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臥唐 作者:河東三十吼 (連載中)

cx_2131 2013-5-25 13:15: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8 54692
cx_2131 發表於 2013-8-3 12:29
【154】盤龍三店 (下)

   其它幾人還沒有深切的感受,可歌夜、宋金剛、潘江、趙丹陽四人乃是常年在軍旅中廝混的人物,都明白利刃寶甲在戰場上的重要性。

    殺敵保命不僅需要個人勇武,更需要伍友相互配合,當這兩者皆不存在之時,那利刃寶甲便是兵士的第二條生命!

    他四人見歐陽如此篤信,簡直可以用“言之鑿鑿”來形容,心中頓時豪情狂湧,眼中射出熱切的光芒,巴不得現在就裝備上盤龍鐵匠出品的一應物件去廝殺一番。

    歐陽將每個人的表情和反應盡收眼底,心想這積極性算是調動起來兩店之事便能事半功倍。他將桌上的幹果酒水朝他們推了推,繼續道:“幾位哥哥莫急,以後有你們威風的時候。這盤龍鐵匠鋪要分成兩部分,一部分便是臨街而立,做些日常買賣;另一部分則要秘密的封閉起來,可以算作是咱們發明這鍛造諸事的秘密場所,禁止一切外人入內。說白了,這秘密的一部分乃是咱們鐵匠鋪真正的聚寶盆所在,所以一定要多多上心。大哥,你看我說的可行?”

    在眾人中,五郎是浸淫此道十數年的高手,他的建議在現在看來便是這方麵的權威。隻見他低頭想了盞茶時分,又拿起歐陽畫的圖紙看了幾眼。點頭應道:“此法甚好!湘兒也知道,我那老丈人早就不理會‘聚鑫’平常的生意往來,他現在唯一的愛好就是鑽研新式的鍛造之法和打造奇兵利刃神仙會所。八弟你這樣一來,正是對了他老人家的胃口,想必他是極願意的。”

    談話至此,歐陽已是將生財的兩件大事討論完畢。大家夥兒的心是越來越熱,有了奔頭,也有了幹勁。

    老太太環視了眾人一眼,老懷大慰。感歎一聲說道:“我兒雖是年幼,卻擎起了一片天地,為娘心中也就放心了。歐陽,娘在這說一句,你往後若是發達了,你幾個哥哥說不定要占你一些光,你若是轉臉不認人或是擺架子,娘便是再老也要打斷你的腿,可記住了?”

    歐陽險些一口茶水沒有噴出來,他急急忍了,直嗆的自己說不出話來。

    “娘啊,你看我可是那種人?能同苦不能同福的那還叫兄弟麼?娘你慢慢聽我說完,你就不急了。”歐陽頓了頓,回憶了一下自己所說的諸事,在確認沒有紕漏後。他朗聲道:“俗話說百貨中百客,好貨迎遠客。咱們雖是謀了酒樓和打鐵生意,卻不妨再做些零碎的。我琢磨著在咱們酒樓旁邊再盤一個小一點兒的店麵先備著,畢竟幾位哥哥有父母家室,若是願意來此定居,也好有個落腳點。況且咱們這店麵一鋪開,必然人手短缺。正如我之前說過的,多收留一些孤兒進來,擇其優者重點培養,劣者就讓其在店中供職。倘若哪一天咱們將生意做大了,這手的可用之人也不會出現斷層短缺。”

    說道這,他突然想起一事,看向雲娘說道:“嫂嫂,我記得你在盤山村的親友不少,能不能問問他們,看他們願不願意來這幫忙,待遇嫂嫂說了算,保證讓他們滿意就是,用外人畢竟麻煩,比不得用自己人放心。”

    雲娘一聽歐陽竟然連自己家人也能扯進來一起發財,是在是意料之外。可這畢竟是夫君的兄弟,定事兒隔了一層,她自己不好做主。怯怯的看了眼老太太,平日的颯爽不見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扭捏起來。

    老太太咧嘴一笑,拉著雲娘的手道:“雲兒,你隨我年頭最久,就和我的親閨女一般,娘何時做過獨斷專行之事?況且你不是常常和娘說,老就和你的親弟弟一般,平日總是惦記著他。怎的你親弟弟問你事情,還要為娘點頭不成?,且應了吧!”

    雲娘心中大喜,看向歐陽道:“叔叔,我家中之人倒是不少,就怕給你添了麻煩。若是叔叔執意要用,我就去信一封,將他們喊來幫閑就是,談不上待遇不待遇,讓他們和店中夥計一個月俸就可以,想必他們歡天喜地的要來。”

    歐陽心中感動,在他心中,這個嫂嫂確實待他不薄,平日有好的總是不忘給他留一份,他又怎麼會虧了嫂嫂?

    偶讓認真道:“嫂嫂隻管請來,一應用度和月俸都是照高了發,這個主我便做了,不許再推辭。”

    歌夜砸吧砸吧嘴直歎:“八弟心思縝密,實乃我生平罕見!這麼大的一盤棋,在八弟的談笑中便已一步步算計好,哥哥我佩服!”

    眾人不得不心腹,短短的半個時辰,歐陽帶給大家的東西太多,雖說現在還沒一樣落成,但聽著歐陽條條種種,一環銜著一環的布局,都是相信擁財睡金是遲早的事兒。

    “我兒,你謀的這麼大,可你哪來的錢財?”老太太此時已不擔心其它,隻是突然想到歐陽還沒有資本去盤店開店,心不由又是焦急起來。

    歐陽尷尬一笑:“娘實不瞞你,之前在落鬆山時,俺和眾位哥哥得了些錢財,之前俺也有些積攢,我算了算,怕是剛剛夠。若是不夠,還得和幾位哥哥求助啊!”

    “咳,多大的事兒,八弟你有需要盡管開頭,哥哥手有一分便便給你一分,眾位兄弟,我說得可對?”五郎將胸脯拍的“啪啪”作響,他心知道這個八郎可不會虧了,此時正是雪中送炭之時。

    “大哥說的是,八弟你需要隻管說,不夠俺給你想辦法。”

    “八弟你現在要不要,哥哥給你拿來?”

    歐陽看到眾人如此大方,心想人心換人心,終有所得神脈無敵。

    他擺了擺手說道:“哥哥的好意小弟心領,隻是現在還未到短缺之時,若是缺了我必會開口,有自家的哥哥在難道我還找外人,那豈不是看不起哥哥們麼?”

    他歇了一口氣繼續道:“最後一項,我就不征求大家意見了。娘親和兩位嫂嫂,還有七位哥哥待我不薄,小子心感動。我將店中年利化作十股,大哥、二哥、五哥、六哥皆占一份股,大哥二哥且不論,據我所知五哥六哥也都是有了家室之人,隻因吃這口軍飯才常年不得團聚。你們四人每人一股,年底分成。而三哥、四哥、七哥都是半成股,待你們成家之後也是變為一成。娘,你就占個半成股。唉,都聽好了,你們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否則我可是放下生意從此不管。”

    “這哪成?哥哥平白無故受你錢財,心可不安生,八弟你莫胡鬧!”五郎反應最是激烈,他屢受歐陽相助已經無以為報,這再來一此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還這份情了。

    “大哥說得對,我們在此就是打幫你,你賺到錢財我等自然開心,可不必分什麼股,讓外人看笑話麼!”

    ......

    老太太慢慢起身,將眾人的目光都引了去。她長歎一聲,竟是流出幾滴眼淚。伸手拿袖子一抹,哽咽道:“娘有福氣!收了個好兒!開心,開心那!你們幾個,都收了去,若是誰要不收這股,且割袍斷席自己離去。誰家無父母,誰家無妻兒?你們遲遲早早都要有自己的家,自己的骨肉要撫養,你們大老爺們就隻管戰場廝殺,不管這柴米油鹽之事?須知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今日你們都是豪言壯語,兄弟情深,可來日要真是急需用錢,西北風給你們刮來?!且都收了,既然老願意挑起這份擔子,就讓他去挑,你們個個生活好了,家中安撫好了,才能一起放開胸懷出去闖蕩。否則遲早要出問題!”

    歐陽急急走到老太太身邊,善加撫慰。沉聲對眾人說道:“娘親說得正是我心中所想,小弟不為他想,可總要為眾位哥哥家中著想,來日我等八人在戰場廝殺之時,方可沒有一絲後顧之憂!”

    七個漢子都是默默起身,將手一拱無言的謝過歐陽。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此時歐陽已經將他們完全收心,八人從此不分彼此,為以後的征戰世界打下了堅不可摧的基礎......

    兩日後,河東道晉陽城。

    街上人流已是漸多,行腳商賈業已開始新一年的謀生之旅。

    “哎哎,看到了沒,這城中出了件奇事,那北街老字號‘歸雲樓’竟是要大改,而且還重金聘請出自,聽說做得好月俸十兩白銀,十兩啊!”李三蹲在一處行腳商聚集地,一邊吸溜著鼻涕一邊傳遞“小道消息”。

    “十兩?那俺現在就去試試,說不定俺做的東西能中掌櫃的意。”李三身旁的一個胖子一聽忽的站了起來,兩眼精光直冒,這天價的廚子月俸,誰聽了不動心?

    “行了行了,看你那肥樣,也就是能吃不能做,去個啥?你們那消息晚咯,都是老黃曆了。俺可聽說這酒樓的新東主還將對麵的和左右三間大小店麵全給盤了,對麵要開個鐵匠鋪,兩側也要搞些什麼營生。動靜大不大?花錢少不少?”一個剛巧要路過的幫閑停下和二人顯擺起來。

    “哎,你這小子,你認識新東家不?我可是和他一起喝過酒,見他做過詩的,怎的,和我比麼還?”李三一聽不樂意了,起身將“顯擺”二字奉還回去......

    歸雲樓的告示已是貼滿晉陽的各個主道,又有許多行腳商賈收了錢財將這些消息帶出城外,帶向大唐的每一個角落。

    而歸雲樓業已關閉,整個三層樓全是被紅色粗布罩了起來,外人看得雲遮霧罩、神神秘秘,都不知道這麵在搞什麼名堂。不過在看了告示,聽了傳言後,心中都是充滿了期待......
cx_2131 發表於 2013-8-3 12:30
【155】初入軍營 (上)

    歐陽靜靜的坐在酒樓的樓頂,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搭在身旁斜著著的梁木上。四周殘木斷垣,一地破碎。

    他呆呆的望著初升的晨陽,幾層稀薄的紅光透過雲層漫漫鋪來,照亮了的他的雙眼。

    在那一,整個晉陽仿佛活了過來,早點的叫賣聲,夜來香馬車的轔轔聲,早起熟人的招呼聲,聲聲入耳,一幅幅鮮活生動卻又質樸的畫麵映入眼中。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通肺腑,雖冷冽卻暢。起身背手而立,凝目望向北方,口中喃喃道:“了!不出幾個月,就要開始了!”

    閉上雙眼,一副萬馬奔騰、揮戈浴血的場景漸漸浮現在眼前,他本是平淡的心境竟出現了一點兒波動。

    “八弟!又在那拆了半邊的樓頂坐個什麼勁兒,老鼠都嫌那冷得慌!下來,再和我過幾招,昨天輸給你俺可是丟人丟大了!”五郎站在後院中放聲高喊,話中又是關心又是戲謔。

    歐陽嘴角上翹,輕輕搖頭。看了一眼初晨的晉陽城景,轉身下樓而去......

