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張天師在都市 作者:超級雙殺(連載中)

 
weichang95 2012-12-31 00:09: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114117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7:51
第四十章:別有深意

    這話一出,眾人的臉色變了變,望向彭國濤的眼神充滿了畏懼。

    整個市局,恐怕也就唐昕敢這樣直白的跟彭國濤說話。

    換做是旁人,就算明知道是彭國濤干的,也只能是忍氣吞聲。

    然後盡快悄無聲息的離開,走的越遠越好,最好讓他永遠也找不到。

    不然,躲得過初一,焉能,躲得過十五。

    此時唐昕正在氣頭上,這樣認為是可以理解的,可氣的是,警局上下似乎都認定這件事情是他彭國濤干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怎麼?你們都跟小唐一樣?都認為這件事情是我安排人幹的?」

    彭國濤的眼神在眾人的臉上掃過去,他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但他在眾人的臉上已經得到了答案。

    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他已經失去了大家的信任,這件事情讓他多年來積累起來的威信蕩然無存。

    「都給我滾出去!」

    暴露的彭國濤指著門口的方向,爆發出一聲怒喝。

    大家雖然已經不信任彭國濤,但卻不敢不聽他的命令,只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辦公室。

    最後離開的是江珊和顧卿岑,兩人有些畏懼的看了彭國濤一眼。

    「隊長,要是有什麼事情你就喊一聲,我們就在門外。」

    江珊臨走前的一句話,差點沒將彭國濤雷翻在地,氣得他有罵娘的衝動。

    剛才的誤會,還可以用不知情來解釋,那這絕對是不想相信他人品的表現,眾目睽睽之下,他能對唐昕做什麼?敢對唐昕做什麼?

    除非是破罐子破摔,但眼下絕沒有到那個地步。

    「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很快,房間之內,就只剩下唐昕,彭國濤和李賀陽三人,彭國濤率先開口了。

    「我知道,不過現在大家都認為是你幹的。」

    唐昕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情是誰幹的唐昕心知肚明,怎麼排都輪不上彭國濤,他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

    這件事情是誰幹的已經不重要,關鍵是市局上下現在都認為是他彭國濤干的。

    大傢伙累死累活的為你賣命,不念舊也就算了,大傢伙也不圖這個,可一轉身,就被你在背後,狠狠的來一刀子。

    試問以後還有誰敢為你出力的。

    彭國濤很清楚,沒有了下面的支持,他這個市政法委書記兼市局局長能坐穩才怪了。

    對此,彭國濤只能報以苦笑,他明白唐昕為什麼這麼做。

    「好吧,這件事情我們暫且放到一邊,我們來談談昨天的事情,昨天早上,你公寓的地下停車場發生的事情,關外來的鐵老二你還記得吧。」

    「鐵老二?你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彭國濤不提起,唐昕還真的忘記了地下停車場發生的這件小事。

    沒錯,小事,車禍,退婚……唐昕這兩天遇見的每一件事,都比這件小事來的重要的多。

    相反,唐昕認為的這件小事,才是彭國濤最惦記的大事。

    一個電話,連中央委員都惦記上的事情,當然是彭國濤最上心的事情,如果這件事情能夠辦好,那他眼下的困局都可能會迎刃而解,甚至還能夠在仕途上再進一步。

    當然這件事情要是辦不好,那下場肯定比現在要慘得多。

    禍福相依,拼的就是一股子勁。

    「鐵老二死了,被嚇死的,死的時候模樣很恐怖,呲牙瞠目,全身都是藍色的。」

    說出來的時候彭國濤的語氣很平淡,但他的內心並不像表面上所展示的那樣平靜。

    年輕的時候,他開槍殺過不少人,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死法,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而且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上頭有交代這件事情暫時擱淺,等待有關部門來移交,彭國濤也是鼓足了勇氣才跟唐昕提起的。

    「鐵老二死了?」

    不過在唐昕的臉上,彭國濤只找到驚訝和不可思議,除此之外沒有找到任何的端疑。

    「是的,被人生生的嚇破了膽,給嚇死了,這恐怕和你的那位朋友有些關係吧。」

    彭國濤繼續試探道。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認為,是我的朋友嚇死了鐵老二?就是想栽贓陷害,你們也得講點邏輯。」

    唐昕輕嗤一聲,跟著大聲說道。

    關外來的鐵老二被人嚇死了,說出去誰信啊,關外人別的不敢說,就是膽子大,敢拚命,夠狠!

    想嚇暈鐵老二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別說嚇死,甚至連膽都嚇破了。

    話雖然這樣說,唐昕現在細細想來,昨天早上地下停車場發生的事情,確實經不起推敲,一切都透露出詭異的氣氛。

    別人或許不信,唐昕的心底其實已經相信了七八成,但在彭國濤的面前,她不敢表露出她信。

    「小唐,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瞭解一下你朋友的情況。」

    唐昕不肯說,彭國濤沒有一點辦法可言,只能算一個方法,用懷柔政策。

    「想瞭解我的朋友,你大可以等會自己去問他,為什麼要問我?」

    說完唐昕閉上了眼睛,拒絕和彭國濤交談。

    剛才,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如果不是張宇初,唐昕想自己應該已經躺在棺材上了。

    明知道追出去的張宇初不會有事,但唐昕還是忍不住為張宇初的安危擔心。

    「唐昕在哪?」

    這個時候,辦公室內的唐昕,聽見了一個威嚴而又熟悉的聲音,是張宇初,唐昕激動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彭國濤詫異的看了唐昕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了身旁的李賀陽,李賀陽只是點點頭,什麼都沒有說。

    「張大哥,隊長和彭書記在這間辦公室裡面。」

    江珊指著大門緊閉的辦公室說道。

    在昨天,市局有不少人見過張宇初,還風傳是唐昕的男朋友,想不知道都不行。

    然而他們怎麼也想像不到,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張宇初,居然有這樣的好本事,能夠力挽狂瀾於既倒。

    如果不是他,唐昕就要血灑當場了,看來他能俘獲唐昕的芳心絕對不是偶然,羨慕嫉妒恨的同時還帶有一絲欽佩。

    在眾人的注視下,張宇初伸手在緊閉的大門上輕輕的推了一下,第一下沒有推開,張宇初跟著再輕輕的推了一下。

    反鎖的辦公室就輕而易舉的被推開了,然而,準備從裡面開門的李賀陽,這才剛剛走出四五步,距離大門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李賀陽回頭和彭國濤對視一眼,都看見對方眼中的駭然,這是他們繼藍色死亡人之後,他們看見的第二次靈異事件。

    彭國濤從座位上站起來,遠遠的就伸出手,迎著張宇初走了過來。

    「張先生,你好,我是……」

    張宇初與彭國濤錯身而過,將彭國濤晾在了身後,看得門外的圍觀的警察們目瞪口呆。

    「你……你還好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張宇初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都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他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了,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他甚至不記得上一次,這樣關心一個女孩,是在什麼時候。

    是早年隱匿姓名,入世歷練,仗劍江湖的時候,還是在家中小妹出嫁的時候,他都不記得了。

    「我沒事!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唐昕沒來由的俏臉一紅。

    「既然沒事,那走吧!」

    「好。」

    簡單而溫馨的一幕,落在江珊和顧卿岑等人眼裡,卻別有一番韻味,夫唱婦隨,幸福的模樣羨煞他人。

    不過很快,江珊等人羨慕的眼神就轉變成了厭惡,這麼美好的時刻,偏偏有不懂風情的蒼蠅,污染這美好的畫面。

    「張先生,我能夠佔用你一點時間麼?」

    被張宇初晾在身後的彭國濤,這個時候已經轉過身來,與李賀陽一前一後,錯著身體,擋住了張宇初和唐昕離開的道路。

    張宇初這才細細的打量了彭國濤一眼,只見彭國濤天庭晦暗,目光飄逸,環眼無神。

    就這一眼,彭國濤就感覺眼前有座大山,忽然之間朝他壓了過來,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你就是那個彭書記?」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

    「是的,我就是彭國濤。」

    站在張宇初的面前,彭國濤絲毫不覺得有比昨天晚上,站在中央委員面前來的輕鬆,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應該很忙,我並覺得你有時間和我交談。」

    彭國濤想過被拒絕,卻沒有想過會被這種方式拒絕,他確實很忙,忙於應付各方面的壓力,每一個都不是他能夠招惹的主,只能小心翼翼的賠笑臉。

    「張先生,我並沒有惡意,我只是想……」

    「我知道你沒有惡意,不過,我覺得我並不該佔用你寶貴的時間,你應該回去好好的洗個澡,然後睡上一覺,這幾天,沒事別出門,有事也不要晚上出門。」

    張宇初搶先一步打斷了彭國濤,剛才他不想管,不過彭國濤一而再,再而三送上門來,冥冥中似有深意,便隨意出言提點一句。

    「張先生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思,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張宇初帶著唐昕,撂下呆愣中的彭國濤揚長而去。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7:56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2-12-31 08:03 編輯

第四十一章:制符煉器

    「那個狙擊手怎麼樣了?」

    在回去的路上,唐昕開口問道。

    「死了。」

    張宇初淡淡的開口回答道,他知道唐昕口中的那個狙擊手,就是藏在對面樓頂上那個殺手。

    「你殺的!」

    「跑的太急,自己摔死的!」

    唐昕白眼一翻,這個理由用來解釋,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經足夠的牽強。

    這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張宇初連個理由都懶得換,就再次用這個理由,來解釋狙擊手死亡的原因。

    不過,張宇初既然不肯說,唐昕追問也沒有用,反正狙擊手已經死了,這就已經足夠了。

    ……

    「彭書記,彭書記。」

    在張宇初和唐昕走後很長一段時間,彭國濤都處於呆愣之中。

    他一直都在思索,張宇初說的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威脅?是警告?還是提醒?

    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彭國濤能夠無視的。

    直到身邊的秘書李賀陽,將他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之中。

    「啊,什麼事?」

    回過神來的彭國濤,伸手抹了一把下巴,整了整思緒之後,才轉過身來朝李賀陽問道。

    「搜索狙擊手的人回來了。」

    「情況怎麼樣?抓到那個狙擊手沒有?」

    「那個狙擊手從樓頂摔下來,摔死了!」

    「摔死了?你確定是摔死的?」

    彭國濤狐疑的看了李賀陽一眼,心裡咯噔的一下,像是沉入了無底的深淵,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偏偏就發生了。

    狙擊手打完一槍就跑,從警局出發到徹底封鎖那棟大樓,有這個時間,狙擊手早跑個沒影了。

    彭國濤心里根本就沒指望市局的人,能夠看見狙擊手的人,哪怕是狙擊手的背影。

    「封鎖大樓外圍的同事,是看著他從樓頂上摔下來的,現在現場已經被封鎖了,法醫已經趕過去了,進一步的死因正在調查當中。」

    看著他摔下來的沒錯,可他是先被殺,然後再被丟下樓的,還是摔下來摔死的,這還有待於進一步的調查。

    「那顆彈頭找到沒有?」

    彭國濤跟著問道,他問的自然是張宇初打向樓頂的那顆彈頭。

    「找到了,在那棟樓頂上,還帶著血。」

    「我知道了,小李,你跟了我幾年了?」

    彭國濤這個時候已經鎮定了下來,心中已經有八分肯定,藍色死亡人和張宇初脫不了干係。

    「六年了,從書記還是副局的時候就跟著書記。」

    李賀陽一驚,目光閃爍的看著彭國濤,領導沒事是不會這樣問下屬,至於好事還是壞事只有天知道。

    「原來已經六年了。」

    彭國濤似是頗為感慨的說道,說完臉色肅然一變。

    「小李,我現在要交給你一個任務,無論如何,你都要將這件事情給我辦好了,我不在局裡的這幾天千萬別給我出漏子。」

    這些話彭國濤都是當著大傢伙的面說的,絲毫沒有躲避誰的意思。

    「聽著,停止對所有與唐中隊有關案件的調查,立刻封鎖幾個相關的案發現場,封存一切的證物,案卷卷宗歸檔,等待移交,任何人不得過問,就算省政法委高書記下來了,都給我攔住嘍,能做到麼?」

    「高書記也不行?」

    李賀陽知道,彭國濤是要他在前面頂雷啊!

