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心獵王權 作者:銀灰冰霜 (連載中)

 
coldsheep 2013-4-22 00:37: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76773
fire200707 發表於 2013-7-12 01:02
第七章 靈晶(三)

「看來我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首先,嗯,這個晶體大師,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愛德華嘆了口氣,揉了揉額角……這一塊會說話的石頭給他帶來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一點,僅僅是不到五分之一個沙漏刻度,不,僅僅是一分鐘的時間內,就有包含了三四個層面的信息先後被透漏出來,而且每一個都令人驚訝不已。其中蘊含著大量的信息,如果在這樣毫無主次的交流下去,只會讓自己的腦袋越來越亂,最終被擊垮而已。

    「我?我是偉大的靈能的造物。由思考者,卡特澤耶克製作,以他的人格之中的一個部分作為基礎,誕生出的,我這樣獨一無二的存在。」

    「那麼,獨一無二存在,您的名字呢?」

    「……你這樣的弱小者才需要那種用來指代的符號!」

    「……說了半天還不是沒有……」愛德華搖了搖頭,勉強確認,這個東西並不一定是那個巫妖的某種計謀,至少,牠沒有任何必要弄出這麼個無聊的玩意兒,跑來跟自己囉囉嗦嗦地閒磨牙。而確定了這一點之後,這石頭的價值也就變得明了——傳說,這個世界的魔法造物之中,有一類最為稀有的,擁有著獨立智慧和人格的器物。

    實際上這一類的東西,按照愛德華記憶之中另一個知識體系的分類,都應該算作是另一種形式的生命體,即使在這個世界上也極為罕見,但是對於那些傳說之中的**師們來說,製造一個這樣的東西似乎並不是太過困難。

    但不管如何,這類東西的本質還只是物品,而物品,就不可能獨立存在——從他剛剛的隻言片語之中推斷,很有可能將他啟動的自己,就已經是他現在的使用者了——是的,使用者,而不是主人……因為這樣的東西在傳說之中,只會依附於極端強大的存在,經常會更換主人,甚至是操縱原本的主人。

    這些念頭在獵人腦中一閃即逝……快到沒有被哪個偉大的晶體大師反應過來。定了定神,愛德華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現在,先從我的能力開始說起吧,也就是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現在,我已經成為了一個,名為這個……心靈術士的施法者了,那麼我的力量究竟是什麼樣的?」

    「這個問題的選擇證明你的思路還算清晰。」晶石的八條腿上關節轉動,換了另外的一個姿勢,似乎這樣可以讓他看上去更優雅一些:「準確的說,你是顯能者。注意,要牢記其中的區別。你是憑藉一己之力直接溝通世界,調用其力量而為己用的存在,遠比那些依靠所謂的世界規則,所謂的魔法女神的神力規則,所謂的施法者規則施展法術,並被這些條條框框牢牢鎖死的愚者們強大的多。」

    「好吧,很強大的力量。但我還是需要個更詳細的解釋。」獵人敷衍的點了點頭,面前這個傢伙對於那個所謂靈能,實在是極為過分的推崇,尤其是對於魔法有著相當的優越感,但是在愛德華心中,這兩者似乎也沒太多的區別,都不過是一種超自然的力量罷了:「這個心靈異能,到底有多麼強大?我是說,最終它能夠達到什麼樣的強度?」

    「強大的心靈術士的話,移山填海也只是在一念之間。」晶石的聲音逐漸平靜下來,與他的製造者幾乎完全相同:「甚至根據那些古老的預言,靈能者最終將君臨整個多元宇宙,成為它最後,也是唯一的主宰。」

    「那麼,我現在能夠使用多少?」

    「你?你只是個剛剛覺醒了的心靈術士而已,頂多能夠使用三個一級的異能,以及最為基礎的心靈攻擊方式。當然,人類這種低智力的種族,能夠擁有這樣的能力已經算是優秀了,不過作為顯能者,你還弱小的不值一提。」

    「之前我可以聽到別人的心聲的能力,發出那道酸液射線的能力,還有什麼?」愛德華心中一動。之前那種直接讀取對方思維的感覺實在是相當的過癮,雖然大部分是散亂的隻言片語,但已經足夠讓他在任何的情況下佔據先機,如果能夠使用,光憑著這一招就已經足夠他橫著走路了。更何況還有那個溶蝕的射線,那幾乎跟魔法裡面的酸液召喚一樣。是很強力的攻擊方式。

    可惜,晶石立刻便給他澆了一桶冰水。

    「不必那麼得意,你領悟的異能沒有那麼多,只有一個,唔,我記得這個異能,應該是能量射線。一個心靈轉化系的能力。身為傳心者,第一個領悟的異能竟然是偏重於攻擊的,這種情況還真是少見,不過也不奇怪,意識就如同一個擁有無限可能的位面,但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低智力的傢伙們會做出一些什麼樣的匪夷所思的選擇……」

    「至於你之前的那個情況,是所謂的心靈爆發,心靈術士覺醒了顯能能力時,很常見的異象,不過也會根據他們所掌握的能系的不同而有所分別,像你這樣,爆發出廣域的閱讀思想效果的方式,證明你是一個傳心者。只不過,這種現象在一個心靈術士身上一般只能出現一次,你可以把那理解成是積累起來的精神的一種爆發性釋放,因此造成的效果往往比一般的靈能還要巨大的多,可惜維持的時間通常不會太長。通常在幾個沙漏刻度的時間之內就會結束了。」

    愛德華默然。

    「倒是也沒有必要失望,你以為後還是可以學到閱讀思想這個靈能的,只要能力允許,想要重現當時的感覺並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力量不會變的那麼大而已。」晶石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一點,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雖然說你的能力還差得很遠,但至少道路還沒有選錯,你應該是個心靈附魔系的傢伙,這是在覺醒了靈能之後便選擇的道路……也被稱之為傳心者。是用於進行精神接觸和控制其他有意識生物的異能的專家。可以輕易的欺騙或毀滅他的敵人的意志。應該說,這是最能夠體現出心靈異能強大之處的能系之一。」

    「所以是……騙嗎?」

    「對,就是個騙……但和那些憑藉言語與事先編排的騙不同,你可以直接欺騙他們的心靈,憑藉你的力量——將白的變成黑的,真的變成假的,刀劍變成棒棒糖,都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而你的對手,就只能在這種虛假之中沉溺,完全變成你的奴隸,只要他沒有能夠與你對抗的心智力量。」晶石發出了一個類似興奮地吱吱聲:「事實上,把傳心者比喻成為騙也並不貼切,某種程度上來說,你應該是個操縱者……不是屍體,不是靈魂,不是構裝物,甚至不是物質,而是人的心智。他們的腦袋……這是靈吸怪們最為推崇的職業,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也選擇了這樣的一條道路。」

    「我可不覺得跟那些傢伙們一樣有什麼好處……」愛德華撇了撇嘴。

    「靈吸怪們至少比你聰明得多!他們擁有著的能力也要遠超於你!」晶石在愛德華的心中冷笑道:「你們人類,總是愚蠢的要把跟自己不同的存在看作是可怕的,卻又在任何時候都鄙視他們,抱著那種古怪的愚蠢之極的高傲,卻不知道你們根本就不過只是神祇們隨意製造出的東西,是多元宇宙創造物的創造物!遠不可能與第一次的造物相提並論!要知道靈吸怪這種強大的存在,他們的誕生要追溯到遠比塔納釐的製造者們,奧比裡斯誕生的時間還要早的時候……」

    「停停停!要論跑題歪樓,你都快趕上一百個釣魚黨了!真懷疑你這傢伙是不是真的是那個思考者製造的。它可連你的萬分之一的囉嗦都沒有!」

    「思考者,卡特澤耶克是我的製造者,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而你疑慮的根據則毫無意義,作為一個靈能的研究者,不管是我的製造者還是我都有著精益求精的個性,這也是一個強者必備的素質之一。你對於思考者沒有留下任何這個方面的印象,不過是因為你是他的敵人,他完全沒有向你解釋任何事情的義務,他的乾脆,有他的強大作為保證……」晶石得意的嗡嗡響,似乎對於那位巫妖的讚揚,都與他息息相關一般:「當然,本晶石也是極為強大的,但是我的強大,並不是體現在那個方面。」

    「那麼體現在什麼地方?」

    「就像那些蹩腳的被施法者的傢伙,能夠選擇一個魔法生物作為他們的同伴一樣,每個選擇心靈之路的心靈術士也都會選擇一塊晶石。上面刻下靈能回路,把自己的一部分性格注入其中,它就成了他最佳的夥伴,靈晶僕。而本晶石,就是思考者,卡特澤耶克所製造,專屬於他的靈晶僕!」

    靈晶僕……

    細細的咀嚼這個陌生的詞組,愛德華不禁露出了一絲的微笑……這塊石頭的解釋仍舊充斥著一些奇怪的知識,然而那個比喻的東西,他卻是知道的……法師的魔寵,可以說是法師的夥伴,但是實際上大部分人都將之視為服務於法師的終身僕人,只不過由於契約的雙向性,比一般的僕人要金貴一些罷了。

    而顯然,這塊石頭所擔任的角色,應該也和魔寵相差不多。

    不過等等……專屬於?
fire200707 發表於 2013-7-12 01:07
第八章 整理

「確切的說,曾經是……」

    還沒等到愛德華將心中的警覺化作疑問,靈晶原本中氣十足的聲音已經變得微弱下來,最終幾不可聞:「不知道什麼原因,思考者切斷了與我的聯繫,我想這是一種實驗吧,可等到我醒來的時候……」

    靈晶僕可以更換?不,等等,在那之前的問題是,既然每個選擇心靈之路的心靈術士也都會選擇一塊晶石……好吧,如果這句話確實屬實,而之前的一些情報,比方說晶石被喚醒之類的事情也準確無誤的話——

    那麼也就可以理解為,剛剛選擇了這條道路的愛德華,選擇了一塊晶石……喚醒了它。

    「剛剛選擇了道路的心靈術士」興奮地眯起眼睛,卻又不由氣惱的磨了磨牙齒——這塊廢話連篇的石頭還真是會繞著圈說話,自己險些真的被他唬住,以為它是個多麼了不起的東西——好吧,或者它的價值真的和它說的一樣大,不過現在,這價值已經完全的歸屬於愛德華了。

    也難怪剛剛牠被喚醒時抱怨連篇,原來是因為已經和自己連在一起,成為了自己的專屬物,而且看樣如果沒有自己的配合,它是沒有辦法再更換一個主人了!

    不過從這個碎嘴一樣的個性來看,這石頭也有很大可能,不過是個不完全的失敗作品,有些雞肋,所以那巫妖才會將他扔給手下,否則的話,這個所謂傳奇的造物怎麼會放在那個用簡單的魔法防護的櫃裡面?

    「……不得不說,你這個傢伙實在是擁有著不錯的運氣,本晶體我可是一位傳奇的靈能大師特別製作出來,用以給自己使用的靈晶僕!只不過放棄自己原本靈晶僕,重新凝聚一個人格的片段,需要至少一年的時間,因此……被你這個不成熟的,愚蠢的,走狗運的心靈術士學徒級小混蛋鑽了空而已!」

    「這麼說來,是你先被放棄的吧?」既然大體上摸清楚了對方的底細,愛德華的言辭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小心翼翼,他伸手抓過了靈晶僕,仔細的翻弄了一下那些組成腿腳的,柔軟而散發著星光的物質:「而且,你看來也沒有什麼有用的能力,除了會耍嘴之外,也就能用來忽我這樣的不成熟的,走狗運的學徒而已。在那個巫妖面前,你還有機會炫耀你那些無聊的知識麼?就憑你這德行,好像還不如那些法師們的魔寵們好用吧?至少魔寵還能幫助主人戰鬥。你這些面條腿,除了能偷點小東西還能幹什麼?」

    「你這大腦皮層平滑的蠢貨!不要把我跟那些白痴垃圾無能的動物相比!我能幹的事多的數不過來!比如……嗯,滿懷感激的聽著!我,偉大的晶體中的賢者,還是靈容,頂級的靈容!」

    「那是什麼,能吃麼?」

    「受不了你,雞同鴨講真難過!」

    「……你還是先告訴我怎麼把這該死的無限連接斷線吧……」

    「聽著,心靈術士在顯能時所需要的條件,只有純粹的精神力,而通過靜思,或者休眠,一個生物可以恢復精神力,但精神力量並非體力一般時時消耗,每天自然總會有些精神力因為沒用完而白白浪費,而靈容的能力就是,可以把精神力注入其中儲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靈晶僕震動了一下,又從愛德華的思緒中偷走了一小段知識:「就像是你所知道的……那個叫電池的玩意兒。」

    「下次直接用我知道的詞彙就好……」一番囉嗦讓愛德華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那麼,你能儲存多少那個,靈能?」

    「是靈能點!你這笨蛋,聽好了,本晶體……大師,可不是一般的,那些只能儲存十七個靈能點的小型靈容,你應該感到欣喜若狂的是,本晶體是可以儲存34個靈能點數的超級靈容!也就是說,足夠你這樣的初出茅廬的小白痴顯現剛剛掌握的那種一級靈能,三十四次!」

    愛德華微微張開嘴巴——雖然手頭沒有鏡,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嘴角正在不可抑止的向上翹起來。

