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張天師在都市 作者:超級雙殺(連載中)

 
weichang95 2012-12-31 00:09: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114195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6:42
第三十章:雪上加霜

    這一天,也許不是南都市警察局最忙的一天,但絕對是南都政法委兼市局局長彭國濤最心驚肉跳的一天。

    上午剛到警局,彭國濤一屁股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老闆椅上,結果屁股還沒有坐熱,鬧市區就發生了惡性的交通事故。

    還好這件事情處理的及時,加上撞車的一方擁有濃厚的黑色背景,算是因禍得福。

    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接到醫院報案,蘇江省人民醫院出現了靈異事件,出現藍色死亡人,當場就被嚇瘋一個。

    彭國濤從事警察系統工作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聽說藍色死亡人。

    不過彭國濤知道,這種事情省人民醫院是不敢杜撰的,而且中華大地很多事情不是他這個級別的人物能夠接觸的。

    彭國濤當即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立刻趕往了省人民醫院,親自調查這件事情,力求將這件事情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

    在經過一番精確而嚴謹的調查,才知道這個藍色死亡人是關外來的鐵老二,上不得檯面的地下人物。

    據法醫現場解剖得出結論,鐵老二是被嚇破了膽,被直接給嚇死的,確切的死亡時間是在上午八點半左右。

    也就是說,在送到醫院的半個小時以前,這個鐵老二就已經死了。

    然而據醫院和鐵老二關外的兄弟提供的消息,鐵老二是在來到醫院之後才停止呼吸變成這番摸樣的。

    這種死法只限於傳說,法醫和醫院從事醫務工作的人員,都還是頭一次親身經歷。

    彭國濤當機立斷,將知道事情詳情的人,以協助調查的名義,控制了起來,以免事情的擴大化,照成大面積的恐慌。

    一方面安排警局的親信加緊調查,另一方面向市委領導班子匯報這件事情。

    能夠做到南都市委常委這個位置的彭國濤,絕對不是一個笨蛋,這種事情要是擅自做主,出了紕漏那他就是炮灰。

    彭國濤當即撥通了市委書記辦公室的電話,詳細匯報了一下鬧市區車禍的事情,末了彭國濤似是無心的提了一下醫院靈異事件。

    果然,電話的另一邊南都市委領導班子的班長,陷入了長長的沉默之中,驚出彭國濤一身冷汗,暗叫一聲好險。

    良久之後,電話的另一邊才傳過話來。

    「國濤同志,這件事情你處理的不錯,這件事情我們市局就不要再插手了,我會向上級領導請示,將事情移交給相關部門的。」

    這種事情也許幾十年都遇不上一件,一旦遇上了那就是燙手的山芋,有多遠躲多遠。

    市委班長楊逸國多麼希望彭國濤直接越級上報,而不是給他打這個電話,既然知道了,那他身為市委班長就不能夠置身事外。

    明知道這件事情,而置身事外,讓彭國濤頂在前面當炮灰,那他的仕途就算是終結了。

    上面的領導絕不喜歡用關鍵時刻靠不住的人,特別是到了楊逸國這種層面,再進一步就是一方權貴的人物。

    朝中有人好做官,相反,朝中的倒下了,朝中沒有人欣賞你了,屁股乾淨你就等著退休養老吧,屁股不乾淨你就等著被政敵打壓吃牢飯吧。

    所以這個時候,楊逸國絕對不能夠退縮。

    「我知道了,老領導。」

    彭國濤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恭恭敬敬的說帶,還好他多長了一個心眼,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楊逸國是彭國濤的老領導,有了楊逸國這句話,彭國濤也就放心了,起碼他不會被送去頂雷。

    楊逸國發話,彭國濤自然照做,停止一切的調查活動,等待所謂的有關部門前來移交。

    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知道的多了,反而是一件麻煩,招來不必要的禍害。

    忙完這一切,已經是下午兩三點了,彭國濤連飯都還沒來得及吃,卻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逃過了一劫。

    回到辦公室,叫秘書泡了一杯咖啡解解乏,然後讓秘書去買份盒飯回來,午飯就這樣對付過去算了,心想千萬不要再出什麼簍子了。

    秘書剛把飯給買回來,還沒有吃上一口,辦公室上的電話就又響了起來,怕什麼他就來什麼。

    電話都打到他辦公室來了,不論好事壞事,反正這事情絕對小不了,不接是不行的,要是哪個領導打來的,事情可就大條了。

    接起電話,原來是市局分管刑偵的劉副局打過來的,說市局刑警中隊長唐昕在龍蟠路的公寓遭遇嚴重的破壞,公寓變成一片廢墟。

    這一下還得了,別的先不說,這也太猖獗了。

    今天他敢將市局刑警中隊長居住的公寓破壞成廢墟,明天或許他就敢在他這個政法委書記的家裡放炸藥。

    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的,查,一定要徹查。

    彭國濤立刻做出強硬的指示,也不想想唐昕是誰,是唐家人,還有一個省紀委書記的老爹。

    這個時候要是沒有一點表示,那就是得罪了這位省委領導,官場上得罪了別的領導還好說一些,得罪了紀委領導那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在官場上混,要說誰絕對是干淨到一塵不染的,那是絕對不存在的,紀委不查你就算了,等到要查你的時候,他能夠將你祖宗八代都給挖出來。

    更何況,上午唐昕駕車在鬧市區,弄出了一場轟動全市的車禍,撈到了兩條大魚,兩隻蝦米,起碼得記個個人三等功。

    在下午,公寓就找遇到了慘重的破壞,彭國濤敢肯定這是地下黑色勢力的瘋狂報復活動。

    這股歪風邪氣,絕對要打壓下去,要是讓他們繼續猖狂下去,他這個市委政法委書記兼市局局長也就不要干了,回家洗洗睡吧。

    一天的時間,這才過去一半,南都市治安就在他的治下,接二連三的發生一連串的惡**件。

    這是考驗省委,市委兩級領導班子對他的忍受能力,是將放到火上烤,放到砧板裡切啊。

    接完這個電話,彭國濤再也沒有心情吃盒飯了,直接撥通了,省紀委辦公室的電話。

    一問之下,才知道唐繼琛今天不在紀委辦公室,而是有事回唐老爺子的半山溫泉別墅了。

    陪了一會笑臉,掛掉電話之後,彭國濤馬不停蹄的就用手機,打通了唐繼琛的手機。

    在省委,彭國濤不算是唐繼琛這一脈的人,但因為唐昕在市局工作的關係,彭國濤逢年過節的也會去登門拜訪,私底下也有些聯繫。

    誰也不會嫌棄省委的關係多不是,何況還是一個常委,別人求還求不來呢,關鍵時刻還能夠拉他一把。

    向唐繼琛匯報關於唐昕的事情,市委和省政法委也不能說些什麼,畢竟唐昕是唐繼琛的女兒,老爹想要向彭國濤瞭解一些女兒的情況,彭國濤是絕對不敢有所隱瞞的。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彭國濤將上午的唐昕在鬧市區的車禍和下午公寓破壞事件聯繫起來向唐繼琛做了簡單的匯報。

    唐繼琛雖然氣憤,但位置還是擺的比較正的,並沒有插手南都政法委系統工作的意思。

    唐繼琛是省委常委,但他不是政法委,是不能夠直接直接出手干預南都政法委系統工作的,干預了就是踩界,是官場大忌。

    等到唐昕打電話給唐繼琛說明情況的時候,唐繼琛事情的大體已經清楚,只是不知道背後的黑色是徐家人而已。

    剛掛掉電話,彭國濤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嚇得彭國濤一個激靈,恨不得將手機給摔了。

    不過看到號碼顯示的時候,彭國濤立刻擺正了心態,小心翼翼接起了電話。

    「為什麼你的電話總是佔線?」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一聲嚴厲的責備,是市委班長楊逸國的聲音。

    官大一級壓死人,同是市委,但兩者之間還是有巨大差距的。

    因為南都市副省級市,楊逸國既是市委常委,同是還是省委常委,加上楊逸國老領導的身份,對彭國濤用這種口氣還是很正常的。

    「老領導,我這邊又出現了一件惡劣的事情……」

    彭國濤小心的解釋道。

    「我知道了,好好處理這件事情,晚上不要安排活動了,跟我一起去一趟省委一號樓,去見省委書記。」

    蘇江省一號,那就是中央委員,在進一步那就是國家級實權人物,地位舉足輕重,這樣的人物要見他彭國濤,他的心情能夠平靜就怪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彭國濤都在忐忑不安中度過的,早早的就來到省委大院外等待。

    進入一號樓,彭國濤不但看見了市委班長楊逸國,還看見了南都市委副班長徐智東市長。

    這種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分擔風險,然而南都除了楊逸國之外,唯一夠級別就是徐智東了,所以楊逸國順理成章的將他拉下了水。

    至於彭國濤攤上這事,只能怪他命不好。

    要彭國濤來省委一號樓,自然是要彭國濤詳細匯報蘇江省人民醫院藍色死亡人事件。

    然而彭國濤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忘記將手機關機了。

    就在彭國濤在匯報工作的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突兀的鈴聲讓在場的四人都為之一愣。

    「誰打來的?」

    「是市局分管刑偵的劉副局。」

    彭國濤硬著頭皮說道,砍死這個劉副局的心思都有了。

    「接吧。」

    彭國濤哪敢違背省委一號人物的指示,只能將這個電話給接起來,不知道彭國濤手機沒拿穩,還是電話那邊的內容嚇得,手機直接掉到了地板上。

    「出什麼事情了?」

    「南都金陵大酒店發生槍擊墜樓事件,一死一傷。」

    彭國濤臉色慘白,變成了一張白紙,身體搖搖欲墜,差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6:57
第三十一章:這不算完

    金陵大酒店槍擊墜樓事件性質是極其惡劣的。

    不但彭國濤,就連楊逸國和徐智東都微微變色,南都市在他們的管轄之下,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種性質惡劣的事情,發生一件也就罷了,在短短的一天之內接連發生數起,這絕對是不尋常的。

    作為南都市政法委書記兼市警察局局長彭國濤,在這個時候腦海裡沒有更多的想法。

    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也許就是引咎辭職,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來幫助他走出現在這個困境。

    這個電話來的太不是時候了,直接將事情捅到了省委書記的手裡,這就是要人命啊。

    如果不是分管刑偵的劉副局不知道他的行程,彭國濤都懷疑是不是這個劉副局故意設套來陷害他。

    當然,彭國濤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全怪劉副局,一連串發生這麼多事情,他這個市政法委的領導都扛不住,更不要說一個分管刑偵的副局。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要想辦法去解決,將事態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這個時候絕對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三位南都市委領導,黑著臉離開了省委一號樓,直奔事故現場,南都金陵大酒店。

    當彭國濤等人趕到現場的時候,劉副局已經命人將現場給封鎖起來,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這個決定一出,一下就炸開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南都金陵大酒店是南都一家准五星級的酒店,住在這的人身份也差不到哪去。

    多是一些出差公幹的高級商務人員,幾天內不能出入,公司商業損失誰負責。

    「情況怎麼樣了?」

    楊逸國,徐智東,彭國濤,三人呈品字形站立,楊逸國站在了最前面,微微皺眉,朝站在側面的劉副局問道。

    而在楊逸國左手落後半步是徐智東,右手退後一步是彭國濤,這是官場上不成文的規矩。

    「槍擊墜樓一男一女身份已經確定了,死亡這個男的叫張高旭,受傷昏迷那個女的叫江晗秋,都在警局留有深厚的案底,傳言是那個神秘洪爺帳下十三太保裡的人物。」

    一傢伙來了三位領導,劉副局現在是手心手背都是汗,深怕工作做的不夠仔細,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

