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張天師在都市 作者:超級雙殺(連載中)

 
weichang95 2012-12-31 00:09: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114113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5:17
第二十章:天地人倫

    張宇初不但沒有身份證,連戶籍都沒有,這就意味著他是一個黑戶,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

    想他堂堂一代天師,居然連身份血統都不能夠得到承認,這種事情是張宇初所絕對不能夠容忍的。

    這件事情必須盡快的解決,然而他的來歷卻說不清道不明,這才是問題的關鍵節點。

    「你沒有身份證?」

    唐昕皺眉說道。

    現在丟失身份證件之類的事情時有發生,沒有身份證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再去補辦就好了。

    不過唐昕總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這般簡單,難道他真的是從深山老林裡出來的?

    懷著滿心的疑問,唐昕試探性問道。

    「那你的戶籍在哪裡,如果你的身份證不見了,只要跑一趟,回去補辦一張就好了,並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我沒有戶籍。」

    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的唐昕,聽到這個答案並沒有過分吃驚,只是深深的看了張宇初一眼。

    「原來是這樣,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解決的。」

    這件事情雖然棘手,但還是難不倒唐昕,現在唐昕反而是擔心張宇初的安危多一些。

    要是戶口落實好了,身份證也辦下來了,人卻不在了,那可真的就是一個悲劇。

    「嗯,那就好,我可以走了麼?」

    張宇初站了起來說道,既然身份戶籍能夠得到解決,那他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裡了。

    「當,當然,不,等等,我想我們還是待在警局安全一些。」

    唐昕弱弱的說道,張宇初可以說是不知者無畏,但唐昕不是,雖然沒有見過什麼狗屁洪爺,但是這個洪爺有什麼能量,唐昕是清楚的很那。

    這個時候出去,就是出去找麻煩,說不好聽一點就是去找死,不被砍死,也被累死。

    不過張宇初可不這樣認為,他並不認為他需要警察的保護,而且這裡的防範,在他看來,和大街上並沒有兩樣。

    「不必了。」

    唐昕還想再勸,可這個時候張宇初已經離開了詢問室,唐昕只好快步跟了出去,落後張宇初半步的,緊緊跟在張宇初的身後,就像是小媳婦一樣夫唱婦隨。

    這是什麼狀況?

    唐昕警局的同事還是頭一次看見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都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送張宇初和唐昕一前一後的離開警局。

    他們寧願相信自己看錯了,心目中的女神,居然會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這是在太不可思議了。

    事實就是事實,人們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們現在去哪?」

    離開警局,唐昕朝張宇初問道,這個時候她實在不知道應該去哪,在她看來,她們哪兒也不能去。

    張宇初楞了一下,這還需要問麼?去買衣服不是唐昕的決定麼?

    不買衣服晚上洗完澡之後他穿什麼,總不能讓他繼續穿這身,已經穿了好幾天的衣服吧。

    唐昕愁眉苦臉的樣子,張宇初一眼就看穿唐昕現在心亂如麻,心裡確實沒有主意。

    女人就是女人,頭髮長見識短,遇到一點事情就沒有主見,慌了神,難成其大事。

    「去買衣服。」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至於去哪買衣服這是唐昕該考慮的事情。

    唐昕現在後悔死了,沒事好好的呆在家裡不好麼?偏偏提什麼衣服,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張宇初這架勢,沒有買到衣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唐昕只好期望等會能夠順順利利的買好衣服,別再出什麼岔子,然後安安全全的回家。

    ……

    「小姐您好,請問您需要為您先生挑選什麼類型和款式的衣服?」

    來到東方商城的阿瑪尼專賣店,唐昕和張宇初直奔男士專區,旁邊的導購員適逢其會的迎了上來。

    聽到導購員的稱呼,唐昕俏臉一紅,有羞澀,又緊張的看了張宇初一眼,卻只見張宇初面色如常,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承認了導購員的說法。

    也無怪導購員會誤會,唐昕和張宇初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看上去確實很般配,不誤會才怪了。

    「是的,我想要兩套全套的男裝。」

    唐昕朝導購員點點頭,微笑著說道,同樣沒有反駁導購員對張宇初的稱呼。

    「那你看這件怎麼樣,你先生身材這麼好,穿這件衣服再合適不過了。」

    「好,給我包起來。」

    唐昕隨便看上一眼,心不在焉的說道,她只想這一切盡快的結束,然後離開這個地方,自然是越快越好。

    「不需要試穿一下麼?」

    導購員詫異著唐昕,現在買衣服的人很少有人這麼爽快的了,何況是阿瑪尼專賣店,這裡的衣服可是價值不菲。

    然而這個時候,唐昕的電話響了起來。

    「抱歉,我接個電話……喂,爸爸……你怎麼知道的,好的……。」

    唐昕拿著電話走到了一邊。

    「先生你需要試穿一下麼?」

    導購員的目光落在了張宇初的身上。

    「不用了,按她說的去做。」

    張宇初雙眼微睜,露出一絲駭人的精光,這女人什麼腦子,居然叫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更衣,就憑這句話就該掌嘴。

    「哦,好的,我這就照您夫人的吩咐去做。」

    見張宇初目露凶光,導購員的脖子往回縮了縮,唯唯諾諾的跑開了,居然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一位女士。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對不起。」

    小唯頭也不抬的趕忙道歉道。

    「小唯,你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的,走路也不看著點?還好我不是客人,要是撞到了客人,我看你怎麼辦?」

    「是王姐,嚇死我了,噓,小聲一點,小心被他給聽見了。」

    導購小唯指著站在身後不遠處的張宇初,緊張兮兮的說道,剛才張宇初的一個眼神差點將她的魂給嚇飛了。

    「他?他對你怎麼了?欺負你了?」

    「也沒有,就是那個人的眼神很可怕,就看了我一眼,就快嚇死我了。」

    「咯咯,小唯,你怎麼搞的,被人看上一眼就魂不守舍的,我看見他可是和一位美女進來的哦。」

    「王姐,你想哪裡去了,不是你想像的這樣,他的眼神真的很可怕,我們還是別去招惹他了。」

    「好了,你去忙別的去吧,把他交給我好了。」

    ……

    「先生您好,我是這裡的店長王穎,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助您的麼?」

    王穎落落大方的來到張宇初的面前笑著說道,然而她發現自己似乎高估了自己的魅力,眼前這個男人居然對她視而不見。

    「先生,先生?」

    「你是在和我說話?」

    王穎繼續叫了兩遍之後,眼前這個男人終於有了反應。

    「難道這裡還有第二位男士麼?」

    王穎掩嘴笑道。

    「有事?」

    張宇初眉頭微微一皺,他是故意不搭理王穎的,這個女人天生媚骨,一舉一動之間媚態橫生,這讓他很不喜歡,無奈這個女人不識趣,硬要湊上來。

    「我是這裡的店長,我看你在等您的夫人,所以想請您去座位上休息一下。」

    「夫人?我的夫人?」

    古人三妻四妾,但夫人一詞卻不能夠亂用,只有官員之母,或者是他的正妻才能夠用這個詞語,平妻,妾侍都不能用。

    張宇初終生未娶,連個妾侍都沒有納,哪來的夫人一說。

    「難道和先生一起來的漂亮女士不是你的夫人麼?」

    王穎吃驚的指著在一旁打電話的唐昕說道。

    她哪裡知道唐昕和張宇初只能算得上是認識,要到談婚論嫁還差的遠那,何況唐昕現在還是張家的未婚妻,張宇初也算的上是唐昕的長輩,這種有違天地人倫的事情是開不得玩笑的。

    「無知婦孺,還不速速給我滾下去。」

    張宇初怒喝道,聲震如雷,這一刻,王穎甚至感覺到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撕裂了整個天空,世界都在顫抖,一股窒息的感覺,從腳心直竄心頭。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怒喝給震住了,將目光都集中在了張宇初的身上,茫然而不知所措。

    「啪。」的一聲脆響,手機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打破了這怒喝之後可怕的寂靜。

    「張大哥,發生什麼事情了。」

    唐昕快步跑到了張宇初的身邊,一臉的後悔。

    要知道張宇初是一個敢讓她開著車,故意去和一群亡命之徒往碰碰車的人,能用正常人的思維邏輯去衡量他麼?

    她真不因該避著張宇初去接這個電話,這不,才一兩分鐘的功夫就出事了,唐昕心裡都悔死了,怕什麼他就來什麼。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我在這裡向你賠禮道歉。」

    王穎一臉煞白,身體都還在微微顫抖,她真的不明白,不是就不是,好好講清楚不就可以了,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啊。

    和唐昕一樣,王穎現在後悔死了,為什麼不聽小唯的勸告,要來招惹這個煞星。

    張宇初的大男子主義,唐昕早就領教過了,一看這架勢唐昕心裡就已經有七分數了。

    肯定是眼前這個美女,自負美貌上來搭訕,結果吃了閉門羹,還是不放棄,最後招惹到了張宇初。

    「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猜測是一回事,事實又是一回事,想要解決問題單憑猜測是不可以的。

    當然要張宇初開口解釋這個事情是不可能的,唐昕只能向王穎問道。

    「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你和這位先生是夫妻了,對不起,我在這裡向你們賠禮道歉。」

    打開門做生意,顧客就是上帝,得罪顧客是商家的大忌,儘管王穎並沒有錯,還是一個勁的賠禮道歉。

    「只是這樣?」

    唐昕表示深切的懷疑。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5:22
第二十一章:門當戶對

    在唐昕看來,這件事情恐怕並不是王穎說的這般簡單。

    張宇初的脾氣雖然古怪,但在唐昕的印象中,絕不會僅僅因為這個,而大發雷霆。

    碰到張宇初的第一天,唐昕就用張宇初當做是男朋友,狠狠的氣了未婚夫張世傑一頓,而張宇初並沒有任何表示。

    就在剛才,進入專賣店的時候,導購員小唯也是誤以為兩人是夫妻關係,張宇初同樣無動於衷,怎麼可能就此而大發雷霆。

    唐昕所不知道的是,第一次張宇初還不知道張世傑和唐昕之間的關係,對男朋友這個概念非常的模糊,對張世傑惡毒的人品也極其不悅,要廢除唐昕和張世傑之間的婚約。

    至於剛才進入專賣店的時候,小唯稱呼張宇初為唐昕的先生,這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產生這樣的誤會,追溯根源還在於六百年之間的距離,在六百年前,先生一詞是對有學問者的尊稱,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稱為先生的。

    張宇初自幼喜讀書,博覽儒,釋,道三家經典,集眾家所長,尤擅詞墨,為當時名人雅士所重,有道門碩儒之稱。

    以張宇初的學識,為東宮太傅亦是綽綽有餘,被一婦孺認為是唐昕的先生,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在六百年後的今天,所有人都能夠被稱為是先生,而且還能夠被用於婦女用於稱呼自己或者是別人的丈夫。

    六百年的文化差異,造就了這樣一個難以收拾的局面。

    唐昕被誤認為是他張宇初的夫人,這是張宇初絕對不能夠容許的,這關係到龍虎山天師張家的名望和聲譽。

    儘管張宇初已經決定,廢除唐昕和張世傑之間的婚約,但在這一切沒有結束之前,唐昕還是他後人的未婚妻。

    要是傳出去,他們天師張家,歷經千年積攢起來的良好聲譽,將在一夜之間毀於一旦。

    當然,張宇初也在想,他和唐昕之間是不是走的太近了,不然也不至於招來他人的非議。

    「是的,只有這些。」

    唐昕懷疑的目光,讓王穎覺得非常的委屈,大庭廣眾之下,難不成她還能夠對張宇初做什麼不成?

