,重重點點頭,轉身行出了大殿。

貴王府書房,武植,金蓮,七巧,坐成一圈。

“為什麼不帶我去?”七巧睜大了眼睛。

武植苦笑道:“依你地性子,到了高麗只怕會誤了大事!”

七巧道:“我說了一切都聽你的!”心中氣惱,說話也不客氣。

武植道:“你能保證嗎?”

七巧想點頭,終于還是歎口氣,撚著裙角不再說話。

武植道:“七巧,我答應你定會把玄靜平平安安帶回來!”

七巧微微點頭。

武植見七巧面色淒然,忽覺不忍,走過去把七巧一把抱起,七巧的驚呼聲中,自己坐在七巧的座位上,把她放于自己膝上,笑道:“乖乖聽話,難道還信不過我麼?”說著捏捏七巧的小鼻子。

七巧雙膝蜷在武植懷里,頭靠在武植胸前,輕聲道:“我是擔心玄靜姐姐,信是年前發出的……”

武植心里也是一沉,是啊,已經過去兩個月了,不知道高麗那邊情況如何了。

“留在家里護好你金蓮姐,玄靜地事情就交給我吧!”武植把七巧遞到了金蓮懷里,金蓮接過七巧,“相公一定要小心……”

武植點頭,伸手把金蓮擁進懷里,二女身上不同的香味縈繞在鼻端,武植大力呼吸了幾口,笑道:“我走了!”

大步出了書房,背後二女癡癡的眼神令武植一陣傷感,歎口氣,向前殿走去。

“老爺,您保重……”不遠處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著武植的背影,珠淚欲滴……

登州碼頭。

武植終于見到了象征大宋海運強盛的兩大巨艦,“鼎新利涉懷遠康濟神舟”和“循流安逸通濟神舟”。

藍天下,碧海里,水波蕩漾,兩艘巨船巍如山岳,浮動波上。錦帆鹢首,甚為雄壯。

以武植的目測,大約百米多長,高十幾米,上面掛滿五顏六色的錦帆旌旗,巨大船體上畫著水鳥圖案。兩艘巨船之旁。環衛著十幾艘客舟,若平日說,這些十幾丈長的客舟也算大船了,但和雄偉地神舟一比,不免相形見拙。

武植拍拍身邊石秀地肩膀,石秀從震驚中醒來,不好意思的笑道:“小人從未見過這般巨大的帆船!”

武植後世倒是見過,不過見到近千年前的先人就能造出如此巍峨樓船,心里震撼不已。歎息道:“我也未想到呢……”

衣著光鮮的雜役忙碌著把送給高麗王地百斤“龍鳳團茶”搬上神舟,武植灑然一笑。大宋的茶葉天下聞名,和土人易馬也常用茶葉,想想倒頗為合算。

此次貴王出使高麗隨行近兩千人,除去一千禁軍,百名王府侍衛,尚有數百水手雜役,另外就是隨行的數名司禮官員,此外武植已經送信去江南。命王進調集精銳人手,扮作商人進入高麗,以聽已用。大宋和高麗貿易密切,倒可以大搖大擺地扮行商前往。

船隊浩浩蕩蕩的啟程,碧藍大海被劃出數道白線。海鳥繞桅杆盤旋輕鳴,風景如畫。送行的登州官員軍民盡皆贊歎。

鼎新利涉懷遠康濟神開異常堅固,船上部很平,下側卻尖得像刀刃,屬于尖底船型,能夠破浪前行。全船各艙分成三部分,前艙上層作廚房和儲水。下層是隨行兵丁的住艙。中艙有十幾個房室。

後艙部分加蓋舵樓,稱做廣喬屋,就是高屋的意思,有丈多高,四壁開窗戶,裝飾考究,上面還有欄杆圍護,彩繪華麗,並且懸掛著簾幕,顯得更加富麗堂皇。頂上有竹蓬。平時折疊起來,遇到下雨,便張開遮蓋。整個廣喬屋就是貴王地住所。

武植站在廣喬屋欄杆之後,望著眼前的登州漸漸變小,直至化為黑點,心中一陣惆悵,第一次遠渡重洋,再想起不知此行如何是個了局,更是煩惱,他雖然對七巧信誓旦旦,其實心中卻無什麼把握。

