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爭霸]三國第一妹控 作者:軍閥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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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07500836 2013-4-28 03:59: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1 326895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6-28 13:37
第三百七十一章  欲興大漢寵物業
   
  "老爺來了~~老爺來了~~"甄堯進院內,視覺寬闊的鸚鵡立刻怪聲怪調的叫了起來。

  做客甄府,來此觀鳥的喬婉拿著木叉伸入籠中逗弄鸚鵡,嬉笑道:"你家老爺已經把你賣了,哪里還會來。快,還會什麼,都說出來"

  "咳咳"甄堯居然發覺,自己的魅力居然還不如一只會話的鸚鵡,只得咳嗽兩聲,以表示自己已經進來。

  "夫君(三哥),距離甄堯最近的張瑛,甄宓聽到咳嗽聲,連忙扭過腦袋,看見甄堯後,相繼呼喊出聲。其余幾女這才抬頭看著已經走到跟前的甄堯,一個個的示意問好。

  笑著點頭,走靠石桌後甄堯突然開口:"這只雜鳥居然有如此魅力,讓你們都圍著它轉?"

  "它才不是雜鳥,有名字的。"小喬聞撇嘴道:"我們眾姐妹給它取了名字,就叫髯尾,州牧覺得好聽嗎?"。

  "髯尾,"稍稍念叨一聲,甄堯無所謂的聳肩道:"就叫這個名字吧,你們樂意就行。"

  "什麼嘛,一副勉強的樣子。"喬婉見甄堯沒有出自己想聽的好話,嘟著嘴碎碎念。一旁喬瑩聽到了,伸出玉指輕點自家妹的額頭,顯然對喬婉的沒大沒很是頭疼。

  若喬婉是孩心性覺得鸚鵡好玩的話才來看熱鬧的話,糜貞丫頭過來就是有些目的了,之間丫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神色,開口道:"甄大哥,若是派人將此鸚鵡抓來,悉心調養之後再賣出去,是否可行?"

  糜貞如今已經和甄家幾位老仆合作,專門負責糜家商行的事,見到又有一項還沒被人挖掘的賺錢路子,自然是想當一回領頭羊。不過這答複甄堯也不敢隨意開口,畢竟如今是漢末亂世,不是清朝那種八旗子弟一個個的遛鳥喝茶的年代。

  不過為了不打擊丫頭的自信心,加之甄堯自己也覺得只要利用得當,應該能夠讓寵物業在漢末發展起來,當即點頭:"你可試著去弄幾只,不過不用多,要知道物以稀為貴。另外,單一的長尾鸚鵡顯得很單調,某記得西域也有此種,可遣人于涼州求購,或有所得。"

  總的來,甄堯就是要糜貞先投入股資金進去試水,若可行,再慢慢把商業網鋪開。若不行,那也只是損耗少許人力物力,這對家大業大的甄氏商行與糜氏商行而,無足輕重。

  似乎覺得什麼事都交給一個十余歲的女孩去做有些剝削的意味,甄堯不待糜貞開口,又補充道:"這樣,你且派人去尋鸚鵡,然後送來毋極調養。待長安結束,堯再做安排。"

  糜貞聞點頭:"大哥所言,妹省得。"臉上帶笑,很高興自己又想到了一個賺錢的法子。

  如此可愛神奇的鳥,居然就要慘遭捕殺,買賣的下場,喬婉不忍之余又撅起來嘴:"一身銅臭,如此佳境就被你們倆攪和了"

  "喬妹妹,這你可就錯了。"漢末時期商人受鄙視,但作為穿越者而的甄堯,卻深知商業的重要性:"若商販都是臭的,那你身上穿的,平日吃的,可都是臭的了。讓我嗅一嗅,看看妹妹身上是臭味多一些,還是香味多一些。"

  說罷,甄堯便把身子往二喬身邊一湊,頂了頂鼻梁就要靠上喬婉。喬婉何時與男子如此親密過,當即羞了臉躲閃跑開。見甄堯並沒有追來,在相隔十步之遠的地方站定,羞惱道:"你,你欺負我,我,我,我"

  "哈哈~~"沒事逗弄逗弄丫頭,這也算是平時生活的一種調劑,甄堯當然不會真的輕薄喬婉,只是與她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見喬婉急得不出話都快要哭了,只得搖頭道:"丫頭莫哭,待貞兒丫頭弄來了鸚鵡,我送你一只如何?"

  喬婉聽到有鸚鵡可得,就要從眼眶中落下的淚珠奇跡的收縮乃至不見,帶著幾分不確定的驚奇,開口問道:"你的是真的?沒有誆騙我姐妹?"這丫頭話倒是很有意思,明明甄堯只是與她話,她卻偏偏把自家姐姐也帶上了。


  "堯話何時不算數了?"甄堯搖頭失笑:"貞丫頭,你不會讓大哥食言吧?"

  對甄堯這麼輕易的就對喬婉做出許諾,糜貞心底雖然有些吃味,但也不會拆台:"就算甄大哥不說,貞若有鸚鵡,也會贈與眾位姐姐的。"依然是很有意思的話,糜貞直接'人人有份',倒是讓甄堯方才的許諾成空話了。

  大喬倒是很知書達理,搖頭道:"此鳥甚是難求,又關系州牧商事,怎能因妹的胡鬧而出現差池,糜貞妹妹的好意,我們姐妹心領了。"

  甄堯擺手道:"本州牧一九鼎,從沒有失信的時候,區區幾只鳥,無甚大礙。今日既然你們都在,不妨一起留下吃晚飯,我這院子很難得這麼熱鬧了。"

  "才不,爹爹說過要早些回家的。"大喬聞遲疑,倒是喬婉嘟聲道:"姐姐,我們回去吧。"

  大喬臉上遺憾神色一閃而過,站起躬身道:"如此,喬瑩告辭了。"

  "走啦。"喬婉到現在都像沒長大的孩一般,拉著姐姐就向院子出口走,不過剛走幾步,又回頭道:"玲綺姐姐,妹妹明日白天再來看你們"罷就拉著大喬閃過院門,消失不見。

  二喬走了,就算想留下來和甄堯一起吃頓飯的糜貞也不好意思留下來,只得告辭離開。在三女都已走遠後,貂嬋忽然依靠上前,在甄堯耳邊呼聲道:"夫君可是心有遺憾?是否要奴家替你把幾位妹妹都留下來呀?"

  "你啊,就像個醋壇子。"捏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6-28 13:53
第三百七十二章  呂布傷,甄堯入並州
   
  當張頜,高覽于汜水關內休整完畢,與張飛,趙云二人一同兵臨洛陽城外,城內已然趨于混亂。不過城頭守兵倒也存在,張頜為了穩妥起見,還是下令在城外先行駐紮。

  當夜,就在四將准備早早歇息的時候,營外暗哨突然折回大帳,並帶來了一個身著灰袍看不清模樣的男子。大帳內,暗哨躬身道:"將軍,此人擅闖我軍軍營,及有要事告知幾位將軍,子不敢擅殺,還請將軍定奪。"

  "把你這身袍子脫了"雖然高覽在四將中將位最低,但因為此次出征司隸乃是以他鄴城兵馬為主,是以這首座之上便是他坐著:"縮頭藏耳之輩,也妄想闖我軍營?"

  "是,是。"灰袍下的男子連連稱道,隨即將頭帽一摘,袍子也脫在地上,顯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赫然是袁紹帳下幾位重要謀士之一的郭圖。

  張頜,高覽,趙云或許不認識郭圖,但曾今與袁紹打過幾次交道,甚至差點有將其手刃機會的張飛如何會認不出來,此人乃是袁紹心腹。

  見郭圖有恃無恐的掃視自己四人,頓時怒喝:"郭圖你膽子不,身為洛陽謀士,居然夜闖我軍軍營,來人啊,把他給我拉出去砍了"

  "益德且慢,"張飛的怒喝被張頜制止,只見張頜挺身問道:"你是袁紹帳下郭圖郭先生?"

  郭圖雖然有很大的把握這幾人是不會殺自己的,但張飛那一聲暴喝還是讓他心有余悸,吞沒嘴中口水,整了整衣衫開口道:"正是在下。"

  首座上,高覽開口問道:"你來我軍營何為?"

  郭圖聞露出一絲笑意,頷首道:"來送諸位將軍一樁功勞。"

  張飛再次蹬眼:"我等馬上取功勞,自是身經百戰,何須你這地方軍師相贈"

  "那如果是不費一兵一卒,攻克洛陽呢?"一字一頓的開口,郭圖雙眼掃視四周:"不瞞諸位將軍,圖原本是不會前來相助你等敵軍,奈何如今主公不在,少主卻欲加害于圖。不得已,圖不願同如此昏庸少主共存亡,便趁夜逃出了洛陽。"

  郭圖這番話真假參半,卻是不用擔心被人拆穿。它真的是因為荀諶終究還是把郭圖所獻破敵之計會導致的動亂說出,並告訴袁譚郭圖肯定有其他打算。

  而知道這一切後,袁譚就下令逮捕郭圖,不過郭圖藏的深,跑得快,沒有落到袁大公子手里。除去袁譚想殺他是真的,其他辭幾乎都不著邊際,畢竟他郭圖早在兩日前的夜晚,就決定要反叛袁家了。

  見高覽四將都在琢磨自己所言,郭圖又把自己在城內所做的一番舉措出,及他麾下死士今夜子時便會在城中制造轟亂,皆時城內火起,也就沒人能顧得上城外敵兵。

  郭圖說完,張頜四將都沒急著表態,高覽略加思索,對帳外沉聲道:"來人,請郭先生暫入偏帳歇息。"話音落下,就有營內兵卒走進來,並把郭圖給帶了出去。

  郭圖離開,高覽首先開口道:"你們覺得,這郭圖所是否可信?"

  "倒是有幾分可信。"原本郭圖在時,怒氣沖天的張飛這時卻摸著滿是胡匝的下巴點頭道:"郭圖此人,膽怕死,官欲貪念甚重。如此鼠輩膽敢孤身前來,他不會作假。"

  張頜聞點頭:"益德既然識得此人,那依你之間,我等今夜是要襲取洛陽了?"

  張飛還沒開口,趙云就道:"雖然此人不會有詐,但亦要心為上。今日不如就由云與益德領騎兵偷襲,即便沒能成功,亦能安然撤離,洛陽兵卒決計攔不下我二人。"

  張頜與高覽相視一眼後,開口道:"今夜還是由觀昌與二位一同前往,若城內當真生亂,可趁機拿下洛陽。頜留下來鎮守營寨,以免有敵兵夜襲。至于郭圖,可帶上雖你們一同前去襲城,若他真心獻城,必不會退縮。"


  就這樣,四人你一我一語的把接下來的戰斗安排穩妥,直到亥時過半,才點齊兵馬緩緩離營。郭圖對于諸將的安排也表示服從,這讓張頜四將安心不少。

  時間推移,離子時越來越近,張飛三人領兵藏身于洛陽以南的官道拐角,不斷的派出哨探于城外打探城中景象。可惜遺憾的事,城內很安靜,並沒出現大的騷亂或是暴動。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探哨傳來的消息依舊是安定無亂,張飛抓著郭圖的衣領冷聲道:"你若誆騙本將,明年的今夜便是你的忌日"

  郭圖尷尬笑了笑:"張將軍放心,圖如何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如今時辰未到,到時城內自然會有變故。"而就在郭圖完這話,一名探哨鬼魅般順著草叢在高覽身邊現身,並開口道,洛陽城忽然起了騷動,喧囂聲就連城頭守兵都驚動了。

  "出發"高覽聞心底一喜,攻克洛陽的功勞可不,便是久任太守的他,也勃然心動。

  "且慢。"之前急得不行,可到了這會張飛又把高覽臂膀抓住,見後者不解的看著自己,便解釋道:"如今城內才稍有動亂,並非我等出兵良機,觀昌可派人前去洛陽西門外守候,我等領兵從南門,東門殺入,城內之人若要逃,便只能走西門。"

  高覽欣然答應,要知道洛陽乃是袁紹根基,城內光他袁家家眷就有不少,還有許多當初留于城內的大臣,甚至袁家將領,文士,若讓他們跑了,也是不的損失。

  兵馬分出,探哨依舊往來稟報城內的動亂,直到半個時辰後看見洛陽城東南方起大火,張飛三人才翻身上馬,帶著守候已久的兵卒殺向洛陽城。

  "子龍,觀昌,你二人從東門殺進去,我走南門"行進于洛陽外,張飛開口道:"我等于城內兵營相會,喝~~"罷雙腳猛夾馬腹,'王追’會意提速飛奔。

  城內火勢,騷亂橫生,就連城下守兵都被調去鎮壓暴動,而就在這時候,一行黑衣人來到南門,將寥寥無幾的袁兵解決掉,迅速撤下橫木,將城門緩緩推開。

  城門有動靜,守在城頭的兵卒當然察覺到了,不過當城門被推開才知覺卻是有些晚了,張飛已然率領麾下輕騎殺至城下,並躋身沖入城內。

  于此同時,東門外也迎來了趙云,高覽所領兵馬,雖然沒有黑衣人給他們打開城門,但高覽麾下鄴城兵卒可不是吃素的。有弓騎在後方壓制城頭兵卒,鄴城將士迅速借助鐵鎖,鐵鏈搭在城頭,並攀了上去。

  不過半盞茶時間,東門同樣告破,而此刻有敵兵偷襲城池的消息,才堪堪傳入袁府。"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城門告破,敵兵都殺進來了。"袁譚從來不是高智商分子,他之能按部就班的完成袁紹交給他的任務,讓他獨立掌權,完全沒有任何優點。

  這時候袁家三兄弟也顧不上相互爭吵,年幼的袁尚見大哥心神忐忑,自己也嚇的夠嗆:"大哥,要不,要不我們棄城出逃吧。我們北上去尋父親,父親肯定能保住我們。"

  一向無甚主見的袁熙也點頭道:"是啊,大哥,洛陽城眼看就守不住了,何不調集僅剩兵馬,護送我們一家逃出去。此時若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

  "好,好,叫上母親,讓高干護送我們出城"袁譚沒了主意,也覺得眼下保命要緊,點頭便向外走,招呼兵卒去把城內唯一可信的將領找來。

  高干得到袁譚傳令之時,正在艱難的抵擋從東門而入的高覽與趙云,知道袁譚有意棄城後,低歎一聲便讓麾下兵卒暫擋敵兵,自己翻身上馬直奔袁府。

  袁譚帶著一家子人逃跑,城內也有不少人想到了逃走,其中就以依附袁家在朝為官的朝臣為主。雖然天子不在洛陽,但這些人的官職依舊保留著,每年的俸祿都有袁家發放。現在袁家敗了,他們自然不會想著留在城中等死。


  "殺~~"高昂的殺喊聲響遍整座洛陽城,張飛與趙云,高覽二人已經順利會合,騎兵在城內橫沖直撞,所有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袁兵都逃不了萬馬踐踏的命運。

  得知袁家人與部分朝臣已經從西門沖出,張飛皺眉道:"觀昌,派人守住四處城門,不要再讓人逃出去了。"

  高覽點頭稱是:"放心吧,覽已經吩咐過了。"

  一炷香之後,洛陽城內戰火逐減,城內燃起的火勢也被相繼撲滅,降卒,暴民一個個的被收押于城內兵營,暫時將袁府作為辦公場所與居住地的張飛三人,開始下達一張張詔令。

  "將軍,末將韓齊前來複命。"當眾多冀州將士開始清掃戰場時,被高覽派去西門外蹲點的副將回來了:"末將于西門外,攔下袁將高干與一架馬車,俘虜袁兵千余。"

  "好,"聽到西門外果然有收獲,高覽不禁拍手稱贊:"你且下去主持戰場清掃,讓人把他們都帶上來。"

  別截留的袁譚一家被帶了進來,高覽特意讓郭圖出來指認。見到郭圖,袁譚當下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這人做的,咬牙恨眼相向:"郭公則,我袁家待你不薄,你為何反我?"

  郭圖露出一絲微笑,開口道:"大公子,識時務者為俊傑,圖此乃明哲保身之舉。幾位夫人,二公子,你們都,嗯?三公子哪去了?你不是袁尚,袁尚人呢?"

  "少了個人?"郭圖手指躲在袁熙身旁的少年,旁邊張飛,高覽才知道跑了一個袁尚。三將一齊看向那被指著的少年郎,趙云還特地問道:"郭先生,沒看錯吧?"

  郭圖一臉陰沉的點頭:"圖怎麼可能看錯,此子絕非袁尚。"

  "哈哈~~"看見郭圖臭著張臉,袁譚放聲大笑:"郭公則,你沒想到吧,我家三弟出城後獨自一人離開。當時城外一片混亂,那將軍只顧著抓高干與我等,卻是讓三弟逃了出去,你就等著我父親回來取你狗命"

  "統統押下去,"高覽雙眉微凝,跑掉的不過區區一個袁尚,對他而只是略顯不完美而已。下令兵士把袁家人帶走後,便笑著安撫郭圖:"先生放心,袁紹此刻自身難保,如何能傷的了先生。天色不早,先生先回去歇息吧。"

  郭圖走了沒多久,張頜便帶著城外兵士來到洛陽,四將齊聚袁府,卻是大笑連連。一番暢飲之後,張飛開口道:"我與子龍于城內再歇息一日,便分兵前往潼關,並州,這洛陽一地,就交由你們兩人了。"

  聽到張飛這麼,高覽連忙道:"益德,子龍,如今洛陽幾無戰事,可需覽遣兵相助?並州暫且不,但潼關,長安兵馬,袁家守兵俱存,兵力若少了,恐難成事。"

  "觀昌所是極。"不待張飛,趙云拒絕,張頜點頭道:"你二人相助我倆取洛陽,觀昌遣兵相助亦屬應當。如此,調三千兵卒于益德帳下聽用,兩千兵卒與子龍帳下,如何?"

  張飛想開口,卻被趙云搶先:"云此行乃是相助並州擊退袁紹兵馬,一萬白馬義從足矣。而益德前去取關,單憑騎兵未必能成,便將五千步卒都讓益德帶著,如此潼關豈有不克之理?"