    五郎左手抓了幾個肉包子,右手提溜著一大壺溫熱冒氣的茶水,三步兩跳走了過來:“老八,諾,你嫂嫂給做的,算你福氣,來嚐嚐。”說罷將手中的幾個熱包子直向歐陽懷中推去,自己卻抱起大了幾號的茶壺“咕咚咕咚”的牛飲起來。

    歐陽也不客氣,抓起薄皮大餡的包子一口咬下。這幾日忙酒樓、鐵匠鋪、收購新店的事情讓他腳不沾地,飯食一日三餐根本不夠,這又香又熱的包子卻是解了他五髒廟的急難問題。

    歐陽兩三口就一個包子,眨眼便吃了個精光,口中含糊道:“大哥,別練了,昨日一大早打了一陣,卻是一天都沒精神,累無敵升級王!”

    五郎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漬,一巴掌就拍在他肩膀上,瞪大眼睛說道:“雖說店這幾日忙,可俺總想早日練好筋骨,這老人說‘夏練三伏、冬練三九’,俺可不能荒廢。來來來,且陪哥哥走幾招,多教我些本事。”說罷將茶壺向後一放,勒了勒褲帶,舉掌就向歐陽劈來。

    “你!”歐陽剛剛要將最後一口包子咽下,卻不想五郎說打就打,包子噎在嗓子眼,說不上話來。

    “....”二人正要動手走武,後院門處卻響起急促的拍門聲,隻聽外麵有人喊道:“歐陽小弟,歐陽小弟!開門那。”

    歐陽一聽,竟然是劉宇軒,不由心中疑惑:這大清早的他跑來這作什麼,難道是......

    想到心中那種可能性,他兩步並作三步趕去開了門,卻見劉宇軒身穿鎧甲,手中還牽著一匹噴白冒汗的軍馬。

    “劉哥,你這是?”

    劉宇軒抹了一把汗,急急催促道:“,將你的哥哥都喊起來,隨我去並州大營走一趟,昨日夜聖旨和兵部的文書到了,你那‘特種部隊’的事兒真的成了!”

    “果然如此!”歐陽劍眉一挑,心中大定。轉頭看向五郎,可哪還有五郎的蹤影?他早已跑去喊眾兄弟起床了。

    還沒幾息時間,後麵廂房至正廳間響起吵嚷和紛亂的腳步聲,隻見其餘六人衣衫淩亂,係褲帶的係褲帶,提鞋子的提鞋子,發髻散亂,卻是滿臉的興奮一股腦衝了出來,口中直嚷嚷著:“去,去,別耽誤了時辰!”

    歐陽和劉宇軒看的咧嘴一笑,歐陽止了眾位兄弟,上上下下看了一番:“眾位哥哥,且去收拾爽利,這幅摸樣去了豈不是讓軍中兵士看笑話麼!”

    六人一聽,又旋風一般轉回二進院去,吵嚷更甚......

    八人皆是步行相隨,劉宇軒牽著軍馬打頭在前。街上行人已是不少,看著龍行虎步的一群漢子,皆是惻目。

    而八兄弟則是挺胸昂首,仿佛凱旋歸來的英雄一般,時不時你捶一拳,我踢一腳,向著北門外的並州軍營趕去。

    歐陽一邊尋思著去了軍營後的應對,一邊開口道:“劉哥,我對軍營之事隻通六竅,你給我講講咱軍中之事可好?”

    劉宇軒驚道:“歐陽小弟,你七竅都通了六竅,還問我做什麼?再說了,歌夜將軍乃是軍中宿將,他懂的可比我多,你放著他不問反來問我,你豈不是舍近求遠?”

    眾兄弟中有幾人反應的,聽到“六竅”二字都捂嘴偷笑,這歐陽小子就好捉弄人,連引路的都督親信都不放過。

    歐陽“咳咳”兩聲,其實他還真沒捉弄的心思,他問那軍營之事更是想探一下軍中現在的虛實情形,不想劉宇軒全都歪解了去。“劉哥,我是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啊......”

    眾人都是忍不住轟然大笑,劉宇軒尷尬了一陣也自笑起來,嘴直罵“混小子”。

    歌夜從一側趕了上來,在歐陽耳邊朗聲講解,同時也是說給從未去過軍營的眾兄弟聽:“都督曾言,他所知行軍布營著,無出刑部尚書、檢校中書令李靖其右者。其曰:‘諸大將出征,且約授兵二萬人,而即分為七軍。如或少,臨時更定。中軍四千人,內揀取戰兵二千八百人,五十人為一隊,計五十六隊。戰兵內:弩手四百人,弓手四百人,馬軍千人,跳蕩五百人,奇兵五百人。左、右虞侯各一軍,每軍各二千八百人,內各取戰兵一千九百人,共計七十六隊。戰兵內:每軍弩手三百人,弓手三百人,馬軍五百人,跳蕩四百人,奇兵四百人。左、右廂各二軍,軍各有二千六百人,軍各有二千六百人,各取戰兵一千八百五人,共計一百四十八隊無限強武最新章節。戰兵內,每軍弩手二百五人,弓手三百人,馬軍五百人,跳蕩四百人,奇兵四百人。馬步通計,總當方四千人,共二百八十隊當戰,餘六千人守輜重。諸圍三徑一,尺寸共知。複造幕,尺丈已定,每十人共一幕。且以二萬人為軍,四千人為營在中心。左、右虞侯,左、右廂四軍,共六總管,各一千人為營。兵多外麵逐長二十七口幕,橫列十八。六麵援中軍。六總管下各更有兩營。其虞侯兩營兵多,外麵逐長二十七口幕,橫列十八口幕。’......”

    眾人聽的認真,除卻宋金剛等三人,其餘四人尚是首次聽聞這行軍布陣,其中條條款款不止萬言。一行人都已出了晉陽北城,歌夜方才說了個大概。

    歐陽心中感歎,前世在電視劇中所看到的軍營,都是場麵恢宏、氣勢磅,卻遠不如眼前歌夜所言詳細生動,那軍營就像一座龐大的機器,其中瑣碎零件數以千計,連控規則多如牛毛,若換了自己為將上去盤個軍營,怕是沒有十天半月根本不行。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還是慢慢來吧。

    且行且想,眾人已是出了晉陽城北門五有餘。

    劉宇軒止了身形,伸手向東北方向一指說道:“咱軍營還有五左右,翻過那座山就到了,眾位弟兄且加腳步,莫讓都督久等。”

    此時野外乃是白皚皚的一片,河東道多山,晉陽也不例外。順著劉宇軒手指方向看去,群山層巒疊嶂,交相掩映。隻是離眾人最近的,乃是一座不低的獨峰,山上鬆柏成群,從此隻有一條路斜斜相聯。

    “終於到了,想俺三十有餘,這還是第一次要見大陣勢,心現在‘噗通、噗通’的,激動啊!在俺小時候和玩伴竹刀竹馬,整日價嚷嚷著自己是某某將軍,現在想起來覺得好笑,不想這夢還真的成了!”五郎扯開衣襟,大冷的天卻燥熱難耐,急吼吼的向前趕去。

    眾人一笑,緊張的氣氛鬆了不少,都是追著五郎而去......

    還未翻過山頭,林中留冬宿鳥成群驚起,一聲聲如雷的喊殺聲回蕩飄來,聽起來甚是雄壯有力。

    一愣間,突然聽到周圍枯木折斷聲、林葉撲簌聲響起,隻見有七八個手持長矛和障刀的皮甲軍士圍攏過來,其中一個伍長模樣的軍漢走出,將手中長矛一挺,厲聲喝道:“軍營重地,外人勿入,爾等速速退走!”

    歐陽聞言舉目環視,連個軍營的毛都沒看見。心中不禁暗忖:“這警戒偵查在這麼遠就放出來,看來並州大營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劉宇軒微微一笑,前踏一步,從懷中摸出一塊巴掌大的鐵質令符向那伍長遞了過去:“某乃都督帳下翊麾副尉劉宇軒,奉都督之命特將此八人招來入營。”

    那伍長將令牌拿在手中翻來覆去仔細看過,又上下掃了他身後八人一眼,抱拳行禮道:“某等見過劉校尉,還望速行,軍營外圍不可久留,職責所在還望多多包涵!”

    劉宇軒點頭,領著八人繼續沿路走去。

    一陣私語聲在他們背後響起:“剛才那個好像是歌夜將軍,難道就是他們八人要搞什麼,什麼‘特殊部隊’?”

    “閉嘴,是‘特種部隊’!”

    “高哥你別那麼凶嘛,不過看這幾人也就平平,搞什麼別出心裁的花樣兒,說不定還經不住俺一槍那!”

    歌夜和歐陽相視一笑,不想自己這幫人是人為到,名先傳。倒也有些意思。

    待眾人走了不及一刻,入耳的操練聲愈發響亮、直上雲霄。劉宇軒拉住馬韁,伸手向前方指去:“那,就是咱的並州大營了!”

    此話剛落,身後眾人急急爬上一個小山坡,看到不遠處的景象俱是目瞪口呆!
cx_2131 發表於 2013-8-3 12:31
【156】初入軍營 (下)

    放眼望去,整個並州軍營遠接天邊一線,兩側層巒疊嶂,一側放馬平川。

    高聳的木柵,林立的哨塔,多如繁星卻整整齊齊的營帳,還有在空曠處列隊操練的兵士......

    操練的口號聲、戰鼓聲,甚至眾兵士捉對搏鬥的喊聲響成一片。

    雄渾、肅穆、熱血!

    五郎、七郎都是手指軍營,口中不可言!

    歌夜等四人均是眼中氤氳,仿若久涸的魚兒終於回到水中,激動不已。

    而秦風則是眯起了雙眼,麵容依然冷酷,可握著劍的手卻是隱隱發顫。

    歐陽將眾人的反應一一收入眼底,思忖到這七位哥哥果然都是熱血的雄兒,天生的廝殺料。恐怕他們現在血都要沸騰起來!

    其實歐陽心情亦是難平,隻不過經曆了離奇穿越、諸多生死,現在他唯有感慨。

    “眾位哥哥,難道你們就站在這看他一天一夜才過癮?那我先走了啊!”歐陽看到劉宇軒一旁略有焦急的模樣,知道不宜過多停留,變個法催促大家速行。

    五郎習慣性的扯開衣襟,隆厚的胸膛不停起伏,如同孩童見了中意已久的玩具一般大喊道:“走,走惡魔果實能力者全文閱讀!俺這一輩子就夢想那麼幾件事,沒想到又成一件!這下等回了盤山,看俺不侃死那群師兄,也讓他們長長見識!”