    就算王穎有心,也沒有這個能力。

    「張大哥,我看這件事情還是算了吧,別把事情鬧大。」

    看王穎的樣子,也不像是撒謊,唐昕心一軟,對張宇初倒戈相向,開始幫王穎說起話來。

    其實,唐昕還是蠻同情的王穎的,在王穎的身上,唐昕似乎看到自己在張宇初面前的樣子。

    錯不見得就在王穎身上,不過張宇初如此大發雷霆唐昕還是頭一次見,就算在地下停車場,唐昕也沒有見他情緒如此失控。

    張宇初自然也懶得和王穎這種無知婦孺打交道,立在一旁閉目不語,上一個侮辱他張家門風的人是鐵老二,現在鐵老二應該正在黃泉路上。

    如果不是看在王穎是一個女人,婦孺無知的份上,張宇初已經送她和黃泉路上的鐵老二作伴了。

    「好了,沒事了。」

    唐昕拉起王穎的手,輕輕的拍了拍王穎的手背,微笑著說道。

    「我這位朋友,性情古怪,千萬不要在意。」

    「沒關係,確實是我誤會你們了。」

    王穎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裡卻不這麼想,狠狠的刮了張宇初一眼,這茬算是記下來,秋後算賬。

    「對了我要的兩套衣服打包好了麼?我現在有點事情,需要立刻離開。」

    「要不您留個地址,下班之後我幫您送過去,順便登門道歉。」

    心裡不論怎麼怨恨張宇初,表面功夫卻要做足了,不為別的,就是要讓店裡的客戶看見她良好的服務態度。

    「這……這實在是太煩你了。」

    稍微猶豫了一下,唐昕就從挎包裡取出了筆和紙,刷刷刷的寫了起來,一點都沒有客氣。

    王穎都看呆了,這都什麼人啊,她就是隨便一說,居然還就當真了,一點都不見外。

    「這是我的名片,還有就是一些要買的東西,我今天可能沒有時間去買了,所以想麻煩你一下,對了,型號,品牌我都寫在上面了,真的是麻煩你了,再見。」

    唐昕寫了好一會,這才將名片和寫好的紙張一起遞給王穎。

    「張大哥,我有點急事,我們先走吧。」

    「嗯。」

    張宇初睜開眼睛,微微點點頭,朝外面走去。

    唐昕朝王穎歉意的笑笑,快步跟了上去,走的相當匆忙,連掉在地上的手機都沒有理會。

    王穎的怨氣並沒有因為張宇初離開的背影在心底消失,反而愈來愈濃,要她為張宇初買東西,然後在給他送過去,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了吧。

    看著張宇初離開的背影,王穎輕咬紅唇,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

    「我的父母要我回家和他們一起吃一頓午飯。」

    唐昕有些為難的說道,早上的事情,她的父母已經知道了,一轉眼電話就打過來了,要她趕快回家一趟,吃飯什麼的只是說辭。

    「嗯。」

    百善孝為先,作為子女回家和父母吃一頓飯,這很正常。

    「那你怎麼辦?要不我先送你回公寓吧。」

    唐昕不可能將張宇初一起帶回家去,然而又不放心張宇初一個人在外面,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將張宇初送回她平時住的公寓,省得在外面惹事。

    「我想我該去見見你的父母。」

    「啊,為什麼?」

    唐昕吃驚的說道,要是她將張宇初給帶回去,那唐家以後還有安寧的日子麼?

    「你不是不想和張世傑結婚麼?正好借此機會廢除這婚約。」

    既然唐昕不願意,天師張家自然不能夠做這種強娶之事,強扭的瓜不甜,何況張宇初不能夠縱容張世傑奸邪行徑。

    想要提升修為,就好沉下心來好好修煉,一步一個腳印,把基礎給夯實了,有下層基礎,才能夠有上層建築,而不是動歪心思,走奸邪之路。

    「你來真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婚姻大事,豈可兒戲。」

    張宇初冷冷的說道,如果不是張世傑心術不正,心懷不軌之念他還會有所遲疑,他決不允許張家的後人走上邪路。

    他可不是單單為了唐昕,張世傑再不成器,卻也是他張宇初的後人。

    「好吧。」

    ……

    南都東郊湯山鎮,半山溫泉別墅群,一木一石都帶有濃郁的異域風情,堪稱世外桃源。

    這裡擁有三十八棟雙拼別墅,和十六棟獨立別墅,住在這裡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並不是有錢就能夠住的。

    而唐家就是十六棟獨立別墅裡面的一戶,足以顯示其在南都市上流社會顯赫的地位。

    大戶人家,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儘管現在的社會似乎看上去已經不再注重這些了,可它在無形之中依然存在大家的心中。

    以前二扇門的不找四扇門的,找了叫高攀,四扇門的不找二扇門的,找了叫下嫁,現在下嫁一樣不流行,但是高攀誰都想。

    放在明朝,唐家是官宦世家,居住的府邸是四扇門,而張家嗣漢天師府,那是正兒八經的六扇門。

    以唐家在南都市的地位,和張家也能夠算得上是門當戶對,當然也只能說是勉強,說句高攀再合適不過。

    正因為如此,唐家人中有人極力促成唐昕和張世傑的婚事,生怕這事情不成,會毀了他們一生的前途。

    在唐家別墅正廳居中坐著的是唐家老爺子,眉頭緊鎖,一臉的無可奈何,高攀的這種丟老臉的事情,他當然不肯去做。

    可有些事情他不由人。

    唐家現在還能夠在南都各大家族中佔據一定的地位,那是那些和他一樣的老傢伙們看在往日的情面,沒有撕破臉。

    可是一旦他百年之後,唐家的地位不說一落千丈,也肯定是日薄西山,說白了就是後繼無人那。

    現在唐家的第二代,在政界只剩下唐昕的父親唐繼琛苦苦支撐門面,做到蘇江紀委書記這個位置,算是個副省,但想要蘇江擁有更多的話語權,卻也難如登天,一旦唐老爺子一嚥氣,他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在軍界,這個論資排輩的地方,唐家的地位更是每況愈下,只有唐昕的堂三叔唐紹是個大校,還是一個不帶實權的參謀。

    南都軍區是個大軍區,大校參謀並不是少將參謀長,俗話說得好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說話甚至還不如主力團上校團長頂用。

    再看唐家的第三代,滿世界也只能找出一個唐昕,居然還是一個女的,這讓唐老爺子情何以堪。

    要是唐老爺子不在了,往日的情分自然也就跟著消失了。

    唐家走的是軍政路線,一旦跌到了,政敵自然是窮最猛打,再想要翻身談何容易,所以唐老爺子在走之前必須要安排好後路。

    以前唐老爺子對唐昕的婚事是三緘其口,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考慮了。

    盤踞南都地下世界數百年之久的徐家放出話來,要對付唐昕,不然他也不用這麼著急的將唐昕給找回來。

    南都徐家和天師張家在數百年前就不對眼,卻也沒有不共戴天的大仇,要拿唐家開刀,自然是一種試探。

    試探天師張家的底線,會不會為了一個普通張家子弟,的一個沒有過門的未婚妻而徹底翻臉,看看情況再說。

    會,徐家和張家自然是各退半步,不會,那徐家自然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不論張家怎麼樣的選擇,唐家夾在徐家和張家之間,只能是炮灰,灰飛煙滅,為今之計就是唐昕和張世傑盡快完婚,徹底的靠向天師張家。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5:32
第二十二章:初次登門

    身體本就不算健朗的唐老爺子,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歲。

    他老唐家真的道路要那種賣女求榮的地步了麼?這讓他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夠面對老唐家的列祖列宗。

    「繼琛,昕兒是你的女兒,你先說說這件事情怎麼辦吧。」

    穿著民國長衫,拄著龍頭枴杖,一直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的唐老爺子,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朝坐在他左下首第二位的唐繼琛說道。

    唐老爺子已經是古稀之年,不大搭理唐家事務,但他一直以來都是唐家的主心骨,他不說話的時候,大堂之內的唐家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全憑老爺子做主。」

    唐繼琛心裡也非常的糾結,張世傑是什麼樣的人品,他心裡有數,沒有人願意將自己的女兒王火坑裡推。

    可是他要是能夠阻止這件事情的話,他在唐昕訂婚的時候就出手了,絕不會等到現在這個火燒眉毛的節骨眼上。

    想他堂堂紀委一把手,放在以前也是個道台御史,監管一方官員,手握生死大權,也算是一號人物。

    居然落魄到這種田地,說出去他都沒臉見人。

    「老爺子,這件事情還有什麼好考慮的,世傑條件這麼好,要才華有才華,要家世有家世,可以說是出類拔萃,依我看還是盡快為世傑和小昕挑選一個黃道吉日,讓他們兩盡快完婚。」

    站在唐繼琛身後的李曼菁是唐昕的母親,在唐家大堂可沒有女人的坐的位置,李曼菁敢在這個時候插嘴,也是仗著唐昕是她的女兒。

    丈母娘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順眼。

    在李曼菁的眼裡張世傑人長的帥氣,家世又好出身名門望族,唐昕嫁過去自然是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誰願意自己的女兒一輩子是個勞碌命。

    「你一婦道人家懂什麼,還不給我下去。」

    唐繼琛回頭瞪了李曼菁一眼,冷冷的喝道,這不是省委家屬大院的紀委樓,在老爺子面前哪裡有李曼菁說話的份。

    「咳咳,昕兒是你的女兒,也是蔓菁的女兒,你讓她說,今天誰想說,就都說個痛快,也好讓我這個糟老頭子知道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別到時候在背後戳我這個老頭子的脊樑骨。」

    唐老爺子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將龍頭枴杖輕輕的敲擊著地面上的青石板,面色潮紅,顯然是氣得不輕。

    唐家沒落了沒關係,只要還有唐家人在,就會有從新崛起的那一天,唐老爺子氣的是唐家人沒有骨氣。

    人要是沒有了骨氣,就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家要是沒有骨氣,就只能永遠的沒落,國要是沒有了骨氣,就永遠只能任人欺凌

    偌大一個唐家,居然就沒有人敢站出來說個「不」字,難道這個字真的有這麼重麼?讓人背不起來。

    「都不說了是麼?那好,那就我來點名,一個一個來。」

    唐老爺子環視了一眼,氣憤的說道。

    「繼淵,你是長子,昕兒是你的親侄女,你說。」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張唐兩家已經訂立婚約,自然就應該按照婚約……」

    「老三,昕兒是你的堂侄女,從小她就愛粘著你,跟親生的也沒兩樣,你說這件事情該怎麼辦。」

    唐繼淵還沒有說完,就被唐老爺子給打斷了,朝右首首位的唐紹問道。

    「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依侄兒看,這件事情,還是等昕兒回來,問問她有什麼想法再說,不論她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這個三叔,都會毫不猶豫的支持她。」

    換做是幾年前,依唐紹在野戰軍養成的熊脾氣,不論如何也不會答應這樁婚事,可這幾年機關坐下來,四處碰壁,棱角都快要磨平了,說話也變得圓滑了,再也沒有了當年的銳氣。

    唐繼淵是唐家長子,唐繼琛是唐家政界代表,唐紹是唐家軍界代表,他們三人就代表整個唐家。

    有他們三個人的看法就已經足夠了,沒有必要繼續浪費時間,再問下去了。

    「唉,張家人來了麼?」

    唐老爺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想當初老唐家也是人才濟濟,才半個世紀的光景,就變成青黃不接的摸樣。