    別人不知道洪爺是誰,楊逸國可是清楚的很那,這個洪爺見了他,還得乖乖叫他一聲楊叔。

    楊逸國饒有意味的,轉頭看向徐智東,意思很明顯,誰家惹的禍,誰去收拾殘局。

    聽到洪爺二字,徐智東臉色微微變了變,臉上泛起一絲怒意。

    南都的地下世界,一直都是徐家控制的,在聽到南都金陵大酒店出現槍擊事件的時候,徐智東還在想,是誰這麼大膽,敢在他徐家的地盤鬧事,要將他揪出來碎屍萬段。

    現在看來,是他自己的侄子要拆他的台,怪不得別人,這還得了,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敲打敲打這個侄子。

    要他掌舵,是要鍛鍊他,不是讓他惹是生非,將南都搞的烏煙瘴氣,拆自家人的台。

    「這件事情惡劣性質是毋庸置疑的,我看我們首要的任務就是要將事情低調處理,避免事情的擴大化,照成更大的不利影響。」

    徐智東開口了,這件事情牽扯到徐家,就算已經驚動了蘇江省一號人物,那也得彈壓下去。

    要是順桿查下去,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既然徐智東都發話了,而楊逸國有沒有任何表示,彭國濤和劉副局當然照辦。

    要是不知道南都市地下世界誰說了算,他們早就被人從位置上給擼掉了,哪能坐到現在。

    有徐家頂在前面,最高興的莫過於彭國濤,也算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既然事情已經定調,繼續留在這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清理現場,統一口徑,然後撤。

    天師張家雖然在朝而不參政,但官府對待普通百姓的方法,張宇初再熟悉不過。

    官商勾結,官官相護,相互聯合起來,瞞上欺下。

    自古以來,沒有官府庇護的地方門派勢力,是絕對不可能立足的,這個所謂的洪爺能夠在南都擁有如此大的地下勢力,沒有官方背景那就是瞎掰。

    官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結果,是早就已經注定了的。

    幾千年下來到大明朝是如此,六百年過後的今天,同樣如此。

    沒有動用官府的力量對付你已經是對你客氣的了。

    整件事情中,最受傷的要數南都金陵大酒店,槍擊墜樓事件,普通的小老百姓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警察一撤銷封鎖,酒店的客戶,就紛紛要求退房,發生這種事情,你不退也不行,短短一個小時之內,入住客房就退掉了七成,剩下的三成連房都懶得退,直接走人了。

    整個酒店也就剩下早早就熟睡的幾個客戶,不過就算如此,當他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恐怕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退房。

    沒辦法,誰讓金陵大酒店的安保工作如此之差,住在這大家都沒有安全感,

    其實也不能怪安保,只要洪爺有心,誰也擋不住,只怪金陵大酒店走霉運,攤上這種倒霉事。

    一覺到天亮的唐昕,昨天夜裡睡的很香,根本就不知道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

    睜開雙眼,唐昕還在詫異怎麼又莫名其妙的睡著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了,她一定要弄清楚。

    推開房門,唐昕愣住了。

    天吶!唐昕還以為出現在戰場上了呢,一地的子彈殼和子彈孔,沙發和地板早已經不成樣了,唐昕甚至還看見了一大灘已經乾涸的血跡。

    更讓唐昕驚訝的是,張宇初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埋頭擺弄著槍支彈藥,手槍甚至還裝有消聲器。

    「這,這是怎麼回事?」

    張宇初放下手槍,抬起頭來對唐昕咧嘴一笑。

    「醒了,你問的是這個麼?這個是槍。」

    唐昕當然知道張宇初手裡的是槍,她對槍的熟悉程度不知道要比張宇初高出多少,顯然張宇初是在跟她打迷糊眼。

    「我怎麼會突然之間睡著的?地上的血跡和你手裡的槍是怎麼回事?」

    「原來你問的是這個,昨天有人闖了進來,將你給打暈了過去,事情就是這樣。」

    「只是這樣?闖進來的人呢?」

    唐昕信張宇初的話才有鬼了。

    「闖進來的人被我給打傷了,慌不擇路的從那裡跳了下去,這些槍就是他們留下的。」

    張宇初淡淡的解釋道,從他的臉上,唐昕看不到一絲波瀾。

    「從那裡給跳下去?」

    唐昕一臉古怪的看著張宇初,拜託說謊話,不是講神話,你也講點邏輯好吧,慌不擇路,也不會從二十米高的地方,自己跳下去送死好吧。

    「沒錯,後來警察就過來,將他們給帶走了。」

    張宇初點點頭,換做是以前他根本就不需要對唐昕解釋什麼,但經過昨天晚上那一席短暫的對話之後,張宇初決定以後對唐昕好一點。

    不過緊張的唐昕並沒有發現這一點微妙的變化,她甚至忘記了,張宇初不是她的犯人,不是她能夠隨意盤問的。

    「他們難道就沒有上來搜查?」

    要是上來搜查了,張宇初和她現在絕對不會再這,而會在警局的審訊室接受審訊。

    這一切似乎都不符合邏輯,這絕對不是警察一貫的辦案手法。

    唐昕當即把電話打到警局同事的手中,詢問了一下昨天晚上金陵大酒店發生的事情。

    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迷糊的不僅僅是唐昕一人,昨天晚上參加行動的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在接到報案之後,第一時間趕到封鎖了現場,立刻查明傷者和死者的份上,上報市局分管刑偵的劉副局,這時候才剛盤查到金陵大酒店第三層的時,結果就被劉副局叫停了。

    劉副局,立刻趕到了現場,緊接著政法委書記,市長,市委書記全來了,這陣容也夠嚇人的。

    幾位領導現場溝通了幾下,一切調查叫停,現場全部清理乾淨,統一對外口徑,隊伍帶回,整件事情到此為止,就像是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唐昕的思想政治覺悟絕對不差,聽到這裡她算是明白了,這件事情可能是觸及到某些大人物的核心利益,不然不會這樣不了了之。

    唐昕不甘心,地下停車場的埋伏,她認了,鬧市區尾隨跟蹤,她不追究了,公寓被毀,她也聽了唐繼琛的話,忍了。

    可這個洪爺居然還要趕盡殺絕,派殺手來酒店殺她,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值得如此糾纏不休。

    如果不是張宇初這個怪人實力強悍,單這些,就夠他們死上好幾回。

    決不能這麼便宜的就算了,你要我死,那我就要你亡,這件事情不算完。

    「張大哥,你決定要怎麼做?」

    唐昕一咬牙,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腦海裡的想法,絕對不是一個警務人員應該有的正常想法。

    玩陰的,你行,我也會!靠山背景,你有,我也有,看誰先玩死誰!

    「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張宇初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逝,斬釘截鐵的說道。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7:04
第三十二章:方孔銅錢

    唐昕出身官宦世家,這種事情她見得多了。

    處在官方的立場,理性的看待這個問題,那她應該理解官方的決定,不了了之,今後誰也別開罪誰,雙方湊合著過,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一旦撕破臉面,誰也得不到好處,只能是兩敗俱傷,漁翁得利。

    唐昕以為自己麻木了,但事到臨頭,唐昕發現自己還是沒有辦法保持平靜,她需要理解,但她沒有辦法理解。

    清理現場的工作是唐昕的老本行,當然難不倒她,很快她就將乾涸的血跡清理乾淨,將彈頭和彈殼一一找出來。

    至於地上和牆上的彈孔只能拿東西遮掩住,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這些清理現場的工作指望張宇初幫忙,那是想都別想。

    等到唐昕忙完這一切,已經日上三竿,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請問是唐昕唐小姐麼?」

    「我就是,你是誰?」

    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陌上人找上們來,肯定沒有什麼好事,唐昕一臉警惕的說道。

    「鄙人陳乘,那想必這位就是張先生了?」

    陳乘一臉和煦的笑著說道,但他瞞得過別人,瞞不過張宇初,他眼神中隱藏著一股很深的殺意。

    「你找我們有什麼事?」

    唐昕跟著問道,算是確認了陳乘的判斷。

    陳乘上下打量了張宇初一眼,眼中掩不住的震驚,差點就把持不住了。

    在外行人看來,張宇初泯然眾生,看上去和普通人沒有區別,充其量就是精氣神好一些。

    但作為一個內家高手,陳乘當然能夠看出張宇初的而不凡之處,卻也只是冰山一角。

    窺一斑而知全貌,也就是這冰山一角,都不是他陳乘能夠力敵的。

    人貴在自知,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在江湖上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是活不長久的。

    「昨天冒犯了兩位,今天特來登門道歉,賠償兩位的損失,希望能夠化干戈為玉帛。」

    這次來當然不是陳乘自願的,這幾年跟著南都的洪爺,他就沒有怕過誰,而且就在昨天晚上,他還和張宇初結下了血仇。

    不過既然洪爺發話了,他也只能暫時忍著,以後有的是機會,報仇也不在這一時半刻的。

    當看見張宇初的時候,陳乘就斷絕了報仇的念頭,兄弟意氣固然重要,但為了報仇把自己給搭進去,那就是傻蛋。

    陳乘手一揮,他身後兩個西裝革履小弟就捧著東西上前一步。

    「這是張先生的衣物,現在原物奉還,這邊的是一張支票和一張房產證與房子的鑰匙,希望能夠彌補唐小姐的經濟損失。」

    「嗯。」

    張宇初點點頭示意唐昕將東西收下。

    「回去告訴你的主人,我給了他三天的時間,第一天已經過去了,今天是第二天,剛剛開始,明天是第三天,我給過他一次機會,希望他好好珍惜,這種機會不常有。」

    東西要收下,事情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當面砍你幾刀,結果發現砍不死,就想說聲對不起了事,沒門!