    眾人放聲大笑,皆被五郎這一句詼諧的話給逗樂了。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齊齊趕去。

    歐陽邊行邊看,待將將要行到營門前,已是觀察到諸多細節。營門前左右兩側擺了近十排尖銳的拒馬,拒馬之間有丈半之距,地上灑滿了鐵蒺藜。再觀那寬約三四十丈的營門,兩側木柵緊並,高約兩丈,底部深深的埋入土中,尾底還有些煙火熏燎的痕跡,想必是為了使其更堅固的原因。而第一層木圍後竟還有一層,高隻及第一層的一半多,剛剛好能讓在兩層木柵之間,在架設的木板上巡邏之兵士探出臂膀和腦袋。甚是巧妙。

    而每隔五六丈遠Www.xiaoshuoKan.Com 好看小說網望塔,一作警戒探視用,二坐箭台。之間手執長弓的弓兵在上麵向下望來,警惕的將弓略略瞄準自己一群人。

    營門的拱柱上豎了兩麵大旗,一麵寫“唐”,一麵寫“徐”,軍旗獵獵,甚為威武。

    “止步!請出示都督手諭或軍令!”正門的四名守兵同時爆喝,將一眾人擋在門外。

    劉宇軒又是上前交涉一番後,隻聽營門“咯吱吱”的大響起來,同時向兩側拉開。

    一條筆直的大道出現在眼前,寬約四丈,路麵無雪、無雜物,土麵平整硬實,直通遙遠處的中軍大帳。

    兩邊的營帳兩兩相對,每六帳間便又一條略寬的行路......

    “這軍營......”五郎正要扯著嗓門感慨,卻被身後的歌夜拉了一把,低聲道:“營中常時不可喧囂,大哥小聲些!”

    五郎咂舌,將聲音壓的極低道:“真軍營可真齊整,就如同那棋盤上的棋子一般排列,看得讓人心中爽直。”

    歐陽一笑,低聲道:“大哥,你的感慨可真多,俺可是記得你新婚那夜在婚房中的木訥,要不要我說出來給哥哥們聽聽?”

    “噗嗤”一聲,悶葫蘆七郎趕緊用手捂住嘴巴,顯然是想起那夜“我口渴”的經典話語。

    五郎一把掐住歐陽的腰間軟肉,嘿嘿笑道:“敢說我就加力,看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這一下卻是坐實了五郎的糗事,眾人雖不知那夜到底如何,隻看他們三人情形就都憋不住笑出來。

    “咳咳”歐陽風輕雲淡的咳嗽兩聲,挑弄了下眉毛道:“五哥你盡管放手過來,這可是軍營,禁止喧鬧的,你若弄疼我讓我大喊出來,到時候少不得挨軍棍。”

    “你!......臭小子,回去再和你算賬!”五郎鬱悶的說不出話來,處處被這個最小的八弟憋屈到。

    眾人行行走走不及盞茶功夫,中軍大帳已在眼前,隻見這大帳遠比他們尚未進入軍營眺望時大的多,足足有歐陽前世半個籃球場那麼大。門前兩名狼虎親衛,皆是手握刀柄肅穆而立,一身鳥錘戰甲折射著暗暗的金屬光澤。而中軍大帳頂端飄著一旗,顏色為黃。

    看到這黃色旗幟,歐陽突然想到自己偶爾在“超級金手指”中看到過的資料:諸軍將伍旗,各準方色。赤南方火,白西方金,皂北方水,碧東方木,黃中央土。土既不動,用為四旗之主。這一段話雖是行軍將旗之用,可布營時候想必也有所想通。中軍大帳乃是一營之核心,萬足之首腦,隻有這才能配得上黃色大旗。

    那兩個親衛乃是常年伴隨在都督身邊的親信,與劉宇軒、歐陽和歌夜等人都是照麵過的。見眾人一到,立於右側的親衛朗聲唱道:“翊麾副尉劉宇軒攜歌夜、歐陽等八人到..”,此聲中氣十足,嗓音明亮,卻又不乏殺伐之氣,端的是好門神、好嗓門。

    唱聲剛落,隻見中軍大帳的厚布簾掀起,卻是振威校尉徐達笑著走了出來工業中華最新章節。他踱了兩步扶了下頭盔,抱拳請到:“都督正在帳中給諸位將軍校尉指點,請幾位隨我進去稍候。”

    眾人相隨掀簾子入內,隻見帳中密密麻麻的跪坐了二三十號人。從門簾至都督主位處,連了一條紅黃相間的純色地毯。而在地毯兩麵,四列矮幾均勻排列,每個矮幾夠都跪坐著一名將校。主位後放置了一個兩張寬、一丈高的大屏風,屏風上有一張黃褐色的並州地圖。在大帳左側靠邊有一列木架,上麵陳放著個各種兵器。歐陽凝目一看,竟然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錘抓、棍槊棒、拐子流星;帶鉤兒的、帶尖兒的、帶刃兒的、帶刺兒的、帶峨眉針兒的、帶鎖鏈兒的,十八般兵刃我是樣樣都有。而右側的空地上擺了幾列擺放書籍公文的木架。

    包括徐世績在內的眾將校似乎沒有聽到來人,該聽得聽,該想的想,仿佛入迷一般。

    徐達示意噤聲,帶著他們來到左首最末處安然坐下,也自傾聽起來。

    歐陽支楞起耳朵,隻聽徐世績說道:“夫將之上務,在於明察而眾和,謀深而慮遠,審於天時,稽乎人理。若不能料其能,不達權變,及臨機赴敵,方始趑趄,左顧右盼,計無所出,信任過說,一彼一此,進退狐疑,部伍狼藉,何異趣蒼生而赴湯火,驅牛羊而啗狼虎者乎?”

    說罷略有一頓,抬眼看向大大小小的幾十號手下精英,隻見有那麼幾人恍然大悟的樣子,大部分還是悶冬瓜似的半知半解。他輕歎一聲繼續說道:“夫決勝之策者,在乎察將之材能,審敵之強弱,斷地之形勢,觀時之宜利,先勝而後戰,守地而不失,是謂必勝之道也。若上驕下怨,可離而間;營久卒疲,可掩而襲;昧迷去就,士眾猜嫌,可振而走;重進輕退,遇逢險阻,可邀而取。若敵人旌旗屢動,士馬數顧,其卒或縱或橫,其吏或行或止,追北恐不利,見利恐不獲;涉長途而未息,入險地而不疑,勁風劇寒,剖冰濟水,烈景炎熱,倍道兼行,陣而未定,合而未畢,若此之勢,乘而擊之,此為天讚我也,豈有不勝哉!”

    說罷輕輕舉起麵前的瓷杯,自斟了一杯茶水潤喉,而一雙細長的星眉卻是時隱時現的泛著精光盯向自己的下屬。

    待這一段說完,能繼續如前理解領悟的人已是極個別,許多將校都是皺眉苦思了。

    徐世績臉上起了霜色,將手中瓷杯輕輕放下。伸手一指右手第一列第三個人道:“李虎,你為我軍右先鋒也有些年頭了,且來說說我剛才所言的大意,放開膽子說,不論對錯均是無妨!”

    那叫“李虎”的將軍本能反應卻是極,蹭的站起身來,偷眼看了下都督,抱拳低語道:“我,我......這......”。臉色漸漸發紅,最後眉頭一擰道:“都督,您知道我隻管衝殺,您剛才說得話其實我隻懂兩分而已,實在無法回答。還望都督勿怪。”

    徐世績輕笑一聲,伸出右手在空中虛擺幾下,示意讓他坐下。然後又是掃過眾人,凡被其目光掃過者都是的低下頭顱,恨不能將腦袋埋在褲襠下。

    幸好有那麼兩三人仍是昂然而坐,徐世績暗自一喜指向他們中的一人道:“袁卿,你來說!”

    那袁卿徐徐起身,朗聲道:“都督所言,是在告訴我等要審時度勢、通達權變、嚴於軍規、擅於依當時各種情形作出正確的決策以確保勝利。”

    徐世績略略點頭,眼中有了些許喜色,可心中仍是歎氣,難道軍中就沒有一個能透徹理解我這話的人?

    眾將校看到都督對袁卿似有所讚,皆是暗暗羨慕不已。

    徐世績正發愁間,突然掃到剛進帳篷坐了沒一會兒的歐陽宇,心念電轉間已是有了主意,起身走到眾人中央的地毯上,撫須笑道:“振威校尉歐陽宇,你且來說說我剛才所言何意?”

    歐陽一聽,當場愣在那!
cx_2131 發表於 2013-8-3 12:37
【157】天授

    徐世績本是無意問歐陽,可不知為何,他冥冥中有一種預感,這個剛滿十九歲卻經曆了諸多生死的小子或許能給他一個較為滿意的答案。

    他不知道是否自歐陽出來晉陽城外殺匪救雙親,還是街上巧遇求麟兒,抑或大壽宴席鬥名士,更甚石堡一戰逞英名,直至最後一次再他眼前將完全沒有配合過的七人揉成一團,幹淨利索的解決掉酒樓反賊一事給了他莫名的信任,還是這個小子本生就有一股子讓人願意接近的**。讓歐陽來回答這個想法就突然閃在腦中且愈發強烈。所以才有了剛才讓歐陽回答的一幕。

    歐陽宇一聽,心中一驚一愣,驚得是自己竟然被都督親口稱呼為“振威校尉”,要知道這可是從六品上的武官官職。而劉宇軒劉哥卻是跟了都督十餘個年頭才熬到從七品下的翊麾副尉!自己盡然在短短幾月間從一介默默無名的“草民”一躍成為從六品的校尉,其跨越幅度之大,經曆時間之短都是讓熟知曆史的歐陽感到無以複加的驚歎!

    至於那一愣,則純粹是沒想到自己頭上坐了幾十號人,就算擊鼓傳花也輪不到自己。可世事總有意想不到,自己竟然被都督點名了。

    他這一驚一愣間,將校中已然有人低低驚歎:“什麼?!振威校尉!某熬了這多年頭,殺敵無數還不如他一個毛頭小子高?這......”

    更有甚者已將不滿寫在臉上,兩道**裸的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向自己射來,恐怕麵前擺上十幾張拒馬大盾都擋不住那目光的“犀利”。

    眾將中已是嘈雜一片,不滿聲、驚歎聲、笑罵聲、欣賞聲、議論聲種種有之,就仿佛鍋中水沸的前奏,已是暗潮洶湧了。

    徐世績眉頭一擰,看向眾人厲聲道:“可是忘了軍法!”

    這如雷一喝對於大多數人來講那是一盆冷水當頭潑下,讓他們安靜了下來。而對於軍中一些老資格和那些頗有脾性的將軍來講反而是油中潑水,助長了他們心中的怒意。

    那第二個回答了都督剛才問題的袁卿騰的站起,先向徐世績恭敬一禮,隨即臉色陰沉的問道:“都督,不是我等忘了軍中規矩。而是您剛才說到,那個歐陽宇竟然是軍中的‘振威校尉’!?如若我記性不錯,前幾天他還隻是一介平民罷?就算他立了兩次功也不至於爬得如此碎葉城全文閱讀!這,這讓我等心中不服,讓軍中一些在刀頭上摸爬滾打了數年的將校們無法理解啊!再說了,他隻是一個區區十九歲的小子,毛都不知道長全沒,竟然能與我等相提並論,實在是,是......”

    “實在是什麼?是不是讓爾等百思不得其解,然後覺得將他扔在新兵從頭做起才是最正確的事情?”