    「已經通知了,說是下午過來拜訪老爺子。」

    唐繼淵神色緊張的小聲說道。

    「哼,下午,他怎麼不說明天,或者是後天,大後天不是更好。」

    果然,唐老爺子聽到這個回答,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在太師椅上站了起來,這都還沒有成親家,這樣的情況唐昕在張家能有好日子過。

    「爺爺,您消消氣,什麼事情讓您生這麼大的火氣。」

    唐昕剛好走到大堂門前,就聽見唐老爺子的怒氣十足的聲音,趕忙跑到唐老爺子的跟前,攙扶著顫顫巍巍的唐老爺子。

    「昕兒,爺爺對不住你。」

    一看見是唐昕,唐老爺子頓時老淚眾橫,掩面而泣。

    「爺爺,你這是怎麼了,你先消消氣,可彆氣壞了身體。」

    唐老爺子什麼時候在後輩面前這麼失禮過,唐昕心中有著一股不好的預感,看來是有大事發生在她身上了。

    然而,此時唐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堂門口,手裡提著煙酒等禮品的張宇初身上。

    這些禮品是張宇初堅持要買的,初次登門拜訪,禮數不能失。

    張宇初原本是要去古玩店挑選一些古玩字畫,但由於時間的關係,只能作罷,煙酒禮品的錢是唐昕付的,心意是張宇初的。

    這些禮品,按禮應由下人拿著,可張宇初身邊只有唐昕一人,唐昕又是唐家的主人。

    送人禮物,總不能讓主人拎著禮品,只能張宇初自己拎在手中,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朝。

    將手中的禮品,交給唐家的下人,張宇初在所有唐家人炙熱的目光下,闊步走進了唐家大堂,來到唐老爺子身前一丈遠處。

    「晚輩張宇初,見過唐老先生。」

    張宇初對這個飽經風霜的老人行的是後輩之禮,因為這個老人值得他張宇初敬重。

    「陳年朽木,豈敢當先生如此大禮,切莫折煞老夫了,請上座,來人吶,看茶。」

    唐老爺子渾濁的目光中綻露出一絲精芒,驚訝的看著張宇初,眉宇間驚疑不定,將張宇初請上右首上座。

    張宇初自然是當仁不讓。

    最後唐老爺子將目光落在了唐昕身上,她什麼時候認識如此厲害的人物,行走之間居然帶有龍行虎步的氣勢,最可貴的是他還是一個年輕人。

    很快一碗熱騰騰的青茶就被送了上來。

    「請。」

    唐老爺子伸手說道。

    「請。」

    張宇初左手捧起天目茶碗,右手解開碗蓋,深吸了一口青茶茶香,一臉的迷醉,好長一段時間沒能夠品嚐如此極品清茶了。

    「武夷青岩,鐵羅漢,不錯,不虛此行。」

    張宇初一口就道出青茶的名字,這又讓唐老爺子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如此厲害的人物忽然造訪,他的心裡也吃不準。

    「不知先生前來所為何事?」

    一陣寒暄過後,唐老爺子有些遲疑的說道,他雖然老,卻還不糊塗,這個節骨眼上,別人唯恐避之不及。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帶著禮品送上們來,自然是有所依仗。

    「不瞞唐老,我這次來是解除張家和唐昕姑娘的婚約的。」

    張宇初這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整個大堂之內的唐家人都震住了。

    唐家人剛才還在討論要不要將唐昕嫁給張家人,這會就有人上門來解除婚約,而且還是和唐昕一起來的。

    「既然唐昕姑娘不願意這門婚事,那這樁婚事就此作廢,如何?」

    張宇初頓了一頓,看了看唐老爺子的反應,跟著說道。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插手我們唐家和張家的婚事?」

    唐老爺子還沒有開口,唐家的長子唐繼淵就已經坐不住了,在他眼裡張宇初就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子。

    而現在這個毛頭小夥子,居然大大咧咧的坐在右首上座,與唐老爺子平起平坐,心裡的這口氣自然不順。

    「對,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干涉我唐家的事情,我們唐家不歡迎你。」

    一時間安靜得可怕的唐家大堂,鬧騰了起來,唐昕和張家的婚事並不是唐昕一個人的事情,這牽扯到唐家大多數人的切身利益。

    一個不知底細的年輕人,一上來就要將他們煮熟的鴨子給打飛到河裡去,換傻子也不答應。

    唐老爺子這會倒是安靜了,心中感慨萬千,掩不住的傷心和落寞。

    張宇這會也不急,淡淡的喝了一口青茶,鬧騰得最歡的,絕對不是能夠做主的,他要等剩下幾個藏在人群中這幾個人最終的決定。

    退婚並不是一件小事,做決定之前當然要考慮清楚,不能夠魯莽草率,他們需要時間去考慮,去衡量,去綜合各方面的利益關係。

    至於這些鬧騰的人,你動人人家的蛋糕,不跟你拚命,將你亂棍打出去,還能跟你好好說話已經是對你客氣的了。

    情況要比張宇初預計的要好得多,要是這件事情能夠輕而易舉的解決,也就不用他親自出馬跑一趟了。

    不論哪一方面,單方面的退婚,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對方的臉面,這不過剛剛開始。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5:38
第二十三章:時機成熟

    唐家人中,最吃驚的還要數唐昕。

    從小唐昕就喜歡和三叔就生活在軍營裡,喜歡與槍械打交道,性格爽朗,但在骨子裡唐昕卻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女人。

    在唐家這樣的大家族裡面,唐昕最先接受的是傳統的儒家文化,然後才是上學學習現代科技知識。

    百善孝為先,女子三從四德這種傳統的儒學觀念已經深入唐昕的骨髓,在人生婚姻大事方面,同樣沒有違背家族的安排。

    就算唐昕心裡有千萬般的不願,最後還是答應了母親李曼菁,同意和張世傑訂婚。

    兩天前,在張宇初跟她說要廢除婚約的時候,唐昕只當是個笑話,並沒有放在心上,一笑置之。

    帶張宇初來唐家,唐昕還是沒有將張宇初要廢除這樁婚約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想著帶張宇初來唐家,會比讓張宇初一個人呆在公寓裡面安全一些。

    然而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張宇初兌現了他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諾言。

    說出了唐昕一直想說,卻一直都不敢說,也一直都沒有說出口的真心話。

    這一刻,唐昕感覺到壓在她心頭的那塊大石,忽然之間就消失了,眼前出現了黎明的曙光。

    不論是什麼事情,第一步永遠是最難的一步,既然第一步張宇初已經幫她邁出去了,她就敢接下去邁出第二步。

    至於最後的結果如何,唐昕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看著大廳內一群鬧騰的唐家人,唐昕一陣心酸,感情嫁出去的人不是他們。

    「能聽我說兩句麼?」

    唐昕從唐老爺子身後旁站了出來,走到了大堂中央,鬧騰的唐家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目光都集中在唐昕的身上。

    要是她願意嫁給張家人,那自然皆大歡喜,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要是不願意,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不願意。

    說白了,今天唐昕是願意嫁要嫁,不願意也要嫁。

    「爺爺,這婚事孫女不同意,孫女不願意嫁給張世傑,請爺爺為孫女做主。」

    這件事情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唐老爺子手中,要廢除這樁婚約,唐昕必須要有唐老爺子撐腰。

    眾怒難犯,沒有唐老爺子,就算他父親唐繼琛出面反對,也改變不了大多數唐家人一致的決定。

    「傻女兒,你在說什麼?世傑各方面條件這麼好,你嫁入張家有什麼不好,老爺子,小孩子不懂事,您別聽她在您跟前胡言亂語。」

    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不是別人,正是唐昕的母親李曼菁。

    這會她都急得火燒眉毛了,張家主動上門求親,那是別家的女兒求都求不來的事情,婚也訂了,聘禮也收了,這會居然不願意了。

    要是老爺子腦子一糊塗,聽了唐昕的話,那可怎麼辦哦,絕對不能夠因為女兒的一時糊塗,而毀了她的終身幸福。

    「媽,張世傑風流成性,你不會不知道,你就忍心將女兒往火坑裡推麼?」

    唐昕轉過頭來對李曼菁說道,兩行清淚順著皎潔的面龐,毫無徵兆的流了下來。

    「這……這富家子弟年輕的時候有些貪玩,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看看你的兄弟姐妹們,哪一個身上或多或少沒有些毛病的,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些毛病自然而然就會消失,媽這也是為你好。」

    看著女兒落淚,李曼菁一時也是慌了神,不過也不愧是紀委書記的夫人,很快就鎮定下來,說道最後已經是苦口婆心。

    「賢侄女,你媽說的沒錯,我們這也是為你好,切莫要因為一時糊塗,而毀了終身幸福,這個世界可沒有後悔藥的。」

    唐繼淵跟著說道。

    在唐家河張家訂婚的時候,就注定唐家會站在南都地下世界的徐家的對立面,要是這個節骨眼上和張家翻臉,就等於是自斷後路。

    老爺子健在,還能夠給幾分薄面,一旦老爺子撒手,唐家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這種蠢事絕對不能夠做。

    作為唐家長子,更多的是為唐家的未來考慮,和李曼菁的出發點不同,考慮的問題也不一樣。

    但並不妨礙他們殊途同歸,齊心協力,促成唐昕和張世傑的這門婚事。

    「謝謝大伯父,侄女現在很清醒,並不是一時衝動,需不要後悔藥來悔悟剛才的決定。」

    唐昕毫不猶豫的頂了回去,除了她母親,也就唐繼淵對她的婚事最熱心了,到底是為誰好,大家心裡都清楚。

    說白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好。

    「昕兒,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麼?」

    看了一下大哥的臉色,唐繼琛開口呵斥道,明著是呵斥,暗地裡是保護唐昕,叫她說話注意分寸,做事注意方法。

    紙上畫個圖,是兩點直線最短。

    可是紙上談兵最厲害的趙括,被亂箭射死不說,還害得四十萬人被活埋。

    高談闊論所向披靡的馬謖,錯失街亭,攪亂蜀國北伐大計,落得個腰斬的下場。

    辦事做人,走直線,最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而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張宇初卻依舊是品著上好的武夷青岩,鐵羅漢,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摸樣。

    武夷青岩首推武夷大紅袍,自古以來就是貢品。

    頂尖大紅袍,每年的產量就那麼點,極其珍貴,要供著碩果僅存的軍政閣老,加上幾位內閣成員一分。

    能夠剩下為數不多,甚至是少的可憐的一點量,也被南張北孔這樣的千年世家給瓜分一空。

    就算是招待重量級外賓,也只能用次一等的大紅袍,分到唐家的手裡,也只能是第三等的大紅袍。

    以唐老爺子的脾氣,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喝著第三等的大紅袍,還不如頂尖的鐵羅漢來得爽快。

    而張宇初是茶道高手,自然能夠分得出好賴,關心不成氣候的勾心鬥角,還不如喝口好茶,潤潤嗓子。

    張宇初生活在元末明初,經歷過改朝換代。

    在洪武朝官居一品,經歷過功臣大清洗。

    在靖難之役中,隱居山林之中,卻也洞悉世事,冷看著叔侄相爭,刀兵相見,謀朝篡位。

    永樂年間,更是親歷了駭人聽聞的族滅十族。

    和這些相比起來,唐家這點爭端根本不值一哂,唐家人心裡的小算盤動一下,張宇初就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

    當然,張宇初沒有忘記他來唐家並不是來品茶的,茶過三巡之後,張宇初用指節叩擊著案几,齊整而富有規律。

    坐在張宇初左手邊的唐老爺子就感覺,這聲音就像是在叩問他的心一樣,催促著他盡快作出決定。

    「唐老爺子,考慮的如何?」

    一盞茶的功夫,茶碗裡的茶差不多涼了,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張宇初笑著朝唐老爺子問道。

    「敢問先生何許人也?若是老朽聽憑先生一言,就廢除張唐兩家婚約,豈不是太草率了?」

    唐老爺子也眯著眼說道,他是一家之主,他做的每一件事情必須要為每一個唐家人負責,而不是只考慮唐昕一人。

    有些時候為了大局,犧牲某些個人,也是迫不得已的權宜之計,將行就木的他不得不為唐家的未來考慮。

    其實在唐昕出現之前的那一刻,唐老爺子心中隱隱已經有了決斷,唐昕和唐家孰輕孰重,他還掂量得清楚,以唐家現在這樣的狀況,唉!