畢竟高麗不是自己地頭,不比在大宋可用貴王身份嚇唬人,也不比在遼國一言不合,就可開打,如何幫助玄靜,武植現在也沒什麼主意,只有到時見機行事,而被自己砍了手地三王子,不知會如何迎接自己這個“恩人”,想至此,武植苦笑不已。歎口氣,轉身進艙。

一路乘風破浪,倒無什麼凶險,老天似乎頗為鍾愛武植,驚濤駭浪避而不見,隨行眾人紛紛言道此是吉兆,高麗一行必然順利。

十幾日後。

武植站在巨船甲板,眼望大海深處,茫茫大海,渺無邊際,遠方地平線上,海天一色,如詩如畫。海風襲襲,吹的他衣衫獵獵作響。石秀走到他身旁,勸道:“王爺還是回艙吧,風大,莫吹壞身子。”

武植啞然失笑:“我身子骨還沒那般矜貴吧?”

石秀笑道:“王爺的身子若不金貴,咱這些人就命如草芥了……”

武植知他說的是真心話,這個時代身份決定了此人的貴賤高低,這種觀念深入人心,就是江湖草莽也不能免俗。無奈地搖搖頭,繼續扶欄觀景。

“嗤”一聲響箭,瞭望台上軍士報警,緊接著各船傳來一陣號子吆喝聲,軍士們披掛整齊,紛紛從船艙跑出,在兩旁欄板上排好陣容,密密麻麻的弩箭對准海面。

石秀立在武植身側,手中樸刀握緊,武植笑笑:“不用這般緊張!”就不信了,還能有海盜膽敢太歲頭上動土,這個時代的海盜也就幾艘小船,數十漢子,劫掠些近海商船。頂天兒有百人以上就不錯了,見到這偌大船隊還不遠遠避行?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2:40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03章 - 宋人的國際地位之探討篇

宋軍編制是五百人稱指揮,設指揮使,副指揮使,百人稱一都,設都頭,副都頭,指揮是禁軍基本的建制單位,作戰,調動,屯戍常以此計兵力。武植此次就是帶天武軍和神衛軍各一指揮。

天武軍指揮使和神衛軍指揮使此時也匆匆趕到武植身邊,武植抬眼見到天武軍指揮使相貌堂堂,手中持一杆長槍,槍頭處卻有月牙彎出,宛似鐮刀。心下一動,笑問道:“徐指揮使可是單字為甯?”他只知此指揮使姓徐,姓名卻是未詳細打聽。

徐指揮使臉露喜色,躬身道:“回王爺話,下官正是徐甯!”

一旁的石秀笑道:“王爺,徐大人帶來的可是天武軍中赫赫有名的金槍班,實可算是禁軍中最強之精銳!”

徐甯連說不敢,面上卻微有得色。

武植笑笑,樞密使安公燾雖和自己不和,看來在軍國大事卻不徇私,舍得把金槍班遣出,自然是怕弱了大宋國威。這老頭倒也公私分明,武植心里慆道。

問了神衛軍指揮使姓名,喚作程明,黑瘦模樣,也是條精悍的漢子。

遠處碧藍的海面上,漂來的黑點漸漸清晰,卻是幾條掛帆小舟,最前面是一紅色小樓船,上面所掛旗幟甚是怪異,而後面小舟似乎在追逐樓船,遠遠望去,雙方好像在用弓箭對射,呼喝聲順海風隱約傳來。

武植疑惑道:“這是什麼人?”

石秀,徐甯,程明三人盡皆搖頭,石秀轉身把一司儀官喚出,司儀官見王爺傳喚。慌忙上前畢恭畢敬報上姓名,乃是禮部奉議郎徐競,武植自然不知道若按曆史軌跡。應該是數年後由徐競乘“鼎新利涉懷遠康濟神舟”和“循流安逸通濟神舟”兩艘巨船出使高麗。使得高麗出現“傾國聳觀而歡呼嘉歎”地盛況。自己無意間又走了別人的路,奈何。

徐競通曉東部蠻夷事宜,聽王爺詢問。手遮額頭打量遠方帆船,看了幾眼後恭敬回道:“稟王爺,對面是東方日本國的船只,那最前面樓船上似乎是日本豪族源氏的家徽,追在後面地似乎是另一豪族平氏的家徽……”

武植皺起了眉頭:“日本國?不應該叫倭國嗎?”印象里應該稱呼日本為倭的啊?

