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爭霸]三國第一妹控 作者:軍閥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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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07500836 2013-4-28 03:59: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1 326894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7-1 15:50
第三百九十一章  甄家的童養媳
   
  江東之事既過,甄堯又得忙于眼下的春耕事宜,剛伸個懶腰,便聽到麾下親衛走進屋內,躬身道主公,府外有一人,稱從長安奉沮之命而來。"

  "長安來人?"甄堯眉目微轉,臉上浮現出不可查的喜色,開口道"速速讓他進來。"

  話音落下,不過幾息,一位頭戴藍色方巾,一襲深灰色長袍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男子走入廳堂,見到上首的甄堯後,立刻躬身道"扶風法正,參見主公。"

  "孝直總算是來了,堯可是翹首以盼多月矣"甄堯當即從首座上走下來,親自將其扶起,後開口道"堯以為孝直得公與鄭重舉薦,必然有過人之處。而孝直一路行來,也正如堯所想。如何?于司隸,冀州行走近半載,可有所悟?"

  法正,法孝直,又是一個曆史上鼎鼎有名,獨擋一面,可為將帥,可為軍師的高級人才。自數年前長安被攻下,三輔一地便被甄堯托付于沮授。

  法正那時其實已然不在扶風,他那時人已經在蜀中混了不少日子,當一個的縣衙簿記。不過因為自恃才學過人,性格又有些瑕疵,很容易遭人誹謗。是以懷才不遇,整日都無精打采。而這時,老家換了主人的消息就傳到了蜀中。

  法家到法正這一代雖然落寞了,但在三輔地區那都是可以數得上號的士林豪門。沮授為了給自家主公尋訪賢才,也為了更方便的去治理三輔一地,這些士族豪門自然是要前去拜訪一二,而法家自然是他的首個目標。

  到了法家見到了法正的父親,曾今的天子近臣,廷尉左監,如今賦閑在家的法衍。法衍是老了,不過這老家伙看人的眼光也是毒辣,沮授之名亦是很早就在士林中傳開。當即便向沮授推薦的,正呆在蜀中郁郁不得志的法正。

  介于法家曾今的輝煌,也看中法衍的品行與談吐,沮授當即就表態若是法正願回歸故里,長安就有他的一席位置。這份表態,讓法衍很是滿意,當下就讓人把書信稍去了蜀中。

  法正呆在縣衙里,天天和一些人物斗著玩,也是膩煩的很。父親書信來召,當即就辭了官身,動身回家。回家後沒過幾天便去了長安,想著沮授如今在大漢的名氣,而的才學絕對不下于他,可依舊一事無成,當下暗自咬牙一定要混出頭來。

  沮授原本對法正也不是十分期待,畢竟法衍也了,如今才二十來歲,還年輕。而文士這一行,沒有年紀與閱曆的積累,很難有成就,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郭嘉那麼妖孽。

  可見到法正,並與之攀談之後,卻是大特了。此子軍法韜略甚熟,而且語間極具變通,或許內政見解有些不足,但絕對是個可以大用的人才。

  這下子,沮授也不好安排他的職務了,因為如今長安並不需要這類高級軍事人才。想了想,沮授便有了把這子送去毋極的心思,主公喜歡提拔年輕人,而這個法正肯定會被主公看重。

  法正也很意外,雖然沮授才學,識人都是當世頂尖,可多年的無人問津已經讓他習慣于又會被安排去干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沒想到僅僅是一夜的交談,對方就要把送去毋極了。毋極是何地?且不那是甄堯的大本營,在那,可是還有剛搬家的天子啊。

  不過有如此良機,法正也不會傻到放棄,當即好好感謝了沮授一般,第二日就啟程向毋極趕。從長安到洛陽,又從洛陽到冀州。這一路上法正做了很多准備,眼界也拓寬了許多,畢竟他要去的目的地,可是有一群在大漢揚名的智謀之士等著他。

  游游走走大半年,沮授給法正寫的舉薦信早就送到了毋極,可法正卻還不見人影。若是換個人,甄堯早就把他轟出毋極了。可是對方的是法正,而且在得知法正這一路行程後,甄堯也很是期待這位曆史上蜀中能臣的到來。


  甄堯的問話剛出,法正眉頭微擰,立刻開口道"正關遍主公治地,均以農事為本,輔之以商事,工事,軍備征丁卻是放在最末。士子于州學,縣學中求知,並于學成後出仕,將大漢原本的仕途渠徑拓寬。這些,都有別于以往,以及現下其余諸侯。"

  甄堯緩緩點頭,這些事都是他這些年一直在做的,也都有了點成效。見法正似是有話沒,當即開口"孝直對此有何見解?不妨直說"

  法正躊躇一二,他想要的是他一路所見的,但他初次面見甄堯,連甄堯的性格與喜好都不清楚,若是胡亂進恐怕會遭人不喜。不得不說,這是多年蜀中困頓所造成的。

  但一想到,若是不開口,必然會被甄堯看輕,那時就更無希望向上攀爬了,整了整思路,才慎重開口道"主公各種政令,雖于大漢天下有益,但卻讓各地士族所憂。"

  "古往今來,學識一直掌握于士林家族手中,這也是各地家族賴以延續的根本。但主公所作所為,卻讓無數寒門,無數平民有了晉身的資本,如此來,主公已然處于不少士族的對立。"

  "正游遍冀州,聽聞不少士族豪門染禍,而全族盡毀。雖然主公極力渲染這些世家的罪惡,可卻瞞不住大漢天下文士。敢問主公,江東,荊州,益州較之冀,青,幽,隸,更是士族林立,其當地士族又極端排外,到時如何處之?莫非一路殺下去?"

  法正所提出的問題很尖銳,幾乎就是甄堯如今想要制霸整個大漢的最大難題。甄堯聞不禁多看了法正兩眼,隨即點頭道"孝直能有此,堯甚是欣慰。堯亦知曉冀州之統治,不適用于整個大漢。是以在處理徐州時,堯用懷柔多過于鐵血。"

  法正聞不禁一愣,他對徐州之事並不是很清楚,只道是甄堯有著武力上的優勢,而又有陶謙死前的授命,才將其曹操,孫堅兩人擊退。看來這個想法還是有些誤差,自家主公似乎在徐州,就開始試著緩和這之間的矛盾。

  想到若是主公能將這個大問題解決,那日後毋極兵鋒所指,肯定是所向披靡,心底就不由得一陣澎湃。法正的表變化都被甄堯看在眼底,暗道此子果然不差,是一點就透的人物。

  兩人罷稍歇片刻後,甄堯才繼續問道"孝直方才及府學,縣學,不知可曾入內觀摩?"

  法正見甄堯發問,當即頷首"洛陽州學,正有幸隨元皓前去一觀,其中科類有別,顯然已成體系,據聞分科之乃是主公毋極學府首創,正萬分佩服。"

  對于這種贊譽,甄堯早就免疫了,當即擺手道"有此心,成事亦不難。孝直既然對我毋極學府好奇,今日暫且休息一日,明日隨堯一同前去學府觀摩。"

  法正連忙應是,身為大漢學子,就沒有一個不對毋極學府好奇的。因為這里發生了太多牽動士林學子心懸的事,而曾誇耀過這學府的大儒,亦是計以百千數。

  法正雖然晚了半年才來,但他的住處甄堯卻是早就給他准備妥當了,一個三進院的院落,雖不大,但對于單身的法正而,卻是足夠居用了。

  第二日,法正很早就來了州牧府報道,甄堯見此也就把手中一些不關緊要的事交予陳琳等人,帶著法正邁步走向學府。而身後,還跟著偷懶不干活,大清早就抱著酒囊的郭嘉。

  這幾年毋極學府的名氣一日大過一日,導致不少大儒與出名的武者都彙集于此,教文習武之余,互相之間還能較技比拼,整個學府的求知氛圍,一直都很濃郁。

  剛進去沒走幾步,就遇上了准備去上課的蔡邕,蔡老頭左手一把戒尺,右手一本課本,模樣倒是很像人師,見到甄堯當即笑問道"伯高今日怎生有空閑來此啊?"

  甄堯同樣笑臉相迎今日堯帶一位晚輩後進前來,還望岳父多提點提點。"邊著,還指了指一旁的法正。法正此刻緒也有些激動,畢竟蔡邕可是名滿大漢的儒士,樂理大家,忙不迭躬身行禮,不敢半分怠慢。


  蔡邕看了看法正,心下這年輕人恐怕也是頗有一番本事的,否則這根本不會親自帶他來此。有心與之聊兩句,不過眼下上課要緊,當即點頭道"來日方長,邕一把年紀,還能跑了不成?"罷擺了擺衣,走向前方的大講堂。

  "走,隨我再四處看看。"蔡邕去上課,雖然講的很有用,但對甄堯或者法正而卻是無甚用處,是以見老頭子走了,甄堯也不在意,繼續帶著法正四處閑逛。

  這大早上,學生們不是在誦讀詩賦,便是聽講師上課,甄堯帶著法正也在眾多教室邊停步。一番游覽下來,法正卻是打開眼界了,在大漢其他郡地,找都找不到一位的名儒,在這里幾乎每處教室就有一位,其中大多都是有過耳聞能報的出名諱的'熟人’。

  "哈哈,不疑,你這局輸了。"

  "少棋藝,不疑佩服。"

  "那是自然,昂自幼擺弄棋局,便是父親也曾輸于我,我,唉喲,你這丫頭,欺人太甚"

  就在甄堯帶著法正繼續在學府中行進時,身側草坪中傳來幾聲幼童的嬉鬧,聞望去,卻是自家與他的一些玩伴。

  這時郭嘉笑著走上前,低聲道主公,您給少找的這童養媳頗具威嚴,少主被她管的死死的,哈哈~~"罷,似乎很是爽快,擰開了酒塞大灌一口。

  郭嘉的笑話甄堯自當沒聽見,但一旁法正還在看著呢,當即開口道"那是我兒甄昂,與他幾位友,這些孩子頗有意思,走,隨我去瞧瞧。"

  見到甄堯,幾個孩連忙上前行禮甄叔父(父親)(州牧)。"

  甄堯笑著點頭"昂兒,你方才在幹嘛呢"

  "父親,"甄昂聞面色一垮,顯然剛才的話都被父親聽到,頓時支支吾吾不敢語。

  倒是甄昂身邊,比他略矮半個頭的少年躬身道"回稟州牧,不疑方才與對弈,棋差一招,卻是輸了。"

  "才不是呢,"一旁還站著一個丫頭,見男孩這麼,立刻開口道"明明是你相讓昂弟,憲英都看到了,有好幾次你都可以'吃子’的。"丫頭手中也拿著一把尺子,方才甄昂的一聲'唉喲’,顯然就是被這尺子打過了。

  "你,"甄昂對這丫頭完全是敢怒不敢,更不敢動手。誰讓她有父親的允許,可以隨時'管教’呢,還送了這丫頭一把戒尺,天天拿著嚇唬。

  郭嘉當即拍手笑道"少主性與主公相仿,旁人卻是難以得,如今卻被一丫頭管的死死的。憲英女娃,日後少主之位,可是沒人和你搶咯。"

  丫頭,是辛家女辛憲英,也是漢末時期有數的智慧女子。當初袁紹兵敗,其麾下不少人都轉投甄堯帳下,辛家便在其中。辛家年輕一輩,最為出眾的便是辛評與辛毗,而後者較之兄長更為出色,入甄堯帳下後,便被委任至清河任一方太守。

  本來辛毗是要帶一家人前去的,但甄堯在一次偶然下,見到了還是蘿莉的辛憲英,並這丫頭雖然年歲不大,但卻已經很是明白事理,顯然是盡得其父之智。

  想著日後這丫頭的心智,甄堯覺得她或許可以入甄家的門牆,當即便表態讓辛憲英入學府,與眾男童一同學文求識。辛毗想到是剛降之人,拒絕並非明智之舉,加之毋極學府的確是大漢最好的求學之地,並不反對女兒學文的他,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辛憲英入了學府,甄堯便有意識的讓甄昂與她多'親近親近’,而通過蔡琰,得知丫頭不論談吐或是品行都是上上之選,便心生將其納為兒媳的念頭。

  這個想法出,張瑛在觀察了丫頭一段後也很是滿意,對甄堯道"自家自從有這麼一個丫頭跟著,心性也跟著有了轉變,這個兒媳她要定了。

  長輩們把事敲定,甄昂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本是少年的他,平日舉止自然不會太過注意,而得到甄堯所賜'尚方戒尺’之後,每日都會教訓甄昂幾回。為君子當'戒驕’,'戒躁’,'明理’,'禮待’之類的,整日都在甄昂耳邊回蕩。

  甄昂身為甄堯長子,並且已經有意識的把他當接替人培養,他的一舉一動自然也頗為惹人注意。被一個丫頭管教著,不論是學府內的師生,還是毋極的文武,都對此頗為好奇。

  而郭嘉也曾為此來學府一探究竟,當見到辛憲英後,卻是大為感歎,自家主公識人的眼光無人能敵。這樣一個集貌美,德識,智慧于一身的賢內助,幾十年都難碰上一位,而如今卻被自家主公看上,成了甄家的童養媳,如何不羨煞旁人。

  辛憲英雖然心智早開,但終究是女孩,臉皮薄,被郭嘉這麼當面,立刻羞了臉躲到甄昂與一旁少年身後,似乎已經無法見人一般,同時如蚊子般的細聲傳出"郭又笑話憲英。"

  "好了,奉孝,憲英還是孩子,你也打趣,不怕失了身份"內定的兒媳被人笑話,甄堯自然要給她找回面子,隨後又轉向的,開口道"不疑棋力,為父是清楚的。以你這三腳貓的水品,若不是他想讓,你如何取勝?"

  甄昂再受打擊,只能低頭不語。他之所以方才得意忘形,還是因為對方被送來學府時,自家父親曾過,學府一輩比較智慧,當以那周不疑為最。

  周不疑,便是與甄昂對弈的孩童,體格看上去有些瘦弱,典型的文士形象。因為年少聰慧異常,其舅舅劉先恐怕這樣的才俊毀在手里,就想給他找個傑出的師傅。

  荊襄之地,要大才也多,如龐德公,司馬水鏡等。但劉先本就是一方大儒,對所謂的鹿鳴山也不算十分推崇,有心找當時的名士劉巴請他收徒,奈何劉巴不要這徒弟,如此一拖便是兩三年,直到毋極學府連番在大漢弄出大動靜。

  毋極學府雖然遠,但為了外甥的將來,劉先還是覺得有必要送他北上。好在周不疑很是聰慧,離別時僅是落淚,並無任何吵鬧,劉先也就狠下心讓家仆把他帶往毋極。

  有荊州少年不遠千里來毋極求學,就算這少年愚笨不可及,甄堯也會將他手下,這可是個活招牌啊,宣傳出去不知能吸引多少大漢學子。

  何況周不疑本就是有名的神童,在家跟著舅舅劉先學習,基本功也很是紮實,甄堯大手一揮,便讓他去學府與自家作伴去了。並時常在甄昂耳邊提點,要他與周不疑打好關系。

  如此,甄昂身邊的玩伴就多起來了,武有閻柔之子閻廣,文有周不疑,便是女伴都不缺,有辛憲英丫頭跟著。雖然現在的丫頭看起來,很有一番女王范。

  又和幾個娃聊了幾句,甄堯開口問道"眾人都在上課,就你們幾個跑出來了?"

  甄昂連忙道"昨日考核,三娘今天休息半日。"

  "考試了?"甄堯挑眉,拍了拍自家的後腦,開口道"為父倒要看看,你這段究竟學的如何"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7-1 16:41
第三百九十二章  毋極的後備人才
   
  一行人在甄堯的帶領下走去蔡琰所呆的書院,還沒走近就可以看到不少孩童在路邊嬉戲。能出現在這里的,大多都是十二歲以下的幼童,他們還沒那份悟『性』去學更深的知識,跟在蔡琰身邊,把基礎打牢。

  若是學府內其他學子見了甄堯,必然要躬身行禮,但這些家伙們卻甚是'無禮"別彎腰了,就是連個招呼都不主動和甄堯打。不過甄堯已經被'冷落’幾年了,不以為意的『摸』了『摸』身旁娃的腦袋,便走進院中。

  庭院內,蔡琰正在仔細的批閱著學生們的作答,幼童們的考試卷不用指望題目很高深,但也不是後世的學語文考試可比。各自引經據典,解釋概要,都屬于考校內容。

  甄堯來了,蔡琰僅僅頷首示意,便繼續批改試卷,毋極學府內幼童眾多,近百幼孩都靠蔡琰一人教導,這份壓力確實很大。不過蔡琰一直都樂于此,閱卷的速度倒是飛快。

  試卷分成三摞,蔡美眉左手邊的是還未批閱的,右手邊是已經批閱好了的,在案桌最前方,還有薄薄幾張試卷被單獨放在一旁。甄堯好奇取過,遞給郭嘉,法正一人一張。

  考題依舊是儒家經典論語,但放在幼童這個年齡段而,別注解,便是能夠誦讀背下,也很是難得。不過在毋極學府,顯然光死記硬背是不夠的,而能被蔡琰單獨拿出來的試卷,都是其中少有的'高分’卷子,里面的答題無一不參雜著學生自己的一些想法。

  中規中矩的答卷,甄堯還真不想看,而手中的卷子,倒是有一些意思。其中對'子帥以正,孰敢不正’這一句話,映照著如今漢末的形勢,做出了一定的判斷。

  雖然這種文字對于甄堯而,有些兒科,但對于眼下的這些孩童,能有進行古今對比,而不是一味的跟著前人思想,卻是十分難得。再看了看這卷子是誰的,一看名字,甄堯就忍不住笑了,難怪這份試卷有些水准,竟然是桓范這子所答。

  桓范,這名字或許很是陌生,但他後半生的對手,司馬懿,卻是大名鼎鼎啊。而能夠被司馬懿稱之為'智囊"並為他的一些舉動而驚慌失措,其人也是漢末時期少有的政治大才。

  這家伙祖籍是豫州沛國,只不過因為豫州戰事,而舉家遷往了徐州,家中長輩認為在陶恭祖的治地,顯然可以安心生活。然而到了徐州很不巧的又碰上了戰事,好在那時一家人都呆在州治之所,也沒被戰火燒身。

  當徐州徹底安定下來,並且州學也跟著開辦起來後,桓家人便想把輩送進去進修。而桓范這子運氣當真是逆天的好,居然碰上了難得一次來州學講學的當世大儒,鄭玄。

  桓范雖然年幼,才八歲不到,但鄭玄教徒半生,如何看不出此子是當世少有的好苗子。有心將其帶在身邊悉心輔導一番,但又自知身體愈發不堪,難以成事。最後便向駐守在城內的太史慈提起,應該將這子送去毋極,毋極學府大儒無數,此子若能學得十一,當一生受用。

  桓家雖也屬士族,但畢竟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否則也不會遇上戰『亂』就要舉家遷移。如今鄭玄都開了口,給自家娃指了份前程,哪能開口拒絕!當下桓家家主便將桓范父母找了來,讓兩人帶著兒子北上,並再三叮囑,家族興旺就寄托在這娃身上了。

  如此,桓范在前一年便來到了毋極,因為有鄭玄的書信與太史慈的介紹,桓范很快就入住學府。只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苦了這家伙的母親,兒子才幾歲大,為娘的自然心疼無比,可學府有學府的規矩,旬月內才給一次半天假,這母子二人一月相聚時間也只有區區一日半。


  當然,這其中終究也是有特權的,至少甄昂每天晚上都會被蔡琰帶回家,有時候也會因為其他原因不去學府。不過這種特例也僅此一耳,桓范是不曾有過的。

  好在學府內也熱鬧,上百同齡人一同學習的氣氛,很快就讓桓范融入其中,並迅速在這些幼童中脫穎而出,至少這一年時間內,甄堯也是聽到不少與此子有關的事了。

  看著桓范的答卷,甄堯嘴上笑著但心底卻多少有些意味索然。在他想來,這家伙就算沒有學府的大儒來教,自己也是可以成材的。所以他有此成績,功勞並不能算在學府里面,對他而學府只是起到了一個催化劑的作用罷了。

  好在甄堯的郁悶沒持續多久,法正拿著手中答卷贊歎道"不想毋極學府內不單是儒師有名,便是區區幼孩,亦能有此答辯。憶往昔,正不如多矣。"

  法正那張卷子也是一名出『色』孩童所做,而且還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毋極人,甄堯這下心理平衡許多了,好似這才能算的上是學府內的教師教導有方。

  "結巴,你再說句話來聽聽,"甄堯幾人圍著試卷打轉,而在院子『門』口,幾個幼童正圍著一個面『色』土黃的孩嬉鬧,其中一人更是學著結巴的模樣開口道"我,我,我,我笑死了,"一人帶頭笑,其余幼童自然而然的跟著發笑起來。

  被圍在眾人中間的矮戳娃眼中滿是不甘,可自幼嘴拙的他根本就無法對他們進行反擊,知道自己一開口肯定又要遭到戲『弄』,只能沉著臉一不發的站在院口。

  孩子有了樂趣向來都是不知輕重的,圍在周邊的孩童中站出一人,輕輕推搡了一下被眾人戲『弄』的對象,還不停譏諷"結巴成啞巴了?那怎麼是好,不是更可憐了嘛!"