    「張家故舊耳,唐姑娘於我有恩,偶然得知唐姑娘並不喜這門婚事,特來廢除這樁婚約,唐老爺子不會是怪我多管閒事了吧。」

    張宇初嘴角含笑,逼視著唐老爺子的目光,洞穿了唐老爺子的內心世界。

    唐老爺子的決定,張宇初一開始的就清楚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家族,再簡單不過的選擇題。

    重病,下猛藥,要他反過來選,就得下大價錢。

    「張家故舊?那我怎麼不知道我天師張家還有居士這麼一位故舊?敢問居士說的張家是哪個張家?」

    張道辰帶著張世傑,一前一後踏入了唐家大堂,齊齊對唐老爺子行禮,不緊不慢,可以說是來得剛剛好。

    「見過唐老爺子,唐老爺子近來可好?」

    「好,很好,健朗的很,一時半刻憋不過去。」

    唐老爺子似是豁達的說道。

    早不說下午才來麼?來的可真快,唐老爺子掃了在座的唐家人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別的事情沒出息,通風報信倒是在行的很那!

    「那就好,敢問這位居士,我張家何時有居士這樣一位故居,能夠代替我張家解除張唐兩家的婚約。」

    問候完唐老爺子,接著自然要和張宇初清算,居然敢冒充張家故舊,解除張唐兩家婚約,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敢問道兄認識所有的張家故舊否?」

    一眼看到張道辰,張宇初還算是比較滿意的,起碼和張世傑比起來,那絕對是強太多了。

    那張滅靈符,應該就是出自張道辰之手,不過對他對張世傑似乎太過縱容了,甚至將滅靈符這種符篆都交到他的手中。

    「自然不識,不過就算是我張家故舊,也不能夠擅自替我張家做主。」

    張道辰口氣鬆了不少說道,還真吃不準張宇初是不是張家舊識,畢竟天師張家故舊太多了。

    「不知死活,居然還敢多管閒事,還是自求多福吧,也許還能夠得到上天的寬恕。」

    這個時候張道辰身後的張世傑冷哼一聲,再次看見張宇初的他,盛怒難消,早知兩天前就不應該有所顧忌。

    浪費了一張珍貴的滅靈符不說,還敢出來給他攪局,就應該直接痛下殺,將張宇初徹底抹殺。

    「你說的是這個麼?」

    張宇初的手裡出現了一張黃色的符篆。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5:43
第二十四章:後生可畏

    這張符篆張世傑再熟悉不過了。

    就在前一刻,他還在惋惜浪費了這張符篆,然而這張符篆的重新出現,張世傑的心裡卻沒有失而復得的喜悅。

    「這,這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張世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背脊一陣發寒,心裡後怕不已,額頭冒出絲絲冷汗。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用出去的符篆,居然好端端的出現在對方的手上。

    顯然,對方也是同道中人,而且道行高出他不是一點半點,要是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他現在不死也是個半殘廢。

    他現在還好好的,並不代表,對方沒有對他暗下手腳,既然他的道行都能夠殺人於無形,對方要殺他絕對是信手拈來。

    在張宇初取出滅靈符的時候,張道辰如遭重擊。

    別人不知道,他張道辰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張宇初的手法那是最正宗的天師道法術。

    捻熟的程度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道辰驚疑的目光在,張世傑和張宇初身上巡迴著。

    對於這張符篆,張道辰的熟悉程度,絕不比張世傑來的差,這張符篆是他親手製作的,上面還帶有他的附著的一絲靈氣。

    張世傑這個侄兒是什麼貨色,張道辰心裡很清楚,可張世傑再差勁也是他的侄兒。

    平日裡做點手腳,弄出一兩個車禍,搞個自然死亡什麼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他沒有捅處天大的簍子,張道辰也就睜一隻眼。

    可今天,張道辰知道是遇到硬茬了,慶幸的是這個硬茬是張家故舊,不然,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為他的寶貝侄兒收屍。

    「多謝居士手下留情,不知居士與我張家有何淵源?」

    達者為師,儘管張宇初的樣貌看上去很年輕,但張道辰已經不再是剛才那咄咄逼人的氣勢,而且還是非常客氣的語氣。

    「張家故舊耳。」

    張宇初微微頷首,也沒有和張道辰說清來歷的意思,然而張宇初的態度卻讓張道辰有一種錯覺。

    面對著張宇初,就像是在面對長輩一樣,小心翼翼,誠惶誠恐,這種感覺張道辰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感覺到了。

    「管好你這個不成器的侄兒,下次就沒有這麼走運了。」

    頓了一下,張宇初眼中精光乍現,一縷精芒激射在張世傑的身上,冷冷的說道。

    張世傑兀自站立不穩的往後退了一步,心中駭然,剛才的眼神,讓他墜入冰窟,感覺到一股閻王殿的哀怨。

    可一可二,卻不可再三再四。

    張宇初這次能夠饒過張世傑,給張世傑第二次機會,並不代表張世傑能夠繼續胡作非為下去。

    如果,死不悔改,張宇初不介意大義滅親,親手翦除這個敗壞張家門風的毒瘤,總比死在別人手裡強。

    張道辰老臉一紅,張宇初這樣說,是沒給他留哪怕是一點顏面,一時之間有點下不來台。

    可張道辰哪裡知道,張宇初只是言語呵斥已經是客氣的了,換在是以前,縱容子侄為惡,那就是家法門規伺候,嚴懲不貸。

    「居士所言甚是,回去之後我一定嚴加管教。」

    張道辰終究不是張世傑這種草包,不會為了一時意氣之爭,而壞了大事。

    大堂之內的唐家人,都愣住了,什麼時候張家人也變得這麼好說話了?難道就憑張宇初手中那張舊的發黃的紙張?

    大多數唐家人的腦袋一時之間都轉不過彎來,在他們看來,張宇初手中的符篆,就是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符紙。

    和過路僧客,用來招搖撞騙,賺取過路費的所謂平安符,沒什麼區別。

    少數人瞭解情況的人卻知道,張家是天師世家,以符篆聞名天下,張家故舊當也是他們同道中人,這張符篆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聖人言:子不語怪力亂神。

    而現在說這句話的聖人後裔,與怪力亂神的天師道張家,並稱為北孔南張。

    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既然張唐兩家人都在,也就省得我再跑一趟,正好將張唐兩家的婚事給說清楚,唐老爺子您意下如何?」

    這個時候唐老爺子能說不麼?至於張家的張道辰和張世傑,張宇初根本就沒有準備徵求他們的意見。

    「老大,老二,老三,昕兒留下,其他人都給我下去。」

    唐老爺子淡淡的說道,一大幫子唐家人儘管不情願,卻也不敢違背老爺子的意思,朝後堂退去。

    留下唐昕是因為討論她的婚事,她有權在場。

    至於唐繼淵,唐繼琛和唐紹三兄弟,唐老爺子走後,唐家還得靠他們三人撐著,他們手中握有決定票權。

    人頭攢動的大堂,頃刻之間只剩下寥寥八人,分賓主而坐,本坐在右首第一位的唐紹坐在左首第三位,唐昕則站在唐老爺子的身邊。

    張宇初絲毫沒有讓出右首上座的意思,張道辰也只能坐在右首第一位,至於張世傑乃是後輩,長輩說話,沒有他的座位,只能站在張道陵的身後。

    一時之間,唐家大堂靜得有瘆人,甚至能夠聽到一呼一吸之間的呼吸聲。

    唐家這邊唐老爺子不發話,唐家三兄弟,縱有千言萬語,也只能爛在肚子裡,而唐老爺子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張道辰則是看著張宇初一言不發,在沒有探清張宇初的底細之前,他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倒是張道辰身後的張世傑好幾次想開口,都被張宇初看上一眼,嚇得將已經到了喉頭的話又給嚥了回去。

    不甘心,眼看著煮熟的鴨子就要到手了,就這樣平白無故的給飛了,張世傑焉能甘心。

    一旦得到唐昕,他的道行就能得以提升,甚至是數量級的提升,現在張世傑可以說是悔不當初。

    悔不當初為什麼不強行將唐昕佔有,而是遵從所謂的道義,腸子都快黴青了。

    「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就由我來說,我今天來不為別的,就為解除張唐兩家的婚約。」

    張宇初鏗鏘的聲音傳遍大堂每一個角落,打破這了一刻可怕的沉寂。

    「張唐兩家婚約,乃是我張家和唐家的私事,居士道行再高,恐怕也無權干預我張唐兩家的私事。」

    張道辰忌憚張宇初道行高,看在他是張家故舊的份上讓他三分。

    但聽張宇初要干預他張傢俬事,欺他張家無人,張道辰絕對不能夠忍受,態度一下子又強硬了起來。

    「道兄有所不知,唐姑娘於我有恩在身,吾輩自當感恩戴德,既然唐姑娘不喜這樁婚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難不成你們想強娶?亦或是逼嫁?這欺男霸女的惡名要是傳出去……」

    張宇初嘴角升起一抹笑意,說話點到即止,主事的都是聰明人,說話都省力氣。

    張家強娶,唐家逼嫁,一句話將他們的嘴全給堵上了。

    張家,唐家這樣的家族最重聲望,張家不願退婚,唐家不敢退婚,都是這方面的考慮。

    現在被一個外人,橫插一槓子,還不能反駁,豈有此理,張道辰的肺都快氣炸了。

    天師張家,不會欺男霸女,但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被人欺負到頭上了,絕不會忍氣吞聲。

    「唐老爺子,你也出來說句話吧。」

    張道辰開口朝唐老爺子朗聲說道,言語裡掩不住的怒氣。

    「老嘍,年輕人的事情,還是他們年輕人自己決定吧。」

    唐老爺子卻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青茶,潤了潤嗓子,然後才慢慢吞吞的說道,好像隨時都會嚥氣似的。

    顯然,唐老爺子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要看張家的笑話,別人怕他張家人,他一個黃土都埋了半截的人會怕?

    要是年輕一個二十歲,張道辰要是敢在他面前大喊大叫的,直接掏出槍來把他給蹦出去,可是這歲月不饒人那。

    現在才想起來他是唐老爺子,不覺得有些太晚了麼?