徐競陪笑道:“王爺,曆代前朝稱呼日本國倭國,取它‘和’地音而已。本無貶義,前唐時倭王認為倭字不妥,朝奉時請唐皇改倭國為日本國,改倭皇為天皇。到本朝太宗先皇,對之頗有好感,後歐陽公修《新唐書》,改稱為日本國。”

武植問道:“歐陽公?”

“就是醉翁先生,六一居士,前朝使相歐陽修歐陽大人……”徐競心里暗自嘀咕貴王不學無術,面上可不敢表露出來。

武植恍然。點點頭,歐陽修還是聽說過地,想不到日本國名字是這般來的,更想不到宋太宗卻是中日友好人士,為日本正名的是他老人家。正想再問,卻見那幾艘船越來越近,最前面地紅色樓船似乎見到了大宋旗徽,催動船帆,箭一般駛來。

徐競道:“王爺,要不要調和一番?日本豪族間叫常爭斗,源氏曾是數一數二的大族,近些年聽說平氏興起,被天皇把領地封到了日本國東部,把持了對我大宋的商道,大獲其利,卻不知道為何爭斗起來……”

武植哼了一聲,攔住徐競絮絮叨叨的話,對左右道:“傳令下去,一個不留!”徐甯和程明微愕,旋即領命而去。

徐競被武植的話驚的目瞪口呆,急忙道:“王爺,這……這似乎不妥吧?”

武植面無表情的望著遠方駛來地幾條帆船,淡淡道:“有何不妥?”

徐競張口結舌,結結巴巴道:“大宋……大宋乃天朝上國……如此欺壓小國……似乎……不妥……怎可作出邊……這等強盜行徑……”

武植聽他說出“強盜行徑”不由大怒,瞪眼打斷他的話:“你待如何?”

武植京城和眾官員見面後就一直和顏悅色,顯得十分平易近人,眾官員也覺得貴王干歲平和可親。此時惱怒下原形畢露,利刀般的眼神狠狠盯在徐競身上,徐競被武植看的心里劇烈跳動,不自覺雙膝一軟,竟然跪在了甲板:“下官……下官不敢……”在武植威勢面前。駭得嘴里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武植哼了一聲,想起這個時代的人又怎知道近千年後那一段刻骨銘心的仇恨,在他們的心目中,日本不過是學習中華禮儀的蠻夷小國,自己如今的表現不但是古代版“大國沙文主義”,更有十九世紀初西方列強的“強盜”色彩了。

武植想到這里不禁莞爾,看了一眼戰戰兢兢地徐競,“起來吧,本王自有用意!”什麼用意?不過是泄私忿而已,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武植又怎能錯過。

徐競心中一松,慢慢從甲板上爬起來,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忽地想起貴王神出鬼沒的手段,不禁一陣後悔,想來貴王此舉必定大有深意,自己又怎及貴王高瞻遠矚,在旁邊瞎嘮叨個什麼勁兒,看貴王方才生氣的樣子,說摘下自己的腦袋都有可能,以後還是莫在多事了。惹貴王生氣事小,若壞了貴王大計自己可承擔不起。

此時那幾艘小船已經駛到大宋船隊近前,最前面紅色樓船上有人嘰哩嘩啦的叫了起來,聽得出語氣里充滿歡喜,後面追逐的小船更加拼命劃動,看樣子甚怕紅色樓船接近大宋船隊。雙方弓箭更密,不時有人中箭慘叫。

程明看了眼漠視幾船地貴王,見貴王沒有反悔的意思,揮揮手。鑼聲大作,大宋船隊中突然如同蝗蟲般飛出無數弩箭,神臂弩力道何等強勁。箭支密密麻麻飛出。那一枝枝弩箭帶著破空的呼嘯聲刺向幾艘小舟。變起倉促,小舟上人根本沒防備到宋人會突然發難,一陣陣慘叫聲中。倭人紛紛中箭倒地。