    且不說這個所謂的洪爺不是帝王,就算是帝王,張宇初也不答應。

    就算想登門道歉,息事寧人也懂點禮數,不說負荊請罪,親自登門也是最低的限度。

    隨隨便便打發個人來,就想了結此事,看來這個所謂的洪爺也厲害不到哪裡去。

    「在下一定將話帶到,張先生要是沒有其他要求,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陳乘額頭上的冷汗已經冒出來了,現在不是洪爺願不願意罷手的問題,而是張宇初不願意就此了結。

    話他一定帶到,但要洪爺登門道歉,那就是天方夜譚,很多事情不是陳乘能夠決定的。

    陳乘現在能夠做的就是自求多福,在衝鋒陷陣表決心的時候,還是往後靠一靠。

    送死不著急,投胎有的是時間,能活著還是好好的活著,家裡還有妻兒老小等著照顧呢。

    「為什麼要收他們的東西,難道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

    看著陳乘離開的背影,唐昕有些不甘心,雖然陳乘沒有明說他是受誰的指派來的,但這還用說麼?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亂,按唐昕的邏輯當中,既然收下對方的東西,就等於是同意和對方和解。

    律法靠不住了,家人為家族考慮肯定也指望不上,唐昕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身邊的張宇初,而現在她卻發現張宇初似乎並不是那麼的牢靠。

    「為什麼不收,這本來就是我們的東西,只不過被他們搶走,現在又送回來了而已。」

    張宇初理所當然的說道。

    有便宜不佔那就是王八蛋,何況本來就是屬於他們的東西,現在拿回來那就是天經地義。

    唐昕仔細的想了想,似乎是這麼回事,他們沒有理由不收下,至於接下來怎麼和洪爺算賬,那是另一碼事。

    張宇初和唐昕沒有打算躲在酒店的房間裡一輩子不出來,事實上他們兩人也從來都沒有躲避過。

    唐昕是為數不多沒有退掉金陵大酒店房間的人,而且打算一直將這個房間給包下來,直到事情宣告完結。

    隨便吃了點早點,唐昕便開上奔馳,直奔南都古玩市場。

    對古玩,唐昕是一竅不通,這些破玩意就算白送給她,她都不要,更不要說花大價錢買,要是買到一個贋品,可就虧大發了,要去古玩市場的不是她,而是張宇初。

    南都雖然是四大古都之一,但因為久經戰火,留下來的古物著實不多,流傳在古玩市場上的大多數是現代仿製的工藝品。

    張宇初來古玩市場可不是來買贋品的,他需要的是保存完整的銅錢,如果能夠淘到保存完整的甲骨,那就再好不過了。

    結果兩人在南都夫子廟古玩市場逛大半天的時間,別說是保存完整的甲骨,就連保存完整的銅錢都很難找到一枚。

    不是穿孔,就是滿身銅綠,份量完全對不上號,更不要說張宇初對銅錢還有年份要求。

    張宇初找甲骨和方孔銅錢,並不是用來收藏,用來賞玩,而是算卦只用。

    占卜算卦的方法有很多,在大周時期便有三兆之法,三易之法,和三夢之法,這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三兆之法用龜甲,以火灼燒,卜三次,問吉凶,裂紋似玉,似瓦,似原田者稱之為三兆。

    三夢之法,一曰致夢,言夢之所至,夏後氏作焉,二曰觭夢,言夢之所得,殷人作焉,三曰咸陟,言夢之皆得,周人作焉。

    三易之法,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其經卦皆八,其別皆六十有四。

    出此之外,還有測字,摸骨,看面,觀星相等等,所求不同,所用的方法當然也不同。

    最方便的莫過於掐指一算,但這種方法對施術之人要求極高,而且極其容易算錯,並不是占卜算卦的首選,大多數時候都用來初步推斷。

    推算命理做好的方法自然是觀面,摸骨,用三易之法進行占卜,問吉凶。

    一般人到這一步就已經足夠了,但是張宇初現在準備要做的是,逆天改命,用符篆法術強行切斷洪爺與他背後家族的氣運,斬草除根。

    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需要的輔助器具一件都不能夠少,穿孔生鏽的銅錢,用來一般的占卜還可以,用來逆天改命,那就是找死。

    如果找不到那只能另想辦法了。

    銅錢這東西,並不值錢,沒有幾個人會將他丟到古玩市場裡來,更別說保存完好,就算偶爾得到有價值的銅錢那也是自己收藏起來。

    儘管張宇初所求不多,但要找到符合標準的銅錢,難度還不是一般的大。

    離開夫子廟古玩市場,唐昕又帶著張宇初往朝天宮古玩市場,和清涼山古玩市場轉了一圈。

    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唐小姐,真的是你?很高興能夠在這裡再次見到你。」

    就在唐昕幾乎已經放棄,準備帶著張宇初打道回府的時候,她聽見一個激動的聲音,看樣子他似乎認識唐昕,不過唐昕卻對他麼有任何印象。

    「你是?」

    「唐小姐真的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周大生珠寶行的經理鄭富貴,前天我們還見過面,難道唐小姐也喜歡古玩?」

    「原來是鄭經理,因為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腦子有些亂,失禮了,我不懂什麼古玩,是我的朋友想要挑選一些方孔銅錢。」

    唐昕說的都是實情,但落在鄭富貴的眼中卻變成了謙遜和客氣,權貴世家子弟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原來如此,方孔銅錢?」

    鄭富貴點點頭,烏黑的眼珠子在滴流滴流的轉動著,他是一個商人,一切都是以利益為前提。

    貿貿然的和唐昕套近乎,也是如此,鄭富貴可是時時刻刻都惦記著唐昕手裡的赤金。

    看唐昕的摸樣,鄭福貴就知道張宇初要找的銅錢沒有找到,不過這個方孔銅錢並不是什麼稀罕物,古玩市場遍地都是不值錢的方孔銅錢。

    「不知道唐小姐朋友怎麼稱呼?」

    鄭富貴的目光落在了張宇初的身上,眼中露出一絲驚訝,作為生意人,作為珠寶商鄭富貴的眼光當然不差,不過很快就瞭然了,唐昕是權貴世家子弟,她的朋友的身份自然差不到哪去。

    這樣的人物要找的方孔銅錢,自然不是古玩市場那種隨地可見的銅錢,不管如何,既然有希望,鄭富貴都覺得有必要試上一試,能不能成,只能是盡人事而聽天命。

    「要找方孔銅錢的話,也許我能夠幫上忙。」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7:13
第三十三章:怪事連連

    幫唐昕的朋友,跟幫唐昕沒什麼兩樣。

    這件事要是成了,唐昕就算是間接欠下他一個人情,就算她不將赤金賣給他,起碼也不會賣給別人不是。

    做生意,其實不賠,也是一種賺。

    幫不上,他也沒有任何損失,還能夠結下一個善緣,在南都這個地方,多一個朋友,那就是多一條門路,關鍵時刻也許還能夠幫自己一把。

    在鄭富貴打量張宇初的同時,張宇初何嘗不在打量張富貴,在鄭富貴的身上,張宇初看見了一位故人的影子。

    想當年這位故人,在他年少的時候,對他也是照顧有加,只可惜這位故人的下場有些淒涼,甚至能夠用悽慘來形容。

    想到這,張宇初不禁有些唏噓。

    「張宇初,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雖然張宇初心裡並不平靜,但臉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朝鄭富貴淡淡的說道。

    不過,張宇初這一舉動,卻引起了唐昕的注意,在唐昕的印象中,他也只在唐老爺子面前這樣自我介紹過。

    而她,也是在她詢問了不知多少遍之後,才從張宇初口中得知他的名字的,這待遇,天差地遠!

    「鄭富貴,周大生珠寶行經理,很高興認識你,張先生。」

    鄭富貴率先伸出了手,遲疑了一下,張宇初還是伸出了手和鄭富貴握在了一起。

    「商人求財,大富大貴,好名字,好名字,好名字。」

    張宇初一連說了三個好名字,說道最後,已經低不可聞。

    還有一句話,張宇初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富貴雙全。

    而張宇初的故人,本名沈富,窮人富命,有富無貴,最後慘淡收場。

    「不知道張先生想要找什麼樣的方孔銅錢,我有一位朋友手上恰好有幾枚銅錢,卻不知道是不是朋友想要找的。」

    對於張宇初的老氣橫秋,鄭富貴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現在更關心的是,能不能借此機會將唐昕手上的赤金弄到手。

    鄭富貴是個珠寶商,並不喜歡故作風雅,對所謂的古董幾乎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

    直到鄭富貴來到南都之後,他發現在南都的商人都喜歡擺弄古董,就算是一知半解,在閒聊的時候也能夠插上話。

    不懂古董的人是很難融入南都上流經濟圈的,剛到南都的鄭富貴就因為不懂古董,甚至被同行羞辱過。

    從那以後,鄭富貴有事沒事就喜歡到南都各大古玩市場逛一逛,結識了不少古玩收藏家。

    這裡面恰好就有一位朋友,收藏了幾枚上好的銅錢,只不過要將這幾枚銅錢弄出來的難度不小。

    他的這個朋友收藏銅錢完全就是為了愛好,並不是錢能夠打動的,而且他也不差錢。

    就算弄出來了,也不見得就是張宇初要找的。

    「我需要的不多,只要五枚,但這五枚必須是制式相同,保存完好,不能有穿孔生鏽的方孔銅錢,至於年份……」

    張宇初頓了一頓,並沒有說下去,要找到保存完好的銅錢已經很不容易了,在要求一下年份,幾乎不可能。

    銅錢的年份差一點,對張宇初施法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完全可以用他的道行進行彌補。

    「不論是什麼年份都可以,如果你有的話,可以聯繫她,如果明天能夠送過來就更好了。」

    跟著唐昕將金陵大酒店的聯繫方式交給了鄭富貴,為了保險起見,還將半山溫泉別墅的電話號碼給了鄭富貴一份。

    交代鄭富貴如果在金陵大酒店找不到她,可以打半山別墅的電話號碼。

    因為尋找銅錢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後面的東西都還沒有準備,對張宇初來說時間有點緊迫,沒有多少功夫和鄭富貴耽擱。

    這一點鄭富貴也看出來了,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將條件給說出來,目送唐昕開著奔馳離開視線範圍之內。

    不過鄭福貴並沒有惋惜,無條件的幫助,那就是交情,提出條件,那事情的性質就變了,那就是交易。

    交情和交易,雖然只差一個字,大兩者之間還是有天壤之別的。

    和外人提起的時候說和唐家人有交情,跟說和唐家人做過交易,那效果能一樣麼?

    離開清涼山古玩市場,張宇初並沒有直接回金陵大酒店,而是讓唐昕帶他去風水街。

    在風水街,張宇初買了一些黃色空白符紙,和一把桃木劍。

    這些符紙的質量,張宇初實在是不敢恭維,跟張世傑那張滅靈符符紙的質量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還好,張宇初要做的不是開壇祭天,為天下祈福,符紙的質量差一點勉強可以接受。

    至於這桃木劍,張宇初實在是忍無可忍,桃木的年齡不夠不說,根本就沒有祭煉過,跟桃木棍沒有任何區別,空有其型,而無其魂。

    張宇初還得自己用法術祭煉一番才能夠正常使用。

    雖然好奇,唐昕卻也沒有多問。

    幾天的相處下來唐昕已經明白,張宇初願意讓她知道的,不要問,張宇初都會告訴她,如果張宇初不願意讓她知道的,問了也是白搭。

    純粹就是沒事找難受。

    唐昕要做的就是為張宇初挑選好的東西付錢,不過唐昕是在看不出這些東西有什麼價值,價格居然超越了四位數,有著朝五位數發展的苗頭。

    唐昕哪裡知道這些東西的成本撐死不超過三位數。

    張宇初在行,卻不瞭解市場,唐昕就更不用說了,市場行情那是一竅不通。

    而且這兩年風水行業是水漲船高,風水小販們也是坐地起價,再看唐昕和張宇初的言談舉止,那就知道是富貴人家,風水小販不宰他們宰誰。

    挑選完這些東西,從風水街出來,已經是中午一點多,唐昕和張宇初隨便找了一家飯店,將中午飯對付了過去。

    吃完飯,算算時間,也快要到唐昕喝藥的時間了,別的事情可以耽擱,但這件事情絕對不行。

    在南都武警總院中醫科副主任辦公室內,曹參戴著一副厚厚的老花眼鏡,而他左右手拿著的,正是張宇初分別開給唐昕和唐老爺子的藥方。

    從三天前,曹參就開始研究張宇初的用藥和醫理,從昨天下午從唐老爺子手中拿到另一張藥方的時候,曹參是欲罷不能,昨天晚上更是查找了大量的資料,進行深入的研究剖析,直到深夜。

    一大早起來,曹參就又開始拿著兩張藥方研究了起來,幾乎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就憑這兩張驚世駭俗的藥方,曹參完全有理由相信,張宇初的醫術高過他不是一點半點。

    要是將這兩張藥方給公佈出去,還不知道會在醫藥界引起多大的震盪,中醫真的沒落了麼?不見得!