  "你們,你們不許欺負鄧艾弟弟!"關鍵時刻,還是擁有『女』王范的蘿莉辛憲英發飆了,虎著張臉高舉著右手上的戒尺,一步步的『逼』向院口。

  或許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了,當眾多看熱鬧的孩童見辛憲英走過來,連忙驚叫"呀,跑啊,虎妞殺過來了。"頓時四散跑開,只留下著眼睛,卻又倔強不肯落淚的鄧艾。

  這又是一個漢末時期的名臣,而且是極少數,能夠做到文治武略均為上上之選的人物。鄧艾,鄧士載,此時的他遠沒有將來為將為帥時的『挺』拔果敢,按照後世所流行的話,他現在還是絲一族,用'窮矮戳’形容他並不為過。

  虛歲有六的鄧艾著眼睛抬頭看向辛憲英,這個多次替他解難的『女』孩,剛要如往常一般開口道謝,卻被丫頭拉進了院『門』"不用謝我的,走,跟我一起進去就沒人欺負你了。"

  鄧艾進來後,甄堯等人的目光便落在他身上,不過與法正的好奇不同,他心中所想的是自己雖然極力控制學府內的氣氛,但該來的還是會來。

  "主公,這份是鄧艾的考卷。"郭嘉將手中拿的那一份考卷遞給甄堯,看向鄧艾眼中滿是贊賞神『色』,雖然眼前這子其貌不揚,語能力有差的可以,但郭嘉卻覺得,這子日後的成就未必會比自己低,若不是學府內自有名師指教,他都想開口收徒了。

  鄧艾的考卷,雖然答的不如桓范那般有思維,但勝在務實,甄堯對此毫無意外,鄧艾來學府雖然不過幾月時間,但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的答卷,作業,這個南陽矮子有幾分本事,他甄堯還是比較清楚的,當下便把試卷遞給了法正。

  法正自己同樣也是務實派,看過了鄧艾的答卷,心底對毋極學府教學質量的肯定更是無以複加,他並不清楚,其實這些人本就是當世少有的少年才俊。

  不過看過之後,另一個疑問又跟著出來了,這樣的神童,自家主公不會不知道,但為何鄧艾還會被人欺負,戲『弄』?甚至要一個『女』娃前去搭救。

  甄堯從法正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心底的疑『惑』,不過他還沒開口郭嘉便代道"地域的差異,會讓人不自覺的排外,即便是這些輩也不例外。"


  "鄧艾剛至學府不多時,又非冀州人氏,加之本身有明顯的缺陷。最為主要的是,如今學府內外來學子,不論是考試或者是出仕安排,都及不上其余州郡送上來的年輕才俊。嫉妒與比較參雜在一起,使得學府內便是幼童,也開始涇渭分明了。"

  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單單一州之地,如何能與整個大漢的人才相比較?何況不論是從長安,還是洛陽,徐州等地送上來的少年,那至少都是得到了當地大才的認可,並且在州學中依舊無法使其成長的,才會被送來毋極。

  這樣一來,毋極學府的外來人士,幾乎各個都是有著成龍成鳳的潛質,也就不怪學府內的本地學子會被他們暗壓一籌。想要成材,後天的教育與勤奮很重要,但先天的悟『性』與資質更是重中之重,在這一點上,文武兩類是想通的。

  學府中絲一族的代表人物在丫頭身後一不發,甄堯輕笑一聲招手道"鄧艾,過來。"

  "艾,見,見過,州,州牧。"步上前,鄧艾磕磕絆絆,『花』費不少力氣總算是把話出來了。不過完後又低下腦袋,就像犯了錯誤准備挨的鬼一般。

  輕撫鄧艾的腦『門』,甄堯寬聲道"受氣了?感到很沮喪是嗎?"

  這家伙不話,但從他微顫的肩膀,以及若有若無的低泣聲可以分辨的出,這家伙是真的被那群無法無天的孩童們傷到了。

  "鄧艾啊,男兒有淚不輕彈!僅僅這些事便哭,你能有何成就!"甄堯的話語在不知不覺中加重"你忘了?你母親是如何將你從家鄉帶去洛陽?你又是怎樣,才有機會求學,而不是去給大戶當放牛娃的!"

  一番厲喝,甄堯顯得是有些怒氣,這份怒氣或許是針對眼前鄧艾的,又或者是針對學府內其他孩童的,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當甄堯提到'母親’二字時,鄧艾已經停止哭泣了。

  鄧艾以一個絲身份,能夠來到萬里之外的毋極,可以全賴他有一個好母親。鄧族在南陽原本也是名『門』望族,但經過桓靈二帝的頹唐,逐漸衰敗,至鄧艾出身時,鄧氏一族,幾乎都要被世人所遺忘。

  自出身沒幾日便沒了父親,由母親一人拉扯大,雖然日子過得不如意,但好歹家中也是有些閑田,還有一座老宅,老宅中藏卷也有些,如此生活並非不可。

  可原本安定的南陽卻突然錯逢戰『亂』,鄧家再次倒黴了,鄧母一柔弱『女』子能保住自己的宅院不被他人所搶就不錯,田地什麼的,等到南陽易主,成為曹家治地後,卻是已經不屬于她了。

  地沒了,房子還整日有人惦記,自幼懂事的鄧艾每日都只能坐在書房里,對著一些竹篾發呆,沒人教,便是漢字都認不全,這些竹卷擺在他面前也和天書無異。

  兒子如此,鄧母心底更是一陣不暢,但好歹也算出身書香『門』第,鄧母心想自己是很難持家了,鄧家要興旺,還得靠自己兒子。雖然鄧艾自幼口吃,但鄧母卻對他寄予很大的期望。

  家中的老宅與一些竹卷成了最後一點家當,鄧母為了給自己兒子尋找一位名師,便有把這些東西都往外拋的打算。可惜的是,即便有人心動與鄧家的各類竹卷,但一聽要收鄧艾這口吃絲為徒,基本上就沒人願意了。

  四下走動毫無成果,不過這時總算有族中親友見鄧母如此,便對她提到了洛陽,以及城內的州學。其實族親這些也沒安好心,他僅僅是想要霸占鄧母的老宅,又不願留人口舌而已。

  鄧母或許察覺到了這一點,但她依舊做出了決定,將老宅賣給了族中親戚,又買來了一頭牛,就這樣母子二人,架著牛車,帶著僅剩的一些竹卷前往洛陽。

  州學的入學資格要獲得並不難,但要讓鄧艾這個連話都很是吃力的孩童去應考,卻是有些天方夜譚。帶著希望而來,但卻被殘酷的現實給打擊至此,鄧母心神疲憊,卻是病倒于此。

  五歲的鄧艾,要照顧病怏怏的母親,其中艱難可想而知。好在母子來時安頓好了住處,雖然僅僅是一個破敗的院落,跟一些流民擠在一起,倒也不至于流落街頭。

  母子身上錢財不多,要照顧母親還要生活下去,鄧艾不得不牽著老黃牛去賣。以他的歲數,即便是正常孩買賣,買家也不敢輕易出錢,就怕是哪家的孩子不懂事把自家的東西偷出來賣,以後會惹出事端。

  而鄧艾的口吃,更是讓他幾日下來無功而返,就在母子被『逼』上絕路的時候,鄧艾的第一個貴人出現了,何人?正是負責洛陽司隸一地政務的田豐。

  田豐會出現,是因為鄧艾的故事已經隨著八卦的百姓們傳開了。一個口吃幼童,連續幾天在街市便賣牛,卻依舊沒賣出去,這種新鮮事傳入州牧府,田豐對鄧艾也有了些許好奇。

  之後的事就很簡單,也很狗血,田老頭將鄧母治好,並通過幾番對答也清楚了這個口吃的賣牛娃,是一塊尚未雕刻的璞『欲』,若能悉心教導,日後成就無可限量。

  田豐自己整日要忙于政務,哪有時間去教導鄧艾,而要將其納入州學,卻又覺得十分不妥,而且州學也未必能滿足鄧艾所需。思來想去,卻是做了和鄭玄一樣的決定,將這娃也送至毋極去,看他在毋極學府能有什麼造化。

  不過在送走鄧艾之前,田豐卻是先讓鄧艾行了拜師禮,也算是收下了這個徒弟。而'鄧艾’這個名字,亦是田豐所取。在之前,口吃娃的名字可不好聽,也無甚寓意。

  如此,大病初愈的鄧母,又帶著兒子還是新的旅程,不過這一路不用再困頓到坐牛車,『露』宿野外的地步了。畢竟是田豐所看好的幼童,長安方面派出隊人護送還是沒問題的。

  而來到毋極學府的鄧艾,經過最初一個月的不適之後,雖然依舊口吃,但很快就在幼童間崛起,成為胡昭等大儒口中,毋極的未來基石,而且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甄堯之所以會嚴厲的呵斥鄧艾,終其原因還是對這家伙抱有不小的期待。若是讓當世文武雙全的人才,就這樣敗壞在自己手中,甄堯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見鄧艾恢複過來,甄堯滿意頷首"還記得堯送你的那副對聯嗎?"

  鄧艾點頭,並且很快從衣兜里取出一張帛卷,將其打開來,上面赫然寫著

  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厭我,騙我,如何處治乎?

  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拿出來後,鄧艾定聲道"艾,艾,每日,都,都有記得。"

  甄堯聞不禁一笑,這家伙倒是可愛的很,不過在下一刻看到自己兒子的考卷後,卻是眉頭微擰。將考卷從案桌上取來,簡簡單單的看了一遍,卻是對著甄昂沉著臉,開口道"昂兒,這答卷,你自己看看!"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7-1 17:13
第三百九十三章  又是泰山賊
   
  甄昂心接過答卷,反複看了兩遍,沒覺得自己哪里不對,實際上蔡琰批閱他的試卷也沒給他畫但看著自己父親的臉『色』,就知道自己這考卷肯定哪里有問題了,只得嘰嘰哎哎,緊張兮兮的死盯著試卷看。

  "少主的考卷,讓嘉瞧兩眼。"甄昂自許,不論文武都很有天賦,郭嘉也知道自家主公對長子甚是滿意,但今日卻發了脾氣,當即便從甄昂手中接過試卷。略略掃了一眼,心里頭就明白了大概,不過郭嘉也不啃聲,只是將考卷遞給一旁的法正。

  法正不明所以,但接過考卷後,仔細一看,卻是十分驚訝,同時又更為不解。驚訝的是甄昂所做答題可謂老練的很,即便自己對論語的理解,恐怕也有所不及。

  但心中不解也就因此而生,按理能在十歲的年齡,將論語熟稔至此,別少年才俊了,便是稱之為少年儒師也不為過,可看主公的臉『色』,這其中恐怕還有事故。

  郭嘉二人沒話,幾個輩見甄堯沉著臉更是不敢開口。倒是甄堯自己將木凳挪靠自己坐下後,開口道"昂兒,兩年前你如此答卷,並無不可,為父也曾誇你。如今兩年過去,你還是只會生搬硬套,為父平日讓你多讀,便是要你死記硬背的?"

  無怪甄堯發火,甄昂的答卷雖然看上去漂亮,但其內容幾乎都是甄堯自己對論語的注解。平日里甄昂要在學府內學習課本知識,回家也少不了要翻閱自家的藏卷,而每卷書冊都有甄堯平日翻閱時添加上去的注解,甄昂看多了也就記得一清二楚。

  幾年前考儒學解析,甄昂生搬硬套的把自己父親的那一套解釋用以作答,甄堯非但不會罵人,反而很是欣賞自家兒子的記憶能力。可現在嘛,看到桓范,鄧艾等人的試卷,再看看自家兒子那幾乎毫無長進的作答,如何能不動怒。

  而這些,作為閱卷的蔡琰也是十分清楚,否則甄昂的這張試卷上也不會連半個批閱字句都沒有。蔡琰知道這些都是夫君的思想,而不是甄昂自己的,當然也就不會給甄昂閱卷批改。

  或許對其別家子弟,十歲幼齡,即便是能夠做到甄昂這一步,也是少不了誇贊獎勵的。但甄昂卻不同,他是甄堯的兒子,也是將來毋極的主人。身份的不同,也就意味著他前進的步伐與同齡人有所差異,步子邁的慢了,也是不可輕饒的過錯。

  心底對兒子的長進很不滿意,甄堯瞥了眼有些驚慌的甄昂後,卻是開口道"昭姬,你說,此子該如何罰!"蔡琰是甄昂的老師,也是這次考試的考官,更是甄昂這子的三娘,不論從哪方面考慮,甄堯要處罰兒子,都是要與之商量的。

  甄昂雖然不是蔡琰所生,但因為出生最早,比其余輩們大不少,在家中也是最得關注。這子如此答題,卻也是讓蔡琰心底有氣。辛苦教學數載,甄昂倒好,除了在她身邊學會了如何編排句式外,其他的都是跟著甄堯的腳印向前邁。

  知道自己的學識比之夫君要弱上一些,但怎麼也要比學府不少儒師強了,這子難道就從來不聽自己講課?也從沒自己認真思考過。

  之前不給甄昂批閱,蔡琰顯然也是要在這一回好好提點提點甄昂這個家中長子。現在夫君都明著問了,略微思索片刻後,開口道"昂兒,你可知錯?"

  生搬硬套的答題,甄昂也知道這麼做讓父親和三娘不高興了,當即低聲道"孩兒知錯。"

  "既知錯,責罰不可減免。"蔡琰嚴肅起來的『模』樣,倒也頗有一派宗師的風范,見甄昂服服帖帖的低頭,滿意頷首"今日便以'學而知新’為題,『交』出一篇論述。"

  蔡琰的這個懲罰也很有些意思,沒讓甄昂去做那些枯燥無味的罰抄,反而是讓甄昂自己,從問題根本出發,去尋找被批評的原因。看甄堯自覺就是讓他來罰兒子,也不會比蔡琰這方法好哪去,當即點頭道"昂兒可聽清了?晚飯前若『交』不出論述,為父便讓你在書房坐一宿!"


  甄昂連忙點頭,雖然被罰寫作有些麻煩,但在他看來也好過于挨鞭子和抄課本,拿回自己那張試卷,這家伙乖乖的走向自己的案桌,從一旁布袋中取出硯台,便准備倒水磨墨了。

  "我來給你磨墨,你趕緊想想如何做論述吧,要不叔父會讓你餓上一兩餐的。"這時丫頭辛憲英又湊了上去,從水囊中倒出一些清水,將墨錠從甄昂手中接過後,左手輕扶右手衣,便開始為其磨墨。

  "這丫頭。"甄堯聞不禁莞爾,又對一番輩勉勵幾句後,才與蔡琰告別,帶著郭嘉,法正二人離開。學府也逛了一大圈,是時候回府上辦公了。

  剛走出學府,法正回首望去,不免感歎"主公育後有方,想來公子日後必然是不會差的。"

  甄堯對此略笑帶過"『玉』不琢不成器,如今後尚且過早,孝直此卻是過贊了。"

  剛回到州牧府,屁股都沒坐熱,『門』外的親衛便走進來報告"主公,青州有信報傳來。"

  "傳信使進來。"甄堯聞挑眉,擺手道。

  信使是軍中探馬,一身塵土『蕩』漾,顯然是剛入城沒多久,將信件從懷里取出,遞上甄堯所坐案桌"主公,關將軍與董州牧,讓子送信與毋極。"

  甄堯拿過信件,點頭道"你下去吧。"罷,青州探哨離開,甄堯也將信件打開來閱覽。

  青州這些年在董昭的治理下,恢複的還算不錯,比較起黃巾後期的匪患橫行,現在十萬百姓安居于各郡各縣,也算是有了點人氣。而能讓關羽,董昭兩人聯名遞來信報,顯然不是設麼事,當然,甄堯打開仔細看過後,里面寫的也的確是個難題。

  問題還是出在那令人討厭的泰山賊上面,曹『操』因為要大力發展自己的治地,又要全面支持南陽一地的征兵練兵事宜,此刻想要給甄堯找不自在只能依靠有些後世雇傭兵形式的臧霸泰山賊組織。這不,『春』耕已經到了關鍵時刻,這家伙跳出來惹事了。

  青州百姓雖已經脫離了匪患的危害,奈何'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只要一有匪患的風吹早動,百姓們就有些坐立不安。而此時正逢『春』耕用人之際,百姓耕種不盡力,那導致的惡果便是這個秋季,收成必然銳減。

  曹『操』對此深知,不知道又和臧霸達成了什麼協議,讓屢次在甄堯麾下眾將面前吃敗仗的他,再次出山了。當然,臧霸因為幾次與甄堯帳下數將『交』手都沒占到便宜,這次出動並沒有直接去和統領青州兵馬的關羽對上,而是將目標對准了城外耕種的農民。

  賊兵一來,百姓哪有心思種地,一個個的不是哆哆嗦嗦跑回家,就是連忙卷鋪蓋往城里躲,一時間不少田地都荒置下來,無人問津。

  而當關羽得到了消息,分兵遣將的開始圍剿這些山匪時,臧霸又下令讓弟們統統回巢。常年在深山中打滾的泰山賊,機動『性』雖不比騎兵,但較之尋常步卒,卻是能夠讓他們望塵莫及。還不待圍剿的兵卒殺上來,便轟散的離開了青州地界,會深山蹲坑去了。

  出動兵馬沒有抓到山賊,但好在也將鬧事的趕走了,關羽本就對山賊之流不甚在意,當下也就下令讓眾將士回營,並讓董昭擬令,遣各地農家繼續耕作。

  百姓們是淳樸的,官老爺山賊走了,大家伙安全了,那就出去耕地唄,要知道不耕地,他們自己也沒收成,接下來一年的日子也會難過。

  可當他們牽著耕牛,帶著鋤耙回到田地間,那些遁入山林的山賊們又出來了,之後關羽不得不再次派兵,並且在青州邊境地帶設下幾座兵營,以防止泰山賊們四處搗『亂』。


  這樣一來的確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好景不長,青州是暫時沒事了,但徐州琅邪又冒出了同樣的問題。之後泰山賊們見縫『插』針,不時的襲擾青徐二地。不與官兵明斗,只管嚇唬百姓,讓他們不敢出城耕作,曹『操』的戰略目的也就達到了。

  "你二人也看看吧。"甄堯『揉』了『揉』腦袋,將信件往案桌上一放,便對郭嘉兩人道。

  郭嘉首先走上前將書信拿起,看到上面寫的是泰山賊的問題,腦袋略微點了點,不做細看就將紙張遞給了法正。法正這也是第一次在甄堯身邊議事,謹慎接過後,仔仔細細看了半晌,腦中急速運轉,思索著解決辦法。

  泰山賊不是第一次跳出來跟自己唱反調了,奈何臧霸這家伙『精』明的很,吃了幾次虧後,行事越發謹慎。青州能有此報傳來,顯然是關老二也對他無招了。能夠讓素來高傲的關二爺寫信向毋極求助,這本身就明臧霸這事很是棘手。

  "你倆都說,這臧宣高,究竟要如何擺平他!"對于臧霸,甄堯是又愛又恨。即便如今毋極人才輩出,臧霸這種高級指揮將才,甄堯也是十分希望能納入帳下的,也曾付之于行動,但都以失敗告終,臧霸暫時還沒打算投靠任何一方勢力。

  而所謂的恨,就是這家伙總在某些關鍵時候跳出來與自己作對,而且往往能夠起到扭轉局面的作用。雖然連續幾次都被麾下眾將擊潰,但卻依舊像個強一般,恢複力超強。

  甄堯開了口,地下郭嘉,法正二人很自然的相視一眼,郭嘉身為甄堯身邊的'老人"自然不會急著表態,倒是法正有些急迫,想要證明下自己的才學。

  整了整衣衫,法正首次給甄堯獻計"主公,泰山賊雖狡詐,但也並非無從下手。畢竟是賊匪一流,即便是臧霸如何統治,也無法與官兵相比,手下賊眾更是以利驅使。若是能將臧霸與其身邊的賊首制造些隔閡,又或者內通幾個賊首,泰山賊易去耳。"

  法正所言甄堯心底清楚的很,以前也不是沒試過,這招對付其他山賊或許能成,即便是對付當初的張燕,也可能見效。但要對付臧霸的泰山賊,就有些不夠看了。他那幾個兄弟,如孫觀,尹禮,昌豨等人,對他很是崇拜,一向以臧霸之命行事。

  將這些都告訴法正,後者也開始犯難了,這不怪他,他自幼便在三輔一地長大,之後又在蜀中耗費時月,自然不清楚中原的這些事物。

  甄堯也沒覺得法正一來就能幫自己把這事解決掉,他要靠的還是呆在一邊似乎毫無煩憂的郭嘉。郭嘉見主公看向自己,也知道甄堯是等著他開口了,當即恭敬起身,開口道"主公,孝直所或許幾年前不行,但如今,卻可一試了。"

  甄堯知道郭嘉從不無的放矢,連忙問道"何解?"