    「既然唐老爺子是這個態度,那就由他們年輕人來決定好了,世傑,你怎麼看。」

    換做是唐家任何一個人出來說這句話,張道辰都不會理會,但唐老爺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這老傢伙還沒有嚥氣呢,能量不可小視。

    張世傑的自然不會放棄,就算唐昕不願意那也是一比一平,他們有婚約在先,所以這婚事應該按期舉行。

    可以說,張道辰已經成竹在胸,除非唐家想徹底撕破臉。

    「既然唐昕不願意,為何不早說,現在婚約已定,這個時候再來反悔,不覺得有些太遲了麼?還是說你們唐家人從來就都是出爾反爾之輩。」

    張世傑本就是的紈褲子弟,現在又有叔父在一旁撐腰,剛才落下去的膽子一下子就肥了起來。

    唐家三兄弟的臉色刷的一下就拉了下來,如果張世傑不是張家人,就憑這句話,就可以讓他悄無聲息的死上好幾回。

    唐家三兄弟忌憚的是張世傑背後的張家,而不是張世傑這個毛頭小子,可張世傑橫行慣了,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

    不但唐家三兄弟,就連張道辰臉色也變得慘白,就是他在唐老爺子面前說這句話,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夠不夠。

    「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啊,來人吶,送客。」

    果然,唐老爺子拄著龍頭枴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向後堂。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5:49
第二十五章:添福折壽

    唐家老爺子一離開,唐紹黑著一張臉,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跟著唐老爺子的腳步離開了大堂。

    這幾年在機關單位四處碰壁,唐紹的的棱角是被磨平了,但他的骨子裡還是一位鐵血軍人。

    要是唐老爺子身體再好一點,多撐一個幾年,加上唐紹的年紀和能力,一個少將絕對跑不掉。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大有可為,甚至可以說他的軍旅生涯才走到一半,正是大踏步前進的時候。

    在這個時候,被一個毫無本事的紈褲子弟,當面羞辱,這口氣如何能夠下嚥。

    緊跟著,一直極力促成張唐兩家婚事的唐繼淵,也黑著一張老臉,從座位上站起來。

    冷冷的看了張世傑一眼,隨即便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就算他唐繼淵是諸葛亮在世,張世傑恐怕也只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唐繼淵張了張口,還是沒有將話說出來,也跟著離開了。

    唐家三兄弟,就只剩下唐昕的父親還坐在位置上。

    然而,此時唐繼琛的雙手死死抓在椅子的扶手上,青筋暴起,顫抖不止,久久不語。

    他堂堂紀委書記,一省封疆大吏,還沒有到退居二線養老的地步,他唐家老爺子也還沒有死。

    就算,盤踞南都地下世界數百年的徐家想找茬,探張家的底細,也只敢在暗地裡放話,藉口唐昕婚約在身,在外行為不端,讓不明底細的小嘍囉當先鋒,前來送死。

    可張家人倒好,當面打臉,唐繼琛在心中冷笑不止。

    「張世兄,依眼下的形勢,我也不放心將我的女兒交給世侄,張唐兩家的婚事就此作罷吧。」

    良久之後,唐繼琛冷冷的說道。

    到底,唐繼琛也還是官場上的人,做事圓滑,滴水不漏,這個時候還能夠好言好語。

    「小侄年少無知,還請唐居士見諒。」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無可挽回,應付一個徐家,已經夠頭疼的了,再加上一個唐老爺子健在的唐家。

    張道辰知道,以後他在南都這一畝三分地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他在南都一片大好的形勢,就被張世傑一句話給葬送了,張道辰恨不得將張世傑一腳踹到天上去。

    然而,張世傑怎麼也想不到,以前竭力巴結他的唐家,敢在頃刻之間對他翻臉,整個人都呆住了。

    「哼,我會讓你們後悔今天這個決定。」

    回過神來的張世傑,並沒有悔過自新的思想覺悟,看著唐昕,冷冷的說道。

    要得到唐昕,他有太多的辦法,並不只有結婚這一條,沒有人敢拒絕他張世傑,他要讓唐家後悔。

    「啪。」

    張道辰憤然起身,轉過身來,反手就是一巴掌,將張世傑抽到地上。

    「滾,給我滾回龍虎山去,別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

    到這個時候還死不悔改,再不把他趕回龍虎山,改天一大早起來,還不知道去哪,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兒收屍。

    張宇初微微皺眉,整個過程他都看在眼裡,心裡很不是滋味。

    看著張家的後人在唐家人面前丟進顏面,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與唐老爺子升起一股同病相憐的感覺。

    後繼無人,這是何其的無力,只奢望,張家能夠少一些張世傑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草包。

    如果張世傑是人中龍鳳,張宇初絕對不會阻止他和唐昕的婚事,還會極力促成。

    可這張世傑心術不正,張宇初自然不能助長其氣焰,將唐昕往火坑裡推,事情鬧成這樣,只能怪張世傑無能。

    說白了,離開張家,張世傑在張宇初的眼裡,一無是處,連街邊的乞丐都不如。

    唐繼琛離開了,張道辰帶著張世傑離開了,整個大堂就剩下,唐昕和張世傑兩個人。

    一直困擾著唐昕的婚約解除了,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可她卻高興不起來。

    婚約解除了,卻也開罪了張家,唐老爺子健在,一切好說,平日怎麼樣,還得怎麼樣。

    老爺子一旦不在了,唐家的世界恐怕就是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永無寧日。

    「張大哥,謝謝你。」

    唐昕輕聲說道,面露為難之色,張宇初的醫術她是見識過的,但張宇初的古怪脾氣,唐昕更是印象深刻。

    請他為老爺子調養身體,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不論怎麼樣,唐昕還是要試一試。

    「我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嗯,帶我去見唐老爺子。」

    張宇初伸手阻止了唐昕,她要說什麼張宇初心裡透亮的很,他不會為了唐昕去做這些事情。

    「好的。」

    雖然早就在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事到臨頭,唐昕還是忍不住的落寞,微微點點頭,帶著張宇初朝後堂走去。

    「張先生,老朽剛才失禮了。」

    看見張宇初,唐老爺子一愣,旋即拱手說道。

    「老爺子乃是真性情,何來失禮一說。」

    率性而為,這也是張宇初欣賞唐老爺子的一點,要是沒有一點脾氣,他這一趟也就沒有必要來了。

    「吩咐廚房,做一席上好的酒菜,今天中午我要在家裡宴請張先生。」

    唐老爺子朝身邊的唐繼淵說道。

    「老爺子,您身體不好,不能夠喝酒,我看……」

    其實唐老爺子已經因為身體原因,被禁酒多年,其中利害關係他也明白,也很自律的禁酒,改喝茶了。

    「沒關係,今天我高興,喝上一次死不了,吩咐下去吧。」

    唐老爺子渾不在意的一擺手,多年禁酒,破例一次也並無不可,唐繼淵只能照做。

    「唐老爺子身體欠佳,就以茶代酒吧。」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既然不能喝,那就沒有必要強求。

    「都一把老骨頭了,唉。」

    唐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說道,活到他這個歲數,也可以稱得上是長壽了,如果不是看這唐家後繼無人,要留著命護著一大家子的唐家人,多撐一年是一年。

    不然,唐老爺子才不管什麼忌口,該吃吃,該喝喝,關起門來,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外面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唐老爺子要是不嫌棄的話,可否讓我替你把把脈。」

    聽到這話,侍奉在唐老爺子身旁的唐昕差點沒高興的蹦起來,望向張宇初的眼神充滿了感激,看來他並不是這麼不近人情的。

    唐昕哪裡知道,張宇初願意為唐老爺子把脈,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完全是因為飽經風霜的唐老爺子值得他尊敬,而且他與唐老爺子有著同病相憐的感覺。

    「那就有勞張先生了。」

    唐老爺子捲起袖子,將滄桑的老手遞了過來。

    以張宇初的醫術,把脈不過是做做樣子,他只要一眼就能夠看出唐老爺子身上的毛病。

    「取紙筆來。」

    片刻之後,張宇初朝唐昕說道,接過唐昕手中的紙筆,開出藥方,再遞還給唐昕。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張宇初不會為唐老爺子逆天改命,延年益壽,但幫助唐老爺子提高生活質量,不折壽還是可以的。

    「都是當年年輕的時候,拼的太狠,落下的老毛病,年輕的時候也沒怎地,歲數大了,毛病就出來了,不服老是不行了。」

    活到唐老爺子這個份上,什麼都活明白了,只是有些不放心老唐家的後人。

    他的身體他清楚,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多則三五年,少則一二年,就是他的大限。

    大限將至,杏林國手就算醫術再高超也回天乏術,唐老爺子也沒想著張宇初能夠治好這些毛病。

    在唐老爺子看來,張宇初年紀輕輕,就算他器宇不凡,醫術也不可能超過曹家人。

    讓張宇初把脈,不過是不想拒絕張宇初的好意。

    「唐老爺子,恕我多言一句。」

    張宇初笑著說道,他幫唐老爺子從沒有想過他要感恩戴德,他心裡怎麼想是他的事,張宇初不想管。

    「但說無妨。」

    「唐老爺子應該搬家了。」

    「為什麼?」

    唐老爺子驚訝的說道,這幾年住在這半山溫泉別墅,還是挺舒坦的,興致高漲起來,還會去泡泡溫泉。

    「我略懂一些風水相術,此處風水雖好,但卻不適合唐老爺子你住。」

    風水也是因人而異的,這棟半山溫泉別墅,拋開唐老爺子來說風水大好,適合唐紹,唐繼琛這些事業如日中天的壯年男子,或是血氣旺盛,剛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居住。

    如果是女子或者是唐老爺子這種上了年紀的男子長年居住,卻是大錯特錯,因為這裡的地氣太盛,住在這裡不會添福,只會折壽。

    「願聞其詳?」

    這半山別墅落成時間並不長,也就五六年的光景,他是在落成之後不久,從唐家老宅搬到這裡來住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唐老夫人應該就是搬到這裡之後過世的吧。」

    唐老爺子倒吸一口涼氣,將目光投向身邊的唐昕,可是唐昕的驚訝卻比他更甚。

    沒有一個強勢的精壯男子震住這裡的地氣,老夫老妻的住在這裡,不出事才怪了。

    唐老爺子能夠挺到現在,那也是早年的餘威猶在的緣故,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被張宇初這樣一說,唐老爺子也開始尋思起來。

    自從搬到這裡之後,老伴在一年之後就過世了,而他身體的各種毛病也都慢慢的冒出來了,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

    還真是煞有其事。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5:58
第二十六章:靜觀其變

    言盡於此,也算是仁至義盡。

    張宇初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青茶。

    藥方已經開出來了,搬家的意見他也說了,至於唐老爺子會怎麼選擇,那是他的事情,與他張宇初毫無關係。

    幫助唐老爺子,張宇初從沒有想過回報。

    同樣的,張宇初也從來沒有想要強迫唐老爺子接受他的好意。

    「奶奶的死和這個搬家有關係麼……」

    唐昕詫異的說道,她完全看不出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絕對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事情。

    不過,唐老夫人的死確實有些突然,且不說唐老夫人的年紀比唐老爺子小,身體也一向要比唐老爺子硬朗。

    可偏偏是唐老夫人先唐老爺子離開人世。

    張宇初面色一冷,抬眼看了唐昕一眼。

    長輩說話,後輩是不該擅自插嘴的,更何況唐昕還是一個女人,這絕對是個大忌諱。

    見張宇初面色不善,嚇得唐昕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出小半步,委屈的閉上嘴,將後半句生生給嚥了回去。

    「信則有,不信則無。」

    隔行如隔山,這種事情玄乎其玄,微妙的很,要跟唐昕一個外行人解釋清楚,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張宇初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唐昕解釋一些什麼。