    三十四個靈能點也就意味著三十四道法術……不,是靈能,這顯然確實是個相當有用的能力——實際上,法師們也會碰到關於每天施法上限的浪費問題,而他們儲存每天沒有用盡的法術的方式,便只有抄錄捲軸一途,但是抄錄捲軸是需要耗費材料的——即使是抄錄一張最低等級一環法術,使用的精緻羊皮,魔法獸血液墨水和寶石粉末,也至少需要二十五個金幣。而且,捲軸只是一次性的東西,用完後就會化為灰燼。

    而這枚寶石,不,自己的靈晶僕,則可以隨時充能……這樣一來,光是金幣,就不知道省下了多少,更何況量變在一定程度上是會帶來質變的,即使是一環的法術,能多用一些也會帶來相當的結果。

    ……

    一個沙漏的時間就在這種交流之中經過……

    而在這時間裡,愛德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塊石頭……好吧,自己的靈晶僕,在本質上,遠沒有自稱的那麼偉大,睿智,無所不知。

    事實上,他知道的東西,似乎基本上都是從使用者的思維中偷來的一些隻言片語,雖然由於上一個主人是一位能力非凡的靈能巫妖,因此關於心靈術士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少,但畢竟巫妖並沒有使用這個碎嘴的傢伙多久,又似乎可以封鎖這種交流,所以他知識中的大部分,都不過是些七拼八湊的零碎。

    然而,就是這些零碎的知識,便已經足夠讓愛德華感到驚訝,以及愉悅。

    比方說,那些法師們擁有著一些隨意操弄的,被稱為戲法或者伎倆的小能力一樣,心靈術士們也擁有著自己最為靈動的基礎能力,被稱之為能系天賦的能力……作為一個傳心者,愛德華甚至不需要任何代價,也可以隨時將自己的思維化作一種殺傷,只要跟他敵對的倒霉蛋沒有能夠有效防禦的手段,他就可以用意志翻攪他們的腦漿,讓對手感受到難以忍耐的疼痛,和一定的創傷。

    這個能力,被稱為心靈鞭笞。是同名靈能的簡化版本,威力遠遠不及真正的靈能,但好處就在於,它動念即發,無需任何代價——手勢,施法材料,言語……甚至是靈能點。

    當然事實上,由於是純粹使用精神力對於能量進行調用,所以不只是這種能系天賦,心靈術士隨時都可以展現他所知曉的異能,按照靈晶僕的說法,那就是「咒語,手勢,材料……都不過是魔法那種不完善的規則帶來的束縛而已!對於心靈術士來說,只要他有足夠的靈能點來支付其費用。你就可以隨時顯能,如果精神力量足夠強大,那麼一邊揮刀作戰一邊發動靈能也並非是什麼難事!」

    這簡直是最為適合愛德華的能力了不是嗎?

    當然了,世間的事情,有利,必然有弊的。而心靈術士的能力缺點,就是太少了一些……

    就像法師將他們能夠使用的法術方向分類出八個所謂的學派一樣,心靈異能同樣被細分為六個派系,這些派系就稱為「能系」。也就是心靈異能的六種主要的表現形式——但是相對於法師的八大主要派系和十幾個分支派系,這六個能系顯然就要少了一些,而異能的數量相對於號稱千變萬化的魔法,也並不能算是豐富,尤其是心靈術士能夠施展的異能還只能從中挑選出一部分而已。

    作為一個剛剛覺醒了天賦的存在,愛德華能夠施展的,最多也僅僅只能有三種而已,可他現在只會一種,就是那個酸液的射線。

    當然了,靈晶僕對於這一點缺點不以為意……他甚至因此毫不留情的嘲諷了愛德華一頓——這道射線雖然簡單,卻又和法術並不相同,不僅僅是酸液,只要稍微變動施展……哦,是顯能時的感覺,便可以將之幻化成為音波,冰,火焰甚至是雷電的能量,輕輕鬆鬆便可以完成四種效果。

    「心靈異能在能量操縱上遠遠超過法術那種東西。」靈晶僕洋洋得意時,喋喋不休的程度顯然就會加劇:「僅是四種能量任選其一這一點,這個心靈異能的實用價值就等於那些白痴法師需準備的5個不同能量法術的法術位,或者等於**師的能量轉換專長。的確,心靈異能數量遠遠少於法術,效果也遠遠少於法術,但每一個心靈異能往往可以當幾個不同的法術來用!面對不同的敵人,尤其是出現某系元素亞種具備某項免疫的敵人時候,心靈異能的應用彈性比法術要好上一百倍!」

    愛德華揉了揉額角,雖然跟這個傢伙交談時只要動用念頭就可以互相理解,遠比語言快捷了幾倍,但因此而耗費的腦力精神也不是蓋的……而之前糟糕的休息情況和連續的戰鬥消耗,讓他的腦袋現在已經隱隱作痛了,因此,他決定還是將自己的能力先放一放,繼續一下最初的目的。

    不過經歷了剛剛的一番衝擊之後,原本對於那些東西滿滿地興致就被減低到了一個無聊的程度……次元袋的原主人看來並不是個富翁,又或者那些怪物已經檢查過,將好東西拿了出去,現在除了愛德華放進去的那些水晶片以及一些破爛之外,口袋裡沒有經過清點的,也就只有幾顆寶石和幾張捲軸而已,愛德華仔細查看了一下,其中兩張超出了他的見識,不過他也能辨認出那些用來抄錄的獸皮是沼澤蜥蜴的,這種東西基本上都是用在二三環的法術上的介質,顯然也並不是什麼好貨。

    而剩餘的三張標示一樣,也讓愛德華能夠辨認——因為他曾經使用過幾次這樣的捲軸——克敵機先,也被傭兵們稱為真擊術的法術,可以讓人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之中變得更加敏銳,更容易操控自己,尤其對於擅長弓箭的人來說是個不錯的法術。因此雖然環數很低,價格卻一直不低,即使是愛德華也沒用過幾回。

    可惜的是,也不知算不算『賢者的禮物』那種老套橋段,現在遊樂捲軸,獵人的弓箭卻沒有了……

    愛德華不禁搖了搖頭,說實話,他現在遠遠不是最完善的狀態,所以心中莫名的總有些提心吊膽。小心翼翼。

    愛德華的戰鬥方式並不單純,作為一個獵手,在叢林中求存讓他習慣有各種後手來保護自己——長劍,短弓,鋼絲,匕首,鐵蒺藜,迷煙……但是戰鬥方式的多樣化也就意味著他必須要很多支持,他原本的那一套裝備,都是下過血本的……

    原本那架皮甲不過是套蜥蜴皮做的普通貨色,雖然比較精緻,不過隨便弄上一套也可以湊合,簡式滑輪弓想要改裝出來,也並不是那麼費事,只要有把不錯的反彎弓作為基底就好,但那柄長劍卻是他親手參與製作的,早已用的非常順手,也曾經在低語之森中飲啜了上百怪物鮮血,這次甚至還被龍血浸泡過……就這樣丟了委實可惜。即使是手上已經有一把更加不錯的,但是重量和長度都並不熟悉,要習慣還要花上一段時間。

    他身上那個可以加持一次蠻牛之力的手環和加持貓之優雅的護符也都是魔法物品,品質雖然低,可也能賣上幾百金幣,更別說那個從某個運氣不佳的傭兵屍體上弄來的箭袋……那是貨真價實的高等魔法物品,曾有人出價上千金幣,他都沒有出手。

    可惜卻便宜了那些章魚頭……愛德華搖了搖頭:又想起那條被他拚命殺死的白龍……如果能夠返回去,憑藉空間袋和手頭這把魔法劍,即使整頭龍運走不大現實,分割出一些最為貴重的部分,比方說牙齒,龍角和鱗皮,還有那大量的龍血,都足以讓他在今後幾年之內衣食無憂。不管是生活還是學習的費用都不用擔心了。

    不過,再多的妄想也只會浪費精力……所以還是多想想以後的事情比較實際。

    一陣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
fire200707 發表於 2013-7-13 08:43
第九章 麻煩的插曲(一)

「先生,您的套餐……」

    愛德華利落的一把將桌上剩餘的東西收進空間袋,將袋貼身藏好,然後皺了皺眉頭——隨著敲門聲,響起的聲音帶著幾乎滿溢出來的柔媚,好吧,或者說風騷。

    於是當房門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被兩片薄薄棉紗包裹,傲然挺立的柔軟。愛德華向後退了半步,看清楚那個聲音的主人……不出意外的是一位女。

    這隨意地托著一張餐盤的女有著一張足以自傲的面容。很年輕,但卻又並非是那種少女的稚嫩——就像她的身材一樣豐潤和成熟,又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您的套餐,嗯,當然,您還有別的什麼需要的話,也可以儘管吩咐……」

    她紅潤的嘴角上翹,露出一線纖巧潔白地貝齒,一雙大眼睛帶著三分狡黠,三分的火熱和嫵媚,以及一分的驚訝,看著那個比她矮了少許的少年,但褐色的瞳孔中,如同燃燒著一團火焰。

    愛德華的眼神遊移了一下。

    風俗產業這種東西,只要是在兩性的智慧生物之中,恐怕都是大同小異的,作為希爾頓快捷酒店的老闆,愛德華很清楚這一行當的那些貓膩——通常來說,這種酒店和旅館一體化的地方,養上十幾個模糊了女侍和女支女界限的女孩早已經是最普通不過的慣例,而傭兵們雖然不見得比行商更加富裕,但是對於金錢大手大腳的概念,足以讓他們成為女支女們最好的恩客。

    不過這一個好像有點不同。

    她並沒有如同那些普通的女支女一樣用最為時新的低胸長裙來打扮自己,而只是簡單地穿上了一件普通的襯衣和男一般的長褲,褐色的短髮也沒有做出什麼時髦的梳理,甚至仔細看,連妝容都沒有特別的修飾。然而不得不說,某些天生的特質是外在修飾永遠也無法比擬的。即使皮膚因為風塵的緣故有些粗糙,但那微厚的嘴唇,明亮的眸和挺翹的鼻樑,都足以稱得上誘惑。

    特別是她顯然極為專業,擅長於突出自己的優勢——男一般的服飾勾勒出她纖細修長的肢體,在望著愛德華的同時,有意無意地加重呼吸的深度,好讓胸部的起伏更加的明顯誘人……用不著胸衣的襯托,便已經傲然嬌俏。將那件襯衣崩得緊緊的,解開的兩個扣下面,露出一大片乳白的滑膩,從形態匹配上看,愛德華即使展開手指,也只是勉勉強強覆蓋得住那圓渾的曲線。

    上等貨色。

    愛德華的喉頭滾動一下,在心中做出了判斷,不僅僅是因為這女人的成色遠比他那個鄉下小店裡,歲數大的能兼職洗衣婦人的小姐們好得多——關鍵的是,雖然這女人眼角眉梢掛著萬種春色,但是身上的氣味卻並不如一般的女支女一般,混雜著體臭和劣質熏香,令人作嘔。而是一種還算淡雅的蘭草味道。

    因此,獵人有些猶豫。

    兩個世界,四十多年……加起來似乎也夠長久,那麼是不是要在今天這個時候,將之結束了呢?

    女人淺褐色的瞳孔裡,眼神如火,女人潔白的胸前肌膚上,紅霞如火,女人殷紅的嘴唇之中,隨著聲音吐出的,熏香一般的氣息如火——在那一瞬間,愛德華似乎就站在則火焰之中,聽著一種細微的滋滋的聲音,那是維繫他心中平衡的繩被一點點燒蝕的聲音。

    或者只要再加上呢麼一點點的砝碼,平衡就會崩解了吧?