三輪箭雨過後,幾艘小船已經和刺猬一般,上面刺滿了弩箭,幾十名倭人橫七豎八的躺在了血泊里。最前面地紅色小樓船離大宋船隊最近,薄薄的閣樓木壁根本擋不住神臂弩的勁射,被射得如同篩子一般,到處是孔。想來里面地人也活不成了~

武植微微點頭,看來神衛軍所遣也是精銳,方才地弩箭大多是由神衛軍射出,畢竟作為水軍除了水性好外就是弩箭的准頭和臂力,近身搏擊反在其次,徐甯的金槍班卻以步戰見長,對弩箭地操控不如神衛軍遠矣。而方才三輪箭雨中,只有少數弩箭射偏,落入了大海,其余盡皆命中敵船。雖說有距離很近的緣故,但如此精准也屬難能可貴了。

吩咐程明道:“上船查探一番,再把能用的弩箭拾回!”這些弩箭可是用一枝少一枝,到了高麗後可沒地兒補給,當然不能浪費。

程明應命,呼哨一聲,幾十條漢子去了盔甲,跳入了海里,向倭人小船游去,就見碧藍海水翻湧中,游在最前面一條漢子,露出匹練似一身白肉,如同泥鰍一般靈活,激起浪花朵朵,煞是搶眼。

武植指著那漢子贊歎道:“好一條漢子!真是好水性!”

程明笑道:“此人有個綽號,喚作‘浪里白跳’,神衛軍中水性最好,只因脾氣暴躁,屢次得罪官長,這才不得升賞,行伍三年還是軍卒。”

武植微微點頭,心說原來是‘浪里白跳’張順,怪不得如此了得。聽程明說話直率,微起好感,笑道:“可曾得罪你否?”

程明素喜張順,對他不能升遷素懷不平,方才聽貴王問起,得意下不免把平日私底下議論的話語順。說出,心中正自後悔,聽貴王調笑,不由滿面通紅,低聲道:“小人失言……”

武植笑笑不語,看樣子又是一實誠人,不逗也罷。

浪花聲中,張順等人登上倭船忙碌起來,幾名軍卒進入紅色樓船閣樓,不多時,忽聽閣樓里傳出幾聲尖叫,接著跑出一名軍士喊道:“里面尚有活。!”

武植方想下令斬殺,只聽那軍士又喊起來:“女童一名,使女一名……”

武植沉吟了一下,見徐競在旁瞪大眼睛緊張的看著自己,知道自己若下令斬殺不免落個“殺人惡魔”的名聲,再說自己也沒那般殘忍,既然對方逃得了性命,也算命不該絕,召來問問日本如今的情勢也好,雖說如今地日本根本不值一提,但有千年後的仇日情結存在,對這個國家難免關注。

思念至此,當下吩咐下去,把人帶過來。

徐競這才松了口氣,畢竟那些持刀拿槍的大漢殺就殺了,這些人都是凶悍之徒,將軍難免陣上亡,徐競雖有不忍,也只好聽之由之。但若憑白下令斬殺婦孺,徐競是萬萬不會贊同的。中華千年禮儀之邦,特別到了宋朝,文人治國,那些平和的治世思想深入人心,對人命尤為看重,就是宋朝皇室也有不殺士大夫的祖制。

紅色樓船被水手劃了過來,靠在神舟船頭,自有人把樓船上兩名倭女接上船,帶到武植近前。

軍士跑過來跪下稟道:“王爺!閣樓里只有兩名女子存活,看起來很有些身份,幾名衛士為她倆擋弩箭而斃命……”

武植點點頭,冷眼打量二女,二人服侍和唐裝宋服相仿,略有的差異就是稍顯寬松,前面女子十七八年紀,侍女打扮,一臉惶恐,後面女童也就七八歲,沖天辨,淺紅裙,亮晶晶的大眼睛惡狠狠看著武植,倒令武植一陣好笑。

武植很想問問徐競怎麼日本人不穿和服,但想來問也無用,反招人笑話。大概還未到穿和服地年代吧。

武植正胡思亂想,那女童突然嘰里呱啦對武植喊了起來,武植愕然之余。才想起語言不通,船上肯定無人通曉日語,帶她們過來實在沒什麼用處。

皺皺眉頭。怎麼打發她們呢。抬眼瞧見徐競一臉尷尬,武植心下一動,問他道:“徐大人聽得懂倭語?”