  "如今天子便在城中,主公何不以天子之名,寫一封詔令與曹『操』?"郭嘉臉上帶著絲絲笑意,繼續道"便泰山匪患,殘害百姓無數,讓曹孟德獻上臧霸之首級。"

  聽著郭嘉的話,甄堯首先想到曹『操』未必會任由自己擺布,但隨即轉思,才知道了郭嘉此舉的目的。曹『操』不聽聖意,那自己隨時都可依次為借口對他動刀兵,而若曹『操』按照自己所去做了,不管他是否真心,至少眼下臧霸是不能出現在青徐二州搗『亂』生事。

  末了,郭嘉將酒囊擰開,灌下一口道"聖旨傳入豫州,主公可將其宣傳開來,而泰山賊眾必然知曉。那時再行孝直之策,當見奇效,的不主公又能多收一員老辣戰將也未可知。"

  法正出策用的是計,而郭嘉已經能夠純熟的運轉所能用到的'勢"兩相比較,高下自然分的清楚。而甄堯在思索片刻後,也是大點其頭,用天子之勢威壓曹『操』與臧霸,此乃陽謀,即便被看穿,也是不好解開的。

  有了決斷,甄堯當即前往皇宮求旨,畢竟『春』耕一事耽誤不得,青州已經拖拉月余,再拖下去這一年的耕作,也算是泡湯了。

  見了劉協,並說出來意,即便劉協不願為甄堯擬旨,但也無法做出任何抗拒。簡簡單單的將聖旨寫好並蓋章,甄堯也不做停留,立馬離開了皇宮,開始部署對曹『操』這次出招的回應。

  當詔令快馬加鞭送至昌邑,大漢已經步入二月底,三月初了。接了聖旨,曹『操』便將一干文武都召集至府上,議論著該以何種態度對待這天子詔令。

  夏侯淵攻下南陽有功,如今在曹『操』帳下地位更高了許多,剛坐下來,便開口道"主公,依末將來看,根本無需理會這甄堯『弄』來的詔令。就讓臧霸繼續在青州鬧騰,我看甄堯也奈何不得他。"語中,卻是有些狂傲了。

  夏侯淵開口,一干武將也跟著附和,他們對所謂的天子本就不是很感冒,而如今天子都被劫去毋極了,那就更不會理睬。

  曹『操』面『色』不變,等眾將喧鬧一陣後才看向其余謀士,謀士之中,劉曄這個皇室中人首先躬身開口"主公,甄堯以天子之口下發詔令,我等不得不從。然臧霸一事,卻又不能當真依照聖旨所為,以曄之見,如若派遣數千將士前去泰山以東駐守,也算有個『交』代。"

  當初在長安拼了命想要搶到天子,曹『操』為的就是這個,哪怕前日剛和甄堯結盟攻城,第二日便心生他念也不足惜。奈何天子沒搶到,自己倒是『弄』得個落荒而逃的下場,是以在看到這份詔令之時,曹『操』心中滿是不甘的怒火。

  而現在劉曄開口所,也正是曹『操』心中所思,但要他真的就這樣向毋極低頭,也是不願意的。是以聽完後也不做回應,繼續等待其他人獻策。

  接下來便是各謀士禁獻策的時候了,你你的,我提我的,反正每個人都能找出理由,證明自己的想法與計策,才是主公最佳的選擇。不過在眾文士中,也有幾人不曾開口,二荀,程昱,便在其中。

  幾位謀主不發話,曹『操』便開口問道"文若,你有何良策可教我?"

  荀彧聞略顯遲疑,片刻後開口道"主公,彧正在思索,甄堯下此詔令究竟意圖何在!如今臧霸襲擾青,徐二地,甄堯當務之急便是恢複兩州秩序,而非尋主公的不快。"

  "文若之意?"曹『操』眉頭微皺,沉聲道"甄堯此舉,還有後招?"

  荀彧點了點頭,又緩緩搖頭,這短短半時辰,他也看不出甄堯究竟是要做什麼,只能暫時閉口,退回一旁深入思索。

  "主公,甄堯此舉,無非是以勢壓人而已。"而這時,老謀深算的程昱卻是一句道破了天機"泰山賊眾在臧霸的統領下,他人很難對此下手,原因皆在他等自居深山,有恃無恐。

  "甄堯想要消除此患,必然要從其內部著手,而現在,這封詔令足夠給泰山賊帶來未可知的變數。如此,即便臧霸有治下之能,也難擋甄堯滲入。"

  曹『操』也是揣摩人心的高手,一經程昱出,當即明白過來,身為賊患,終究是怕官兵圍剿的。而自己現在被甄堯以勢所壓,不得不對泰山賊做出一些'表示’。

  而甄堯若是在這上面做些手腳,一干賊子如何能夠安定?泰山賊甚至很可能會因此而四分五裂。想通了這些,曹『操』不禁憂慮"仲德對此,可有良策?"

  "主公莫急,"程昱略做頷首,帶笑道"甄堯有心消除泰山賊患,何嘗不是給主公一次天賜良機,去收服這一干賊兵,與臧霸等良材?"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7-2 09:03
第三百九十四章 泰山上
   
  泰山,自秦皇一統天下,這里就是掌權帝王封禪的寶地,同樣也是中原五岳之首,素有'天下第一山’的美譽。只不過漢末烽煙四起,天子又毫無作為,如今的泰山卻是被一干賊眾攪和的烏煙瘴氣,爭鬧,喧囂不一而足。

  山林深處,是眾多山賊們的棲息地,營寨之大,足以容納數州兵馬。兵營正中的屋室,臧霸正翻閱著竹卷,卻見自家兄弟急匆匆的走進來,並開口道"大哥,現如今四處都有傳,那曹『操』領了詔令,要入山剿滅我等。"

  臧霸雖然不再輕易出山,但耳目還是不少,因為甄堯有意宣揚而導致兗豫兩地都知道的事,他身為事主自然不會不清楚。見自家兄弟昌豨如此急促不免搖頭"此事乃甄堯故意為之,曹『操』又如何甘心為他人做嫁衣?吩咐下去,讓眾兄弟近日少出山,過些時日也就無事了。"

  昌豨是賊匪出身,雖然跟著臧霸之後脾氣好了不少,但也是個火『『藥』』桶子,見自家大哥准備龜縮在山里,當即叫嚷道"大哥可是怕了那甄堯,曹『操』?依弟之見,不如將兄弟們召齊,乘其不備殺下山去,休管那什麼曹『操』,甄堯,一並讓他們好瞧!"

  臧霸知道自己這五弟是個惹事『精』,也不怕禍大,眉頭一皺便要開口呵斥一番,讓他長長記『性』。不過就在他要開口之時,孫觀和尹禮走了進來,前者拍了拍昌豨的肩膀,輕笑道"五弟有此膽識,實乃我等兄弟之大幸。不過眼下卻不是動武的時候,五弟還需忍耐。"

  昌豨見二哥,三哥都來了,不禁撇撇嘴,知道自己那點心思是沒的想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獨自生悶氣。孫觀見此也不理會他,笑了笑走至臧霸身邊後,凝聲道"大哥,這次恐怕不能善了,曹『操』已經點齊了兵馬,不日便能在山腳下駐紮。"

  臧霸一聽,原本篤定的神『色』不免閃過煩悶,沉聲問道"誰領的兵馬?"

  "領兵之人是老相識,"尹禮這時『插』嘴,搖頭歎道"于文則帶著五千兵馬已經過濟北了。"

  聽到此次領兵而來的是于禁,而且只有區區五千兵馬,臧霸還沒話,昌豨卻跳起腳來"大哥,那于禁如此覷我等,待弟弟我領殺回去再!"

  "沒你的事,別瞎起哄!"尹禮右手一拍,讓剛站起來的昌豨又坐了下去,低喝一句卻是對臧霸道"曹孟德此舉,大哥以為他會有何意圖?"

  臧霸『摸』著下巴沒話,一旁孫觀搖頭輕歎"曹孟德對我等素有招攬之意,此次恰逢天子詔令,怕是要『逼』迫大哥下山了。于禁此次前來,便是一個前奏。"

  就在臧霸等人商量著如何應對眼下曹『操』所布之局時,臧霸五兄弟中的老四吳敦,他的住處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兩眼死死盯著眼前的灰袍人,吳敦冷聲開口"你是何人,為何冒充我泰山兒郎,入山又有何企圖?"

  灰袍男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自顧自的坐于木樁上,搖頭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今『性』命危矣卻無自知,可笑,可歎~~"

  吳敦面『色』一沉,不禁怒喝"休要巧玲舌黃,本頭領居于寨內,有何『性』命之憂!"

  灰袍人似乎懶得開口,從衣中取出一張帛卷,扔向了吳敦。後者伸手接過,眉頭一皺卻是將其攤開來略略一看。這一看不要緊,看過之後卻是驚怒異常,若非僅存的一絲理智尚在,恐怕這會就要拔劍砍人了。

  "你那幾個哥哥,雖如今都是賊身,但當年剿討黃巾時,也是有官身的,甚至你家大哥軍職還不低,是徐州的騎都尉吧。"灰袍人抖了抖因為爬山而沾染上身的土灰,搖頭道"而只有你和昌豨從來都是山賊之身,昌豨倒是有些勇武,吳頭領你呢?"


  "如今于禁便是山下,不論你家大哥是降或戰,你都討不得好。如此,還敢保自己安全?"

  握著帛卷的右手五指緊扣,吳敦臉上也是凶光畢『露』,可對方句句切中自己軟肋,手中信件也都開出了價碼,他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不代表他就會真的任由對方擺布,兩眼一瞪再次開口"你怎知道,我就一定會有此難?我家大哥素來仗義,對兄弟們也無二話,絕不會因此而出賣我。"

  灰袍人聽默默頷首"不錯,臧霸其人,我家主公亦是欣賞,為人重義,的確不會做出賣兄弟之事。但如今事發,卻是由不得他臧霸選擇。我主要爾等歸降,曹孟德亦然。但若你家大哥依舊抱著泰山不放,礙于聖命,曹『操』必然要入山先做過一場!"

  "要『交』差,至少也得拿你等五兄弟的人頭才夠格。吳頭領自己想想,在你等眾兄弟里面,誰的腦袋最好拿?除了你,怕是沒有第二位了吧。"

  灰袍人如此,吳敦面『色』一變,頓時也不知如何開口,甚至已經有些驚慌失措了。而他的這種變化,正是灰袍男子最樂意看到的,想著打鐵要趁熱,當即再次開口"當然,若是你家大哥為了保全兄弟義,領著眾人一同下山投奔曹『操』,也未嘗不可。"

  "可如此一來,爾等可就沒現在這般自在。甚至曹『操』為了平息你等泰山賊近些年惹下的民怨,更可能從其中挑出一二人,以儆效尤。不過即便如此,你吳敦或許也可逃過一劫,但日後呢?曹『操』比之我家主公如何?他不過是手持兗,豫二地,你等追隨他來日終究是要敗亡。"

  "這也正是你家大哥一直所顧慮,如今機會來了,吳頭領當好生把握。是一生困于山中行賊匪之事,還是躍出牢籠,求得官身,為祖上萌蔭?"

  "先生高才,何以教我?"吳敦終究是抵擋不住灰袍人的語攻擊,躬身一拜開口請教。

  灰袍男子含笑點頭,開口道"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吳頭領,你可如此行事,事成之後,你家大哥亦不會過于責怪。你等兄弟一同為任一方,不比在此困頓要爽快?"似乎是憧憬日後的功成名就,吳敦卻是笑出聲來,並且笑聲越發洪亮。

  這一樁密談自然無人知曉,至少臧霸等人並沒發覺自己的四弟有了些許變化,而直到三日後,被曹『操』委任為使入泰山的任峻來到了兵營,事才出現大變轉。

  任峻,似乎名不張,位不顯,其實不然,身為當初跟隨曹『操』討董的老功臣之一,又是多年在兗豫二地推廣屯田,使曹『操』能夠以兩州之地數次與甄堯,孫堅等人博弈,其勞苦功高,著實不在其他文臣武將之下,可以是深得曹『操』器重。

  這也是自然,若非曹『操』器重並深信其人之手段,也不會派給他如此危險的任務。畢竟是深入敵窩,若是沒有好的膽『色』,與過硬的外『交』手段,怕是留個全尸都很困難。

  任峻自從入山後,就被一干賊兵壓著進了山寨,這其中臧霸也留了一個心眼,壓根就沒給任峻知曉山中地形與兵寨的機會,從他入山後就被打『蒙』了,一直到進了臧霸所住大屋的廳堂,才被一旁卒喚醒。

  "宣高將軍,莫非就是如此待客?"臧霸雖是賊首,但好歹當年也是立過功勞的,而後又曾與董卓等人做過買賣,也曾被天子安撫並送上一個無甚緊要的虛職武官。任峻被人『弄』醒,看了看四周也就清楚自己是到地頭了,看著身前的男子,雖然不曾相見,但也猜到對方是誰。

  昌豨一直主張著走擁山為賊,獨霸一方的道路,此刻見了曹『操』使者斷然不會有好脾氣,一瞪眼一開口,便大喝道"你待怎的,沒把你殺了丟去喂食走獸,便是大哥給那曹『操』面子了!"


  "峻,先謝過將軍不殺之恩了。"任峻也是有膽『色』的人,否則當初董卓跳的正歡,他也不會傾盡全家去相助曹『操』。聽見昌豨這麼,稍稍作揖,仿佛頗似這麼一回事。

  "夠了,五弟暫且閉口。"臧霸雙眸直視任峻,冷笑道"先生倒是不怕我等,不過還請明來意,若是前來刺探敵的,休怪臧霸出手無!"

  任峻略微點頭表示自己十分明白,又看了看廳堂中其余眾人,片刻後才開口道"峻此來,乃是奉我家主公之命,前來下戰書的。"罷伸手在口掏了掏,卻什麼也沒找到。

  "你是在找這個?"臧霸從自己的案桌前拿起一份帛卷,開口道"此信某已然看過了。不過不是某家自詡,單單一個曹孟德,某家還不放在眼底!"

  任峻當下知道自己被打暈後肯定是被搜過身了,聽著臧霸霸氣外『露』的話語,也不反駁,反而開口問道"將軍終日藏于深山,便是十萬大軍前來亦得不到便宜。但將軍總有坐吃山空的那一日,據峻所知,將軍現有糧食怕是不多了吧。"

  任峻的話,再次掐著了臧霸的軟肋,誠如他所,若不是山中糧食告竭,他也不會與曹『操』作此『交』易。但曹『操』到現在也只付了首批糧食,還有大半沒兌現,就遇上了甄堯出招。

  臧霸一時間惱怒不已,可又不能真的對任峻發火,否則在得罪了甄堯的況下與曹『操』為敵,自己這山寨根本無力經營。

  臧霸的神變幻,任峻都看在眼底,心中隱笑,面上卻依舊沉穩的開口"宣高應知我主乃當世雄主,求賢若渴,也多次相邀宣高前去昌邑作陪。今日峻來此,也是有些話要對宣高明,爾等占山為王可橫行一年,數年,但絕無長久的可能!"

  "即便沒有天子矯詔,我主為治下百姓所慮,也不會有所姑息。宣高不為自己考慮,也應當為麾下眾兒郎著想,泰山賊窩,可是足足有近十萬眾!"

  任峻的話,其實臧霸多年下來一直在思索著。他也知道山賊不可能當一輩子,黑山張燕何其雄壯,還不是早早的被甄堯剿除,這個道理臧霸自然清楚的很。

  可就是因為清楚,臧霸在對投奔哪方的事上,也就考慮的更深。甄堯,曹『操』,孫堅,他都有過考慮,但這三人他都不覺得適合自己,適合泰山一眾。

  甄堯如今勢力是不錯,即便是當年的董卓與之相比也差了許多。但這麼些年下來,他暗中與甄堯作對也是不少次了,就是有心相投也得考慮別人要不要,或者會不會明著收下自己,暗中卻給自己或是泰山眾人下絆子。

  而孫堅靠的更遠,當初若是孫家能夠在徐州站住腳跟,或許臧霸就真的去江東『魂』了,畢竟江東對賊匪一流並不是很歧視。這從甘甯,周泰等人現在都身具江東高位便可看出一二。

  冀州,江東都不得投,曹『操』那就成了最後一個可能,但臧霸對曹『操』並不十分看好,因為泰山就在豫州的緣故,臧霸對曹『操』手下的虛實也是有一定的了解。

  與大漢各路諸侯相比,曹『操』可謂是窮的叮當響,麾下兵馬總是無法發展壯大,而錢糧等器物輜重,別與甄堯比,便是與荊州相比都有一定差距。

  這種況下,要為自家弟兄負責,還得對得起一干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兒郎,臧霸是決計不會投奔曹『操』,因為實在是看不出曹『操』能有多大的勝算。

  也正因此,曹『操』幾次乘著『交』易的時候提出招攬,都被臧霸以及孫觀等兄弟找理由搪塞過去了。這一次任峻前來,恐怕也是曹『操』的耐『『性』』已經磨盡了,若是不成恐怕刀兵相向是在所難免。

  臧霸正考慮著對應之法,一旁的吳敦卻是跳了出來,冷聲道"你家主公也不是什麼好人,幾次招攬不成,如今便想威脅我大哥?我等兄弟並非怕事之人,他要戰,我等接著就是了!"

  吳敦剛完,昌豨便附和道"四哥的在理,曹孟德敢來,老子就敢殺!"