    下一刻,某些不為所知的方面,化作了一些非常沉重的砝碼,破壞了平衡。

    「幹嘛這麼畏畏縮縮的?小弟……男人可是要有勇氣哦!任何事都要試試看啊……」

    盯著面前少年的面孔,女發出輕佻地咭咭輕笑,她粉嫩舌尖在嬌豔的紅唇之間隱現,靈巧的舔舐著嘴角,她伸出一隻手臂,似乎要攬上年輕人的肩頭,而飽滿的雙峰,慢慢的向前挺過去,迎向男人伸出的手。「好男人啊,不來一發嗎?」

    於是,好男人微笑著,伸出的手……繞過近在咫尺的柔軟,接過了冷硬的餐盤,然後在她面前碰地一聲把門緊緊關閉,將那火一樣的目光,顏色與氣息隔離在外,只留下一個令人無法聽懂的低語:「從哪裡學來這麼一句的啊?再血脈賁張聽了也會軟的……老又不是道下正樹!」

    「真是……活見鬼了!該死的小混蛋!廢物,沒有卵-蛋的傢伙!軟雞!」

    直到幾個呼吸之後,女似乎才明白過來,自己到底遭遇到了什麼,她恨恨地跺了跺腳,發出一連串低聲的咒罵!即使是在盛怒之中,她的聲音依舊很柔,很媚,可惜,那橡木的房門並不會回應她絲毫的溫柔。

    於是心中一時間能夠想到的罵詞都傾瀉了一個乾淨之後,她最終也只能無奈地轉身離開……

    當女轉身走出旅店時,原本徜徉在大堂和街角的三四個人同時抬起頭,微微交流了幾個眼神與隱蔽的手勢之後,其中兩人不動聲色的留在了原地,而另外的兩個則慢慢離開,在幾條街之外,與行色匆匆的女人匯合。

    「蕾雅大姐,金馬的情報不對麼?」個稍矮的男人低聲開口道。同時脫下身上的罩袍遞給女,然後拉出穿在裡面的短外褂,將腰間那一排四五把匕首遮掩起來。

    「大概是沒錯,那個矮人再顯眼不過了,更何況他們之前在店裡面賣掉的捲軸也是不久之前咱們弄來的,九成九就是他們。」女接過他手中的罩袍,將自己的身段完全遮掩起來:「真是浪費的混蛋,那捲軸可是五百三十金幣,居然一百零五個金幣就賣了!」

    「……那,大姐你怎麼那麼快就出來啦?點忒別扎手麼?」小個愣了愣。

    「該死的,金馬那幫人又沒說那傢伙是個小鬼,皮沒褪,毛沒齊的小玩意兒根本就沒興致,老娘能有什麼辦法?至於那另一個……老娘才沒有跟酒桶玩遊戲的愛好!」女眼中那熾熱的火焰仍舊燃燒不休,只不過已經從情+欲換成了憤恨:「媽的,還浪費了五個銀兒給那個老混球當抽頭,早知道是這樣,老娘還不如……」

    「大姐,維吉爾說只要弄到那傢伙的一點頭髮或者指甲,就能……」

    聽她說了幾句,小個的傭兵忍不住開口打斷,準備提醒她一些什麼,不過剛說了一半,女就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把他打得一個趔趄:「維吉爾那個廢物,平時拿著那麼多的薪水,碰上大事就縮了卵!什麼魔法無所不能?這一次全軍出馬,他還花了大筆的銀玩什麼收買,結果呢?居然讓十幾個人從眼皮底下跑了,最後別說是正主兒,連這樣的一個小鬼都他娘的沒法找到,只能確定什麼大概位置!還得花錢從金馬那裡買情報!現在找都他娘的找到了,找上幾個人,抓來一問就知道了,還要什麼頭髮!?」

    「不過大姐……」

    小個的傭兵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女狠狠地瞪視讓他隨即便縮了縮脖,倒是另一邊高大的傭兵開口了,嘶啞沉悶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可怕:「咱們在裡蘇里可沒什麼門路,貿然動手的話,被城衛軍那幫貨色抓到了把柄,一定會很麻煩。」

    「管他!那些縮了卵的城衛軍你們難道還對付不了?越活越回去了!這次金主開出的價太高,成了,咱們就此就可以洗手,這輩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想幹什麼幹什麼……要是黃了,就算把全團上下當了,賣屁股也還不起,更別說那幫半精靈很快就要到羅曼蒂了,你以為咱們還有退路麼?」

    「但是團長……」

    「大哥那邊,我去跟他說!」女恨恨地搖了搖頭:「你把在這裡的人手聚一聚,我們今晚就動手!」

    「可是城裡面動不得長劍和弩弓……城衛軍對城門口那幾家店看得很緊,半夜也常常有人,想要去那裡找麻煩實在是有點……」矮個的傭兵苦著臉,想要繼續勸阻,不過在女聚起來的拳頭面前也只能屈服:「知道了!知道了,大姐,我這就去通知他們!」

    叫了幾聲,這個傢伙一溜煙的轉過了街角。

    於是剩餘的兩人匆匆前行……卻並沒有注意到,在百多尺之外的角落裡,一襲灰色罩袍的陰影之下,正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收入視線之中。

    「蠻有趣的……」

    愛德華搖了搖頭,在這個大陸上,裡蘇里這樣的城市規模已經算是中等偏大,雖然仍舊不能跟他記憶之中那些現代化了的都市比較,然而仍舊足夠熱鬧,因此,對方的對話大部分都已經被遮掩進了一片喧囂中,他只能通過隻言片語來進行揣測——但也足夠推斷出,這些人就是一天之前,那些在森林之中的對手。

    其實這個麻煩實在是來的有些令人無奈,如果有機會,愛德華倒是不介意跟那個女人解釋一下,自己的立場。只可惜對方顯然不可能聽信他這個素不相識的對手的辯解,尤其是這幫人之中還有人死在他的手下的時候。

    傭兵們都是快意恩仇之輩,對於敵人,他們的處理通常都相當簡單,而這種小型的傭兵團也同樣會沿用這樣的是非觀——構成他們凝聚力之一的,本就是這種互相的關照。

    撿骨收屍,報仇雪恨,都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環。
fire200707 發表於 2013-7-13 08:49
第九章 麻煩的插曲(二)

當然,這是指那些在和平地區混『事由』的傢伙們。

    受到文明世界的影響,他們之中有著大量的規矩——成文的不成文的約定俗成的,據說還要遵從於某些行會,公會之類的組織規定的一部分條文。

    愛德華並沒有詳細的打聽過這個方面的事情,只是零星的有所瞭解——畢竟在低語之森,傭兵們呈現出的便往往是另外的模樣——極端的環境會壓榨出他們所有的真實,所謂的友愛和幫助,在價值萬金的稀有礦石,或者兇猛魔獸的致命威脅面前,遠比腐朽的麻布還要脆弱。

    但這種『文明』的規矩,也造成了城市周邊傭兵團的某種難纏之處——如果不將對手完全殲滅,仇恨就很可能會無休止的延續下去,最終達到無所不用其極的程度,

    「你是怎麼看出這個雌性有問題的?」

    心中的聲音打斷愛德華的思考,靈晶僕從獵人的兜帽陰影中露出一小塊晶面,靈敏的觀察著四周。就像是想要把所有的景色盡收眼底——這個傢伙雖然沒有一個真正的眼睛或者類似的器官,但是卻可以感受相當於一個普通人視距之內的一切,包括聲音,圖像和氣味。不得不說,這種製作技術真的非常優秀,愛德華甚至有點想到,以後自己在這個方面有所發展的話,是不是可以製作出一群這樣的小東西來為自己服務。

    「卡特澤耶克有沒有說過,你的好奇心實在是太重了?好好看著周圍!」

    當然,好用歸好用,愛德華並不準備回答這傢伙的問題,反正它也可以從別人的思維之中偷取答案,不過與這傢伙心靈的聯繫倒也是個很方便的能力,雖然不能真的將靈晶僕看到的東西直接在呈現在愛德華面前,注意重點的目標倒是絕對夠用了。

    因此,穿過了三條街道之後,那個女和她同伴的身影仍舊被愛德華牢牢地鎖定在目光之中。

    不是說他們的行動太過馬虎,缺乏警惕——實際上,他們對於周圍的觀察相當慎重,儘量在狹窄的街道中穿行,並且多繞一些彎路,也並不會在視野寬闊的地方停留太久。然而這種謹慎對於普通的跟蹤或者有效,但是對於愛德華來說,根本就是無謂的舉動——就像剛才在旅店的大堂後門附近佈置的,他們的兩三個眼線一樣,他們捕捉不到愛德華的身影,卻也逃不出愛德華的視野。

    對於獵手來說,穿梭於都市的房舍與人群之間,是遠比遊走在步步殺機的叢林之中,簡單了十倍的輕鬆任務——可供躲避和遮掩的地方更多,有更多混淆視線的借助,更重要的是,對手沒有可以媲美魔獸那樣嗅出風中幾里之外氣味的鼻,數清黑暗之中螞蟻的眼睛。

    兜帽下,愛德華深褐色的瞳孔微微閃爍,目光盯住那兩人行動的同時,心中卻在考慮著自己的目的。

    這幾個傢伙的能力並不是很強,雖然在單體戰鬥能力上能夠與白楊鎮進出的傭兵們一較高下,甚至可能比其中的精英,還要高出一兩籌不止,但是在生死搏殺方面的經驗,卻差的太多。

    就像是森林之中那幾個正面跟愛德華扛上的傢伙,如果在一開始就選擇攻擊一個目標,他們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機會可以在混亂中搶先擊殺愛德華,至不濟也可以借助叢林掩護,將一眾人拖延到援軍到來,但是他們卻選擇了正面敵對,結果就是被愛德華一個人便幹掉了一半人手,即使這裡面還要加上愛德華靈能覺醒之後的諸多便利,但他們判斷方面的誤差確實是個主要的原因。

    如果可以,愛德華倒是很想對於這些人置之不理。這樣的傢伙除非數量上佔據極端的優勢,否則根本就別想在人口密集的地方給愛德華這樣行蹤不定的人造成任何的麻煩。然而現在卻確實造成了麻煩——對方找上門的速度,卻實在是令獵人暗自心驚。

    這想必是對方隊伍之中那個法師的力量。

    即使沒有真正的學過法術,但是愛德華對於魔法效果的種種傳聞,可是聽說過不少的。魔法之中,有關追蹤目標的法術實在太多,不管是專長預言或者附魔派系,想要盯住沒有魔法保護的人物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而且如果這個法師如果有點地位或財產,用一個特製的水晶球,就能輕鬆地從遠處監視別人的一舉一動,甚至可以通過它對目標降咒,能力更高的法師,甚至可以直接用它對敵人使用法術。

    這對於愛德華來說當然是不能容忍的,個人的**或者在這個世界上還只是個虛幻的詞彙,但是對於他來說,可是絕對不可退讓的神聖字眼。當然更重要的是,對方有可能在任何時候給他造成危險。

    記憶中那些狗仔也有基本的人權保護,明星大腕們或者奈何不得,打一頓還要受到譴責,鬧得沸沸揚揚,但在這裡,死上個把人可不是個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越是『文明』的城市,下水道中腐爛的冤魂就越是眾多,十**具屍體,只能算是一段溝渠中最常見的附帶而已。

    在這個缺乏法律道德束縛世界,可從來沒有防衛過當這個詞彙的存在,對方給自己造成威脅之前搶先下手,才是無可非議的正道。

    「既然想清楚了,那麼就不要猶豫!仁慈的含義是要利用它來做為你的優勢,但去實踐它,最後就會變成它來控制你。還是說,你覺得你的後背已經堅硬到可以抵擋任何刀劍?」

    靈晶僕的聲音響起,在一瞬間似乎像是一把冷硬的長劍,打斷了獵手的猶豫,遞進他思維中某個柔軟的地方:「在情感上,記住你有能力消滅任何你不想要的東西,或是一切使你感覺不舒服的東西,只要你真正有這樣的意願即可!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討厭的邏輯。」

    愛德華搖了搖頭,眼神收縮起來。

    街巷在視線中已經變得雜亂不堪,昭示著這裡已經離開了城市那些「上等人」們習慣的圈,奇特的食物香味到擁擠的惡臭飄蕩在街道上空,而狹窄泥濘的小路也代替了原本整潔的甬道四通八達散佈在建築之間。胡亂搭蓋的房舍遮蓋出大片的陰影,即使是在這黃昏之中,也呈現出一種莫名的灰冷的色調。

    但嘈雜而冷漠的環境,無疑最適合於不宜見光的舉動。

    更重要的是,遠處那兩個人已經互相分開。

    微一猶豫,愛德華跟上了那個高大的影——那個女人看上去應該知道的最多,但大多應該都是愛德華並不需要知道的事情,更何況從對於那兩個人頤指氣使的態度看,她很有可能是對方的一個小首領,如果對她下手,會引來對方全線的反擊。

    剛剛離開的那個矮個或者更弱一些,不過也更加油滑,相較之下,這個明顯對於自己武力有著一定自信,卻看上去並不聰明的傢伙,應該是個不錯的目標。

    這個傭兵個頭高大,手腳粗壯,不過當離開了同伴之後,他顯然就有些喪失了那種必要的警惕性。

    無所事事溜過了街邊的小攤,用六個銅幣換來一塊夾著萵苣和油脂的面包,滿意的咬了一口,他轉過一條僻靜的街巷,不過就在巷口已經不遠的時候,他忽然察覺到一個輕微的腳步聲。

    傭兵警惕的回過頭,便注意到在自己身後不遠,正無聲的靜立著一個人影。

    並不高大,包裹在一件灰色的罩袍之中,那並不是非常深沉的顏色,卻將他隱藏在一片幽深的陰霾之中……或者,那陰影又像是他自己製造出的一般。

    高個的眼神一瞬間不由得繃緊。

    對方的面孔,深深隱藏在垂落兜帽陰影裡,但不知道為何,傭兵在那一瞬間似乎看見了他的眼睛——沒有瞳孔的眼眸,不,應該說是銀白色的。放置在眼眶之中,微微發光的寶石。

    這古怪的認知在他腦中一閃而過,然而下一刻就變成了一片空白——目光交匯的瞬間,可怕的劇痛便在他的腦海之中砸裂了!

    那是一種劇烈的抽痛壓痛撕裂痛摩擦痛……說不清楚的感覺從腦袋的深處向著四周擴展開來,不同於任何一種疼痛的感覺,簡直像是將腦袋放進了石碾之中壓榨一般,即使他也是數度嘗試過瀕死滋味的老手,但那可怕的感覺還是讓他忍不住張口慘叫!