    「沒錯!這幾天我身體不好,可能就不來局裡了,局裡的一般性事務就給交劉副局處理,好了,我還得去醫院檢查一趟,小李你就留在局裡,幫我盯著那件事情,有什麼情況隨時向我匯報。」

    說完,彭國濤分開辦公室外面,處於呆愣狀態中的眾人,朝警局外面走去。

    「去南都第一醫院。」

    坐上政法委專車,彭國濤對司機說道,不過去醫院的路剛走到一半,彭國濤就改口了。

    「局裡分給我的那套市區的房子,現在還空著麼?」

    「是的,彭書記。」

    「那不去醫院了,去市區公寓。」

    「好的,彭書記。」

    ……

    回到金陵大酒店,唐昕取出房間的鑰匙,正準備開門。

    「等等,有人到過我們的房間。」

    唐昕身後的張宇初淡淡的說道,在離開之前,他在房門布下了一個小機關,然而這個小機關現在消失了。

    「有人來過?」

    唐昕緊張的說道,這兩天她都已經成驚弓之鳥了。

    「別緊張,他已經走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那位李秘書。」

    「你怎麼知道的?」

    「我能夠感覺到他留在這的氣息。」

    不等唐昕用鑰匙開門,張宇初已經伸手推開房門,率先走了進去,緊鎖的房門根本阻擋不了張宇初前進的步伐。

    在張宇初眼裡,這門就跟屏風似的,也只能起阻隔視線的作用。

    既然李賀陽來過,那想必他就已經知道昨天晚上發生在房間的事情,唐昕知道她的手法根本瞞不過李賀陽。

    該來的總是會來,事情都已經鬧到這一步了,沒什麼好害怕的了。

    唐昕將提在手裡的東西放在案几上,一件一件的從袋子裡取出來。

    黃色的符紙,桃木劍,還有在四寶齋買的筆墨紙硯,一一的擺在了桌面上,張宇初所要的東西就差一件方孔銅錢。

    看見這些東西,張宇初眉頭皺了皺,清一色的劣質產品,就連在四寶齋買的筆墨紙硯也是如此。

    「怎麼了?難道還少了什麼東西?」

    唐昕對這些東西並不在行,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問題,卻也發現張宇初的面色有些不對。

    「就差了一件方孔銅錢。」

    這些東西質量雖差,但勉強還可以用,沒必要花時間去換,張宇初氣惱的是四寶齋的祝江遠居然以次充好,誆騙與他。

    「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回房間了。」

    沒等張宇初開口,唐昕就已經識趣的說道,走回了屬於她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唐昕靠在房門背後,輕撫著喘息的胸脯,她其實很擔心在走回房間的路上,會再次莫名其妙的睡著。

    前兩天她莫名其妙的進入了睡夢之中,絕不是偶然,肯定和張宇初脫不了干係。

    既然逃脫不了睡著的命運,還不如自己主動一點。

    不過唐昕還是忍不住好奇,將房門打開一條縫隙,透過這條縫隙偷偷觀察房間外的情況。

    張宇初微微一笑,唐昕完全沒有必要偷偷摸摸的看,做這件事情之前,他就沒想過要瞞著唐昕。

    而且張宇初也正好缺人幫他打下手。

    「想看就出來看,沒必要躲在房門後面鬼鬼祟祟的。」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

    「我……我這就去睡覺。」

    被張宇初識破,唐昕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吞吞吐吐的說道。

    「出來幫我研磨。」

    「啊!哦。」

    唐老爺子書法不怎麼樣,沒事的時候卻也喜歡寫寫字,陶冶一下情操,早幾年唐昕沒少給唐老爺子研磨。

    準備書房的一切事宜,唐昕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半個小時後,張宇初拾起準備好的狼毫筆,在研好的硃砂上蘸了一下,提筆在黃色符紙上寫了起來。

    侍候在旁的唐昕,根本就看不懂張宇初在黃色符紙上,歪七扭八,寫的是什麼字。

    唐昕雖然不懂書法,但唐昕看得出來,就連她爺爺寫的字,都比張宇初現在寫要強上千百倍。

    唐昕哪裡知道,符篆的字體是特定的,一個外行人如果都能認出符篆上的字,那這張符篆也就可以隨意丟棄了。

    與其說張宇初在寫字,還不如說張宇初在畫字,一筆下去,由快至慢,到收筆的時候,唐昕的眼鏡只看見張宇初的手腕在動,根本看不見張宇初手臂的動作。

    雖然不懂,唐昕卻也看出來了,畫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乖乖的站在一旁,不敢打擾張宇初。

    一張,兩張……

    足足二十多張,沒有一張是重複的,畫到最後,張宇初額頭上的汗都已經冒出來了。

    三七二十一,提筆收工。

    張宇初長出一口氣,微微點點頭,如果到明天那個所謂的洪爺,還不親自登門請罪。

    那這二十一張符篆就要派上用場了,張宇初雖然不情願這麼做,但這件事情現在已經不由他,而取決於那位洪爺。

    這二十一張符篆,一張難過一張,一連製作這二十七張符篆,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對張宇初來說同樣如此。

    等到製作完成,一件是午夜時分,一旁的唐昕一件不知道在何時趴在一旁,進入了夢鄉之中。

    張宇初苦笑的搖搖頭,將唐昕攔腰抱起,把她送回房間。

    要用的二十一張,斬斷家族氣運的符篆是製作完了,但有其形,而無其魂的桃木劍還等著張宇初煉製。

    煉器並不是天師道擅長術法,不過張宇初卻曾專門拜訪過煉器宗師,潛心學習過煉器法門,區區一柄桃木劍還難不倒他張宇初。

    張宇初大手一揮,將桃木劍甩向了空中,雙掌連出,一股股天地靈氣,擊打在桃木劍劍身之上。

    桃木劍在靈氣的包裹之下,在空中翻轉不止。

    足足二十一掌過後,身長三尺的桃木劍,變成了一尺長的短劍,從空中掉落了下來。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8:05
第四十二章:真金白銀

    這一天是張宇初甦醒以後的第四天,也是他給洪爺三天時間的最後一天。

    該不該死,就要看這個洪爺的造化了,不該死的死不了,該死的必須死,誰也攔不住。

    一大早起來,張宇初就聽見一陣又一陣急促的門鈴。

    也許是太累的緣故,這個時候唐昕還在睡夢之中,無奈之下,張宇初只能前去開門。

    張宇初知道外面來的人是誰,也知道她來幹什麼,如果不去開門,那麼這個門鈴會一直響下去,甚至是被破門而入。

    「怎麼這麼久才開門?我女兒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看見開門的張宇初,李曼菁眉頭皺了一下,跟著就劈頭蓋臉沒好氣的喝道。

    張宇初趕跑了李曼菁的金龜婿張世傑,李曼菁對張宇初又好口氣就怪了。

    同樣的,張宇初也並不喜歡這個李曼菁,特別是在李曼菁毫無禮數,對他大聲呼喝的時候。

    儘管來這裡已經四天了,張宇初還是不習慣女人在他面前囂張的樣子。

    如果不是看在李曼菁是唐昕的母親的份上,張宇初能夠將她從五樓的窗戶上丟出去。

    「她還在房間裡睡覺。」

    張宇初微微皺眉,指著唐昕的房間說道,跟著準備轉身離開,也懶得搭理毫無禮數的李曼菁。

    「等等,你老實交代,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到哪個地步了?」

    李曼菁不願意往這邊想,但這孤男寡女同在一個屋簷下的,李曼菁沒辦法不往這邊想。

    特別是唐昕除了警局的男同事和以前的男同學外,連個異性朋友都少的可憐,更不要說住在一起。

    這裡面要是沒有點貓膩,說出去,不要說別人不信,就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懷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宇初皺眉,冷冷的問道,站在他三步開外的李曼菁,忽然之間感覺到一股陰風襲來,令她毛骨悚然。

    不過因為是深秋的關係,又是一大早,李曼菁只是認為這是天氣陰涼的緣故,並沒有多在意,

    「我是問你和我女兒發展到哪一個地步了,是牽手?還是……」

    有些話,李曼菁對張宇初還是說不出口的,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我和她的關係,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腌臢,還請自重些。」

    不管怎麼說,李曼菁還是唐昕的母親,張宇初還真不好對李曼菁有過激的舉動。

    惹不起你,躲得起你,張宇初頭也不回的朝門外走去。

    「站住,你給我站住,你有沒有聽見我在跟你說話,給我站住。」

    李曼菁不依不饒的追向張宇初,她是絕對不允許唐昕和張宇初在一起的,所以這件事情現在一定要說清楚。

    「你不就是想要錢麼?錢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必須離開我的女兒,滾的越遠越好。」

    李曼菁搖晃著一疊鈔票,跟在張宇初身後叫囂道

    「放肆!」

    張宇初停了下來,轉身對李曼菁喝道。

    李曼菁怎麼也想不到,剛才還貌不驚人的張宇初,會在一瞬之間變得這麼恐怖。

    「不要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這樣的話。」

    就算李曼菁是唐昕的母親,也不能這樣對他說話,再有下一次,張宇初不介意讓她永遠說不出話。

    「我知,知道了。」

    李曼菁驚悚的點點頭,手裡拿著的一疊鈔票散落了一地,目送張宇初離開了貴賓套房。

    其實,張宇初的內心也是複雜的,以他和唐昕的關係算是平輩相交,李曼菁是唐昕的母親,按禮他應該尊重長輩。

    可這李曼菁為長不尊,張宇初一再忍讓,依舊不識趣,也只能出此下策,他只能寄希望於下一次遇到李曼菁的時候,她能夠懂點禮數。

    離開酒店,張宇初並沒有走遠,只是在酒店後面的草地上盤腿而坐,吞吐納西,汲取天地靈氣。

    吞吐納吸完畢,張宇初從草地上站了起來,估摸著這個時候李曼菁也離開了,這才回到酒店的房間。

    推開酒店的房間門,張宇初看見唐昕正蹲在地上,撿地上的鈔票。

    這時,唐昕抬頭看了一眼張宇初,站了起來,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

    剛才的事情,唐昕都聽李曼菁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自己的母親是什麼樣的性格唐昕那是清楚的很,在唐老爺子面前都敢大聲說話的人

    去掉添加的水分,剩下的那些就是事實。

    現在,她的腦海裡都能夠想像出,張宇初和李曼菁碰到一起的場面。

    張宇初霸道,蠻橫,**,比之唐老爺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是唐老爺子的無敵加強版。