  見張飛也想拒絕,張頜拉過其臂膀:"益德莫要相拒,萬事以主公霸業為先。"

  張飛如今也不是當初任性妄為的青年,見張頜把話道這份上了,也就欣然答應:"如此,飛謝過觀昌了。"

  "你我皆為主公部將,何須相謝。"高覽笑著擺手,輕聲道:"一夜忙碌,現在也該睡了。"

  兩日後,張飛帶著麾下一萬五千兵士奔潼關而去,而趙云則在張頜,高覽的幫助下,再次渡過黃河,途徑河內向上黨進發,同時拿下洛陽的捷報,也被傳信兵帶出城,直奔毋極。

  而就在這時,張濟叔侄在一神秘客的勸下,領兵離開南陽,同樣往潼關而去。而當張濟叔侄的兵馬被調離,曹操便派遣部將夏侯惇乘虛而入,直接殺向南陽。

  當然,這些消息身處毋極的甄堯暫時還是不清楚的,此刻忙完春耕事宜的他,終于能有個短暫的歇息,一些尋常事交由陳琳,郭嘉等人處理,甄堯終于有了空閑能多在家陪著有孕在身的呂玲綺,並與眾子女嬉鬧。

  "主公,有信使從並州而來。"自家自得數日,一封從晉陽傳來的急信打亂了他現在的生活。信中內容很簡單,袁紹假意撤兵,誘使呂布追擊,並于半路埋伏。致使呂布本人重傷,兵馬折損近兩萬。

  州牧府議事廳內,甄堯拿著那封已經被眾文武閱覽過了的急信,開口道:"呂布來信有意讓堯入並州,主持眼前戰局,你等有何見地,不妨直。"

  陳琳首先開口:"主公,如今毋極已無力增派兵馬,糧餉只能保持常備需求。"

  徐晃緊接著道:"可呂布乃主公岳丈,又與主公相交甚厚,並州危機若無救援,日後恐生異變。"

  兩人完,剛入毋極,尚需爭取表現的陳登站了出來:"登附議,公明將軍所言非虛。主公,並州呂袁交鋒,便是呂布折損兩萬將士依舊處于強勢。主公此去,重點並非在于能帶多少兵馬相助,而是想出計策將袁紹徹底留在晉陽。"

  "這個陳元龍,眼光倒是獨到。"這種其實甄堯已有定計的'事’,郭嘉是不屑于發表論的,眯著眼睛就像要睡著了一把打量著周圍文武,心底不禁對陳登做出一番評價。同時也在思索著,自己是否又可以偷懶了,有陳元龍在,很多事可以讓他來辦的嘛。

  陳登完全不知道,就因為自己想要在甄堯面前爭爭表現,而被郭嘉盯上,成為郭大祭酒省事偷懶的借口。若是讓他知道了,這時候恐怕也得哭笑不得。

  "主公若要前往並州,還需一員戰將領精銳兵隊護衛。"同樣身為毋極新面孔的糜竺,當即開口道:"再傳信與子龍,讓他于並,冀交界迎接主公。"

  甄堯見下首再無人話,便沉聲下令:"公明,毋極城還需一員上將鎮守,此次前去並州你就留下守城。堅正,你領堯麾下親衛百人,隨我一同西進"

  堅正,也就是閻柔,因為幽州平定,公孫度又沒有進去的想法,如此安定環境卻是不能讓他這樣的一流戰將在家中混吃混喝。是以在張飛等人都被派出之後,甄堯便將他從幽州調來毋極聽用。

  "諾"能夠跟隨甄堯出戰,是甄堯帳下眾將的一致願望,閻柔自然不會例外。出列抱拳領命,閻柔臉上閃過幾許激動,與興奮。

  呂布重傷的消息,甄堯自然不會透露出來,更不會讓呂玲綺知曉。離城在即,甄堯僅是告訴眾女並州戰事收尾,他身為冀州之主要去面見袁紹這個老相識了。

  眾女又是一陣擔憂,呂玲綺心底不禁有些失落,若非有孕在身,自己又能光明正大的跟隨夫君一同出戰了。但這樣的念頭剛起,呂家妞便伸手摸向越發凸起的腹,心中暗想,比起與夫君一同征戰,還是肚中孩兒更讓她幸福。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6-28 14:16
第三百七十三章  甄堯帳下,驍將何其多
   
  將城內事物交付于眾文武,與家中老幼告別後,甄堯帶著閻柔與百位親衛離開毋極城,快馬輕騎,行速比行軍要快的多,只不過三日就已過了冀州,來到並州壽陽地界。

  沒有依照之前的決定走太行山,而是直接從太行北部進入並州,是因為甄堯覺得有人接應自己固然重要,但最主要的還是不能暴露行蹤,否則在路上再來一次暗殺,那可不是好事。

  一路上沒有選擇進城,都是沿著路線從山村,林間路穿行,雖然壽陽城盡在一里外,但知曉甄堯習性的閻柔,還是開口問道:"主公,天色已暗,是否停下歇息?"

  "都停下吧"甄堯拉動馬缰,讓胯下戰馬停步,伸手示意周圍眾兵卒也停下。望了望天邊漸淡的云霞,低聲道:"就近尋找水源,煮些茶水,取干糧果腹。"

  一干精銳親衛都是從戰場拼殺出來的悍卒,甄堯剛開口吩咐,一個個的便翻身下馬,分出十人拾撿干柴,另派五人,各自分頭去尋水源,剩下的負責牽馬,並在周圍警戒。

  抖了抖披風,甄堯,閻柔二人席地而坐,閻柔雖然來了毋極,但還是習慣穿著一身用虎皮包裹著的布甲,背上背有箭壺,看上去就像一個獵戶,而不是軍中驍將。

  坐在地上,無所事事的甄堯仰頭問道:"堅正如今多大了?家中都有哪些親人?"

  閻柔一邊將身上的寶弓,箭壺放置地上,一邊回答道:"柔如今三十有八,再過兩年便過不惑。父母早喪,以前家中一個弟弟。如今有一幼子,還有我那內室。"

  "你還有弟弟?"甄堯聞挑眉:"與你相比,如何?可願入我毋極為將?"

  閻柔聞尷尬一笑:"弟年少不經事,只知好勇斗狠,在幽州便與不少人結仇。此次隨我來毋極,又貪戀上了城中勾欄,心性未穩,恐叫主公失望了。"

  "男兒當勇猛果敢,又不是什麼錯事。"甄堯擺手道:"至于心性,在軍中曆練幾年,只要不死,還怕沒有成長?為將者,終歸要有血性。待此間事了,你便讓你弟弟去軍營報道,也省得一個好苗子,毀在勾欄煙花之地,如何?"

  閻柔也希望自家弟弟能像自己一樣闖出名頭,當即欣然道:"主公之命,柔自當遵從"

  "那你家的子呢?"甄堯又接著問道:"我家長子已有七歲虛齡,你家子是他大還是比他?"

  "比之主公長子,要稍長一歲。"閻柔摸了摸腦袋,面色出現一抹欣慰,顯然是想到了家中妻兒,自己為將數年,家中兒子也跟著長大了。

  甄堯摸了摸下巴,開口道:"待回去,便讓你家子跟著我昂兒一同習文練武,城內輩不多,既然你我兒子年歲相差不大,從作伴比獨自孤獨長大要好。"

  甄堯這句話看似無意出,但絕對不是隨性而,因為這涉及到了下一輩的事。閻柔雖然出身幽州北地,但絕非愣頭愣腦的子。自家主公這麼,那就是已經開始著手培養下一代了,不光是培養個人,就連勢力也在讓它慢慢成長。

  "犬子能追隨大公子,實乃他一生幸事。"這種事別閻柔自己不會傻的不答應,畢竟能讓自己兒子這麼就跟著甄昂,那以後長大了,與那些追隨者絕對是兩種身份。就算他閻柔想要決絕,也是開不了口的,誰讓這話是從甄堯口中出。

  選擇閻柔的兒子作為甄昂的第一個跟班,甄堯也是有所考慮。如今城內一輩中,張飛的兒子雖然出身了,雖然如曆史上記載那般也叫張苞,但年歲才兩歲不到。

  徐晃,張頜的兒子都已十歲出頭,太史慈之子太史亨更是年近弱冠;趙云,關羽到現在連家都沒成,更別談子嗣。是以帳下驍將雖多,但他們的後輩卻僅僅閻柔一人符合甄堯的要求。


  至于文士,郭嘉兒子郭奕,許攸長子許然,這兩個子倒是和甄昂差不多歲數,不過文士不比武將,甄堯不希望自家兒子過早的與這方面接觸,而郭嘉更不會把兒子送到甄府來求調教。作為口舌犀利的謀士,他們有無數的理由,在不得罪甄堯的況下,拒絕此類事。

  不過這並沒什麼,雖然眾多後輩們沒有在名義上追隨同樣是後輩的甄昂,但自從學府建起,眾多名師一個個的被甄堯搜羅來,一干文武的子嗣也都在學府內學習,差的只是一個形式。

  雖然甄堯自信能夠在有生之年結束這片亂世,但他又不能長生,是以後輩的培養亦十分重要。從甄昂年幼就開始布局,直到自己老去,兒子接位,到時不論是誰都不可能掀起波浪。

  時間就在主臣間一一語的交談中流失,去尋找水源的兵卒回來了,把馬匹上帶著的鍋取下裝水,搭在已經點著的篝火架上,不一會水便開了。

  將自己的水壺遞給麾下兵卒,甄堯起身從身側坐騎背上取過布袋,從里面拿出干糧。知道閻柔每頓是無肉不歡,而他帶來的熟牛肉干又吃完了,甄堯將自己的牛肉撕下一般,遞過去。

  雖然有些嘴饞甄堯手中的牛肉,但最基本的尊卑閻柔還是明白的,從腰間把自己的干糧取出,搖頭道:"末將怎能分食主公的干糧,末將這還有不少吃食。"

  "拿著吧"甄堯搖頭失笑,將牛肉干硬塞在閻柔懷里,開口道:"趕緊吃,別在這磨嘰。"

  "多謝主公賜食。"閻柔見此也不好再把牛肉還給甄堯,只能感謝一聲,放下自己手中的干巴巴的面食,把牛肉干放在嘴里大口咀嚼。

  甄堯自己對食物並非太講究,當親衛把盛滿熱水的水壺遞還後,咬一口牛肉,再吃一大口干糧,然後就著熱白開吞下肚,倒也津津有味。

  出門在外,沒有補給可,肚子裝了八分飽也就差不多,把剩下的食物重新裝好,甄堯伸了伸懶腰,哈欠開口:"不早了,都尋地方睡吧,明日一早繼續趕路"

  深春與初夏的交替時節,夜晚的樹林並不會有太多的爬蟲出沒,加之周圍都是火堆,甄堯這一覺睡得雖然不如家里床榻舒服,但也能勉強入眠。而當他睜眼醒來時,天色已經泛白。

  從壽陽當晉陽並沒多少路程,這也就意味著不用再在野外過夜了,是以甄堯等人再次提速,期待早些入城。時至下午申時,晉陽城門已經出現在甄堯一行人眼前,而同樣出現在甄堯眼底的,還有一只數千人的袁家兵馬,看樣子是在攻城。

  站在高地山林俯視下方一切,閻柔開口道:"主公,還是等袁軍退了,我們再趁夜入城吧。"

  甄堯原本也有這種打算,可細看一會,就發現袁軍兵卒似乎沒有經曆什麼戰事,攻城戰事根本就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就連中規中矩都算不上,漏洞一大堆。

  既如此,甄堯也不願再等下去,反而興致勃勃的開口問道:"堅正,眼下敵兵散亂無序,可敢隨我領百騎破之?"

  "主公不可輕易犯險,"閻柔第一時間顧慮起甄堯的安危,開口道:"主公若要助城內守兵破敵,自有柔領兵前去。無需百騎,五十騎即可"身為幽州第一驍將,閻柔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一眼觀之,同樣發覺眼下袁軍實在不堪一擊。

  "非也,眼下袁軍如何能奈我何?"甄堯擺手道:"你我各領騎兵五十,從袁兵東北,東南兩角殺入,一入敵陣只管向前沖殺。入中陣後我斷其令旗,你梟其將首,而後彙兵一處,直接殺向城門,此等袁兵只有敗逃一途。"

  拗不過甄堯的堅持,閻柔只能答應下來,同時暗自提醒要時時刻刻注意甄堯周身動靜,一有不對就立刻相助。見閻柔點頭答應,甄堯笑著點頭:"既如此,你我分兵下山吧。"

  帶著五十騎沖下山地,甄堯已經許久不曾有過這種快感,揮動手中畫戟將擋在身前的袁兵掃開,甄堯正如自己之前所吩咐的那樣,筆直殺向袁兵中陣。


  原本兩股各五十騎的兵隊在四五千人的兵陣中,根本就毫不起眼,但眼下由于甄堯突然殺入,與閻柔的暴力突破,不論是城頭守將,還是領兵攻城的袁將,都注意到了這突如其來的兵馬。

  "那是何處來的兵馬?"守在城頭的自然是暫代呂布鎮守晉陽的高順,見到兩股不明勢力的兵隊沖殺敵陣,心底不禁疑惑:"莫非是當初主公遭欲埋伏,逃散的狼騎兵?"

  這個想法剛冒出就被高順否定,眼下兩只騎兵的衣著根本就不是並州狼騎。既然想不通是何方兵馬,那就靜觀其變好了,反正眼下的戰局變化對晉陽無害。

  守城的高順能淡定的觀戰,領兵攻城的袁將蔣奇就不行了,他原本是估摸著呂布重傷,並州將士士氣低微,來領兵攻城,看看有沒有便宜可撿的。如今便宜沒占到,卻被突然殺出的騎兵攪亂的陣型,當真是氣的不行。

  不過很快他就氣不出來了,因為甄堯與閻柔已經殺入中陣。已經形成沖鋒陣勢的騎兵,雖然只有極少的幾十人,但這份沖擊力度絕不會因人數而減弱。

  看著麾下兵卒不是被戰馬掀翻在地,就是被兵刃斬殺,蔣奇心底已是後怕之極,就差要開口下令撤兵了。可就是木楞楞的縮在中陣,讓他失去了唯一的一次逃生機會。

  '咔嚓’一聲,豎立在蔣奇身側的大旗被甄堯手中畫戟的月牙刃砍斷。可蔣奇還來不及暴怒,就看到一杆銀亮色的長槍在自己瞳孔間放大,最終沒入頭顱。

  "敵將已死,爾等還不早降"一聲暴喝從閻柔嘴中長嘯而起,甄堯第一次反應是終于有人能和張飛比嗓門了。

  "開城門,隨我沖殺出去"這時候若再觀戰,那高順就對不起呂布的信任了。適時的抓住戰機,高順下達軍令後直接轉身跑下城頭。

  而當高順領著城內兵馬沖出來的時候,甄堯與閻柔已經來到城門下方:"陷陣高順,還記得故人否?"

  "是冀州牧?"之前甄堯闖陣時距離太遠,加之高順雖然見過甄堯但那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是以根本沒能認出人來。現在近距離面對面,甄堯又有意詢問,高順如何不認識。

  "正是,不想將軍還記得堯。"甄堯笑著點頭,隨即調轉馬頭開口道:"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將軍可願與某一同破敵?"

  高順也是有傲骨的人,並沒有直接答應,反而開口道:"州牧遠來,且斬殺敵將。眼下戰事州牧無需插手,只少待片刻即可"罷大手一揮,帶著一干並州將士沖殺出去。

  "主公,"既然此地主人都不要幫忙了,甄堯二人也就樂得清閑,閻柔津津有味的看著兩軍厮殺,贊歎道:"不想並州將士亦有此戰力,以千人對敵數倍,依然穩占上風。"

  甄堯不以為意的開口:"袁軍軍心渙散,兵卒再多也是待宰羔羊。而眼下晉陽兵卒,也非並州精銳,看樣子並州戰局不像想象中那般壞。"

  "不是精銳嗎?"這下子閻柔的興趣就更濃了,他在幽州所領幽州鐵騎,自然是幽州最強戰力。而除去眼前的步卒,並州亦有驍勇悍卒,這讓閻柔不禁暗想,是並州精銳強還是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幽州鐵騎凶猛?

  一邊倒的戰事很快就結束了,收編了上千俘虜,高順臉上也浮現出喜色,領著兵馬回到城門,見甄堯依舊在那等著,不由得打馬上前:"讓州牧久等了。"

  甄堯笑著回禮道:"久聞高將軍治軍嚴謹,兵令下達無有不尊,方才這一戰,堯眼界大開"

  "叔循,這可是你的不對了。"而就在此刻,城內忽然傳出一聲爽朗笑語:"讓主公貴客在城外等候許久,可是你失禮了"話音落下,騎著甄堯熟悉的灰影而來的男子,正是張遼。

  張遼來了,甄堯點頭道:"文遠,受傷了?"如此,卻是看到張遼那綁著白布的手臂。

  提及手臂的傷勢,張遼搖頭:"些許外傷,不礙事。"語中有些沉悶,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

  張遼的精神影響了高順,只見得了勝仗的高順也低沉道:"走吧,一同進城。"

  一直到進了晉陽州牧府見到呂布,甄堯才明白張遼神低落的緣由。整個上半身都被包成了粽子模樣的呂布,還有昏迷不醒的曹性,更有成廉身隕的消息,這一切都是因為八日前的那一場兵敗,讓並州高層將領傷筋痛骨的一場兵敗。

  遭遇兵敗,又有魏續等人趁自己不再城中發動反叛,就算呂布張狂一世,年歲漸高的他也受不了這等打擊,是以雖然僅是皮外傷,但也因為緒的低落,身體恢複極慢。

  "讓伯高看笑話了,"坐在床頭的呂布搖頭苦笑,想要伸手卻動彈不得:"城外戰事如何?"

  高順當下就把甄堯領百騎沖擊袁兵陣勢,並斬將奪旗的事出。呂布聽完全身為之一震,自己老了,可甄堯卻能做到自己已然辦不到的事。

  甄堯搖頭輕道:"偷襲而已,並非太難。奉先如今首要重任便是養好身子,你若不能痊愈,並州上下都無法振奮。至于城外袁兵,不過跳梁丑,蹦跶不了幾日"

  呂布深吸一口氣,頷首道:"伯高既有此心,布便安心于屋內養傷,並州戰事,有勞伯高多費心了。"甄堯笑著答應下來,又與之聊了些瑣事,便退出屋室,讓呂布安心休息。

  將麾下百騎親衛安頓下來,甄堯與閻柔便客居于州牧府偏房,稍稍進食後,便跟著高順,張遼來到內廳,商討對付眼下袁軍的辦法。

  攤開一張晉陽地圖,高順開口道:"今日袁紹又折損了五千兵卒,而前幾次戰陣中袁軍折損已經過萬,眼下袁紹營內兵馬至多只有萬余。"

  "既如此,袁兵敗局已定"甄堯挑眉笑道:"堯帳下白馬將軍趙云,已領麾下白馬義從從其後背殺入。若我等再從晉陽出兵,兩面夾擊下,袁紹有死無生"

  身為漢末練兵大家,高順對大漢眼下其余幾只精銳很是感興趣,聽得甄堯所,立刻開口問道:"白馬義從?可是那幽州公孫瓚麾下的兵隊?"