    但他沒能叫出聲音——停在嘴邊的半截面包被一隻手推動,塞住了大張著的嘴巴,將慘叫變成低聲的午夜,然後就是一陣奇怪的撞擊從下巴上散開,將他帶進了一片黑暗。

    黑暗持續了一會兒。才被一個低微的聲音打破了。

    「你們的法師在什麼地方?」聲音扭曲著,聽上去怪異非常,傭兵微微張開眼睛,便注意到那近在咫尺的,盯著他的眼睛。

    傭兵搖了搖頭,本能的保持了沉默,但下一瞬,另一種,可怕的刺痛就從他的手指上竄進了他的腦海!他忍不住又一次地狂叫起來!可是發出的仍舊只有無助的嗚嗚悶響,他的瞳孔收縮,看著眼前,晃動的一片薄薄的,帶著幾滴血液的灰色小東西……而耳邊只有那個聲音,不緊不慢地在那疼痛之後,敘述者可怕的事實:

    「你有十片指甲,我有很多時間,那麼,我們來看看,到底你能挺到什麼時候?當然,乖乖的配合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現在,自己選擇吧……」

    ……

    「維吉爾……跟著團長駐紮在城外,我們這邊有十二個人,歸屬蕾雅大姐指揮……」第三片指甲離開了身體時,這個健壯的傭兵終於崩潰了,然後迎接他的,便是頸間一片冰冷,和徹底的黑暗。

    只是隨著那血液的噴湧,原本放置在懷中的一件東西碰地一聲炸裂了。

    愛德華皺了皺眉頭,那聲音不大,然而在愛德華的視野之中,卻有一道明顯的光環從那個傭兵身上擴展開去!
fire200707 發表於 2013-7-13 08:56
第十章 自我催眠

「傳訊用的小東西而已,他死了就會發動。」「廢話……」「那你居然還讓它發動了?真是個十足的笨蛋,地道的……應該怎麼說?天然呆?嗯,你這個腦袋雖然沒什麼腦溝,不過奇怪的詞彙可真不少。」「天然呆你妹!你才天然呆,你全家都他喵的天然呆!」

    沒空理會這該死的石頭的調侃,愛德華抽身後退,心中暗自叫苦。

    他確實是沒想到對方身上竟然還有這樣麻煩的東西——這個世界上魔法的發展歷史太過冗長,經歷過數次的起落之後,變化的極端詭異,不知何時便會有一些讓人無法想像的造物出現,或者是創新,或者是古代的某種秘傳,總之五花八門,極難琢磨。而在貧瘠的西封邑地,這些東西卻都不會有出現的機會。即使他有心於這個方面,但畢竟沒有真正鑽研,所知有限。

    不過現在更需要擔心的問題是,這條狹窄的小徑有些曲折,但是兩頭卻都距離對方落腳的地方不遠。但是兩面壘砌的石牆卻沒什麼門扉,攀爬起來似乎也不大容易。

    獵人走近了巷口的時候,一眾人也剛好已經在那裡展開了一個小小的陣勢。

    為了治安的需要,這個世界中大多城市通常是並不歡迎傭兵的,雖然不會趕他們走,但除非有特殊許可,否則在城市之中禁止他們攜帶長武器,弩弓一類殺傷力較高的東西。

    不過法令與執行之間的矛盾,似乎也在所有智慧生物社會**通——嚴格的搜查和禁令,只會在更加文明和高尚的地區,也就是貴族聚集的城區內才會出現。這種平民區域內,如果有人偷偷的收藏而沒有被發現,那麼也沒有人會去在意這種小小的違禁。

    所以現在,這個小小的違禁便給獵人帶來了相當的麻煩。

    對面的五個人身上各自穿著簡單的皮甲,但手裡除了長劍和戰錘等近戰武器,竟然還有三張十字弩。雖然不過是簡易的小型貨,但指向愛德華的三棱的箭頭上,金屬呈現出的瑩藍色澤,顯然是淬毒的結果。

    獵手只能小心的放慢腳步。

    「冷靜下來,笨蛋。」靈晶僕的聲音在獵手的心中響起,它的本體則從愛德華的肩頭滑下,落進他沒有持劍的左手:「平靜你的意識,集中精神,放開所有物質對於你思維的束縛。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表象上,他們都是不存在的,是虛假的。唯有其核心,才是真正存在的,意志組成的東西。」

    「但是……」

    「按我說的做!集中你的精神,你可以改變事物,可以逆轉現實,可以重塑時空。一切都會隨著你的心意而動,」一瞬間,靈晶僕的聲音從尖利之中沉寂下來,平靜、陰沉,剛硬,與它的製造者一樣,帶著那種彷彿能讓人心房顫動的力量。

    心靈術士與靈晶僕的交流,不為外人所知,而面對著他們的傭兵卻仍舊在進行著自己的事情。

    「站在原地,把手舉過頭頂!否則弩矢不長眼睛!」

    那個緩緩從小巷之中踱步而出的灰色影,讓傭兵之中的領導者微微猶豫了一下——魔法物品的力量,讓他得知有一個同夥在這小巷的深處死亡,但那魔法卻並不能同時告訴他具體的情況,和行兇者的身份。但這個正在慢慢地向外走出的人物,腳步輕鬆的似乎……並不像一個行兇者。

    只是個過路的嗎?

    「他……見鬼,是那個該死的小鬼!」一個尖利的聲音打斷了猶豫,傭兵們的女首領從後方趕來,她的眼力似乎相當的好,竟然在一瞬間辨認出了那籠罩在兜帽陰影中的面孔。頓時尖叫起來。

    隨著喊聲,三支箭矢紛紛離弦!嗡鳴著直指那個灰袍之中,矮小人物的胸膛——淬毒的箭矢不需精準,只要擊中,毒素就可以發揮最大的殺傷,持弩的傭兵也是精擅此道的老手了,即使緊張之中,也沒有選錯目標。

    然而弩弓的嗡鳴尚未結束,所有人的瞳孔便同時緊縮!

    那個人不慌張,右手一振,長劍無聲無息的向上一劃,隨著叮的一聲輕響,便將飛來的箭矢擋開!

    第二支,第三支弩矢同樣勞而無功——傭兵們倉促之間的想法基本一致,而既然軌跡早已被看穿,自然也就喪失了威脅——那柄沾染著血跡的長劍,幾乎沒有移動多少位置便將兩者一一截下。

    而那個人仍舊在緩步向前。

    那種淡然鎮定的步調,似乎將面前的所有人全都視作了木偶一般的態度,讓傭兵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的想起記憶中曾經見過,曾經聽聞過的,長期與死亡共舞的強者們,那一種發自心底的傲慢,那一種對人命的輕視……

    恐懼像是迷霧一般向外擴散,又彷彿鉛塊一般,掛墜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恐懼的本源,即是未知……對敵人的未知,對敵人力量的未知,對於自己未來的未知,以及,對於死亡的未知。

    未知在下一刻變成了已知。

    灰色罩袍的一隻衣袖抬起,露出其中瘦長的手指,空氣中忽然爆開一陣細微的鳴響,雜亂的震顫著每個人的耳膜——隨著這聲音,一道暗淡的黃綠從那手指上迸發開來,在空氣中延伸,點上打扮最為輕捷的那個傭兵的面孔。

    刺耳的嚎叫隨即淹沒了周圍大多數的聲音。包括臉皮溶解時那種令人牙酸骨痛的嗤嗤聲響。

    「法師!」

    嚎叫聲令所有人心中顫抖,但也喚醒了他們沉浸在驚懼中的意識,於是三個人立刻扔掉弩弓,從左右衝上,甚至亂掉了原本包圍的陣勢——雖然這會造成一些被動,但是一個法師是可怕的,哪怕只是個法師學徒,他的法術也同樣致命。

    幸好,他已經發出了法術——施法者準備第二個法術的間隙,足夠讓戰士們找到輕而易舉就可以扭轉局勢的機會,所以必須毫不猶豫的沖上去!這是菜鳥也知道的常識……

    只不過常識與真理的區別,就是前者只是大概率,而非絕對。在戰鬥中,哪怕只有百千萬分之一可能的錯誤,就足夠造成致命的問題。

    是的,絕對的致命。

    三個傭兵的配合相當不錯,他們並非同時出手,然而長劍,戰斧和釘錘的緩急卻構成了一個巧妙地時間差,無論敵人攻擊誰,向哪個方向閃避,都至少會被一件武器傷到,而一個人的速度和力量,絕對不可能快到招架三者。

    但他們的對手,並不打算招架。他只是看似隨意的點了點手指。

    可怕的光澤再次隨著細微的噪音閃現出來,而這一次,是耀眼的藍紫色。擊打在人臉上的閃電蔓延在大腦,不僅讓面孔瞬間焦黑,而且可怕的刺激足以讓一個人麻木成為一根最好的障礙。而另一邊,長劍的劍鋒只是一劃,就割斷了他的喉管。

    收勢不及的釘錘砸上了同伴的肩頭,勢大力沉的一擊打斷了骨頭,讓血肉迸濺,可也讓使用者的力量完全用在了其上。於是長劍只是隨手一送,就刺穿了皮甲,貫穿了他的心臟,讓在倒地之前就死了。

    而最後一個前衝的傢伙,看見的是眼前扭曲震顫的空氣。

    一束凝聚起來的聲音打中了他,可怕的震鳴讓他幾乎沒法考慮什麼。就已經眩暈過去。

    小小的戰場,在一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一個不需要手勢,言語,可以隨意施法的法師?

    傭兵們終於反應過來,他們遇上了一個什麼樣的對手……哦,不,此刻似乎已經沒有辦法用傭兵們來稱呼他們了——原本生龍活虎的六個人,現在已經有四個在地上,死亡或者等待著死亡,只剩下了一個呆若木雞,不知所措的女人而已。還有一個猶豫了一下,便大吼著撲上前的傢伙。

    「蕾雅,快跑!」他吼叫著,手裡揮舞著的卻並不是刀劍,而是幾個圓球——被一道電光擊中的剎那,這些東西已經爆開了一大片滾滾的煙霧,將他和敵人完全籠罩起來。

    ……

    「很強的能力。」

    輕輕地甩動劍尖,看著血液一串串地落在地上,愛德華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低聲自語。

    連續發動的靈能讓他的腦中開始產生一陣陣的抽痛,疲憊如潮水一般的向腦中然而剛剛煥發出的戰力,卻又讓精神興奮莫名。

    就在剛剛的片刻,在他的眼中,無論是弩矢,還是刀劍他的眼中似乎變得緩慢了,不,似乎是連自己的呼吸,動作,整個世界都變得緩慢,唯有思緒,依舊如常,即使淬毒的箭矢向著胸口飛來,他的心境都沒有一絲波動,冷靜得像一塊冰一樣。

    「好好記住,這是心靈術士能力的基礎,通過對於大腦的極為精準的控制,來獲得自己力量最為強大的發揮,這種方式稱之為自我催眠……見鬼,你真的需要好好改變一下你的思維方式,無論什麼能力,都往那粗劣的刀劍方面去聯繫,對於一個心靈術士來說,這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

    「能力是手段,不管如何使用,能夠達成了目的就行了。」獵人皺了皺眉頭:「靈能,我不如你,但殺人,你不如我……」

    「見鬼,你殺人時調用的可是我儲存的靈能點!」沉寂在一瞬間已經消失了,靈晶僕的聲音重新尖銳起來:「還有,你明明有機會把那個雌性也幹掉的,為什麼沒有下手?那樣只會讓她逃回去,讓你的敵人產生警惕!」

    「他們只有五十幾個人,哦,現在只剩下三十幾個不到了,你以為就算警惕,在還有別的目標的前提下,他們又能做些什麼?再分出人手來追捕我?有人向他們描述我的力量,才能嚴重的打擊他們的士氣,恐懼中的人,必然會犯下錯誤。你這個晶石腦袋懂什麼?」

    「哦,是嗎?那樣的話,放走那個震暈的傢伙也能達到一樣的效果吧?智能低下的兩性動物,你的體溫升高了哦?比剛剛度起碼要了三十六分之一,或許是二十四分之一?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毛細血管也張開了,還在出汗……說實話吧,你其實還是想要跟那雌性……來一發,是不是?」

    「來你大爺的一發!我這是累的!」
fire200707 發表於 2013-7-13 08:57
第十一章 道路

灰白的煙霧裊裊散去,西斜的陽光映照出地面上的狼藉。光輝在所有的一切上灑出紅黃的顏色,但瀰散的煙霧,卻讓它們看上去帶著一種死灰的蒼涼。

    城衛軍的喧囂哨聲已經在遠處響起,驅散了高聲或者低沉的喧囂,然而當這幫奉行『兩個沙漏刻度到達現場』的傢伙們趕到時,除了眼前的幾具互相糾纏的屍體,大概不會找到任何的人類。或者,只有幾個喜歡發死人財的傢伙才會在搜檢屍體的時候發現一點異樣——但也不過是低聲咒罵幾聲窮鬼的程度,而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不過是一場倒霉的例行公事罷了……

    除了那些酒館之中的閒漢,又有幾個人會對一群冒險者之間的小規模衝突感興趣呢?畢竟這對於所有人來說,太過習以為常了——平民的鬥毆,黑幫分之間的暗殺,類似這樣的事情,天天都會發生,人的生命,在這個世界上,這個時代之中就是如此的輕賤。

    一層文明的絲衣,還遠遠地不能束縛住那名為弱肉強食的,猙獰的怪物。

    「在這個世界,唯有力量,才是一切。強者生存,弱者……最終只會死亡。」

    「強力的拳腳,靈活的手腕……不得不說,你的力量確實不錯,在你這個年齡段的人類之中,這已經是值得驕傲的東西了……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在一個合格的心靈術士面前,都不過是拙劣的舞蹈,一念之間就會黯然失色……心靈能力,會在長期嚴格的自我審查和心志鍛鍊對自身精神能力的培養之中成長。只要你能夠克服了心魔和摒除心中的雜念,你就能喚起你腦灰質之中潛藏的力量——偉大的力量。而不是這些簡單野蠻的,不可靠的**的能力。」