    眾將中有不少人暗暗點頭卻不敢讓都督看見,場麵一時陷入尷尬。

    徐世績長歎一聲,雙目微闔。隻見其腮幫不停的鼓動,似在極力忍受某種內心深處的痛苦。

    他緩緩睜開雙目,徐徐走回矮幾後,端身立背,又指向歐陽宇說道:“振威校尉歐陽宇!你可聽到我的帥令?!”

    歐陽心中再驚,即使以他的聰明和人情世故。也沒料想到在他印象直爽漢子眾多的古代軍營竟然如此勾心鬥角,自己這才是第一次正式的以某種身份進入軍營,卻不想有如此多的反對和質疑。

    可是都督在場,且這些將領確確實實都是上過戰場浴血拚殺的主,自己還真不好站起來駁斥一番,做人需懂得忍才能學會進。

    歐陽徐徐站起,臉不慌,心不跳。一抹淡然的微笑恰如其分的擺在臉上,他恭敬的朝都督拱手一禮,又是朝自己麵前的諸位前輩一禮,兩步走出矮幾站在靠門出的地毯上。

    他還未說話,這一份沉穩氣質卻是將許多人剛才嫉妒詆毀的想法削減了不少,情不自禁的暗讚一聲“好!”。

    歐陽禮罷站穩挺身,就如同一座山嶽般挺拔厚重,朗聲道:“都督,某初聞自己得了‘振威校尉’一職,心中驚詫莫名,想在我麵前這許多的將校都是一刀一槍、一血一命的積累軍功而上。而我寸功未立,如果有功也就僅僅那麼丁點小功,怎能升的如此之?這當真是叫眾位將校情何以堪了!”

    此話一出,本是欣賞他的幾人心中又多了一個好印象:不傲、不貪。而一兄中立觀點的將領則是情緒漸緩,有些倒向歐陽的意思。而那些反對和不解的將領則是有那麼一絲一毫的改觀。最後便是心中羨慕嫉妒恨三者俱有的將領則認為他是在假意謙虛,甚為可惡!

    百樣米養百樣人,百樣人這心態可不止百樣!

    歐陽繼續道:“剛才都督所言,我隻是聽了殘言斷語,於進來之前的話我是不知道,所以隻能就都督最後兩段話說個自己的想法,我要是說錯了,都督您可別打我軍棍板子,否則您還得給我上藥放假,實在是得不償失!”

    他此句意在調和氣氛,不想這火藥味和冷颼颼的目光總在自己身邊“埋下”。

    徐世績一笑,點頭道:“廢話少說,囉囉嗦嗦的聽這讓人煩,直說想法,我剛才已是說過對錯無妨!”

    歐陽暗忖,若自己真發揮起來,怕是洋洋灑灑說他個半上午也不定能說完,此時此刻還是簡練為上,畢竟此處是軍營不是朝堂,說話的方式內容都要有所適應和針對性。

    他收了笑容,認真說道:“都督剛才所言,其實能以一言以蔽之。”

    “小子,你也太猖狂了!都督說的話那是至理,字字金玉,你竟然說能以一言以蔽之!你......”袁卿又在椅子上坐不住了,仿佛歐陽宇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將他的風光搶了個幹淨,憤憤之語不絕於口。

    徐世績本是心情略略好轉,見袁卿又是如此,心道你怎如此容不下人?“啪”的一掌拍下,將桌上的瓷杯震起翻落到地,冷聲道:“袁將軍,你乃軍中大將,我念你素有功勳再饒你一次。否則以軍**!”

    袁卿頓覺冷意上湧,冷汗直冒,趕緊行了一禮,匆匆坐下。可是臨坐下前狠狠的瞥了歐陽一眼,目光中甚是怨毒。

    歐陽低眉垂目,仿佛眼前之事從未發生過一般。微笑不減繼續說道:“按我的理解,都督的話可以概括為‘能領兵者,謂之將;能將將者,謂之帥’,其實就是講了下將和帥的區別所在和職責不同而已。都督,小子所言可對?”

    “嘶.,好像是這麼回事!”某將領聽罷就感覺那層擋在心的紙被一捅而破,比恍然大悟要低調幾分,卻比恍然大悟要更透徹一些。

    眾將校中不少人皆是細細一想,明白了過來,看向歐陽的眼光又有了不同。

    徐世績習慣性的去抓杯子,卻不想那杯子剛才被自己憤怒一掌拍落地下,索性抄過茶壺“咕咚咕咚”盡情大飲,水漬從口角四濺而出也不去管,一口氣將壺中溫茶喝了個幹淨,喝罷還意猶未盡的嚼了嚼茶葉,大笑道:“好久沒有如此暢之感!”

    眾人一聽,都不知道他是喝茶喝的爽了?還是聽到歐陽所答感到爽了?或是二者兼有之?

    說罷,他將茶壺重重一放,厲聲道:“以下見上竟然自稱‘小子’而不懂用軍職,振威校尉你說打你幾軍棍好?”

    歐陽早將他嘴角的翹起看了個一清二楚,心中暗忖這都督是在開自己玩笑,他心中暗笑都督老小子脾氣。朗聲道:“都督乃是一州之首腦,萬軍之統帥,豈可言而無信?剛才小子......咳咳,某可親耳聽到都督說了‘對錯無妨’,豈可以一稱呼之失誤而治某的罪?”

    說罷臉上笑容更盛,既輕鬆又緊張的看向徐世績。其實他這表情是故意的,要純粹輕鬆無樣那就是狂,要純粹緊張不安那就不配站在這了。

    徐世績雖是閱人無數,可還真沒見過他這心彎彎繞繞的十九歲小子。隻是看到他強作鎮靜又有害怕的表情心中暗爽,假意尷尬道:“你個臭小子,歪理到不少!”

    眾將中於歐陽欣賞和中立之人都是隨著都督的輕鬆撫掌而笑,氣氛徹底放鬆下來。不過他們卻是盯著徐世績,在等待他對歐陽回答的評判。

    徐世績轉為嚴肅樣兒,歎道:“歐陽校尉,你僅以十九歲之齡便能將握多年經驗和所學一言中的,讓某是在驚訝!有時某想,你是不是投機取巧、溜須拍馬之輩中的佼佼者,可某卻發現並非如此。你若非上輩子乃是地地道道的軍人出身,便隻有一條可以解釋你對軍事方麵的才能和領悟:天授!”

    他說罷不再言語,伸起兩指輕輕撓著自己的額頭,卻是眼光灼灼的盯著歐陽。

    話中沒有一句是直接說明歐陽所答對還是不對,卻是處處表達出歐陽的天資卓越。簡單的說也就是“對了”!而且是大大的“對了”!

    眾將一聽,驚訝的合不攏嘴。在他們和都督相識的這許多年中,這對歐陽的評價可以算得上是頭一份,而且是將他誇上了天。你想想,人家都“天授”了,這是常人能有的麼?這是常人能比的麼?大部分人都是心中暗忖:“這小子怕是前途光明,不若待這兩天閑了多多結交一下,說不得以後靠他提攜一番。”

    此想法一存,中軍大帳中的氣氛又是熱烈了幾分。

    歐陽心咯一下,被徐世績一句“你不是前世地地道道的軍人出身”勾起了些緬懷的情緒。急急抱拳一禮道:“都督盛讚,某愧不敢當!”

    徐世績看了眼眾人,起身說道:“今日便議到此處,待爾等各自回營後需好好思考,並將我說的話和意思細細傳給軍士!若誰能將我這一些話悟透,那便離我這‘帥位’不遠了。好了,爾等且回去吧,好生操練兵士!”

    “諾!”眾將起身齊齊一禮,瞬間轉出門外。

    徐世績伸手向歐陽等八人一招說道:“來,且坐近些,我有話要對爾等講!”
cx_2131 發表於 2013-8-3 12:38
【158】軍中新雛

    待歐陽八人撿靠前的座位坐了,徐世績從矮幾的一角翻出一份折子和吏部文書捏在手中。

    他輕歎一聲道:“歐陽小子,我和你雖相處時日不長,卻是交淺言深,這點你可承認?”

    歐陽將過往之事粗略一想,還真如都督所說。皺眉點了點頭,不知道都督這是何意。

    徐世績自嘲一笑道:“自狄府前管家狄用被發現是潛伏在晉陽的反賊之一開始,你便屢屢立下功勞。隻因此事關係到皇上,關係到社稷,你所立功勞之事並不能透漏給眾將校知道。上次在伊盛蘭酒樓所抓的掌櫃和那個胖子徐佳仁,直至昨日才撬開嘴巴,從所獲消息看,今年將是我大唐風雨飄搖之時,內憂外患將紛紛襲來。我已連夜寫就奏折馬傳於皇上......唉,局勢不容樂觀!”

    他頓了一下,似是回憶起昨夜自己百般憂慮,將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歌夜暗忖:如果真按都督所言,這曆史的大致走向還真是沒變,據自己所知,今年將是和東突厥決戰並將其覆滅的年份,可是有些東西他是從自己前世的記憶和金手指中不知道的,譬如都督所說內患..隱太子餘流。

    外憂已知,內患不明煮酒點江山全文閱讀。古語所言“攘外必先安內”,自己到底該如何做?不過現在自己所處位置,是不能過多得知這些宮闈秘聞的。自己現在所能做的隻有從特種部隊這一點上起步而已。

    想罷起身抱拳:“都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勿要多慮。需知身體乃是萬事本錢,操勞過度可是毀本之舉。”

    徐世績苦澀一笑,擺了擺手示意無妨,繼續說道:“這特種部隊之事倒是順利,兵部和吏部都是略略商議些細節便速速通過,意料之中啊!不過,關於歐陽你小子的功勞獎賞之事卻沒有如此順利,據我所知你關於如何獎賞你,朝堂可吵成了一片,還吵了兩月有餘!這怕是我皇上位以來少有的幾次。吏部尚書長孫無忌決意要遷你為兵部郎中,可病危的尚書右仆射封德彝率眾屢屢反對,非說什麼‘上品無寒門’,奚落你為庶族平民,不宜升遷過。咳,要不是長孫無忌力爭,怕是你這個振威校尉都沒得。”

    眾人一聽都是胸中憋悶,心想自己八人無一人是世家大族,難道自己上戰場不是用血和命在為大唐拚搏?朝堂居然這樣排擠平民,太令人心寒了!

    尤其是歌夜,他本是一方將軍,後因功勞被人盯上,將他和一眾手下陷害個幹淨。此時又遇到自己最為看好的兄弟被這幫子人排擠,心中怒意頓生。騰的站起來怒道:“都督,某實在不解,這種糧種地的是百姓,行商納稅的是百姓,從軍殺敵的還是百姓,他居然如此看不起我等,我等留此還有何意義?”

    徐世績輕聲斥道:“歐陽小子還沒說什麼,你到這般激動!沙場幾年,在我麾下幾年,你的養氣功夫練到那去了?!還是原來那個愣頭樣!坐下!”