    李曼菁出身高貴,一輩子養尊處優,順帶著眼高於頂,打心眼裡瞧不起沒有身份背景的人。

    這兩人單獨碰到一起,不碰出一點火花來,那就讓人費解了。

    然而結局是可以預見的。

    南都地下世界頭號人物,所謂的洪爺也是節節敗退,更不要說是李曼菁,這散落一地的百元大鈔就能夠說明一切問題。

    可不要寄希望於張宇初對女人手下留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幾天的觀察下來,唐昕逐漸的發現,在張宇初眼裡,女子犯錯,是更加不可饒恕的。

    閨蜜李韻瀾如此,阿瑪尼那個店長王穎同樣如此。

    所以唐昕在張宇初面前,總是表現的非常小心,生怕出一點紕漏。

    「那個,張大哥,那個,謝謝你幫我媽媽開門。」

    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唐昕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她的本意,並不是想表達對張宇初幫忙給李曼菁開門的謝意。

    可話到嘴邊,她忽然就鬼使神差的改口了。

    「我正好要出去。」

    「對不起,我媽媽說話有點難聽,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曼菁一貫的做事方式,唐昕實在是不敢恭維,用說話難聽來形容已經是往輕的說了。

    錢不是萬能的,特別是遇到一個比你有錢的。

    還真當張宇初是沒見過錢的小子,李曼菁這點錢根本就不夠張宇初看的,更不要說她拿出來的是紙幣,連銀票都算不上。

    天師張家歷經千百年,經歷過無數的朝代,每朝每代都有新的銅幣和銀票,種類多得讓你九哥腦袋都不夠用。

    也沒見過哪一種銀票和銅幣能夠強過真金白銀。

    現在真金白銀不流通了,並不代表真金白銀的價值降低了。

    這只能說明官府重視到真金白銀的重要性,禁止它的流通了。

    國家與國家之間的交易還得靠真金白銀來說話。

    一旦打起仗來,這紙幣跟擦屁股紙沒什麼區別,關鍵時刻,還得靠真金白銀說話。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有必要再提。」

    這件事情和唐昕扯不上關係,唐昕沒有必要向他道歉,而且張宇初也沒想著跟李曼菁深入計較。

    總之,就此為止,下不為例!

    一上午,張宇初和唐昕都沒有離開酒店的房間,張宇初在練字,唐昕則在旁為張宇初研磨。

    唐昕不懂書法,但也能夠看得出,張宇初現在寫的字,要比昨天晚上的字強上太多。

    中間,唐昕接到幾個電話,其中一個是唐繼琛打過來的,沒說什麼,就是讓唐昕出門做事的時候小心一點,千萬不要魯莽行事。

    還有一個是周大生珠寶行的鄭富貴打過來的,說方孔銅錢已經弄到手了,什麼時候給送過來,委婉的表達了一下想請兩人吃飯的意思。

    銅錢當然要送過來,至於吃飯什麼的,在這個節骨眼上,自然是能免則免。

    約莫十一點的時候,房門的門鈴響了起來,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鄭富貴,來的不算慢。

    「唐小姐,你好。」

    鄭富貴彬彬有禮的說道

    「原來是鄭經理,請進。」

    唐昕將鄭富貴給讓進了房間。

    「這是張先生要的銅錢,我帶來了。」

    鄭富貴也是個爽快人,沒有多餘的廢話,直奔主題,取出了十餘枚銅錢,送到張宇初的面前。

    「我看看。」

    張宇初接過銅錢,仔細的觀察起來。

    這十幾枚銅錢,保存的還是比較完好的,不過張宇初以前卻沒見過這種銅錢,應該是在他沉睡後才出現的。

    銅錢的正面刻著乾隆通寶四個楷字,背面刻著一個京字,字樣精美。

    張宇初將一枚銅錢放在手裡掂了掂重量,滿意的點點頭,這銅錢的重量還保持在一錢以上,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跟著,張宇初逐一的掂了掂銅錢的重量,之後從十多枚銅錢中挑出重量超過一錢,相互之間的重量最接近的五枚。

    至於其他八九枚,也暫時留著,今天雖然用不上,難保日後用不上,現在保存完整的銅錢可不好找。

    「這些銅錢需要多少錢?」

    張宇初開口問道,鄭富貴是個商人,為的是利,張宇初可不認為是他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吸引了鄭富貴上來幫忙。

    「幾枚銅錢而已,哪能值幾個錢,我的朋友也是將它丟在角落裡蒙塵,碰巧張先生需要,權當是送給張先生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鄭富貴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為弄到這幾枚破銅錢,他可是出了不少的血。

    「我不喜歡欠人人情。」

    「既然如此,我有一個請求,希望唐小姐能把手裡的純金,以十五倍的市價,轉讓給我珠寶行,如果不可以的話,那也請唐小姐不要轉讓給我的競爭對手,唐小姐,您看如何?」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8:10
第四十三章:不再平靜

    赤金對一個珠寶商的價值毋庸置疑。

    既然張宇初都這樣說了,鄭富貴也就不再矯情,直接提出了他的請求,或者說是交換要求。

    當然,鄭富貴也沒有想過就一定能夠成功,十五倍的市價,對別人來說或許有天大的吸引力。

    可鄭富貴知道,十五倍的市價對唐家人來說,根本不值一哂。

    沒錯,他是珠寶商,他有錢,可唐家人不但有錢,還有權有勢!

    在南都這一畝三分地,只要唐家人一句話,就能夠讓你周大生珠寶行走投無路。

    沒有人願意為一個珠寶商,開罪唐家,不值當!

    其中的厲害關係,鄭富貴非常的清楚,高攀不上,也別得罪。

    拿不下赤金,也無所謂,只要唐昕答應不將赤金轉讓給他的競爭對手,那他這一次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鄭富貴將目光轉移到唐昕的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生怕唐昕認為他這是要挾。

    果然,在唐昕的臉上,鄭富貴看到了猶豫的神情。

    這純金對鄭富貴來說,擁有極高的商業價值,能夠一舉奠定周大生在珠寶行超然的地位。

    然而這純金對唐昕來說,同樣擁有著重大的紀念意義,她並不願意將這純金交給別人。

    顯然,眼前的鄭富貴一開始就是奔著這個目的來的,唐昕現在卻也不好開口拒絕。

    這個世界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

    「唐小姐,您要是覺得為難的話,就當我沒說。」

    看出唐昕的為難,鄭富貴當即說道。

    要是讓唐昕認為他是借此來要挾,那事情可就大條了,以後他在南都哪還有好日子過。

    「我可以答應你不將它轉讓給任何人,不過我也不會將它轉讓給你。」

    唐昕是絕對不會將這幾塊黃金,轉交給任何人的,她要自己留著。

    「那我就在這裡先謝過唐小姐了。」

    見唐昕這樣說,鄭富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此行雖然不算圓滿,但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知道,張先生和唐小姐什麼時候有空,能否給我一個做東的機會,宴請兩位,聊表謝意。」

    目的已經達到了,也不妨乘勝追擊,多收取一些戰果,誰不想搭上唐家這個關係。

    「以後吧。」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他並不喜歡這些俗世的應酬,這種事情能免則免,何況是這個多事之秋。

    鄭富貴也是一個明白人,既然唐昕和張宇初不願意,強求也沒用,只會增添他們的厭惡感,當即出言告辭。

    送走鄭富貴,張宇初和唐昕在酒店的餐廳吃了一個中飯,稍微休息了一會之後,便朝總院而去。

    每天午飯過後一個時辰左右,就是唐昕喝藥的時間。

    金陵大酒店距離總院的路途並不算近,差不多吃完飯,休息一個一小時左右,就得出發。

    喝完藥,張宇初應曹參之邀,上重症病房看了一下藥房的護士小章。

    小章的臉色已經比昨天好了不少,看來是停用了項南的藥,而在用張宇初的中藥。

    是藥三分毒,用要好了能夠救死扶傷,用不好,那就是毒藥,也能夠在頃刻之間要人性命。

    小章錯嘗唐昕的藥,已經夠要命的了。

    還碰上一個項南這樣的庸醫,在沒有弄清楚病因的情況下,胡亂醫治,一錯再錯。

    要是張宇初晚來個一兩天的,就該為小章給送終了。

    看見張宇初從病房外進來,情況逐漸好轉的,小章掙扎的想要從病床上坐起來。

    「躺下吧,你的病情還沒有完全好轉,躺著好些。」

    張宇初快步趕上去,將掙扎的小章,輕輕的按住,不讓她從病床上坐起來。

    「謝謝你,張醫生。」

    小章激動的說道。

    「我不是大夫,你不用叫我醫生,叫我張先生就好了,你的病不宜太過激動,要控制好情緒,這樣吧,我再給你把把脈,看看是什麼情況。」

    張宇初輕聲說道,至於小章那句謝謝,張宇初坦然受之。

    將手搭在小章的脈搏上,張宇初微微頷首。

    「好了,沒事了,按照藥方上熬的藥,再喝上兩天就可以痊癒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張宇初小章的手放回被子裡,朝病床上的小章淡淡的說道,然後從病床旁邊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朝病房外走去。

    「張先生。」

    曹參向小章交代一聲,也從病房內跟了出來,叫住了張宇初。

    「曹老先生,如果你還是想說昨天那件事情的話,那我只能跟你說抱歉,我做不到。」

    「唉。」

    曹參嘆了一口氣,他確實想要說昨天那件事情,但這都還沒有開口,就已經被拒絕了,又怎麼能夠說得出口。

    「張先生,你別誤會,你開的幾張藥方我都看過了,只是有幾處不明白的地方,還要請教張先生。」

    此刻,曹參完全就像是一個學生,向博學的先生請教的摸樣,從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往日杏林國手般的傲氣。

    「曹先生客氣了,請講。」

    張宇初伸手說道,曹參以禮相待,張宇初也不介意和他多交談幾句。

    「是這樣的,這張藥房裡面……」

    曹參取出藥方,娓娓道來,張宇初也不厭其煩的,一一為曹參解答心中的疑惑。

    隔行如隔山,等在曹參辦公室裡面的唐昕,聽著張宇初和曹參討論的醫理,藥理,一個字一個字的拆開來,她都能夠懂的其中的含義。

    不過被張宇初和曹參組合起來,全都是經脈穴道,之乎者也的東西,唐昕是一句都聽不懂。

    聽得是不厭其煩,不過唐昕除了無聲的抗議意外,做不了任何實質性的事情,來改變眼前她尷尬的處境。

    直到一個小時以後,一臉受教的曹參,抬起頭來思索的瞬間,瞥見一旁獨坐的唐昕。

    這才猛的拍了一下油光發亮的額頭,暗罵聲糊塗。

    「人老了,腦子都慢半拍,張先生,我看今天我們就先到這了吧,改天我再向您請教。」

    一個小時交談下來,曹參也不得不為張宇初的博學所折服,在不知不覺之中,曹參下意識的對張宇初用上了敬稱。

    張宇初這才抬起頭,順著曹參的目光看了唐昕一眼,微微點點頭。

    「既然這樣,那曹老先生,我就先告辭了。」

    看樣子唐昕摸樣,張宇初知道,她已經是等得不厭其煩了,不過她做的很好,並沒有因為她的喜好,而打攪他和曹參的交談。

    唐昕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

    「等煩了吧,我們走吧。」

    張宇初走到唐昕的身邊,展顏一笑,對唐昕說道。

    「還,還好!」

    唐昕愣了一下,跟著吃驚的說道,落後張宇初身後半步的走出了曹參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的曹參樂樂呵呵看著這一幕,連他這個老頭子都有些嫉妒了,感慨歲月無情。