徐競苦笑著點點頭。“臣略知一二,簡單對話還是可以的……”

武植笑道:“徐大人高才啊!”他只知道徐競通曉高麗語言,想不到還懂得日本語,在這個時代,可是稀有人才了,怪不得皇兄旨意里提到地隨行官員第一個就是徐競。

徐競連連搖頭:“懂得些蠻夷之語而已,又稱得上什麼才干。王爺過獎了。”

武植笑笑,說道:“徐大人還是給本王講解下這小女孩在說什麼吧。”

徐競面有難色,支支吾吾起來:“這個……這個……下官不敢說……”

武植皺眉道:“本王最喜乾淨利落,叫你說就說!”

徐競頓了頓,低聲道:“女童說大人不是宋人,是……是強盜……”說著話面上微有慚色,想來是想起無故殺了人家幾十條人命,深感歉疚。

武植呵呵一笑:“你問問她們是什麼人?那些人為何追殺她們?”

徐競轉頭和女童嘀咕幾句,女童大眼睛一直盯著武植,眨都不眨一下。宛似聽不到徐競問話,

武植揮手道:“把女童帶下去,留使女問話。”女童似乎明白武植的意思,也不倔強,不等士卒過來拉拽,恨恨看了武植幾眼後,跟在士卒身後去了。臨走和使女嘰里呱啦說了幾句。

徐競不等武植問話,已經解釋道:“女童警告使女不要亂說話。”

武植啞然失笑,這小孩兒似乎精靈過頭了吧?

武植上下打量使女幾眼,對她聲色俱厲道:“把你們地身份來曆給我講清楚,若敢有半句謊言,切你做肉醬!”又轉頭對徐競道:“照我說的原話講給她聽。”

徐競不敢怠慢,老老實實把武植的話翻成倭語,只是語氣溫和,和武植殺氣騰騰地語言頗不合拍。

也許是軟刀子更嚇人,徐競慢條斯理地說出嚇人的狠話,反倒把那使女嚇得花容失色,匍匐在地,身子抖個不停,顫聲講了起來。

日本此時是掘河天皇在位,不過卻是他父親白河上皇把持朝政,日本國家雖小,卻是錯綜複雜,簡單來說,可稱為各個“家”的政治集團,就是天皇,也可用天皇家族來看待,幾十年前是藤原家族最強盛地時候,甚至操控了天皇,前些年,白河天皇啟用源氏和平氏兩大家族,勵精圖治,終于戰勝藤原家族,源氏家族和平氏家族也稱為日本最強大的豪族。兩家都養有武士團,源家是有東國(日本東部)武士團支持,而平家則是西國(日本西部)武士團支持。至此,日本的武士集團初步登上舞台。

如今日本可以說是天皇為尊,平氏家族最為強大,然後就是源氏家族和漸漸衰敗的藤原家族。三大家族私下常常爭斗。

那八歲幼童就是源氏家族家主源義家的幼女源千葉子,源義家驍勇善戰,有“八幡太郎”之稱,老來得女,甚是喜愛。千葉子自小聰慧,喜歡四處游玩,這次在家臣護送下來西國大明寺進香,不想平氏家族派出武士追殺,無奈下逃入深海,對方卻窮追不舍,這才遇到了武植的船隊。

侍女顫悠悠把事情經過講來,徐競在旁解說,武植總算大概弄了個明白,心里不禁為如何發落這兩名女子犯起了愁,看海圖距離日本是不遠,但總不能把二人送去日本吧,耽誤時間不說,自己也沒那閑心。殺掉倒是一了百了,但也有些說不過去,看來只有先帶上二人,以後再想對策吧。有個日本大家族的小姐在手里,也不是什麼壞事。

徐競低聲道:“王爺莫非是想引虎驅狼?引日本國和遼國爭斗?”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武植殺死這些人有何用意,忍不住詢問。

武植差點被他氣死,不說遼國和日本相距甚遠,此時航海頗不發達。兩國不可能爭斗,就算兩國能爭斗,就如今日本那點兒人口。那點兒兵力。還不夠給遼國塞牙縫地,真不知道徐競怎麼會有這般妙想。淡淡道:“不必亂猜!”臉色已經有些不快。

徐競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好了傷疤忘了疼。才這一會兒自己又去多嘴,算了算了,不想了,殺了幾個蠻子而已,想那般多干嘛。

武植忽然想到件事情,問徐競道:“方才源家的船只見到我大宋船隊為何歡呼?”