  "正是。"甄堯點頭道:"子龍你等也都知道,他原本是公孫瓚帳下驍將,堯帳下的白馬義從,皆是由他訓練而成。"

  甄堯完,就是張遼也不得不感歎:"州牧帳下,驍將何其多也"

  當甄堯在念叨趙云之時,趙云此刻也正想著自家主公,因為知道甄堯並不打算讓自己去迎接,是以趙云便帶著兵馬暗居于晉陽東南的山林中,每日派兵卒下山打探戰況。

  此刻他剛剛得知有人領百騎,于晉陽城外大破袁兵,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家主公到了,並且帶來了一場大勝。而第二個念想,就是暗自苦笑,自己來並州,似乎又沒有多少用武之地了,單是主公與並州諸將,便足以將袁軍擊敗。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6-28 14:16
第三百七十四章  袁紹敗,並州戰終
   
  袁紹兵營內,逃得一難的袁尚終于出現在自己父親面前,哭訴道:"父親,你要給孩兒報仇啊,洛陽城被攻破了,母親和哥哥也都被抓了起來。"

  袁紹聞一驚,將兒子拉起來大聲問道:"你什麼?洛陽城怎麼了?"

  袁尚一邊哭鼻子,一邊把高覽諸將如何攻破洛陽城的事出。聽得自己最為信任的郭圖居然在這時候背叛自己,一向更重感的袁紹更是痛心疾首。

  "郭圖,我誓殺汝"怒極長嘯,袁紹抽出腰間佩劍,斬向身側的木樁。'咔’的一聲,木樁斷截兩半。不過這並不能讓袁紹出氣,猛的向四周揮劍,一番亂砍後才喘氣停歇。

  發泄一通,袁紹看向自己最為疼愛的兒子,此刻袁尚臉色蠟黃,身上破破爛爛,若不是有家傳佩飾在身,就連兵營都未必進的來。想要罵人卻又無法開口,只能無奈擺手,地歎道:"你且下去,你母親與兩位大哥,不會有性命之憂。"

  袁尚不敢久待,連忙點頭應是,讓一旁兵卒帶著去洗漱,這一身泥濘可真是讓當慣了大少爺的他吃不消,再不洗洗估計他自己就得臭死。

  而就在這時,營外響起了叫陣聲響,昨日才損失了數千兵馬的袁紹根本不想出去應戰,待聽到叫陣之人乃是甄堯,卻又不得不領兵出去。如今甄堯手中握著他一家老的性命,不出去恐怕就會給甄堯找借口殺了。

  袁軍大營外五里處,甄堯冷聲開口:"本初兄為何不在洛陽城好生呆著,反而進犯並州地界"似是疑問的話語,其實更像是一種以上對下的斥責。

  "甄州牧,久違了。"大族子弟就是大族子弟,聽著甄堯的斥責也沒有翻臉,反而和和氣氣的拱手道:"並州百姓生活疾苦,紹領兵前來,助眾百姓脫離苦難,有何不可?"

  甄堯笑了,沒想到袁紹也這麼能扯皮:"如此,堯去解救司隸眾多百姓于困苦,也是對的了?如此想來,我冀州兵馬果然是正義之師,每逢戰事,都有必須出兵的理由"

  甄堯提起司隸,就等于在向袁紹洛陽已經不姓袁了。迫于眼下兩人勢力與實力的差距,袁紹只得低頭問道:"禍不及親屬,甄州牧不會殘害我家中妻的吧。"

  "不會,就算把他們都送還與你也無不可。"甄堯十分大方的擺手,不過下一就讓袁紹吐血了:"不過你應當清楚,堯在徐州時,江東為了贖回長子孫策與麾下大將,以及一干兵卒,不但付出了錢糧,就是連機密的戰船圖紙也都乖乖奉上了。你袁紹,又能拿什麼贖回家?"

  與江東做的這筆交易,甄堯秉承著悶聲發財的道理,並沒有大肆宣揚。不過甄堯不說,江東卻把事抖了出來,向大漢各地透露:他孫堅,為了麾下大將以及眾多兒郎,付出了江東一年的稅收與機密戰船建造圖紙。其中兒子孫策一事,僅僅一帶過。

  這種宣傳手段讓甄堯不禁苦笑,孫堅是要將這筆交易的損失降到最低。的確,在孫堅如此宣傳下,不僅江東子弟一個個的義憤填膺,對孫家忠心值飆升兩百開外,就是大漢其余州郡的諸侯,文武都對此稱贊不已,反倒是甄堯,被擠兌成了一個人形象。

  袁紹也是知道這事的,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對眾多手下笑談甄堯就是一個市儈的商販,什麼都能用來交易,沒想到今日卻是輪到自己了。可就如甄堯所,他袁紹,如今還有什麼能夠拿出來交換家?洛陽破滅,他自己都成了無根之萍。

  "可是覺得你沒有什麼好交易的?"甄堯聞一笑,開口道:"這個問題堯昨夜就替你想好了。你麾下大將麴義,乃是練兵大將,麾下先登死士每戰必奮勇殺敵。堯無需其他,獨要此一人,便將你家都還給你,如何?"


  "麴義?"袁紹面色一沉,這種交易別暗地里進行都不能答應,現在放在明面上,身後眾多將士都看著呢,怎麼能點頭。暗道甄堯當真奸詐,語中處處設下埋伏,忍下怒氣,悶聲道:"麴將軍乃紹之大將,甄堯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甄堯不可置否的聳聳肩膀:"那本初下之意,便是你帳下並非親信將領與謀士,都能拿來交易了?這樣也行,讓沮授來我麾下,反正以你袁家人的德行,也不足以公與發揮才干。"

  開口就是麴義,這閉口又是沮授,不但袁紹氣得面色發黑,就連他身後眾文武都不好受。人人都有比較之心,而在袁紹帳下,這種比較更為濃烈,幾乎各個都嫉妒心極重。

  一不發低調跟在袁紹身側的沮授聞苦笑不已,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家主公看向自己的怪異目光,以及逢紀等人的記恨眼神。而麴義也好不到哪去,身為袁紹帳下唯一一位智勇雙拳之將,他如何不清楚,甄堯的話已經讓他在袁紹陣營中舉步維艱。

  "甄堯子莫要口出狂,看爺爺文丑來宰了你"要嫉妒心最甚的,莫過于袁紹帳下大將文丑。相比較顏良,他更容易沖動,而沖動的人,往往都很自大。

  "猖狂"甄堯沒話,倒是一旁閻柔冷笑拍馬而出,隨著右手手腕抖動,原本豎著槍尖點地的武器,被其平腰橫舉。兩騎很快就在戰場中央相會,一刀一槍呼嘯而過,鐵器相擊聲響,一聲響過一聲。

  文丑是怒極而動,閻柔卻是冷靜對敵,兩人武藝均屬當世一流,其中閻柔槍術稍高一籌,馬戰裝備也好上一些,五六會合過後,優勢就逐漸顯現了。

  文丑落入下風,甄堯眼見袁軍陣營有好幾位將領都躍躍欲試,當即開口道:"斗將我們吃虧,叔循,下令讓兵卒沖殺吧。"

  高順不論練兵或者征戰,都是以嚴謹的調令與謹慎的心態作為取勝的要訣。而甄堯所正符合他的意思,當下也不遲疑,對周圍傳令兵下達一個又一個軍令。

  八百陷陣打頭,兩翼均是並州狼騎,中陣跟著的是並州槍卒,一次性派出上萬兵卒出戰,可見甄堯與高順決戰的心思,到底有多堅定。

  這時候想要撤回營內也來不及了,袁紹大手一揮,身邊八千兵卒同樣分成三部分迎上敵將。不知有意或者無意,中部領頭兵卒雖然是先登死士,但指揮者卻不是麴義了。

  "暫且饒你一命,晚些再取你狗頭"全軍沖鋒,閻柔自然有自己的任務。身為騎兵的領將人物,他帶領騎兵沖殺,要比牽制著一員敵將有用的多。

  在這幾日前,閻柔與狼騎的接觸並不多,算來算去恐怕就是在草原上逃難的時候,曾與呂布麾下兵馬打過交道。原本這樣兵不識將,將不知兵的作戰方式,是很不可取的。

  不過在甄堯看來,眼下並州狼騎,並不需要一個指揮者,需要的是一把尖刀,一把能夠在他們的最前方,用自己尖銳的武器,殺出一條血路的尖刀。如此,才能使眾狼騎從'失去’呂布的陰影中走出來,才能發揮出以'狼’為名的戰力。

  很明顯,閻柔是一柄出色的'尖刀’,他的長槍每次出擊,必然會帶起一道血花,而在猩鮮血的渲染下,狼騎們潛在的血性終于被激起。

  一名能夠沖陣的武將可怕,但數千嗜殺的野獸更加可怕,眼下左翼狼騎在沖入袁軍兵陣後,就像一只只猛獸一般,暢快淋漓的將對手撕裂,並發出一陣陣嚎叫聲。

  靜靜的端坐于馬背,導演眼前一切的甄堯嘴角上揚:"在發泄嗎?身為狼騎的你們,沒能保護好頭狼,而導致他身受重傷。壓抑,氣憤,不甘,種種心緒今日都將消散,你們需要的就是這一場發泄,咆哮吧,讓我見識一番,並州狼騎的風采"

  闖入敵陣的狼騎幾乎無人可擋,雖然閻柔不是呂布,也代替不了呂布,但他的凶悍,以及在草原上成長起來的狂野凶性,卻足夠成為帶領這支精銳騎兵痛痛快快的戰上一場。


  趙云的槍精准,靈動,就如伺機捕獵的毒蛇一般;張頜的槍力大,沉穩,走的是以勢壓人的路子。相比兩人,閻柔的槍就簡單許多,快,無人匹及的快,如狂風吹勁草一般,將眼前的敵兵席卷。

  從側面殺入袁兵陣地的狼騎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殺起人來是一個暢快。而中陣的較量,卻並不是太過樂觀。八百陷陣與先登死士的較量,甄堯看得同樣叫好連連。

  一方是數百精銳武裝,甲胄,利刃在身;一方是身披單衣,腳踩草鞋,手中僅拿著一柄尖刀的死士。看似極不對等的武裝,出現在眼下戰場,相斗卻是互不相讓。

  這不能陷陣兵卒有負精銳之名,只能先登死士不愧為每戰必為先的軍中悍卒。拋棄了身上的防禦與負重,只為對方砍自己一刀的時候,能還回去精准的兩刀。

  陷陣營自成立以來,第一次被數量相差不大的兵陣阻擋,並且損傷也是從未出現的慘重。僅僅半個時辰,八百陷陣倒下了三分之一,他們有些人甚至不是被刀刃所傷,而是被牙齒咬死,手臂勒死。

  當然,比起身披甲胄攻防都很可觀的陷陣兵卒,先登死士傷亡更重,總共才千余先登兵卒,此刻還能在戰場上戰力不倒的,已不足三百。被袁紹勒令留于後方觀戰的麴義,心中不住滴血,這可是他培養出來的悍卒啊。

  雖然自從培養先登兵卒起,就知道他們出現在戰場就意味著死亡,但眼下的戰事,讓麴大將軍心底悲憤。顏良哪里會率領先登兵卒?他哪里懂得先登兵卒的戰法?若是換做自己指揮,雖不能將同為精銳的陷陣滅殺,至少能為主公,保留先登半數。

  如今先登只剩兩百余卒,這是僅剩的一點點香火,麴義有心開口向袁紹請求調下先登兵卒,可轉念一想,自家主公如今勢敗如山倒,這一戰恐怕也是先登死士的最後一戰了。

  "罷了,就讓麾下兒郎們,在戰場上流干最後一滴血吧。"如此想著,麴義心底不禁自嘲:"總好過自己,如今卻是只能看著你們拼殺,而沒有出戰的權利。"

  '嗖’'嗖’'嗖’就在戰場焦灼之時,忽然又有一只騎兵隊從戰場側面山道沖殺過來,清一色的白馬,整齊劃一的拉弓上弦,以及鋪天蓋地的飛矢,無不彰顯著他們的勇武與身份,甄堯帳下,毋極白馬義從。

  "好,來的及時"坐在馬背上的甄堯撫掌而笑,趙云果然沒讓自己失望。雖然因為不想趙云這只兵馬暴露,而沒有派人出外尋找他,但機智如子龍,還是恰到好處的出現了。

  "那是,那是何方兵馬?"袁紹顯然被這突然出現在騎兵隊嚇了一跳,本來就不利的戰局,刹那間出現了崩塌。

  沮授眼尖,雖然沒看到趙云本人,但看到這只兵隊,也就清楚了,連忙開口:"主公,是甄堯帳下趙云率領的白馬義從。"

  "何人,何人前去將其擋下"袁紹一聽是趙云,而且是白馬義從,立刻慌了神。可他命令已出,卻沒有一將敢接令。

  沮授苦笑搖頭:"主公,如今還是暫且撤退吧,據守營寨,或能避之。"

  "對,對,公允所甚是。"袁紹連連點頭,大聲喝道:"撤,隨我撤回大營"罷,第一個調轉馬頭,直接向後方營寨奔逃。

  "要逃了?"坐鎮後方的甄堯不禁冷笑,環視自己周圍還有足足五千兵卒未動,當即高喝道:"眾兒郎,可願隨我沖殺敵陣?"

  "殺殺殺"不愧是呂布麾下兵卒,就算是的步卒,渾身都是殺伐氣息。

  "全軍,沖鋒"咆哮著下令,甄堯高舉畫戟勒馬直沖入戰場,身後緊跟五千並州步卒,如狼似虎般吼叫沖刺。

  趙云本人並未直接出現在袁營前的戰場,是以袁紹奪命逃往營寨,眼看就能入營時,卻蹙然勒馬停步。原因無他,一身亮甲的趙子龍,正立于營寨寨門下,身後兩側,皆是白馬義從。

  "袁紹,云恭候多時了"沒有哪位將軍不想在戰場立功,性格內斂的趙云自然不會例外。知道主公甄堯于晉陽城外大破袁軍,趙云就開始尋思著自己該如何爭得功勞。

  好在趙云腦子靈活,想出了以靜制動的法子,靜觀袁紹領兵出營,然後自己趁虛而入,並分出兵馬,相援營外陣戰。

  "趙云?"袁紹臉色一變,前有強敵,後有追兵,他已經無路可逃了。

  趙子龍橫槍直指袁紹,口中沉穩下令:"白馬騎聽令,擺風翔箭陣"

  軍令下達,周圍數千白馬騎立刻有了動作,所謂鳳翔陣法,不過是更利于白馬騎阻擋敵方近戰兵卒突破,並加以飛矢騷擾的一種戰術。趙云到這時都保持著絕對冷靜,沒必要與袁紹硬敵,只需將其攔住片刻,自家主公就能輕易將其擊破。

  當袁紹領著麾下剩余兵卒,對白馬騎兵進行破釜沉舟般的沖擊時,無奈發現眾多騎兵完全不與自己相斗,僅靠戰馬的沖擊與速度把自己給擋了下來。沖勢稍減,後方甄堯,高順,閻柔三處兵馬都追趕而來,袁兵已然無處可逃。

  "主公,小心"趙云親自張弓,目標直指袁紹。而就當飛矢快接近目標時,一道身影從旁閃過,替袁紹挨了這一箭。

  袁紹眼睜睜的看著麾下戰將麴義摔下戰馬,心中沒有半分生還的喜悅,有的只是無盡的哀傷。是自己不信任的將領,是因為甄堯一句話就被自己剝奪了統領兵權的將領,在此刻救下自己一命。

  "本初,你敗了"一個時辰以後,當袁紹周圍兵卒死的死,降的降,就連顏良,文丑也相繼倒在趙云和閻柔長槍下,袁紹大勢去矣。

  甄堯騎馬來到袁紹面前,身旁跟著的是趙云諸將,直視著昔日一同討黃巾,一同暢笑兵營的舊友,搖頭道:"原以為,只有孟德才會性多疑,堯未曾想過,你的疑心,較之堯與孟德,還重"

  "敗了,終究是敗于你手"袁紹神色掙紮,最後還是丟下手中長劍,閉目立于馬背。

  "將袁紹一干人等,帶回城去"右手一招,甄堯調轉馬頭,身後披風隨風鼓動,揚起一人高。

  回到晉陽城,城內不論百姓或是兵卒,都歡欣鼓舞,張遼神色激動的站在城門下帶隊迎接,見到高順與甄堯兩人聯袂而來,連忙上前,左手重重拍在高順肩頭:"好,贏了好啊"

  不怪張遼如此失態,要知道並州戰局幾近反轉,其中險絕非尋常人可預料。如今袁紹兵敗,就連本人都被抓了,如何不讓張遼興奮

  高順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但習慣了嚴肅板著臉的他,瞬間又恢複了張撲克臉,並沉聲道:"皆是州牧之功,順未能出力。"

  "行了,要慶賀,要邀功,總歸讓我等進城再"甄堯這時翻身下馬,左右手一邊拉著一人,大笑道:"此戰能勝,皆因我等齊心,走,去找奉先要賞"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6-28 14:26
第三百七十五章  以髮代顱,沮授歸心
   
  並州戰事結束,一番論功行賞自然是少不了的,只可惜呂布仍舊下不來床,只能躺在床榻上,與不久前剛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曹性,共享內心喜悅。

  是夜,州牧府內大擺慶功宴,並州一干人等與甄堯一行人皆坐于廳堂,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一番喧囂一直持續到深夜子時,眾將才盡歡散場。

  第二日醒來,甄堯依舊感到頭疼,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這樣暴飲暴食了,依稀記得昨晚回來後好像還吐了一地,也不知道那狼狽模樣有沒有被人看見。

  揉了揉腦袋,甄堯勉強起身穿衣,見到一旁案桌上有茶水,連忙端過茶壺便直接往嘴里灌。喝下幾大口清茶,腦袋才感到好過一些,甄堯打著酒嗝,穿上靴子便向屋外走去。

  碰到府內的兵丁,從兵丁口中得知張遼,高順早就起來了,現在似乎是趕往兵營去辦些要緊的事。甄堯自覺閑著也是閑著,便走向去趙云吧,閻柔所住屋室。

  走進二人所住的偏院,兩人同樣也是早早起床,此刻正在比較槍術,兩杆長槍在院中舞動,帶著'呼呼’的風聲,場面異常熱鬧。

  甄堯自己武藝稀松,不過因為時常看手下眾將比拼武藝,所以這眼界是很高的,僅僅看了幾個回合,就知道趙云依舊要勝過閻柔一籌,兩人比拼,更多的是趙云在給閻柔喂招。

  "好了,就到這吧。"知道了自己想要了解的,甄堯也就沒了再繼續觀戰的念頭,擺擺手示意兩人停下來,並開口道:"隨我一同去兵營,昨日戰事結束,堯還未好好犒勞一番,我麾下英勇作戰的將士"

  趙云二人聞收槍,利索的用掛在一旁枝椏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就直接穿著尋常寬衣,跟在甄堯身後走向州牧府大門。