    靈晶僕聲音之中似乎永遠都帶著某種諷刺與輕蔑的意味——雖然按理來說他不過是愛德華的魔寵一般的存在,但如果聽他的言辭,恐怕兩者之間的關係倒更像是反過來的……另外還要加上一層師長與學徒的關係。

    然而愛德華並沒有去反駁它的說辭——儘管有著很多的理由可以反駁,但此刻他並不想要注意那些無聊的細枝末節。夕陽的光輝鑽進他兜帽的陰影,映亮那從嘴角上翹起的一絲笑容。那種暖暖的感受,讓年輕人的腳步也不由得輕快了幾分。

    心靈異能的力量,確實很強大。

    以一敵六,獵人不是沒有做到過,畢竟成為白楊鎮的私兵統領,需要的可不只是一些小小的詭計——但那時的對手,不過是些鄉下的農兵,武技粗糙,能力低微……如果面對的是全副武裝的冒險者,能夠以一敵三就已經算是超常發揮了,絕少的機會,也只能是由游鬥帶來,而不是這樣的正面對抗。更別說還是這樣被弓弩瞄準,一觸即發的狀態。

    以及如此輕鬆寫意,乾淨利落的勝利。

    如果得到了更多的心靈異能,並融合,創造出適合於自己的戰鬥方式時,自己能夠擁有的力量會有多麼強大?能否比得上那些史詩之中描繪的幸運兒?思緒不由自主的這樣漂移的時候,原本疲勞的精神也因此而興奮,靈晶僕的打斷便顯得格外刺耳——尤其是這傢伙接下來的話語之中,一針見血的現實提問:

    「有兩個秘密可以使生命變得偉大,其中一個就是在未知的知識和技能面前表現出強烈的飢渴。在這一點上,你至少還沒有走上彎路。不過……你準備如何走這條路?」

    「什麼意思?」正沉浸在美好的夢幻之中的愛德華怔了怔。於是心中頓時響起了刺耳的咆哮:「我是說,你準備如何得到你想像的力量!你這個白痴天然呆!」

    「你……不知道?」

    雖然從美好的幻想之中脫離出來,但愛德華還是不由得又怔了怔。

    隨即,剛剛獲得力量半天的心靈術士皺緊了眉頭。

    心靈術士的力量該如何增長?

    或者是因為這塊該死的自大的饒舌的石頭一直表現出的強勢,讓他完全忽略了這個問題。但如果他想要得到力量,這又是絕對無法忽視的最為直接的現實。

    即使增加了魔幻的成分,但這裡仍舊是一個現實的世界,任何力量的增長,都沒有一步通天的捷徑——即使傳說中神祇的女,也要逐漸學會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而對於凡人來說,強大的依靠,便是逐步的鍛鍊,一點點的學習,迤邐而行,攀援高峰,最終方能碰觸到那遙不可及的云端。

    但如果靈晶僕並不清楚對於心靈術士的力量獲取方式,他又要如何在這條道路上繼續前行?

    「準確的說,本晶體是不知道人類的心靈術士的訓練方式,畢竟這個種族能夠覺醒為心靈術士的存在,實在是少得可憐。」靈晶僕哼了一聲:「對於靈吸怪來說,心靈力量的強弱都和靈吸怪主腦息息相關,它們的精神和主腦彼此鏈接,每個靈吸怪大腦都是主腦延伸的一部分,為主腦研究和收集各種各樣的知識。每次當他們獲得新的知識,就會自動通過心靈傳輸給主腦進行備份。等到他們的精神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主腦也會自動心靈傳輸給他們更多的知識和新的心靈力量,使他們更為強大。」

    「可惜作為人類,你就沒有這種特殊的優待了。因此,你不會得到靈能知識,也沒有現成的心靈異能可以學習。」頓了頓,似乎是察覺到打擊的力度有些太大,靈晶僕的聲音緩和下來:「你的精神力量會逐漸增長,可能可以達到擁有三五十個靈能點數的程度,這樣持續下去,倒也未必就不能自發的領悟一些心靈異能,不過這種方式的隨意性實在太大,時間也太長了……即使沒有無用的心靈異能,只有沒用的心靈術士,但畢竟不是每一道異能,都能夠適應所有的環境,如果能夠選擇,畢竟還是選擇一下的好。」

    「慢慢地發展……是需要多少時間?」

    「自己摸索的話,或者,差不多,四十年吧,以你現在的進境,加上我所知道的一些,大概可以將這個時間縮短一半,也就是說,你二十年左右差不多就能覺醒一兩個四五級的心靈異能了。但我不能保證,你能摸索出什麼實用的技能,雖然不是完全無解,你可能會在以後找到一個心靈術士,或者得到些許知識的殘片。但你要知道那就跟……唔,黑暗精靈裡面出現一個善良之輩的幾率相差不多。」

    疲勞似乎在一瞬間逆流回了身體,精神的疲憊讓愛德華不由得扶了扶額頭。

    五級的心靈異能,大約相當於五環的法術,或許更加強大一些——然而即使強大的更多,距離愛德華的理想,還是相差的太過遙遠。更何況是二十到四十年?這個代價,愛德華並非付不起,但實在是太不值得。

    難道和自己要回到地下,去跟這能力的源頭,那些章魚腦袋的怪物們商量……或者,抓住他們之中的一個,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我現在發現,我開始對於你這個腦袋的結構感興趣了,真神在上,到底是什麼樣的結構,能讓你想到這些完全做夢一樣的荒謬思路?你以為靈吸怪跟地精或者狗頭人一樣,隨便找個山洞就能看見一群?」

    靈晶僕再一次打斷主人的臆想,他從斗篷的兜帽之中探出一條油滑的長腿,重重的點了點愛德華的額頭:

    「靈吸怪的城市通常都在地底幾十甚至上百里之下的深處,根本不是你那點拙劣的蠻力能夠觸及的。而且就算你能夠找到他們又如何?你認為他們會對於食物的煩惱有什麼興趣嗎?我看一坨能夠使用心靈異能的腦灰質恐怕更加能夠引發他們的興致吧?抓住其中的一個?你有那本事倒是用不著去抓,因為他們的城市裡,只要打敗一個靈吸怪,就有自由進出的權力,不過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可憐的小蠢蛋。有資格站在決鬥台上的,至少也是個能顯現五級異能的成年怪。」

    「還是說,你想要回去跟卡特澤耶克交涉看看?我倒是很期待能夠物歸原主,哦,或者,它也有可能大發慈悲地把我留下——送給一個以人類,愛德華·文森特為基礎而誕生出來的靈吸怪?」

    「閉嘴!」

    可怕的描述讓愛德華心中一顫,不由得咆哮——幾天之前,地下那一場恐怖的冒險,已經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個難以磨滅的記號,如果說現在還有什麼會令他感到恐懼,那麼那些人類花盆……以及差一點被變成了試驗品的經歷無疑就是唯一的答案。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說了,難得我好像想到了一些辦法……」

    「你知道嗎?鑽石這東西,看著似乎堅不可摧,但實際上用聚集起來的太陽光就能輕易燒燬,而細碎一點的鑽石打磨連綴成首飾之後,其實比大塊的看起來更美觀……」

    「可以啊,那麼你就別想要再在靈能的道路上前進下去了……可憐的小鬼,你以為就憑你現有的資質,能得到什麼像樣的力量?最終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一介武夫,最終在一個貴族手下屈辱而潦倒的過完簡短的一生,哀嘆年輕時做出了比地精還要愚蠢的選擇。」

    「至不濟我還可以學魔法……等等,你所謂的辦法,不會是跟我想的一樣吧?」

    「切……」

    心靈上的對話至此便告了一個段落,愛德華抬起頭,微微的嘆了口氣——交流或者也是增長智慧最好的方式之一,不經意的提點就像是一點火星,但點燃之後,思路就會因此而逐漸盛燃起來。
fire200707 發表於 2013-7-13 09:03
第十二章 栽贓

知識就是力量。

    或者在這個世界,還沒有一個偉人曾經說出這經典的斷言,然而它的正確性,早就已經被無數事實證明,而且遠比愛德華記憶之中更加明確,更加直接。那麼,在這個文明不過剛剛從矇昧之中掙脫,開始跌撞著前進的時代,最大的知識資源,被掌握在什麼人的手中?

    法師,當然是法師。

    即使名義上,貴族們或者是大部分資源的擁有者,多數的國家也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他們可以壓榨他們的領民,用別人的汗水眼淚甚至血液滿足自己所有的**——但在高居云端的存在面前,貴族們也不過是一群穿著植物殘骸,用石頭和金屬裝飾自己的低劣存在。

    頂多是比他們在壓榨的同類更精緻一點兒罷了。

    他們的所有物?那些僅限於人類種族之中的小小權力和與沙礫無異的所謂財產又算得上什麼?真正稱得上是資源的東西——那些亙古以來便存在的規則,能夠令神祇也驚懼的力量,綜合了兩者而製造的秘器……全都只會被凡俗冠以神名,頂禮膜拜,而沒有觸碰的餘地。

    只有法師,這些追逐著規則的痕跡,前行在探索的漫漫長路上的生物,才真正算是人類中,或者所有類人生物之中,掌控了名為知識的那部分資源的存在。而這資源會帶來的力量,也就是愛德華在過去的十幾年中,希望能夠成為法師的原因。

    「那些愚蠢的法師們,膜拜在他們所謂的知識腳下,認為那樣就可以得到一切,卻不知道那愚行,最終只會讓他們成為知識的奴隸……唯一值得誇耀的,或者就是他們對於世界本質的探求。所以除開最熟悉這種力量的靈吸怪之外,他們手中最有可能擁有那些相關於心靈異能的資料。」靈晶僕得意洋洋的炫耀這自己的思路:「對你來說,不需要全部,哪怕只是基礎,便足夠產生相當的助益。能夠將自己的力量提升到一定程度,或者交換,或者尋覓,後續的問題都容易迎刃而解。」

    現有的條件之下,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可行性最大的方案。只是不管他說的多麼篤定,愛德華都只是不置可否——

    一切不會如它想像的那麼順利。

    想要向法師們索取資料,正是最為困難的一件事情。

    畢竟所有的理由都源於猜測,並不確實,而按照靈晶僕的說法,靈能這種力量並不常見於人類之中,有關的記載自然也絕不可能輕易得到,甚至很有可能,是被當做禁臠而被封存——畢竟那是一門在怪物之間流傳的,不能為大部分人所用,也不同於大部分施法方式的能力。

    就算不是禁臠又如何?

    法師們對於知識的運用是眾所皆知,但同樣知名的,還有他們對於知識的慳吝——沒有人願意將自己安身立命的本源輕易坦露在大眾面前,哪怕是一個乞丐,也總會把自己得意的乞討方式敝帚自珍。更何況是因此而強大的法師?掌握了更多知識的傢伙們,往往只願意用它來維繫屬於自己的帝國,這也讓知識的外流更加困難——所以法師們都是孤獨的生物,越是強大,便越執著於自己的理念,很少有人喜歡與他人聯繫,交流只在極少的一群之中。

    更何況,誰也沒法保證,他們之中的哪一個就真的擁有靈能有關知識。

    「……所以要保證可能性變得更大,只要尋找更多的資源。一發中的的可能不大,那麼就來個十發,一百發……亂槍打鳥,命中總能堆上去!」

    「還是把你切碎了換錢的好……正好接下來的步驟,很需要錢呢。」

    愛德華恨恨地詛咒道。這石頭無良的囉嗦簡直讓他一個頭兩個大!好吧,要到哪裡找一個法師聚集足夠多,又容易交流的地方?

    圖米尼斯魔法學院。

    最好的解決方法,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擺在了愛德華的面前……然而同時擺在一起的,還有最後的一個難題——這個世界或者與愛德華記憶中的完全不同,卻又有著許多的相同之處,比方說,學費的額度,總是高等學府最為坑爹的決策之一。

    圖米尼斯魔法學院的報名費用,是三千金幣。而學院今年的報名時間限制,只剩下了不到一個月。準確的講,是二十九天。

    對於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來說,三千金幣很多,多到可以讓他們輕鬆地安身立命一輩。可大部分人一輩也不可能積攢下到這筆錢。

    愛德華也沒有。

    哦,應該說,愛德華原本已經有了這筆錢了,他花了四年,甚至是更多的時間準備,所有的積蓄加上之前一次的收穫,勉勉強強也已經超過了條件——可現在,由於那個該死的失敗的傳送法術,一切又都重新變得艱難起來。

    現在他已經到了圖米尼斯的附近。這裡距離西封邑地至少有一千哩以上的距離,如果想要去取放在白楊鎮之中的積蓄,沒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是根本不可能來回的。除非有傳送法術的幫助——可按照某份魔法師公佈的法術施展的代價費用,讓他們施展一個五階的魔法至少需要付給一千金幣的酬勞,別說一來一回,就算是只用一次,也足夠讓愛德華口袋乾癟一半!而且就算是他可以付出這筆費用,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怎麼可能會有一個懂得傳送術的高等法師來幫助他這個連個法術學徒都不是的傭兵?