  任峻知道這兩位是泰山賊五首的老四和老五,不過他所看重的也不是這兩人,聽到二人所也沒有任何理會,看向臧霸,笑著道"宣高之意,如何?"

  臧霸沒有話,自家兄弟雖然沖動了點,但有外人在,臧霸是不會拆兄弟的台的,就算是吳敦二人錯了話他臧霸也會接著,何況兩兄弟並沒什麼惡語。

  臧霸不開口,一向作為泰山賊軍師身份的孫觀卻整了整喉嚨,低聲道"任先生,你家主公即便要戰,又能『抽』出多少戰力?莫忘了兗,豫二州,如今已被甄堯治地合圍。"

  這話也是句威脅,以甄堯現在地盤而,冀,兗二州東面是徐州,北面是冀,青二地,西面又臨司隸,除去西南與南面外,其余周圍可都是甄堯的地盤。偏偏司隸高覽田豐在看著,青州關羽,徐州太史慈同樣虎視眈眈,一旦稍有動作,難保不被數路侵殺。

  不過這些任峻也是有過考慮的,聽到孫觀以此為脅,不禁搖頭笑道"孫二當家這可就錯了,剿賊一事乃天子詔令。甄堯『欲』行'奉天子’之事,自己就得尊重聖意。"

  "是以此事就不勞幾位『操』心,冀州就算不派援兵,也不會趁機發難。何況我主早有其他安排,也不怕了甄堯臨時動兵。"

  不管事實如何,這口頭上的氣勢是不能弱的,任峻一副我家主公吃定了你們這些賊寇的模樣,頓時讓孫觀也啞口,退回一旁仔細盤算開來。

  "哼,口舌之利,我看曹孟德不過是外強中干!"這時吳敦又發話了,腰間的利刃『抽』出些許,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曹孟德的妹夫,你我若把你殺了,他曹孟德可夠膽殺上山來為你報仇?啊~~!"

  話音落下,吳敦腰間的佩刃已經拔出,刀尖直指任峻的腦袋,這一變故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不知老四今日是怎麼了。

  "四弟不可魯莽(四弟先放下刀)。"連聲高喝,卻是臧霸等人一齊開口了。

  "為何下不得手?反正我等兄弟是決計不會投降曹『操』的!"吳敦吐了口唾沫,手中鋼刀依舊明晃晃的擺在任峻面前,望著他冷笑道"任先生,你現在話啊?莫不是被我這寶刀嚇傻了,不敢語了吧!"

  幾位泰山兄弟離吳敦最近的便是昌豨,可孫觀幾次示意這家伙去把吳敦的刀繳下,都被其華麗的無視了。而任峻在恍惚幾息後,也強自鎮定下來,兩眼直視著持刀的吳敦,沉默片刻後開口道"四當家若覺得殺了在下,能為爾等解禍,動手便是,峻非怕死之人!"

  "好一個不是怕死之人,那我就試試,你腦袋有多硬!"吳敦面『露』凶光,手起刀落,卻是一顆人頭沖天飛起。誰也沒想到,就是昌豨也只以為是想嚇唬熱的四哥,居然真的動手了,而且出手便是如此狠辣。

  任峻人頭落地,廳中一片寂靜,只有滿身是血的吳敦,面『露』煞氣的呼聲喘息著。數息之後任峻的尸身倒地,才將眾人驚醒。看到這等變故,孫觀,尹禮幾乎是不出話來,只得指著地上的尸體,喃喃道"四弟,你"

  殺了人,吳敦雙手倒握刀柄,沉聲道"大哥,非是四弟擅做主張,只是此人非死不可。"

  臧霸坐在案桌邊也是呆了呆,不過片刻後就已回複神智,苦笑頷首,卻是低問道"四弟,你與毋極那位,可是有了往來?"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7-2 11:18
第三百九十五章  被暗擺一道的法正
   
  三月時節,毋極細雨滴落,屋瓦簷邊流水叮咚,坐于廳堂中的甄堯也無心處理手中政事,悶濕的天氣,讓讓昏昏欲 睡。

  停下手中『毛』筆,剛伸個懶腰,就見麾下親衛快步走了進來"主公,豫州有暗報傳來。"

  聽得此,不論是首座的甄堯,還是兩旁的郭嘉,許攸幾人,都不禁面『色』跳動。招手示意親衛將信報遞上來,甄堯接過後迅速將其拆開。

  信的內容不多,短短數十字罷了,但就是這短短幾十字,卻讓甄堯欣喜不已,連道了三個'好’字。郭嘉等人見此,面帶笑容的恭賀道"主公,可是孝直事成了?"

  甄堯重重頷首,將信件往桌上一放,示意幾位謀主自己來看。許攸離的最近,率先將信報拿起來,瀏覽一番,面『色』同樣大喜。將信遞給郭嘉後,躬身道"恭賀主公,如今泰山憂患既除,臧霸等良將歸降,這麼些年曹孟德之打算,卻是盡數落空了。"

  甄堯不禁含笑點頭,自青徐二州出事,毋極便很快有了應對,為了確保此事成功,便是連法正都派了出去。那『私』訪賊窩的灰袍人,便是法孝直了。

  雖定計之後便有了不少勝算,但事無絕對,一日沒有准信傳來,甄堯也不敢放松。如今法正的親筆信都來了,想必針對豫州的後續計劃已經開始動作。

  相比整日『陰』謀來陽謀去的幾位謀主,陳琳這個大總管管的事還是比較實在的,當即開口道"主公,如今泰山五賊既歸,如何安置卻是一個問題,不得不慎重考慮。"

  "孔璋之不假,"甄堯略微思索,當即問道"爾等有何考究?此五人究竟該如何安置?"

  幾位謀主頓時止住笑意,獨自思索起來。其實是思索,不如是考慮如何開口,畢竟如許攸,郭嘉等人看事,從來都不限于眼前一二步,早在法正離開毋極時,幾人就各自思量開了,現在要做的,只不過是把思路理一理,然後開口進便是。

  首先開口的是許攸,雖然近些年沒有什麼耀眼的表現,但他毋極重臣的身份,卻無人敢覷。稍微躬身,便開口道"主公委用文武,從不限出身,臧宣高雖為賊首,卻是難得一方統兵大將。如今主公之敵手便是孫曹兩方而已,攸以為應留用臧霸于徐州。"

  許攸之,甄堯也是有過考慮的,雖曹『操』如今被自己三面合圍,但自家地盤同樣不見得有利。南邊的徐州太過深入,除去北面接青州,東面臨海外,剩下地域可是被孫曹二人包圓了。但徐州只有一個太史慈把守在那,短時間或許可以,時日一長難免出『亂』子。

  不過一直以來甄堯也沒有好的人選去駐守徐州,雖手下戰將極多,但不論張頜或是徐晃,亦至于趙云,都不適合前去駐紮。也因為,這事就一直吊著,想著青州還有關羽在側,即便孫曹一齊發難,太史慈也不會孤立無援。

  但臧霸此番行動,卻是讓甄堯看到了自家徐州的漏『洞』,自以為不錯的防范其實很有些紙老虎的味道。臧霸一事是曹『操』的試探,甄堯相信,自己如果不在青徐一地做出一番變動,曹阿瞞肯定不會放過自己,重兵殺入是絕對少不了的。

  臧霸的軍事才能,擺在如今漢末而,是一流水品都有些低估了他。這點甄堯很清楚,即便從來沒讓他在自己手上討過好。還有他那統治一地的治理之法,但看他占山為賊,卻又能養活十數萬山賊親屬,那也是很少見的民治人才。

  按理臧霸歸降,值此徐州缺人之際,是雪中送炭亦不為過。可甄堯身為主公,卻是還有不少顧慮,這家伙雖然降了,但大體上是被自己給'『逼』’降的,其人之忠誠,有幾分可信?


  還有他那幾個兄弟,特別是老五昌豨,那也是前世漢末史上有名的二五仔了。人之反複,呂布這'三姓家奴’都不見得比的過他。而最令人頭疼的還是那十數萬賊子,這些人必須安頓好,至少不能讓他們再與泰山五賊有和關聯。

  重重顧慮,讓甄堯不禁躊躇,想著前世史實中曹『操』對臧霸的安排,甄堯不禁苦笑,曹『操』那是沒的辦法,才將青州幾地托付于他,何況曹孟德也是有後手准備的。委任一州的做法卻是不適合自己,但若只給他個閑職,豈不是『浪』費人才。

  甄堯為此煩惱,郭嘉卻笑著開口道"主公,昔日蕭何追隨高祖時,盡遣子弟追隨。主公不如下一道詔令,命臧霸,孫觀等人將其家屬親眷接來毋極安養。以嘉思之,臧霸必然遵從。"

  郭嘉的進算不得高明,實際上前世臧霸的確是將自家老都『交』給曹『操』了,但那時他卻也統治著跟著他一同出泰山的眾賊兵,也算得上一方大吏,自然忠心耿耿的辦事。而甄堯顯然是不想給臧霸這麼大的權利,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見自家主公還這麼'氣"郭嘉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再次低聲開口"主公,想要臧霸施展軍略,助子義穩守徐州,必然要將兵馬給他。不過主公帳下兵馬甚多,也未必要將泰山賊兵付于臧宣高之手,只需讓子義分出徐州將士即可。"

  讓臧霸領子義帳下的徐州兵馬,然後將泰山賊兵『交』予太史慈統領,這不失為一個法子。郭嘉這麼說,倒是讓甄堯想到了前世三國後期的另一個二五仔,孟達。

  郭嘉之策和當時司馬懿安排這家伙倒是有幾分相似,而且這兩人都是將帥之資,只不過比較起人品,甄堯估『摸』著還是臧霸靠譜,自己也未必要像防賊一樣的針對他。

  有了定計,甄堯頷首道"著令臧霸遣泰山一眾入青州,將一干老弱『交』予董昭安置下來,兵馬暫『交』子義掌管。招臧霸五人攜家來毋極一敘,到時堯再給他安排些實事。"

  "主公英明。"郭嘉等人聞,一齊躬身拜道。

  無可奈何的擺了擺手,甄堯對這些話都聽的膩味了,而對臧霸如此安排,也是形勢所迫。不過轉念一想,若是臧霸當真心已歸冀,就不會反對自己這般削權。嘿,看他的表現了,若是表現的好,給他一個足夠施展才華的舞台,也不是不可的。

  甄堯心中如此想,郭嘉眼中卻是閃爍著莫名『色』彩,這麼些年過去,郭嘉一直注意著甄堯的各種不足,其中禦下手段的單一就是其中之重。甄堯禦下,總是以感籠絡,並作出一副'跟我『魂』,不差錢,不差權’的姿態,這樣雖然很和諧,但其中弊端也有不少。

  而現在處理臧霸一事,先抑後揚這一招,也算是有些似模像樣。甄堯慢慢的變得更符合一位君主,這是郭嘉最為關心的事。否則一幫子人即便把江山打下來了,到頭來發現自個不是當皇帝的料,那才是出了大樂子。

  不過這種事,郭嘉從來不會在口頭上提的,只是在平常處理各種事物中,潛移默化的去讓自家主公做出改變,這份工作可謂是艱巨的很。

  甄堯與其余各諸侯相比,智謀,眼光卻是無人能出其右,奈何這點『毛』病卻是令人匪夷所思。能夠在這紛『亂』時局中出頭的,哪個不是禦下了得,就甄堯這麼一個另類,奈何他的勢力還能在漢末群雄中稱冠,當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甄堯的詔令既然下達,傳到豫州卻是快的很,不消旬月,臧霸等人就從法正那得到了那個還未曾正式拜見的主公的調令。這調令一出,知曉況的眾賊首可是都坐不住了,一個個的紛紛起了心思,就連五個領頭的,也都心有異想。

  甄堯的調令對一干泰山賊首而不可謂不殘酷,底下賊眾家屬入青州並無甚不可,可關鍵是手上的兵都要被剝削掉了。這年頭,手中無兵權,你就是皇帝也無用。


  是以吳敦一知道這毋極詔令後,頓時大怒"大哥,此番是弟弟錯了,弟弟不該聽信那法正的謠,弟弟這就去把他殺了,我們兄弟回山上去,再也不信這些個諸侯辭!"

  吳敦認為法正忽悠了他,當時在山上好了,自家兄弟下山可都是有好前程的。可如今連主公都沒見著,自己就要成光杆了,還什麼帶家屬入毋極,誰知道去了以後會如何。

  昌豨也是一臉急切的開口"大哥,我等為那甄堯已經與曹『操』翻了臉,他現在卻要收了兄弟們的兵權。此法不妥,沒了兵我等豈不是要任他宰割!"

  老四老五的暴怒,臧霸如何不清楚,但他還要考慮更多的東西,就比如手中的這份詔令,當真是甄堯要對付自己?

  與臧霸一樣,孫觀,尹禮雖然也對甄堯的調令憤憤不岔,可還是控制住了心緒,暗想著甄堯到底是什麼意思。若是當真要削權殺人,自己等人也不會坐以待斃。

  思慮片刻,孫觀估『摸』著開口道"大哥,依觀之見,甄堯此詔倒不是要殺我等滅口,畢竟沒了我等兄弟,一干泰山兒郎,肯定不會老老實實的聽從他甄堯的安排。"

  "二哥的不錯,禮亦覺如此。"尹禮點頭附和"只是大哥手中權柄太重,泰山上下十幾萬人,甄堯怕是要防著我等了。而且,日後若是穩定下來,你我兄弟怕也不好過。"

  孫觀,尹禮能想到的,臧霸如何不清楚,他現在思索的不是這些,而是自己即便按照甄堯的做了,能不能得到甄堯的認可?若是不能,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至于手底下的十數萬兒郎,臧霸卻是不擔心的,甄堯治下的安定,他這個經常滋生惹事的人十分清楚,若是手下人都在甄堯治下過活,不消,日子肯定比在山上好得多。

  而自家手底上的兵馬,臧霸亦敢自誇,如今泰山將士雖是賊兵,但比起『精』銳程度,當下不少諸侯將士都是及不上的。甄堯素來看重『精』銳,自家兵馬托付徐州太史慈,有了『精』銳裝備,器械之助,只會更加厲害,而不會就此沉淪。

  臧霸沒語,昌豨便鼓動道"三哥都這麼,我們還去個球的毋極,不如先將法正殺了,回山上逍遙。熬過這幾月,等秋收到了,再出來橫干他一筆。"

  "昌將軍可是要取在下首級?"昌豨剛完,廳外便走進一人,一襲灰袍,面『色』俊朗,不是法正還能是誰。看了看首座上的臧霸,卻是笑著對泰山老五道"將軍以為殺了在下,爾等泰山一眾便能自由了?"

  "當日敦不該聽信你之讒,導致我等兄弟至此困境。"法正進來大廳,還如此高調的跟昌豨駁論,卻是『激』起了吳敦的怒火,手中長刀一拔,卻是要染血殺人了。

  法正見此,面『色』不變,其實心底早就開始罵娘了。難怪當日自己當日開口向主公領了差事的時候,郭嘉,許攸一個個的都定力支持,絲毫沒有爭功的想法。

  虧的自己還以為這事好辦,只要些許手段便能成事,到時候主公一番嘉賞是肯定跑不掉額。沒想到此事困難的還在後頭,現如今自己卻是連命都被他人揪在手里。

  的確,服泰山一眾投靠甄堯並不難,法正悄悄打入賊眾內部,稍稍對吳敦用了個分化之策,就輕而易舉的借刀殺了任峻,將問題解決。

  而就算是前不久領著賊眾下山,並一舉把于禁與駐紮在山腳的兵馬擊破,這對法正而也不是什麼難事。雖然讓于禁給跑了未盡全功,但怎麼也是一樁大功勞。

  而就在法正認為萬事皆定,可以安心回毋極領賞的時候,一封詔令卻是讓泰山一眾橫生突變。法正敢肯定,在自己當日急于請命時,郭嘉幾人卻是已經看到了這一步,也知道這一步不是那麼好過的,一有差池便是前功盡棄,而自己還傻愣愣的搶著要這差事。

  知道自己被郭嘉等人擺了一道,心中有些怨氣的同時,法正也是對郭嘉等人的算計頗為心驚。不用想也知道,毋極那幾位已然成名的謀主,不論是眼光還是布局上,都比自己強了許多,虧得自己以往在蜀中不受待見時,時常與之自比,如今看來是有些可笑了。

  不過這時候不論法正有何心思,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如何順利的度過眼下難關,只有保住了命,並且順利的將主公所下達詔令完成,他才算在毋極站穩了腳。否則第一次委派任務就搞砸了,不消,被冷藏都是最好的結果。

  "四弟罷手,霸還有話要與先生一談。"臧霸這時也不再坐著,走下首位,來到法正面前,凝視著對方,與之對視許久後才發問"先生以為,我泰山兒郎如何?"

  "泰山上下,看似一心,實則不然。"法正腦中思慮百轉,隨即答道"即便將軍在,也恐事端。我主之調令,絕非存有暗害幾位的心思,否則也不必派正而來。"

  對于法正之,臧霸知道是有一定可信度的,法正的能耐,這段時間他也能『摸』清楚個七八,即便算不上當世頂尖的那幾個謀主,但一方王佐之才,卻是實實在在的。

  甄堯若是鐵了心要殺自己,就不會派這麼一位大才來送死。但僅僅知道這些還是不夠的,臧霸走動幾步來到廳堂『門』檻出,仰頭望向半空時,不禁嘲『弄』開口"先生是否以為,霸如今已無路可走,只有北投毋極一法?"

  臧霸看似輕飄飄的話,但語中的冷意和殺意卻是不曾飄散,法正捏了捏手心,鎮定笑道"將軍此卻是過了,將軍投身我主,乃是將遇賢主,且又出仕我朝天子之宏圖。怎可成是'無奈之舉’?"

  "曹孟德欺君罔上,當日聯盟攻伐長安時,便有異心。將軍出手懲治于他,我主賞罰分明,又如何會視而不見?如此豈不是寒了底下將士的心。"

  法正此時也知道甄堯是要以先抑後揚的方式,來折服臧霸,是以他根本就不能明,自家主公的全盤打算。只能如此旁敲側擊的安撫臧霸。

  臧霸不是蠢人,這話中的意思他是明白,但明白了不代表就可信。雖甄堯自出道以來信譽不差,所作所為可稱得上恩怨分明,也正是因此,臧霸才更加躊躇。

  自己幾次三番的與甄堯作對,若是他懷恨在心,自己去毋極可就是羊入虎口了。但若不尊此詔,他臧霸與一干泰山賊又能去向何處?

  歸附曹『操』,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殺了任峻,又將于禁趕回了昌邑,這梁子可謂是結大了。投奔曹『操』,和現在冒險前去毋極,並沒什麼差別。

  至于回山上去,臧霸自覺此路也是走不通的,若是惹得曹『操』,甄堯兩路兵馬殺過來先把自己給滅了,到時所有兒郎都不會有好下場。

  "宣高,幾位首領,我主從來不是計較過去的人。"法正自覺這些話下來,也是有了些事成的把握,便抓緊再道"我主帳下不乏降將,如趙云,關羽,哪個不曾與我主慘烈厮殺?臧霸之才,我主看在眼中,斷無舍棄不用之理,莫要被些許瑣事『蒙』蔽,枉費我主一番心意!"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7-2 12:43
第三百九十六章  破西羌,馬孟起之威
   
  "主公,臧霸一行已至城中。"時至四月末,雖是初夏卻仍然夾雜著『春』季的悶熱,不過這並不能讓甄堯放下手中事務去歇息。剛准備停筆吃點午飯,卻見許攸走進來,躬身開口。

  臧霸到底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動作,按照甄堯的詔令,帶著一干賊眾與法正一同去了青州,並將十萬泰山眾都留于州治。之後便與幾位兄弟,攜家眷一同北上,經過大半月時間,終于到了如今大漢的軍事,政治,文化的中心,毋極。

  "好,"稍稍撫掌,甄堯吩咐道"暫且讓他們先在驛站歇腳,今夜堯給他們設宴接風。"

  "諾!"許攸再次躬身行禮,便緩緩退出了廳堂。

  區區半日時間總是過的飛快,當臧霸一行人在驛站歇醒來後,天『色』已經逐漸暗淡。並有傳令兵前來,將甄堯夜晚在州牧府設宴為他們接風的事『交』代一番。

  雖臧霸多年前就開始和甄堯帳下將士打『交』道,但這一次的會面,還是二人第一次相見。州牧府內,臧霸帶著身後四兄弟,看著首座上的甄堯,抱拳道"霸,參見主公!"