    最讓曹參無語的是,中醫科藥房的護士居然偷偷的將唐昕的藥給嘗了一口,這藥能亂喝的麼?一點醫藥常識都沒有!

    藥房護士敢指天發誓,她只是嘗了一點味道而已,但就是這一點,卻讓她上吐下瀉,直接將她送進了重症病房。

    這都過去一天的時間了,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看來解鈴還須繫鈴人!

    不過張宇初的脾性,曹參和張宇初第一次碰面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來,說實話,他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看看時間,差不多到點了,曹參放下手中的藥方,拿起電話,讓藥房將藥給送過來。

    藥剛送過來,唐昕就出現在曹參的辦公室門口。

    「咦,曹爺爺,今天怎麼換了一個護士給我送藥,前兩天那個章護士呢?」

    唐昕毫無思想覺悟的隨口問道。

    「昕兒,你來了,你說的是小章吧,小章昨天吃錯藥了,現在正在重症病房進行治療呢。」

    曹參似是隨口答道,一雙眼睛卻在東張西望,因為他在唐昕的身邊並沒有看見張宇初的身影。

    「吃錯藥了?怎麼會這樣?」

    唐昕忽然之間發現最近幾天她身邊發生的怪事特別多。

    別人吃錯藥了還情有可原,照顧病人的護士居然吃錯藥了,還將自己送進了重症病房,那叫一個無語。

    要是一個不小心,給病人拿錯藥了,照成醫療事故,那事情可就真的大條了,這絕對是醫護人員的大忌。

    「對了,今天怎麼沒有看見你那位姓張的朋友?他沒有跟你在一起麼?」

    「他在車上等我。」

    張宇初沒跟上來,自然是唐昕擔心他再和曹參起衝突了,到時候又讓她夾在中間難做。

    「原來是這樣。」

    曹參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張宇初今天沒來,原來是留在車上了。

    「昕兒,曹爺爺求你一件事情,呃,整件事情是這樣的……」

    曹參將護士小章的事情給唐昕系統的講了一遍,並表示希望能夠請張宇初出手醫治小章。

    聽完之後,唐昕面色變得古怪起來,這藥雖然難聞,卻不難喝,絕不是護士小章說的那樣嘗上一點就能夠將腸胃給吐出來。

    難道這裡有什麼陰謀?

    不過,看曹參的表情,這件事情並不像是假的,要真是假的也是那個小章在說謊,而曹參是毫不知情的。

    「這樣啊,我試試,不過別抱太大的希望。」

    唐昕遲疑了一下說道,對這件事情,她也沒底,可不會擅自替張宇初答應下來。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7:18
第三十四章:得寸進尺

    這一點,曹參當然清楚。

    唐昕有唐昕的難處,不過唐昕肯幫忙,這件事情就已經有三分數了。

    昨天,曹參可是在唐老爺子口中得知,張宇初為唐昕向張家退婚的事情出頭,兩人之間要是沒有一點貓膩,說出去誰信啊。

    不過這一次,曹參卻是想岔了。

    唐昕和張宇初之間的關係,確實不足為外人道也,但絕對不是曹參腦海中想像的那般齷齪。

    要是唐昕此時能夠知道曹參腦海裡那為老不尊的想法,說什麼也不會答應幫忙。

    唐昕將這個事情簡單的和張宇初說了一下,並委婉的轉達了曹參的意思,唐昕也只能幫到這了。

    至於張宇初肯不肯出手,唐昕無能為力,她根本無法影響張宇初的決定。

    張宇初微微皺眉,治病講究的是對症下藥,這藥是不能亂喝的。

    何況這藥方是專門治療摧心掌的,加上唐昕的傷勢已經開始擴散,張宇初還特地加大了藥量。

    上吐下瀉那是輕的,沒有中摧心掌的人,多喝上幾口,能夠直接要了他的命。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都因他而起,他不能夠袖手旁觀。

    「帶我去看看。」

    「你答應了?」

    唐昕驚訝的說道,她只是隨便一說,沒想到張宇初就答應了。

    在唐昕的印象中,張宇初從來不是一個這麼好說話的人,如何能夠讓她不驚訝。

    唐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張宇初也從來不是一個不近人情的人。

    張宇初很少為他人治病,這是身份使然,不然在龍虎山,每天都會有從四面八方慕名而來的求醫問藥之人。

    這些人中有平民百姓,也有達官貴人,更有王公貴胄。

    要是張宇初一一問診,那他一年到頭,也就別幹其他事情,直接開醫館當大夫就夠他忙活了。

    這些人多是由龍虎山天師道弟子接待,只有其他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張宇初才會親自出手。

    而年過花甲的曹參在得知張宇初肯出手幫忙之後,差點沒高興的蹦起來。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曹參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被人稱為是杏林國手,稱為神醫。

    但他並不是真正的神仙,在更多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普通人,特別是看到老朋友因為年紀的緣故,深受病痛折磨的時候。

    在重症病房看到護士小章的時候,張宇初立刻將眉頭擰成一個川子,情況比他想像中的要複雜。

    張宇初陪唐昕過來喝藥的時候,已經和小章照過兩次面,模樣還算清麗,然而此時卻已經憔悴的不成人樣。

    「把手伸出來,我給你號號脈。」

    張宇初對虛弱的小章溫聲說道。

    小章聞言虛弱的點點頭,顫顫巍巍的將右手給伸出來,張宇初順勢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

    擰緊的眉頭沒有絲毫舒緩的跡象,反而是越皺越深。

    「你們對她做了一些什麼?」

    良久之後,張宇初鬆開手,轉頭對曹參問道。

    而曹參卻望向身旁穿著另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項南,他是小章的主治醫生,對小章的治療,從頭到尾都是他負責的。

    對於張宇初的突然出現,項南非常不服氣,他並沒有看出張宇初又什麼不凡之處。

    更不認為眼前這個,年紀小他七八歲人,醫術能夠強過他,乃至於強過中醫科的曹老。

    不過既然是曹老帶來的,項南當面也不敢說三道四,不然一轉身他就會死的很難看,在心裡抱怨幾聲還是可以的。

    心裡本就存在疙瘩的項南,聽到張宇初這質問的口氣,頓時氣不就不打一處來。

    什麼東西!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如果不是曹老在場,他立刻就發飆,將張宇初給打出去了。

    「我懷疑她是藥物中毒,所以先給她做了一個洗胃,然後開了一些調理腸胃的藥物。」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在曹參的逼視下,項南還是客氣的說道。

    想他堂堂南都醫科大學博士畢業,進入南都總院工作多年,醫術精湛,工作經驗豐富。

    一朝居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用這樣的口氣逼問,心裡這口氣當然順不了,說完狠狠的瞪了張宇初一眼。

    這眼神像是在說:小子,你等著,有你好看的時候。

    項南警告的眼神,張宇初都看在眼裡,卻也沒有放在心上,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想要他的命的人不在少數。

    多項南一個不多,少項南一個不少。

    有本事便來取吧!

    「開的是什麼藥?把藥方給我看看。」

    「你這是治病還是醫療事故調查,還懂不懂一點規矩!」

    這個時候,項南感覺到了巨大的屈辱,張宇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分明是在說他用藥不對,才導致小章變成現在這個摸樣的。

    要是再不反抗,那這個庸醫的名聲他就算是坐實了,弄不好還真的會惹來醫療事故調查組。

    曹參這一下也覺得張宇初做的過分了,項南開的藥方,他看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要看藥方,病歷不是不可以,但是張宇初說話的口氣,實在是不敢讓人恭維,太容易讓人誤解了。

    「張先生是不是發現什麼問題了,能不能說出來,讓我們一起來研究一下。」

    張宇初是曹參請來的,這個時候他必須出來打圓場,絕不會讓項南壞了他的大事。

    聽到曹參對張宇初的稱呼,項南愣了一下。

    曹參在總院是什麼地位,項南心裡很清楚,那絕對是鎮院之寶,在全國都是泰斗級的人物。

    他什麼時候聽過曹參叫人先生,更何況還是一個年輕人,絕對是頭一次。

    起初,項南還以為張宇初是曹參載醫學院的一個普通學生,曹參帶他來是要磨練他。

    心底根本就瞧不起張宇初,卻沒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張宇初,是一個連曹參都要尊稱一句先生的人。

    想到這,項南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就要挪一挪科室了,在總院的前途就算是完了。

    這對曹參來說太簡單了,只要他隨意跟院長說提一聲:腸胃科的主治醫生項南,在工作態度上似乎有些問題。

    院長那是絕對不會為一個小小的主治醫生,而開罪曹老的。

    「對不起,張先生,剛才是我太激動了,請您原諒。」

    識時務者為俊傑,和一時意氣之爭相比,那前途的重要性自然不消多說。

    不過這個社會,不是項南說一聲對不起,張宇初就應該說一聲沒關係的。

    張宇初身為正一道掌教天師,官居一品,日夜盼他暴斃的人不在少數,但敢這樣當面對他呼喝的人,還真找不出來。

    在明朝,辱罵朝廷命官那就是死罪,更不要說當朝一品,罪定的輕一點,殺你一個,重一點,滅你全家,都不算過分。

    其實,項南應該慶幸,起碼他現在還活著。

    要是他生活在明朝,在他對張宇初無禮的下一刻,就已經被張宇初的侍從一刀兩段,身首異處了。

    就算張宇初想攔,恐怕也攔不住。

    「既然如此,那我先給你開個方子吧。」

    張宇初沒有理會打圓場的曹參,更是連正眼都沒瞧項南一眼,而是轉頭溫聲對病床上的小章說道。

    張宇初完全無視了曹參和項南兩人的存在。

    他願意為小章看病,不是因為唐昕所求,更不是因為曹參的面子大,而是小章的病因他的藥方而起。

    雖然他完全沒有責任,但這人命關天,與所謂的責任無關。

    接過唐昕遞過來的紙筆,張宇初開好藥方,然後將藥方交給重症病床上的小章。

    到此為止,他該做的他已經做完了,至於小章怎麼決定那是她的事,如果小章不相信他,繼續用庸醫的藥,那只能怪小章命不好。

    做完這些,張宇初從病榻前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出病房。

    在經過項南身邊的時候,張宇初不動聲色的輕指一點,一股靈氣在張宇初的指尖呼嘯而出,湧入項南的體內。

    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這股靈氣不會要了項南的命,卻會讓他痛上一陣子。

    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省得以後不知天高地厚,再次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物,而丟了性命。

    張宇初要走,曹參攔也攔不住,只能狠狠的瞪了項南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快步追了出去。

    「張先生,請等一下,曹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萬望張先生答應。」

    「還有什麼事?」

    讓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在身後緊追不捨,並不是張宇初所為,無奈之下,張宇初只能停了下來。

    「張先生,剛才的事情實在抱歉,我向你說聲對不起,還請張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如果你追上來就為了說這些,那大可不必。」

    張宇初冷冷的說道,如果他沒有過人的本事,那曹參還會這樣追上來道歉麼?顯然是不可能的。

    說完,張宇初再次轉身就要離開。

    「張先生,請等一下,曹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能夠請張先生仗義出手,幫我的幾位老朋友把把脈。」

    曹參叫住了張宇初,提出了他的請求。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7:23
第三十五章:故意找茬在線閱讀

    年過花甲的曹參,一臉緊張的看著張宇初,他多麼希望張宇初能夠爽快的答應下來。

    然而,曹參心裡卻很明白,這不太現實,特別是在發生剛剛才那樣不愉快的事情之後

    此刻,曹參踹死項南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項南,那在張宇初給小章診脈之後,他就能夠順水推舟,請張宇初給住在總院的幾位老人把把脈,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自然,而又順理成章。

    眼下他如此被動的局面,在曹參看來,都是項南一手照成的,張宇初要是答應下來,那也就罷了。

    要是這件事情黃了,那他就有必要向院長反映一下基層的情況,讓院長也聽聽,外面是怎麼看總院腸胃科的。

    「我很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是大夫,所以,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誠如曹參所擔心的那樣,張宇初甚至都,沒有絲毫的考慮,就直接了當的拒絕了曹參的請求。

    張宇初不是鐵石心腸,但也絕不是菩薩心腸。

    今天曹參弄出幾個權貴老人,那明天呢?後天呢?