    當然,如果他需要,無論是手中的劍,還是腰間的空間袋,都可以輕易地在某些魔法市場上換來三千金幣……不,區區的三千金幣算得了什麼,手中這把鋒銳的魔法劍只要擺上檯面,便至少有無數家底殷實的富商或者附庸風雅的貴族,願意用以萬計的那些堆在倉庫裡發爛的金幣來換取,更別說空間口袋這樣的極品的魔法造物。

    然而愛德華卻又有些猶豫。

    不管是長劍,次元袋又或者是靈能啟動的靴,都是實在難得一見,用來換些金幣,未免太過大材小用了,而這個世界可又沒有典當行這種方便的買賣……即使是有,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愛德華也很難找到一家他可以相信的店面。所以現在只能期望手頭那幾塊寶石可以弄出些預想以上的價值,再不然,就得再想點什麼辦法弄些錢來……

    但無論怎麼計算,還是有一千多金幣的口——這幾乎足夠供給一個中隊士兵的武裝與糧餉的錢財,可不是幾個簡單的任務能夠換取的。

    「真是麻煩的低智商生物。區區的一點金屬,何須如此躊躇?」靈晶僕不耐地嗡鳴,打斷了愛德華的思索:「想要什麼,自己去找就是了,就憑你現在的力量,在這個城市之中,應該沒有多少可以威脅到你的存在吧?就算是有,你難道不會尋找一些比較弱的傢伙作為目標?」

    「哪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

    愛德華搖了搖頭,但卻不由自主的被牽扯了思路。

    搶劫的話,在力量上確實應該是不成問題,可是大部分商舖是不會擁有那麼多現金的,若是增加目標,必然引起關注……大商人存錢的金庫也同樣被嚴密把守,不可能得手。在野外找些勢單力薄的商隊混進去倒也容易,可後續的麻煩反而更多——即使自己擁有空間口袋,和足夠的戰力,但這時代可沒有運鈔車,搶來的東西沒有銷贓渠道,要如何換成金幣?

    何況現在還有大事沒有解決。

    經歷了剛剛的失敗,那個傭兵團應該在短期內不敢再找他的麻煩,然而愛德華依舊是要和他們對上的——被監視的感覺如鯁在喉,除非想辦法避開偵測,否則那個法師是絕對不能留下的禍害。然而一個正式法師可不是個容易應付的對手。就算現在敵明我暗,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幹掉的。

    「一個施法者而已,有那麼難以應付嘛?而且,施法者應該有些錢財吧?何況還有那個傭兵團呢……他們應該有些財產吧?」

    可惜,這些傭兵看來都不怎麼富裕——就拿剛才的幾個來說;幾把長劍一把釘錘都不過是普通的貨色,雖然說那些弓弩倒勉強算得上是好貨,不過也並不正規,用在城市中,三五十尺之內的攻殺還有些威懾力,但一旦距離變大,或者碰上了覆甲的對手……即使是半身胸甲也足夠讓那種軟綿綿的弩矢毫無作用——這也是他們選擇了淬毒箭矢的原因。就算有渠道賣出,也賣不到.500金幣,甚至可能更少,畢竟普通的店面,是不接受這種管制武器的買賣的。剩餘的幾件破皮甲,愛德華甚至連撿拾的興趣也沒有。

    錢袋嘛,倒是人手一個,看來還不小,不過打開來看,便只有一色的銀光——畢竟低語之森那樣富庶的狩獵場地,整個大陸上也沒有幾個,更何況也不是每個傭兵都願意冒上生命的風險去賺取錢財。因此絕大部分的傭兵,平日的生活其實也和闊綽沒有什麼關聯——思慮著這些獵人隨手掏了掏錢袋中最大的一個,也只在袋底下才看到一兩點金色的光澤。

    不過下一刻,愛德華的眉頭挑了挑——錢袋的最下面,一絲黑幽幽的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枚半個巴掌大的徽章,上面簡單的刻著徽號,下面用金色的通用語的字符,鑄出了一個名字。

    灰伯勞傭兵團。

    「滿奢侈的嘛……」

    愛德華忽然心中一動,來了一點興致——他點數了一下,發現幾乎每個錢袋裡都有這麼一個徽章。

    用現代一點的審美眼光看來,這玩意的設計粗劣的要死,只能勉強看出那被單線花紋裝飾的線條是一隻鳥兒而已。文字的金色也不過是灌了些黃銅……不過在這個大陸上來說,這已經算是個很不錯的思路了;通常的傭兵團不大會給自己製作這一類彰顯自己的小玩意兒,頂多是在註冊的時候弄上一面旗幟。簡單的畫一個代表著團隊稱呼的圖案。

    「哦哦,有趣的想法,看來得稍微改變一下對你的看法了……你這傢伙倒是也有點腦溝的嘛。讓敵人恐懼,讓敵人悲傷,讓敵人痛苦……我喜歡這種想法。」心靈之間的直接溝通藏不住任何秘密,愛德華這邊念頭一動,靈晶僕便立刻響應起來:「對待敵人要秋風掃落葉一樣的無情?這句話很不錯,倒是和某位攝魂怪長老的名言有點相似……這個叫做雷鋒的傢伙,想必也是個殺伐決斷之輩吧?」

    「閉嘴!」

    「好吧,這是一個叫蛤蟆的傢伙的糟改?但不管怎麼說……我喜歡追你的計劃。」靈晶僕的聲音沉鬱,冰冷,卻壓抑不住似乎是興奮地嗡嗡地鳴響:「製造點小小騷動,打亂原有的秩序,然後一切就變得混亂了,而混亂的好處。就是它能帶來公平。」

    「那麼,就讓我們的第一個敵人,那個名叫蕾雅的女人在黑暗之中顫抖吧,讓她神智迷亂,臉頰暈紅,啜泣不已……嗯,我得說,你記憶中的修辭部分似乎有點混亂,從顫抖之後的詞兒好像偏離了我想要說的主題?」

    ……

    名為蕾雅的女傭兵瞪大了眼睛,雙頰暈紅。身體也不住地顫抖,她感覺自己的神智似乎快要迷失了……迷失在怒火之中。

    「你是說,我們不去替卡金他們報仇?」女傭兵竭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憤怒,但聲音卻無法抑制地越來越高,甚至將桌上的燈火震得搖曳起來:「難道他們就白死了嗎?你明知道那個混蛋現在就在裡蘇里城裡,甚至可能根本沒有動過地方!卻在說什麼『不要輕舉妄動?』」

    她發出一個駭人的響亮磨牙聲,瞪著眼前那個包裹在一件褐色長袍之中的人,似乎想要將他生吞活剝,但後者只是微微垂著目光,好整以暇地將注意力集中在手捧著的一枚碩大的晶球裡面,似乎並沒聽見女傭兵發出的聲音。

    「蕾雅小姐,你好像沒有搞清楚你之前的任務……」直到女傭兵的怒吼結束,他才微微抬起了目光,用冷淡的聲音開口道,但其中尖銳的升調,聽起來彷彿刮擦鐵鏽一般令人不適:「你本就只是負責偵查,監視住這兩個人,至多只要摸清他們跟目標之間的關係就夠了,而現在看起來,他們不過是……很大的可能上不過是些過路客,並沒有影響我們計劃的意圖。」

    「但是現在是他們先發動了攻擊!難道你要我放任殺死了兄弟的敵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逍遙自在?維吉爾!你到底還是不是灰伯勞傭兵團的一員?你忘記了加入時的誓言嗎?」

    「如果他不是我們的目標,為何要盡全力來圍捕他們?」

    法師的聲音仍舊輕輕鬆鬆,毫不在意,好像討論的不過是些貓狗打架之類的小事:「可現在,你卻很不小心地,在沒有弄清楚目標的實力之前就招惹了他們,結果幾乎全軍覆沒,帶累死了六七個兄弟,連屍體都沒法收回來不說,還讓城衛軍抓了個把柄。現在卻又要我們冒著主要任務失敗的風險去給你擦屁股?這是不是太沒有道理了?」

    「你根本就沒看見,那傢伙究竟有多強!我們五個人……」

    「好的好的,他很強,那麼他幹嘛留下……好吧,我是說,你不是就這樣跑回來了?看來他還是沒有那麼強吧,或者,這其中還另有原因?」法師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斷女傭兵的話。而這也讓後者猛地咆哮起來!

    「混蛋!你是什麼意思?」

    蕾雅重重的在桌上砸出一個轟響。

    法師話語之中隱含的意思,像是一根針一般刺進她的心頭——既然那個敵人如此的強大,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女人輕易逃走?可就算是說,是傭兵團之中的兄弟們拚命地掩護了她,這聽起來也相當的不合理……

    這讓她如何能夠忍受?

    「蕾雅,維吉爾的意思是,冷靜一點。。」

    一直坐在一旁的男人這個時候開口道:「你剛才在休息,所以大概還不知道,我們遇上了……一些麻煩。」

    他身上穿著簡單的鑲嵌皮甲,金屬只護住重要的部位,以至於手臂上虯結的肌肉都袒露在外。眉眼之間,與名為蕾雅的女傭兵有幾分相似的,但額頭寬闊,面頰卻像是刀削一樣深深地陷下去,和緊緊抿起的嘴唇,以及眉頭一道常年苦思而形成的細紋組成了一副沉穩睿智的面容。

    嘆息了一聲,他繼續道:

    「就在剛剛不到半個沙漏的時間裡,已經有三批人找上門來了,兩批裡蘇里商會聯合的人,還有一批是那個賈霸的手下,他們無一例外的聲稱自己掌握了決定性的證據,證明灰伯勞傭兵團的成員參與了一場謀殺三場搶劫還有兩次盜竊。他們分別帶走了維洛,卡農,和沙林爾進行問話,並要求我們賠償他們的損失。」

    「他們……他們有什麼證據?」女傭兵愣了愣:「這……這是栽贓!他們憑什麼說是我們做的?」|

    「是的,是栽贓,可是他們拿著犯人『不小心』留在現場的我們傭兵團的徽章!實際上還不只是他們,剛才甚至還有一群女支女跑來這裡討要嫖-資!幾個老太婆帶著一群人找上門來,說我們的人偷了他們晾曬在外面的裘衣!幾個小鬼抹著鼻涕要我們把糖果還給他們!而且還指名道姓的說,搶了他們糖果的,是團裡一個會變戲法的長袍法師!」

    法師這個時候發出了一個冷笑,但任誰也能聽出其中的怨毒:「我們知道這是栽贓,他們也知道這是栽贓,簡單的很,傻都能看出來!但是在找不到真正的犯人的時候,你認為他們會介意找上一個倒霉的替罪羊?你知道我們現在有多大的麻煩嗎?如果不是拿出了賠償,被他們隨便一搜查,我們最大的任務就得立刻泡湯!三百多個金幣就這樣打了水漂,而且現在三個主要成員被絆住,整個團人都被圍在這裡動彈不得,我們還怎麼去追那個主要的目標?這都是你的粗暴魯莽和急功近利造成的!

    「當初如果不是你一力主張,我們會接下這個倒霉的任務?」女傭兵怒極反笑:「你不是聲稱魔法無所不能嗎?**師閣下,用你的法術來解決啊?」

    「夠了!」終於,傭兵打扮得男難以按捺,他用一個低吼打斷了逐漸升級的爭吵。

    「老大,不好了!」

    不過短暫的寂靜很快就被被房門盪開的聲音打破,一個傭兵急急忙忙的闖進來,隨即被劍拔弩張的氣氛唬得一愣。

    頓了頓之後,他才小聲的開口:「裡蘇里城戍衛騎士團的一個小隊正在門外,要我們……所有人出去列隊,接受檢查……」
fire200707 發表於 2013-7-13 09:07
第十三章 陷害

灰伯勞傭兵團的駐紮地,是裡蘇里城外,一座小小的農莊。

    這裡原本應該是屬於一位商人的農園,不過因為輪種的關係,現在並沒有什麼人員常駐,因此那位小商人倒也並不介意在這個時候賺上幾十個金幣作為收成——不過他顯然很介意有人給他帶來麻煩,尤其是在這個接近半夜,本應享受夫人侍女們溫柔的時刻裡,卻只能跟隨在一群如狼似虎的治安騎兵,騎著馬顛簸了幾里地之後。

    更何況此刻幾個騎馬的士兵還在不住地詢問他,當初進入到這座農莊之中的傭兵的數量——可憐的商人當然並不敢得罪那些隨隨便便就可以給他帶來無數煩惱,橫刀立劍的騎士,只能陪著笑臉應答,當然,他也並不介意把惱恨的目光投向那一群給他帶來的麻煩的傭兵們。

    不過現在能夠讓他表現出不滿情緒地也只有目光了……畢竟傭兵們的刀劍也是一樣很鋒利的——甚至更加鋒利。

    雖然數量上來看,兩邊人手相差不多,都是三五十人,而騎兵除了那匹高頭大馬,和身上那鑲嵌了鐵皮,光潔如新的皮甲看上去遠比風塵僕僕的傭兵們華麗整潔之外,氣勢上就要弱得多了——目光對視時必然退縮,也不敢太過接近傭兵們的身側,即使坐下的馬匹帶來的高度優勢,也不能彌補這種差距,

    他們不過是些平日裡養尊處優、好吃好喝,習慣於欺行霸市和遊手好閒的傢伙。這樣的人,就算是經過再多正規的模擬訓練,也不過就是身體比一般人健壯些,又怎麼可能跟真正刀頭舔血的人比拚戰鬥力?