  沒有騎馬,三人步行半盞茶時間才走到晉陽兵營。兵營外的守兵是認識甄堯三人的,連忙躬身讓路,並好意詢問是否需要派人引路。

  甄堯倒不是路癡,基本上去過某地一次,就能記得七八,謝絕了好意的守兵,就直接前往兵營內部校場。不過三人才剛剛走了一半路,就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喧鬧。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看押俘虜袁軍文士的大帳內,逢紀跪地求饒:"前余日,紀也是為了我主,才使了詭計。如今紀願降,願降,還望兩位將軍繞我一命。"

  甄堯三人走近一聽,才知道張遼,高順兩人一大早跑來兵營,是為了處理這些俘虜而來。按照高順的想法,是要把這些人都給咔嚓掉的,不過一旁張遼極力勸阻,才放棄了斬殺所有人的想法。

  不過有的人可以不殺,但又有一些人不能不殺,就如設計讓晉陽城內亂的逢紀,與出謀假退埋伏的沮授。沮授十分硬氣,高順要殺他,連眉毛都不曾皺一下,就站了出來任由兩名兵卒押著。而那逢紀,就十分不堪了,又哭又鬧還裝可憐,就為了能保住一條性命。

  高順本就是剛毅之人,如沮授那般絲毫不低了骨氣的文士,心底還是有些佩服。但看向逢紀,就很不屑了,冷聲道:"這些話,你死後與我帳下亡卒吧,拖出去斬了"

  "高將軍且慢。"見高順就這樣草率的斬人,甄堯不得不走入帳內阻攔道:"逢紀雖然該死,但卻不能死在營內。不如帶去當日亡卒墳頭,以他的鮮血祭奠並州將士的英魂。"

  張遼見到甄堯,禮貌點頭示意後,也開口勸道:"叔循,州牧之有理,斬殺俘虜,總是需要一個場合,隨意殺戮必會遭人病垢。"

  甄堯,張遼兩人相勸,高順本來就只是代理並州事務,並非新任州牧,如何能不考慮考慮。略微頷首,收回手中刀刃,大喝道:"那好,把這兩人,都給我帶走"


  有這檔子變故,甄堯也顧不得去看自己麾下的白馬騎了,跟著高順離開軍營,並沿著城中街道走出了北門,來到距離北門外足有五里地的一個山頭。

  山頭遍地都是墳包,而此刻眾人眼前的數十座,不用多瞄也能看出是新建的。站在一座墳包前,高順拉著逢紀的衣領讓他跪下,低沉道:"眾兒郎,順帶著賊子前來拜祭你們了。"

  "今日,順要用此賊的頭顱與鮮血,來告慰眾兒郎的英魂逢紀,你且睜開眼仔細看清楚,周圍都是因你毒計而慘死的兒郎。"一番怒吼,高順拔出了腰間佩刃,同時身後兩名兵卒適時的走上前,一左一右將逢紀按在墳前無法動彈。

  '咔’僅僅一刀,逢紀還沒感覺到痛楚,人頭就向著墓碑處滾了三四圈,猩的鮮血噴出,沾染在高順衣襟,臉頰上,顯得有些駭然。

  在眾墳包下矗立了足足一炷香時間,高順才回頭看向沮授,這位袁軍第一智囊,出征必定隨行的軍師將軍。沮授臉色依舊淡然,完全沒有把高順此刻的凶悍眼神放在心上。

  作為一名合格的軍師,謀人必先謀己。毒士賈詡謀劃萬事之前,都會有各種保全自己的辦法;郭嘉在出謀為甄堯規劃步伐時,會考慮自己能否撐到那一日。

  而沮授,他出謀只為取勝,哪怕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名聲會因此有損,也不會有半點退縮,因為他已經完全拋棄'己念’。

  "走吧,去成廉那。"轉身直走,在與沮授擦肩而過時,開口道。

  成廉作為晉陽城外受伏兵敗而陣亡的並州大將之一,與高順,張遼等人關系也很融洽。是以即便知道戰敗乃兵家常事,也會遷怒于沮授。

  成廉的墳頭就在山頂部,同樣是剛建不就的墳包,墓碑上的字跡一點也沒被風化。沮授這時突然走上前,看著這位並州大將的墓碑,不禁想起那日的景。

  若不是成廉拼死相護,呂布就不可能逃出自己設下的埋伏。呂布若死,或被生擒,這並州應該早已是自家主公的了。

  這麼一位扭轉局面的大將,沮授心底悲切的同時,也十分敬重。是以早默哀片刻後,沮授自己開口道:"動手吧,能死于成廉將軍墓前,授也不枉此生了"

  高順臉上閃過一抹異色,不過這時候也由不得他不動手,右手握上刀柄,就要將剛剛才染血歸鞘的利刃抽出。

  甄堯願意跟著來看這砍頭事件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為了沮授。作為大漢最頂尖的謀士之一,甄堯不希望他這麼早就退出曆史舞台。同樣,能將這麼一位大才收入帳下,那受益絕非幾座城池幾畝地可以比肩的。

  看到高順要動手,這時候再不動作的話,恐怕就救不下人了。跨步上前,將高順的右手握下,並讓他將刀刃緩緩歸鞘:"這一刀,就讓堯來替將軍,也算堯對成廉將軍的些許祭慰。"

  高順沒有阻攔甄堯,撤退一步,算是同意了甄堯的做法。甄堯面色凝重的看向沮授,開口道:"得罪了"話音落下,拔出腰間利劍,在沮授腦袋上走了一遭。

  不過奇怪的是,這一劍似乎斬空了,沮授的腦袋依舊好好的,連半點傷痕都沒有。就在眾人以為甄堯失手時,沮授腦袋上盤著黑發蓬松散開,並隨之飄落。

  "堯以為,沮先生之過,以發代首,便夠了。"清晰的話語傳入在場每個人耳邊,讓眾人明白,他不是失手了,而是早就有此打算。

  "沮授設計害死成廉,致使主公重傷,就連軍中將士亦有上萬人喪命。"趙云等人不會對甄堯做出的決定有所遲疑,張遼也不是好殺之人,只有高順怒聲道:"如此,州牧也以為他不該死?難道我並州兒郎該死不成"

  對于沮授臨死仍不低頭的行為,高順表示贊賞,但他絕不會因為這點'贊賞’就不殺他。就像沮授在站在成廉墓碑前,也不後悔當日所設的埋伏一樣。

  "行軍打仗,豈有不敗之理?"甄堯出這話時,一點也不給臉,因為他就憑借著先知先覺,很少在戰場上吃過虧。"沮授設下伏兵,並非針對並州的某一人,而是為了整個戰局。"


  "身為謀士,在戰場出謀劃策,是他們的職責。如逢紀那般,也只是行跡惡劣罷了。逢紀為人奸詐,看風使舵毫無骨氣可,叔循殺之泄憤堯並不阻攔。"

  "可沮授先生一身傲骨,臨死不懼,甚至為成廉將軍哀悼。如此謀士?難道不能留其性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于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

  "如今沮先生以發代顱,孝道已然不全,如此惡懲還不夠?叔循如今代理並州一干大事務,萬事當有分寸。此乃堯心中肺腑,聽與不聽,皆看叔循一念之間。"罷,甄堯將手中利劍倒提,送至高順面前。

  高順終究沒有接過甄堯的寶劍,閉目轉向,再次睜開雙眼時,在沮授的後背開口道:"今日若非州牧如此,順定不會饒你性命。"罷擺離開,向下山道走去。

  "眾位,遼去看看叔循"高順怒氣離開,張遼對著甄堯幾人苦笑告罪一聲,便轉身追了過去。

  高順等人離開,沮授忽然睜開雙眼,含淚道:"冀州牧,你欲陷授于不忠不孝之境地?"

  "何謂不孝?"甄堯將手中寶劍歸鞘,開口道:"家中老母,妻兒尚在,你身死無心撫養,才是最大的不孝何謂不忠?對袁紹一人死忠,就是先生心中的忠君之道?"

  "先生暫且回去好好想想,堯並不是要以活命之恩脅迫與你。"說完這句話,甄堯也帶著趙云等人下山,獨留劈頭散發的沮授,一個人呆呆的望著成廉墓碑。

  回到城中,甄堯心也有些低沉,拒絕了呂布派人前來邀他相敘的瑣碎事,一個人回到院落中,獨自仰望天空。

  "讓高順來此,布有話與他。"與此同時,回到城中的張遼也把今日的事悉數告訴了呂布,呂布聽完後,思慮良久才開口道:"伯高所不差,殺逢紀泄憤也就夠了。"

  呂布這麼說,讓張遼心底大為舒緩,若是主公也贊同高順把那些俘虜都殺了,夾在主公與新交好友之間的他,就會十分尷尬。

  高順沒過多久就來到臥室,呂布便對他耳提面命一番,身受一場大難,讓呂布的心性也出現了轉變,至少不會像以往一樣只追求極致的征戰殺伐。

  曹性也在旁邊默默聽著,作為呂布帳下狼騎的副統領,他的忠心自然不用懷疑。而他的脾氣,較之高順那內斂的憤怒,就更為火爆。

  若這事落在他手里,那肯定是誰求也沒用,絕對一個都不放過。不過他現在也是重傷之軀,只能躺著聆聽自家主公對高順所的每一句。

  一向以呂布之唯命是從的曹性,見自家主公也贊同甄堯所言,便消了報仇的念頭。而高順在得到呂布首肯後,自然不會再去為難其他俘虜。

  轉眼間又是兩日時間過去,在並州協助高順,張遼開始戰後重建工作的甄堯,接到了一封並不算好的信報。信是從洛陽傳來的,及西取潼關的張飛,遇上了突然領兵殺來的張濟,張繡叔侄,原本大好的形勢忽然轉變,洛陽方面張頜已經帶兵前去支援。

  司隸戰事橫生變故,甄堯也無法安定呆在晉陽了,讓趙云二人打點行李,並准備領兵出城。自己就來到呂布住所,向他辭行。

  "潼關戰事緊急,布便不留伯高于此。"呂布聽完甄堯辭行的理由後,略微點頭,同時招手示意張遼上前,接著道:"文遠乃布麾下驍將,此次便讓文遠與你同去,再另調五千狼騎隨行。伯高不可相拒,你我互相援馳,本該如此。"

  甄堯聞莞爾,又開起玩笑道:"既如此,堯便多謝岳父大人了。"

  "你還知道本將是你岳父"呂布倒是很快就擺起了岳丈的派頭,瞪了瞪甄堯後開口罵道:"你前余日可是把我帳下大將氣的不輕啊"

  "這,當日事急,堯未與叔循商量,是堯之過。"口頭上的道歉,甄堯從來都不吝嗇,當即就對著高順略微行禮。

  經過這麼兩天,高順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見甄堯當真要向自己賠禮,連忙將其扶住:"州牧重了,那日順也有些氣急,有許多失禮之處,往州牧海涵。"

  一番客套話完,甄堯也不再浪費時間,帶著張遼走出州牧府,點齊了白馬騎與五千狼騎,就呼嘯著領兵離開晉陽城,直奔南面洛陽。當然,自己要走,好不容易保下性命的沮授,也是不能落在晉陽不管的。

  因為麾下都是騎兵,是以雖然是大股兵馬行進,但也不會耽誤多少時間。花費八日腳程,甄堯帶著一干人等風塵仆仆的回到洛陽城。

  知道自家主公現在最關心什麼,出城迎接的高覽很快就遞上一封戰報:"主公,潼關恰好有戰報送來。"

  甄堯點頭接過並打開翻閱,上面寥寥數十字,卻把近日戰況都了個大概。因為張頜援馳及時,張飛本部並未受損太多,只是鎮守潼關的袁軍已經潰散。

  現在關隘是在董賊手里,而張濟叔侄,正以援軍的身份,里寨于潼關東南,與關隘互為犄角,隨時都要挾著張飛大營。

  "子龍,我命你領麾下白馬義從星夜趕往潼關,相助益德擊破張濟叔侄,奪取潼關。"走進太守府,也就是往日的袁府,甄堯沉聲開口:"文遠,此戰恐怕還要勞煩你與子龍同去,望文遠能助我一臂之力。"

  張遼來這就是想要參戰的,聽甄堯這麼哪會出拒絕:"遼,必全力相助幾位將軍奪取關隘。"

  有了趙云,張遼這兩只兵馬西去,甄堯也就放心了,當下開口道:"時間倉促,今日午飯就在這湊乎著吃一頓飽食,下午抓緊時間休憩,夜晚領兵出城"

  "諾"趙云,張遼一齊抱拳,後者似乎已經把自己帶入到甄堯麾下部將的角色當中。

  當夜,甄堯親自將趙云二人送出洛陽西門,望著數萬鐵騎離開,嘴角不禁上揚。就算潼關出現變故又如何?自己帳下兵強馬壯,完全不懼任何意外。

  第二日,甄堯什麼事也不做,一大早就把沮授帶了出來,並來到一間有不少兵卒把守的院前。這種模樣的院落,幾乎已經成了甄堯關押重要戰俘的場所。

  眼前這一處院落也不例外,當甄堯命人把門打開後,走進去就看見一位身著藍色粗布的中年男子,正在院下品讀竹篾。

  甄堯沒有話,跟著他走進院中的沮授,在看到眼前男子後,不禁失聲:"元皓。"

  "誰來煩"被關在這間院落的正是田豐,田元皓。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表字,不禁皺眉回頭。不過看清了對方樣貌後,不耐的話語啞然而止,換上的是不可置信的驚訝:"公允,你不是隨主公出征了?怎麼會?"

  舊友相見免不了一陣寒暄,寒暄過後沮授就把袁紹兵敗的事了出來,就連自己腦袋上頭發少了一大截的事也沒落下。

  田豐默默聽著,在得知主公兵敗後,也是一陣無奈歎息。而得知甄堯為了保全自己好友的性命,將其頭發剪掉。又不免為甄堯的行為感到憤慨,失笑。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6-28 14:37
第三百七十六章  我叫牛金,我要當將軍
   
  甄堯坐在一旁聽田豐兩人閑聊,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才開口道:"二位先生,如今袁紹已敗,你等皆成白身。本初雖為名門之後,但絕非當世英主,以二位先生之大才,不該愚忠于袁紹一人。甄堯不才,願請兩位先生助我。"

  田豐,沮授聽罷紛紛閉口,兩人都不是今日才被抓住的。這些日子即便是跟著甄堯一同趕路的沮授,在途中都沒聽到甄堯一句勸降的話。

  甄堯不說,沮授卻不能不想,自學成出仕以來,效力于韓馥時,韓馥被甄堯擊敗。效忠袁紹,本以為可一展宏圖,卻又處處受制,如今袁紹亦敗給了甄堯。

  這幾日白日夜間,沮授時時都在想,自己的命是甄堯救下來的,是就此隱居山林還是出仕毋極,但一直沒有決定。而田豐,被張飛等人抓來以後,也沒人問他降不降,知道甄堯今日前來,才有此一問。

  沒有正面回答,田豐反而問道:"敢問州牧,如今既已得司隸,若再用兵,會向何處?"

  對于田豐的問題,甄堯不需要太過考慮,就明白了這老頭的用意。前世記憶中,這老頭應該是忠于大漢而非忠于袁紹,否則也不會幾次三番的駁袁紹的面子。

  而他既然這麼問了,甄堯也就清楚該怎麼去回答:"以先生之間,西進乃一朝一夕所能成?"

  已經占有了洛陽,馬上就能拿下潼關,再往西,那可就是長安了。長安城雖然也只是一座城池,但因為城內有天子,它就變得不同了。甄堯這話的意思,在田豐的理解下,就成了攻打長安,迎回我朝天子。

  田豐剛要話,甄堯卻擺手道:"元皓先生先別話,不防將你心中所想寫下來。沮先生,你以為西進如何?也請用筆墨記下。"如此著,甄堯對一旁侍衛擺手示意,後陣很快便走進屋,並把筆墨紙張都拿了出來。

  田豐很快取過一只筆杆,而沮授在百般思量之後,也將毛筆捏入手中。兩人都是當世大才,自然不屑于去偷看對方,簡簡單單寫下幾字,也就收筆了。

  只是當兩人看向對方所寫時,都不禁搖頭。田豐所寫是:'奉天子以令不臣’;沮授所寫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兩人的心態與謀劃的差異,從文字表面就能看的出來。

  田豐搖頭,是因為自己這位摯友似乎對大漢真的死心了,記得數年前二人相談時,對方雖然不如自己這麼明確的要還朝于天子,但也不至于出紙上所寫的話。

  道不同不相為謀,思想有了分歧,以後這摯友恐怕就做不成了。因為從寫下這兩句話開始,一層透明卻又存在隔閡,已經在兩人之間展開。

  沮授搖頭,是對田豐的脾氣而感到無奈,性子太直,做什麼都直直語,就連這麼一句話,都寫的思想露骨。這讓在旁邊看著的甄堯作何感想?

  搖頭之後,兩人卻有對甄堯此舉頗為驚異,簡簡單單兩張紙,不但試探出了他所要知道的,還將同為袁紹帳下的自己二人,制造出了分歧。

  沮授和田豐的表,甄堯都看在眼底。這個結果,在他開口的時候就預料到了。倒不是他能掐會算,而是這兩位的心性,他甄堯都很清楚。

  如同前世曆史上記載那般,沮授還是提出了'挾天子’的政治意圖。只不過對象變了,不是袁紹,而是自己。而田豐,就如曹操帳下荀彧一般,雖然會幫助大漢諸侯征討天下,但他們骨子里還是深深刻下了大漢印跡,這種印跡不是人力能撫平的。

  曹操能用荀彧,甚至將之比為王佐,甄堯自覺容人之量不會比曹阿瞞,當即滿意的收下兩張紙條,笑道:"不論挾天子也好,奉天子也罷,堯首先要面對的,是大漢其余諸侯。"

  "戰火紛爭,野心,欲望能夠讓一個草民發家,同樣也能讓人毀滅。二位先生,堯要走的路還很長,望二位先生助我一臂之力。"罷,躬身相拜。


  "授,拜見主公"到了這一步,發而是沮授快田豐一步,躬身向甄堯臣服。

  田老頭嘴角閃過若有若無的苦笑,在沮授起身後同樣拜道:"豐,參見主公。"

  甄堯聞大笑,隨即提到要帶兩人離開,哪想田豐卻擺手拒絕,只道把門口那些監視的兵卒撤掉,讓他能夠自在一點,就行了。至于住處,田老頭子不是很講究。

  田豐住這,沮授作為田豐好友,本來也該留下來陪著。不過他家中還有母親,兒子,妾室在家中,能回家自然是回家住。而在他還沒有拜甄堯為主之前,他家也是被監控起來的。

  對于二人的決定,甄堯表示贊同,留下一個下人任憑田豐使喚,甄堯便與沮授走出了院門,一起離開的還有周圍十數兵士。

  將沮授送回家,同樣親自下令撤銷對沮家的監控。這種舉措讓沮大軍師頗為意動,又是一番道謝後,才回家與妻兒老母同聚。而甄堯,順利收下兩位大漢謀士,這讓他十分滿意,早早的回到太守府,把高覽叫了來,一起酌宴。

  洛陽戰事已停,甄堯首要任務就是為袁紹下達的一系列政令買單。很難想象,昔日的繁華帝都,沒有像曆史上那般被焚毀,卻也淒淒慘慘。

  人丁不旺只是事,苛捐雜稅也比較容易擺平,但治下田地荒蕪,馬上就入秋了,糧食能有多少?百姓該如何過活?