  臉上掛著笑呵呵的面容,甄堯走下首座將臧霸五兄弟一個個的扶起來,拉著臧霸走至宴席的案桌邊,開口道"宣高能來,堯心甚慰。來,此位你坐,待會堯定與你暢飲幾杯!"

  臧霸是不苟笑的人,見甄堯對待自己似乎還不錯,心底也松了口氣,低著頭答應下來"謝主公!"之後便按照甄堯的吩咐,于案桌後跪坐,幾個兄弟也都依次入座。

  相比毋極其他人,臧霸等兄弟算是來得早的,是以此刻出去忙碌的府丁外,就只有嘴饞的郭嘉到了地,不過他可沒老老實實的坐著,走到哪,那只不規矩的手就順到哪,腰間掛著酒囊不夠,手上還捧著一個不大不的壇子,時不時的就猛灌一口。

  一直以為這些子諸侯帳下的人,特別是文人,應該都是規規矩矩,死板的要命的家伙,今日見到一個另類,昌豨不禁低笑道"四哥,你看那人,吃相比某還難看,嘿嘿,當真是稀罕事。"著自己也掀開了身前案桌上的酒壇蓋,准備痛快牛飲一番。

  尹禮見昌豨如此舉措,當即眼神示意他不要『亂』來,並低喝道"五弟不可胡鬧!"

  "無妨,就當是自家酒宴,隨意些好。"甄堯看著下方昌豨的舉動,再望了望郭嘉,心底不禁搖頭,臉上卻帶笑"奉孝你也規矩些,末惹得他人笑話。"

  郭嘉聞,只能把伸向一旁案桌的手收回來,搖了搖抱著的酒壇子,然後轉身對昌豨做出一個'邀杯’的動作,昂首抱壇,直接將酒壇子中剩下的佳釀一飲而盡。

  昌豨本就不是老實人,見郭嘉如此,當即嘿嘿一笑,單手抓起酒壇就是一通猛灌,酒水滲透衣衫滴落下來,當真是糟蹋了甄堯府內難得的陳年佳釀。

  漸漸地人越來越多,徐晃,趙云,陳登,陳琳等人紛遝而至,原本還顯空曠的大廳,登時賓客滿座。眾文武見廳內多了五個頗為面生的家伙,心下也就清楚,這便是臧霸等人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臧霸等人的熟人,畢竟徐州一戰,臧霸是和不少冀州強將過過招了。甄堯看了看眾人,該來的都來了,也就咳嗽兩聲,示意眾人暫且住聲。

  甄堯要發話,便是再沒規矩的人,也不敢繼續談笑,廳堂中一時間靜的可以,所有人無一不看向首座的甄堯。而甄堯在環視所有文武一圈後,目光最終落在臧霸等人身上,臉上帶笑開口道"今日宣高與其眾弟兄回歸毋極,堯心底暢快。諸位,隨堯共敬宣高五兄弟一杯!"

  "霸不敢,第一杯,理應我等兄弟敬主公,以表往日不敬。~~"臧霸面『色』似是惶恐,連忙起身躬身道"霸先干為敬,主公請!"


  "我等兄弟,先干為敬!"孫觀,尹禮幾人也跟著飲下一杯,他們可不敢要真讓甄堯敬酒。

  "干!"甄堯對此也不甚在意,舉杯共邀,隨後一口悶下慢慢一樽陳釀。

  一場接風宴席十分歡暢,雖然之前眾人間似乎有些過節,但如今都是同一陣營,往日的恩仇,在甄堯的牽線撫慰下,也就算兩清了。經過這一次晚宴,臧霸幾兄弟總算是初步融入毋極這個大家庭中。

  酒宴一直到戌時末尾才堪堪結束,喝至盡興的眾人,三三兩兩之間儼然開始稱兄道弟,而這個時候,甄堯已經早早的回到了自家,與身邊的嬌妻共享美好夜晚了。

  夜宴是暢快,但第二日還得早起可就令人頭疼,沒有什麼實事差事的郭嘉倒還好,不起來可以讓人打個'假條’送至州牧府,歇息半日也是無妨。但甄堯自己,與陳琳等人卻是必須要早起的,至少臧霸五兄弟還等著差事安排。

  臧霸5人昨夜因為是第一次入毋極,首回見甄堯,除去老五昌豨外,其余四人都只是限量的喝,所以第二日倒也無妨。當傳令兵來到驛站,領他們去州牧府時,臧霸等人並沒讓甄堯久等,只不過缺一個昌豨酒醉未醒而已。

  臧霸四兄弟來到太守府議事廳,甄堯『揉』了『揉』腦袋擺手便讓幾人先坐下,半柱香時間過去,處理完手頭上的政務並讓麾下親衛把自己的詔令傳給陳琳後,便轉向面對臧霸"宣高也是當年征討徐州黃巾的沙場老將了,堯有心委與重任,不知宣高可敢接令?"

  臧霸一聽,不可避免的全身微顫,片刻後躬身抱拳"主公有命,霸無有不從!"

  "好!"甄堯右手輕拍案桌,開口道"爾等也知徐州乃堯治下要地,但守備卻仍有不足。今堯委任宣高為廣陵太守,領兵以禦江東兵馬,昌豨,吳敦仍為你帳下,任校尉一職。"

  "孫觀相助臧霸破曹賊帳下于禁有功,堯委任你為青州州牧,督全州政務,還望仲台盡全力治理青州六郡。尹禮為下邳太守,相助子義,宣高二人,共抗孫曹二賊!"

  臧霸幾兄弟雖然有想過甄堯或許會給他們實權,但卻沒想到甄堯給的權利如此之大,不孫觀那一州州牧之職,單是臧霸,尹禮兩個實權太守之位,就不是尋常官位了。

  這念頭官再高,不如手中有權,一方州牧或是一地太守,這可是實打實的當地軍政一把手。雖然震驚于甄堯的'賞賜"但臧霸還是很快就回過神來,彎腰拜道"霸屢次與主公為敵,主公寬宏大量不與計較,仍能如此信任,霸此生,當為主公效死力!"

  "為主公效死力!"從甄堯完分封之後,孫觀幾兄弟心底的擔憂便隨之消散,剩下的只有那莫名的'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頭,一個個的拜道在地,神『激』動不已。

  甄堯對眼前四人表現頗為滿意,伸手示意幾人起身,頷首道"爾等親眷可放心留與城中,家中的輩也可入我毋極學府就學,日後學有所長,也好承襲你等智勇。"

  "諾!"這一點是甄堯早就有過招呼的,臧霸五人並沒在這時候出反對。他們也明白,甄堯敢放權,一是因為失去了泰山一眾後,五兄弟也算失了勢;其二,便是因為有家可以為質,主公也不怕幾人敢反。

  任命下來,甄堯准五人在城內再留半月,半月後即刻前往各自的目的地上任。同時新的詔令也傳到了青徐。孫觀接任董昭的青州牧一職,董昭自然要跟著挪窩了,甄堯倒沒讓他降職,只是給他換了個地,讓他再與孫觀『交』接青州之後,出任徐州牧。

  同時對太史慈也有了新的任命,有董昭,臧霸等強力助手到來,他也可以專心的盯防曹『操』。是以甄堯以其多年治理徐州為由,加封其為鎮南將軍,領宸亭侯。只待董昭等人到了徐州,就可領兵出東海郡,前往彭城任太守之位。


  青徐一地,除去關羽沒有絲毫調動外,其余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上調。當然,這不是甄堯刻意的忽視了關二爺,而是關二爺此刻還真不適合挪位置。雖甄堯自己信任孫觀,但還是得在他身邊安個人,何況要想盯住曹『操』,單憑太史慈一人也是不夠的。

  雖然沒給關羽挪位置,而這些年關羽也不曾有過什麼戰功,但甄堯總算找借口『弄』出了個'抵禦賊寇,使青州百姓免受侵擾’的理由,也給關二爺加了侯爵。而且還是曆史上那響當當的名號,漢壽亭侯。

  臧霸的到來,讓毋極熱鬧了一會,但很快又沉浸下去,便是臧霸五人離開,毋極也沒有任何的『波』動。五人因為趕著上任,又沒有親屬的拖累,腳速不免加快。至少旬月,便進了北海。

  青州的『交』接工作是繁瑣的,不過好在董昭將副手徐干留了下來。有這位建安高才相助,孫觀雖然還不是很適應甄堯治下的治理方式,但也不會出現太大的紕漏,只要適應期過去,青州依舊能按照步調向前發展。

  緊接著董昭等人便一同到了徐州,董昭十分順利的入住州牧府,而臧霸也意外的從太史慈那得到了三萬八千『精』銳將士。按照太史慈的話,主公將你的三萬余泰山『精』銳托付于我,我還送你徐州將士,我太史慈可不是占別人便宜的人。

  手底下有了兵馬,還有四弟,五弟兩人相助,臧霸對接下來的生活也充滿了期待,並且希冀著江東最好趁著機會北上與自己干一場。

  可惜現在孫權正忙著與自家幾位族兄扯皮,還要用懷柔的手段,去爭取各大江東士家的支持,卻是無暇分顧剛剛經過變動的徐州。

  解決了臧霸這個南邊隱患,甄堯治下安定,已經可以算的上無甚差池了。安定就意味著有足夠的時間去發展,去囤積各項戰備物資,只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就能再次張開鋒利的獠牙。

  青海,雄踞于'世界屋脊’之上,即便是幾百年後,這一塊地盤都鮮少被華夏各朝所掌控。而如今漢末,這地方則更是一『毛』不值,只有一群毫無教化的羌族蠻夷于此生存。

  當然,在漢末此事,除去甄堯外,還沒一個人知道這里有'青海’這一處地名,至少在旌旗飄揚下,懂些羌族語的漢人們,是把這翻譯為'卑禾羌海’。

  作為後世我朝的'中華水塔"這里的確是有不少的水資源,長江,黃河發源于此,'卑禾羌海’亦不比大漢鄱陽湖,『洞』庭,洪澤白馬來的。

  因為地處高原,即便是夏季,這里也不曾讓人感覺暖和,高原氣候使得此地根本就不能夠長久居住,至少在漢末時期是這樣的。但頑強的羌族,卻在此地紮下了根基,但因為生存環境的惡劣,他們也要向外謀取地盤。

  以往此地除去有些羌族部落,在這放養高原牲畜外,是看不見其余人跡的。但這一年,卑禾羌海附近,卻是屢屢聽見厮殺喊打,血流滿地,即便是冰冷的雪地,也為之融化。

  自秦漢以來,漢人攻略西羌早就是一種習慣,但一直以來都不曾有人能夠做到將其剿滅,只能是被動的防禦在大漢境內,便是偶爾出擊也會止步于廣闊的高原腳下。

  這一日,又是一場慘烈的屠殺,西羌族最大的部落,姜氏部族被漢軍攻破,這一戰是大漢繼甄堯破鮮卑,呂布破烏桓後,又一次對外族主動出擊的大勝。戰場的皚皚白骨,成就了西涼馬家軍的威名,也成就了一位年輕的領兵將領馬超,馬孟起!

  "少主,姜氏剩下的族人都押解來了。"龐德如今也是年近不『惑』,身子,氣力漸漸的走向人生最巔峰,相比年邁的主公馬騰,無法抵禦高原氣候的侵襲而早早的退回西涼,他卻是能夠暢快的領兵,于高原上拼殺沖刺。

  一襲染血的銀甲,腦袋上頂著個虎頭盔,大戰終止,得以喘息的馬超勉強『露』出副笑意"令明辛苦了,若非叔父來援及時,超險些拿不下此部族。"

  "少主重了。"龐德早就過了爭風出頭的年歲,略微擺手開口道"這些俘虜該如何處置?安排妥當,我等也好早日回西涼。"

  馬超聞,冷峻的臉龐不禁閃過一抹思索,打馬扭頭看向剩下的姜氏族人,片刻後搖頭歎道"先帶著他們下山吧,但有異動者,殺!"

  此番攻入西羌已經是馬超第三回親自領兵了,三攻羌海,到了今朝總算有了建樹。雖然比不上甄堯和呂布一戰而定,但怎麼也是把西羌這個多年來的西北禍害給整的不堪重負了,雖未被滅族,但百年內,西羌想要對大漢形成威脅,不亞于癡人夢。

  打了大勝仗,西涼上下歡欣鼓舞之余,馬騰也沒忘傳報于毋極,給自家兒子請功。戰報來的很快,時至夏末,馬孟起大破西羌的戰報,就已經傳到了甄堯手中。

  "這個馬超,看樣子是被自己和呂布給刺『激』了!"甄堯看完手中的戰報,不禁搖頭輕歎。雖然曆史上的馬超也是以對付羌族而揚名,但那時更多的是震懾。

  而現在嘛,因為自己的出現,馬超對西羌也是更加無情,連番征討下來,西羌剩余部落是被他的殺名給嚇破膽了。

  將手中戰報放下,甄堯十分慷慨的開口"明日早朝,便讓天子給他個大賞。"

  "主公,"甄堯剛完,向來在很少語的賈詡突然開口"不如趁此機會,宣馬超至毋極接賞任職。"話不多但這其中意味,卻是值得考究了。

  招馬超來毋極?這想法甄堯以前沒有,但經賈詡這麼一提,卻是十分癢癢了。可馬家霸著西涼一地,雖然不像是要逐鹿天下,但想讓他乖乖來毋極,這難度可不。

  有心開口問賈詡該如何讓馬超自己前來,可這老家伙居然在一旁裝睡,甄堯差點被他給氣笑了。賈詡不肯再言,甄堯只能看向其他人,郭嘉自然是首當其沖。

  賈詡謹慎閉,不盡全功,郭嘉倒是無所懼,起身後直接開口"主公若想招馬孟起入毋極也不算太難,只不過一官職而已。"

  "何職?"甄堯自詡,若是他處在馬超那位置,就算是天子開出了大將軍一職,也未必願意入朝為官,畢竟入了朝手中可就沒權了。

  郭嘉嘴角上揚,自信道"無他,虎賁中郎將耳!"

  "虎賁中郎將?"甄堯一時間『摸』不清頭腦,此職位起來很高了,相當于後世的中央警備團老大一職,護衛的天子的安全問題,就連俸祿也是兩千石。

  但如今是漢末,天子不論在誰手上都是個傀儡,左右不過是在毋極生活的好些而已。給馬超這麼一個職位,他會要?甄堯自覺,只要腦袋沒燒壞,誰會要這麼一個毫無兵權的爛位置。

  "主公莫忘了馬家是何人之後,"郭嘉見甄堯不以為意,當即解釋道"馬騰父子,一心求光耀家『門』,還複馬援昔日之威名。如今這虎賁中郎將一職對他人而,或許只是一個空有架子的虛職,但對馬家父子來,卻是重振家族雄風的必經之路!"

  甄堯聽罷恍然,昔日馬援人生最大的轉折點,莫過于受封虎賁,也就在這之後,馬援那傳奇的一生開始書寫,平隴西,戰西羌,闖『交』趾,無往不破。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7-2 14:17
第三百九十七章  張飛vs馬超
   
  西涼漢陽冀城,雖才入秋不過半月,但居住于此的大漢民眾們都早早的披上了厚衣,便是一身勇武的馬超也不例外。白絨帽帶在腦『門』上,披風裹著衣甲,疾步走入府廳,見了父親馬騰後,急聲道"父親,毋極天子使臣來了。"

  "天使到了?"馬騰聞一愣,迅速從案桌邊起身,帶著自家兒子往府外走。剛來到府『門』處,就看見一隊車馬在自己眼前停下,為首之人持節仗,赫然是天子使臣。

  被甄堯派來宣封的自然是手下唯一的一個外『交』官孫乾,孫乾見了馬騰,馬超父子,上前一步,笑問道"將軍可是西涼太守馬騰?"

  "某家正是馬騰。"馬騰躬身行禮,隨即伸手虛引"天使,請!"

  孫乾略不可查的頷首,示意身後的車暫且止步,自己一人與馬騰齊步,一同走入太守府。進了太守府,寒暄一陣互相招呼認識一番後,孫乾也不耽誤時間,直接從衣中取出一道聖旨,咳嗽一聲高喝道"西涼太守馬騰,及幼子馬超接旨!"

  "臣在。"馬騰,馬超二人半膝跪地,雙手抱拳只等聆聽聖意。

  兩位領旨的正主都已經跪下了,孫乾便開始宣讀手中的聖旨"天子詔令西涼太守馬騰,委任一方,使得隴西諸郡百姓安康,且教子有方朕心甚慰。"

  "長子馬超,勇武不凡,昔日破西涼逆賊韓遂便有功,如今大破西羌,揚天朝皇威,免大漢百姓于苦難。特封馬騰為涼州牧,新息侯,領隴西太守一職。調長子馬超為虎賁中郎將,領兆鄉侯。其余諸將,均賞金千兩,帛百匹,欽此!"

  一番詔令宣讀完畢,馬家父子可是被這重賞給砸的暈乎乎的,但孫乾還等著他們叩頭接旨呢,心底再有疑『惑』也不敢久跪,連忙高聲齊道"謝陛下聖恩。"

  將聖旨遞給馬騰,孫乾含笑道"州牧,將軍,恭喜,恭喜了,自此伏『波』將軍也是後繼有人咯!"這話看似恭喜,實則暗藏玄機,只是為了提醒馬家二人罷了。

  馬騰如何聽不出來這話的意思,面『色』微微一變,隨即當做沒事人一樣,笑呵呵的與孫乾接話,並將聖旨『交』給一旁的兒子,讓他給放好來。

  按理到這孫乾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但甄堯之所以派他來,可不是單單為了宣旨的,否則隨便找個紀靈的太監也就足夠了。孫乾到這西涼的真正任務,是要將馬超給帶回去。

  聖旨宣完,府外的一干賞賜也都分發下去,孫乾便賴在馬府吃了午飯,時不時的出暗示一二天子對馬超的好感,想要馬超入朝為臣。又或者高談當初伏『波』將軍馬援的戎馬戰史,以此借喻馬家人在此漢末之計,應該扮演的身份角『色』。

  午飯過後,馬騰便將自己心腹戰將以及兒子,侄子等人都招至府上議事。雖然甄堯這一次對西涼一系可謂是大加封賞,但顯然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不買賬的,馬家次子馬休首先開口道"父親,哥哥不當去難毋極,誰知道甄堯是不是有何詭計,哥哥若去,必遭迫害。"

  馬休完,馬岱便跟著道"叔父,休弟所不假,甄堯野心極大,如今大漢北地便只有我西涼尚在其控制之外。此番招孟起入朝,必是以兄長為脅,留于毋極作質子。"

  兩兄弟完後,馬騰眉頭便一直緊蹙未能放松,雖招馬超入朝,很大的可能便是如這兩子所一般。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若是抗旨不尊,西涼又該如何面對氣勢極盛的毋極?