    他會醫術,但他不是大夫,更沒有必須為誰診脈的責任和義務。

    道家講求的順其自然,無為而治,而這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沒有誰能夠逃脫這個命運。

    張宇初也絕不會違背本心,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要是答應了曹參,給幾位權貴老人治病,那明天來個普通的孩童,那他也必須一視同仁。

    找他的人多了,那他就該成曹參的同行了,所以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道法自然,若是恰巧有緣,張宇初不會視而不見,若是無緣,他也不會故意為之。

    「曹老先生,若是沒有其他吩咐,那就恕我先告辭了。」

    「唉。」

    曹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目送著張宇初和唐昕離開視線,並沒有多做挽留。

    因為曹參知道,就算他再怎麼挽留,也無濟於事,只會增添張宇初心中對他的厭煩。

    像張宇初這樣的人,既然做出了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哪一個有才華的人,骨子裡沒有一點傲氣,只不過表現出來的方式不同罷了。

    君子的謙謙有禮,何嘗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聖賢的淳淳教誨,何嘗不是高高在上。

    「張大哥是因為剛才那件事情,才拒絕曹爺爺的麼?」

    在離開醫院的路上唐昕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曹參口中的幾位老朋友,唐昕是知道的,如果可以的話,唐昕當然也希望張宇初能夠出手為那幾位老人診脈。

    「有什麼話就直說,不需要拐彎抹角的。」

    唐昕那點小心思,張宇初一眼就能夠看穿,不過他是不會因為唐昕而改變主意的。

    張宇初決定對唐昕好一點,那也是有一定基礎的,絕不會對唐昕惟命是從。

    在他的心目中,唐昕還沒有到那種能夠讓他出爾反爾的地步。

    「我只是好奇,問問。」

    張宇初的一個眼神,就讓唐昕腦海裡勸說張宇初的念頭煙消云散,將到嘴的話,給收了回去。

    唐昕識趣,張宇初也沒有在意。

    明天,就是張宇初給洪爺的最後期限,張宇初的準備時間並不富裕,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糾纏上。

    兩人徑直離開了醫院。

    南都市中山南路四寶齋,四寶,顧名思義,筆墨紙硯。

    四寶齋經營的是書齋生意,說白了就是一家字畫店,其歷史根源能夠追溯到滿清末年,是一家百年老字號,在業內擁有極高的聲譽。

    一踏進書齋,張宇初就感覺到陣陣的書香氣,磬人心脾。

    這種書香氣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形成的,這需要長時間的積累,就跟塵封多年的好酒一樣,愈釀愈純。

    張宇初在書齋隨便看了看,但張宇初發現,書齋內擺出來的,字畫,硯台,等物品,配不上這陣陣的書香氣。

    這並不應該。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張宇初買些尋常的筆墨紙硯也就走了。

    眼下他需要製作的符篆,對這些東西的要求並不高,尋常的文房四寶就已經足夠了。

    但這裡的書香氣,已經引起張宇初的興趣,他還真就想見識一下,書齋的主人私底下還收藏這什麼好東西。

    「早就聽聞南都四寶齋,筆墨紙硯無一不是上上之選,書畫典籍更是個中精品。」

    張宇初整了整嗓子,裝腔作勢的朗聲說道。

    執掌四寶齋這麼多年,讚美四寶齋的話,祝江遠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不過忍不住高興。

    這世界上還真找不出幾個不喜歡聽好話的人。

    「不過,今日一見,這四寶齋恐怕也是徒有其名,盛名之下,不過爾爾。」

    不過祝江遠還沒來得及謙虛,張宇初接下來話鋒一轉,讓他整個臉就拉了下來。

    在張宇初踏進四寶齋大門的時候,祝遠江就已經注意到氣度不凡的張宇初,仔細的觀察了一陣。

    卻見張宇初左看右逛,絲毫沒有買東西的慾望,就沒有多再留心,沒想到在這等著他呢。

    祝江遠心中已經瞭然,知道張宇初不是故意找茬,那就是這裡的東西真的入不了他的法眼,是個識貨的主。

    「這位先生,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這四寶齋,和我想像中的四寶齋,有些差距罷了,告辭。」

    張宇初說著就有拔腿要走的意思。

    砸了人家招牌就想走,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要是祝遠江不攔著張宇初,為書齋正名,那滿書齋的客戶可能都會跟著張宇初的腳步給跑了。

    「這位先生且慢,看來先生也是一個識貨的主,不知道先生想要看什麼樣的東西。」

    「那就要看店家覺得什麼樣的東西,才配得上四寶齋的盛名了。」

    張宇初傲慢的說道,一副你要是拿不出和四寶齋的盛名,相匹配的字畫典籍,今天我就要砸爛你家的招牌的架勢。

    「先生且等,我去去就來。」

    看著四周的期待的眼神,祝江遠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更多的選擇。

    要不拿出一點真東西出來,是保不住四寶齋的名聲的,名聲臭了,那四寶齋也該關門大吉了。

    四寶齋百年來引來送往,什麼樣的客人沒見過,對這種事情,當然是早有防備。

    一直跟在張宇初身邊的唐昕,古怪的看了張宇初一眼。

    雖然唐昕家學深厚,可相比於古玩字畫,唐昕從小就對舞槍弄棒更感興趣,書齋內的器件,在唐昕看來似乎沒有多大的差別,根本無法辨別好賴。

    張宇初脾氣古怪沒錯,但絕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一時之間,唐昕也鬧不明白張宇初打的是什麼算盤。

    很快,祝江遠懷裡就抱著三隻裝飾精美錦盒,從書齋的內間走了出來。

    祝江遠將三隻錦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書齋櫃檯的桌面上,生拍將價值連城的寶貝磕著碰著嘍。

    這時候書齋內的顧客們都好奇的圍了上來,心裡都在盤算著祝江遠會拿出什麼樣的好寶貝來。

    祝江遠招呼書齋的僱員,將櫃檯上的東西都清理乾淨,這才在僱員的幫助下,小心翼翼的攤開了第一幅字畫。

    「這是現代書畫名家項老的草書,沁園春。」

    不用祝江遠介紹,人群中就已經有人一語道出這書畫的來歷。

    「先生,你看著幅沁園春如何?」

    祝江遠有些自鳴得意的說道,不過很快他的笑意就僵在臉上。

    「不過爾爾,四寶齋三個字難道就值這個價?」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差點沒讓祝江遠給鱉過氣去。

    這幅項老的沁園春雖好,但用來裝點四寶齋的門面,顯然是不夠的。

    「那先生在看看這幅,這可是張老關門弟子,楊震大師所做作。」

    祝江遠將沁園春收好,將楊震大師所作的山水畫給展示了出來。

    一般情況下,展示到第二幅就夠了,單張老關門弟子這個名頭,就能夠唬住不少人。

    然而,張宇初根本就不知道祝江遠口中的張老是誰,更不要說他的關門弟子了。

    這一次張宇初只是淡淡的看上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閉上了眼睛,這都什麼玩意!

    前面這兩幅,唬住一般人還可以,但遇到真正的行家,那絕對是不夠看的。

    祝江遠看到這架勢,不由憋了一口氣,知道是遇到個中行家了,暗自一咬牙,攤開了第三幅畫。

    「先生再看看這幅。」

    張宇初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匹奔騰的駿馬,如栩如生,不由露出一絲詫異,微微頷首。

    「不錯,這畫當是出自名師之手,不過,筆法略微稚嫩,當不是名師巔峰之作。」

    這畫雖好,卻也配不上四寶齋這陣陣書香氣。

    「先生法眼,此畫乃是徐大師早年在家祖父生辰之時,送給家祖父的禮物,並無落款簽章,卻不料被先生一語道破。」

    辨別一幅畫的真假,首當其衝就看簽章落款,而這一幅駿馬圖,沒有簽章落款,又是徐大師早年所做,換做是旁人只會將此畫當成是後人的紡織品,絕不會認為是大師真跡。

    被張宇初一語道破,如何能夠不讓祝江遠驚訝。

    看來,不拿出四寶齋的那幾件鎮齋之寶,是不能讓張宇初心服口服的了。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7:30
第三十六章:恩將仇報

    祝江遠拿出這三幅畫來,並不是沒有用意的。

    打開門做生意,特別是書法字畫,總有一些附庸風雅之人,不懂裝懂,走上門來誇誇其談。

    總不能來一個人就將四寶齋的鎮齋之寶,拿出來展示一遍,所以便有了這三幅畫的順序。

    第一幅是現代書法名家,項老的沁園春,一手的狂草,看上去龍飛鳳舞,好不爽快,不懂書法之人一定會擊掌慶賀。

    當然,這並不是說項老的書法不好,只不過項老的書法,在現代書法家中算是不錯的。

    但從歷史的角度來看,顯然是不入流的。

    第二幅是當代書畫印刻名家,張大師關門弟子楊震所作的山水畫,山水畫的水平暫且不說。

    張大師這三個字在書畫印刻界,那就是一塊閃亮的金字招牌,他的關門弟子的名頭,就能夠嚇走不少附庸風雅之輩。

    書畫印刻界不賣張大師關門弟子的面子,那就是不想在書畫印刻界有所發展了。

    不過真正的考驗,還是在第三幅,這第三幅畫是現代美術奠基人徐大師的駿馬圖。

    無簽章,無落款,還是他早年的作品。

    如果沒有一點真才實學是不可能辨認出這是徐大師真跡的。

    三幅畫,應對著張宇初的三種反應,嘲諷,不屑,再到驚訝這一切都落到祝江遠的眼中。

    祝江遠此時已經完全可以斷定,張宇初絕不是那種,不學無術,附庸風雅之輩。

    這很顯然的說明,張宇初的眼界甚高,這裡擺出來的文房四寶,和名家墨寶,根本進入不了他的法眼。

    「先生,裡間請。」

    祝江遠收起三幅書畫,對張宇初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四寶齋要是沒有一點要是沒有一點上好墨寶,那就是一個笑話,不過這些好東西,可不是留給附庸風雅之人裝點門面的。

    只有真正懂得書法字畫之人,才配擁有上好的墨寶,不然就糟蹋好東西了。

    張宇初微微一笑,當仁不讓的走在前面,唐昕緊隨其後。

    「不知道先生想要什麼樣的墨寶?」

    走到裡間,祝江遠將手裡的三幅書畫交給身旁的一個小童,恭敬的對張宇初問道。

    不論走到哪,有才學的人,都是值得令人尊敬的,不論長幼,達者為師。

    「我需要一副上好的文房四寶,和一些丹朱。」

    「請隨我到這邊來。」

    「不用了,幫我準備好就可以了,不過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能夠一睹四寶齋的鎮齋之寶。」

    「這……好吧,你請稍後。」

    祝江遠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四寶齋上好的墨寶不在少數,但真正的鎮齋之寶卻只有一件,是不會輕易示人的。

    「張大哥,你這是要做什麼?」

    看著祝江遠走遠,這一次唐昕終於忍不住問道,費這麼大的勁,難道就要看一眼所謂的鎮齋之寶?