    只是他們背後代表著的畢竟是裡蘇里城,是貴族,是整個國家的秩序,即使再怎麼弱小,同樣也不是傭兵們可以對抗的——除非傭兵鐵了心的想要變成匪幫,最後直面大隊人馬的剿滅,否則的話,他們就得乖乖的的服從安排,尤其是這一次,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光是馬步的對比就足夠佔據優勢。更何況他們還組成了一個稀落的半圓,隱隱將所有傭兵們都包圍其中。

    當然,這並不表示傭兵們就會心甘情願地配合。

    當傭兵團的幾個負責人從房間之中走出來的時候,傭兵們已經在門前的空場上集合起來,雖然大多數從睡夢之中被驚醒,甲冑和兵器都沒有配好,但人數一多,他們自然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陣勢,開始和那些士兵們的命令呼喝對峙——雖然雙方都還算克制的沒有動用武器,但呼喝和咒罵混成的,嘈雜喧囂的聲浪卻有越來越高昂之勢。

    不過一身鑲嵌甲的健壯男與法師一起出現時,聲浪驟然消散了,傭兵們自主地停下咒罵,分開一條通路,讓兩人走上前。

    「原來是哈德森士爵,不知道您在這休息的時間光臨我們這群苦力人的駐地,有什麼指教?」傭兵團長眯起眼睛掃了一眼這群騎士,然後微微彎身向領頭的傢伙行了個禮。

    「尤來特團長,我倒是也不想在這個時候來打擾別人休息,可沒有辦法,誰讓咱們是聽命令混飯吃的呢?」他對面那個高頭大馬的騎士隊長冷冷地打了個哈哈,眼神居高臨下地卻在所有人身上游移不定:「裡蘇里城裡出了些大事情,兩名治安騎兵隊的兄弟被殺了,裝備也被偷竊,結果我們在現場找到了這個東西,我說團長閣下,你是不是可以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頓了頓,騎士隊長伸出手,亮出手裡面一枚黑幽幽的東西。

    於是所有的傭兵臉色幾乎齊齊一變,原本的安靜又一次被嗡嗡的低語打破。

    襲擊治安騎兵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傭兵們跟這些正經騎士們向來不對付,酒後鬧事動了拳頭之類的事情其實常常發生,結果常常就是拘捕,頂多多加一兩個月的勞役——但是導致了治安騎兵的傷亡……這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了、在那些吃人的黑礦井之中勞役到死或者直接絞刑,也都不是啥奇怪的事情。

    而傭兵團長的臉色顯然更加難看,騎士手裡的東西不大,又黑幽幽的並不起眼,但上面那一點反射著火把光輝的金光還是足以讓他明了那是什麼——即使已經缺少了大半,變成了一小塊黑鐵,但是那東西實在是太過眼熟了,黑黝黝的金屬上刻畫的線條和用銅料打磨出來的文字,正是灰伯勞傭兵團的團徽。

    「這個……哈德森士爵,最近我們團裡也出了一些問題,今天早些時候,有幾個兄弟在城裡……購物的時候,被人襲擊身死,團徽也被盜了,所以這些恐怕是有人故意栽贓給我們……」法師顯然是所有人之中最為冷靜的一個,微微一頓之後他便朗聲開口:「實際上,除了在城裡被襲擊的人之外,我們整個傭兵團的人都沒有再離開過這裡半步,今天還有一些因為這種卑鄙的栽贓而來到我們這裡的人,他們大概可以給我們作證。」

    「被盜啊……這話是這麼說,不過,上面恐怕不大會相信,你總得有點什麼證據。」

    騎兵隊長顯然並不想聽這個解釋,只是他翻了翻眼睛瞥了一下那個法師時,對方亞麻色的長袍上,細微銀線編織而成的條紋讓他臉上的表情稍微鬆動了一些:「要不然,我就得遵照命令,把貴團的所有人帶回去問問了,畢竟根據我們收到風聲,說是有帝國的間諜最近在附近活動,蔻茛男爵大人說這裡面很有可能會有些什麼關聯……」

    這一下,傭兵團長可不只是臉色變了,心中也隨之涼了半截——死了個把治安騎兵還不算是最壞的事情,畢竟灰伯勞在裡蘇里這一線也算是老資格的傭兵團了,在那些治安騎兵的內部也算是有點人脈,個把人的事情,想點辦法塞上一筆金幣也能勉強擺平,然而如果是間諜……這個事情可就不是那麼簡單能夠結束的,通敵的罪名加到身上的話,所有人很可能都脫不開干係。而且也不是幾十幾百個金幣能結束的事情。

    「該死的……誰知道是不是他們自己操弄死了人,卻把這馬桶扣到我們腦袋上?隨便弄了半塊鐵片就說我們殺人啦?」一個聲音這個時候在傭兵之中響起來,很低沉,僅僅是比那些低語高了一點,卻清楚地傳進了大部分人的耳朵:「還帶回去問問?誰不知道被你們問詢的從來就沒有站著回來的?身上不少點什麼,錢袋也會少。」

    於是傭兵們的低語頓時跟著一起拔高:「沒錯,他們就是想要勒索而已……」「他們那問詢從來都是上刑……」「這要是被他們帶走了,可就成了刀板上的肉……」

    混亂之中,更是不知道哪裡傳來了嗆啷一聲金屬的摩擦音,於是第二聲,第三聲……兵刃出鞘的聲音頓時響成了一片!原本只是圍成了一圈的治安騎兵迫於壓力,也只能隨之亮出長劍,緊張地盯住每一個傭兵……金屬的氣味和喧囂讓他們座下的馬匹也感受到了一些危險,跟著慌亂地打起響鼻,不住地踢踏著地面!場面一時混亂之極!

    「尤來特團長,我們也是奉命行事,畢竟出了人命這麼大的事情,對上對下都得有個交代……你這樣是什麼意思?想要再襲擊幾個治安騎士?」

    騎士隊長的臉色也開始難看起來,他其實也沒有興趣真的將這些傭兵們逼迫到一個什麼程度,雖然上頭的命令本來就是要將這灰伯勞傭兵團全數……至少是主要人物逮捕到案,但他之所以會選擇談話,就是因為這四十多個騎兵想要全數抓住村裡的傭兵們,恐怕是很難做到——如果真的鬧得太大,這些傢伙不顧一切的話,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這一小隊人。

    就算事後戍衛騎士團派出大軍剿滅了這支傭兵團又如何?難道還有人會去懇求各個神殿的神祇顯靈,將他們這幫倒霉蛋按個復活過來?別開玩笑了,連王國騎士團的將領都不可能引發那種奇蹟,他們這些小小的戍衛騎士,頂多也就能得到十幾個銀幣的撫卹就算不錯……

    最多也不過是金幣問題,而能夠用金幣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騎兵隊長愣了愣,作為一個頭兒他遠比手下那些騎士流氓們專業得多,所以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東西——當然,即使是他的手下也多少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只是沒幾個人見過罷了——那同樣是一枚徽章,不過刻蝕極為精美,光滑的表面上,一枚銀色的植物葉片散發著微微的光澤,卻又栩栩如生,彷彿封在琥珀之中一般。

    頓了頓,

    騎兵隊長跳下馬來——那是一枚代表著魔法師身份的信物。

    雖然只是銀色苜蓿,而且只有一瓣而已,這表示持有者的身份還只是一個正式法師,但不管怎麼說,在這個大陸的任何地方,擁有正式法師的名頭,也就幾乎等同於擁有一個貴族的爵位,雖然不會如同那些世襲爵士一樣擁有家族勢力,然而魔法師的實力本就可以彌補這些不足,沒有幾個人願意得罪一個真正的法師,那怕

    一個正式法師按理說很少會呆在這樣一個傭兵團之中,他們只要隨便投靠一個貴族,至少也能弄到一個類似講師或者是專屬之類的頭銜,被供奉起來,不僅吃喝不愁,而且還有大筆的研究經費花用,只要偶爾為家族製作一點法術道具,或者是出手震懾場面,教導一下有資質的繼承人,遠比傭兵這種腦袋別到褲腰上的危險工作輕鬆百倍。

    不過誰知道呢?法師們通常都是一些思維奇怪的傢伙,做出什麼事情來都有可能,他也沒必要去尋摸這種事兒,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愛德華的預料,本以為這幫傭兵在接連受了幾次挑撥之後,早就應該怒火攻心,在再跟城衛軍起點摩擦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現在看起來竟然頗為費事,那個法師竟然還有正式認證,這樣一來他想要進一步分化對方的計劃可就有點難以實現了
fire200707 發表於 2013-7-13 09:11
第十四章 旖旎

不只是屏住了呼吸,就連動作,也停滯了一瞬。

    不過最終他還是跳了下去。

    房舍之中的空間並不是很大,地面上堆積著厚厚的乾草,沒有什麼可以稱得上是家具的東西,只有一個簡易的爐灶在房間的角落之中靜靜燃燒著,讓空氣之中混雜著薪柴燃燒的細微糊味,乾燥稻草的腥氣,但更多的,還是其中那若有若無,卻又似乎充盈了整個鼻腔的馨香……

    愛德華深深吸進一口氣,感覺這個房間之中的溫度格外的高。令人有些……想要喘息的衝動。

    是的,氣溫很高……因此在這個小小的空間之中,那一層厚厚的稻草上,就這樣躺著幾具軀體,愛德華的視線微微轉動時,這些干枯的植物就在他的視野中形成了一層絢麗的金色背景,襯托出那些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沒有絲毫遮蔽的,光滑的曲線。

    沒有絲毫遮掩的……直屬於女的……近乎完美的……光滑的曲線。

    那些散落開來的金銀色髮絲掩映中,尖尖,卻並不過分纖長的耳朵,足以證明他們的身份。而這些擁有著精靈血脈的生物。無一例外的繼承了那種纖細而精緻的美感,即使已經沾染了一些塵土和枯草,那種軟玉一般的皮膚仍然似乎在閃耀著一層微光,帶著令人窒息的美感。

    不,或者傳說之中的精靈也未必能夠有這樣致命的吸引力吧……畢竟那些自然之是纖弱的,雖然精緻,但以人類的眼光來看卻容易失之豐潤——愛德華的腦中閃過一些吟遊詩人們私下裡流傳,關於各種英雄史詩的……裡番評價;只有在類人生物的身上才會體現出混血的魅力,甚至是還要超過了任何單一種族能夠擁有的吸引力的極限……

    那些胸腺與腰身的弧度似乎帶著莫名的磁力,極為完美地吸引著不速之客每一分,每一絲的視線,在其上巡弋不休,不忍離去,即使愛德華對於類似的畫面也算是觀賞過幾近無數,但是他現在才明白,那些隔著一層屏幕的東西畢竟只是接近真實,更何況,與這樣接近,乃至超過了完美的比例相比,與這些毫無污染的柔嫩細膩相比,什麼東熱,什麼啄木鳥都弱爆了……不,根本就無法相提並論……那簡直是侮視辱聽……

    修長光潔或者就是形容這種情況吧,粉雕玉琢也不過如此吧,而現在最為關鍵的,是這裡有四倍的修長光潔……四倍的粉雕玉琢。而且也似乎也應該正是最為完美的,適合採摘的年齡……這樣的話……

    愛德華的眼神在不住地轉動,卻只是聚集在每一具軀體之上,腦海中幾個念頭輪轉不休,可是卻又似乎都大同小異,呼吸也開始不由自主的沉重了。

    「牛奶啊,不,是螢石,不不,這種東西怎麼形容?絲綢?不不不,軟玉溫香?這個詞彙好……加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恩恩,都是很貼切的形容……」

    『低劣的兩性生物』也值得你付出這麼多的形容?