  "主公,兩位少將軍所不無顧慮,"一直沒開口的龐德看了看馬超,再看向馬騰後,沉聲道"但前去毋極也未必會是那般糟糕局面。至少主公在一日,孟起自是無憂。"


  龐德此言,隱晦之意便是讓馬騰遵旨而行,幾個兄弟頓時對此怒目而視,好在馬超橫手擋下了馬岱,否則一場演武打斗肯定是免不了的。

  馬超自從聽了聖旨,就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是與甄堯翻臉留在西涼,還是順從前往毋極,接任虎賁這一閑置許久的職位。

  身為馬騰長子,馬超知道自己父親雖也是如今諸侯之一,但心底想的更多的還是匡複馬家威名,以證自己乃是伏『波』之後的事實。而正因此,馬超心中便有了決斷,恰好龐德此時開了口,便低聲道"父親,令明所甚是,孩兒便是去了毋極,亦無礙。"

  "大哥。"馬家兄弟之間的感是毋庸置疑的,即便是表兄弟,也是如手足。見馬超如此,連忙急聲勸阻"毋極乃是非之地,兄長怎能以身涉險!"

  馬騰始終沒有開口,反倒是馬超擺算,"倒是無需為我擔憂。只是孩兒一去,就怕毋極甄堯借此驅使父親,如何決斷,還望父親示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馬騰身上,馬騰沉默半晌忽然開口"令明,若某盡起西涼兵馬攻略三輔,有幾成勝算能取下長安,潼關?"

  這問題讓龐德不由得一愣,刹那間又明白過來,主公若是拒絕了毋極封賞,甄堯必會以此為借口,大局進犯涼州。而若以涼州平川之勢,斷然是擋不住兵多將廣的甄堯。如此一來,只有在毋極方面還未做出回應時,先下手為強。

  只要在毋極出兵之前,先將三輔一地控制在手,並拿下扼要潼關,如此戰事之主動便握在手中,屆時除非甄堯不顧一切的向西進攻,否則完全奈何不得自家主公。

  這般念想是好的,但要達到,其中困難可謂不少。首先便是速度要快,要在毋極還未做出應對前,對長安等地進行轟擊。而且必須在毋極出兵之前,拿下整個三輔。

  僅此一點便不是好達成的,甄堯在長安,潼關布置的重兵暫且不,鎮守三輔的大將可是跟著甄堯一同征討天下的張飛,還有智謀軍師居首位為輔。龐德思量再三,別毋極會有援兵,便是以西涼現如今的戰力,與長安諸地硬拼,未必能討得便宜。

  心底明白,但要龐德把此話出口那是絕無可能的,作為一員戰場驍將,他龐德也從未怕過誰,即便是攻取有上將,重兵駐防的長安,他也不會懼戰。沉默少許,抱拳道"主公但有命,末將願為先鋒!"

  龐德如此,其余馬岱,馬休也一齊抱拳"主公,末將願為先鋒,先殺他個措手不及!"

  馬騰眼中閃過堅決神『色』,就要開口時,一旁馬超卻突然制止"諸位兄弟之意,超心領了。我等才西征羌族而歸,將士尚未恢複,如何能再戰?何況,父親之夙願乃是重振我馬家『門』楣,若當真攻謀長安,我等與反賊何異?父親,孩兒心意已決,便讓我去毋極吧。"

  "我兒當真考慮妥當了?"馬騰心底掙紮不已,一面是家族光耀,一邊是兒子的安全,這讓他如何取舍!

  馬超緩緩點頭,卻是自信一笑"父親,甄堯素來以信義聞名,孩兒前去毋極,不用擔心生命之憂,他也不會相害孩兒。孩兒若于毋極出事,他甄堯可就聲譽掃地了。"能如此想,馬超的智慧亦是不淺,至少不像他表面那般,只知好勇斗狠。

  "容為父再想想,再想想。"馬騰擺手示意眾人都出去,一個人仰著腦袋靠在背後牆壁邊,閉目思索著眼下選擇,毋極,該不該去?

  日落月升,如此反複間已是三日即過,馬騰終究沒有下達領兵攻向三輔的軍令。三日來,孫乾也是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服馬騰,並講述了不少隱晦的好處,不過這些都是要馬超去了毋極才能享受到的。而另一方面也在暗中收集著西涼的情報,如百姓數日,生活等等。

  五日後,馬超去意已定,為了不會再生變故,孫乾當即就拜別了馬騰,並把他最為器重的大兒子給拉出了城外,緩緩東行,往毋極方向而去。


  入了長安,就怕馬騰反悔派兵追趕,而日夜兼程的孫乾,終于是吃消不住,准備在城內好生歇歇再走。將馬超帶入太守府,孫乾自個找偏室睡覺去了,倒是把馬超給丟給了府內兵丁。

  長安府,是沮授平日辦公之所,當然,張飛偶爾也會來這逛逛。聽到手下彙報去西涼的人剛回來,張飛便呆不住了,急匆匆的趕出軍營前往太守府。

  張飛進了府內,便有兵丁將其帶去馬超所住下的偏院。踏步邁進,就看到一個年紀輕輕,面相俊朗的子,正在院中獨飲。走過去拿起石桌上的酒壇,猛灌一口後高聲喝道"你便是西涼錦馬超?嘿嘿,長的倒是一副俊哥模樣!"

  張飛在觀察馬超,馬超同樣抬頭打量著眼前這位一不發便搶自己酒喝的粗礦男子。張飛個子雖不高,但也是有八尺的,這麼些年過去,隨著年紀的增長,虎背熊腰,臉上胡匝一圈圈的,給人的感覺便是一位沙場虎將。

  想了想自己目前的所在地,此人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馬超神『『色』』不變,只是站了起來"你,便是張飛,張益德?"

  "嘿嘿,子有眼力,還認得你家爺爺。"張飛聞咧嘴一笑"怎麼樣,舍得跑出那個窮疙瘩?我長安比之西涼如何?"

  張飛如此語,可是讓馬超氣得不輕,有心和他動手,但又想到自己孤身一人,聞不禁將怒火掩蓋,沉聲道"我西涼兒郎如何,豈是你等能知曉的!"

  張飛來找馬超,自然不是閑的無聊來笑的,他可是記得清楚,自家主公早在好幾年前,就曾過此子的厲害,若論勇武,是個可以與自己比肩的人物。以前一直不得相會,如今有了機會,張飛不得驗證驗證,自家主公這話的正確『性』。

  見馬超雖然沉著,但眼中的怒『色』還是抹不掉的,隨即將手中酒壇一放,開口道"西涼男兒如何,爺爺我一試便知。子,可敢與我去兵營,試試身手?"

  要馬超,其實對張飛也是頗為不服氣的,認為張飛能夠在大漢闖出偌大的名頭,一是因為年紀大,比自己出道早,二是因為以往的對手未必能有多強。若是自己也早出生個十年八年的,肯定比他更有威名。

  如此想著,馬超對張飛的挑釁豈能服氣,當即將靠在案桌便上的長槍扣入手中,冷哼道"前方帶路!"語中,對張飛很是不屑。

  "好,爽快!"張飛聞一掌拍在馬超的肩膀上,滿意一笑"跟著爺爺走,別錯了道!"

  "益德,這是要往何處去?"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冷不丁快要走出府『門』時,身後傳來一聲輕問。張飛轉身一看,卻是沮授來了。

  "沮先生不在府廳操勞政務,來找本將有何事?本將出去轉轉,晚飯前一定回來。"張飛見是沮授,心中知曉肯定是有人'告密’了,頓時拉著馬超便往外跑,只留下一句話和匆匆掠過的背影給沮大先生。

  "這個益德!"沮授搖頭苦笑,知道張飛特意趕來府邸後,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現在人也被他帶走了,只能氣歎一聲,心底估『摸』著最多也就是胖揍馬超一頓,應當不會出大事的。

  張飛帶著馬超走入軍營,直接來到中央校場,此刻點兵的校場並沒多少兵卒,只有周圍少數幾十守衛。指揮著兵卒牽來兩匹尋常戰馬,張飛開口道"你可要歇息會?"

  這問話等于沒,真要問也不會在這問,馬超冷眼看了看張飛,隨即翻身便躍至馬背"刀槍無眼,將軍可要某家換條木槍?"

  "有趣,當真有趣!"張飛咧嘴一笑,同樣翻身上馬,雖然胯下不是往日所騎乘的王追,但也是軍中良騎,'希律’一聲,四蹄連踏揚起一片塵土。

  "錦馬超,爺爺今日便要試試你的斤兩!"

  "張益德,休要倚老賣老,本將卻不怕你!"

  兩人齊聲怒喝奔殺而出,拉開百步的距離,幾乎在短短幾息間就已化為烏有。丈八蛇矛與虎頭湛金槍猛烈碰撞,即便兩人擦身而過時,亦不放過對方後背。

  第一回合的較量僅是試探,兩人心底均是一沉,盛名之下無虛士,張飛的臂力,馬超是領教到了。而對張飛而,馬超能夠與自己力拼毫無勉強之『色』』,顯然也是一員虎將。

  "再來!"幾乎同時調轉馬頭,兩位當時虎將再次相向奔殺,再次『交』手,可就是用上八分力了。可不論是張飛,亦或是馬超,依舊沒能占得先手。

  張飛,馬超的拼殺,很快就吸引了周圍兵士,漸漸地,原本空曠的校場彙集了越來越多的兵卒,百千兒郎將校場圍成個大圈,人頭攢動的開始欣賞眼前難得的大戰。

  "唉,可惜了,咱家將軍就差那麼一點,就可以夠著那人虎盔。"

  "我看不見得,那使槍的不也險些刺中將軍腦『門』,端的厲害啊!"

  "誒,看,將軍使絕招了,靈蛇吐信,這是咱將軍戰場殺敵的絕招!"

  "瞎扯,分明是打蛇上棍,沒看到將軍的長矛已經絞上了那金槍…………

  一干卒們過了眼癮還嫌不夠,一個個的開始評論起來,就像自己也是當世名將一般。不過幾個副將的眼光倒是不錯的,跟著張飛年歲久了,雖然自己手段不行,但一番講述下來,也是過了把嘴上名將的癮頭。

  將斗正酣,但也給諸多看熱鬧的將士們帶來疑『惑』"這使槍的何許人?居然能與將軍大戰百回合不敗?我沒聽過有哪位將軍調來咱長安啊。"

  "不清楚,但此人肯定也是在戰場上滾打多年的悍將了,否則如何能與張將軍相斗至此。"

  "這你們就不清楚了吧,"就在眾將士疑『惑』不解時,有一卒嘿嘿一笑,開口道"我知道此人來曆,他是從西涼來的,聽是如今西涼第一猛將!"

  "你怎生知曉的?""是啊,快,這西涼第一將有甚講究!"

  "我姨夫的舅子的外甥的堂叔的表妹的丈夫的大哥,告訴我的!"兵拉拉扯扯一通關系後,才道正題"我那兄長跟著天使去了西涼,這不,剛回來和我呢。又聽到將軍與人斗將,便急急忙忙的趕來瞧瞧,沒想我兄長真沒瞎吹,此將如此驍勇!"

  "此將乃是西涼馬家的長子,名為馬超,是西涼一帶年少一輩的頂尖人物。便是他父親,比較起戰功,怕是也沒他多的吧。"

  "竟是西涼馬超?就是那攻破西羌的錦馬超,如此,倒無怪了!"眾將士聽著連連點頭,就此人不可能是碌碌無名之輩,原來名頭也是夠嚇人的。

  校場周圍將士們瞎扯淡,場中將斗已然沒有停歇,一個時辰過去,張飛面『色』略顯『潮』,而馬超,已經開始低喘了。"怎麼樣?馬家兒,可是服氣了?"兩匹戰馬再次分錯,張飛掂量著手中長矛,高喝不止。

  馬超同樣冷面而視,不甘示弱的開口"張將軍卻是老了,連某家衣盔都碰觸不到。"

  "好膽,某家今日定要好生教訓你!"自己成名已久,對付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一輩居然這麼久都沒拿下,張飛面子上的確有些過不去,當即咬牙,卻是要發狠招了。

  "戰便戰,我西涼馬超奉陪到底!"馬超亦是犟脾氣,即便是連日趕路導致此刻略顯疲憊,力有不殆,但也不會輕易認輸,一『挺』腰,一舉槍,姿態明一切。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7-2 15:20
第三百九十八章  馬超被耍
   
  張飛,馬超之爭,終究是未分勝負,但看兩人下馬後,馬超望向張飛的眼神中,多了一層敬畏,少了一絲桀驁,也不難猜出,其實高下已然兩斷。

  "孟起武藝果然非凡,到了毋極,主公定會對你大加贊賞。"將馬匹遞給走上前的軍中親卒,張飛拍著馬超的肩膀,開口道:"此戰甚是盡興,走,回去與某暢飲!"

  兩人前腳離開軍營,後腳便有兵卒將此番將斗傳了出去,不過一夜時間,幾乎整個長安城內的人,都知道了這事,有個西涼來的勇將,能和張飛酣斗不敗。

  在長安城內歇息一日,孫乾,馬超二人便要繼續趕路,這時候已經絕對'安全’了,自然不用像剛離開西涼時,那般緊趕慢趕。

  時至正午,找了處山間溪歇腳,孫乾笑問道:"孟起,益德之勇武,如何?"

  "張將軍不愧當世虎將,超暫不如他。"馬超的回答也是頗有內涵,張飛是虎將,那他自己能夠與之凶斗,不也正是在誇自己。而那'暫不如’三字,潛意思不就是,日後他馬超會比張飛要強。果然,錦馬超雖敬畏張飛,但心底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孫乾八面玲瓏,如何聽不出這話中之意,不過他也不去點破,笑呵呵的也算是應承過去。心里頭卻是想到,如此人物,到了毋極還不知會弄出什麼動靜。

  過潼關,經洛陽,又是大半月時間流逝,馬超雖然有心與張遼,高覽二人較技,但卻都沒能實現。張遼性子穩重,自然不會與之動武。高覽倒是有心要試試馬超的斤兩,奈何有個當世大儒田豐在,卻是不允許他做出這麼沒禮貌的事。

  略帶遺憾,馬超對前往毋極卻是更為期待,因為當日離別長安時,張飛可是了,在毋極,和他武藝相當的戰將不在少數,有機會可以和他們過過招。

  時至中秋,又是一年圓月歡聚的日子,雖然漢末時期沒有中秋節一,但甄堯還是早早的便將毋極各文武都打發回家,自己也坐在家中,陪著年邁的母親與眾佳麗賞月。

  一年年過去,張氏的身子也愈發不佳,雖然還能自理,但眼睛,腿腳都已不再利索,便是走路也得有人攙扶著才行。庭院中擺放著許多水果和吃食,梨子,柚子自是不少,府里的廚子仿著後世月餅的模樣,也弄出了味美色香的點心。

  這已經不是甄堯第一次于中秋時節陪著家人賞月了,以往眾人不明所以,甄堯便以自己平日公務忙,甚少有時間陪著家人,所以就專門抽出這天夜晚,至少能夠略盡孝道。

  十幾年下來,甄府上下也都習慣了八月十五這一日的齊聚,若是哪一年缺了人,恐怕都會有些不自在。大人們坐在一起談天地,幾個輩卻是一點也不安分,東跑西跳的,就差上房揭瓦了。

  甄恬,甄翊兩人依舊在為姐姐,哥哥的名頭爭鬧不休,三歲的甄豊嘟著嘴緊跟在兩人後面,時不時的喊上一句,要兩人停下等他。甄儼的一子一女同樣湊在一起,兩個家伙唯恐天下不亂的給甄恬二人加油,要兩人此次分出的排位來。

  而這時,甄皓卻是做足了大哥的派頭,一邊讓眾弟弟妹妹們別吵,一邊自己帶頭起哄。卻是惹來眾人的齊攻,而甄皓比甄恬幾人也大不到一歲,哪里能夠以一敵多,連忙撒開腿逃跑,向真正的輩大哥,甄昂求救。

  自從上次于學府內被甄堯批評了一頓,甄昂卻是有了長足的長進。原本這時候他也會跟著弟弟妹妹一同胡鬧,不過此次甄皓來向他求援時,卻是招呼著眾弟妹都安分坐下。

  甄昂的變化,甄堯都看在眼里,對此他自然很是滿意,畢竟已經選定了甄昂做為接班人了。若是甄昂達不到自己的要求,日後豈不是要給後輩們留下禍根。


  看著甄昂將一干輩都制住,張氏笑著開口:"昂兒如今卻是大了,有當年我兒的模樣。"

  "這子,還早呢!"甄堯口頭上答應著,心底卻是一陣搖頭。畢竟他是後世穿越而來,心性便是成熟的很。十歲的兒子,如何能與自己當初相比。

  中秋即過,毋極的天氣逐漸開始轉涼了,這讓呆在西涼,習慣了冷天氣的馬超好受許多。十日後,在孫乾的帶領下,總算是見到了大漢如今的都城,毋極。

  來了毋極,自然要去甄堯那報道,州牧府,也就是毋極大將軍府,甄堯在這接見了遠從西涼而來的少年英雄。"末將馬超,參見大將軍!"甄堯如今身肩的職位,就屬大將軍一職最高,馬超的官職又屬武將一系,見了甄堯自然是要行'長官禮’。

  "好一個西涼錦馬超。"心底暗贊,甄堯笑著走下去將其扶起:"孟起多禮了,快快起身。"

  馬超剛至毋極,見了甄堯自然不會托大,躬身抱拳:"謝大將軍。"畢才任由甄堯將自己拉起來,站直身子,兩眼直望過去,便是甄堯那年長的面龐。

  "孟起領兵破西羌,此乃我朝之盛世。"甄堯誇贊一番,指了指周圍諸人,開始為馬超做起介紹。為了接見馬超,甄堯可是做足了功夫,毋極所有文武,都到齊了。

  聽到趙云,張頜,徐晃三人名諱,馬超心底便是一驚,沒想到自己初來毋極,就將甄堯麾下幾員戰功赫赫的將領,認識了一圈。當然,也有人被他給忽略了,閻柔便是其中之一。

  馬超入毋極,第二日一早,便跟著甄堯一干文武,一同走進皇宮大殿。正殿上,劉協頗為希冀的希望馬超這個新任虎賁中郎將,能像他先祖那般輔佐劉氏。但見到馬超跟在徐晃,趙云身邊,眼底卻是更加失望。

  一番天子任命,馬超便接任了虎賁中郎將一職,職位是領了,但要兵權嘛,卻依舊沒有,暫時還是掛著一個空殼。因為城內兵務,特別是皇城的兵將,那都是甄堯的嫡系兵馬。

  當然,為此馬超還是找上了甄堯,甄堯也沒回絕,但這兵馬卻要馬超自己招練,以半年為限,八百人。到時甄堯會來檢驗,若能成軍,便讓馬超于城內統領此兵馬。

  甄堯的這個做法,卻是將馬超的不岔給激了起來,兵少就少點吧,他還真不信半年時間,拉不出一只像樣的隊伍。是以才來毋極兩三日,便急急忙忙的上任,于軍營旁設下一處征兵之所,自個親自坐鎮,征收前來投軍的將士。

  馬超一門心思投入招新兵當中,甄堯可謂是樂見于此,這樣一來馬超也算有事可做,不會四處給自己添亂,更不會與宮內那位取得聯系。

  馬超一心要練出一支兵馬,卻不知道自己已經鑽入甄堯設下的套子里。毋極在甄堯的治理下,許多政令都與當世漢律出現分歧,這招收兵卒一項便是如此。

  馬超冒冒失失的設了招兵處,但效果卻是差的要命,半月過去,除開一些瞧熱鬧的曾來詢問過這招的是何兵馬外,幾乎都無人來投。偏偏甄堯又不准他私自去抓壯丁,是以這麼常時間過去,所謂虎賁一軍,依舊只有他一個人,和甄堯派給他的兩名副手。

  每日呆坐于征兵之地,耳邊回蕩的是軍營內不斷傳出的殺喊練兵聲,馬超心底可謂急得不行。又是半月下來,大漢都已入冬季,馬超無可奈何之下,皺著眉頭開始找人詢問。

  最後,還是趙云看不過去了,才開口對馬超說起毋極的征兵法案。毋極兵種分上中下兩層,下層是眾多的屯田兵,農忙時在耕地中農作,而非農作期,便彙集于城內,進行初步統練。

  而中層,便是毋極可調動兵馬中的基層部分,各個兵種都有,這些兵馬如需要招人,一般都是在戰後,出現了損失,或者有兵卒到達年歲可以退役,平常是不會征召新丁的。而且即便是招收兵馬,也是從屯田兵中挑選,不會直接從民眾中征召。


  最上層,便是甄堯手中緊握的精銳兵卒,如自家親兵中的近衛軍,步卒戟兵中的大戟士,弓弩手中的元戎弩,騎兵中的重騎軍,這些都是數目不多,但各個身經百戰的悍卒結合在一起,所組成的精銳部分。

  毋極的兵馬征召,層次性十分明顯,像馬超這種胡亂一氣的掛牌子征收兵馬,自然不會有人前來投軍,畢竟毋極的軍令早就明文規定不可隨意征召兵丁的。

  而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毋極每年征收兵馬,或是屯田兵服役期已滿要另行換卒時,都是在夏季舉行。也就是毋極的征兵時節,只有一個夏季。

  從趙云口中得到這個消息,馬超好懸沒被氣的吐血,原本有想到自己到了毋極不會比西涼好過,卻沒想甄堯如此'戲耍’自己,心頭怒火自是難以撫平。

  可有怒氣又能如何,這里是毋極,是甄堯的地盤,在這馬超只能按照甄堯的話行事。想要和他相斗,卻是連一絲可能都沒有。示意知道事真相後,馬超便將招兵處給拆了,自個整日待于虎賁將軍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個馬孟起,卻是發起脾氣來了,哈哈~~"得知馬超已經不再守著招兵之處,甄堯不禁莞爾,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沒想馬超脾氣不好,連招兵之地都給拆的七零八散。

  許攸同樣一臉笑意:"主公想要降服此人,便先的治治他的秉性。此人素來桀驁,若不讓他受挫一二,主公用著卻是不會趁手。"

  "子龍,這接下來,便看你了。"甄堯心底琢磨一陣,頷首道:"務必要讓馬超知曉,他還沒那資格,在毋極猖狂!"