    唐昕不是文人,當然不明白張宇初的心思,這種機會可以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張宇初豈肯放過。

    「此處擁有一股很強的書香氣,定然是那件墨寶所產生的,我倒想看看是誰的墨寶。」

    這種書香氣並不是隨便一件墨寶就能夠產生的,據張宇初所知,能夠留下這種墨寶的人並不多。

    「書香氣?我怎麼沒有聞到?」

    唐昕詫異的說道,還煞有其事的在空中嗅了嗅。

    張宇初會心一笑,要感覺到這股書香氣,並不是用鼻子聞就可以的,要用心去感受。

    祝江遠去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副墨寶回來。

    這並不是一件墨寶,而是一套文房四寶,筆墨紙硯,字畫,書畫,印章,樣樣齊全。

    這一次,就算是張宇初也動容了。

    「這是我先祖留下的墨寶,用來鎮齋之用,從不輕易示人。」

    祝江遠得意的說道。

    這一套墨寶要是流傳出去,一定會引起鬨搶。

    「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祝江遠的眼中充滿了笑意,單看張宇初的表現,他就已經知道了,這套墨寶給予了張宇初足夠的震撼。

    「果然不簡單,不知你的先祖是誰?」

    這幅墨寶雖然不簡單,但讓張宇初更加好奇的是祝江遠的先祖。

    張宇初酷愛書法字畫,對個各朝各代的書法字畫名家都頗有些研究,不過對這幅墨寶,張宇初實在說不出來歷來。

    「我家先祖祝允明,號枝山。」

    祝江遠自豪的說道,在外面說祝家先祖本名祝允明,很多人可能可能會感覺到陌生。

    但是祝枝山這個名號說出去,現在就算是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可能都會有些印象。

    「祝枝山是誰?」

    祝江遠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張宇初一句話就差點讓他吐血三升。

    不帶這樣打擊人的,懂書畫,會不懂祝枝山,拜託,裝你也得裝的像一點啊。

    「祝允明,字希哲,號枝山,天順四年,蘇江長洲人士,能詩文,工書法,為大明四大才子之一。」

    張宇初喃喃自語的將腦海裡的信息給念了出來,心中不由瞭然。

    對此,唐昕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連電腦都不知道的人,沒聽過祝枝山實在是太正常了。

    張宇初現在的情況,就跟她在公寓裡教張宇初用電腦時候一模一樣,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過這一切落在祝江遠眼裡,情況就大不相同了,剛還說不知道,過一會就能能夠將底細絲毫不差的報出來,這太怪異了。

    不過看張宇初認真的摸樣,並不像是裝出來的。

    祝江遠古怪的看了張宇初一眼,低頭沉思起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宇初也不說話了,仔細的研究其這一副墨寶來,墨寶中的山水畫,倒是不怎麼樣,不過那一幅字確實是好字。

    所用的筆墨紙硯也都是上上之選,這樣不可多得的一副墨寶,毀了實在有些可惜。

    「確實是一副不可多得的墨寶,不過,唉……」

    「難道有什麼問題麼?」

    祝江遠蹙眉問道。

    「墨寶雖好,卻遭天妒,將有一劫,恐不久於人世,你若是相信我,便可助墨寶躲過這一劫。」

    最終,張宇初還是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這樣一副上好的墨寶,被天災人禍毀於一旦,對祝江遠開口說道。

    張宇初的好心,在祝江遠看來卻成了不懷好意,這樣一副墨寶,誰見了都會起據為己有的私心。

    天災?只怕是人禍吧!

    祝江遠眼中閃過一絲警惕的神色,後悔剛才一時衝動,將鎮齋墨寶輕易示人。

    「天災?那我該怎麼做,才能夠躲過這一劫?」

    祝江遠裝出一副驚駭的摸樣,驚恐的說道。

    祝江遠有這樣的心思,張宇初是可以理解的,不論是誰遇到這種事情,也都會有著和祝江遠一樣的想法。

    好心卻被當成惡意,張宇初心中不禁有些黯然,不過這墨寶並沒有罪,不應該就此受到牽連。

    「借筆墨一用。」

    張宇初從身上取出一張隨身攜帶的符紙,當場就製作起符篆來。

    對別人來說,製作符篆是一件艱難而又複雜的工程,但一張簡單的鎮宅符,對張宇初來說,再簡單不過。

    張宇初拾起狼毫筆,在筆桿中注入一絲靈力,順著筆桿的脈絡,傳遞到墨汁當中,再由墨汁浸透在符紙之上。

    很快,一張鎮宅符就在張宇初手中誕生了。

    「這是一張鎮宅符,你只要將符篆留在四寶齋之中,就可保四寶齋無事。」

    張宇初將已經製作好的鎮宅符交給祝江遠。

    四寶齋的核心就是這鎮齋墨寶,百年的同舟共濟,這四寶齋已經和鎮齋墨寶不分彼此。

    然而這鎮齋墨寶散發出來的書香氣,便是這四寶齋的氣運,此時四寶齋的氣運已經達到了頂峰。

    所謂盛極而衰,注定這鎮齋墨寶和這四寶齋有此一劫,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就要看祝江遠的選擇了。

    「多謝先生的仗義幫助,我四寶齋感激不敬。」

    祝江遠很爽快的接下了張宇初遞過來的符篆,眼中卻閃過一絲鄙夷。

    他可不相信什麼天劫不天劫的,和不知所謂的天劫相比,他更擔心的是人禍。

    祝江遠言不由衷,張宇初也懶得和他計較,他並不是要幫助祝江遠,只是不希望一副上好的墨寶就此毀於一旦而已。

    這個時候,四寶齋的僱員,已經將張宇初所要的文房四寶準備齊全,張宇初和唐昕沒有再多在四寶齋耽擱,立刻付賬走人。

    祝江遠看著遠去的張宇初和唐昕,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忽悠人忽悠到他的頭上,宰你一頓算是便宜你了。

    張宇初要的是上好的文房四寶,然而祝江遠卻在關鍵的時刻,將上好的文房四寶,換成了劣等的文房四寶,以上好的文房四寶的價格,賣給了張宇初。

    貨是劣等貨,價格卻是雙倍的。

    張宇初要是看上一眼,肯定能發現這裡的貓膩,不過張宇初太容易相信別人,或許他還以為是在龍虎山的時候,沒有人敢背著他做手腳。

    「就這破玩意?還天災!哼!」

    翻來覆去看了看手裡的鎮宅符,祝江遠嘲諷似的冷哼了一聲,將張宇初交給他的鎮宅符,隨手丟棄在地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7:35
第三十七章:後悔莫及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不相信張宇初的,不僅僅是祝江遠,還有唐昕。

    她心中對張宇初存有太多的疑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就算問了,只怕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信則有,不信則無。」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這種東西不信便是子虛烏有,信那便是確有其事。

    要張宇初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來,張宇初一時半刻也拿不出來,這本就是玄之又玄的東西。

    就算有實實在在的證據,唐昕還是不要看見的好,被嚇得一病不起,那就是罪過。

    張宇初不是唐昕手底下抓回來的犯罪分子,不肯說還可以用刑,張宇初不肯說,唐昕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說實話,唐昕心中已經相信了八成。

    她本該是一個無神論者,而且她以前也一直是一個無神論者。

    直到幾天前,在南都城門樓上,遇到了張宇初,她這個堅定的無神論者,逐漸的產生了動搖。

    這是一個從排斥,到感知,再到認知的一個過程。

    這對一個接受現代科學技術教育,一切事情都講科學理論依據,講事實依據的唐昕來說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

    這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推翻過去的認識,從而站到所謂科學的對立面。

    張宇初不得不接受現代科學,而唐昕卻在張宇初的影響下,潛意識的選擇接受傳統的道家文化。

    在從書齋回金陵大酒店的一路上,唐昕都在思考,這幾天和張宇初一起經歷過的事情。

    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像是生活在夢裡一樣,卻又是那麼的真真切切,觸手可及。

    總感覺坐在身邊的張宇初觸手可及,卻又遠在天涯。

    想了半天,唐昕還是想不明白,只能甩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揮出腦海。

    「唐中隊,你可算回來了,我都等你整整一天了。」

    唐昕把車開到金陵大酒店門口,一下車就聽見一個熟悉而又焦急的聲音。

    「李秘書你怎麼在這?」

    市政法委書記彭國濤的大秘李賀陽,他突然出現大出唐昕的意料之外,唐昕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其他警務系統的人員,不由鬆了一口氣。

    「李秘書,你是專門來找我的?」

    唐昕跟著詫異的問道,其實唐昕不應該這麼意外,李賀陽不但是來找她的,而且還在金陵大酒店的門口,守株待兔一天了。

    一大早,李賀陽就在政法委秘書辦公室,接到好幾個電話。

    電話的另一方,是清一色的省市級領導辦公室,說話的口氣似乎都不太好,接電話的李賀陽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能夠坐穩政法委秘書長的李賀陽,沒有背景是不行的,實力也是必須的,不是傻子。

    聯繫到昨天南都市發生的那幾件治安大事,李賀陽一個激靈,在彭國濤來上上班的第一時間,

    將這件事情給匯報了一下。

    「我知道了。」

    剛到辦公室的彭國濤,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看上去有些萎靡不頓,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就走進了辦公室,順便將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將李賀陽攔在了辦公室門外。

    緊跟著,李賀陽就在辦公室門外,聽見一陣又一陣的電話鈴聲,電話被打爆的不僅僅是政法委的秘書辦公室。

    電話另一邊說什麼,李賀陽聽不見,不過彭國濤說的最多也就翻來覆去那麼幾個字。

    「是。」

    「我知道了。」

    「我明白,請領導放心。」

    李賀陽不由在心裡感慨,看來領導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領導上面也是有領導的。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啪。」

    忽然之間,李賀陽聽見辦公室裡面傳來一聲巨響。

    等在辦公室門外的李賀陽,腦海裡沒有第二個想法,立馬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衝了進去。

    衝進辦公室的李賀陽愣住了,只見彭國濤撩開制服,雙手叉腰,正對著南都市治安防務地圖。

    而他平時喝水的口杯已經變成碎片,散落一地。

    「去,把刑警隊的唐昕給我找來。」

    彭國濤狠狠的瞪了李賀陽一眼,指著刑警隊的方向對李賀陽的說道,末了彭國濤還補充了一句。

    「沒找來,你也就不用回來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這個時候的彭國濤,都快被逼瘋了,哪裡還有一點領導的樣子,說話的摸樣和口氣完全就是市井暴徒。

    李賀陽被彭國濤一喝,差點沒傻掉。

    「回來!」

    就在李賀陽要衝出辦公室的時候,有聽見彭國濤朝他大喝一聲,李賀陽只能停住腳步,差點沒挺穩摔到地上去。

    「去把刑警隊的唐中隊給我請過來了,記住:態度好一點,別再給我捅婁子了。」

    彭國濤緩了緩口氣說道,顯然剛才他是在氣頭上,說的都是氣話。

    從昨天到現在,一堆的破爛事集中在一起,對著上頭要賠笑臉,裝孫子,難不成還不許他在辦公室裡面發發脾氣?