徐競道:“想來是見到我天朝上國旗號,以為必會得救……”下面的話沒敢直說。以大宋慣倒,自會救護源氏,不容這種強盜惡行發生,誰想到會遇到比強盜還強盜的大宋貴王,二話不說,就把雙方殺個乾淨。

那時地大宋的文明程度,經濟、文化、科技等等無不遙遙領先于世界,蠻夷小國對“宋人”崇敬的很,宋人周烽在《清波雜志》記載:“倭國一舟飄泊在境上,一行凡三、二十人。女子悉被發。遇中州人至,擇端麗者以薦寢,名‘度種’”。

這則記載說日本女子來到大宋,遇到宋朝美男子就要主動獻身,目地是生下後代,來給日本改良人種。

從這些記載中可以看出日本人心目中“宋人”地地位。

武植不知道那些典故,卻明白徐競的意思,干笑幾聲,想起那女童說自己“不是宋人,是強盜”,不禁有些老大不自在,好像自己給“宋人”抹黑了?轉念想起幾百年後那島國地惡行,冷哼一聲,心中那絲歉疚煙消云散。

拋開雜緒,傳令起航,船隊緩緩劈開波浪,向東北駛去。

距離高麗漸近,據水手稱,還有三兩日就可到高麗禮成港。

裝飾考究地船樓中,武植喚來李安,詳細詢問高麗風土人情,高麗幾王子和高麗王的愛好,脾性等等,李安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門被輕輕敲響,隨後石秀走入,稟道:“王爺,倭國女童想見您……”

武植奇道:“你能聽懂倭語?”二女被軟禁在一處船艙內,石秀負責每日給二女送飯。

石秀搖頭道:“聽不懂,但那女童的意思屬下卻是明白。”

武植“哦”了一聲,笑道:“帶我去看看。”

源千葉子和使女源奈子所住船艙軟毯鋪地,壁上掛了幾幅山水圖,地方雖不大,卻也清淨雅致。

千葉子對武植敵意甚濃,坐在椅子上狠狠盯著武植。奈子早就畏畏縮縮站在了一邊,一主一仆的年紀仿佛顛倒了一般。

武植笑眯眯坐下,順手拿起茶杯品了口茶:“小葉子小姐,找我來有事情嗎?”奉議郎徐競如今的身份就是“通譯”,在旁為二人翻譯。

千葉子不說話,輕輕把一頁紙箋遞到了徐競手里。

武植好笑得望著這小孩兒,粉雕玉琢般的小臉蛋,亮閃閃的大眼睛,沖天辨上地花結配上淺紅衣裙,顯得煞是可愛,不過看自己的眼神滿是仇恨,但她才七八歲年紀,自然表現不出那種刻骨銘心的恨意,倒仿佛受了欺負的小孩兒,惡狠狠的不理自己而已。

徐競拿起紙箋看了幾遍,輕聲對武植道:“是質問我們為何無故殺人,還問我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冒充宋人,想把她們帶到何處去?”

武植一陣氣短,怎麼就冒充“宋人”了,難道宋人就不能殺人了?有些老羞成怒,把茶水重重往桌上一放,對徐競使個眼色,轉身走了出去。徐競急忙跟上,當然走之前不忘和二女告辭。

奈子看二人走出,跑過去插上門,有些惶急的對千葉子道:“小姐,不要惹惱了他們,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

千葉子繃著臉不說話。

靜了好半天後,奈子突然道:“小姐,或許他們真的是宋人……”

千葉子皺起眉頭:“不會的!爹爹說大宋是天朝上國,宋人是最講道理的,還說他最喜歡地國家就是大宋,常常歎息自己為什麼不是宋人,這些強盜肯定不是宋人!”

奈子見她不信,歎口氣,不再多說,只是心里嘀咕,若不是宋人怎會有這般巨船,也只有宋國才能造出這般高大巍峨的樓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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