  "主公,某也願去會會那馬超!"都屬邊境上將,閻柔可是記得馬超剛來時,完全無視自己的樣子,口頭不,但心底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甄堯搖頭失笑,不過也不好拂了麾下心腹大將的面子:"堅正便與子龍同去吧。"

  有甄堯此話,閻柔頓時眼冒精芒,似乎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教訓馬超這個狂妄之徒了。而趙云也同樣有些異色,許久未有戰事,也不曾遇上其他大漢名將,如今能與馬超較量,也是不錯的選擇。聽聞他比起益德也不遑多讓,手段肯定不差。

  閻柔上門挑戰注定是悲劇的,即便他胯下是甄堯所贈寶馬,戰馬上馬鐙,馬鞍等裝備齊全,但較之馬超,還是有一定的差距。雖然差距極小,但到了他們那頂尖戰將的程度,便是毫厘的差別,最終的戰果都是不同的。

  當然,馬超要勝閻柔也不容易,畢竟他才二十余歲,身體,武技均不在巔峰之年,反觀閻柔正值人生頂峰,一番苦斗,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才以微弱的優勢得勝。

  雖然勝過閻柔,但馬超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記得剛來毋極甄堯給他介紹諸多毋極戰將時,他根本就沒想過閻柔其人,居然能將自己逼戰百回合開外。

  閻柔尚且如此,趙云,徐晃等人又有何手段?馬超心底如此想著,而事隔一日後,他也親自領略到了趙云的厲害。七探盤蛇槍法,此時已經被趙云完全摸索出來,不像幾年前幽州之戰時,那半似盤蛇,半似朝鳳的不成熟槍決。

  而馬超,練得還是自家槍法,並沒有摸索到真正適合自己的槍決,雖然一杆金槍虎虎生威,但在境界上已經弱了趙云一籌,百回合後,被趙云抓住了一絲破綻,掃中了後背。

  若是戰場厮殺,這一招或許並不致命,馬超也能迅速反擊,但眼下是較技切磋,挨了這麼一下馬超也沒那臉皮繼續斗下去。一聲歎服,馬超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槍技遠不如趙云純熟。

  而在此之後,馬超也分別領教了徐晃的大斧頭,和張頜的槍法。徐晃的重斧可謂讓他吃了不少暗虧,戰後馬超也曾比較,便是父親麾下大將龐德的重刀,也未必能與徐晃斧頭相抗。

  在趙云,徐晃手底下吃了些虧,馬超再與張頜相斗時,卻是穩穩壓了他一籌。張頜雖然武藝出眾,但他更多的是作為統兵陣將出戰,兩軍對壘時他未必比馬超差,但論到單打獨斗,張頜便是比起閻柔,還要差了一些,在馬超手上也只是僅僅走過百回合。

  與毋極諸將的較量雖有勝,但亦有敗,這讓馬超性子收斂了不少。他現在算是知道了,在這大漢十三州里面,他馬超暫時還未站在當世最前列,別的不,單單甄堯帳下,便有一只巴掌的人物比他要強:長安張飛,毋極趙云,徐晃,青州關羽,徐州太史慈。

  後兩人雖然沒有交手,但從趙云等人給出評價中,馬超很明智的選擇了相信,畢竟趙云沒必要誇口唬騙他。

  隨著馬超在毋極呆的時日漸長,大漢也跨過了舊歲,建安八年(公元203年)已然降臨。正月過半,便是大漢各地農忙時節。一邊要照顧入冬前種下的麥,一邊還得耕種春種。

  而就在甄堯忙于春耕事宜時,一道長安傳來的軍事消息,卻是讓甄堯暗喜不已。能與長安掛鉤的軍事行動,不是涼州有了動靜,便只有益州的漢中了。

  而此次沮授傳來的訊息,便是與漢中有關。大漢黃巾亂後,身為皇室的劉焉便請奏避禍西南,並將益州牢牢把握在手。而張魯,原本也是他派去鎮守漢中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將司隸與蜀中給斷隔開來,自己好在蜀中當土皇帝。

  張魯在劉焉在世時,也算安分,可劉焉一死,劉璋上位後,卻是有了動靜。而這少許的動靜,卻是讓此二人成了不共戴天之仇敵。先是劉璋拿張魯之母開刀,之後張魯為了報仇,便幾次三番的南攻蜀中。

  一直到董卓掛掉之後,天下諸侯動亂,幾次南征無果的張魯為了保全實力,卻是開始偃旗息鼓了。而原本報仇無望的張魯,卻意外的得到了張濟叔侄的投奔。張濟年老也就罷了,但張繡卻是實打實的軍中驍將,有此良將在手,張魯又起了南征的心思。

  張魯一直在等機會,等了足足一年有余,在新年正月剛過,春耕尚未結束時,終于忍不住出手了。任用張繡統領全軍,以閻圃為行軍軍師,共率將士六萬余,完全是一副不殺入成都,不為母報仇,絕不還師的態度。

  得到了益州戰報,甄堯當即將一干文武都召集至府上,將事出後,許攸首先開口:"主公,毋極休養許久,也該有所動靜了。此乃天賜良機,益州一戰可定!"

  許攸完,底下閻柔幾位戰將便開始請命了。而陳琳這時也上前道:"主公,城內糧草,輜重充足,可堪一戰。"

  甄堯眼中閃過一抹亮色,嘴上卻搖頭道:"此舉不妥,益州之事,堯一外人如何能摻和其中?強行出兵,恐遭無故罵名。"

  自古戰事,出師必有名,甄堯的下之意就是他還少一個借口,才能派出兵馬前往益州。這話幾位謀士心底都明白,對他們而,找出兵理由更是如家常便飯。

  "主公勿慮,若嘉所料不差,蜀中自會有人前來相請。"郭嘉嘴角上揚,自信一笑,開口進:"主公只需等待稍許,將兵馬,糧草准備妥當即可。"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7-2 15:30
第三百九十九章  益州風云
   
  蜀中,成都州牧府內,端坐于上首的劉璋,滿臉怒意直視下方諸多文武。依著劉璋溫文的性子,是極少發脾氣的,但今日卻由不得他不怒。

  蜀中向來人才濟濟,何況劉焉死時也給兒子留下了不錯的班底,下首十數人中,便有一人走出,躬身道:"主公,龐羲不尊將令,縮于巴西不出,當收其兵馬,將其召回,另遣上將抵擋漢中來犯之敵。"

  而此人完,馬上又有一人開口:"主公,戰前換將非智舉,如今漢中兵馬攻來,龐將軍避其鋒芒,並非不可。"

  "依松之見,怕是未必吧。"而這時,面丑身矮的張松冷笑出列:"龐羲得主公賞識,卻不思為主效忠,幾番命其攻下漢中,均無功而返。諸公可是忘了?龐羲帳下賨人部曲可謂不少,怎會久攻不下,如今被人欺上頭來,還抗旨不出!"

  賨人,屬巴人分支,乃是善戰之族。族人勇猛,民風彪悍,幾乎族中下至十余歲,上至四十歲的男子,皆可為兵。而且曆史淵源久遠,自周武伐商,便屢有顯赫戰功,而後自秦漢,楚漢之爭,高祖更是以此為憑借,才得以入主長安。

  如此驍勇善戰的兵士,向來都是蜀中之主最為關注的兵源。而龐羲在為任巴西太守時,曾私自招募賨人為兵,而其本人也險些因此事而斷送了腦袋。

  聽到張松提起龐羲手下的賨人族兵馬,劉璋的面色就更難看了。底下眾人一看,均道糟糕,更有甚者,卻是惡狠狠的直瞪沒事找事的張松。

  身為從事的王累立刻開口:"主公,子喬所雖有理,卻顯得片面。戰場繁雜,非擁悍卒便可。但龐將軍避戰不出,卻是會墮了士氣。累以為,當遣一員上將,前去巴西相助龐羲。"

  王累完,主簿黃權也緊跟著開口:"回稟主公,王從事之,當屬良策。此番換將已是不及,遣人助之,龐羲必知主公心意。"

  按照劉璋的心思,龐羲不聽自己的命令,守城不出,即便不殺之泄憤,也要削了他的兵權。但劉璋也有缺點,那就是毫無自主,聽著手下人爭爭吵吵,也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而帳下眾多文武中,贊成將龐羲調回的並不多,王累,黃權一開口,底下不少人都出力頂。看著手下人意見似乎有統一的趨勢,極厭爭吵的劉璋拍了拍案桌,開口道:"爾等以為,當派何人前往巴西?又有何人願為我益州效力?"

  蜀中武將其實不少,有些從二十年前,在南陽時就跟在劉焉身邊的老部曲,如高沛,楊懷數人,也有入蜀後招攬的大將,如張任,吳懿諸將。在聽到劉璋問話後,卻是沒人出列請戰。

  高沛等人是年歲高了,怕晚節不保,能不再戰就不出戰。而吳懿幾個又自恃大將身份,怎能輕易去前線戰場,何況是還是給人打下手。

  偌大個府廳,一時間卻沒人開口話。直過了數息,才有一位身披銅色甲胄的中年戰將起身請命:"顏願往,定為主公剿滅漢中之敵!"

  話之人,乃是軍中老將嚴顏,前不久回成都述職,本是要去接任巴郡太守一職的。但沒想到巴西戰事逼來,也就辭去了後方為任的職位,留于成都靜觀變動。

  嚴顏是老將,並非指他的年紀,比年紀,吳懿,高沛等人也是不老。他的'老’,乃是資輩上的'老’,否則也不會被劉璋任命為一方太守。

  無人請戰之下他嚴顏走了出來,廳中不少人都暗暗點頭,心道有此人前往巴西,即便勝不過漢中之敵,也能將戰事一直拖下去。

  "嚴將軍忠勇,璋素來知曉。"原本無人請戰,劉璋臉色可是陰一塊,晴一塊的,嚴顏的話語,讓他好過不少:"有嚴將軍前往,些許宵斷然無法猖狂,諸位以為如何啊?"


  "主公明見,我等無異議。"這下廳堂內的回話聲,倒是十分整齊劃一了。

  劉璋滿意的點了點頭:"既如此,著令嚴顏領麾下部曲趕往巴西,相助龐羲破敵。"

  "諾!"嚴顏雙手抱拳,躬身領命。

  嚴顏領命既退,被升任為成都令的董和又站了出來:"主公,漢中兵馬來勢洶洶,即便有顏將軍前往,亦無完克把握。和以為,當令調一員上將,領兵守于西充,如此可與巴西兩地相望,互為依仗,亦可防范漢中兵馬繞過巴西,奇襲南下。"

  董和之言,在場眾人聽後也是連連叫好,而之前鬧的歡暢的張松,此刻兩只眼睛滴溜直轉,卻不再出進諫,但心底卻是活絡開了。

  黃權自己之前沒想到這點,現在被董和提出,連忙開口進:"駐兵西充,權舉張任。若有張將軍領兵把守,斷無憂患。"就怕這差事被一些辦事不牢靠的人奪了去,壞了益州大事。

  "累,亦舉薦張將軍。"黃權完,王累也跟著附和,緊接著以他二人為首的謀士,一個個的開口,對張任大加稱贊。

  默默的點了點頭,劉璋沉聲道:"張任,你可願領兵前往西充?"

  "主公但有命,任無所不從!"之前的議論,張任一直都沒開過口。但劉璋一點名,卻是毫不含糊,重踏兩步,抱拳沉聲道。

  劉璋臉上也顯露出些許喜色,高聲道:"好,你麾下部曲有八千,璋再與你三萬兩千精銳之師,並作四萬之數,務必擊退漢中之敵!"

  "諾!"張任生性沉穩,即便被委于重任,也沒喲太多神變化,穩重的答複,卻是帶著屬于他的自信與堅定。

  一番軍議,到這也就結束了,眾人該干嘛的干嘛,走出州牧府後,不少人臉上的擔憂神色,都消退許多,似乎都覺得今日主公的安排,足以抵擋漢中來犯兵馬。

  張松同樣笑呵呵的走出來,他知道因為相貌原因,這些子謀士們都不愛搭理自己,也沒上去碰那個冷屁股,帶著笑臉回了自家。到家後,張松臉上的笑意卻漸漸凝固,眉頭微皺,在內室取過了筆墨,很快的寫下一封信報。

  身為巴蜀大族子弟,張松手底下可用之人也不少,招來府中兵丁,將寫好濾干的信件遞過去,低聲道:"將此信帶入長安,務必親手交予太守沮授手中,不可有失!"

  "主公放心,子明白。"府丁重重點頭,將信件貼身藏好,答應下來,便轉身離去。

  張松手下府丁腳程很快,當張任帶著兵馬才走了大半行程,連西充的影子都沒摸著時,他就已經到了長安,並且將自家主子的信報交予了沮授。

  沮授剛把信件打開,張飛便開口問道:"公與,張松那厮又來信什麼?"

  沒有理會張飛,沮授仔細將信件看了看,隨後將其遞給張飛,眉目中露出思索之意。張飛接過信件,粗略一看,卻是冷笑連連:"此等賣主之事,也只有張永年(永年,是演義中張松的表字,正史中似乎是'子喬’,不過,還是用'永年’了,這個熟悉點)能做的出來!"

  信中內容,卻是將劉璋對漢中來犯之敵的部署一一出,那些將領,多少兵馬,糧草統籌,幾乎全都包囊在內。而得到了這些信息,卻是足夠沮授好好利用一番。

  "主公要入蜀中,張松當有大用,益德理當知曉。"沮授就怕張飛看不過張松為人,給他暗中做點手腳,不得不提點道:"有此人為內應,我主不必親至,即可攻謀益州。"

  "先生之意,飛省得。"張飛不是楞頭青,雖然心底不恥張松所為,但應該如何做,還是十分清楚的:"不過,此信傳入長安,他張松是何打算?莫非是要我等趁此機會殺入蜀中?"

  沮授緩緩搖頭:"張松不過是想借你我之手,將此信轉入漢中。如此,益州當有一敗!"

  張飛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益州敗了,自然要求援,而最為直接的求援目標,便是自家主公。相信有張松在內幫襯,劉璋的求援信很快就會傳來的。


  "為保主公順利入蜀,此事還需運作一二。"沮授眉目眺望,嘴角微揚。

  事實上想要將此信遞給漢中,對于沮授而有無數種辦法,不過在沮大先生思慮再三之後,卻是將各種暗招拋棄,明著讓人將蜀中安排悉數讓人帶去了漢中,交給張魯心腹謀士,楊松。

  當然,楊松得到的僅僅是蜀中此次作戰的安排,並不知道劉璋身邊的別駕張松,如今已是身在蜀中,心在毋極了。剛得到此信,便滿臉喜色的來到張魯府邸,一臉諂媚的開口:"主公,天大的好事啊,您看,您看。"

  張魯從楊松手中接過了沮授送來的信件,粗略一看,卻是不禁皺眉:"某問你,此信何來?"

  楊松面帶諂色,躬身道:"回稟主公,此乃長安太守沮授傳來的消息。"

  "沮授,"張魯聞,眉頭皺的更深了。張魯在如今漢末,雖非強勢諸侯,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能夠執掌一教,並且將其迅速發展,張魯的心機與謀算,絕對不弱于其余諸侯。只不過他無意諸侯之爭,只是想著發展教眾,卻是甚少參與大漢戰事。

  漢中,蜀中值此交鋒,沮授讓人送來此信,動機可謂不純,而張魯在思索片刻後,就沒有去懷疑此信的真假,因為沮授完全沒有必要給他假信息。

  張魯清楚,手握此信,自己便有極大的把握將巴西一郡拿下,到時再攻下廣漢一地,便可直臨成都。不過就是因為清楚此事,張魯才頗為忌憚,沮授送來此信,無非是想讓自己與劉璋力拼一場,十足的'驅狼逐虎’之計。

  可他張魯能拒絕嗎?根本不可能,除非不想再為母親報仇。想要為慘死劉璋之手的母親報仇,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哼哼,以為送來此信,某會將治下兵馬悉數調出強取巴西,乃至漢中無兵無卒?"張魯也在暗自打著算盤,心底冷然:"某麾下天師教眾足足數十萬之多,想要謀我漢中,卻也不是這麼簡單的。"如此想著,張魯便有了自己的打算。

  張魯對自己治下信心滿滿,而沮授也將自己的一番安排一一寫明送至毋極。當甄堯再次接到長安來信時,巴西一地的戰事已然如火如荼。

甄堯將沮授來信與麾下眾文武出後,糜竺首先質疑道:"主公,公與如此做,豈不是讓張魯對我等有了防備?到時若想輕取,恐非易事。"

  糜竺如此,甄堯心底不禁搖頭,尋常謀士與頂級謀主果然還是有差異的,單從眼光來看,糜竺就差了一截。不過他不會自己出心中所想,只是看向其余人,等待他們的回答。

  "主公,沮先生如此作為,看似無理,但登以為,卻不失為妙招。"同是徐州來的,陳登很快就接嘴道:"主公若要遠征蜀中,本就不是一兩日之功,想要不被人知曉,卻是無此可能。如此,索性不做隱瞞,張魯提防之時,必然會自恃看破了此等計策,出現紕漏。"

  陳元龍到底是陳元龍,雖然不知道沮授的心思究竟是要做什麼,但憑借超絕的眼光與直覺,還是對此策給予了准確的評價。這讓方才剛話的糜竺,不禁思索自己可是漏了什麼。

  甄堯略微頷首,以表自己對陳登此番見解的贊賞,陳登能看出此策另辟巧徑,甄堯同樣也能看出。只不過他能發覺,不是因為他的智謀超絕,而是有著前世所知。

  張魯此人,甄堯對他最熟悉的,就應屬他那五斗米教教主的身份,而後世之人張魯,亦是從他發揚並傳承的道教文化方面,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身為玩弄教派的,那都是蠱惑人心的高手,甄堯想都不用想,便將張魯與同屬漢末道教的另一教聯系在一起,無他,黃巾太平教耳。

  "主公,公與如此做,卻是將張魯逼上了太平教後塵。"就在這時,許攸出列道:"可笑那張魯,應當尚不自知。主公,以攸之見,破漢中,當從內攻之。如此,益州定矣!"