    誰沒有衝動的時候,畢竟還是領導,衝動過後就立刻回神過來,知道自己剛才的態度不對,語氣立刻就緩和了下來。

    彭國濤的態度是緩和下來了,李賀陽的腦海裡的那根弦,卻你還在高度的緊繃之中,不敢不將彭國濤的氣話當回事。

    沒找到,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這話雖然是氣話,但卻傳達著彭國濤此時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要是領導交辦的這件事情做不好,他這個政法委大秘就干到頭了,李賀陽是有些關係沒錯。

    但真要是關係過硬,後台夠強,還給人當什麼秘書啊,當秘書也得是個秘書長啊。

    李賀陽馬不停蹄的就動用各種方法,查出唐昕昨天入住的地方是南都金陵大酒店。

    聽到這個消息的李賀陽眉頭跳了跳,昨天四件事情,他李賀陽可是從頭到尾都親歷了的。

    就連省人民醫院的藍色死亡人事件,他也是跟著彭國濤全程走下來的,而這四件事情似乎都有著唐昕的身影。

    作為政法委的大秘,要是這點政治銘感程度都沒有的話,那這個大秘當的也就夠丟人的。

    李賀陽沒敢多做耽擱,立刻親自開車來到了金陵大酒店。

    要怪只能怪李賀陽運氣不好,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唐昕驅車剛離開金陵大酒店的大門,他後腳就到了。

    到前台一問,原來唐昕剛走,酒店的人也沒有人知道她去哪了,氣的李賀陽一拳砸在酒店前台的櫃檯上。

    慶幸的是,唐昕並沒有和大多數客戶一樣退房,反而加長了包房的時間,李賀陽能用的辦法也只能是守株待兔了。

    不過在此之前,李賀陽大了一個電話向彭國濤匯報了一下情況,請示彭國濤下一步該怎麼做。

    結果當然是等,等到唐昕立刻讓她去見彭國濤。

    李賀陽出示了政法委和市局工作的證件,向酒店經理要了一串唐昕房間的鑰匙。

    酒店經理當然不敢不給,特別是昨天晚上酒店還出了槍擊墜樓事件,敢不給,你就關門大吉吧。

    打開唐昕的房間,李賀陽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唐昕清理的現場,瞞得過別人,瞞不過他這個政法委兼市局局長的大秘,李賀陽也警察系統出身,關鍵時刻也得保護領導,扛槍上前線的人物。

    這應該就是槍擊墜樓事件真正的兇案現場了吧!

    昨天盤查槍擊兇案現場,查到一半被刑偵劉副局給阻止了,卻不料在陰差陽錯之下被他給發現了。

    李賀陽立刻退出了房間,將鑰匙交還給酒店經理,並且警告他,碰上誰都不能夠將他到過唐昕房間的事情說出去。

    在李賀陽的心裡是極其的後悔,後悔幹嘛犯賤,沒事找事的上去看上一眼,這下好了吧,全看見了,將眼珠子摳出來都抹不掉了。

    這種事情,能知道的少一點,就安全一點,知道的多一點,就多一份危險。

    又是車禍,又是槍擊,鬧不好還會禍及家人,連藍色死亡人都出來了,想起藍色死亡人那恐怖的死狀,李賀陽不由打了一個冷顫,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這件事情,李賀陽知道他誰也不能告訴,也不敢告訴誰,彭國濤也不行,最好能夠永遠的爛在肚子裡。

    在別人看來政法委書記大秘,也算是一號人物,但對早上那些打電話過來的大人物來說,碾死他,跟碾死一隻臭蟲沒有什麼區別。

    就在心驚肉跳中,李賀陽在金陵大酒店的門口,足足等了唐昕一整天的時間。

    在看到唐昕的時候,李賀陽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同時,還隱藏著一份畏懼。

    在李賀陽看來,唐昕那就是十足的危險分子,能躲得遠一點就遠一點,能躲得多遠就躲多遠,最好是十萬八千里。

    可是現在,他非但躲不了,還得主動的上前去請她去見政法委書記彭國濤,能不能請動還兩說呢!

    「是的,唐中隊,我是專門來這裡等你的,彭書記想見你,他讓我請你過去一趟,有些事情要跟你談。」

    以前李賀陽對唐昕說話也算客氣,但絕沒有今天這般恭敬。

    今天你就算借個膽子給他,他也不敢在唐昕面前大聲說話。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7:40
第三十八章:決不妥協

    「是彭書記找我?」

    唐昕有些狐疑的說道。

    雖然唐昕是唐家人,又在市局工作,但她和彭國濤的交集著實不多,在市局碰面的機會都少的可憐。

    畢竟彭國濤也是副省級市政法委書記,好歹也是一個正廳,就算想攀上唐國琛這條線,彭國濤也拉不下臉來和唐昕攀關係。

    僅有的幾次接觸,也都是因為工作上的關係,忽然之間,派遣李賀陽來找她,而且一等就是一天,唐昕當然覺得奇怪。

    「是的,是彭書記讓我負責在這裡等你回來,讓你去見他的。」

    李賀陽肯定的點點頭。

    「李秘書,知道彭書記找我什麼事麼?」

    「這個……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們還是快去吧,彭書記都等一天了,只怕是早已經等不及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賀陽遲疑了一下,目光躲閃的說道。

    「好吧。」

    市政法委書記找她,唐昕於公於私都不能不去。

    「張大哥……」

    「不用解釋,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我跟你們一起去。」

    張宇初伸手打斷了唐昕,洪爺的殺手對他構不成威脅,並不代表對唐昕也構不成威脅。

    昨天晚上那兩個殺手的水準,就能夠在分分鐘內要了唐昕的性命。

    為了保住唐昕的性命,張宇初也算花了不少力氣,可不想在他轉身懈怠的瞬間,讓自己的努力都化為烏有。

    在沒有解決洪爺這個隱患之前,唐昕必須跟他呆在一起。

    李賀陽一早就發現從唐昕車上下來的張宇初,不過唐昕沒有介紹,李賀陽也就沒敢多嘴問。

    作為政法委的秘書,做的就是待人接物的工作,李賀陽自然能夠看出張宇初不同常人之處。

    李賀陽不是第一天認識唐昕,也沒有發現唐昕有什麼過人的本事,能夠將南都攪得天翻地覆。

    要真有這本事,恐怕也不會等到今天。

    只怕問題還是出在唐昕身邊這個年輕人身上。

    既然是不能夠招惹的人物,那李賀陽是不會沖上去找死的,他的任務是帶唐昕去見彭國濤,至於唐昕要帶著誰一起去,與他無關。

    「那走吧。」

    李賀陽開上奧迪在前面開路,唐昕開著奔馳緊隨其後。

    來到警局,張宇初自然留在了車上,而唐昕則跟著李賀陽去見彭國濤。

    在去彭國濤辦公室的路上,唐昕感覺同事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雖然大家都還和平常一樣和她打招呼,但唐昕總覺得他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似乎是在說:唐中隊,我們對你的遭遇表示無比的同情,更在精神上層面上無條件的支持你,但你知道的,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請你諒解!

    「李秘書,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怎麼感覺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有麼?我怎麼沒有發現,他們一直都這樣,別理他們。」

    李賀陽心不在焉的說道。

    說沒有發現那就是鬼扯,不過李賀陽今天一整天都守在金陵大酒店,哪裡知道警局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在李賀陽剛離開警局不久,彭國濤就召集了市局的幾位副局長,通了一下氣,對警局的工作發表了一些看法。

    之後,就傳出命令,停止對昨天那幾件案件的所有調查,將一切的線索封存歸檔。

    沒有解釋,只有命令,不需要理解,只要不折不扣的執行。

    這個命令一出,警局上下都炸開窩了,這擺明是向黑惡勢力妥協啊!那以後的工作還怎麼做,這是寒了兄弟們的心啊!

    那誰還敢抓捕黑惡勢力分子,今天是唐中隊,明天指不定還是誰呢?今天給你一個警告,明天那就跟你動真格的!

    大家心裡都清楚,這個命令下來,最受傷的應該就是唐昕,不過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似乎還並不知情,知道了還指不定是什麼反應。

    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只能是在精神上無條件支持唐昕,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辦法,除非是不想在警察系統裡幹了。

    「小唐,你不是在休假麼?今天怎麼來了?」

    分管刑偵的劉副局剛從彭國濤的辦公室裡出來,準備出去一趟,辦件事情,就在離開警局的路上碰上了唐昕。

    發現唐昕的劉副局明顯一愣,詫異的看了李賀陽一眼,隨即便瞭然了,難怪一天都沒看見李賀陽,原來是被派出去幹這事了。

    當下,劉副局整了整嗓子說道。

    「小唐啊,有些事情你還是要有些心理準備,組織上這樣做有組織上的考慮,你需要理解,同時要接受組織上的考驗。」

    「劉局長,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明白啊?難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唐昕詫異的問道,剛進警局她就察覺到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對,現在劉副局一番莫名其妙的話,更讓唐昕像是丈二的和尚一樣摸不著頭腦。

    「等會你就會明白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劉副局神秘的笑了笑,快步離開了。

    唐昕只能將目光中轉向李賀陽,卻看見李賀陽一聳肩,示意他也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

    「彭書記,唐中隊來了。」

    李賀陽先進去向彭國濤通報了一聲。

    「請她進來吧。」

    彭國濤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老闆椅上,有些懶憊的說道,氣色卻比早上好了不少。

    「是。」

    李賀陽退出了辦公室,將唐昕請進彭國濤的辦公室。

    「小唐來了,坐吧,喝點什麼,水還是咖啡。」

    彭國濤從老闆椅上站起來,招呼唐昕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大有親自為唐昕端茶倒水之勢。

    「彭書記,我不渴,怎麼能夠勞動您呢,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我能夠接受組織的決定。」

    市政法委書記要為親自為她倒水沖咖啡,唐昕的腦袋瓜子一下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不管是好事壞事,起碼是大事!