    信則罷,不信亦不強求,別人死活,與他張宇初扯不上半點關係,他可不是濫好人。

    唐老爺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中思量唐昕和張宇初到底是什麼關係。

    依唐昕的舉動來看,似乎有點害怕張宇初,絕不像張宇初所說的唐昕於他有恩。

    這也難怪,連他都看不透的年輕人,唐昕心底裡有些畏懼是再正常不過了,當下,唐老爺子笑著說道。

    「多謝先生指點迷津,那依先生之見,我該搬到什麼地方呢?」

    先前,唐老爺子稱呼張宇初為先生,自稱老朽,自然還是將張宇初當後輩看待。

    但這個時候,唐老爺子已經放下身段,與張宇初平輩相談,甚至是向張宇初請教,情況已經大不相同。

    不過張宇初可不會因為唐老爺子的一句話,就放下身段,去為他老唐家滿世界挑選宅邸。

    他現在為唐家人做的已經夠多的了。

    唐老爺子的前半句,張宇初坦然受之,至於後半句,張宇初置若罔聞,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一樣。

    唐老爺子也是個聰明人,很識趣的轉移了話題。

    午宴之上,唐老爺子為首,唐家三兄弟作陪,以茶代酒,宴請張宇初,賓主盡歡。

    唐昕的身份自然不能夠出現在午宴上,午宴出來,張宇初再次看見唐昕的時候,唐昕的眼圈紅紅的。

    而站在唐昕身邊的正是唐昕的母親李曼菁,顯然在午宴這一段時間裡,唐昕沒少被李曼菁說教。

    臨別之際,李曼菁還不忘在唐昕的耳邊輕聲交代。

    「老爺子,這個年輕人是什麼身份?值得你這麼重視。」

    送走張宇初,唐繼淵站在唐家別墅大門的台階上,一臉疑惑的朝唐老爺子問道。

    他就鬧不明白了,他完全看不出這個年輕人有什麼值得重視的,比張世傑恐怕也強不到那裡去。

    「大哥,這個年輕人怕是不是不簡單啊,找個機會問問昕兒,這個年輕人是什麼底細。」

    唐繼琛的眼界格局比他的大哥強的不是一點半點,不然也坐不上紀委書記的位置。

    「別白費力氣了,昕兒知道的恐怕不比我們多,繼淵,給曹參老弟打個電話,請他過府一敘。」

    唐老爺子轉身進屋之前說了一句,丟下呆愣中的唐家三兄弟。

    接到唐繼淵的電話,曹參還以為唐老爺子的身體情況又惡化了呢,馬不停蹄的從醫院趕到了唐家。

    曹參在總院的身份是比較特殊的,就算一年到頭都不在辦公室,都沒人敢過問。

    中途離開,對曹參來說那是絕對的小兒科,不過在離開之前,曹參還不忘交待藥房將唐昕的要給準備好,按時送到他的辦公室。

    「曹參老弟,你是這方面的行家,你看看這張藥方怎樣?」

    來到唐家,曹參連茶都還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唐老爺子拉到一邊,將張宇初開的藥方遞給了他。

    曹參張口就想罵娘,火急火燎的將他給找過來,就為了看一張,不知是哪得來的破藥方。

    不過,看到藥方上的字跡的時候,曹參生生將到了嘴邊的罵人話,給嚥了回去。

    他一眼就認出這藥方是出自何人之手,雖然字體已經從繁體字變成了簡體字。

    字體可以變,但寫字的手法絕對不會變。

    曹參像是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掏出另一張藥方,然後將兩張藥方擺在了一起,細細的端詳了起來。

    點,撇,豎,捺,完全是一模一樣的寫字手法,絕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曹參怪異的看了唐老爺子一眼,隨即便釋然了,唐昕是唐老爺子的孫女,能夠擁有這張藥方,並不算太意外。

    「怎麼樣?」

    唐老爺子緊張的問道,其實不用問,單看曹參的反應,就知道這張藥方非同凡響了。

    「看來,唐老哥是見過那位年輕人了,你來看看這張藥方的字跡,這是昕兒前天給我看的一張藥方。」

    「哦。」

    唐老爺子狐疑了一下,結果了藥方,對比了一下,讓他奇怪的是另外一張藥方居然是清一色的繁體字。

    「這,這,怎麼會這樣?」

    唐老爺子愣住了,現在會寫繁體字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就算會寫也是用來練書法。

    用來開藥方,嘿!

    就算曹參這樣的杏林國手也不會這麼幹,原因很簡單,抓藥的護士能看懂簡體狂草,絕對看懂不繁體狂草,到時候還得再麻煩一次。

    「你想問我?我還想問你那寶貝孫女呢。」

    曹參沒好氣的說道,他好不容易拉下來臉來,對一個年輕人好言好語,結果鬧得是熱臉貼上冷屁股。

    當然,這種丟人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和唐老爺子說的,不然還不得被笑話死。

    要是在老傢伙中間流傳開來,他的一張老臉就沒臉見人了。

    「這個年輕人。」

    唐老爺子頓了一頓,和曹參對視一眼,然後頗為感慨的說道。

    「不簡單吶。」

    曹參一臉的深以為然。

    ……

    從唐家出來,到南都總院的路上還算安靜。

    地下世界人再想找張宇初和唐昕的麻煩,也得重新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洪爺是放話了,這絕對是個拼出頭,博上位的好機會,可這也得有那個當老大的命。

    雖然南都的宣傳控制工作做得還算不錯,但鬧市區的車禍事件,不是說遮掩就能夠遮掩過去的。

    短短半天的時間,就已經在南都傳的沸沸揚揚,甚至是神乎其神。

    兩輛上好的奧迪車,撞成那副德行,四位濃厚黑色背景的人,三死一殘廢,而張宇初和唐昕完好無損。

    還自己大搖大擺的從不成樣的奧迪車裡走出來,根本就不需要救援。

    這恐怕不僅僅是運氣好就能夠解釋得了的,再稍微的聯想一下,值得洪爺發話的人那絕對是個硬茬啊。

    南都地下世界的圈子就那麼一點大,一點風吹草動,大家都能夠知道。

    他們可都聽說了,關外來的鐵老二,急功近利,一心想要討洪爺的歡心,一大早就埋伏在地下停車場。

    結果,被嚇暈過去,讓一幫子關外來的兄弟,送向醫院,剛到醫院門口,就直接推進了醫院的太平間。

    呲牙瞠目,膚色如藍,死狀極其恐怖,鐵老二的那些關外來的兄弟,當場就被嚇瘋了一個。

    鐵老二那群兄弟,也幫張宇初傳出話來了。

    說是要洪爺三日之內去找他,不然後果自負。

    瞅瞅,整個南都有幾個人敢說這樣的話,要是沒有三兩三,怎敢上梁山。

    鬧騰了一晚上的地下世界,靜默了。

    在他們看來,年紀輕輕的張宇初和洪爺硬碰硬那絕對是雞蛋碰石頭,結果是可以預見的。

    可這個時候誰也沒有衝在最前頭,給洪爺當急先鋒的念頭,都在觀望狀態之中,靜觀其變。

    鐵老二前腳剛走,後腳他手上的那幾條街巷,就被道上的人瓜分一空,鐵老二那些關外來的弟兄,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了。

    咱要上位,但咱也不是傻子,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買賣,咱不干。

    來到醫院的時候,曹參已經離開了,辦公室裡面只有一位護士,還有一碗難聞的藥。

    第一次喝著藥,唐昕是心不甘情不願,第二次的時候心情就大不相同了,欣然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唐昕不是小孩子,分得清好賴,這藥難聞,卻不難喝,而且藥的效果非常的好,這樣的良藥上哪找去。

    守在旁邊的護士就鬧不明白了,這麼難聞的藥,應該是很難喝才對,可她居然看著唐昕一口就喝完了,還不帶換氣的。

    跟小孩子喝兌了水的蜂蜜似的。

    唐昕走後,好奇的護士用指尖蘸了一點殘留的湯藥,嘗了一下。

    結果這個護士是上吐下瀉,腸子都悔青了。

    第二天,唐昕過來喝藥的時候,還沒有一點思想覺悟的問,怎麼換了一名護士,一聽才知道昨天那位護士生病了,現在正躺在病床上靜養呢。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6:18
第二十七章:擇日投胎

    喝完藥,唐昕並沒有在總院多做耽擱。

    開著奔馳,帶著張宇初徑直回到龍蟠路的公寓。

    唐昕開的奧迪被撞毀了,連去唐家半山溫泉別墅都是打的士去的。

    這輛奔馳是唐昕離開別墅前,從唐家半山別墅的車庫裡開出來的。

    奔馳車性能好,車身結實,安全可靠。

    其實唐昕並不喜歡奔馳車,但是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特地選的著一輛可靠性最強的奔馳車

    和張宇初在一起,沒什麼是不可能的,要是再在鬧市區玩一次碰碰車,這奔馳也能夠多一份安全保障。

    在南都得罪了洪爺,沒幾個人還能和張宇初一樣保持淡定的,就算心裡不害怕,也堵得慌。

    唐昕絕對是大多數不淡定中的一位。

    離開總院,根本就不用想,下意識的就開車朝公寓的方向去了。

    至於買衣服的事情,唐昕根本就沒想指望上阿瑪尼那位美女店長,只能先去公寓附近衣服店舖隨便買兩件,先穿著再說。

    衣服的質量,當然不能和頂級品牌專賣店的相比,那也總比沒有換洗的衣服強。

    在回公寓的路上,唐昕停下車,隨便為張宇初挑了兩套衣服,也不管合不合身,立馬打包付錢走人。

    可當唐昕回到公寓的時候,忽然發現,公寓也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那般安全。

    唐昕的公寓已經被當做事案發現場,被唐昕警隊的同事給封鎖了起來。

    公寓的防盜門直接連牆一起給拆了下來,裡面那一道木門也是開著的,鎖芯直接掉到了地上。

    唐昕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公寓裡面被翻得亂七八糟,房間門和公寓那道木門如出一轍,全部都是鎖芯直接掉到地上。

    臥室和書房的情況和大廳的情況差不多。

    好幾個地方,連裝修的木地板都給撬起來了,壁櫥也不能夠倖免於難,直接從牆上給挖了下來。

    唯一不同的是書房多了一台台式電腦,然而這台配置不錯的台式電腦已經是一堆廢料。

    主機裡的硬盤已經不翼而飛。

    「這是怎麼回事?」

    唐昕看著廢墟一樣的公寓,不可思議的問道。

    「唐中隊,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怎麼聯繫都聯繫不上你,都快我們給急壞了。」

    封鎖現場的人是市廳的人,和唐昕在在同一警局工作,當然認識唐昕,負責的此案的二級警司李大佑走上前來和唐昕說道。

    唐昕的手機,在阿瑪尼專賣店的時候掉在地上摔壞了,唐昕心急根本就沒有去撿,能聯繫上就怪了。

    「我的手機不小心給丟了,讓你們著急了,我的公寓發生什麼事情了?」

    公寓都變成一堆廢墟了,丟失一部手機和這個相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唐昕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的心裡已經有三分數了。

    「應該是入室盜竊,這些人也太猖狂了,我們也是接到報警之後趕過來的,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說這話的李大佑自己都不相信,有這樣入室盜竊的麼?