  "子遠之意,甚合某心。"甄堯含笑贊歎,自己手底下這些謀士,當真為自己省事不少啊。

  眾人笑罷,郭嘉上前道:"主公,如今可向聖上討要一道聖旨,也好借口插手益州戰事,方便主公提前動兵。待兵馬行至長安,蜀中求援也就差不多到了。"

  "此事便依奉孝所,明日堯便進宮面聖。"甄堯略微思索,也就同意了此事。畢竟毋極離蜀中有不少的距離,若不早點出發,等到了地,恐怕什麼都晚了。

  面聖討要旨意的事十分順利,經過幾番波折,劉協如今還能倚仗的死忠之士幾乎沒有了,失去了不少勢力的他,面對強勢的甄堯,自然無法抗拒,乖乖的寫下詔令,交予甄堯。

  而在三日後,一只強健的兵馬緩緩駛出毋極南門,為首之將有三,分別是徐晃,趙云,張頜。一口氣將毋極的三位頂尖戰將派出,也足以看出甄堯對謀取益州的堅定信念。

  因為考慮到益州那複雜的地形,甄堯沒有派出重甲兵或是騎兵,僅僅是以麾下槍兵,刀盾兵,弩兵等步卒組成一支人數多達五萬的遠征軍,由麾下驍將率領,直奔長安。

  益州的戰事也沒能逃出甄堯與麾下眾謀士的算計,因為提前得知了益州的安排,張繡很好的利用了張魯給他的信息,打了龐羲與張任一個措手不及。

  首先率奇兵將西充西北的赤山給占領,倚仗著地利,牢牢的困住了張任,讓他無法動彈。既不敢出城馳援巴西以至于失了西充,也無法領兵將赤山給奪回來。

  如此僵持月余,算好了日子,再次領兵把從江州調來的糧草給劫掠一空,如此一來,巴西城內將士的糧草便告竭了。

  之後嚴顏欲強硬闖出巴西求援,也被張繡給擋了回去。張繡雖然斗不過張飛,趙云,但好歹也是童淵手下二弟子,槍王年歲漸高,但也越發老辣,嚴顏拼著重傷也沒法斗過張繡,還是在麾下將士拼死護衛下,才得以狼狽回城。

  在此期間,張任也是數次出兵,要奪回赤山,奈何鎮守于此的張濟占據了地利,又無貪功冒進之心,山上水源充足,糧草頗多,雖然僅僅萬余兵馬,卻令張任無可奈何。

  緊接著半月過去,巴西城卻是徹底斷糧了,久不禁戰事的蜀中將士對此甚是不滿,兵營的嘩變,賨人的討糧,直接成為壓垮巴西的最後一根稻草。

  巴西之役,龐羲戰死,嚴顏重傷之下,逃過一劫,被麾下親卒改頭換面,偷偷的帶回了西充。而當張任知曉巴西已被攻破後,卻是十分果斷的下令撤兵,帶著麾下將士,火速撤往廣漢,于陰平道埋下重兵。

  巴西郡告破,原本還在等著捷報的劉璋可謂是傻眼了,自己明明派了重兵,還有諸多良將出戰,為何還有如此大敗?莫非天要亡我益州?此時此刻,劉璋腦中盡是這般念想。

  就在益州上下驚怒于巴西失守時,張松卻是開口了:"主公,漢中敵兵勢大,眼下應當速招援兵,否則廣漢告破,成都危矣!"臉上滿是焦急,但仔細看其雙目,卻是泛著冷笑。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7-2 16:54
第四百章  堅壁清野?
   
  "別駕之謬矣,"張松剛閉口,黃權就沉著臉開口道:"巴西之戰,分明是有人私通外敵,否則那張繡如何能知曉張任援軍?又如何埋伏並襲取糧道?望主公明鑒!"

  黃權接到前方戰敗消息後,幾番思索才猛然想到此種可能,于廳堂間出,卻是讓不少人驚詫萬分。而首座的劉璋,仔細思索後破口怒罵:"是何,是何賊子誤我益州?"

  劉璋發怒,底下文武四目相望,沒一個啃聲的,最後還是吳懿出列道:"主公,黃主簿之言,並無確鑿證據,如今大敵當前,我等應當先退敵兵才是。"

  張松這下又露出頭來,躬身拜道:"主公,吳將軍所正是,眼下破敵要緊,還望主公莫氣壞了身子。"這份演技爐火純青,任誰都無法將他與出賣益州之賊畫等號。

  "龐羲已敗,張任又退守廣漢,還有何人能助我破敵?"劉璋滿臉苦澀,戰事不順,連吃敗仗,他可是調出了不少蜀中兵馬了。

  "主公,末將以為別駕方才所或可行,"開口話的是軍中驍將吳蘭,只見他略不可查的與張松頷首示意後,直面劉璋進道:

  "廣漢不可失,然我軍新敗,軍心必然不穩,若硬戰,恐非張繡之敵手。蘭以為,可求援于長安,請長安出兵奇襲漢中,如此'圍魏救趙’,蜀中危機可消矣。"

  "吳將軍此乃背主之耳!"王累聽罷,激憤的指著吳蘭怒喝道:"爾莫非不知長安今屬何人?那甄堯野心勃勃,若真出兵,豈肯只占漢中一地。屆時他若攻下漢中,必然揮兵南下,我等拒張繡已然不易,如何再與甄堯相斗!"

  王累罷,跟在他屁股後面的一干文士便跟著開口道:"主公不可聽信人讒,張將軍領兵有方,定能死守廣漢。"

  本來還想向長安求援的劉璋,頓時心頭一熱,怒目對視吳蘭:"吳蘭,你可是要通敵賣主!"

  "主公,蘭半生勤懇,如何會賣主求榮!"吳蘭單膝跪地,抱拳道:"張任已然敗了一仗,他如何能守得住廣漢?還望主公明斷,再無變動,成都危矣,益州危矣!"

  吳蘭無故被劉璋猜忌,與其交好的雷銅立刻出列,相幫自己兄弟:"啟稟主公,廣漢一地多崎嶇山路,並非立寨守關之地,張將軍用兵雖強,恐怕一時間也難以適應。此乃末將多年統兵所得,還望主公三思。"

  "還望主公三思。"原本大廳中還是在議論該如何應對眼下的不利局面,但因為王累挑唆了吳蘭,卻演變成了文武兩列的對抗,一干將領紛紛出,無疑讓本就熱鬧的廳堂再添喧嘩。

  "夠了!"劉璋性子柔弱,不善決斷,眼下眾文武吵開了,嘰嘰喳喳的,他更加無法思考。怒拍案桌,待眾人聲音退去後,才冷聲道:"吵鬧不休,成何體統!如今廣漢危急,益州無力自救,當遣派探馬,求援于長安。此事,便交由永年。"

  張松聽得此話,雖然有些意外這差事會落在自己頭上,但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躬身俯拜,高聲答道:"主公所托,松謹記于心。"

  劉璋緩緩點頭,隨即又問道:"吳懿,城內尚有兵馬多少?"

  吳懿統籌城內將士,對這些自然了記于心:"尚有三萬余眾。"

  "今命你領兩萬兵馬前去廣漢,支援張任駐守要害。"劉璋雖然柔弱,但他絕非一點能力都沒有,蜀中幾次叛亂,都是他調兵遣將剿滅的。只不過這一次碰到了更厲害的對手而已:"以吳蘭,雷銅為副,即日出發,不得延誤!"

  "末將遵命!"三位軍中將領站出,一齊領命答謝。

  "好了,都散了吧。"完這些後,劉璋心底煩悶的不行,擺了擺手便讓眾人離開,而他自己也隨之起身,從側門離開向後院走去。


  這一次議事,顯然是武將一系占據了上風,是以走出廳堂後,一眾將領臉上都笑開了花。而反觀黃權,王累諸人,卻是一個個愁眉不展,唉聲歎氣。

  "奸佞人,誤益州大事,唉!"王累前腳跨出州牧府,嘴邊便是一陣急歎。一旁黃權連忙拉著他的衣,搖頭示意,話是不能亂的。

  "如今只待長安兵馬入蜀,大事可成矣!"回到自家的張松十分興奮,不過興奮之余又想到了自己還有一份差事。既然是主公要自己與長安聯系,那就沒必要躲躲閃閃,將城內幾名快馬探哨招來,將自己寫好的信件交付出去,便讓其出城。

  而在明哨走後,張松又派出了自家府里的暗探,同樣帶著自己的信件前往長安。兩封信件自然有所不同,至少第一封明信中,只字未提吳懿領兵再次增援的事。

  定蜀之戰,意義重大,沮授在接到信報後臉色卻是越發沉重,因為越是關鍵時刻,就越要心提防。以免出現紕漏而不自知,辛辛苦苦一番謀劃卻為他人做嫁衣可就不美了。

  為了迷惑益州上下,沮授特意傳令于剛剛進駐潼關的毋極兵馬,讓他們在關內好好休整半月。常兵貴神速,奈何沮授如此要求,而行軍軍師法正亦同意此舉,眾將即便心有不耐,也得老老實實的呆在關內。

  兵馬雖然未動,但押運而來的糧草卻是早早的運向了長安。半月時間過去,數萬大軍所用糧草悉數在長安整備完畢,而此刻廣漢一地的戰事,仍然是半溫不火。

  長安城外,數萬人的長隊緩緩靠近,張飛單騎出城,與遠來兵馬相會後,大笑道:"子龍,公明,儁乂,許久未見了!"

  張頜笑著點頭:"益德還是老樣子,無甚變化!"

  "走,入城再行詳談。"張飛調轉馬頭,對幾位毋極驍將招呼道。

  五萬兵馬入城駐紮,自有城內的副將指揮,而張頜幾人便在張飛的帶領下,走進了太守府。一干謀士武將見面,稍稍寒暄便將話題引上了接下來要面對的戰事。

  自領命鎮守長安,沮授就對蜀中與西涼十分關注,該做的准備也很是齊全。一張寬厚的地圖于議事廳地面鋪開,上面所描繪的便是漢中一地。

  "你們看,漢中與長安本有山水之隔,這一片山地屬長安,而剩余南部均為漢中治下。"沮授對著地圖比劃著道:"漢水以北,理也是漢中地界,但如今,這一片區域,卻絲毫不見人影。幾日前哨探來報,漢水南北兩岸,已經看不到任何完整的屋舍。"

  法正是第一次看這種全析地圖,雖然覺得新穎,但也知道這時不是詢問地圖制法的時間。默默思索,片刻後詢問道:"此乃張魯堅壁清野之計?"

  "清野倒是徹底,至于堅壁與否,尚未可知。"沮授略微搖頭,繼續道:"另外爾等出兵還需注意,這一片山地,自子午谷,至駱谷一線,未必沒有敵兵蹤影。我長安探哨雖將此山搜了個大半,但未必沒有兵馬深藏其中,示意行軍當謹慎心。"

  "張魯手掌五斗米教,教眾數十萬,幾乎囊括所有漢中百姓,此事你等也都知曉。授思之,若想不大舉殺戮漢中百姓,便只有從其內部打入,才有望取勝。盡于此,你等還有何問?"

  徐晃幾人相視一眼,隨即笑著搖頭,戰前有此詳細布置,已是足夠。至于到時究竟會怎麼打,還得看況而定,所以再什麼也是多余,還不如趁著時間尚早,先睡上一覺。

  第二日天剛亮,數萬大軍已然開拔,除去徐晃三人所統帥的五萬將士外,還有張飛所率領的兩萬長安兵馬。這兩萬將士中有不少都是跟著張飛從毋極出來的,而以此為根基擴充的軍隊,戰力並不會弱,何況他們還有一員虎將為領兵主將。

  事實上,沮授之前的許多想法都做了無用功,雖然眾將嚴謹的按照他所,一步步的行軍,可當眾將領兵走出群山,越過漢水上游,別敵兵,就是連個人影都不曾遇見。


  所有的屋舍都被搗毀,其中任何收獲都沒有,看上去一片荒涼,這不禁讓曾經參與過黃巾戰亂的張飛幾人,心生寒意。

  "主公,甄堯當真派來了兵馬,如今已過漢水。"雖然張飛等人不曾見到敵兵,但自從他們跨過漢水後,一舉一動都在張魯的眼皮底下。

  張魯坐于太守府廳堂,聽著手下楊任的彙報,抬起頭笑了笑:"無妨,便讓他們再靠近些。"

  張魯安坐于州治南鄭,而此刻城內卻是有些人滿為患了,只因為張魯高舉著教義,將自己治下的虔誠教眾們召集起來,卻是要與甄堯抗爭到底了。

  沒有任何人出來攔路,五日後,七萬兵馬十分順利的到達了南鄭城外。見城頭駐防的兵士各個身著五斗米教教袍,張飛不禁冷笑:"當年黃巾賊眾便奈何不得某家,今日爾等宵,又當如何?速速把張魯叫出來,本將可免爾等一死!"

  "口出狂言,天師豈是你相見便能得見的?"城門上,守兵將領杜濩是唯一一個沒有穿著教袍的人,不過他張口閉口同樣也是'天師’長,'天師’短,顯然也是深受張魯荼毒。

  "城頭之將,先吃我一箭!"城頭上荼毒大放闕詞,趙云卻是心有怒意,身為漢中臣子,不思勸誡主公善待百姓,反而助紂為虐,肆意對治下民眾欺壓,迫害。這讓一向崇尚仁政的趙云惱怒不已,彎身從馬背取下弓箭,張弓拉弦,瞬間一道流星飛射而出。

  "嗖"趙云彎弓,箭技自然不是尋常人能夠接下的,杜濩雖是漢中將領,但其人也不過是因為對張魯的忠誠,而得到賞識,並非因為他多麼強的能力。

  好在趙云這支利箭意在立威而非殺敵,箭矢飛過杜濩頭頂,將其腦袋上所戴鐵盔的布須給射落,並釘在城門樓的木柱上。飛矢入木三寸,箭尾不停顫動,就如杜濩那一直打擺的身子。

  "城頭賊將,你可嚇的尿濕了褲子?"杜濩那驚恐的表沒能逃過張飛雙眸,見城頭守將如此不堪,不禁大笑:"我若是你,卻是再也不敢于城頭大放闕詞,啊哈哈哈哈~~"

  遭人如此戲弄,就是泥人也會有火氣,何況杜濩還是一個正常人。右手拔出腰間佩劍,指著不遠處的張飛諸將,怒喝道:"給我放箭,本將要他知曉我漢中的厲害,放箭!"

  底下眾將士幾乎沒一個是初哥,城頭箭矢飛落,不需要張飛等人下令,一個個的就開始規則躲避箭矢攻擊。大盾一字排開,只聽見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響。

  "這便是你的手段?依某看來,不過爾爾!"張飛四將雖然站在最前列,但各個眼明手快,城頭兵卒的箭矢完全近不得身,就是胯下坐騎也能保護妥當。

  無氣勢,只得咬牙道:"爾等休要猖狂,若是有膽,可領兵沖城,看本將如何收拾!"

  "攻城自是會的,不過卻不是今日。"徐晃冷笑的拍馬上前,對城頭杜濩道:"轉告你家主公,若明日辰時之前,將降書遞與我等,還是留他性命。如若不然,此地便是你等下場!"罷右手揮動大斧,于身側土壤重重一劃,一道肉眼可見的凹痕便出現在城頭將士眼底。

  "後軍變前軍,"表演完了,徐晃將長斧扛與肩頭,沉聲下令道:"撤兵回營!"

  數萬兵馬撤退,聲勢浩蕩自是不消,便是站在城頭的杜濩,幾乎都看不到下方兵馬有何動靜。整個撤退一直持續了大半時辰,才勉強退離南鄭城池五里。

  而在眾甄家兵馬離開後,杜濩也急急忙忙趕回太守府,向張魯報告此事。

  張魯已有惡戰一場的打算,自然不會理睬徐晃撤離時留下的那句威嚇,僅僅頷首道了聲'知矣’,便不再多。任杜濩怎麼想,也是猜不透自家主公的心思。

  "依某看,張魯多半是不會降的。"城外八里,一座大營已然立起,在軍營中帳內,張頜低聲道:"他所倚仗,乃是麾下教眾,十數萬人,強取的確不易。"

  法正笑著點頭:"儁乂所不假,但明日還是得攻城,不將張魯打疼,對其內部的計劃卻是施展不開。"

  徐晃揉了揉拳頭,沉聲道:"明日便有晃與益德打頭陣,分取南鄭北門與東門,即便攻克不下,也要讓其見識到我等厲害。"

  "如此甚好,"張飛一聽自己首先出戰,兩眼一亮,咧嘴道:"明日我打北門,今日那城頭將,明日飛必取其頭顱。"

  雖然張飛在眾將中軍職最高,但此戰長安兵馬僅是協助攻城,而不是出征主力,是以掌兵大權並不在他手中,而在此戰主將徐晃,與軍師法正的兜里揣著。

  幾番軍務交代下來,彎月早就高懸,打著哈欠,幾位將領紛紛睡下。當然,他們可以睡,但麾下兵卒卻還要繼續守夜,不但要在營寨內巡夜,就連營寨外,亦是滿布暗哨。

  夜色濃郁,南鄭城門卻並不是一片漆黑,至少太守府里還點著火把與燭光。張魯依舊側靠在首座上,下方一人,躬身笑道:"不出主公所料,今夜城外兵營防范甚嚴,便是麾下暗哨,都險些被捉了去。"卻是楊松之地,楊柏。

  張魯臉上帶著笑,冷聲道:"哼哼,便讓他猖狂幾日,待城外兵營稍有懈怠,某之教眾便可一擁而上,將其悉數擒下。"

  "主公英明,我等佩服,佩服。"楊柏同他大哥一般,別的本事沒有,這嘴皮上的諂媚功夫,卻是學的一點不差。

  "好了,你先回吧。"這些話張魯聽在心里十分舒坦,但聽多了也膩味,何況時辰不早,要聽也不是這時候聽。大手一揮,卻是下令趕人。

  第二日一早,張飛,徐晃各自領了麾下近萬兵馬出營,前一日是立威,才帶了所有將士兵臨城下。實際上,一日攻城,便是再慘烈,也消耗不了幾萬人,有八千一萬的,就足夠領兵將領指揮使喚的了。

  張飛來到北門外,杜濩並沒讓他失望,依舊在城頭駐防。張飛也懶得多,冷哼一聲,便下令弓弩手率先進攻,壓制住城頭的控弦士。

  "把井闌推上來。"麾下弓手很好的執行著軍令,張飛右手一揮,便有步卒推動高大寬厚的井闌靠近。為了將這些輜重從山地中搬出來,那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的。

  不過井闌的出現對攻城將士而也是有著巨大助力,原本就能暗暗壓制城頭的弓弩手,在井闌的幫助下,已經徹底將城頭守兵打的不敢抬頭,就連杜濩也是一樣。

  "云梯,沖車,上!"很老套的作戰方案,但俗話:一招鮮,吃遍天,雖然這是毋極將士作戰的老一套了,但不管走到哪,這一招都十分管用。而且兵馬訓練也很簡單,沒有繁雜的兵種配合,只需要幾個命令調整就夠了。

  云梯架好,眾兒郎開始往城頭攀爬,這時弓弩手們才稍作停歇,因為戰場流矢太多,很容易傷到已經沖至城牆邊的近戰步卒。

  而城頭的杜濩,見敵兵的攻勢終于減弱,才敢冒出頭來向四周探望,見城牆邊不少敵兵順著云梯都要攀上城頭了,急忙呼喝道:"都給我死守住,不得讓敵兵跨入城頭。巨木,滾石,給我狠狠的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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