    歌夜,半晌說不出一字,隻好跪坐在矮幾後,隻不過放在雙腿上的關節卻是捏的發白。

    歐陽選擇了沉默。他是大唐的骨灰級粉絲,如何不知數百、數千年來這勢力階級的構成?朝堂人事的任選素來就是世家大族把持了十之七八,而留下的二三成中又是需要平民庶族苦熬數年乃至數十年才能獲得。

    可自己心中真正目標又不是高官厚祿、美女財富,這些東西隻是他達成自己夢想的幾種手段和條件而已!他們不知,自己的眼光早就不在大唐的一隅,早已放在了周邊列國,甚至更遠的大小國度。

    一念至此,歐陽心境自平,朗聲笑道:“都督,某之前就曾說過,賞與不賞皆無大礙,更別提賞到何種程度。就現在的情勢來看,我所求者就是和七位哥哥將這‘特種部隊’闖出個名頭來!若是今年不幸起了邊事,我等便將手中利劍亮一亮,自然會有獎賞送上門來。”

    “如此最好!閑話我就不多說了,該說的已是說完。皇上在手諭中說道你八人的‘特種部隊’在軍製和其它方麵可在一定限度內適當調整,我想來想去不知道該調整什麼,便允許爾等每日都可回家吧!這條件要是讓營中二郎知道了,隻怕有一陣口水仗要打!來,這是吏部簽發的任命你且收好,官服稍後我會叫兵士送到你帳中。對了,你這一火不到的人馬總要有個名稱吧?可曾想好?”徐世績看到歐陽有些胸襟,越發喜歡。

    歐陽一愣,自己還真未想過此事。他看向七位哥哥,眾人卻是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心中暗想這被依賴慣了也不見得是什麼幸福的事情!

    他撓撓頭實在不知倉促間取什麼名字好,不想突然思及自己的酒樓和正在改建的鐵匠鋪,統統是用“盤龍”冠銘。索性一用到底吧!他抱拳回道:“都督,我們八人的特種部隊便叫‘盤龍’吧,您看可好?”

    “盤龍?盤龍......也罷,就取此名也好!”徐世績心中想起近日得到的消息,這個歐陽小子竟然是要大開商賈,開一間盤龍酒樓和一間盤龍鐵匠鋪,然後還要開一間盤龍百貨,卻沒想到她竟然將這“盤龍”帶到軍營中來,實在有些好笑。不過皇上曾在折子說給予方便,便遂了他的願。

    說罷喊來劉宇軒將他們帶去宿營之地......

    歐陽一眾人被劉宇軒領出中軍大帳,沿著營中道路拐向東北方向的軍營而去惡人修仙。此時正是軍中諸營操練完畢歸營時分,一路上兵士列隊而行,穿梭往來。

    這些剛操練完的軍漢都是累的夠嗆,不知道今日都督想起了哪股竟然讓眾人從辰時起練到現在,都是腿酸腰痛,大汗淋漓。他們看到一個校尉領著八人徐徐而行,這些人的著裝又不是軍中盔甲,心想莫不是剛招來的新兵蛋子?

    有幾個不安分的兵油子吹起口哨、打起響指,用軍中老兵慣用的方式來“歡迎”他們八人的到來。而帶領他們的隊正、伍長、火長之流都是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絲毫不加阻止。

    歐陽前世也是軍隊出生,多少習慣一些這些軍中特殊的“歡迎”方式,所以臉色輕鬆,沒什麼特殊的反應。可他回頭一瞧,除了歌夜四人笑嘻嘻的回應一下,其餘三人則是像剛被調戲了的黃花大閨女一樣滿臉的羞憤。

    眾人一邊受著往來不斷的特殊“歡迎禮”,一邊繼續向東北方向走去。

    歐陽一路觀察,竟然無法識別出供兵士“出恭”之地,也就是前世的廁所。這一個疑問一起,竟是撓得他心癢,忍不住出聲問道:“咱們軍營中這多兵士,可如何解決出恭問題?”

    他這一問是在是突如其來,搞的眾人麵麵相覷,繼而捂嘴狂笑。

    還不待劉宇軒解釋,歌夜出聲道:“你小子竟想點兒稀奇古怪的問題,不過這個問題卻是問的極好。須知這個出恭之所要離水源和貯藏糧食的地方,還要要離營房有一定的距離,但不能太遠,以免上廁所的官兵不能及時歸隊,當然也不能太近。哎,八弟你真是奇葩,這萬人軍營中,怕是你乃第一個打入營就問此話的人!”

    歐陽尷尬笑笑,心想吃喝拉撒此乃人生四大主題所在,當然要將這“拉”的場所問個清楚,否則臨時找不到可有好看。

    正在眾人偷笑間,劉宇軒將手一指道:“到了,這就是咱的營房!”

    循著他所指方向看去,眾人發現已是到了營地邊緣地帶,在這邊緣處整齊的立著十頂帳篷,整齊是整齊,可就是有點破舊慘敗的樣子。

    歐陽心中一歎,隻看這位置、這長期居住的帳篷竟和一路行來的軍營相去甚遠,便知道了這一旅兵士不受待見。心中暗暗好奇,從自己多次和都督相處可以看出,劉宇軒乃是都督的老部下,不應該享受這麼“好”的待遇,究竟是為何這樣安排呢?

    他心中暗忖,眾人卻腳步不停,一陣喧鬧聲從帳篷夾道間傳來。

    隻見帳篷間的夾道上坐著四五十號士兵,待看到他們的上官劉宇軒來了,才慢騰騰的起身行禮。

    歐陽細細看去,這幾十號人皆是麵色紅潤,氣定神閑,哪像一路走來所看到的兵士那樣汗流滿麵、精神萎靡?隻有十餘人表情肅穆,一絲不苟的行禮完畢,還有那麼個士兵的樣子。

    這群兵士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簇成一群,就如同一片霜打的茄子一般,甚至有幾個士兵吊兒郎當、東歪西倒的站在那,一臉的不在乎。

    劉宇軒一看眼前部下的樣子,頓時火冒三丈!厲聲斥道:“爾等便是如此行禮?難道不知軍中規矩?”

    中兵士挪了幾步,略略站好了隊形,一句話也不多說隻是沉默。

    劉宇軒回頭做了個無奈加羞愧的表情,也不避開這群士兵放聲道:“自大石堡一戰,我原來部下十去九空。這些都是各營軍中塞過來補缺口的兵痞、兵油子,我現在這一旅可是軍中獨一無二的奇葩所在!每到都督巡檢時倒是龍精虎猛,很像那麼個樣子,可是待都督一走,便成了這副模樣,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話聲剛落,隻見士兵中一人晃悠悠走了出來,開口道:“老劉,這群人是誰?”
cx_2131 發表於 2013-8-3 12:39
【159】兵痞戰兵王 (上)

   那人斜拄著一隻白蠟長槍,頭盔歪向一邊,身上的皮甲係帶也是鬆散,半個身子靠在長槍上,身上幹幹淨淨,根本不像是操練歸來的士兵,倒像是軍中供養的二大爺一般。

    隻見他懶散的微睜雙目,斜睨著歐陽八人,卻用了“老劉”兩字稱呼劉宇軒。

    這一問不同於剛才眾人的懶散,這一問待了些許挑釁、無視和熟慣。

    他身前的劉宇軒九人沉默,怒意和疑惑漸漸凝集;他身後的幾十號人沉默,卻是一臉看好戲的情景。

    劉宇軒並不答話,握在刀柄上的那之手已是按捺不住就要發動,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一雙眸子泛起了認真和怒意。

    那人一笑,伸手揣進皮甲,使勁的撓了撓發癢的身子,笑著說道:“老劉你瞪我作甚?咱們向來熟識,且我又是出了名招人討厭的刺頭兒。你這黑臉別甩給我,愛甩誰甩誰去。”說罷繼續好奇的看向眾人,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

    “趙子昂!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無視軍中法規!當我真不敢軍法處置了你!?”劉宇軒已是氣極,“啷”一聲抽出腰間障刀,鋒利的刀尖兒指向軍痞趙子昂。

    趙子昂似乎遇到了趣事,不僅不躲,反而慢步走向刀尖兒,待自己的鼻子離刀尖兒隻有一寸近時,笑道:“來呀,怕是你現在辦了我,你也會緊隨我去那黃泉喝碗孟婆湯!想我們一群人是怕死的貨?竟然拿把刀來威脅我,笑話。”

    說罷將矛往身上一抗,歪扭著向回走去,口中繼續說道:“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劉宇軒如同鬥敗的公雞,頓時蔫兒了下來。手中的障刀慢慢垂落,卻是顫抖不止。

    歐陽斜眼看向歌夜,隻見歌夜一臉的平淡,似乎對眼前一幕並不吃驚。歌夜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向前走了兩步輕拍了下劉宇軒的肩膀,出聲問道:“你麾下到來了一幫猛人,可是那些人?”

    劉宇軒無奈點頭,徐徐將障刀收回。

    歐陽宇向前兩步走到他們身旁,不解道:“哪些人?為什麼說他們是‘猛人’?”

    歌夜一笑,用下巴朝那群人努了努反問道:“你仔細看看這群人和一路見到的兵士有何區別?”

    歐陽聞言心中一驚,難道有什麼區別?棄了想法,凝目看向那一群又去嘻哈胡鬧的兵士魔瞳妖孽全文閱讀。隻見他們的氣質確實不同,有一股子......有一股子淡淡的視生死如無物的感覺,這一點很難判斷,隻能從他們的眼神、行止間判斷出來,要不是前世當了五年兵特種兵,他根本就發現不了這細微的差別所在。

    再仔細看去,那些人動作之間露出的臂腕和背頸處似乎有很多密密麻麻爬行的蜈蚣,竟然是縱橫交錯的傷疤!

    兵痞?百戰之士?

    歐陽有些疑惑,又有些驚歎,腦子突然想起以前軍中的一種職業,扭頭向二人問道:“難道他們是敢死隊?”此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驚訝。

    歌夜驚聲道:“你怎知道?!這敢死隊少有人知,其中有些年久的重囚,更多的卻是為了幾倍薪俸而賣命的漢子,能活到現在,站在這的皆是軍中衝在第一線,千百次生死拚殺留下的強者,所以軍中對他們有一種默認的優待......”

    漠視生死就可以在軍中無上無下?就可以如此倨傲?就可以連操練也不進行?歐陽想到,若是放在自己的特種部隊,這種人隻有兩個下場,一是被開除出軍隊,二是被軍中人徹底孤立,豪無第三條路可選。

    他輕笑一聲道:“我去會會他們!”

    劉宇軒急急要拉住他,可是歌夜卻將他伸出的手按了下來,示意觀看就行,若是確實需要出手再動不遲。

    六兄弟都是圍攏在歌、劉二人身旁,抱起膀子等看好戲。

    隻見歐陽將兩隻空手插入褲帶中,就那麼隨意的走到兵痞中,隨意的蹲了下來。

    這邊歌、劉等人一愣,心想歐陽這是要做什麼?那邊一群兵油子發愣後立覺有趣,這個看起來二十左右,毛還沒長齊的新兵蛋子竟然大大咧咧的跑到他們的“領地”中蹲了下來,這算是挑釁?還是挑釁!