    公寓裡裡外外被翻個底朝天,金銀首飾,現金等值錢的東西卻都還在。

    甚至,連三塊鵝卵石形狀的黃金,都被遺棄在公寓內的地板上,這怎麼可能是入室盜竊。

    很可能是唐中隊在辦案的時候得罪了什麼人,亦或是唐中隊掌握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不然絕對犯不著將壁櫥,地板之類的東西給撬起來,把電腦給敲碎,將電腦硬盤給帶走。

    當然警隊是紀律部隊,有著嚴格的保密條例,有些話是不能夠在公開場合進行討論。

    身為中級警務人員,這點警惕性還是有的。

    李大佑是負責民事案件的警司,很快這個案件就要被定性為刑事案件,交到刑警的手中。

    「唐中隊,這是我們整理出來的重要物品清單,你看一下這裡有沒有少什麼重要的東西,比如說一些重要的文件。」

    李大佑將下屬整理好的物品清單遞給唐昕,略帶暗示的說道。

    上午,唐昕在鬧市區撞車,致使兩位通緝犯當場死亡,另外兩位黑色背景分子一死一殘。

    這事情在發生一個小時之後就再市廳傳遍了,李大佑當然也聽說了。

    然而就在下午,唐昕所住的公寓,就遭遇了入室盜竊,而且整個公寓變成了一片廢墟。

    李大佑就是用屁股想事情,也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

    唐昕接過清單,仔細的看了起來,貴重的東西一件都沒少,辦公文件什麼的,唐昕都沒有帶回公寓過,自然不會少。

    至於那電腦硬盤,那就更不消說,唐昕連那台電腦都沒用過幾次,更不要說在台式電腦上存儲重要的東西了。

    不過唐昕明銳的發現,晾曬在公寓陽台上的衣服少了好幾件。

    陽台是整個公寓保存的最完好的地方,然而陽台丟失的這幾件衣服,也是丟失物件中唐昕最看重的。

    丟失的這幾件衣服都是張宇初的,而唐昕自己的衣服度還好好的晾曬在陽台上。

    丟失的可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唐昕第一次遇到張宇初的時候,張宇初身上穿的古裝。

    將公寓破壞成一堆廢墟,放著金銀珠寶不要,就收走了幾件古裝,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但唐昕卻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奔著她來的,而是奔著她身邊的張宇初來的。

    而這件長衫,從嚴格意義上說,是唯一一件,真正屬於張宇初的東西。

    「李隊長,貴重的東西都還在,丟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麻煩你了。」

    唐昕將長長的清單地還給李大佑,似是渾不在意的說道。

    居住了兩三年的公寓,被破壞出這樣,說不心痛那絕對是假的,但這都是身外之物。

    唐昕能夠感覺到,她現在還能夠好好的站著說話,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那,那,那唐中隊,我先去做事了。」

    都這樣了,李大佑都不知道怎麼去寬慰唐昕,警察干的就是得罪人的事,遭報復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將公寓破壞成廢墟的還是比較少見的,這還是在小區公寓,要是獨立的小樓,還不得直接裝上**,給轟上天去。

    「李隊長,你忙吧,不用理會我。」

    「好,回頭我讓同事給你和你的朋友做個筆錄。」

    李大佑轉身忙碌了起來。

    ……

    「投胎也趕著良辰吉日,還真會挑時候。」

    一直在唐昕身旁默不作語的張宇初開口了,透出一股冷冽的氣息。

    唐昕只感覺身邊的溫度驟降,一股看不見的風,要將她吹走一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這件事情徹頭徹尾都是奔著他來的,唐昕可以說是被殃及池魚。

    看來是要為這個所謂的洪爺好好算上一卦,為他改改命數,給他選個良辰吉日,送他投胎。

    江湖有句話叫做不打不相識。

    恕不相識,無意中冒犯了他張宇初,他可以不計較。

    但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上門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張宇初不是麵糰,隨便來個人就可以捏扁搓圓。

    相反,張宇初是天師,做個法事,超度一些該死的靈魂,那是他的老本行,熟悉的很。

    「張大哥,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

    這件事情是誰幹的,張宇初和唐昕心知肚明,唐昕之所以這麼說,是擔心張宇初魯莽行事。

    洪爺是什麼人?整個蘇江的警察,多年來都沒能夠奈他何的人物,唐昕甚至不知道有多少同事,倒在扳倒洪爺路途上。

    在唐昕看來,張宇初一個人就是再強,也強不過蘇江的警察系統,張宇初魯莽行事只會害了他自己。

    然而唐昕所不知道的一點是:官府有官府的律法,江湖有江湖的規矩。

    江湖人解決深仇大恨,從不靠官府的律法,靠的是絕對的力量,真刀真槍,不死不休。

    張宇初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這個洪爺談律法,講道德。

    以德服人,那是對付君子的方法,顯然這個方法對付這位洪爺並不適用。

    「這件事情是衝著我來的,與你無關,你要做的就是,看見當做看不見,聽見當做沒聽見。」

    張宇初斬釘截鐵,毫不容許置疑的說道。

    這是男人之間的事,張宇初絕不會讓一個女人替他擋在前面,他丟不起這個人。

    話又說回來了,這件事情奔著他來的沒錯,但唐昕也受到了波及,去算賬也得算上唐昕那一份。

    所以張宇初沒打算撇開唐昕,單獨和這個洪爺算賬。

    「看見當做看不見,聽見當做沒聽見?」

    唐昕微微皺眉,輕聲低吟,古怪的看了張宇初一眼。

    這兩天,唐昕在這方面做的還是不錯的,面對母親李曼菁的逼問,都沒有將張宇初的事情給說出去。

    唐昕要做的就是再接再厲,不過這和她的職業性質是存在衝突的,所以張宇初才會多上這麼一句。

    「好,我答應你。」

    想了好半響之後,唐昕才抬起頭來正視著張宇初,堅定的說道。

    其實,唐昕答不答應,對張宇初來說並不重要,要是唐昕沒有做到,充其量就是多費一些手腳罷了。

    唐昕可以不死,但其他知情人必須死,知情人多一個,就多死一個。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6:19
第二十八章:這不重要

    公寓變成廢墟,被警方給封鎖起來,自然是不能再住了。

    在南都,唐昕不愁沒有去處。

    父母的省委大院紀委一號樓,堂三叔的軍區大院的軍官家屬樓,唐老爺子的半山溫泉別墅。

    再不濟,唐昕也能夠去好朋友那邊借宿幾宿。

    但帶著唐昕不能夠撇下張宇初一個人去投宿不是,帶著張宇初,唐昕的選擇著實不多。

    雖然張宇初和父母家人都見過面,但真要是帶著他住到家裡去,他們絕對會產生豐富的聯想。

    而且,張宇初喜怒無常的脾氣,那就是一尊活菩薩,得時刻供奉著,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一時半會的還好說,時間長了,不出問題才怪了。

    至於朋友那邊,唐昕想都沒有去想。

    她們開罪的可是洪爺,去找朋友幫忙,朋友非但幫不上忙不說,還會害了他們。

    無奈之下,唐昕和張宇初只能投宿酒店了。

    奢靡的總統套房是不可能,設備齊全的貴賓套房還是可以的。

    辦理好一切的住宿手續之後,唐昕打了一個電話給唐繼琛,說了一下情況。

    電話另一邊的唐繼琛良久不語。

    誰家的女兒不是老爸心裡的一塊寶,唐昕被人欺負成這樣,唐繼琛氣得不輕,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唐昕面前。

    不過生氣並沒有讓唐繼琛失去理智,他是知道洪爺底細的人。

    洪爺就是徐家人,雖然只是徐家的一個後輩,卻能夠全權代表徐家在地下世界的立場。

    現在這個時候,他的仕途和唐紹的軍旅生涯都處在一個關鍵的時刻,在開罪了張家的同時,顯然不再適合和徐家翻臉。

    「我知道了。」

    最後,電話的另一邊,就傳來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隨即便是一陣掛斷電話的忙音。

    唐昕知道,這簡單的四個字就代表著唐繼琛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和處理方式。

    世上之事,了猶未了,終究不了了之。

    既然人沒事,公寓錢財那只是身外之物,這件事情就這樣吧。

    就在唐昕和張宇初離開變成廢墟的公寓後不久,廢墟的公寓迎來了一位美麗的客人。

    站在警戒線前面前,王穎愣住了。

    一遍一遍的確認,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你找誰?」

    就在王穎愣神的時候,一位警員走上前來問道。

    「請問這裡是丹楓白露#3棟606號公寓,唐警官家麼?」

    「你認識唐中隊?沒錯,這裡是唐中隊的公寓。」

    「那這裡怎麼變成這樣?」

    「唐中隊家遭遇入室盜竊了,你找唐中隊有事麼?不過唐中隊剛走,我們一時半會也聯繫不上她。」

    唐昕的手機丟了,只能是等唐昕安頓來之後,來找他們,他們要找唐昕,還是有點難度的。

    「你是?」

    「我是唐中隊市廳的同事,我叫孔亮光。」

    「是這樣的,唐警官將手機落在我們店裡了,我來是給唐警官送手機的。」

    王穎手裡出現一款已經停產的粉色鑲鑽蘋果手機,看上去非常的漂亮。

    任何一個女孩子看見這樣的一款手機,都會忍不住尖叫。

    只可惜,屏幕碎了。

    「請你幫我轉交給唐警官,另外這是我的名片,請你一起轉交。」

    「好的,我會一起轉交給唐中隊,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轉達的麼?」

    公共場合下面對美女,男士都是紳士,當然張宇初除外,他對紳士的理解和現在人是有誤差的。

    在以前,紳士又稱士紳,是特指有身份,有地位的士大夫階層。

    然而現在更多的是引用西方的含義,是所謂心地善良,舉止優雅的男士。

    「那就請你再幫我轉告唐警官,她托我買的東西我已經幫她買好了,謝謝。」

    王穎嘴角含笑的說道,她其實很想放聲開懷大笑。

    看見唐昕的公寓被破壞出這樣,她心裡說不出的高興,心想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剛剛乘坐電梯上來的時候,她還在想該怎麼對張宇初實施報復,就已經有人搶在她前面,幫她把想做的事情給做完了。

    這絕對是一件值得令王穎高興的事情。

    「好的,我一定幫你帶到。」

    孔亮光有些失魂落魄的說道,王穎天生媚骨,一舉一動都帶有無窮的魅力,更不要說笑起來的時候。

    對孔亮光這種單身漢的殺傷力,那絕對是無法估量的。

    王穎一轉身,孔亮光就將名片上的手機號碼給抄錄在手機上,以備日後有事沒事常聯繫。

    ……

    酒店人多眼雜。

    依唐昕現在的處境來說,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選擇住在酒店,只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並不是長久的辦法。

    沒錯,在很多人看來,星級酒店擁有眾多實力出眾的安保人員,但這對勢力龐大的洪爺來說,那就是擺設。

    換做是以前,得罪了洪爺,唐昕是絕對不敢住在酒店的,那是嫌自己的命太長,活在世上太逍遙。

    可是現在……

    唐昕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得罪了洪爺之後,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害怕。

    就算剛才她和父親通話,尋求家裡的幫助,而唐繼琛選擇沉默,選擇聽之任之的時候。

    唐昕也都沒有感覺到沮喪和無助,甚至選擇去理解。

    而照成這前後巨大反差的是,她身邊多了一個張宇初。

    不知怎麼的,站在張宇初的身邊,唐昕就感覺到一陣心安。

    雖然張宇初脾氣古怪,對她時好時壞,但唐昕總感覺,就算天塌下來,張宇初都會幫她頂著,而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沒有理由,只是女人的直覺。

    張宇初的出現,到現在已經兩天了,然而唐昕對張宇初的瞭解,還停留在名字這個層面上。

    他從哪來,要往哪去,對唐昕來說依舊是一個迷。

    如果將人比喻成書本,那張宇初就是唐昕讀不懂的那本天書。

    看著淡定的張宇初,唐昕一陣失神。

    不知者無畏,已經不能用來張宇初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表現。

    沒有一點內涵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被一個女孩子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張宇初也有些吃不住。

    因為從沒有一個女孩子這樣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看,也沒有一個女孩子敢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看。