    事實具體是怎麼樣的曹參不知道,也不關心,他關心的是他所看見的。

    唐昕是曹參重小看著長大的,就跟親孫女沒什麼兩樣,他當然希望唐昕能夠過的好。

    這兩天發生在唐昕身上的事情,曹參也聽說了一個大概,心裡也頗為唐昕擔心。

    唐昕就算和他曹參再親,那也不是親爺爺,唐家的事情,他一個曹家的外人,頂多是隨口說上兩句,發發牢騷,要真正插手干預,是不可能的。

    別的曹參不知道,他只相信他看見的。

    就算發生這樣的事情,唐昕每天依舊會準時來他的辦公室喝藥,這就說明這些事情對她的影響不大。

    唐昕是什麼樣一個人,曹參很清楚,在小字輩中算是比較出色的,但絕沒有到那種舉重若輕,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

    追根朔源,問題只怕還是出在張宇初的身上,有張宇初這樣一個人物待在唐昕的身邊,曹參又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不過話又說話來了,徐家那個小字輩,最近要鬧得太不像話了,吃了兩年糙米飯,就以為可以無法無天了。

    小字輩之間鬥一鬥,無傷大雅是可以的,可這真刀真槍,明火執仗的,還真以為南都的天下都是徐家的不成。

    這次吃了虧,要是再不長點教訓,做事還是這麼毛手毛腳的毫無顧忌,日後鐵定栽大跟頭。

    「唉。」

    曹參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一下子好像蒼老了十幾歲一樣,看得讓人心酸。

    他們這一輩的人都老了,不能夠身體力行了,很多事情只能交給小字輩的去做,導致局面逐漸失去了控制。

    現在是老唐家和徐家的小字輩,在你死我活的互掐,那之後呢?

    也許就是兩家的頂樑柱的相互撞擊了,一旦撕破臉面,那就再無斡旋的餘地,雙方只能咬牙死撐。

    照著這個勢頭下去,整個南都就會亂成一鍋粥,要不了多久曹家自然會被捲進去。

    到最後,只能是河蚌相爭,漁翁得利。

    明知道會是這樣的一種結果,卻無能為力,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也許是將近半個世紀平靜的太久了,大家都覺得太過安逸。

    亦或是平淡的生活太過乏味,想要增添一些凹凸不平的色彩,領略一下現實世界的神奇。

    都想活動活動筋骨,練練手腳,試探試探對方的身手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總之,南都的世界將不再平靜了。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8:15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2-12-31 08:20 編輯

第四十四章:槍口相迎

    暴風雨的前夕總是平靜的。

    此刻,落腳在金陵大酒店的張宇初和唐昕,正在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然而這短暫的安寧,很快就被一陣急促的鈴聲給打斷了。

    突兀的鈴聲就像是午夜的喪鐘,令人心底發毛。

    張宇初和唐昕對視一眼,在唐昕的目光中,張宇初讀出了一絲慌亂,更多的卻是不悅。

    「我去開門。」

    唐昕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張宇初說道。

    該來的總是會來,唐昕氣憤的是,為什麼這陣鈴聲不能響的再晚一些,讓著短暫的安寧維持的更長久一些。

    「等等,我去!你先回房間吧。」

    雖然這幾天和唐昕一起經歷了不少事情,但有些事情,張宇初還是不願意唐昕看見的。

    女人,就應該待在安全的港灣裡,躲避風吹雨打,血雨腥風那是男人的事,與女人無關。

    唐昕輕抿著紅唇,倔強的搖搖頭,她是不會回房間的,除非……

    出人意料的,張宇初並沒有強求。

    愛看就看吧,反正有些事情唐昕遲早會知道,現在看見了,以後還能夠省去一番解釋。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光明正大,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就算官府的人在又怎麼樣,張宇初還會選擇同樣的做法。

    江湖的事情,官府管不著,如果想要強行介入,只能自取其辱。

    門開了。

    黑乎乎的槍口,對準了張宇初的腦門。

    張宇初眉頭微微一皺,以前他就很不喜歡被刀劍指著的感覺,現在他同樣不喜歡被槍口指著的感覺。

    現在的人真是不懂江湖規矩,連招呼都不打,就動刀劍,看來得好好的教教他們,什麼叫做禮數。

    「放下槍!」

    唐昕立刻舉起了手裡的槍,對準了門外的來人,大聲喝道。

    如果不是張宇初前去開門,這黑乎乎的槍口應該是對準她的腦門,唐昕現在非常後悔,去開門的為什麼不是她。

    這麼近的距離,被槍口指著腦門,還能夠有活路麼?很顯然,唐昕的答案是否定的。

    「該放下槍的是你,我倒想看看,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槍快,放下槍!」

    來人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冷冷的喝道。

    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似乎進展的太順利了,順利的令人髮指。

    「收起你的槍,不然你會後悔的。」

    這個時候張宇初開口了,唐昕和來人都愣了一下,這完全不是一個被槍口指著腦門的人應有的口氣。

    太鎮定了,聽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

    「哈哈哈哈,笑話,看清楚,被指著腦門的人,是你,不是我!」

    來人張狂的笑了起來,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他要的目標還從來沒有失手過,何況是這麼近的距離。

    他手裡的柯爾特蟒蛇,一顆點四五的子彈,足夠將眼前的人,半個腦袋給轟飛。

    要他收起手槍,簡直就是個笑話,他很想問問張宇初,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睡醒。

    不過很快,來人就笑不起來了,黑乎乎的槍口,在他瞳孔裡無限的放大。

    唐昕也知覺眼前一花,對準張宇初的槍,眨眼間就落到了張宇初的手裡,調轉了槍頭,對準了來人。

    整個過程不過一瞬之間,唐昕根本沒有看清楚是怎麼樣的一個過程。

    「安息吧。」

    張宇初輕輕的說了一聲,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巨響,點四五的子彈,直接將來人的腦袋轟成渣。

    半個腦袋都消失不見了,腦漿迸裂,血肉橫飛,巨大的威力連張宇初度感覺到震驚。

    柯爾特蟒蛇左輪,優點和缺點同樣的明顯,良好的可靠性,和巨大的威力是它賴以生存的保證。

    在經過短暫的愣神之後,張宇初迅速回轉身形,調轉一百八十度,連續扣動扳機,朝窗外連續開出幾槍。

    「砰,砰,砰,砰。」

    窗外響起了幾聲慘叫,幾個黑影在空中墜樓,隨即便聽見了幾聲重物墜地的聲音。

    在點四五子彈巨大的衝擊力下,整扇的玻璃窗,都變成了玻璃顆粒,從空中傾瀉而下。

    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的計謀都是無濟於事的。

    唐昕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從事警務工作多年的唐昕,手上也沾過人血,卻還是頭一次看見過這麼殘忍的場景。

    腦漿迸裂,血肉橫飛,無異於戰場。

    半響之後,回過神來的唐昕,丟掉手中的五四手槍,捂著嘴迅速衝向了衛生間。

    對此,張宇初只是笑笑,早就讓唐昕暫避片刻,可她不聽,這就是不聽話的後果。

    這種血腥的場面並不適合女人,儘管這個女人是個官府的捕快。

    一連扣動五次扳機之後,張宇初並沒有收起手裡的柯爾特蟒蛇,而是立刻調轉了槍頭對準了門外。

    「為什麼不出手?」

    張宇初冷冷的說道,這一次他們一共來了六個人,張宇初一口氣解決了五個,門外還剩下一個。

    在門外這個人身上,張宇初有一股似成相識的感覺。

    這幾天他碰到所謂洪爺陣營裡的人,並不多,而且大多數都已經死了,能讓他有這種感覺的只有一個。

    張宇初好奇的是門外這個人,既然是來殺他的,為什麼躲在後面不出手。

    「就算我出手了,也改變不了眼下這種結局,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出手,而且我不想死,起碼不想像他們一樣,死的這麼窩囊。」

    這是陳乘第二次來這裡,這前後的感覺卻是大不相同。

    表面上,陳乘還能夠保持鎮定,然而實際上他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剛才如果有機會,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可事實上他剛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短短的一瞬之間,一切就已經結束了,一切都在張宇初的掌控之中。

    這是怎樣一個敵人?

    陳乘不清楚,他知道的是,他出手了,只能是死無全屍,不出手,悄然退去,還能夠有生還的希望。

    就在陳乘想要從容而退的時候,他聽見了死神的召喚,只能硬著頭皮從暗處走到了明處。

    陳乘很清楚,張宇初手裡這把柯爾特蟒蛇,是六彈容量的彈夾,剛才還是滿彈,打出去五發,還剩下一發,而這一發,很可能就是他的!

    這幾次交鋒中,陳乘很準確的感覺到,張宇初絕對不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說句心狠手辣絕不過分,隨時會扣動扳機。

    「人貴在自知之明,你比你的主子強多了。」

    張宇初將手裡的柯爾特蟒蛇收了起來,對陳乘淡淡的說道,張宇初的這一舉動讓陳乘的出了一口氣。

    「將我的話告訴你們主子了麼?」

    跟著張宇初盯著陳乘眼鏡淡淡的說道。

    「我已經將您的話原封不動的全部轉達了,只不過洪爺並不聽我的勸告,所以才有了現在的事情。」

    原封不動那絕對是假的,陳乘還不敢這樣跟洪爺說話,苦言相勸那倒是真的,只不過勸告的結果不盡如人意。

    陳乘非但沒得到好,還被派一起派來幹掉張宇初。

    「繼續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給他三天的時間,現在距離我給他最後的期限,只剩下不到四個時辰的時間,讓他好自珍惜。」

    「別動!都別動!都給我舉起手來!」

    張宇初話音剛落,房間裡就衝進來一波警察,張宇初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心想來的可真快。

    別動,難道束手就擒?痴人說夢!