  因為手中只有半個司隸,而實際上在袁紹控制下的僅僅河南河內兩地,是以想要保證自己武力的袁紹,做了和他那族弟袁術一樣的事。大肆征召男丁,許多家庭皆是婦孺,連個男孩都沒有。這讓見慣了冀州各家各戶都有男人當家的甄堯,大感無奈。

  想要讓洛陽重新恢複至黃巾戰亂以前的水准,甄堯自覺這浩大工程,不是一兩年能結束的。而因為最近一年內擴張太快,冀州老本也是快見底了,這就明甄堯是真的不能再起刀兵。

  "打下潼關,讓文遠鎮守關隘,自己也該回毋極了。"甄堯心底默歎,想到了毋極,腦中自然而然的出現家中嬌妻的面孔,而其中,呂玲綺現在的'臃腫’模樣,更是讓他期待。

  且不提甄堯整日忙于洛陽的恢複工作,單潼關下,當趙云和張遼一同領兵來援後,張飛,張頜兩人均是神振奮。

  張飛一人難擋潼關與張濟叔侄兩面夾擊,張頜領著兵馬來援後,已經能分兵作戰,並且不落下風。如今又有上萬騎兵來援,眾將心底都有念想,這潼關要不了多久就能拿下。

  "叔父,南陽送來急報"而在這一夜,潼關東南方的張濟大營中,張繡火急火燎的跑進大帳,並將張濟叫醒:"曹孟德趁我們叔侄領兵在外,派麾下大將夏侯惇攻打南陽。這是胡車兒送來的求援急信,若無援兵,僅靠城內八千兵卒,甚難守住宛城。"

  原本還瞌睡不醒的張濟聽到這話,立刻慌了神:"曹操?他攻打我南陽了?"

  張繡苦笑點頭,將手中的急信遞上去:"這是胡車兒的親筆信,他寫字都是叔父教的,絕對假不了,傳令兵卒亦是宛城親衛。"

  "該死"張濟狠狠捶地,他倒不是擔心其他,只擔憂家中美妻是否會被曹家大將擄了去。有道消息稱曹孟德最喜人婦,他張濟是萬萬不願戴這個綠帽的。

  "叔父,如今我等該如何應對?"張繡眉頭緊皺:"據麾下哨探來報,甄堯又派遣兩位軍中大將馳援而來,一人是白馬趙云,另一位是並州張遼,都不是易于之輩。"

  這麼幾年過去,趙云的名頭已經漸漸闖出來了。而張遼,對于當初同殿為臣,都在董卓手下效力的張繡,雖然沒有正面接觸,但也是聽聞此人名號的。

  "侄兒以為該當如何?"張濟搖頭苦歎:"傳令下去,即刻退兵。"

  雖然知道如今退兵是最好的選擇,但張繡也沒想到自家叔父會下達這麼急的命令。這都三更半夜的,不點火把,路都看不著。


  似是看出了侄子的困惑,張濟無力道:"張飛既有援兵,明日必來尋釁。若我等今夜不走,明日就走不脫了。"罷下床穿衣,一點也不拖拉。

  正如張濟叔侄所想,第二日張頜,趙云來到張濟兵營外,一番叫罵後才發現對方早就開溜時,臉色變幻精彩十分。在張濟營內搜了搜,發現對方是匆忙離開,留下了不少糧草與輜重,兩人一合計,將城內所有能用的打包裝回了自營。

  兩人領兵回營,張飛還在潼關下攻戰,只有張遼,被留下守營。當得知張濟叔侄已經領兵離開後,張遼也搖頭失笑,這戰事似乎也太過順利了。

  潼關是由牛輔本人鎮守,而牛輔因為與袁兵交戰就已損失了不少將士,之後能勉強抵擋張飛攻勢,皆靠張濟叔侄從旁牽制。如今張飛能夠全力攻城,威勢一下子就顯露出來,僅僅攻城半日,潼關就已有半失守。

  而當正午過去,張飛准備歇息片刻繼續攻城時,營內傳令兵突兀出現,把張濟叔侄離開的消息帶來,以及張頜,趙云等人讓他暫且退兵,回營商議。

  張飛當即下令回營,讓關頭的牛輔大口喘氣不止。而回到兵營,看著一車車剛拉來糧食與輜重,不禁笑罵:"張濟叔侄實在膽,一聽子龍,文遠前來,就嚇的溜走了。"

  "我看未必,"趙云二人剛來,對這里的戰事並不清楚,倒是張頜有充足的了解,聽到張飛這麼,卻是不住搖頭:"料想應該是南陽發生了變故。益德不妨派出哨探,外出打探南陽之事,或許幾日後就能知曉張濟叔侄為何退兵了。"

  張飛對此倒是報無所謂的態度,在他看來張濟退不退兵都一樣,不過張頜開了口,也就點頭答應。之後四將就開始商議該如何攻取潼關,關隘兵卒雖少,守將亦非能人,但總歸是有阻礙的,能將損失降至最低,就是他們需要做的事。

  四日後,出營南下前往南陽方向打探消息的探哨回來了,並且把曹郡攻打宛城的消息了出來。聞得此消息,張飛等人才暗道難怪如此。不過這消息對于他們而並無太多用處,因為此刻潼關已經被四人攻克,而守關將士只有牛輔只身狼狽逃回長安。

  不過旬月,甄堯的詔令便從洛陽傳來,留張遼領一萬騎兵,五千步卒鎮守潼關,以防長安。其余諸將,即可回師洛陽。

  對于甄堯的詔令,張遼欣然接受,雖然他如今依舊是並州戰將,但甄堯信中已經寫明,張遼作為甄堯向呂布'借用’的將軍,暫時聽令于毋極。

  這只是一個形式,不論張飛三人還是張遼自己都明白,自從他跟著甄堯離開晉陽後,就不單是呂布帳下健將了。

  轉眼間,大漢就迎來了新一輪的夏末初秋,張飛,趙云,張頜三人也遵照甄堯的軍令,領兵回到洛陽。而此時甄堯已然歸心似箭,將洛陽大事務都交予田豐,任命其為司州州牧,留下高覽鎮守虎牢一地,以防兗州曹操後,自己就帶著張飛幾人輕騎北上。

  從洛陽往毋極趕,自然不可能一日就到,當夜晚露宿村落時,甄堯笑問:"公允,可是許久未歸冀州了?"

  沮授身為文士,雖然會耍兩下寶劍,但身子骨和甄堯等武將出身的人,還是有極大的差別。騎馬奔走一整日,剛坐下地,整個人都要癱倒了。聽到甄堯問話,卻又不能不回答,只得勉強露出笑意,點頭道:"主公治理冀州,較之他人,實是百姓之福。"

  "百姓總是容易滿足的,"甄堯右手指了指附近的炊煙:"只要他們能夠生活下去,每日都能吃上一口飽飯,再添一些菜食,有沒有肉都並不苛求。農耕盡興時,回屋能喝上兩口酒;刮風下雨時,有結實的房屋可住。簡單而淳樸,耿直而勤勞。"

  沮授默默聽著,身為謀士的他,對于民生問題並不是很看重,但也知道百姓若能歸心,對自家主公自然是好處多多。

  在屋內歇息一會,一個穿著草鞋的孩突然推開門:"兩位叔叔,爹爹給你們做了'煮餅’,讓牛娃給你們端來了。"孩身後,一個和比他稍大,身子也要粗壯不少的少年,手中就拿著幾張烤餅。

  鄉村的吃食,不用考慮它的美味,因為唯一的調味用品就是鹽,沒有雞蛋,也沒有肉,就一張用麥磨成的面粉而烤制出來的燒餅。

  甄堯還能走動,自然不會讓孩自己端著走進來,起身迎了上去,將吃食接過後,笑問道:"你叫他牛娃,他叫你什麼?"

  "我叫他賴猴。"推開門的孩有些怯生沒開口,反倒是他身後的'牛娃’嚷聲道:"在林里戲耍,就像一只猴子,喜歡到處爬。"

  聽到身後人開口,孩立刻不干了,轉身道:"你抓不到我,你這牛也上不了樹。"

  "我為什麼要上樹,等我長大,肯定能撞斷樹干"邊著,'牛娃’露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無比相信自己以後會有這份能耐。

  "牛蛙?賴猴?"甄堯嘴角輕笑,帶著兩孩走進屋內,把吃的往沮授身邊放下後,又轉身問道:"你們都姓什麼?叫什麼?就是父母給你們取的名字。"

  "我叫牛金"少年不怕生,粗聲粗去的開口,順便把自己的志向也了出來:"以後我要成為一名將軍,向高將軍一樣"因為身處魏郡地界,這些孩子知道的最多也就是高覽了。

  孩童似乎就要和少年賭氣一般,咬牙道:"我是牛埌,以後我,我也要當將軍。"

  "牛金?將軍?"這兩個詞隨便一個甄堯都不會有反應,但放在一起,卻讓他想到了一個人:曆史上魏國後期,戰功赫赫,官至後將軍的牛金。而比較印象中牛金出道年齡,再看看眼下的少年,似乎有不少地方是吻合的。

  心中即便有些猜測,甄堯也不准備對此作出什麼舉動,只是對兩個孩童勉勵一番,讓他們朝著自己的目標向前走。待兩個孩蹦蹦跳跳的離開後,甄堯不禁暗想:"不管你是不是那個連司馬懿都忌憚到非得鴆殺的牛金,既然你崇拜高覽,日後肯定會去尋他的。"

  而一直在甄堯身後的沮授,似乎看出了點什麼:"主公可是覺得這兩個孩童有為將的潛質?何不將其帶回毋極悉心輔導?"

  甄堯聞搖頭:"他們若在將來真能為將,那不管是在這偏僻山村,還是毋極繁華之地,並沒有太多差異。但更加貼切自然,沒有城池的束縛,他們的成長也就沒有限量"

  從甄堯口中,總是能聽到這些稀奇古怪的論,但這些話又仿佛都有它的道理,沮授自知辯才不是甄堯的對手,當即不再多嘴,一口咬下面餅,然後用力咀嚼。

  第二日天亮後,甄堯幾人紛紛從屋室走出,解開綁著戰馬的繩索,與收留他們過夜的百姓道謝後,悄悄留下塊碎金,便准備繼續上路。

  牽著戰馬走出村落,甄堯剛要翻身上馬,卻聽到後面響起一聲呼喊:"幾位叔叔,伯伯再見。牛金以後當上了將軍,會去看你們的"略顯稚嫩,但卻有充滿堅定的話語,讓翻身上馬的甄堯,嘴角露出絲絲笑意。

  "駕~~"催動胯下坐騎,甄堯右手高舉半空,對著後方不住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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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八駿,七子,一龍
   
  "再加把勁,呂夫人,再加把勁,就要出來了,快了,露出腦袋了。"毋極甄府後院內,產婆一邊給呂玲綺鼓勁,一邊仔細的看著呂家妞下面況。

  "啊~~~"即便是有武藝傍身,從鍛煉體能的呂玲綺,在這分娩時刻,也是疼的不行。

  聽著屋內的'慘叫’,回到毋極並沒多少日子的甄堯,也顯得坐立不安,不過身旁有二哥甄儼,妹甄宓以及一群輩在,只能鎮定的坐在石凳上等待。

  中秋時分,天氣已然有些蕭索,穿著厚衣的甄昂,不解問道:"四娘生孩,為何如此痛嗚?母親當年生下孩兒,也是如此嗎?"

  "是啊~~"甄堯摸了摸大兒子的腦袋,開口道:"當初你可是頑皮的緊,差點把你母親累暈過去,才肯出來。如今你四娘肚里的孩兒,恐怕比你還調皮"

  "那恬兒是不是就可以當姐姐了?"甄恬不懂什麼叫'碎了二十根骨頭’似的疼痛,只是關心著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會不會有上升。按她的理解,甄翊這個弟弟實在是太不可愛了,永遠想著奪權,所以她迫切希望有一個弟弟可以欺負。

  "我就有一個一個妹妹,一個弟弟了"甄翊掰著手指算了算,'一’和'二’兩個數字,他還是能夠數的來的。

  甄恬氣哼一聲,不理甄翊,而甄翊則嘿嘿直笑,眾人也不清楚他到底為什麼這麼高興。

  "哇~~哇~~~~~"雖然孩喜歡哭鬧很讓人心煩,但嬰兒的初啼絕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之一。而當哭出身的是自己的孩子時,那種幸福感就尤為強烈。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孩子了,但甄堯還是第一時間擠進屋內,先是安撫了心緒同樣興奮的呂玲綺,讓他好生歇息,然後就看著產婆給嬰孩洗淨身子,然後包裹起來。

  "恭喜州牧了,又是一位公子"產婆笑著上前道,甄堯欣喜之余大手一揮,讓她去找管賬的甄富要一錠金子做謝禮。

  後者連連道謝,畢竟一金的購買力,在漢末而是無法想象的。換成主流錢幣或是糧食,足夠她那五口之家,吃上一年不止。

  新生嬰兒的名字,甄堯早就想好了,甄豊,他希望這個孩子能夠知書達理,禮敬于人。

  甄堯第五子出生,又逢今年冀州產糧出了新高,甄堯毫不吝嗇的下令全城歡慶三日。其實如今城內歡慶已經不用他甄堯出太多力了,各家各戶自發的在家門外擺上宴桌,往來路人都能隨時停下歇息,或聊一聊近日的喜慶事,或者吃上一口菜,愜意又歡鬧。

  秋去冬來,甄堯又得不停忙碌于太守府,如今地盤又有擴增,他所要考慮的事就更多了。關羽那不久前傳來消息,青州又和泰山賊戰數場,如今這臧霸幾乎就是曹家的專屬雇傭兵一樣,給錢,然後他就干活,這騷擾青州的事自然是曹孟德下的命令。

  對于臧霸這只不屬于任何諸侯,卻又已然活的風生水起的泰山賊兵,甄堯也深感頭疼。泰山賊較之當初的黑山張燕還難消除,因為他盤踞的地盤不在自己治下,而且泰山較之黑山,地形,路況也複雜狠多。

  有一干經曆百戰的賊兵,只要給他們換上不錯的裝備,那就是一只可以隨時拉出來與諸侯相斗的利器。而這些賊兵的首領,又是武略上乘的臧霸,臧霸身邊,還有孫觀這種頗有政治眼光的人才相助,這也難怪曹操只能利益驅使他,而不能完全收入帳下。

  沒有解決這只兵馬的法子,甄堯倒是慶幸自己早早的就把關羽派出去鎮守一方。若是青州沒有大將守備,那對于臧霸與他的兵馬而,可就真的與給予求了。

  "云長,董昭守青州;子義鎮守徐州;李曆坐鎮鄴城;高覽,田豐居于司隸;文遠駐紮潼關。"把自己安排于各方各地的布置細想一遍,甄堯還是頗為滿意的,只要他們能夠及時的來往報,就不會出現某一地被圍困的事發生。


  這也是近兩年手下能人多了,若是換以前,甄堯可拿不出這種陣仗外派。想著城內自己依舊能夠調用的張頜,張飛,徐晃,趙云,閻柔諸將,郭嘉,許攸,沮授,陳琳,陳登等謀士,毋極這才算是真正的人才齊備了。

  隨著年關的靠近,大漢又將進入一個短暫的休戰期,南陽終究是被曹操打下來了。沒了地盤的張濟叔侄,在與拼死護著各自家屬出城的胡車兒相會後,居然前往漢中,並被張魯相邀入城,由此可見,'張天師’還是十分好客的。

  轉眼間,大漢四處飛雪,從星點雪籽到鵝毛雪花,也不過是月余之間的轉變。下雪的天通常日頭都不錯,驕陽沒有了往日的炙熱,只是散播著光輝,撒在這片神州大地。

  甄堯的冬季治理預防工作都很到位,這個冬季也沒有出現任何災荒,即便有的事故發生,在當地文職官員的處理下,也會在短短幾日內解決。

  如此,大漢跨入了新的一年(公元200年),建安五年。依舊貫徹著休養生息的戰略方針,給各州各郡的政令指示,皆是以治理內政,發展內政為中心。當然,這不代表就不動兵了,若是有人打上門,那自然要惡狠狠的揍回去。

  不過這時期,曹操在拿下南陽後,也開始勵精圖治,希望能通過富庶的南陽,將自己與甄堯之間的勢力差距縮;而孫堅,也因為當初徐州紛戰,荊州劉表從水陸兩面夾擊自己,而有了再次與荊襄作戰的打算。

  雖然當初荊州來襲,在周瑜的安排下,由甘甯與蠻王率領兵馬阻擊,並未讓劉表占到便宜,但這也無法抹去孫堅心頭怒火。在徐州失利,兵馬損失,戰將損失,就連面子也都丟了。孫堅也是常人,他總得找地方發泄,而荊州,就成他眼下的目標。

  而西邊長安,再次兵敗後的董旻也無力再惹是非,李儒這個面具男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老去,當初的許多念想,都在時間的消磨下成為空想,冬春換季之時,他病倒了。

  馬騰是老實人,在擊敗韓遂,為自己出了口惡氣後,也開始對羌族作戰。按他的理解,甄堯把鮮卑解決了,呂布把烏桓甚至北匈奴解決了,他這個馬援的後人,若是還不能解決羌族問題,那他死後還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帶著兒子馬超與侄子馬岱,留下龐德鎮守西涼三郡,馬騰在正月期間就開始調兵遣將,並且派出細作散往羌族居住地。

  西蜀劉璋,依舊如同往年一樣,安樂的居于蜀中,雖然有時也會動兵去找張魯尋仇,但沒有一次成功。久而久之,他也就不願動兵了,手下空有張任,嚴顏等大將,黃權,王累等謀士,卻毫無動作,也不知任用,似乎打算就這樣當個土皇帝了。

  大漢局勢如此,甄堯沒有任何戰事,不過他現在也很忙,忙什麼?忙著調教由糜貞丫頭四處搜羅來的鸚鵡。糜貞丫頭動作不慢,在她有心挖掘下,一口氣弄了二十只,雖然路上死了一些,但還有十余只活著來到毋極。

  從年前開始,一直到春耕時期,鸚鵡調教了也有數月,基本上可以出去'接客’了。秉承著後世炒作方式,甄堯忽然傳了一道看似請帖的檄文發往大漢各地:

  '堯有感于大漢連年爭亂,百姓紛紛投于行伍,卻無甚多識筆墨。特此舉行一場文宴,廣邀各地才俊前來相會。屆時有孔文舉,胡孔明,邴根矩,陳孔璋,蔡伯喈等大家,與諸君暢聊,望諸君識堯真意…………

  洋洋灑灑數百字的邀請函,經過半月至一月的顛簸,已經到了各方諸侯手中。曹操看著手中毋極傳來的檄文,很是感興趣:"爾等看,這毋極文宴,該不該派人前去?"