    「不行麼?」

    還沒有從失神中走出來的唐昕,下意識的反問道,語氣並不怎麼和善。

    本姑娘想看就看,看個人又不犯法,你管得著麼你。

    完全沒有意識到張宇初並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啊!你在問我?我只是,只是對你有些好奇,所以,所以就盯著你看,看著,看著然後就走神了。」

    反應過來的唐昕低著頭紅著臉,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動著,深怕被張宇初看破她的心事,吞吞吐吐的說道。

    原來是走神了,張宇初啞然失笑,並沒有多想。

    這個陌生的時代對他來說是神奇而又充滿危險的,同樣的他對唐昕來說也是陌生而神秘的,同樣難以接受。

    張宇初知道,對一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唐昕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容易了,換個人恐怕連唐昕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

    看唐昕的模樣似乎很怕他。

    他張宇初並不是洪荒猛獸,並不需要人對他時刻保持畏懼。

    在六百年後陌生的環境裡,他需要的是朋友,是知己,是能夠掏心窩說話的人,而不是敵人。

    對外界的冷酷無情,是他在在陌生的世界裡,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如果這個陌生的世界對他是善意的,他願意融入這個善意的社會。

    如果這個世界容不下他,那他張宇初不介意與整個世界為敵。

    「我很恐怖?」

    張宇初笑著問道。

    「還,還好。」

    他居然也會笑,唐昕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不過張宇初笑起來的時候,卻讓唐昕心裡更加慎得慌。

    起碼在張宇初板起臉來的時候,唐昕能夠準確的判斷張宇初是生氣了,面無表情的時候是不生氣,可是現在……

    聽說那些心理極度不正常的人,最生氣的時候都是笑臉。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真的很好,起碼我是這樣覺得的。」

    唐昕連忙解釋道。

    天地良心,唐昕現在絕對是口是心非,他不恐怖誰恐怖。

    只不過吃不準張宇初現在是生氣還是不生氣,打定不要招惹他,儘量說好話的主意。

    「我知道了,我確實很恐怖。」

    唐昕臉上的表情已經給出了最準確的答案,張宇初收起了笑容,回覆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嘆了一口氣,頗為感慨的說道。

    「如果,你和我一樣,忽然之間出現在陌生的環境裡,周圍的都是陌生人,真假難辨,善惡難分,你也會變得和我一樣恐怖。」

    人心叵測,善惡就在一念之間,他張宇初就算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星相,善占卜,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如果我告訴你,我以前生活在明朝,你信麼?」

    忽然,張宇初猛地逼視著唐昕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個問題唐昕回答不了,因為她已經被催眠術催眠了,一覺醒來,唐昕就會忘記張宇初對她說的一切,一點影子都不會留下。

    信也罷,不信亦罷,這一切都不重要。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6:21
第二十九章:心狠手辣

    催眠唐昕,不僅僅是為了忘記,更重要的是為了不要記起。

    窗外的夜空,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卻阻擋不了有心人,朝黃泉路大踏步前進的決心。

    張宇初將躺在沙發上的唐昕抱回房間,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然後幫她蓋好被子。

    忙碌了一天,唐昕需要的是一個一覺到天亮的安穩覺,而不是一個風雨交加的不眠夜。

    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唐昕,張宇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隨即大手一揮,在房間內布下一層禁制。

    有了這層禁制,就算房間外鬧翻了天,房間內,也聽不見絲毫的動靜。

    而沒有張宇初的准許,別人休想踏足房間半步,除非這個人的道行比張宇初的還高。

    但這可能麼?

    和張宇初同時代的人物中,道行能夠高過他的人唯有張三丰一人而已。

    除此之外,其父張正常,其弟張宇清,也只能望向其背,更不要說其他人。

    如今普天之下,恐怕再也難找出和當年張三丰一樣,穩壓他一頭的人物。

    做完這一切,張宇初慢慢的退出了房間,輕輕的帶上房門。

    然而就在張宇初輕輕帶上房門的一瞬間,房間的門鈴響了起來,來的可真是時候。

    門外來的是什麼人,他不關心,他們來幹什麼,張宇初心裡跟明鏡似的,然而他要做的就是送這些人去投胎。

    明知道對方是來殺他的,還去為對方開門,那是傻子。

    很可惜,張宇初不是傻子,普天之下,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勞動張宇初親自去為他開門。

    想進來殺他!可以,你自己走進來,如果這點都做不到,那就趁早打道回府,別出來丟人現眼。

    門鈴響了一陣之後,門開了,出現在張宇初面前的是一位穿著侍應生衣服的男子,身邊還似模似樣的擺放著一輛餐車。

    顯然,這個殺手是想用侍應生的身份混進來,然後動手,只不過他的計謀沒有用上。

    看見張宇初,殺手臉色一僵,按了半天的門鈴,沒人應聲,也沒人開門,當他自己將門打開,卻發現他的目標悠然自得的站在他的面前。

    暴露了!

    殺手這個時候已經沒有退路,當機立斷,拔除早已準備好的手槍,對準了張宇初的左胸。

    整個過程不過只在一瞬之間。

    殺手臉上露出獰笑,暴露了有怎麼樣,殺手干的就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很多時候拼的就是一股子狠勁。

    動手之前被識破,這對他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然而,他依然好好的站在這裡,至於那些目標,想必都在閻王殿集體向閻王告狀。

    下一刻,殺手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出人意料的是,他扣了一個空。

    怎麼回事?

    殺手心頭大驚,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靈異的情況,他甚至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張宇初把弄著從殺手手中奪過來的古怪兵器,腦海裡用處大量有關於槍的信息。

    對槍的來歷張宇初並不陌生,因為張宇初見過火銃,見過威力巨大的紅衣大砲。

    而且,槍使用的火藥,就是丹鼎派的葛洪前輩,在無意中製造出來的,他們道家是火藥的始祖。

    張宇初不但見過,還使用過火銃,威力在他看來,也只算是勉強而已,連他的衣角都沾不上。

    不過,現在的槍,已經和大明朝時期的火銃,不可同日而語,張宇初感覺到的一絲危險氣息,正是源自於這個短而黑小的手槍。

    張宇初很想看一看,六百年過去了,火銃發展到一個什麼程度。

    調轉槍頭,張宇初將槍口對準了殺手,子彈在殺手瞳孔裡無限放大。

    「砰。」

    殺手無助的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不可置信,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

    他在吶喊,聲嘶力竭的呼救,可他發現,自己都沒能夠聽見自己的呼救聲。

    在徬徨和無助之中,殺手停止了抽搐,結束了一切的痛苦,踏上了另一個世界,開始了新的旅途。

    張宇初微微皺眉,這個火銃的發展實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然而這只是現代火銃中威力最輕的一種。

    火銃如此,那紅衣大砲呢?

    然而這個時候張宇初並沒有時間多想,快速朝旁邊跨出兩步,躲過兩顆飛速而來的子彈。

    殺手離奇倒在血泊之中的前車之鑑,並沒有讓他的同伴退縮。

    不知死活的東西,有心饒她一命居然不懂得珍惜,那就不能夠怪他張宇初辣手摧花了。

    憤怒的不僅僅只有張宇初一人,看著同伴十三倒在了血泊之中,十一先是驚恐,然後就轉化為憤怒。

    他們是洪爺手下的十三太保,不是兄妹勝似兄妹,從洪爺出道開始就跟著洪爺,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

    多少風雨,十三個人都一起挺過來了,然而,在今天,年紀最小,十三人中和十一關係最好的十三居然在她的面前倒在血泊之中。

    報仇,要他償命。

    此時此刻,這是十一腦海裡唯一的念頭。

    十一雙手連續扣動扳機,將兩個彈夾的子彈都打了出來,欲將張宇初打成篩子。

    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很殘酷的。

    弱肉強食的社會,一切靠實力說話,而不是誰的想像力更加的豐富。

    穿梭在空中的四十即可子彈,居然無一命中目標,反觀張宇初,依舊是閒庭信步,沒有一絲狼狽的跡象。

    十一根本不敢相信她的眼睛,以她的槍法,十米內,不管是固定靶,移動靶,還是高速移動射擊,還沒有失手的記錄。

    她發現她的目標居然有著躲避子彈的速度,絕對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存在。

    事實擺在眼前,信與不信,已經不重要了,這樣的對手跟她完全不是一個等量級。

    他們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人物,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然而她現在也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憑著一股子狠勁一條道走到黑。

    丟掉手中的手槍,抽出藏在袖子裡的匕首,奮力一躍,如同靈敏的獵豹,朝張宇初撲了過來。

    「不自量力。」

    張宇初冷冷的說道,他完全可以毫不費力氣的將十一射殺,但他並沒有這樣做。

    面對來勢洶洶的十一,張宇初微微一腳踢在十一的腰腹之間,將十一給踢飛了出去,撞在了牆壁上,在滾回到張宇初的腳下。

    「想殺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完全沒有對十一繼續下手的意思。

    「有種你就殺死我。」

    腰腹之間的疼痛錐心刺骨,十一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但十一併沒有向張宇初低下高昂的頭顱,眼睛裡燃燒著熊熊怒火,惡狠狠的盯著張宇初。

    她絕不會向殺死十三的人搖尾乞憐,寧勿死,也不願。

    要殺死十一,對張宇初來說實在太簡單了,不過從一開始,張宇初就沒有殺死她的念頭。

    「我不會殺你,告訴我洪爺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張宇初心裡也奇怪,他和洪爺恕不相識,更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要置他於死地。

    「哼,想知道,沒門!」

    想要從她口裡套出話來,想太多了,她現在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什麼,大不了咬舌自盡。

    既然十一不想說,張宇初也不想強求,他不過是想給十一一次活命的機會,他要是真想知道,也很多辦法。

    最簡單,最直接的就是將十一催眠,讓她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將所有的話都給說出來。

    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上門來,那張宇初也就沒必要和他們客氣,所謂原因已經無關緊要,這個洪爺必須死。

    給過十一一次機會,十一不懂得珍惜,那張宇初也不會憐香惜玉,這點美色還不夠他看的。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必要在費口舌,我說過我不殺你。」

    「你要放我走?你有這麼好心?」

    十一語氣中充滿了懷疑,她是個殺手,手底下沾染了不少人血,她能夠感覺到張宇初並不是那種心慈手亂之輩。

    「不!」

    張宇初說不殺她,卻沒有說要讓她離開,殺一個人並不見得就需要親自動手。

    「我不殺你,因為我不殺老弱婦孺,所以,你自殺吧。」

    「自殺!」

    「對,從這裡給我跳下去,能不能活命那是你的事。」

    張宇初住在第五樓,樓層並不高,可第五樓到地面也有將近二十米的高度。

    二十米的高度跳下去,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不死那就是個殘廢,下半生哪有好日子過,比死了還難受。

    「裝模作樣。」

    十一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說不想活那是假的,特別是在看見張宇初給出的曙光的時候。

    然而張宇初話,給了十一當頭一棒,要她跳樓自殺,這絕對是對她的羞辱,毫不遮掩的羞辱。

    一個殺手,可以死在別人的手裡,但絕對不能死在自己的手裡,這種死亡方式她不接受。

    「怎麼?不願意?那我也不介意將你剝光了,丟到大街上。」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張宇初絕對不會對一個要殺自己的人心懷仁慈。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很公平。

    「你敢!」

    十一色厲內荏的喝道,一張小臉已經變得煞白,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

    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她,只能一瘸一拐的抱起十三,從窗戶上飛身而下。

    「砰!」

    「啊!」

    良久之後,樓下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隨即,驚恐的尖叫在黑夜中響起!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weichang95

LV:7 大臣

追蹤
  • 20

    主題

  • 12224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