    「都給我抓起來!一個都不能放過。」

    這個時候,房間外面傳來一個粗況的聲音,緊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舉著手奮力疾呼,深怕別人不知道是他似的。

    這人張宇初昨天剛在警局的門口見過,正是市局分管刑偵的劉副局。

    這幾天接連出現惡性事件,彭國濤定不住壓力躲起來了,市局的常務張副局長,正在外地學習,現在由他負責主持警局的工作。

    以南都現在的局面,彭國濤要不了多久肯定是要下去的,這樣一來,政法委是市局一把手的位置就空出來了。

    有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劉副局當然不會放過,不過想要坐上這個位置當然不容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呢。

    單靠劉副局一人,那是肯定不行的,不過劉副局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不然他一普通的副局,焉能夠分管刑偵,焉能夠強勢的將常務張副局長,擠兌到外地學習去。

    劉副局的背後寫著一個大大的徐字,說白了他就是徐家,在警務系統的代表,離開徐家他屁都不是。

    在這個節骨眼上,想要徐家在這個位置上保舉他,他更要對徐家惟命是從了。

    洪爺叫他往東,他絕不往西,接連的失手,洪爺已經很不滿了,所以這一次劉副局決定親自出馬,確保萬無一失。

    「如遇反抗,格殺勿論。」

    劉副局臉上的橫肉抖動了一下,嘴角浮現出一絲獰笑,說你反抗你就是反抗,不是反抗也是反抗,由不得你們。

    帶來的這些人,都是跟隨他多年的親信,平日裡也沒少拿洪爺的好處,多年來的緊密配合,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說話間,劉副局就衝進了房間。

    然而迎接劉副局的,同樣是黑乎乎的槍口。

    張宇初舉起了手裡的柯爾特左輪,對準了劉副局,扣動了扳機。

    「砰!」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8:21
第四十五章:鐵血柔情

    這一槍沒有要劉副局的命,卻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顆點四五的子彈,打在了劉副局的肩膀上,直接將他的一隻胳膊,給撕飛了。

    劉副局嘴裡發出一聲慘叫,血如柱湧,倒在地上哀嚎不止,淒厲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金陵大酒店。

    官匪一家,自古有之,要怪就怪劉副局運氣不好,犯在了張宇初的手裡。

    官就是官,匪就是匪,江湖的事情,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官府只能收拾殘局,而不能插手,這就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強行插手只會適得其反,而不會有任何的好結果。

    給這個劉副局一槍,是小懲大誡,張宇初本意,並沒有想要他的性命。

    只不過張宇初手裡這柯爾特蟒蛇威力,超乎張宇初的預料,一槍就要了劉副局的一條手臂。

    這種結果,也只能怪劉副局的運氣不好。

    劉副局的出現,陳乘並不感到意外,這本就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一旦行動失敗,就由劉副局帶人衝上來。

    利用警方的力量,名正言順的將張宇初,當做十惡不赦的歹徒擊斃,。

    不過,陳乘預知了開始,卻絕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陳乘本就俊秀的面龐,現在白的跟一張白紙一樣,豆大的冷汗從腦門,直竄而下,在他的俊俏的臉上都不帶停留的。

    全身的毛孔急劇收縮,汗毛根根倒立,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顫顫巍巍的往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現在提不起一絲力道來,腦子裡一片混亂,全都是剛才,張宇初一槍將劉副局的手臂轟飛的場景。

    如果這一槍,對準的是他,將他的手臂給轟飛,他還不至於這麼驚訝到驚慌失措,他本就是來殺張宇初的,張宇初對他開槍本就在情理之中。

    可張宇初對準的是劉副局,南都是個副省級市,市局副局長好歹也是個副廳,絕對是個份量十足的高官。

    要對這樣一個高官下手,擺明了是跟官府作對,是誰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夠不夠。

    就是洪爺,也不敢這麼做,就算要做,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做,而不是明目張膽的。

    跟著洪爺身邊這幾年,陳乘大街上撒過錢,鬧市裡殺過人,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了。

    可他還從沒有想像過對一個高官下手,連想都不帶想的,更不要說真的動手,還是這光天化日之下。

    陳乘生平最得意之作,就是在這位劉副局的協作下,給一位腦袋不開竅的警察腦袋開瓢。

    級別待遇撐死就是一個科員,科後面連個長子都不帶的傢伙,根本無法與眼前哀嚎的劉副局這個副廳相比。

    瘋子!十足的瘋子!

    早就知道張宇初不好招惹,陳乘卻沒有想到他會毫無顧忌,連高官都敢下手。

    更讓陳乘奇怪的是,一屋子的警察,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頭,被張宇初一槍轟飛一條手臂。

    都跟木頭似的,沒有絲毫的反應,按照常理,他們都應該開槍,將窮凶極惡的張宇初打成篩子。

    可偏偏沒有,甚至連一個救治劉副局的人都沒有,這一切似乎都不合乎常理,超越了他的認知範圍。

    很快,劉副局就因為,失血過多而失去知覺,這個時候反而是張宇初,走到了劉副局的身邊,在他的肩膀上隨手點了兩下。

    劉副局斷手的臂膀,立刻就停止了流血。

    這個劉副局死不足惜,但他畢竟是官府的人,要殺他並不應該由他來動手。

    在明朝,以他的身份,出手懲治幾個罪不容赦的貪官污吏,對張宇初來說根本不下話下,但現在已經不是大明朝,而是六百年後。

    做完這一切,張宇初微微皺眉,鬧這麼大的動靜,最後卻也不好收場。

    張宇初心裡自然不怵現在的官府,但卻也不想現在就和官府翻臉,怎麼收場確實是一個值得令人頭疼的問題。

    「把這裡清理乾淨,然後:滾!」

    張宇初冷冷的說道,放開對屋內十幾個警察的束縛,這不是他第一次甦醒過來後施展定身術,當然不會犯大意的錯誤。

    恢復自由的十多個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見對方眼中的駭然,剛才不是他們不想出手,而是想動而動不了。

    從他們進入房間,站定身形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權,眼睜睜的看著劉副局,被轟飛一條手臂。

    眼睜睜的看著劉副局血如柱湧的滿地打滾。

    眼睜睜的看著陳乘被嚇傻在地上。

    其實他們心中的驚駭,比陳乘更甚。

    如果可以,他們甚至希望在剛才天地打開一條縫隙,讓他們陷阱去,躲避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們很想告訴自己,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真的。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他們雖然恢復了身體自由,可眼前的斷臂殘骸依舊,這一切都告訴他們,這是真的,千真萬確,沒有半點水分。

    十多個警察也逐漸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看向張宇初的目光都充滿了驚恐,哪裡還敢怠慢,立刻收拾了起來。

    這麼大的動靜,不驚動其他人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都被他們以辦案的名義給打發了。

    「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他還剩下不到四個時辰的時間,讓他好好珍惜,過期不候。」

    張宇初對著陳乘說道,轉過身卻看見唐昕已經從衛生間出來了,正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她早就出來了,整個過程她也都看見了,她早就知道張宇初非同常人,可是絕沒有想到他連劉副局都敢出手。

    看著轉過身來的張宇初,唐昕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靠在牆上,勉強支撐的身體,不至於癱倒在地上。

    「你都看見了!」

    這麼大的動靜,唐昕就是想看不見也不行,唐昕只是堅韌的點點頭,卻沒有說話,也許是太過於驚駭的緣故。

    「唉,了結完這件事情我就離開。」

    張宇初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最好的了結方式,就是他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只有這樣,這件事情才能夠得到徹底的解決,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你要走!去哪?」

    一聽張宇初準備離開,唐昕頓時慌了,她心裡雖然驚駭張宇初剛才的舉動,卻從沒有想過張宇初會就此離開。

    「從來出來,往去處去。」

    道家無為,隨遇而安罷了,當然這是往好聽了說,說白了,張宇初也不知道該去哪。

    或許他該學學張三丰,做個閒云野鶴,云游四海,笑看風塵,浪跡天涯,從此以後不理世事。

    這幾天的接觸,張宇初發現他與六百年後的今天格格不入,不然短短幾天的時間,也不會在他身上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那……那你答應我的三個要求呢?你準備食言了麼?」

    慌亂之下,唐昕緊張的說道,除此之外,唐昕發現,她根本找不出一個更好的理由,來挽留張宇初。

    她跟張宇初也就是萍水相逢,這幾天經歷,與其說是共患難,還不如說張宇初是被她給拖累的。

    唐昕心裡清楚的很,所謂的洪爺,不可能為了一個忽然出現的張宇初而大打出手,洪爺最終的目標應該是她,而不是張宇初。

    這幾天張宇初一直都在為她遮風擋雨,如果不是張宇初,這幾天夠她死上好幾回了。

    可笑的是,剛才在她心底裡不思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認為張宇初手段殘忍。

    更為可笑的是,現在唐昕和張宇初從認識到現在也就幾天的功夫,比陌生人強不到那裡去,要說有恩,也是張宇初對她有恩。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張宇初自然會說道做到。」

    「你人都走了,還怎麼做到?」

    唐昕緊張的搶白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臨走之前我會給你三道符召,你要你想提出要求的時候,燒掉符召,我就能夠知道。」

    「你真的要走?你連身份證都沒有,你能夠去哪?」

    唐昕並不死心,她並不願意張宇初就此離開,雖然她和張宇初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卻已經習慣有他在身邊的日子。

    張宇初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身份證這東西能夠難倒他麼?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只不過他以前不想用不正當的手段罷了。

    而今,他槍擊官府的官員,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官府通緝,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想他堂堂天師,在大明朝官居一品,沒想到有朝一日,也會變成官府的通緝犯,不得不感慨世事無常。

    山不轉水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何況是六百年,張宇初本就不屬於這,離開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走到哪,就是哪。」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張家的後人他也見到了,成器不成器的暫且不說,起碼算是了了一樁心願。

    現在張宇初算是無牽無掛,對張宇初來說,天下之大,只要張宇初想去,何處去不得,不愁沒有去處。

    「如果……如果我想讓你留下來,你會留下來麼?」

    躊躇了半響,唐昕還是說了出來。

    不過唐昕很清楚,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張宇初是她的恩人,可她對張宇初來說就是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

    她在張宇初心裡的份量不夠。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8:27
第四十六章:上頭來人

    張宇初深深的看了唐昕一眼,卻不置可否。

    他本應該拒絕,但看見唐昕惹人憐惜的摸樣,他猶豫了。

    留下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這對張宇初和唐昕都沒有好處。

    一走了之,這天大地大,只要張宇初有心,誰也別想找到他,只不過唐昕,乃至於她背後的唐家,不可避免的會受到一些衝擊。

    他做的事情,卻要唐家來為他承擔後果,他做不到。

    也許真的要等這件事情,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的時候,他才能夠無牽無掛的離開。

    張宇初不在理會旁人,而是走到書桌旁,提起了狼毫筆,沾了沾墨汁,在鋪好的宣紙上寫了四個字。

    「為而無為。」

    唐昕蹙眉,輕聲將這四個字給念了出來,字她認識,但張宇初想要表達的含義,她卻不甚理解。

    雖然唐昕不明白張宇初想要表達的含義,但唐昕知道這起碼不是拒絕,已經超乎她的預料之外。

    陳乘走了,去給洪爺報信去了。

    十多個警察將房間收拾乾淨之後,也走了。

    房間內又只剩下張宇初和唐昕兩個人,除了那一扇破摔的玻璃窗之外,一切似乎都回歸到原本的摸樣。

    唐昕現在很後悔,後悔剛才沒有聽張宇初的話,到房間裡去,避開這些她不應該看見的這一切。

    既然看見了,那麼她和張宇初,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先前那個樣子了。

    表面看上去似乎沒有多大的差別,但唐昕心裡清楚的很,心一旦有了隔閡,就再也回不去了。

    此刻,唐昕終於明白,張宇初所說的那句話。

    「聽見當做聽不見,看見當做沒看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字面意思誰都能夠懂,真的做起來,難如登天,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一輩子的努力。

    ……

    南都的夜,下了幾天的小雨,終於放晴,一輪彎月,高懸於星空之上,遮蔽星光萬點。

    在市區公寓避難的彭國濤,他的心情卻好不起來,他雖然躲了起來,卻並沒有斷絕對外界的聯繫。

    他剛接到秘書李賀陽的電話,說主持工作的劉副局,被人打斷一條手臂,正在省人民醫院搶救。

    彭國濤心裡突的一下,面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就冒出來了。

    共事多年,彭國濤對分管刑偵的劉副局的能力,還是很清楚的,後面又有徐家撐腰,絕對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他堂堂一個政法委書記兼市局局長,為什麼不在市委大院辦公,而要在市局辦公,還不是怕這個劉副局太強勢,將他這個局長給架空。

    這才一天的功夫,劉副局就給人一傢伙打斷一條手臂,送進醫院搶救,這事情就是想遮也遮不住。

    奇恥大辱!