    那趙子昂斜睨了歐陽一眼,臉上露出好笑的表情,眉毛朝自己一群人中的幾人一挑,便繼續依靠在長矛上閉目假寐。

    這群人中有幾個將兵器扔在一邊,走出人堆兒圍攏在歐陽身邊,抱著膀子俯視歐陽道:“小子,新兵要懂點兒規矩,你蹲錯地方了,那才是你該在的地方!”說罷一人向營地邊木柵牆根兒下指了指,俱都是笑了起來。

    歐陽看著那人所指,“嘿嘿”直笑,伸手掏了掏耳朵仿佛那人不是在說他,而是說不知何人。

    “呀!小子有種”圍攏的幾人桀桀一笑,眼神中卻透出一股冷厲之意。為首的那名兵痞上前一步,用腳尖兒碰了幾下歐陽的身子:“喂,說你那小子,莫非你從娘胎出來就是裝聾作啞的貨?就這慫樣也來軍營耍?怕是沒看到突厥兵就嚇尿了吧?”說罷和一群兵油子肆意的放聲大笑。

    “六兒,你說錯了,人家不是娘胎帶來的聾啞,說不定是被我等嚇到了,在這裝孫子呢。你們都收著點兒,別咋咋呼呼的,嚇的他卵蛋子縮沒了可怎麼辦?”另一人看到歐陽被罵後連反應都沒,認定了這個蹲下的小子是軟蛋熊包,言語上更加放肆。

    歌夜這邊一聽,五郎和七郎都是罵了一聲“草!”就要上前,卻被歌夜伸手再度攔下,輕聲說道:“軍中有軍中的解決方式,大哥二哥要是攪了,這道坎兒便永遠也過不去了,且瞧好吧,八弟這人是吃虧的主兒?”

    這邊眾兄弟一聽都是收了怒意,不過卻隨時戒備以防萬一,心中都想看一出“扮豬吃老虎”的好戲我的女神上司。

    隻見歐陽依然不動,還是蹲在那傻笑,隻是被踢到身子有些晃悠,但一直未到。

    兵痞們來了興致,那領頭之人蹲下看著歐陽:“喂,小子,你要裝孫子我不管,可要在這營呆下去,就先拜過我,然後將此書的三十二名兄弟拜遍,至於那十來個一副認真樣兒的傻大兵我就管不到了。”

    歐陽嬉笑收了,一臉的認真樣兒,抱著腦袋似乎在認真考慮應不應該如此做,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話來,認真的盯著那蹲下兵痞的眼睛問道:“你娘生下你來沒教你怎麼做人嗎?”

    “啥?”那蹲下的兵痞頭子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的不可置信,伸手掏了掏耳朵。

    話聲剛落,異變突生!

    歐陽出手如電,兩手緊緊將他腦袋一箍,半蹲著身子抬膝猛磕!

    鼻血飛濺,隻聽“喀嚓”一聲,那人鼻梁骨直接斷了!那人慘嚎一聲,直直向後栽去。

    鼻梁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此人又是毫無防備下被歐陽蓄勢全力一擊,後果可想而知。

    周圍一群兵痞頓時傻了眼,誰都沒想到這個蔫不啦幾的小子竟然說打就打,出手既且黑,絲毫不留情麵!他們先是一愣,繼而迅速反應過來,將手中兵器呼啦啦的扔了一地,空手向歐陽猛撲。

    歌夜暗自點頭,算他們還知道丟下兵器再動手,還記得營中的規矩,若是誰人敢持械相鬥,此時便以叛國論處,那是要掉腦袋的!

    一群痞子分了十來人去圍攻歐陽宇,而其餘的兵痞則還是保持原地不動,偷眼看向趙子昂,隻等他的指示。

    而趙子昂依然一幅欠揍的瞌睡樣兒,依在長矛上繼續笑著觀看,似乎這根本不關他這個罪魁禍首一丁點兒的事情。

    歐陽一膝將那人放倒,正、左、右三側已有三人貼身撲來。右側的一個中年漢子掄著鐵拳就向歐陽的肋下砸來,左側雙手直撲,正麵飛踹。

    歐陽如同腳上生風,向右後疾滑一步,順勢一手張開包住右側來人的拳頭向前一引,一手成爪掐在那人腋下,不是那人反應不,而是歐陽動作太!如呼吸,行雲流水!

    那人被歐陽一引一掐,頓時失了重心,一個列跌向前倒去,卻不想歐陽並未停手!

    歌夜和秦風眼尖,隻見歐陽右腿微挪,卡進那人腰胯間,身子突然旋轉,雙手猛的發力將那人拽在背上向前摔去,大背摔!

    一引一掐,一貼一靠,俱是電光火石間在微小的空間內發生之事,五郎咂舌,怪不得自己找八弟晨練打他不過,竟然如此生猛!

    “啊..啊!”那被摔過頭頂的人尚在空中飛著,最終卻害怕的喊開!

    “”的一聲大響,這人直接被摔倒左側來人的懷中,兩人化作滾地葫蘆跌在一邊哼哼唧唧。而正麵之人飛踹已被這一摔擋了去,虛虛的踢在空中趕緊收腳,和又上來的七八人將歐陽圍攏在中心。

    此時趙子昂依然微笑,卻是眼中發愣,輕輕的說了一句:“莫將我們敢死營的名頭弱了!”。這一句如同雞血,注入到圍攏歐陽的**人身上,他們氣勢再變,剛才隻像是鬥毆的樣子,現在卻是眼中泛紅,麵上含霜,一股子不惜命的氣勢層層湧出!

    歐陽歪了歪脖子,將雙臂自然垂下,雙腳離地輕輕的跳躍起來,然後左拳略前,右拳藏後護在胸口,兩腳前後微錯,竟是擺出了拳擊姿勢!

    他看著氣勢大變的**人,左手伸出,勾了勾手指到:“痞子,來!”
cx_2131 發表於 2013-8-3 12:40
【160】兵痞戰兵王 (下)

     手指一勾之間,圍攏之人更是怒氣四溢。

    “上!”其中一人厲喝一聲,頓時衝出五人如虎狼一般撲來。

    歐陽心中明白,若是真被圍起來那便是坐以待斃之舉,以單搏眾的精要在於遊走、迅猛、狠辣三點,自己以前訓練時不是沒有以一打五練過,可那對練的五人是什麼人?都是特種部隊中的精英,而眼前十人雖是猛悍,卻隻占了一個人數優勢而已。

    想到這,他心中大定。如一頭豹子般紮向這五人包圍圈的一角。四人一愣,不想這小子還有膽衝上。

    這一愣間,足夠歐陽做些動作,他朝著一人疾擺左臂,那人本能伸出右手一擋,歐陽藏於其後的右手已是攜著風雷之勢勾卷而來,勢大力沉!“”的一聲,那人中門大露被歐陽一個直勾拳打在下巴上,頭顱猛的向後一揚,隻感覺到天旋地轉便失去了意識,昏倒在地。

    歐陽見縫插針,閃身站到剛才倒下這人的位置,已經脫離了被包圍的中央位置。

    不待多想,多想無益。他半躬著身子頷肩縮脖向右側飛腿之人衝去,那人使了個掃擺,架勢甚好,腿力也帶起了“嗚嗚”風聲,若是歐陽生挨了這一腿,傷到不一定,但絕對的落到地上,被眾人圍毆。

    他猛的伏地身形,雙手撐地就是一個地趟勾,歐陽身高腿長,那人掃來的腳尖未及歐陽臉麵,可歐陽的腳背卻已是挨到了他的腳脖。這一掃不在力大,而在使巧勁,一掛一勾將那人腳脖處想一遍扯去,那人沒了支撐腳,雙手亂揮兩下向後倒去。

    可這幫軍漢卻不是吃素的,歐陽勾絆一人之時,他左邊的軍漢已是一拳照著歐陽的脊背直搗而下,一拳下去竟然沒有響動,好似砸在了海綿之中,拳頭所觸如同被瞬間吸了過去,又瞬間反彈回來,竟然被歐陽後背的肌肉群卸去了大半力道!

    可畢竟是全力一拳,歐陽剛剛掃倒那人,後背傳來一股力道將他猛的向前推去,他順勢一滾、起身、回頭,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愫槿流年。左拳刺出,右拳再刺!

    “”閃電般連刺四拳,那人隻有招架的份,卻無還手的力。歐陽瞅準時機,雙手展開疾抓那人肩膀用力向自己懷中摟來,右膝卻是悄然疾抬,如毒龍探頭般斜刺刺的頂向他的小腹。

    “呃!”那人來不及喊出聲,被自己腹部傳來的疼痛憋了回去,雙手顧不得招架,隻是捂著自己肚子跪在地上,一張臉憋的紅中帶紫,些許口涎也滴滴答答的直流而下。

    包圍圈隻剩兩人,都是使出吃奶拚命的力氣朝歐陽身上的軟肋狂打,歐陽此刻雙手抱頭,生生忍受著如同狂風暴雨般的襲擊。

    從雙臂攏起的縫隙間看去,周圍軍士都是站了起來,表情凝重。而趙子昂仍未起身,隻不過臉色如寒霜一般冷峻,一雙眼睛死死的向自己盯來。

    “沒想到麼?還是怕了?”歐陽心中暗忖,不停的扭動身體卸去力道,前世的抗擊打訓練可不是白練的!

    突然後腰傳來鑽心的疼痛,竟然被一人一拳搗在了腰眼,這一絲疼痛迅速散開,傳遍歐陽全身,讓他的猛的一激靈。

    “草,沒完了是吧!”低斥一聲,歐陽如同瘋虎一般不管不顧放棄了防守,挨著雨點般的拳頭一拳照著一人麵門打去,那人略略歪頭避去了眼鼻口受創的可能,隻將半邊腮幫子留給歐陽宇的鐵拳。他在那一刻其實心中暗想,麵前這個小子是無論如何發不出最大的力道,生挨一下也是無妨,隻要能將他拖一會,自己這方畢竟有兩人優勢!

    可事實往往與美好的想法悖逆,歐陽心下已不是單單一個教訓他們的心態,他早已不自覺的進入了搏殺狀態,隻留一分清醒別將人打死就成!

    這一拳速度不,卻是聚集了歐陽半扭身子的腰力。

    “啪”的一聲正打在那人半邊臉上,那人的左耳瞬間失聰,嗡嗡聲猛的響起,就如同耳朵進了幾萬隻蜜蜂一般。

    那人就如同軟泥一般歪著倒下,一動不動。

    歐陽慢慢轉過身,死死的盯著背後打了自己至少十來下的軍漢,眼神中透出瘋狂的意味。

    那最後一人看了一眼身邊躺在地上或暈或嚎的兄弟,心中有些膽顫,一手指著歐陽宇,口中狂呼道:“你!你......”

    “胍噪!”歐陽揉身而進,變掌為刀猛的切在那人脖子的咽喉下方,一切即收,那人捂了脖子,跪在地上找空氣去了。

    “呼..”歐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剛才劇烈打鬥過後殘留在肺部的濁氣排出,轉動了幾下雙臂,不丁不八的站在滿地伏倒的軍痞中,朗聲說道:“不服再來,奉陪到底!”

    歌夜笑了笑,回頭看向五郎道:“大哥,明白什麼叫‘扮豬吃老虎’了吧?八弟那腦袋,滑著呢!”