  作為一代文豪,曹操對這種文學性的聚會很是向往,他自己也常在治下與眾多文士,或者不願出仕的才干相聚。只是他人脈有限,每每相邀,人都是那些,很少變動。


  而如今檄文上提到的名字,不論是孔融,蔡邕這些成名已久的高人,還是新進的龍腹邴原,陳琳,都是大漢最優秀的一批文士,能夠和他們當堂交流,這種機會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主公應當派人去,但又不可太過理會。"荀彧首先開口,他其實很想這場文宴若是在兗州舉辦,那該多好?可惜比起這方面的人脈,曹操與甄堯之間差距就更大了。

  年歲不小,兒子都可以打醬油的曹丕當即開口:"丕,願代父前往,文宴上必有大漢各地俊傑出沒,若能相識一二,帶回昌邑,亦能助父親一臂之力。"

  曹操緩緩點頭:"我兒能有此心,吾甚感安慰。"

  主公歎罷,陳群出列笑道:"大公子文采,談吐不下主公,此番前往或許能有斬獲。"

  周圍眾人也開始恭維起來,曹操環視一周見沒有人再有意見,當下開口道:"那此事便交由我兒去辦,子魚啊,還要麻煩你跟著一同前去毋極。既然是文宴,那就不能讓他甄堯看了我曹操,有丕兒與子魚前往,操甚是放心。"

  子魚,也就是化歆,作為一龍之龍首,他的才學那是毋庸置疑的。而曹丕身為建安三曹之一,七詩句的首創者,在文壇中同樣不是弱者。

  當曹丕與化歆帶著人馬北上毋極時,大漢各地也都有人紛紛出行。遼東平郭城內,有著龍尾之稱的管甯,正在拾撿行李。接到邴原的來信,邀他去毋極參加文宴,管甯本不願去,但又想到二人分隔數載,卻是許久不見了,當下收拾行囊,准備南下。

  而與他同住一城,當世大儒鄭玄的弟子國淵,也接到了來自毋極的邀請,想著有很久沒回中原,便有借著這個機會回去的打算。

  除去這兩人,身在徐州,相助董昭處理政務的徐干也接到了邀請,主公相邀,而亦師亦友的孔融也有意讓他去,自然就向董昭請了假期,准備前往毋極。

  "老師相招,雍還需向主公告假一番才是。"江東建鄴城內,顧家大少在看到來信後,低歎一聲就准備起身前去尋孫堅。雖然知道徐州一事讓冀州與江東惡交,但老師蔡邕來信,他顧雍自然不能當做沒事發生一樣。

  一時間八方動靜,都只為了甄堯在毋極所舉辦的文宴。他們並不知道,這場文宴,僅僅是甄堯為了炒作鸚鵡,把寵物業發展起來的一種商業行為。若是知道了,那這些讀了一輩子儒學的才干,估計都要丑罵甄堯三天三夜。

  自從這道檄文傳下去,毋極每日都會有文士來訪,眾多的文人騷客聚集,讓甄堯夜晚都在被窩里偷笑。張瑛不明所以的問他為什麼,甄堯很是興奮的回答:"如此多的文人聚集,城內勾欄可是日進千金。只需一月,因為戰事頻繁而錢財大損的毋極錢庫,將再次飽滿。"

  如此念想,讓張瑛哭笑不得,同時也為這些趕赴文宴的大漢文士們默哀,他們來時帶著的所有路費,估計最後都得讓自己夫君剝削的一干二淨。

  因為毋極曾今舉辦過一次詩會,是以部分文士這次已經算是第二次聚首,就如建安七子中的幾位。不過當日詩會,'七子’並未來齊,這一次,卻是一個都不曾落下。

  '七子’這個名頭,甄堯知道暫時還沒有出現,不過甄堯覺得,若是陳琳,孔融等人少了這個名頭,始終有些缺憾,是以他在看到七人齊聚于學府後,心中就在盤算著怎麼給這七位增上這麼一個封號。

  而除去'七子’外,大漢一龍的另外兩位也到了,管甯見到邴原很是高興,拉著訴這些年自己在遼東苦學所得,但一看到化歆,臉色又沉了下來。

  因為性格不同,心性差異比較大,龍頭和龍尾早就'割席斷交’了。這一次因為文宴而聚集,還是近年來的第一次。

  '七子’,'一龍’都是到齊了的,還有不少'組合’人沒有到齊。比如'三曹’只來了一個曹丕,'江夏八駿’只來了五人:陳翔,范滂,孔昱,范康,檀敷,如劉表,岑晊就沒來,而剩下的一個張儉前年就掛掉了。

  除去這些名頭已久的人物,蔡邕的幾個弟子也都到了,顧雍比較慢,是在檄文發至江東一個月以後才來的。孔融平時所交好友也來了不少,有名氣的如禰衡,孫紹等人也都來了。

  而這一次的文宴,也是毋極學府首次對外開放,上百名大漢能道得出姓名的才子,學士入住學府,讓這座建起才不過十年時間的建築,一時間底蘊膨脹。

  毋極學府得以再次名揚,而入住其中的眾多文,也對這座面積巨大的學堂很感興趣。在這里他們見到了百千學子,有孩童,少年,青年以及即將出仕的弱冠男子。

  當所有該來的,不該來的都到齊,已經是深春時節,大漢交通,通訊上的不便,有此可見一斑。不過時間越長,甄堯就越發高興。

  雖然後面兩個月,隨著大儒的增多,逛勾欄的人少了,可每日盈利較之往常還是多了數倍,但此一項,甄堯就有把文宴一直舉辦下去的欲望。

  拖了這麼長時間,眾多文士之間也都十分熟悉,甄堯便在學府內開辦此次文宴。文宴的第一項,是在學府內進行,而為了增加不少趣味,甄堯特意出了點難題。

  從學府中數百學生里面挑出十人,然後讓眾多文士猜測,他們都是學什麼。在學府內呆了這麼久,各文士也都知道學府的教學,是分不同'科目’的,這種方式似乎有些像孔子當年所提出的'因材施教’,但卻又有不同。

  "你且背誦一篇禮記。"為了分辨十位學生所學,這些儒士們就開始絞盡腦汁的問問題了。當然,孔融等老人家不會去湊這個熱鬧,他們只在一旁看著,時不時的對幾個作答的學生點評一二。

  背完了禮記,又與之論辨書,而之後又論韜略,在眾多成名已久的大能面前,毋極學子終究是掩藏不了身份,一個個的被報出他們的主修課程。

  這自然是甄堯有意為之,如此多的大能齊聚,若是不讓自己學府內的弟子見識並收獲點東西,那也太對不起從後世而來的他了。何謂壓榨?就是要把這些大漢才俊們,利用到最後一分鍾,來創造出屬于他甄堯的財富。

  文宴第一日眾人都玩的盡興,十位學府內的精英弟子的表現,也讓眾人肯定了毋極學府的教學能力。其實這很正常,在孔融,胡昭,邴原等人的教育下,還不能成材的,那就有些對不起眾多老師了。

  而第二日,甄堯便帶著上百文士離開城池,來到毋極地界的一處山間溪,玩起了'流觴曲水’的游戲。而這一日的安排,便是甄堯為鸚鵡造勢而推出的第二步。

  酒水順著溪往下流,停在誰面前,誰就飲酒賦詩一首,或當場做賦一篇。幾番輪轉,陳琳,徐干,顧雍幾個輩都有不俗的表現。而看到場面開始熱化,甄堯聲的對身旁伺候的親衛吩咐一句,後者略微點頭,從甄堯身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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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炒作之'詠鸚鵡’
   
  侍衛離開,甄堯在最上游開口道:"諸位,爾等皆為名揚大漢之輩,相互之間嘴上不,但心里總想分個高下。常'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等以文會友,但相互切磋未嘗不可。"

  此話傳入百人耳中,幾乎沒多少人會反對,年長的都是親甄堯派,年輕的哪個沒有傲骨?是以口頭上連稱自己不敢,但暗地里都開始摩拳擦掌,一個個的准備較量。因為甄堯既然這麼了,那肯定會給出較量的方式。

  "堯近日,偶得幾只靈鳥,諸公或許都曾有過耳聞,甚至見到過。"見無人反對,甄堯笑著拍了拍手,一旁便有不少侍衛上前,手中都提著一只鳥籠。

  鳥籠中裝著的自然是糜貞從各地搜羅來的鸚鵡,經過這幾個月的悉心照料,這些鸚鵡比野外生長的更具靈動神色。時不時的學上一兩句話,讓在座所有文士都為之暢歎。

  甄堯很滿意自己對各種局面的掌控力,開口道:"接下來,這酒樽流向何人,誰就以此靈鳥為題,做一首詩,亦或是做一篇賦,如何?當然,為了拋磚引玉,堯不才,願獻詩一首,以贊此鸚鵡之靈動,有了,諸公請聽:

  牽弋辭重海,觸網去層巒。

  戢翼雕籠際,延思彩霞端。
        倉促之作,還望諸公莫笑。"

  這首詩,自然不會是甄堯自己所作,只是前世家中養過鸚鵡,也就順便了解了這方面的古詩,而這一首李義府的'詠鸚鵡’,甄堯十分喜歡,也是他唯一記得的一首與鸚鵡有關的詩。

  這是蔡邕首先出力挺甄堯這個女婿:"伯高謙虛了,這首詠贊鸚鵡的詩賦,應屬上品。"

  孔融也點頭稱贊:"伯喈所不差,好一個'戢翼雕籠際,延思彩霞端’,讓融有種將此靈鳥放飛空中之念想。更為難得的是當場所做,難得,難得啊"

  "堯當不得兩位大家如此陳贊,好了,堯詩賦已做,現在就看各位了。"甄堯罷,開始在上游放下酒杯,而酒杯順著緩淌的溪水,逐漸往下流。

  第一支酒杯,在七子中王粲的面前停下,王粲身為'七子之冠冕’,文學修養自然一點也不比陳琳低,雖然身體差,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但拿起酒杯一飲而下後,也就開口了。

  "羽翼飛巒,山水所游。隴西之靈,會與泉幽。炙烈嚴寒,曠難其舍。擇林遠就……………………羨聲慕容,百凰為衷。好音細流,思水難重。"一口氣瀟灑的吐出百來字,比起甄堯那種'抄襲’,他這可是真本事了。

  全篇講述了鸚鵡的特點與形態,而通過鸚鵡從隴西,蜀中等地,被帶來毋極,側面渲染了世事的無奈,但又在最後提點時間的彌足珍貴。這家伙,或許是被自己的病痛給搞怕了,所以才這麼格外的珍惜吧。甄堯坐在最上面,如此暗想。

  甄堯方才所作七詩,在漢末時期根本沒多少人聽過,再加上字數實在有些短,是以雖然不錯,但也只有少數人叫好。而王粲這番詠贊鸚鵡的詩賦,文體他們就很熟悉,再仔細琢磨其中幾句,更是回味無窮,喝彩聲較之方才也大了不少。

  看著下面響起喝彩聲,甄堯心底也十分高興,不過與眾人不同,他高興是因為下面喝彩聲越大,這王粲所做'鸚鵡賦’就越出名。而他口中所的'靈鳥’,必然會成為眾多文士所追捧的寵物,這才是甄堯舉辦文宴的最大目的。

  待場面熱鬧過後,甄堯又開口了:"如此佳作,理當抄錄下來,以作紀念。仲宣不愧為三公之後,學識淵博。諸公請看,第二支酒樽下來了。"

  甄堯話音落下,一旁自有文簿到王粲跟前,去抄錄'鸚鵡賦’,而更多人所關心的,那就是已經緩緩流下的酒杯。王粲剛才已經出了風頭,這時候場中年輕一代無不緊張的看著酒杯,就期盼著它能停在自己面前,然後自己就可以把王粲給比下去。


  沒過多久,酒杯輕碰溪中石塊停了下來,在它旁邊坐著的,是'三曹’之一的曹丕。曹丕笑著舉起酒樽,環視了周圍眾人,心底暗道一定要把握好這個機會。只要自己的詩賦能夠出彩,那待會與其他幾位大才交流,甚至招募,可能性就很大了。

  曹丕所准備的也是一首七詩,本來他這個七詩的發明者,在這方面是很有優勢的。可誰知道甄堯在之前就道出一篇來,而七與七要比較好壞,比漢末所流行的樂府古詩,要容易的多。是以曹丕持杯足足停了十息,才飲下酒樽開口。

  曹丕有自信開口,所做詩篇自然不會差,其中兩句'崎嶇重阻翦翅羽,逢患賢哲羈旅棲’較之甄堯所做,更加貼切目前漢末現狀,也表露出了曹丕此刻的心。

  "詩雖好,可公子有些心急了。"一旁化歆笑著略微搖頭,這首以詠物來銘志的詩,是曹家人的拿手好戲。不論是曹操也好,曹丕也罷,在他們心中總是有目標的。而詩賦,就是他們對自己追求目標,所發出的感歎。

  最上游的甄堯口頭上叫好,不過心底卻是暗道:"曹丕此詩,表露的心態可是很堅定啊。而且看場中有不少人,都有和他交談的意願。"

  這或許是甄堯沒有考慮到,或者不屑與去考慮的,畢竟甄堯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通過這場文宴來給毋極文士派系補充新鮮血液。反倒是便宜了曹丕,看樣子待他回去時,定會有不少人追隨。

  甄堯,王粲,曹丕,三人從三種不同的角度去詠歎鸚鵡,要嚴格分個勝負的話,雖不是不行,但之前差距也是分毫以及個人所好不同。而這種激烈的'爭斗’,也就造成了場中更多的才子想要展示自己的才華,想要證明自己的文學,一點也不比曹丕幾人差。

  緊接著又是幾只酒樽流出,除去蔡邕以老練的文采,以及從鸚鵡靈動音調入手,做出了一篇不錯的樂詩後,其余幾位都有些差強人意。畢竟這是一篇命題詩賦,不是所有人都對'詠物’這方面拿手,即使是八駿之一的陳翔也不例外。

  而經過幾首尋常的詩賦後,眾人的熱也就慢慢降下來,在追逐名利之時,他們還得考慮,自己是否能做出這樣一首曠世佳作?若是不能,那作出之後也是有些丟份了。

  年輕士林才俊,雖然學識不錯,但終究少了沉穩與耐力,一個時辰之後有些人已經開始交頭接耳,互相笑談起來。不過甄堯無所謂,酒照樣倒,杯子照樣往下流。

  而在這些心浮氣躁的文士當中,有一人還是比較特別的,不是他人,正是曆史上漢末時期,作過一篇'鸚鵡賦’的禰衡。禰衡擼著管,眼睛緊盯著就快要靠近自己的酒杯,卻是無比期盼自己能夠在眾多文學大儒面前一展才華。

  或許是禰衡就該作這麼一篇賦,在酒杯順水留下,就快要從他面前游過時,忽然又因為一朵浪給沖了回來。雖然僅僅一指距離,但眼下酒樽停在他面前是不爭的事實。

  "這個狂士,他會有什麼表現。"對于禰衡,甄堯還是十分熟悉的,而且為他的'狂’而叫好。不是誰都有那個勇氣,站在曹操面前,不單罵了曹操,還把郭嘉,荀彧,荀攸,賈詡,曹仁這些文武重臣都諷刺一番。若論'狂妄’,漢末當屬此人第一。

  不過如今的禰衡,他可還沒做出這番驚世壯舉,而郭嘉也不在曹營。他現在仍舊是一位游曆大漢各地的學子,這次來毋極也是接到了孔融的邀請而至。

  還沒有出仕,也沒在仕途上遇到什麼挫折,禰衡雖然依舊'狂妄’,但至少他還是陽光的。高興的笑了笑,舉起酒樽就開始大聲誦出自己腹中佳作:

  "惟西域之靈鳥兮,挺自然之奇姿。體金精之妙質兮,合火德之明輝。性辯慧而能兮,才聰明以識機………………有感生平游曆,若塤篪之相須。日後或有兩絕,只待過往朝夕。"


  "順籠檻以俯仰,窺戶牖以踟躕。想昆山之高岳,思鄧林之扶疏。顧六翮之殘毀,雖奮迅其焉如?……期守死以報德,甘盡辭以效愚。恃隆恩于既往,庶彌久而不渝。"

  這一篇賦光誦讀出來就花費了半盞茶時間,而禰衡自己也隨著詩賦,激昂頓挫,手中酒水也不知道是喝了還是灑了,反正當他閉口後,酒樽中已是空空如野。

  這首詩賦,開篇就是贊美鸚鵡,把鸚鵡誇的是天花亂墜。然後慢慢的牽引到了自身,自己最近的游曆。然後最後借著鸚鵡尋主,以表明自己也期盼著能遇上賞識自己的人。

  而以他第一段他贊賞鸚鵡的程度而,自比最具靈動的鸚鵡,那基本上就是在,他禰衡是現在大漢最牛X的文士。

  這下好了,之前包括甄堯作詩弄賦,都是隱晦的顯露出自己的才學。而這禰衡,卻是直接了當的自己是大漢最有才華的人,如此場面直接熱鬧開來。

  "不愧是'狂士’,甄堯算見識到了。"上游的甄堯看著處于議論風暴中,卻巋然不動,並有些自得自傲的禰衡,暗自搖頭不已。

  這種人,就算他再有才,比豬哥,死馬兩個加起來還牛X一倍,他甄堯也不敢用,更不能用。用他一人,就會破壞整個陣營內部和諧,而作為上位者,首先注重的就是這一點。至于學識,才華,有時並非用人的最高標准。

  打定主意不用禰衡,甄堯也樂得看熱鬧,反正禰衡所作所為對他而沒有半分壞處,反而會把鸚鵡給炒作的更凶猛。

  甄堯不為所動,作為禰衡的忘年交,孔融卻是不住搖頭。他本來有意借著這次宴會,把他舉薦給甄堯,可這禰衡也太'爭氣’了一點。孔融看著上方一不發的甄堯,就知道這毋極之主對禰衡興趣缺缺,否則一定會干涉其中,將其護住。

  而就這幾個呼吸之間,已經有不服的年輕子弟,和禰衡較上勁了。雙方引經據典,各自站住陣腳,開始了充斥著漢末特色的'罵戰’。

  而幾位長輩,見到甄堯不出面制止,也就客隨主便不加干涉,這樣反而能看一看大漢年輕一輩的文士,辨術究竟有幾分能耐。

  禰衡很狂,狂到沒邊,狂到敢在孔融,蔡邕,管甯一干大儒面前自己才是第一。而這份狂妄,確也有他自己獨到的本事。以一人獨戰十數二十位文士,仍能以明顯的優勢處于上風,讓甄堯知道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毒舌’。

  相比眼下,那所謂能夠獨占群儒的豬哥,也得靠邊站。畢竟豬哥那斗的是江東一地的文士,而現在他禰衡所抗衡的,卻是代表著大漢各地前來會宴的高才。

  "辯得好,賜酒"見禰衡著著胸口有些急喘,不想讓這麼精彩的'罵戰’提早結束,甄堯揚手發話。很快就有侍衛端著酒壺與酒樽來到禰衡面前。

  侍衛剛想給他斟酒,卻不料禰衡自己提了酒壺直接一飲而下,飲罷還略帶感謝的向甄堯點頭示意,然後接著與人數再次擴大的'反禰聯盟’叫罵。

  曹丕也在默默關注著禰衡,見禰衡與眾多文士辯論了半個時辰還能口出新語,沒有半點重複,不得不搖頭輕歎:"此子性雖狂妄,但卻頗有才干,天文,地理,儒道,韜略,幾乎無所不通,實乃奇才。"

  化歆倒不覺得這禰衡會有多少實干能力,只是曹丕開口了,也就附和道:"公子若覺此人有才,待會宴會結束,可上前攀談。"

  曹丕是真的有打算把禰衡引回昌邑,不過是有些擔心:"談何容易,那甄堯顯然也頗為看好這禰衡,如今地處毋極,丕如何與之爭奪?"