    事情的性質,絲毫不比昨天傍晚市局門口的槍擊事件來的差,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時候市局上下都亂成一鍋粥了,連正常的工作都受到了嚴重的干擾,彭國濤是沒有辦法再躲了,他必須站出來主持大局。

    不過當彭國濤知道這件事情牽扯到張宇初和唐昕之後,彭國濤又猶豫了,掛掉電話,雙手顫顫巍巍的點起一根煙,狠狠的抽了起來。

    一根煙抽完,雙手才停止了顫抖,恢復了正常,不過彭國濤並沒有就此停止,而是一根接著一根,不間斷的抽了起來。

    一連抽了五六根之後,放在茶几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急而短促的鈴聲,嚇出彭國濤一身冷汗。

    這哪是電話,這就是手雷啊!

    還是炸不了別人!只能炸自己的手雷,一炸一個准,絕不含糊!

    看了一下電話號碼,是老領導打來的,彭國濤眉頭一皺。

    這個電話的號碼是新的,他就告訴了李賀陽一個人,連妻兒都沒告訴,他一再叮囑李賀陽絕不能夠告訴他人。

    李賀陽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更不是那種吃裡扒外的人,看來事情還不小啊。

    沉吟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老領導,這麼晚了,你怎麼打電話過來了。」

    彭國濤打哈哈的說道。

    「彭國濤,你能耐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給我躲起來了,真是給我長臉。」

    接起電話,對面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怒斥。

    彭國濤現在到希望,這樣的怒斥不要停,最好氣憤到,一怒之下掛斷電話,一句正事都不要說。

    他最近遇到的頭疼事情已經夠多了,要是再多來一兩件,別說是屁股底下的位置,能不能把命保住還兩說呢。

    這種事情誰說的準。

    昨個,幾個小時前,劉副局還好好的,意氣風發的跟他就已經是市政法委書記,市委常委似的。

    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斷了一條手臂,送進急救室去了,能活下來已經是一天三炷香的求神拜佛了。

    可是該來的總會來,躲是躲不掉的。

    「我不管你在哪,限你半個小時之內,馬上給到省委大院裡來。」

    彭國濤剛想滿口稱是的答應下來,可就在這個時候腦海裡浮現出,昨個張宇初跟他說的那兩句話。

    「最近幾天沒事不要出門,有事也不要晚上出門。」

    在劉副局出事以前,他還半信半疑的,可現在借個膽子給彭國濤,他也不敢將張宇初的話不當回事。

    現在不但是晚上,而且已經是深夜了,政治生命雖然重要,那也沒有人命重要啊。

    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子女長大也能夠照顧自己,要是弄個半死不殘的,拖累兒女一輩子,對一輩子心高氣傲的彭國濤來說,那比死了還難受。

    當即,彭國濤就改口了。

    「楊書記,不是我不想來,實在是有難言之隱,這麼著吧,我在市區南寧街花園小區#6號棟304號房間,如果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就來著找我吧,如果沒有,那就一切等天亮了再說。」

    說完,彭國濤啪嗒一聲掛斷了電話,順勢就用力的將手機摔在地上洩憤,一部精美的手機頓時變成了七零八落的碎片。

    跟著就像是洩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做到了沙發上。

    在電話另一邊的楊逸國,還舉著電話喂個不停,關鍵時刻在蘇江一把手面前掉鏈子是絕對不允許的。

    他不知道彭國濤今天是抽哪門子瘋,連他的電話都敢掛。

    掛掉電話,楊逸國緊跟著又撥了過去,結果號碼已經不在服務區,一連試了幾遍,都是同樣的結果。

    心裡雖然氣憤,但在蘇江一把手面前,楊逸國還是不敢表現出來的。

    「怎麼樣?還是聯繫不上?」

    「不是已經聯繫上了,不過,不過……」

    「有什麼事情就說,在我面前沒有必要吞吞吐吐的。」

    「不過,他說有事不能來,要是有急事的話,讓我們去他藏身的地方去找他。」

    楊逸國用了藏身兩個字,彭國濤跟著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不是彭國濤的性格。

    他很明顯的而感覺到,彭國濤說話的時候磕磕絆絆的,精神處於極度的緊張當中,似乎是受到什麼威脅,給躲起來了。

    說著話的時候,楊逸國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瞄到了徐智東的身上,這件事情肯定跟徐家脫不了干係。

    「好大的譜啊,居然讓我們去找他,我倒要看看他是哪吒三太子三頭六臂,還是龍三太子敖丙,中看不中用。

    蘇江的一把手還沒有說話,他身邊三個態度倨傲的年輕人中的一個,就已經不悅的開口說道。

    楊逸國和徐智東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擔憂,這年輕的兩男一女,他們倆一進門就看見了,想必就是傳說中的特別部門中人。

    不是他們兩看輕這三個年輕人,實在是這兩男一女,份量不夠,在特別部門可能也就是個端茶倒水的角色。

    在部門裡受氣慣了,想到下頭來溜溜,擺擺譜,耍耍威風,隨便撈點功勞。

    要是到的地方也就算了,勉強還可以,但這是南都,情況複雜,各種勢力盤根錯節。

    就是楊逸國和徐智東每每想跨出一步,都要先拿跟棍子試試深淺的地方,幾個不知輕重的小毛孩,不碰釘子才怪了。

    他們當然不會關係這兩男一女的死活,他們關心的是南都這潭水,要是被這兩男一女給攪渾了的話,他們勢必會受到影響。

    「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既然國濤同志不願意來,那你們就帶著上頭來的這幾位同志,去國濤同志住處去找他,盡快將這件事情解決,我不看過程,我只要結果。」

    這個時候蘇江的一把手開口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摸樣,心裡指不定怎麼想的呢。

    楊逸國和徐智東心裡都暗罵一聲老狐狸。

    可官大一級壓死人,蘇江一把手都發話了,明面上他們也只能照做,只奢望這毛手毛腳的兩男一女能夠少給他們捅點簍子。

    人是上頭下來的,簍子是他們捅的,完事了他們拍拍屁股走人,這根楊逸國和徐智東扯不上半毛錢的關係。

    可落在別人眼裡完全就是另外一碼子事。

    人是你們帶來的,你敢說他們幹的這些事不是你指使的?

    說出去誰信啊!

    南都各方勢力明著不會怎麼樣!暗地裡時不時給你三瓜兩棗的就夠你受的!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8:33
第四十七章:被雷劈死

    這還算好的!

    要是這兩男一女不知輕重,招惹了某些不該招惹的。

    怒火攻心跟你玩橫的,讓你一個不小心時候沒有顧及到,抽出刀來一傢伙把他們三給做嘍,丟進揚子江餵魚,那事情就真壞了。

    在南都這個地方,沒什麼不可以的,就算明知道是他們做的,沒有把柄,你也不能奈他們何。

    除非你想徹底撕破臉,不然只能打斷牙齒,往肚子裡吞。

    特別部門隨便來幾個端茶倒水的,就要南都領導班子的一二號人物親自接待,這上頭也太不將地方大員當回事了。

    楊逸國和徐智東心裡的氣,當然順不了,眼前這兩男一女的年紀和資歷,在楊逸國和徐智東看來,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你要是態度好一點,為人處世利落一點,也就算了,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咱也不計較這些小節。

    偏生他們是眼高於頂,態度倨傲的很那,連蘇江一把手的話頭的都敢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還真以為特別部門能夠一手遮天了,在南都這都一畝三分地上,還真就輪不上特別部門指手畫腳的。

    讓你來,那是程序上的需要,那是給你面子,要是給臉不要臉的,蹬鼻子上臉子,那就有你好看的。

    看看蘇江一把手這準備看熱鬧的態度,楊逸國和徐智東就能夠想像到,在他們沒來之前這裡發生了什麼。

    只怕這三個不知輕重的傢伙,無意之中將這個位高權重的蘇江省一把手,給得罪透了吧。

    連楊逸國和徐智東都都容不下他們在面前指手畫腳的,更不要說頤指氣使慣了的蘇江省一把手。

    蘇江省一把手將他們交到,楊逸國和徐智東手上,本就沒安什麼好心,只怕這個時候,最希望他們出事的就是眼前笑眯眯的一把手吧。

    楊逸國和徐智東帶著兩男一女,從省委家屬大院裡出來,已經是臨近午夜時分。

    「這樣吧,三位,我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還是先安排幾位現在酒店住下,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走出省委大院,楊逸國抬手看了一下表,對倨傲的兩男一女說道。

    能做到南都一把手的位置,楊逸國自然不是省油的燈,蘇江一把手將事情交代下來等著看好戲。

    他不會傻乎乎的真的往前衝,要徐智東往上頂,徐智東肯定也不干,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彭國濤。

    只可惜今天晚上彭國濤藉故不來,總不能讓他堂堂以市委書記做帶路上,帶他們去找彭國濤。

    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今晚上將他們往酒店一丟,明個讓彭國濤自己去酒店找他們。

    這樣一來,事情就明朗多了,他們在南都是死是活,與他扯不上多少關係,一切都由彭國濤負責。

    楊逸國的打算是好的,奈何這三個年輕人不開竅啊!

    「我們是來辦事的,不是下來享受的,這件事情還是盡快辦完的好,辦完了我們還趕著回去交差呢。」

    王晨陽淡淡的開口說道,能呆在特別部門的人,是心高氣傲了點,但絕對不是傻子。

    相反還非常的聰明,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不過他們打心眼裡瞧不起楊逸國,徐智東等俗不可耐的人物,不願意結交擺了。

    地方上的人不願意接待,他們還不願意來呢,王晨陽這樣說擺明了是要故意耍耍楊逸國。

    楊逸國和徐智東當場臉色就變了變,這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還真就想將他們當車伕使啊。

    「楊書記,別誤會,晨陽師弟也只是想盡快將這件事情了結,也好盡快給各位一個交代,既然楊書記都這樣說了,那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先住下吧。」

    強龍不壓地頭蛇,譚晨光見楊逸國和徐智東面色不善,往前踏出一步,攔住口無遮攔的王晨陽,當即開口說道。

    「那好吧,我讓我的司機送你們先住下,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楊逸國微微點頭,說完就不在搭理譚晨光等三人,轉身對徐智東說道。

    「老徐,看來今天我只能跟你搭個伴了,走吧。」

    「咔嚓!」

    楊逸國話音剛落,就感覺眼前閃過一道耀眼的白光,耳邊傳來巨大的轟鳴。

    蒼穹之上,皎潔的彎月,轉瞬之間就被層層烏云遮蔽,黯然失色。

    抬頭一看,楊逸國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露出了一絲思索的神情,這秋夜驚雷可不常見。

    可楊逸國還沒有來得及多想,閃電就一道接著一道,一道強過一道的從夜空中驟然而下,甚至駭人。

    秋日驚雷,雖然不常見,卻也是正常的自然現象,楊逸國並沒有過多的在意。

    看這架勢,要不了多久,那就是傾盆大雨,還是早點離開為妙。

    「這南都的天氣還真是多變,看樣子就要下雨了,三位還是……」

    楊逸國雖然氣憤譚晨光一行三人,倨傲的態度,但還這個時候還就真不能丟下他們不管,轉頭對他們說道。

    剛轉過身,楊逸國就在譚晨光三人倨傲的臉上,看到了驚駭的神情,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一道強過一道的閃電。