    劉宇軒長籲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擔心放下說道:“真‘老虎’還沒動,打了一群小老虎,還有得看......”說罷將握在刀柄上的手鬆開,學著歌夜抱起膀子駐足觀看。

    五郎嘿嘿一笑,伸手狠狠的拍了他們兩人肩背幾下,一字也不說。眼中閃出興奮的光芒,急著想看看自己這個八弟下麵的好戲。

    “你大爺的,還來勁了!兄弟們,並肩子上!”還未動手的一群兵痞中有一人實在看不下去了,自己連出數人都被挨個打趴下,對方卻基本上是毫發未傷。這樣的“戰績”叫他們這幫常年亡命的人如何接受?

    他這一喊之下,一群人中不少鼓噪起來,挽袖緊帶就要向前衝去。

    歐陽連瞬間便陰沉了下來,心中暗忖自己剛才可是留了分寸,若是真不知好歹,自己可就下殺手了逆戰蒼穹最新章節。畢竟現在的比試已經超出軍中潛規則的範圍,自己又是剛剛任命的振威校尉,根本不用害怕那幾個人頭來滅滅他們的威風。

    趙子昂大喝一聲:“都回來!這是軍營!想死了嗎!”

    這一喝便如同一盆冷水,將他們這群兵痞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眾兵痞都是臉含怒色,惡狠狠的盯著歐陽,恨不得將他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咬下來生吃一般。

    歐陽看向趙子昂,放聲喊道:“我懶得管你在以前殺了多少突厥狗,你既選擇了為兵,既然選擇了敢死隊,就怪不得刀頭舔血、以命搏命。莫將此事當成自己的資本,莫將此事當成你們這一群垃圾的榮耀。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不想當兵吃這口飯,趁早滾犢子!當兵就有個當兵樣兒,別他娘的整天把自己當成二大爺,流流氣和街道上的痞子一樣。在我眼中你們屁也不是!”

    他這話聲剛落,身後的劉宇軒、歌夜等人俱是叫起好來,真心認同他這番言論。

    可這話落到對麵的兵痞和那趙子昂耳中時,卻如同將他們割了卵蛋一般羞辱難當,都是鋼牙緊咬,即將在暴走的邊緣。

    歐陽懶得廢話,眉頭一擰大步走向他們,口中卻是沒停:“別給我裝爺爺樣兒,不怕死的就來試試!”、

    那群人雖是羞憤難當,卻不是真正的傻子,這一在軍營,二是看到了歐陽剛才的手段,真不好出去拚命。

    歐陽直刺刺闖進兵痞群眾,全完無視他們的憤怒,用肩頭將一兩個故意擋路的人頂個列跌,施施然向趙子昂走去。

    趙子昂緩緩起身,心中複雜難言。他本是這群人中公認的頭兒,現在自己的人馬被對麵的新兵蛋子放翻了,本該是出手報仇,哪怕是同樣被打趴下,也在所不惜。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麵前這個少年不像一個新兵蛋子,這少年出手狠辣、膽色俱佳、言辭犀利,根本就像一個再戰場上揮斥方遒的大將軍一般。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感覺是對是錯,所以他無法立即做出有效的反應。

    直至歐陽走到他身前,他收了心思,一字字說道:“我們這沒有廢話,隻有拳頭,誰硬,聽誰得!”

    歐陽一笑道:“那你還廢話什麼!?”

    趙子昂一愣,開始沒有明白這話的意思,迅即反應過來眼前的小子是在像自己發出戰的信號,毫無廢話,半蹲馬步出拳就打!

    歐陽早有準備,伸手就擋,卻不想“”的一聲自己被震退了一步!

    “咦,有些意思。”歐陽輕揉著微微發麻的手掌,眼中露出興奮的眼光,心想終於可以找個人好好玩兩手了,不過若是自己不以雷霆手段,怕是收服不了這群軍痞的心。

    他靜立原地,意念內潛,腹部氣海穴的熱氣慢慢湧出,一個多月未曾用過,這次竟然感覺到那氣海穴的熱流一經呼喚,便如電射般噴薄而出,瞬間遊走在自己的四肢百骸。“好舒服!”此刻他隻感覺的身上洋溢著說不出的愉悅,仿佛自己的**經久不與這熱流融合,一見之下如漆似膠緊密相連。

    爆炸性的力量在填滿雙臂的每一個細胞,仿佛此時天地唯我,一拳揮去便可將天捅個洞、地捅個窟窿。

    不論是這幫兵痞還是歐陽五郎等人,都是詫異的看向歐陽宇,之前隻覺得的他勇猛無匹,現在卻是另外一種怪異的感覺,好像正在漸漸的與天地融合為一體,整個人處處是漏洞卻無懈可擊!

    隻有秦風眼中現出精芒,輕聲喃喃自問:“這是哪種內功?竟如此厲害!”

   秦風話聲剛落,歐陽已不在原地!
cx_2131 發表於 2013-8-3 12:41
【161】收了一幫猛男

    眾人隻見到一道黑影閃過,若奔雷,速比閃電!直奔趙子昂而去無限契約,老公索歡不愛!

    趙子昂本是心中略有得意,自己穩紮的一拳將歐陽擊退一步,看來他並不像自己心中想得那般厲害,還有得打!

    正當思忖時,突然聽到周圍的驚呼聲,緩過神來的第一時間,整個瞳孔、眼睛已是被一張冷厲霸氣的臉龐擋的滿滿!

    他心中隻來得及想了一個問題:“他剛才不是還在一丈多外?”

    沒有響動,眾人隻能看到那道黑影激射到趙子昂麵前然後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腹部,趙子昂的身子先是彎成蝦米,然後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輕飄飄的斜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帳篷上又滑落在地......

    這其間趙子昂未發一聲,未出一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在眼中漸漸放大,然後自己整個身子如同麻痹了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周圍的人眼珠掉了一地,連秦風都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這有鞋出他對內功的理解範圍,身負內功之人根本不是他這種表現。

    “這,這......”歌夜愣愣的看著歐陽的背影,不知說些什麼好。

    隻有五郎“啪”的雙掌一拍,大聲喊道:“八弟,帥啊!”

    一群軍痞的表情都由憤怒轉為震驚,再轉為麻木。他們心目中的老大趙子昂竟然被這個剛來的新兵蛋子一拳打飛!而且到現在都沒起來!

    冷汗濕透了他們的內衫,他們意識到剛才如果繼續上去和這小子對打,這小子不留手的狀況下自己會被打成什麼樣子?隻會更慘!

    “我......我草,這個......這個小子,太狠了!”一聲呻吟傳來。眾軍痞急急跑過去扶起趙子昂,卻都是哭爹死娘,一幅丟人丟到姥姥家的丟人樣。

    趙子昂緩了口氣,用胳膊抹去口角溢出的血跡,定定的看向歐陽宇。

    歐陽攤開自己的右拳,他內心的震撼並不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要小,他本意是用上自己的無相功夫震撼一下這群桀驁不馴的兵痞,卻不想一個月不用後無相功竟達到了如此厲害的境界!

    剛才那種感覺,仿佛自己不是一個獨立的人,而是上接玄天,下連沃土,人與真個世界已連為一體,心中再那間能感覺到自己周圍空氣的波動和自己精神的波動合為一體。那種感覺玄之又玄,無法用詞匯言語去準確的描述出來,隻能在心中體會感受。

    “娘西皮,太牛了!”他喃喃出聲,看了眼四周的人群搖頭苦笑,最後將目光和在那頭被眾人扶穩的趙子昂對上。

    平靜,沒有了暴虐,沒有了憤怒,沒有了對生死的無視,趙子昂的眼神就如一池春水,什麼也沒有。

    “怎的,還打不打?一起來也無妨!”歐陽此時信心大增,看著一群兵痞子高聲喊道。

    趙子昂猛的咳嗽了兩聲,嘴角又溢出幾絲鮮血。將自己這麼多年來存活下來的兄弟挨個看了一遍,自嘲一笑道:“我拳頭不如你硬,現在你是我的老大!”

    他周圍眾人一聽,皆是麵色泛苦。這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是無法收回的。更不用說他們這群視生死若無物的漢子,輕易不諾,一諾萬金。

    拳頭硬,便是這群人之間的規矩。現在趙子昂認輸,那他們這群人就得服眼前的新兵蛋子。

    歐陽尷尬一笑,搖頭道:“我並不是要做你們的老大,隻不過是看不慣你們先前的作風,兵就要有個兵樣!戰爭誕生了一個嬰兒,他的名字叫軍人。當戰火造就了軍人這個特殊的職業時,它就意味著流血犧牲。殘酷的戰爭使它成為人世間代價最高、犧牲最大的一種職業。生死本就是我們直麵的選擇,若是打幾場戰役後的兵士都是如爾等這般摸樣,那軍營豈不是大亂?紀律是每一個軍人必須刻在心中首位的東西大藝術家!”

    他轉身向歌夜等人走去,邊走邊言道:“在我心,不論將軍和兵士,他們的命一樣值錢!一樣值得每一個人去尊重!相應的,不論將帥兵士,也都必須恪守軍中紀律,不分貴賤高低!”

    說完他默默的站在自己八人身邊,似是陷入了回憶。

    而那群兵痞則細細品味著眼前這個小子的每一句話,心底沉睡多年的某些東西仿佛被喚醒,心中別樣的情緒慢慢滋生。

    “好!說的好!”一聲讚喝從營帳後傳來,眾人循聲看去,隻見都督徐世績一手撫須,一手輕握腰間佩劍。身後跟著幾個將校親衛徐徐走來。

    “某等拜見都督!”所有人都是規規矩矩的行禮,有站有跪。

    徐世績伸手擺了擺,高聲道:“行了行了,莫來這些虛的。剛才打的可過癮?”

    他這一問沒有指明所問何人,也可以說是歐陽,也可以說是趙子昂,更可以說是剛才參加武鬥的敢死隊。

    歐陽臉色更加尷尬,這第一天來就和自己人打架,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步走到徐世績麵前說道:“都督,此事乃是我先出的手,還請都督責罰!”

    “什麼,八弟你......”五郎心切,一聽歐陽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心中想到這第一天歐陽就挨了罰,回去可怎麼和娘親交代?

    眾軍痞一聽又是一愣,心中那種莫名的情緒又是滋生了一分。

    而趙子昂則甩開兩邊扶他的兵士,忍著腹痛小跑過來,噗通一聲單膝跪地,沉聲道:“都督,我等不該挑逗新來兵士,此事我占主責!”

    “兵士!?哈哈..”徐世績看了眾人一眼,指著歐陽宇卻向劉宇軒問道:“宇軒,他是何職?你竟然未告訴他們?”

    眾軍痞和趙子昂心咯一下,心中都是想著同一個問題:都督這話是何意思?難道這個不足二十的毛頭小子竟然不是普通的士兵?!要是一個伍長還勉強能說過去,要是火長、隊正那可就麻煩了,若是再大些......一眾軍痞不敢再想下去,他們可以和劉宇軒吊兒郎當的說話,那是熟了,也知道劉宇軒的為人。可這小子......

    李宇軒臉紅脖子粗,這一切都是他禦下無方和處理不力所造成的,說到底他才是首責。

    他也是單膝跪下,抱拳道:“都督,我沒說......屬下無能!”