    驟然打亂了所有思緒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讓獵人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震動了一下,他深深地吸進了一口氣,才終於將腦海之中那煩亂的綺思麗想統統丟棄到一邊!然後在心中嘲諷道,藉以掩飾剛剛的尷尬,然後借助思維中不出意外的長篇反擊,讓自己的神智更加清明了幾分。

    「你懂什麼!?我這是從藝術的角度來分析和讚美,對於自然形成的如此完美的光澤和線條的一種讚歎與欣賞,應該是發自內心的——雖然我只是一塊晶石,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內心,但內心這個詞兒,本來不就是用來形容精神之所在的嗎?最高級的奴隸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們是財產啊,尤其是這幾個,那修長靈活的指節,還有那弧線完美的顱腔……我打賭他們一定是優秀的施法者……咦,說起來,現在你不但體溫升高,而且全身的血液流向似乎有些不大正常啊,好像是都往一個地方傳過去了?你確定這種程度的腫脹……不需要找個牧師來給你治療一下?」

    真是,運氣……

    更加清晰地思路讓獵人忽視掉靈晶僕惱人的嘮叨,同時也注意到每一個人身邊的草堆裡,那暗紅色的細微光澤——恐怕是與空氣中那種奇怪的氣味配合的陰險的魔法陷阱。

    幸好,這種陷阱並不複雜,愛德華只是在稻草中稍微饒了一個彎,便將之完美的避開。

    而這個幾乎讓人一瞬間就萬劫不復的陷阱,也讓愛德華的動作更加的謹慎起來——他小心的伸出手,在一個半精靈的身體上拂過,指尖傳來的奇異感覺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那個半精靈此刻正看著他。碧色的雙瞳一眨不眨。

    獵人的雙手觸碰上那光滑赤-裸皮膚時,那彈性十足地腰身產生出一陣細微的顫抖,只是她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只有精緻的面孔微微扭曲出一個了痛苦的神色——並非因為愛德華的觸碰,而是那束縛在她手腕上,足有一寸厚,尺半見方的金屬塊正在震顫不休,其上刻蝕著極其細密的花紋裡,一道道的細微的藍光就在那花紋之中微微流轉,

    只要唯一凝神,愛德華就能注意到那金屬板上,濃烈的紅光,

    「不要說話,用眨眼回答我,肯定眨眼一次,否定眨眼兩次。」愛德華低聲說道:「這東西上面的魔法,能夠隨著破壞消失嗎?」半精靈眨了眨眼睛——她臉上的表情有些迷惑,但似乎已經判斷出了某些情況。

    「那麼,會觸發某些警訊嗎?」「如果破壞它你會不會受到傷害?」

    挑了挑眉頭,愛德華繼續問道。當對方給出了兩個否定之後,他手中的長劍一揮,咔咔的兩聲輕響,順著那光芒的流向截斷的魔力紋路上頓時爆開了一串火花,繼而整個鐵塊上的魔法光澤便黯淡了下去……獵人的手腕再輕輕一挑,便將原本扣在一起的鎖閂切斷了,隨手便將那東西拆解下來。

    「你是誰?」半精靈開口道,嗓音不出意外的圓潤動聽。卻帶著相當的驚訝——那金屬並不只是簡單的枷鎖,而是製造複雜的魔法器具,不但能夠完美的限制住被鎖住的生物的自由,甚至還可以壓制住他們的施法能力,拆解極為困難。

    然而在這個年輕的男手中,那東西卻似乎就像是木雕泥塑的玩具一樣脆弱不看。

    「你能走路嗎?能使用武器嗎?」愛德華並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搶先又提出了兩個詢問,同時手中的長劍連揮,細微的咔咔聲中,剩餘三個半精靈手上的鐐銬均已被斬斷,被他順手塞進了懷中的空間袋裡。又隨手從那裡拉出了原本作為備用的兩件斗篷。

    這本來只是備用的穿著,不過幸好是男人使用的,面積還算大些,用長劍切割了一下,便足以遮住四個人的軀體。只不過或者是被閉鎖的太久,或者是因為那些奇怪的香氣,她們的動作不由自主的有些遲鈍,舉手投足之間,那種旖旎的景色,讓愛德華的呼吸又更加急促了幾分。

    可惜,這旖旎的景色卻只能留在了腦海之中,別說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攝像器材,就算是能夠留下影像的水晶之類,現在手頭上也沒有一顆……

    相對於獵人視線亂飛的侷促,半精靈們的表現似乎還算是落落大方……或許是因為秉承自然地概念,並沒有受到人類那種虛偽道德的束縛,又或者,因為房間之中那種幽暗的光線,她們並沒有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幾乎可以不受影響地,細緻入微的觀察到她們身體上的每一個細節……

    即使是那些嫣然挺翹的,尖端的的粉紅,以及掩映在稀疏金銀色髮絲下的隱秘。

    ……幸好接下來的部分倒是簡單的多了——那個法師顯然並沒有想到整個營地會陷入到被動之中,因此房門上雖然佈置了陷阱,牆壁可就什麼防範也沒做——當然,這些碩大的石塊和泥灰堆砌的牆壁本來也不需要做出什麼防護,可是當它們面對著的是一個可以使用酸液,又擁有著一柄削鐵如泥的鋒利長劍的對手時,原本的堅固也就變成與爛泥一般了。

    「這個方向上就有一小片樹林,進到那裡,你們應該就安全了……」

    叮囑了一句,愛德華便留在原地,精靈們的目光之中

    本就沒有絲毫充當英雄的想法,只是借助他們的逃走製造混亂,至於說這些半精靈們的命運,基本上認同叢林法則的獵人是漠不關心的……能夠跑得了,算是他們的運氣,如果跑不掉,那也只能算是倒霉——愛德華已經給了他們機會。

    至於說憐惜……憐惜這個詞兒從來就是需要時間和資源的,高帥富把美女帶出奴隸市場,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才叫憐惜,絲帶出來讓她陪著要飯甚至是一起餓死,那就是腦殘了,至於說那些什麼同甘共苦之類的,不是沒有,只是也總得從絕望到希望才行。
fire200707 發表於 2013-7-13 09:17
第十五章 狙殺(一)

愛德華從來就沒有絲毫充當英雄,拯救者之類的覺悟。

    見到這些半精靈俘虜的第一時間開始,他就已經打定了主意……根本的目標,就是製造混亂,進一步分化對手。

    至於說這些半精靈們的命運,基本上認同叢林法則的獵人是漠不關心的——能夠跑得了,算是他們的運氣,如果跑不掉,那也只能算是倒霉——機會,已經給了她們,是否把握得住,那就是她們自己的命運來決定的了。

    至於說憐惜……憐惜這個詞兒從來就是需要時間和資源的,高帥富把美女帶出奴隸市場,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才叫憐惜,絲帶出來讓她陪著要飯甚至是一起餓死,那就是腦殘了,至於說那些什麼同甘共苦之類的,不是沒有,只是也總得從絕望到希望才行。

    而且,愛德華的計劃如果順利實施,她們逃走的機會也同樣會大增,否則,從她們的情況來看,想必是極為寶貴的人質,即使被抓住了,也未必有什麼生命危險。

    魔法警報的效果很快……遠處傭兵們聚集的廣場上立刻便綻開了一片嘈雜——氣急敗壞的嘶吼命令與腳步聲幾乎隨即便向著現場蔓延過來!

    運氣不錯。

    肅立的身影貼著牆壁,灰褐色的罩袍在無月的夜色之中與一片建築的暗影融為一體……愛德華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掠過每一個衝向那間倉房的身影——十三,不,十四個,幾乎是整個傭兵團剩餘的一半人馬,凌亂的撲向了出事地點,其中三個腳步最穩,顯然也是能力最為出色的,擁簇著那個法師,

    但並沒有那位傭兵團長的身影,想必是被騎兵絆住了手腳。

    這符合愛德華的計劃——這個世界上的規則。與記憶中並不完全相同,至少在這種傭兵團之中,個人實力才是話事權的唯一保證,而那個傭兵團長的能力,至少也要超過愛德華一兩個級數,或者比上一次那個行動迅捷的突擊者強上不少,即使是現在的愛德華已經多出了顯能的能力,但在對手數量佔優的情況下,這樣一個精英就足以造成局勢的巨大偏斜。

    更何況,愛德華的目標還是一個法師。

    「並沒有跑遠,她們正在向那邊的樹林逃竄,沒有武器!你們幾個,先追上去!他們的施法能力要很久才能恢復!」

    法師手中捧著一個碩大的晶球,其中濛濛的霧氣卻足以讓他看到某些事物,命令之後,他在空氣中畫出一個法術的符文,於是一層濛濛的黃光就在六七個人身上閃耀開來,然後,那些人的動作便驟然加快,身影只是晃了幾晃,便已經奔出了三五十尺!

    運氣真的不錯……

    離開了牆壁的陰影,悄悄地接近了那些擁簇著法師,向前奔去的第二團隊。獵人在心中稍微感嘆。

    一個法師的力量確實非常強大,即使是個學徒也能輕易調集起足以令人致死的能量,然而這種能力並不可以無限的,沒完沒了的釋放——震動魔網,釋放能量的效果,是要以聚集,調節魔網的精神力量作為代價,而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法力藥劑;藍瓶,法術結晶魔晶核或者類似的可以補充的物品,而且即使精神力能夠補充,法師們也不可能省略掉構築法術的前奏。

    因此,一個法師每天能夠準備的法術數量並不多,普通的正式法師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十之數,而且並不會完全都是用以攻擊的,有時輔助類的法術反而更加適合於扭轉戰鬥之中的局面——比方說剛才的加速術。

    但加速術是個三環法術,與火球術相同……即使是正式法師,一天極其量也只能使用四次的三環法術而已,對方並沒有使用捲軸,而是使用了自身記憶的法術位,於無形中等於減少了一次攻擊自己的機會。

    而且還進一步的將人數的優勢給縮小了。

    ……

    輪種修養中的農田,雖然並不需要澆灌,但表面依舊鬆軟,冒險者們的長靴並不適合行走其中,被施展了加速術的精英們可以借助更快的動作來克服這一難題,但普通的冒險者們,便只能咒罵著稍微減低速度。

    在這漆黑的夜色之下,人類的視力是薄弱的,作為光源的火把隨著奔跑搖曳不定,身處其中,幾十尺外的景色就已經是模糊一團的陰影……因此每一個人都不得不將注意力更多地投注在腳下——反正追蹤那些逃跑者的任務,自有法師為他們承擔。

    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條幽靈一般的黑影,悄悄地綴上了他們的隊伍。遠處樹林的暗影,已經在視野中逐漸擴展,前方隊伍裡的人影,也已經進入了其中。所有人的神經都在這個時候稍微的放鬆了一點兒。

    而第一個殺戮就在這時,無聲無息的到來……

    隊伍中最後的一名傭兵踉蹌了一下,咒罵著跌倒——並沒有引起很多的注意。在每個人的心思都在忙亂的向前奔行時,又有幾個人能夠注意得到,身後正在一同奔行的同伴們到底遭遇了什麼樣的問題呢?

    況且,他似乎是很快就追了上來。

    「停……」行進之中的法師皺了皺眉頭,發出了一個命令——涼浸浸的夜風之中,忽然迸起了一種奇異的味道,腥甜得鑽進鼻腔,卻又令人的喉頭厭惡的蠕動,同時催發所有人心中的警覺!

    那是血液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就在法師的聲音發出的剎那,更加濃重的腥氣已經迸開……長劍在黑暗中閃爍出暗淡的光澤,刺向一個傭兵的胸膛!傭兵發出了一個嘶啞的低吼,猛地將手臂上的小盾擋上那凶器的進路,卻沒有能夠阻止住死亡的到來——那個襲擊者的長劍,是如此的鋒利迅捷,盾牌的蒙皮與木塊,在這一劍面前就像是麻布一般的脆弱。

    鮮血飛濺……

    傭兵們在第一時間剎住自己的腳步,反射性的揮起武器,然而刺殺者已經找上了第三個目標,一個消瘦的傭兵。

    他手持著的是一柄窄刃的長劍,身上穿著皮甲,顯然是個以敏捷見長的戰士……這樣的人其實對於一個施法者來說往往是最為麻煩的存在,他們往往輕易就可以刺傷施法者的手腳,讓他難以使用法術,即使是擁有法師護甲之類的防禦法術,他們也可以用敏捷的身手直接壓制住法師的動作。

    面對著衝來的敵人,傭兵躬身,跨步,出劍!這個熟極而流的動作,幾乎不用視力……對方即使能夠躲開這一刺,但隨後自己抽回手的橫斬便足以在他肩頭胸口上拉出一道口,不需要太長,劍鋒上淬著的毒劑便足夠放到他了……

    然而下一瞬間,他便發現,接下來的事情便不在他的控制之中……刺擊一如預料的沒有奏效,但還沒有等到他收回劍鋒,一陣劇痛忽然從腳掌上傳來!

    踩到了什麼?但是這感覺……劍手的心中和口中一起大叫——不僅是因為那些許的疼痛,也是因為他的半個身體都感受到了一種麻木,手中收劍的動作便就此緩了緩——戰鬥之中,往往一眨眼的停頓便已經足夠判定生死……襲擊者也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

    踩住對方小腳趾的臨泣穴,他已經衝進了對方的懷中,一肘打中他因為抬手出劍而毫無防備的脅下!柔軟的皮甲可以防護利器的傷害,可這種鈍擊卻讓沉悶的骨裂聲立刻便響了起來,然後,便是一劍割喉!

    「混蛋!」

    剛剛轉過頭的法師不由發出了一個又驚又怒的咒罵,他實在沒想到對手竟然有膽量從他們身後發動襲擊——不過現在憤怒已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只能極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向後退卻,同時呢喃出一個咒文。八個一模一樣的人影出現在他身邊,讓人無法辨清真偽……

    實際上,那個對手這個時候已經身處於三個傭兵的包圍之中,這個鏡影術實在顯得他太過膽怯,然而對方那種神出鬼沒,乾脆利落的殺戮方式已經讓法師心生恐懼——尤其他還是傭兵團中少數幾個比較瞭解這個敵人力量的人。

    而事實證明,這個恐懼並不是沒有道理,那個人只是向前邁了一步,一道奇異的光澤擴展,大地就在他腳下猛地抽-動起來,也讓他面前兩個各自撲前的傭兵一個趔趄,齊齊地滾倒在地!原本舉著的火把滾落在地,而第三個傭兵因此而一個疏神的瞬間,一道明亮的電流已經從那個襲擊者手中迸發,直接打上了面孔!

    法師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感覺自己的心臟聲不由自主的變得高昂。

    他站立的地方,距離對方尚有三十多尺,法術造成地面抖動,只讓他感到了一陣搖晃,然而對手那可怕的一連串動作,卻讓一股從心中升起的恐懼和壓抑感籠罩了他的全身——他幾乎是吼叫著揚起手,從空中召喚出一大片粘稠的黃褐色蛛絲,向那個人影籠罩了過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coldsheep

LV:5 騎士

追蹤
  • 1

    主題

  • 55

    回文

  • 1

    粉絲

腳下的路 就是康莊大道
相信夢想走在宇宙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