    作為特別部門裡面,年青一代的生力軍,譚晨光等人當然不會和楊逸國一樣淺薄的認為這是普通的自然現象。

    這絕對是人為,或者某些異物引發的天地異象。

    而這天地異象,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他們還是頭一次看見如此強大的天地異象。

    不管是人為,還是異物所為,他們都知道,他們的道行在引發天地異象的人面前,都根本不值一哂,不是他們能夠力敵的。

    「噗!」

    黑夜中,王晨陽猛的噴出一口黑血,在天雷作響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附近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源,在引發著這場天地異象。

    在感覺到這股力量源的那一刻,王晨陽三人就催動著體內的真元,去接觸這股力量源,尋找他的根源所在。

    只不過這股力量太過強大,王晨陽三人催動真元尋找了半天,連竅門都沒有摸索到。

    不過,王晨陽等人也感覺到這股力量,雖然隱藏著一股很重的戾氣,對他們卻沒有惡意。

    王晨陽不甘心,想要強行突入其中,卻被逸散出來的戾氣所波及,最後只能以慘敗而收場。

    「晨陽,你沒事吧?」

    譚晨光立刻將身邊的王晨陽給攙扶起來。

    「我沒事!」

    王晨陽心有餘悸的說道,他差點死了,然而那不過是戾氣的最外圍而已。

    「也不知道是誰惹惱了這位前輩,要用這種手段。」

    王晨陽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手段,單看這手筆,那絕對小不了,顯然這位前輩是徹底的憤怒了。

    「我們這次是遇到高手了,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吧。」

    譚晨光跟著嘆了一口氣說道,要是早知道會遇到這種事情,他們就不應該來南都。

    「這天雷,似乎是像是師傅口中所說的天雷道法,為天師道獨有,只不過這種法術在幾百年前就已經失傳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歐陽晨曦,用手指頂著下頜,滿臉思索的說道,她是三人中唯一一位女的,卻是三人中道行最高,也是最為博學之人。

    「天雷道法?」

    譚晨光和王晨光異口同聲的驚呼,天雷道法他們當然聽說過,只不過他們沒有往這邊想。

    何況天雷道法已經失傳了百十年,難道又重現天日了麼?

    有傳言稱,這天雷道法是天師道最高的道法,非張天師後裔不傳,而且傳男不傳女,修成這天師道法,能夠呼風喚雨,遮天蔽日,逆天改命。

    所以這天師道法對修習之人的要求極高,天師道傳承千年,少有人能夠練至大成境界,時至今日已經失傳。

    這天師道的天雷道法,從現天日,如何能夠讓譚晨光和王晨陽不驚訝。

    「沒錯,這也許就是失傳多年的天雷道法。」

    歐陽晨曦遲疑的點點頭,她心中也不敢肯定這是否就是天雷道法。

    儒釋道三家的術法中,不乏有其他術法也能夠召喚天雷,具體是不是天雷道法,還得等到這位前輩施術結束之後的跡象。

    「現在是第幾響天雷了?」

    歐陽晨曦跟著問道,天雷術法雖然失傳了,但是有關於施展天雷道法之後的跡象的描述,卻沒有失傳。

    「已經是第十四響了。」

    譚晨光急忙答道,這十四響天雷,威力一道強過一道,譚晨光甚至能夠感覺到地面的顫抖,而且這一道和一道之間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長。

    而在南都的另一邊,已經睡下的張道辰,也被這一道接著一道的驚雷,在睡夢中驚醒。

    立刻披上一件睡衣,掠到南都市高處,看著這一道強過一道的閃電驚雷。

    張道辰的道行和對天雷道法的瞭解,可不是歐陽晨曦這個黃毛丫頭能夠媲美的。

    從一開始,他就意識到,這可能是他張家失傳的天雷道法。

    「十五,十六……」

    「二十……」

    「怎麼沒有了?怎麼會這樣?」

    張道辰抓著頭髮疑惑的說道,他已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能夠肯定這就是他張家的天雷道法的時候。

    就在他將百分之百斷定,這就是張家天雷道法的時候,天雷居然就停了,他等了很長一段時間,確定這天雷就這樣平白無故的給停了。

    這天雷道法時有嚴格要求的,而且施法的目的不同,施法的符篆,和天降雷劫是不同的,所需要的時間也不同。

    這裡面有一道天雷,三道天雷,七道天雷,二十一道天雷,四十九道天雷和八十一道天雷六種。

    施術的時候不能夠中途中斷,否者會有生死道消的危險。

    這明明就是二十一道天雷的天雷道法,然而天雷卻只有二十下,第二十一道天雷卻沒有出現。

    詭異!

    ……

    「這第二十一道呢?怎麼會這樣?」

    歐陽晨曦也在低頭喃喃自語,狀況也比張道辰好不到哪裡去,也在尋找那消失的第二十一道驚雷。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鈴聲響了起來,嚇了眾人一跳,這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很少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來電話。

    是徐智東的,他看了一下電話號碼,接了起來,臉色越變越差,最後手機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徐家年輕一輩中最年輕有為的後輩。

    他那個被南都地下世界稱為洪爺的侄兒。

    就在剛才被這第二十道閃電給活活劈死了。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8:40
第四十八章:少管閒事

    徐智東的失態,無疑引起了在場眾人的注意。

    在眾人中間,對徐智東的失態最感到意外的,莫過於楊逸國。

    楊逸國這當然不是關心徐智東,作為南都領導班子的正副班長,他們從來都不是朋友。

    相反,他們是敵人,是表面上笑臉相迎,暗地裡勾心鬥角,是相互死掐的政敵。

    正因為如此,楊逸國才最瞭解徐智東,在楊逸國的印象中,徐智東不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

    肯定是出天大的事情了!

    是公事?還是私事?這就不得而知了!

    「老徐,出什麼大事了?」

    楊逸國伸手推了一下呆愣中的徐智東,緊張的問道,不論是公事還是私事,只要是徐家的大事,那都會對他產生巨大的影響。

    「啊,哦,沒事,我沒事,我沒事。」

    反應過來的徐智東,蹲下身將地上的摔在地上的手機給撿了起來,驚魂未定的說道。

    楊逸國一臉狐疑的看著徐智東,沒事你會平白無故的將手機摔在地上?沒事你會像現在這個樣子?

    徐智東不肯說,楊逸國也沒有辦法,畢竟這是人家的事。

    「老楊,我急著回家一趟,這幾位同志就由你來安置了。」

    說完,徐智東還不等楊逸國的回答,就匆匆的邁開了腳步,不過,這剛走出兩步,徐智東又退了回來,朝譚晨光幾人問道。

    「你們說,剛才那些雷電是人為引發的?」

    ……

    「噗!」

    在金陵大酒店內的張宇初吐出一口鮮血。

    天雷道法,一經施展,絕不能夠半途而廢。

    然而張宇初最終還是沒有將這第二十一張符篆施展出去。

    這個所謂的洪爺居然是故人之後,這是張宇初沒有想到的。

    這個洪爺罪不容赦,就算是故人之後也必須死,張宇初絕不會心慈手軟。

    但念及故舊情誼,張宇初還是強行中斷了天雷道法,沒有將這斷絕家族氣運的第二十一張符篆給用出去。

    巨大的反噬力道像是千鈞重錘,以萬夫不當之勢,重重的撞擊在張宇初的胸前。

    張宇初甚至感覺到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在這巨大的反噬作用下,移位了。

    「你沒事吧!」

    張宇初施法的整個過程,唐昕都看在眼裡,儘管她的心裡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的景象給怔住了。

    這是在拍魔幻電視劇麼?

    張宇初揮舞這桃木劍,每用出一道黃色的符篆,天上就降下一道閃電雷,用出去二十到黃色的符篆,天上就打了二十道閃電。

    這似乎……

    唐昕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內心的驚訝,這些事情就跟張宇初的出現一樣,光怪離奇,令人匪夷所思。

    唐昕看著張宇初將最後一張符篆,捏在手裡良久,似乎在思考些什麼,卻始終沒有用出去。

    跟著,張宇初口中就突出一口黑血,往後退出兩步,唐昕立馬上前將張宇初攙扶住。

    「你都看見了,你不害怕?」

    黑血殘留在張宇初的嘴角,面容顯得有些猙獰。

    「我為什麼要害怕?」

    唐昕似乎有些不理解的反問,她的心裡更多的是驚訝,而不是害怕。

    「唉。」

    張宇初輕手一楊,唐昕只覺眼前一花,順勢倒在連張宇初的懷裡。

    之所以讓唐昕看見,是為了讓她害怕,讓她選擇主動離開,張宇初沒想到的是唐昕連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還敢上前來攙扶他。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好了。

    這樣做對唐昕來說雖然有些不公平,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強得多。

    張宇初小心翼翼的將唐昕抱回了房間,放回鬆軟的床上,蓋好被子。

    做完這些,張宇初並沒有離開,而是緩緩的盤腿坐在了地上,調息了起來。

    巨大的反噬力道,要不了他的性命,但也夠嗆,如果不及時調息,肯定會留下暗傷。

    調息良久之後,張宇初猛的睜開雙眼,朝四周看了一眼,從地上站立起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南都這個地方臥虎藏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驚動他們是不可能的事情,這速度不算快。

    離開房間之間,張宇初還不忘在房間內布下一層禁制。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張宇初朗聲說道,中氣十足,絲毫不像是被反噬力道重創的摸樣。

    「恭敬不如從命。」

    張道辰推開房門,從門外走了進來,和張宇初一樣,這種門對他根本構不成阻隔,無法阻擋他前進的步伐。

    「閣下是誰?」

    張道辰也不拖泥帶水,直蹦主題,張宇初要不說出個一二三的道道來,就不要怪他不客氣。

    和歐陽晨曦等人一樣,他並沒有從天地異象中探查到這股強大力量源的源頭,他是從張宇初療傷時,匯聚的靈氣,一路尋找過來的。

    落水的鳳凰不如雞,張宇初修為鼎盛時期,張道辰忌憚他三分,現在張宇初受傷了,張道辰還會有所忌憚?

    「張家故舊耳!」

    看著興師問罪的張道辰,張宇初點點頭說道,對張道辰的表現還算滿意,起碼他是第一個過來探查的人,這一點就值得讚賞。

    話又說回來了,同道中誰都有資格質問他張宇初,惟獨張家人沒有,天地之間還從沒有晚輩質問長輩的道理。

    「你剛才所施展的可是我張家失傳的天雷道法?」

    張道辰跟著問道,天雷道法,博大精深,乃他張家獨有,不過在數百年前就已經失傳了。

    張宇初會天雷道法,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張宇初也是他張家後人,將天雷道法傳承了下來,只不過他這一脈沒有繼承天師之位而已。

    這種情況皆大歡喜,自然是最好。

    如果不是,那就別怪他張道辰不客氣了。

    「失傳的天雷道法?」

    張宇初眉頭一皺,符篆法術是天師張家的左膀,那天雷道法就是張家的右臂,相輔相成。

    失傳天雷道法就等於自斷臂膀,自廢武功,符篆法術的威力失去天雷道法的輔助,也會大大下降。

    無法修成無量心經那是資質所限,無可厚非,但這天雷道法居然也會失傳,是在是混不可言。

    「混賬!」

    這一下張宇初被氣的不輕,連根基天雷道法都失傳了,真不知道現在的張家還剩下點什麼?

    這一聲暴喝,讓張道辰心神一顫,直覺一股氣浪襲來,氣血翻湧,喉頭感覺到絲絲的甜意,和血腥味。

    是血的味道!