  甄堯的心思,孔融看出來了,化歆自然不會看不出來,當下失笑給曹丕解釋,後者聽得連連頷首,暗道甄堯若對此人沒什麼心思,他就有把握將禰衡勸服。

  場面越發激烈,都快要有人沉不住氣,開始真的罵人了,甄堯眉頭一皺,對一旁侍衛使個眼色。後者立刻帶著一干兵卒,迅速把禰衡與其余文士拉開,並壓下這場'辯論’。

  "爾等皆是大漢才俊,所學也是儒家孔孟,何故因此而大鬧?"甄堯不話也就罷了,一開口,那上位者的氣場壓下來,聲音雖不算響亮,但一字一句,就像是一面鍾鼓,敲在百余文士大儒心底。

  "方才之事,堯且當諸位酒醉,若有再犯者,立即驅逐出文宴"留下一句狠話,甄堯便笑著繼續開始新一輪的'游戲’。依舊與鸚鵡有關,不過不是讓眾文士詠贊它,而是讓所有人都分辨看看,這些鸚鵡都來自何方。

  這無疑考校一個人的眼力與博見,在場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鸚鵡,能認的出來就不錯了,哪里知道這些家伙究竟是從哪州哪郡送來的。

  不過就是如此,其中一些清楚的,能從鸚鵡的膚色,羽毛與大分辨出它們來曆的人,就更為眾人所追捧。人的心理便是如此,當自己不如人時,總會想到對方應該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才讓他比自己更厲害,卻很少想過自己的不足。

  很快,那些見識廣博的大儒,就被冠上了長輩,前輩的稱號,下意識就是,你們懂這些,只不過是比我們大,比我們虛長幾歲罷了。我們現在也懂了,不是比你們還嘛。

  這種畸形心理,甄堯聽著是無奈搖頭,好在他沒想過要從這些文士中選拔人才,否則真得會失望到極點。

  一番游戲過去,時間也過了晌午,雖然周圍侍從會不時的遞上食物糕點,但這些終究不是正餐,該餓的還是要餓。甄堯想著炒作也差不多了,就起身開口示意文宴暫停,帶眾人去山頂填飽肚子先。

  在山頂上,甄堯安排了燒烤,蒸煮等熟食,並一一擺開。這種'自助餐’式的宴會,大部分文士還是頭一回見,都有些新奇的看著周圍食物。

  直到甄堯,陳琳諸人拿著碗碟開始挑吃的,眾人才一一效仿,並談笑起來。

  獨自一人拿著烤肉坐在山巒邊上,甄堯肚子也餓了。不過還沒等他吃上兩口,旁邊忽然出現一道身影,並且挨著他坐下:"甄堯大哥,貞兒方才都聽到了。大哥真是太厲害了,這種'炒作’之法,妹卻是想也不敢想的。"

  甄堯擦了擦嘴角,好笑的開口:"你這妮子,在上面偷聽做什麼,要聽就下去正大光明的聽。"

  "不要了,貞兒就是有些好奇,現在不想聽了,不好玩。"糜貞可不愛儒學,讓她看著甄堯炒作或許沒問題,但要叫她認真聽這些文士們你一我一語,她還不如回家繼續盤算錢財。

  "這才剛剛開始,好戲在後面。"甄堯嘴角上揚,對自己的這番動作也很得意。在他看來,這應該算是把大漢所有自認為腦子不錯的人,都給耍了。雖然里面有他的部下,還有他的岳父。

  "甄堯大哥壞死了,嘻嘻~~"糜貞忽然想到這些家伙若是知道,鸚鵡要借他們的名氣拿出去販賣,肯定都是一臉綠色的樣子,就不禁抿嘴輕笑。

  "我壞?還不是給你想賺錢的法子"甄堯不滿的瞪了瞪妞,隨即繼續撕咬手中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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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甄堯身世之秘聞
   
  甄堯坐在山頂與糜貞聊著,不遠處孔融,蔡邕這些老家伙們也都圍在一起,見眾人都已果腹,孔融似有所指的開口道:"兄長,可覺州牧面相熟悉?"

  "然。"孔昱欣然頷首,本來以他花甲之齡,是不應該再行顛簸的,但這一次接到了蔡邕和自己弟弟孔融的書信,想了想還是來了:"伯高年歲漸長,愈發有恩師之儀容。"

  "恩師?"周圍也有幾個老人並不明白的,就如檀敷,當下疑惑問道:"世元恩師不是杜師?怎會與甄堯有系?不過,甄家三子倒真有那麼點杜師風范。"

  孔昱沒有回答,反而看向了蔡邕:"伯喈,你可想清楚了?要將此事公開?"

  蔡邕聞苦笑:"非邕所願,只是,唉~~其中也有不得不重提的因由。"

  孔昱聽罷,也就點頭,隨即環視身旁周圍老友,爆出一個驚天的訊息:"甄堯本非甄家三子,乃是恩師老來得子,只因當年禍端,才有此變故。"

  如此著,孔昱就道出了當年的一些秘辛。所為杜師,就是黨錮領之一的杜密,與當朝太學生之楷模李膺其名為'李杜’。靈帝期,黨錮禍亂,諸多士子慘遭殺害,其中上有太尉,下有白身民。

  第一次黨錮禍亂,杜密逃脫一劫,並在其後被天子啟用,可沒過多久,第二次黨錮禍事隨之而來,李膺死了,不少朝中士臣也都再次遭殃。杜密雖未被捕入獄,但也悲憤難當,懸梁于家中,上吊而亡。

  只是這時候夫人張氏尚有身孕,之前已有死志的杜密便讓自己夫人前去冀州,找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已經嫁入毋極甄家的張氏。

  人老了,回憶起往事總會有點滴感傷,孔昱也不例外,眯著眼睛望著甄堯的背影,開口道:"那日,是昱將師母送出了司隸,並讓人一路護送師母前往毋極。師母順利到甄府,並且產下一子,以'堯’為名,本就是恩師當年與我等學生,戲之。"

  "之後的事還是由邕來吧,"見孔昱頗為緬懷,蔡邕便接口道:"杜師之妻到達毋極時,已經十月懷胎,沒過多久就生下了甄堯。而因為杜師之死,其妻將兒子交托于妹妹,也就是現在甄府內的張氏後,也就跟著撒手人寰。"

  "父母盡喪,處于對初生嬰孩的憐愛,又因為甄家長子未長成幾年便病逝。甄逸與張氏,便將此子過繼于甄家,是以甄堯一出身,身份卻是大改。"

  到這,甄堯的真實身份卻是一清二楚了,一直沉默聽孔昱二人話的檀敷搖頭長歎道:"天意弄人,未想杜師尚有後人存世。敷曾記得,那年黃巾戰亂平定,世元與劉兄曾于朝堂上為甄家保舉。難怪,難怪,因由竟是這般"

  檀敷罷,這一群人中年歲最的國淵恍然點頭:"我道鄭師前月為何會來信于淵,讓淵務必前來毋極。未想州牧竟是淵師祖之子,這輩分,端的有些駭人。"

  雖國淵是這群人中最的,但他年紀已過不惑之年,算得上是一位老人家了。可今天聽聞這等辛秘,才發現自己似乎還是字輩。

  國淵之師,乃當世大儒鄭玄,而鄭玄在年少時,有一段時間內,是跟著杜密學知識的。而且鄭玄正是在杜密的定力支持下,才開始了自己弱冠之後的求學旅程。是以在鄭玄心中,杜密絕對是他幾個師傅中,最為特殊的存在。

  原本杜密死時是沒有再和鄭玄聯系的,鄭玄也不知道,自己的恩師還給自己留下一個師弟。可命運使然,甄堯在出兵徐州時,由孫乾引薦,並且與鄭玄暢談了一整日。

  孔融,孔昱,蔡邕甚至是檀敷這些人都能看出甄堯面相與儀容與當年的杜密神似,鄭玄就更不會不清楚,而在他一生所學中,星象學也是他的看家本事。


  察覺到甄堯的面相太像自己恩師了,而因為不論杜密或是甄堯,全身上下都泛著上位者氣息,鄭玄十分相信這種感覺。之後便書信于幾位許久不曾往來的舊友,並且想到了,杜師之妻,與甄家甄逸之妻,乃是姐妹。

  幾番求證,與自己星算卜卦,鄭玄雖然不是十分肯定甄堯與杜密的關系,但也覺得有必要去求證。可他畢竟年歲太高,要他自己越過千里去毋極顯然不可能,是以想到了自己的幾個弟子。師命至,弟子怎能不聽,如此趁著文宴的機會,國淵來了。

  國淵的話讓幾個老頭子大笑不止,不過孔昱還是問向自己的三弟:"文舉,你是如何知曉伯高身份一事的?為兄記得不曾與你過啊。"

  孔融聞一滯,用頗有幾分怪罪大哥的口吻,怒聲道:"若是大哥早日告知融,融早就棄了那北海太守之位,來毋極學府當講師了。還有當年黃巾一事,融如何都要為伯高出一分力。"

  蔡邕擺手道:"不然,便是杜師遺子,我等也不該多加干涉于他。這些年此子的磨礪,邕也都看在眼底,若真有文舉你幫了忙,未必能有今日之冀州。"

  "伯喈所甚是,此等陳年舊事,告知與你又有何用?"孔昱笑著點頭,忽而皺眉道:"伯喈,究竟是何事,要你將此往事重提?"

  "這,這還不是伯高子惹下的。"蔡邕想到自己將要的話,就忍不住心底怒氣,不過都到了這個場面,也不願再隱瞞:"伯高這子,自幼便與家中妹妹甄宓交好,時並沒什麼,只是大了,卻著實難堪。要知道,在世人眼中,他們可是親兄妹"

  聽蔡邕到甄堯與甄宓這不羈的'兄妹戀’,骨子里都很是傳統的幾位文學大儒都不禁皺眉。若不是知曉了甄堯的身份,此刻或許就要過去大罵甄堯一頓,然後拂移開毋極了。

  "你們應當清楚,如今伯高乃屬當時各路諸侯冕冠。大漢十三州,他一人便手握幽,冀,青,徐,司五地,而並州呂布經過去年戰事重傷後,也有意將之托付于他,如此一來,大漢半數州郡,就被伯高所掌控。"

  說起甄堯的勢力,幾位老人家不禁唏噓,杜密生平,對大漢的忠誠,那是毋庸置疑,被太學生稱贊為'天下良輔’。

  可誰又能想到,當杜密死後十幾年,他的兒子會在一場戰亂中崛起,並走上'諸侯’之路,並且在而立之齡,打下偌大根基。

  父親與兒子,截然相反的仕途選擇,再次令周圍幾位老人家搖頭傾歎。

  "老夫女兒,曾與邕于學府中談起伯高與其妹甄宓之事。當初甄宓及笄時,二人就心有決定,甄宓這些年一直待嫁閨閣,早就過了婚娶年歲,便可知一二。"

  "據女所言,伯高曾言,當他手中權勢達到一定高度,便會迎娶甄宓。此一點,無人可改。女還有說,在伯高心中,怕還是甄宓這妹妹最為看重。"

  蔡邕到這,幾位老人家也明白了,甄堯若以現在的身份去迎娶甄宓,那對他的影響根本無法估量,即便他現在手掌大漢半數地域,也是招架不住這些流碎語。

  對于大漢的興衰,這幾位幾經沉浮,半個身子都要入土的大漢老人,其實已經看的很淡了。就像他們知道甄堯走的是與他們當年截然相反的一條路,也沒有太多惱怒。

  但對于甄堯這種戀妹,孔昱等人一時間自然是十分難接受,而作為蔡琰的父親,蔡邕其實心底更是有氣。自己女兒,論才學論德操,都是上上之選,現在居然還要為了甄堯取甄宓的事,來找他這個老頭子商量幫忙。

  在這些人當中,孔昱年歲最長歲數最高,沉默片刻開口道:"伯喈以為,如今將伯高之身世出,便可讓他名正順的迎娶甄家女?他也是過繼入甄府的,雖然他自己並不知道。"

  蔡邕點頭,又搖頭:"你等不知,張氏曾與邕商議過此事。對于這一子一女,疼愛之余又甚是無奈。擋是擋不住的,如今我等身為長輩,該考慮的便是如何替他善後。"


  甄堯的婚事,居然驚動了如此多的老輩大儒,卻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他還沉浸于自己舉辦這次宴會的喜悅中,卻沒深究一下,自己的人望真的有這麼高?能讓孔昱這等連天子都可以不加理睬的人物,拖著老邁身軀趕來毋極。

  就在眾老人商談之余,文宴又開始了。甄堯沒受任何影響,依舊興致勃勃的給眾人出難題。但包括孔家兩兄弟,蔡邕,國淵等人,卻是有些心不在此了。

  直到太陽西沉,霞光照耀,百余人盡興回毋極城。這一日的文宴,收獲最大的自然是甄堯。而其後,便是成就了自己'狂儒’名聲的禰衡。至于其他人中,曹丕神色也頗為滿意,顯然是有不少士子,被他成功勾搭,答應文宴後就一同回昌邑。

  回到城內,將眾儒士送入學府,甄堯便走向自家。走入甄府,張瑛幾女已經把吃食准備妥當,甄堯便在院中,與眾女暢談今日出游的場面。

  聽著甄堯道禰衡舌戰大漢眾儒,貂嬋笑問道:"夫君,那禰衡既有此辯才,為何不將其收入毋極聽用?以一敵十呢,不是夫君所需的大能嗎?"

  甄堯聽罷擺手道:"禰衡口才確屬上佳,若是出任使者,別駕,的確能一展抱負。不過,他卻非我毋極所需要的使者。"

  "我毋極使者,每到一處必受人尊崇,這由毋極勢力與實力所奠定。是以毋極使者,無需如禰衡這等狂傲詭辯之才。如孫乾,容雅威儀,才乃堯麾下別駕之上選。"

  "而若除去激辯才學,這禰衡究竟還會什麼,堯亦無所知。便如文舉,若在朝為官或可,但若在堯帳下,卻只能在學府中擔任教師。用人,才學不是唯一考究。"

  再次對禰衡做出一番評價,順便講述了一點自己用人的方式,甄堯就不再多說。其實這些話他也不全是給眾女聽,一旁已有八歲的甄昂同樣聽著。甄堯希望從平常瑣事中,點點滴滴給自己兒子灌輸類似的理念,而不是等他大了,一股腦的告訴他。

  文宴有開始,自然會有結束,三日後,依舊是毋極學府內,甄堯正式宣布了這次文宴的圓滿告終。長達月余,大漢各地文士互相交流,對推動文學進步,產生的效果是顯著的。

  而在文宴結束,如曹丕,顧雍等還得回各自勢力的文士以外,還有不少人依舊留于毋極,甚至干脆就此定居在毋極。或在甄堯帳下擔任一些瑣碎職務,或者在學府內任教。

  送走了曹丕,看著曹丕心滿意足的帶著包括禰衡在內的,一干人等離開。甄堯心底不禁暗笑,也不知道禰衡這家伙會不會如曆史所記載那般,把曹操帳下文武都數落一遍。

  若會如此,那場面一定很有趣。如此想著,站在城門處的甄堯不禁暗樂。'傻笑’一陣,甄堯相繼送走了不少儒士後,便往自家走去。剛進門,就看到二哥甄儼正陪著幾位長輩坐于前廳,而罕見的,自己母親也出來了。

  踏過前廳門檻,甄堯不禁問道:"母親,二哥,今日這是?"

  張氏對自己兒子招了招手,甄堯當下就走上前,看著母親伸手撫摸自己頭發和腦門,感覺周圍這些人群緒有些不對勁:"母親,可是有什麼事?"

  "你先坐下。"張氏拉著兒子一同坐在案桌後,才開口道:"自我兒出身,娘便有些事瞞著你。今日,是該把這些事出來給你聽了。"

  "建甯二年冬,母親的姐姐,張瑜帶著身孕從司隸,趕來毋極。建甯三年春,姐姐生下一個嬰孩,卻又很快便逝世了。母親你與父親,便決定將那嬰孩過繼入甄家,那時你大哥已經去了,二哥也才剛過四歲。"

  "如今,姐姐的兒子,都已經長這般大了,已經成了家中棟梁。姐姐與姐夫,泉下若有知,也該含笑了。"著,張氏眼角便不住落淚。

  甄堯從未想過這麼'狗血’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低聲問道:"那個孩子,是堯?"

  張氏泣聲頷首,便把當年杜密含恨而亡,姐姐臨死托孤的事出。而蔡邕將幾個老頭白日間所談到的內容,給了甄堯聽。

  甄堯聽罷後,心中以往一直存在的疑惑都解開了。當初自己征討黃巾,為何會有那麼大的好處落到甄家頭上?是自己受了那個所謂的'父親’的余蔭。

  而當自己討董入洛陽時,蔡邕會把女兒托付給自己,與自己父親有約,自己還以為是甄逸。現在想想,甄逸雖然也算是大家族長,但甚少出毋極的他,如何與蔡邕有此深交?

  此'父’非彼'父’啊沒想到自己居然是杜密的兒子若非這些話是眼前蔡邕大家,還有孔昱等黨人領所,甄堯幾乎就要以為眾老頭子沒事拿他開涮了。

  不過現在甄堯也是三十而立的人了,並沒有太過激動,反而開口問道:"為何,為何要將舊事重提?堯生在毋極,長于甄府,何況我已是甄家三子,為何還要將這些事出?"