    「唉,小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嘛,你可是我們市局的大功臣,我為你端茶倒水那是應該的!」

    「這……」

    唐昕想攔也攔不住,只能從沙發上站起來,受寵若驚的用雙手接過彭國濤遞過來的水杯。

    「彭書記,你找我有什麼事?」

    領導給你倒水那是給你面子,做下屬的決不能給臉不要臉的拿架子。

    唐昕將水杯放到了案几上,心懷忐忑的問道。

    彭國濤點點頭,對唐昕的表現非常的滿意,絕不是那種不學無術的世家紈褲子弟。

    但真因為如此,也才讓彭國濤真正的頭疼,此刻的彭國濤多麼希望眼前的唐昕,是那種吃喝玩樂五毒俱全,對正事卻是一竅不通的世家紈袴。

    「昨天,你擊斃的那幾位黑色分子的身份已經確定了,其中有兩個是在逃的通緝犯,還有兩個也是南都有名的黑色分子,所有組織上決定為你請功。」

    說擊斃那是說好聽的,純粹就是瞎貓撞見死耗子,這一點彭國濤明白,唐昕更明白。

    不過,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是可以變通的。

    如果你每次都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問題,就會發現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換而言之,就是說這是一個神奇的世界。

    「這是我應盡的職責!」

    唐昕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颯爽英姿的說道。

    「坐,坐,坐。」

    彭國濤一看唐昕這副摸樣,臉色微微變了變,對站起來的唐昕招招手,示意她坐下說話。

    「我今天找你來不是正式跟你談話,是想先瞭解一下你的想法,不需要這麼嚴肅,你可以稱呼我為彭叔叔。」

    跟著彭國濤又開口。

    「知道了,彭書……叔叔。」

    「這樣才對嘛,小唐,你可要有心裡準備,過幾天組織可能就會找你談話,給你的肩上加加擔子,你可不要讓我這個做叔叔的失望啊。」

    彭國濤和顏悅色的說道。

    「彭叔叔的意思是?」

    唐昕吃驚的說道,彭國濤分明是在說要給她升職啊!

    「市局刑警支隊的高副支隊長年紀大了,我們要體諒一下老同志。」

    彭國濤不動聲色的說道。

    高副支隊長年紀是大了,但還沒有老到要退休的地步,要退休,起碼也得再過一兩年。

    就算市局高副支隊長,退下來了,以唐昕的年紀和警隊的資歷,也絕對輪不到唐昕接這個位置。

    這一切都是雙方妥協後的結果!

    「為了避免有些事情對你的前途造成不利的影響,所以組織上也考慮,暫時將那些事情給放一放。」

    「彭叔叔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有些不理解。」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唐昕當然能夠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不過她要彭國濤挑明了說。

    「小唐,你也是個明白了,有些話就不用彭叔叔多說了吧,這件事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我不明白,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

    唐昕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冷冷的說道。

    進入警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唐昕當然明白所謂的暫時放一放,這個所謂的暫時是個泛泛的概念。

    這分明是有一隻大手,想要將這件事情,給永遠的遮掩過去,可笑的是,親自出面做這件事情的居然是南都市政法委書記兼市局局長。

    「這也是省紀委唐書記的意思。」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12-31 07:45
第三十九章:無法無天

    唐昕可以理解唐繼琛的決定。

    但理解是一回事,接不接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特別是這句話從別人嘴說出來的時候,唐昕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倔強的唐昕輕咬著紅唇,努力的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來,可是這已經不是情緒失控的唐昕,所能夠控制的範圍。

    「唉。」

    彭國濤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設身處地,彭國濤也會做出唐繼琛一樣的選擇,作為一個官場中人,他理解唐繼琛。

    但作為一個孩子的父親,他更同情唐繼琛。

    「小唐,你先冷靜一下,這已經是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你是個黨員,也是個老同志,要理解你父親和我們的難處,不要耍小孩子脾氣,意氣用事!」

    彭國濤跟著苦口婆心的卻說道。

    「我能夠理解你們,你們有你們的考慮,你們有你們的抱負,你們有你們的宏圖大業,但你們憑什麼要犧牲我,來換取你們的利益,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麼?」

    半個市局幾乎都能夠聽見唐昕帶著哭腔的吶喊。

    唐家人要犧牲她換取利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剛剛才擺脫一次政治交易,再一次命運的擺佈,就降臨到她的身上。

    唐昕能夠理解唐家人的決定,但她絕不接受。

    「現在被追殺的人是我!是我!如果被追殺的人是你,彭叔叔,你會怎麼做?和你現在站的位置一樣?我能夠理解組織上的決定,但我絕不接受,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解決這件事情。」

    「這樣做考慮過後果沒有?這不是你能夠承擔的起的。」

    換做是旁人,彭國濤哪有這麼好的脾氣,接受最好,不接受那就有你好看的。

    可唐昕畢竟是唐家人,真的到動真格的時候,唐家人不會拋下她不管,到時候難免殃及池魚。

    「大不了魚死網破,彭叔叔,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幫我告訴那些人,我不會就此罷手的!」

    話已經說完了,唐昕轉身就走,不過走了兩步,唐昕有轉過頭來對彭國濤說道。

    「順便說一句,彭書記,跟你站在一起,讓我覺得噁心!」

    ……

    唐昕走後,彭國濤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唐昕臨走前,說的最後那一句話,像是一把銳利的手術刀,直接紮在他的心窩子上。

    政治從來都不是光明正大的,玩弄權術的高官們,也從來都不是所謂的正人君子。

    在體制內,正人君子,不是死了,就是在歲月的消磨下,逐漸的平庸,變得憤世嫉俗。

    唐昕之所以還會這麼說,這只能說明她的層次不夠,然而等待她的下場,彭國濤也是可以預見的。

    「唉。」

    良久之後,彭國濤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唐老爺子的已經老了;壯年的唐繼琛和唐紹兄弟,還沒有徹底的成長起來,腰板不夠硬;年輕的又不成器,唯一值得培養的唐昕,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卻不識大體。

    只要唐昕忍上幾年,等唐繼琛和唐紹兄弟再往前邁出一步,那情況就會大不相同。

    就算唐老爺子真的撒手了,唐氏兩兄弟都能夠在南都這一畝三分地內,為唐家人撐起一片天。

    現在看來,南都的老唐家,是真的要沒落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落的老唐家,也不是彭國濤能夠招惹的,彭國濤抓起辦公室的電話,接通省紀委辦公室。

    「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了一聲槍響,彭國濤心中一驚,立刻用手摀住了話筒。

    「砰!砰!」

    緊接著,窗外又傳來兩聲兩聲槍響!

    「是哪裡打槍!」

    這個時候彭國濤也回過神來了,丟下接通的電話,衝出了局長辦公室,朝槍聲傳來的方向衝去。

    等到彭國濤面色鐵青的衝到市局大門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怎麼回事?」

    彭國濤朝身邊的人怒吼道。

    「是狙擊手!應該是在對面那棟大樓上!」

    「那還不快給我上去搜查!」

    彭國濤肺都快氣炸了,居然有狙擊手敢在市局門口開槍,當市局時候什麼地方?

    是他們家後花園?

    這要是讓媒體報導出去,那後果……

    現在彭國濤都不敢往這方面想,全身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夠告訴我,李秘書快去給我查清楚。」

    彭國濤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朝身邊的李賀陽喝道,這個時候他無法保持心平氣和。

    在市局打槍,跟朝他打槍的是一個性質的,一槍是要他的生命,另一槍是要他的政治生命。

    是可忍孰不可忍。

    「已經查清楚了,是有狙擊手在對面的樓上,朝唐中隊開的第一槍。」

    李賀陽小心翼翼的說道。

    「唐中隊?她人呢?情況怎麼樣?受傷沒有?快叫救護車!」

    彭國濤緊張的問道。

    狙擊手玩的就是一槍致命,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們是不會開槍的,既然開槍了,那結果肯定好不到那裡去。

    要是市局刑警中隊的中隊長,被狙擊手一槍打死在警局門口,那南都市局就是全國警察部隊的恥辱!

    這樣的事情,沒有人保得住他,也沒有人敢出面他,除非那人想抱著彭國濤一起死。

    等待他彭國濤的結局,也是注定了的,革職查辦那是輕的,翻你老底,查你舊賬,送你蹲大獄那是必須的,沒請你吃槍子已經算是便宜你了。

    特別是這個刑警中隊長還有一個省紀委書記的老爹。

    「彭書記,你冷靜一點,唐中隊沒事。」

    「好,好,好,沒事就好,那其他人呢?」

    「市局也沒有其他人受傷。」

    「那就好。」

    彭國濤狠狠的抹了一把冷汗,驚魂未定的說道。

    「一定要把這件事情給我查清楚。」

    想幹這件事情的人不在少數,敢幹這件事情的人,在南都卻找不出多少。

    最有可能的就是張家和徐家,可你們要下手也挑個時候啊,居然選在市局大門口,這也欺人太甚!

    張家和徐家又怎麼樣,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彭國濤這次還非得討個說法。

    「是,唐中隊的朋友已經追出去了。」

    「唐中隊的朋友?是誰?」

    「不認識,是一個年輕人,後面那兩槍就是他開的,一槍迎頭打中了狙擊槍的子彈,另一槍打向了那棟大樓樓頂。」

    「迎頭打中了狙擊槍子彈?另一槍打向了那棟大樓?他用的是什麼槍,子彈在哪?」

    「他用的是仿製的五四自動手槍,子彈和彈殼已經找到了,進一步的要等到槍械鑑證科鑑定才能夠知道。」

    李賀陽在彭國濤的耳邊低聲說道。

    「仿製五四射向了對面的大樓?那顆子彈找到沒有?」

    彭國濤皺眉說道,對面大樓樓頂到警局大門的距離起碼也得四五百米,而五四手槍的殺傷力卻只有四五十米。

    不出意外的話,順著警局到對那棟大樓的防線,五十米開外的地方就能夠找到那顆彈頭。

    「已經找過了,沒有找到,也許我們該上對面那棟大樓已的樓頂上找找。」

    李賀陽神情古怪的說道,跟著李賀陽小心翼翼的附嘴在彭國濤的耳邊,嘀咕了好一陣子,彭國濤的臉色越變越凝重。

    「而且,我還在到過唐中隊在金陵大酒店的房間,無意中發現,那就是昨晚上槍擊墜樓事件的第一兇案現場。」

    李賀陽本想將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可這回他就是想逃脫干係也逃脫不了了,索性將看見的,連帶推測的,一起說了出來。

    「好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哪也不要說出去。」

    彭國濤伸手阻止了李賀陽。

    「帶我去看看唐中隊。」

    ……

    彭國濤看見唐昕的時候,唐昕正在市局一間辦公室裡面,捧著一杯熱水壓驚,辦公室的窗戶門簾關的嚴嚴實實的。

    在唐昕的身邊陪著不少警局的同事,都在不停的安慰唐昕,幫助唐昕減輕身上的壓力。

    「唐中隊,你真的沒事?遇到這種事情,你怎麼還能夠笑的出來啊!」

    「幹我們這一行的,什麼事情沒經歷過,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笑難道還得哭不成?是吧!彭書記!」

    這個時候,唐昕也看見了門口走進來的彭國濤,別有深意朝彭國濤問道,大家的目光也跟追著轉移到彭國濤的身上。

    唐昕和彭國濤在辦公室的爭吵,半個警局都聽見了,剛出警局大門就碰上這事。

    要不是唐昕命大,現在就該辦理後事了。

    這件事不見得是彭國濤干的,但絕對和他逃不了干係,不然人家正在休假,你找她來警局幹什麼。

    難不成是串聯好的?

    「咳咳,這個小唐,你沒事吧!」

    「很遺憾,我只能向某些人說抱歉了。」

    既然撕破了臉,就沒必要再客氣了。

    「小唐,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遺憾,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作為市裡兼局裡的領導,在這裡我向同志們做出深刻的檢討。」

    彭國濤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唐昕那句話分明是在是說,那個狙擊手是他安排的。

    天殺的!只要他沒有老年痴呆,他就不會這麼幹。

    「不用了,彭書記,下次找人幹活,找個手腳利索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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