    張道辰強自將到了喉頭的血給嚥了回去,深深的看了張宇初一眼,看來還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張宇初。

    興師問罪,他根本不夠格。

    「閣下是從哪學得的天雷道法。」

    雖不敵,吾亦往。

    身為張家人,張道辰明知自己修為不敵張宇初,那他也要試上一試。

    張家的天雷道法,就算失傳,也不能落入宵小手中。

    「雖不成器,勇氣卻值得讚賞,有人來了,我不想看見他們,你去幫我打發了。」

    張宇初完全是一副長輩命令晚輩的口氣。

    「順便收拾一下殘局。」

    張宇初一離開,張道辰就站立不穩,「砰」的一下雙腿跪倒了地上,「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抬起頭,看向張宇初進入的房間,眼中閃過一絲難明的神色。

    「張師伯!怎麼是你!」

    張道辰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見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跟著耳邊就傳來一聲驚叫,旁邊伸過來兩雙手將張道辰從地上攙扶起來。

    「你們是誰?怎麼會跟楊書記和徐市長在一起?」

    歐陽晨曦一行三人認識張道辰,但張道辰卻不認識他們,想來應該是某個道友的門下弟子了。

    「張道辰這一切都是你搗的鬼?」

    歐陽晨曦等人還沒有回答,身後的徐智東已經搶上一步,質問道。

    「不是我又如何?是我又如何?」

    張道辰冷冷的說道。

    張家和徐家是世交,同時也是世仇,大火拚沒有,小摩擦不斷,張道辰從來就不買徐智東的賬。

    徐智東口氣要是好一點,張道辰也能夠給幾分面子,保持表面上的一團和氣,可這會怒極攻心的徐智東口氣能好麼。

    徐家最年輕有為的年青一代,居然被雷劈死了,徐家年輕一代少了扛旗人物不說,傳出去對徐家的聲譽是巨大的打擊。

    這筆賬,無論如何都得清算清楚!

    「好你個張道辰,好大的手筆,好狠的心,這筆賬我徐家記下了……」

    「徐市長,你冷靜一點,這天雷道法雖然是天師道不傳之秘,不過已經失傳多年,想必張師伯也不會,情況你們也看見了,張師伯恐怕也只比我們早到一會而已。」

    歐陽晨曦打斷情緒激動的徐智東說道。

    「不管你們是誰,既然你們叫我師伯,我那就指點你們一句,從哪來,回哪去,這件事情不是你們能夠參合的,免得丟了性命,請吧!」

    張道辰冷冷的說道,能夠這麼快找到這,也算有點本事。

    不過這點微末道行,張道辰還不看在眼裡,更不要說房間裡的張宇初。

    前後兩次的接觸,張道辰能夠感覺到張宇初的處事的方式,還是提點一下幾位年輕的後輩,不要枉送性命。

    話已經明說了,他們聽不聽得進去,那就不是張道辰該管的閒事。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8:46
第四十九章:往事如煙

    話很直接,也很難聽,歐陽晨曦三人的臉色變了變,剛進門的時候張道辰的摸樣他們都看見了。

    口吐鮮血的雙膝跪在地上,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肯定是吃了大虧。

    論輩分,論修為,張道辰都高出他們太多,連他都這麼狼狽,何況是他們。

    歐陽晨曦等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剛才張道辰的樣子,看上去很狼狽,卻沒有吃虧,反而得到不少的好處。

    張道辰心裡也奇怪,張宇初為什麼要幫他突破修為的瓶頸,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他是張家故舊?

    這裡面有太多的疑問,還沒來得及多想,歐陽晨曦他們就來了。

    「張師伯,我們是接到上頭的命令,下來查探藍色死亡人事件,這才剛到,只是偶然發現這件事情,心裡覺得奇怪,所以才趕了過來。」

    「藍色死亡人?」

    張道辰輕聲重複了一句,抬頭看了楊逸國和徐智東一眼,心道:保密工作做的不錯啊。

    「既然如此,那就趕快離開吧。」

    「在臨走之前,恕師侄女斗膽問一句,張師伯,剛才那位前輩施展的可是天雷道法?「

    「沒錯,正是。」

    「這麼說這件事情和你們張家脫不了干係。」

    徐智東惡狠狠的說道。

    北孔南張,傳承千百年,家族底蘊非同一般,但徐家也不是吃素的,被人這樣欺負到頭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不了一拍兩散。

    「你可以這麼認為。」

    張道辰渾不在意的回道,張家底蘊深厚,也不會平白無故的代人受過,他之所以這樣說,是他想通了。

    他篤定張宇初與他張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然他不可能會天雷道法,不然不可能幫他提升修為,不然不可能插手張唐兩家的婚事。

    就算張世傑對他使用歹毒的滅靈符,他也沒有對張世傑痛下殺手。

    單看今晚上這手筆,張道辰就敢斷定,張宇初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張世傑能夠逃過一劫,恐怕也有這裡面的原因。

    「原本我還覺得,這位前輩的手段有些狠辣了些,不過他既然要對付的是你們徐家,哼哼。」

    張道辰冷冷的說道。

    「好好回去想想,這些年你們徐家都得罪了什麼人吧,其實你應該感覺到慶幸,這第二十一道天雷沒有降下來,已經是你們祖上積德。」

    最後一張黃色的符篆,放在鋪開的宣紙上,是那麼的扎眼。

    「以後要是再敢胡作非為,誰也救不了你們。」

    「真的有第二十一道天雷?」

    歐陽晨曦雙眼迷離的喃喃自語,典籍記載,這二十一道天雷的天雷道法,能夠逆天改命,篡改家族氣運。

    「天雷道法,豈是兒戲,好好看吧。」

    張道辰將宣紙上的第二十一道符篆,甩到歐陽晨曦面前,歐陽晨曦雖然不是符篆派的弟子,但也能夠看出這張符篆非同一般,蘊藏著巨大能量。

    幾個人輪番將符篆拿到手裡看了看,歐陽晨曦和徐智東等人對這符篆的看法是完全不同的。

    在徐智東看來,這就是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符篆,真的有他們說的那樣,有這麼大的能量?

    可徐家年青一代最出色扛鼎人物,確確實實是被這第二十到閃電給活活劈死的,他還打電話回家確認過,由不得他不信

    「這第二十一道天雷降下來了會怎麼樣?」

    徐智東疑惑的問道。

    「這也分吉凶,也許是飛黃騰達,代代榮華,也許是,也許是……」

    歐陽晨曦神色疑難,最後還是由張道辰,將歐陽晨曦難以說出口的話,毫不客氣的給說了出來。

    「一落千丈,斷子絕孫!」

    ……

    「都走了?」

    歐陽晨曦等人都走了之後,張宇初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因為張宇初布下禁制的關係,在張道辰等人看來,房間的門是關著的,實際上房門是開著的。

    房間外眾人的一舉一動,張宇初都看在眼裡,他們說的話,也都一字不落的聽在張宇初的耳朵裡。

    「都走了。」

    再次面對張宇初的時候,張道辰忽然覺得有些侷促,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張宇初。

    「想知道我怎麼會天雷道法?」

    張宇初笑了笑問道。

    「是。」

    張道辰點點頭,他現在做夢都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在張宇初插手張唐兩家的婚約之後,張道辰調查過張宇初,卻發現張宇初的過去就是一片空白,他什麼都查不到。

    還沒等他進一步的探查,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看來也沒有必要繼續調查下去了。

    且不說查不出任何東西,要是惹惱了他,就麻煩了。

    一落千丈,斷子絕孫,可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

    「你還不夠資格,回去再練兩年,等你出息了,再來問吧。」

    在張家中生代中,張道辰的修為算是不錯的,甚至是張家中生代的頂樑柱,不然不會讓他來局勢複雜的南都主持大局。

    可在張宇初看來,張道辰這點微末伎倆,只能叫做沒出息。

    張宇初以老祖宗的身份說這句話,當然沒有說錯,可張宇初現在的面相看上去不過二十四五年紀。

    張道辰被一個年輕的人,說成沒出息,不由老臉一紅,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事實是殘酷的,鬥法比的是道行,不是比年紀,比資歷,他的道行與張宇初有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我會再來的。」

    面對蔑視,最好的回擊莫過於反超蔑視他的人,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再狠狠的踩回去。

    道行落後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鬥志。

    呆在南都多年,這些年張道辰干的最多的一件事情,是勾心鬥角,修為停滯多年。

    張宇初的這一句話,徹底點燃了張道辰心底熄滅多年的鬥志,一晃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龍虎山苦練的時候。

    「要是沒有別的吩咐,那我就先告辭了。」

    「等等,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還有幾件事情要你去辦。」

    長輩吩咐晚輩,天經地義,張宇初並沒有覺得他的語氣有什麼不妥。

    「請說!」

    「藍色死亡人是我殺的,還有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你也一併幫我擺平了吧,我不喜歡成為官府的通緝犯。」

    張道辰心裡突的一下,張宇初的意思他聽出來了。

    通緝犯這三個字是這麼刺耳,不喜歡這三個字的含義是這麼泛泛。

    張道辰就是用屁股想事情,也決不能讓張宇初成了官府的通緝犯,要是成了,那就承受一個逆天高手的怒火吧!

    總之後果很嚴重!嚴重到什麼程度!你能夠想像到什麼程度?那比你想像中的還嚴重十倍,乃至百倍,千倍。

    張道辰有理由相信,張宇初動動手指頭,就能夠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碾死自己。

    和這樣的人物做對,是不明智的。

    「明白了。」

    「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張宇初知道,以張家在官府的勢力,應該不難擺平這些事情,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希望不要再橫生波折。

    ……

    清晨,唐昕從睡夢中醒來,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樣。

    在夢中,她居然看見張宇初揮舞著風水街買來的桃木劍,將被他畫得亂七八糟的黃色符紙丟向窗外。

    被丟向窗外的符紙,很快就憑空消失了,跟著就是一道又一道的閃電,聲勢駭人。

    「噗嗤。」

    想到昨天晚上做的這個奇怪的夢,唐昕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心想自己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這怎麼可能!

    不!等等!

    張宇初呢?他說過他要走,不會不打聲招呼,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不會的!不會的!張宇初答應過,走之前會跟她道別的。

    唐昕一把掀開被子,來不及穿鞋,就光著腳丫子,蹬蹬蹬的衝出了房間。

    「呼!」

    看見房間外的景象,唐昕長出一口氣,張宇初沒走,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了開來。

    「一大早就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張宇初打量了唐昕一眼,只見唐昕睡眼惺忪,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還打著赤腳,不由不悅的說道。

    聽見張宇初帶著一絲慍怒的聲音,以前唐昕會覺得害怕,現在聽來卻覺得格外的親切。

    鬼使神差的,唐昕香舌輕吐,尷尬的朝張宇初扮了一個鬼臉,然後一轉身又跑回了房間。

    張宇初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堵門,唐昕已經跑回了房間,不由啞然失笑。

    像,實在是像,也只有她,才敢在他張宇初的面前,這麼大膽,這麼放肆,也只有她會這麼大膽,這麼方式。

    至於其他人,不會更不敢!當然這裡面也有他張宇初,一再縱容的成分在裡面。

    可誰不疼自己的妹妹,張宇初的弟弟不少,妹妹卻只有一個。

    張正常身為掌教天師,事務繁重,平日也抽不出多少時間和他們兄妹呆在一起。

    有道是長兄為父,張宇初更多時候承擔的是父親的責任,弟弟是不打不成器,至於唯一的妹妹,別說是責罰,他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

    想到這,張宇初又不由有些黯然,這一晃六百年,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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