  "還不是因為你和甄宓丫頭"蔡邕怒哼一聲:"你母親和昭姬,已經尋老夫數次及此事。如今洛陽都被你打下,再不提,你就該先提了"

  "宓兒?"甄堯雙眸凝實,心中已然明白母親與眾位老人的想法了。

  而就在這時,前廳側門邊,躲在角落的嬌的身影也不禁一顫,本來是想聽聽母親,哥哥他們會什麼,卻不想聽到了自己最在意的事。

  蔡邕沒好氣的繼續開口道:"老夫也不與你什麼人倫,現在你怎麼做?認祖歸宗,迎娶甄宓,抑或是?"

  蔡邕剛完,張氏的面色就變的更厲害了,甄堯雖然不是她所生,但這麼多年的情感,從甄堯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把他當兒子了。如今就要可能失去這個兒子,張氏心痛不下刀絞。

  母親的面色變化,還有孔昱等人的神,甄堯都一一看在心底,對于張氏以及甄家,甄堯所投入的感也不會是假的。

  想著當初少時種種場景,父親甄逸在病重之時,對自己的擔心,甄堯自覺他不是沒心沒肺的人。所以,僅僅轉念之間,甄堯便握著張氏的手臂,開口笑道:"我甄堯,生是母親的兒子,死後亦是甄家之人,何來'認祖’一?"

  "諸位長輩的心意,堯心底感激。可這種選擇,並不是甄堯所想要的。堯一直在為自己所追求的一切而努力,但也不會為此而拋棄親于不顧。今日時間也不早了,諸位長輩便在府內與我一家同享晚宴,如何?"

  "既如此,你如何面對甄宓,要知道你們是兄妹"最後兩字,孔昱咬的很緊。而隨著孔昱話音落下,門側角落的身影,也不禁緊了緊雙手。

  道一直在等待自己的甄宓,甄堯眼神中的堅定神色更濃:"堯與宓兒一事,我二人自有決斷。堯非但要迎娶宓兒,還要普天百姓與我二人同慶堯此,到定會做到"

  "荒唐"本想好勸甄堯的幾位老頭,都被甄堯這話嗆得不輕,一個個的怒喝。

  甄堯對此並無意外,反而鄭重道:"堯自領兵以來,帶給百姓的,除去殺戮外,還有一個足夠溫暖的家。甄堯成全了千萬家,他們為何不能成全堯和宓兒若是如此尚不夠,堯可以領兵殺入長安,將天子救回東都。相比,天子願意當這個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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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一只賣價萬貫的鳥
   
  聽到甄堯居然把這事扯上了天子,眾老頭一陣不適,他們都是大漢的子民,從接受的教育便是忠于天子,忠于大漢,而在他們的大半輩子中,也正是這麼做的。

  即便如今歸隱鄉鄰,不再過問這些是是非非,但也不願意聽到類似于甄堯所的,這種完全不把天子放眼里的話。

  甄堯之前所說,讓張氏甚為感動,此刻已經止住了低哭,拉著甄堯急聲道:"我兒慎之,此話萬萬不能在外邊與他人。"

  "母親放心便是。"甄堯笑著點頭,雖然今日爆料出來的秘辛就是他也有些吃驚,但也僅僅是吃驚而已。將心緒壓下,他又是那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毋極之主。

  躲藏在門後的身影終究沒有走出來,一步步的退回內院,而甄堯卻是若有所思的望側門方向瞄了一眼。隨即便讓老管家甄福准備晚宴,留蔡邕等人一同共享。

  "這一頓飯幾位老人家吃的沒有意思,張氏同樣心不在焉,因為甄堯的身世雖然出來了,但要解決的事卻依舊沒有辦法。他們心底是從沒想過天子賜婚這條路,而甄堯之前所,眾老人也就是當氣話聽了。

  張氏吃過一點東西,便自己回內屋休息去了。而酒宴過後,甄堯把蔡邕,孔融等人送出府邸,剛准備回自己的院,卻是被甄儼叫住。

  "你我兄弟,有許久沒這般閑聊了。"府內涼亭,一壺暖茶放在石桌上,甄儼首先開口:"今日三弟的決定,為兄甚為欣慰。"

  甄堯感慨頷首,兩兄弟自己年幼時,二哥去了洛陽,直到黃巾『亂』後,甄儼回來,兩兄弟才能時常聚在一起。而當自己作為一位諸侯,連連征戰,奪下越來越多的地盤,兩兄弟之間的交流就更少了,往往數月才會有一次閑聊。

  "二哥莫非怕弟不認你不成?"甄堯失笑,舉杯道:"或許堯是杜師之後,但娘親一手將堯帶大,堯又豈能忘本?此事就當從未發生,我甄堯,依舊還是甄堯。"

  甄儼聞也是一笑:"如此母親與儼雖然高興,可妹?莫非你要讓妹等到終老?如今妹已年近雙十,換做母親當年,早就嫁與父親了。"

  道甄宓,甄堯面『色』也不由得正容:"二哥放心,堯不會讓宓兒等太久的。不是了嗎,若如今婚慶不是時機,待堯攻取長安迎回天子,天子會樂意相幫于堯的。"

  甄儼聞啞然,本以為只是甄堯而已,卻沒想到自己這三弟的確是這麼想的。但細想一下,卻又不得不承認,這種方式,或許是解決這樁婚事禮法沖突的最好辦法。

  兩兄弟當下便不再多談這事,轉而起現在大漢的勢力紛爭,甄儼對自己三弟這些年來的努力都看在眼里,同樣精明的他雖然已經不在甄堯身邊出仕,但也清楚,按著這個勢頭走下去,終究要走到最後一步的,而以甄堯的速度而,似乎用不了太長時間。

  甄堯對此也是頗為無奈,他是知道曆史上曹『操』的為難,以曹『操』的本心,他是不願稱帝的。可他曹『操』有退路?沒有!就如當年父親甄逸臨終所,走上這條路,想退出是不可能了,只能用盡心力向前走,一步也不能後退。

  甄堯不願去想將來真的將各路豬腳都臣服于腳下後的事,他現在要准備的,就是趁著如今休養生息的時候,多積攢力量。等到大戰再起,恐怕又是連年烽火不歇。

  聊到最後,甄儼突然道:"三弟若攻扣長安,是否將二哥也帶去?二哥當年那太守之職還是先帝所封,三弟若要救出天子,二哥願助你一臂之力。"

  甄儼自從甄堯自己穩定了冀州家業後,就沒有再為任職務,按他的話,甄堯帳下人才彙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還不如在家多陪陪年邁的母親,平時勤于學究,這樣的日子,是他當年一直向往著的。


  甄堯知道自己二哥的才學,幾乎不下于自己身邊的眾文士,當初外派出任郡守,治下的恢複與發展,都是緊跟于毋極之後。奈何甄儼自己不願當官了,甄堯也不『逼』迫。

  如今二哥開口要隨自己攻扣長安,甄堯當下明白,自己兄弟二人的感,並未被今日之事所影響。長安僅一地,兵所剩不過萬余,將或許只有二三,但對甄堯而,若要攻打的話,或許這將是他這一生,最為困難的一戰。

  甄堯清楚,甄儼同樣明白,否則不會開口這麼了。甄堯想也沒想,點頭道:"二哥願相助堯,堯高興都來不及!只是長安一事,還只是弟口頭之,想要實現,還需靜待時機。"

  兩兄弟在亭中一坐就是一個時辰,石桌上的茶水早就冰涼,看著天『色』不早,甄堯也就開口到休息,如此二人才一起走向府中後院。

  第二日醒來,甄堯照例穿衣准備去州牧府辦公,但眼睛透過窗子往外一撇,就看見自家妹正在院中。穿上靴子,再披上一件外衣,甄堯起身走向房門。

  深春初夏之際的清晨依舊微涼,甄堯走出屋門,來到院中將外皮披在甄宓肩上,開口道:"妹今日早起,可是有事?"

  "三哥,三哥昨日所是真的嗎?"甄宓昨日在側門處偷聽了甄堯與幾位老人的談話,導致一個晚上都不曾睡好。輾轉反側之際,又是高興,又有緊張,是以今日天剛亮就跑來甄堯這,尋求事實真相了。

  甄堯昨日也聽到了側門處的腳步聲,心道可能是有人偷聽,卻沒想到會是甄宓。現在甄宓找來相問,當即伸手『揉』了『揉』自家妹的腦袋,點頭道:"堯何時會騙宓兒了!"

  甄宓得到甄堯的肯定答複,心中的悸動無可複機:"宓兒,宓兒真的不用再等多久,就能一輩子和三哥在一起了?"話時,眼淚都要奪眶而出。

  "是啊,我的傻妹妹!"將甄宓摟在懷里,甄堯輕笑道。

  "宓兒,才不傻!"嬌哼一聲,甄宓很是享受被自己三哥抱在懷里的滋味,不再話,閉上眼睛就靠著甄堯,耳邊傳來的,是甄堯心髒有力的跳動。

  日子一天天過,當文宴之事在以戰『亂』為主旋律的漢末漸漸淡去,毋極又有新的消息傳出。那就是伴隨著文宴中幾篇足夠享譽整個大漢的詩賦傳出,一個消息也在上流士族間流傳,那些由各方大儒所稱贊,並且為之做賦的鸚鵡,居然准備賣了。

  這自然是甄堯的安排,實際上,在他示意糜貞宣布出這個消息之前,他就把這次文宴中不錯的詩賦選了出來,並做成了一本集冊。

  其中有他自己'抄襲’的和曹丕所作的詩,也有王粲乃至禰衡的長賦,以及幾位大儒的談,還包括了毋極學府內幾個傑出學生的佳作。

  而這本集冊的序,是甄堯自己親自寫的,字數不多,簡單的把文宴一事介紹一番,然後點綴了下幾只鸚鵡的靈動與秀美。

  寫這篇序,一是為了更好的宣傳,二嘛,自然是給七子冠名。甄堯相信,若是這本'靈鳥集’不失,那後來人聽到陳琳,孔融,首先想到的必然是'毋極七子’。

  這本集冊,完全都是由紙張縫訂而成,翻閱較之竹篾優點多了不少。因為涉及到各方各勢,也為了接下來的炒作宣傳。甄堯一咬牙,便下令讓內城給他印了上萬冊。

  漢末不是後世現代,一萬冊書,是十分誇張的數目。不過甄堯這書並不是拿去賣錢的,所以短短半月,一萬冊'靈鳥集’便分送至大漢各地。

  這時,甄堯所要的效果就出來了,各地探哨細作傳來消息,不管是哪州哪郡,只要是文士,就沒不知道'靈鳥集’的,就沒有不知道鸚鵡這種神鳥的。

  這其中雖有當初文宴宣揚的功勞,但不得不,這本集冊,的確是此刻大漢,最新,最為出彩的詩賦集冊。里面每首詩,每篇賦,甚至是一些對話短句,都被眾多文士所津津樂道。


  第一次掌控整個大漢文士輿論導向的甄堯顯得很是興奮,這就是他要的效果,訂制一萬冊書籍所花費的錢財,果然沒有打水漂。

  甚至甄堯還知道,有些人自己沒得到,即便在朋友那看過了,也忍不住再借來自己重抄一遍,也好每日放于床頭,醒來便能誦讀。

  借著這股文風,即便糜家商行十分低調的宣稱那些鸚鵡可以買賣,也有許多人上門打聽。而這所謂的'低調"自然依舊出于甄堯的手筆,美其名曰保持一種故有的隱秘與特殊。

  雖然現在一只鸚鵡也沒賣,但這只是甄堯還在觀望罷了,只要這股鸚鵡風再在大漢刮上一陣,那寵物業將在大漢立足。

  而當初參與文宴的大儒士子們知道這消息後,一個個的也是膛目結舌,就連學府內的孔融等人也多次詢問。甄堯自然不會把自己當初開辦文宴的目的出,只說糜家看上了這股'鸚鵡風"並且與自己商量著賺錢的事,而自己也答應了下來。

  這種托詞盡管不能讓眾大儒滿意,但對現在甄堯所做也甚感無奈,當下也就不再過問,一門心思呆于學府,悉心教導膝下學生。

  大儒們不追究,那些因為'靈鳥集’得益的文士就更不會在這時候跳出來與甄堯唱反調。如三曹之一的曹丕,原本他在曹家人當中,文學才能一直被視為弱于曹植的,但經過這'靈鳥集’鋪天蓋地的宣傳攻勢,他已然超越曹植,隱隱有與父親比肩的名氣。

  而剩下的魚蝦們,雖然也有不少出來抨擊甄堯這種商賈銅臭作風的,但終究只是少數沒多大影響力的人,他們就算再怎麼較勁,也無法與當下大漢所形成的輿論風向作對。

  而這時,毋極又傳出第一只鸚鵡被賣出,得到它的是冀州某士族子弟,花費了萬貫錢財,終于買到了一只靈鳥。

  百姓是八卦的,他們熱衷于口頭相傳這種奇聞妙事。一只鳥,被人用萬貫錢買了回去,這在普通百姓看來,買鳥的人,肯定是家中錢財多的都要發黴了。

  當然,這則消息依舊是甄堯假傳出去的,事實上鸚鵡炒作到這種地步,雖然可以賣很高的價錢,但要上萬錢財,恐怕還有不的難度。畢竟一匹良駒,也只要千貫。

  甄堯自己的炒作就到此為止了,他每天要忙的事多得很,自然不會為了這種商業事一心『操』勞。而一直看著甄堯炒作,並接手這項商事的糜貞,也十分的興奮的向其保證,在年底,一定給甄堯賺到足夠來年出征的軍費。

  而在這期間,也有不少有趣的事發生,比如禰衡,他跟著曹丕去了曹『操』那,但因為曹『操』的用人機制問題,和曹『操』面對面的辯論。而後更是開口罵了曹『操』,以及麾下文武。

  挨了罵,但因為對方的名氣不錯,曹『操』卻不能拿禰衡怎麼樣。心中不爽之下,干脆把禰衡派去出使襄陽。他曹『操』打下南陽後,還沒和荊州方面交涉的。

  禰衡如曆史上那般去了劉表處,本來若是換個使者,劉表或許就要殺他泄憤了。好不容易張濟叔侄走了,他准備收回南陽,現在曹『操』又鵲巢鳩占。

  不過劉表素來看重名士,而禰衡在'靈鳥集’中,也被甄堯稱為'建安狂儒"有著如此稱號,劉表干脆將禰衡留了下來,在襄陽聽用。

  而到了襄陽,禰衡這個外來儒士,自然被荊襄一地的士子們排擠。狂士就是狂士,再次與荊襄一地的文士們開戰,並將戰火引到了荊州之主,劉表身上。

  劉表這時才知道為什麼甄堯,曹『操』都不用此人了,這種『性』子,想用也沒辦法用。不得已,再次將他外調,送去江夏給黃祖當文秘去了。

  禰衡終究是走上了如曆史一般的道路,而這時糜貞丫頭,已經開始與諸多買家見面,並且成功銷售了兩只,被調教的足夠聰慧,足夠吸引人的鸚鵡。

  兩只鸚鵡,雖一只都沒賣到萬貫,但加起來,卻是足足一萬三千貫。以冀州如今五十貫錢換一錠金換一百三十石糧食的物價,這就是三萬多石糧食了。而三萬石糧食,足夠毋極五萬兵馬吃用半月之久。

  這僅僅是兩只,還有十幾只同期的鸚鵡等著出售,而之後還有不少糜家商行外派的人,于各地尋找鸚鵡。甄堯聽聞之後,不禁長歎,或許不用到明年,這丫頭就可以給自己湊足出征軍費了。

  而當甄堯把此事當做飯間談資告訴眾女時,就連對商事最不感興趣的蔡琰也感歎道:"糜貞妹妹行商本事果真厲害。"

  轉眼間,就到了建安五年(公元200年)中秋,甄堯正在院中與眾家人賞月,卻被麾下的傳令兵擾了興致。傳令兵來甄府,只是向甄堯報告,郭祭酒有急事稟報。

  無奈,甄堯只能前往宜春院,這里自從郭嘉開始培訓舞女之後,就成了兩人商談秘事的場所。來到勾欄後院,很快就被引入密室,並見到等待自己有段時間的郭嘉。

  甄堯也不講究,隨便扯過一個軟墊坐下,便問道:"奉孝如此著急,可是發生了什麼?"

  郭嘉頷首:"長安處,有女間傳來消息。天子似乎寫下了一份血詔,請各路諸侯救援。"

  "血詔?"聽到這兩字,甄堯很自然的就往'衣帶詔’事件上琢磨了,之後聽郭嘉細後,更是連連點頭,雖然和前世曆史上的'衣帶詔’有所差異,但本質都是一樣的。

  "近日長安連連有朝臣被李儒迫殺,恐怕都是被此事所牽連。"郭嘉搖頭輕歎:"而有傳,這血詔已經傳出長安城,目前也不知是被送往大漢哪處。"

  甄堯聞面『色』一沉:"奉孝之意,是會有其他人乘此機會出兵長安?"

  郭嘉苦笑點頭:"若天子足夠聰明,便不會傳信與主公,而是會選擇一個較為勢弱的諸侯。如此,他才能逃得長安的生活。"下之意很明顯,就是甄堯的勢力太大,已經讓天子顧及,怕來了毋極,依舊還是被圈養的下場。

  "會是曹『操』?還是馬騰?"在甄堯想來,如今大漢除去自己外,與長安相近的幾個諸侯中,就這兩位勢力算是不錯。而且兩人中,曹『操』有足夠的智慧看出得到天子的好處;而馬騰,對天子還是保持支持態度的,同樣有可能出兵長安。

  本來獻帝想要脫逃,去找同為漢室宗族的劉表或劉璋最為合適,奈何兩人一個被曹『操』奪了北邊門戶南陽,一個被張魯堵在蜀中,都不可能有作為了。

  郭嘉繼續開口道:"主公,唯今之計,只有我等偽造一份血書,並效仿當日討董之勢,引各路諸侯會盟于潼關,才能在長安一事上占據主動。"

  難怪郭嘉這麼晚找自己,而不選擇明日早上去州牧府。像這種造假的事,還真不能讓多余的人知道。這也虧得郭嘉敢想,至少甄堯第一時間沒想著造假,只想改如何從半路把血書截下來。

  "偽造血書未嘗不可,"甄堯『摸』著下巴想了想這法子的可行『性』,最後開口道:"只是如今毋極後備糧草,輜重不足,軍營中新征兵卒亦還在訓練,即便傳出血書,又該如何出征?"

  郭嘉速有急智,而且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聽到甄堯的顧慮,當即回答道:"主公無需調動太多兵馬,只需五千騎即可。主公可宣出血書,並統領五千騎南下前往潼關,彙集潼關,洛陽兩地兵馬,雖不多,亦足夠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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