    徐世績一看他這樣子,心中有了些怒火,厲聲道:“跟我十餘年,竟然連這事都處理不了,還說一句‘無能’!要不要我教你該如何做!?還是自己卷鋪蓋滾蛋!?”

    劉元選被罵的腮幫子直鼓,霍然起身,“啷”一聲將障刀拔出大喝道:“此人乃我軍中‘特種部隊’振威校尉歐陽宇是也!”

    “啊!..”那邊軍痞一陣驚呼,振威校尉!從六品上!可是比劉宇軒高了整整高了五個官階的存在,要知道劉宇軒從軍時而年才混到這份上,已是受了都督照顧,而那小子才不到二十九如此高官,自己又是辱罵又是群毆,這可如何是好......

    趙子昂心中暗悔自己太過魯莽,卻不忍心大家受罰,知道這罪責絕然輕不了,索性雙膝跪地磕頭道:“都督,求您放過他們,一切都是我指使的!要殺要刮隻放到我一人身上便可!”

    “好大的口氣!”徐世績半蹲下身,盯著趙子昂問道:“你乃軍中老兵,要不是你那破落性子,也差不多混到宇軒的份上,這麼多年來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因為你等總是第一個出生入死,乃是全軍隻鋒銳。但爾等反而引此為傲,越發變本加厲,按軍法,所有參與之人當斬天神禁條全文閱讀!你一人之頭可夠!?”徐世績說罷徐徐起身,定定的看向趙子昂。

    趙子昂“梆梆梆”的猛向地上磕頭,額頭已是皮破血流,悲泣顫聲:“都督,我負了都督多年好意,我又挑唆眾人如此行事,隻輕都督放過那一眾兄弟,他們有老有小,若死在沙場也就罷了,若死在軍法之下卻是曲了一身好本事!都督..”

    歐陽終於明白為什麼甫一見麵這趙子昂敢稱呼劉宇軒為“老劉”了,原來他竟和劉哥有近乎相同的軍齡!他心念電轉,想到都督剛來時候喊的幾聲“好”,都督心中必定舍不得殺他,隻是現在沒有台階下罷了。

    一念及此,歐陽推金山,倒玉柱般單膝跪下,沉聲求道:“都督,我以軍功換此等軍士的性命,還望都督開恩,給他們一個機會!”

    他人不知,但徐世績是知道歐陽對他家和國事立了不少功勞的,他這麼一說,竟是寧可拿這份天大的人情和前途來換。他心中微微感動,暗歎自己沒有看錯人。臉上卻是不見陰雲散開,厲聲道:“振威校尉歐陽宇,你所言可是當真!?”

    歐陽暗歎一聲:“當真!願都督成全!”

    徐世績長歎一聲,帶著隨行想營帳走去。所到之處,兵痞都是單膝跪地,垂下他們剛才還曾高昂的頭顱。

    徐世績立在人群中,大聲喝到:“好!歐陽校尉,於私於公的人情功勞全都抹去,我便準你所求!赦他們無罪!”

    所有兵痞一聽,皆是心中一鬆,自己從鬼門關又晃了一次,齊聲吼道:“某等謝過都督大恩!不敢再犯!”

    “謝我?謝我作何!爾等莫非連心肺都沒了?”徐世績一邊搖頭一邊向營口走去。

    趙子昂反應最,起身走到歐陽麵前單膝跪下,恭聲道:“趙子昂謝過歐陽校尉!校尉大恩某不敢或忘!”

    其他兵痞一看,都是反應過來徐世績所指何意,齊齊轉向歐陽跪倒:“校尉大恩不敢或忘!”

    歐陽一驚,這算是怎麼回事,抬眼瞧想徐世績,卻發現他隱藏在嘴角的一抹笑容,原來......

    既已心中透亮,收了這幫子猛男正符合他“特種部隊”的需求,這整個一萬軍中才這麼幾十號敢死隊,可想而知他們是如何的珍貴!

    他大笑一聲:“眾位兄弟請起,若不想讓我陪爾等在這冰天雪地中跪上一日夜,就起身!”說罷先將趙子昂扶起,又三步兩跨走到兵痞中將他們一一扶起。

    此時眾人心中,那股子莫名的情緒瞬間清晰,這情緒的名字叫..“兄弟”。

    徐世績一看乃是皆大歡喜的局麵,朗聲道:“爾等聽令!”

    在場眾人都是雙手抱拳,躬身垂首拎耳細聽。

    “歐陽宇乃朝廷從六品振威校尉,於我並州行營中任特種獨立旅旅帥,共轄100人,除去你兄弟八人,這幫子混蛋都劃道你旅下,你有任命和先斬後奏之權;宇軒,你原先剩下的十餘名二郎便依然隨你吧,我再從其它營中調撥三十人給你,你依舊做你的隊正!”徐世績將早已準備的腹稿說了出來,抬眼看向眾人反應。

    歐陽心中大喜,和一眾人單膝跪地謝過。而劉宇軒支支吾吾的不吭不哈,半晌低聲求道:“都督,你還老把俺撥弄來撥弄去做啥,俺和兄弟們便在一起吧!俺要留在這新立的‘特種獨立旅’!”

    “哈哈哈哈..”在場所有人都開懷大笑。

    “你小子到不傻,好吧,依你所求,準了!”徐世績說罷將雙手一背,樂哉悠哉的向營地外走去......
cx_2131 發表於 2013-8-3 12:42
【162】搭骨構架

   徐世績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營帳後,眾人都是回頭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下麵該做什麼。

    劉宇軒挨了都督的臭罵,心思活絡了許多,轉身站在歐陽麵前抱拳道:“請旅帥明示,我特種旅下一步該如何做?”

    歐陽一愣,還真有些不太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在他的設想中,自己不過是和七位兄弟組成一個特種小分隊就夠了,不想都督善意的送了一份“大禮”給自己。不過自己前世在軍中摸爬滾打了五年,那些東西怕是稍稍搬來些都可以將這幾十號人管理的井井有條了。

    他迎著前前後後幾十號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幹咳了兩聲,臉上掛著慣熟的笑容,朗聲道:“老話兒說的好:‘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咱特種旅正式成立,也要將骨架弄起來。來來來,大家都聚攏過來,商量商量咱特種旅的家務事!”

    “家務事?嘿嘿,這倒新鮮,弄了半天一旅成一家了!”

    “就你屁話多,你不願意麼?我倒是覺得旅帥這麼說心聽著舒服。”

    “兩個廢話簍,過去聚攏!”

    眾人一聽歐陽貌似要選旅內大小官頭了,都是覺得新鮮。在他們的印象中,這官頭任命還不是上麵一句話的事兒?啥時候輪到自己平頭大兵來參一腳?這年輕的旅帥校尉行事就是別具一格。

    歐陽蹲在營地邊兒上的空地中,其餘人則呈半月形將他圍攏起來,或蹲或立,就如眾星拱月一般。不過經曆了剛才的打架事件,除卻歐陽的兄弟,其餘人心多少還有點後怕和畏懼,待站好後都是將嘴閉得死緊,啃也不啃。隻有這寒冬臘月的西北小風呼呼風聲。

    歐陽咧嘴一笑:“我說各位大哥,俺今年十九歲,用你們的眼光看,毛還沒長齊。你們都這麼憋悶,不怕嚇到我?!現在是討論時間,都放鬆些,不嫌冷你躺在這地上打呼嚕聽我都不管,剛才那猛樣兒咋都沒了呢!”

    眾人一聽,都是“噗嗤”笑出聲來,這軍中校尉級別的官頭少有這樣不講究的,頓時放鬆了不少。

    歐陽撓撓頭,繼續說道:“所謂不打不相識,今天咱這相識的方式真是不錯,至少我摸到了底兒,知道你們生猛,更知道你們能擰到一起、抱成一團,心齊!”

    那群兵痞一聽,這兩句算是說道他們心坎兒去了,這可是他們最自傲的地方,臉上不禁泛起了一股得意勁醫師最新章節。

    “可是勇猛和抱團卻不能讓你們次次都從戰場上的鬼門關拉回來,若是沒有一個好的火長、隊正、旅帥直至一軍統帥,那就是一團散沙,扔在敵人軍連個浪花兒都激不起就去閻王那兒報道了,這層層的官頭不是用來壓製你們、鞭笞你們、奴役你們的,他們的作用在於指明方向,該衝還是退?該守還是留?怎麼打?選哪種戰法?這都是官頭來引導大家完成的。你們想想我這話在不在理?”歐陽不厭其煩的引導眾人思緒,讓他們對於這為官為將的作用有一個深刻的認識。

    趙子昂坐在地上大聲說道:“旅帥,你不說俺還真沒注意,以前衝鋒時候隻知道看著身後的旗號行事,你這一說俺倒是反應過來,那戰場上千軍萬馬的,一眼望不到邊。要不是有旗號指引,說不準就撞到人家幾千人的陣,根本活不回來!”

    他周圍的軍痞也是點頭附和,有點兒明白這軍官是做什麼用的。以前被招募入軍,隻知道衝殺,根本沒往這方麵想過。也不可能有什麼旅帥、校尉跑來和自己嘮叨這些。

    歐陽宇立起身子,肅容道:“歌夜,劉宇軒,潘江,宋金剛,趙丹陽,趙子昂,聽令!”

    眾人一看旅帥這幅認真樣,俱是呼啦啦的起身站好。

    歌夜和劉宇軒等被點到名的人抱拳出列,齊聲道:“屬下在!”

    歐陽沉聲道:“今特種旅成立,某特命歌夜為第一隊隊正,潘江、宋金剛、趙丹陽為第一隊三名火長;劉宇軒為第二隊隊正,趙子昂為第二隊火長之一。爾等可願意?”

    歌夜和劉宇軒的歸屬毫無懸念,潘江等三人也是沒甚話說,而趙子昂聽到自己也做了火長卻是心有性驚,不想這旅帥還真是有點兒胸襟。

    六人互視一眼,雙手抱拳又要下跪謝禮。歐陽卻是怒聲道:“且慢!我特種旅即日起第一條規定:不準下跪!你我本是軍中人,都是拿血拿命去拚,沒有貴賤高低之分!我不管你們再別人麵前如何,但在我這絕對不允許在跪一次!違令者趕出我特種旅,永不錄入!”

    歐陽等六人身形僵在了那,其餘所有人也都傻在了那,誰人願意下跪?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兄弟,哪個願意低人一頭?不想這年輕旅帥竟然廢止了跪禮,至少是打心底尊重自己。所有人心中頓時有些感動,歌夜等六人顫聲道:“屬下遵令!”

    歐陽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咱們特種旅正正好好六十人整,這四十人的空缺以後再說。現在已是有了隊正和四名火長,還有兩名火長我要大家推選出來,得人心者任之!”

    “真要推舉?旅帥還真沒說瞎話!”

    “廢話,你看旅帥像那悔諾的主兒?”

    歐陽聽到眾人議論紛紛,都是心動。心中暗忖這是要加強“主人翁”的好時機,趁熱打鐵道:“給爾等盞茶時分,推選出兩人來,現在大家可隨意推舉討論,不用理會我的存在!”

    這一聲令下,眾人如同開了鍋般熱議起來,這個說李三好,那個說王四更佳,一群人唾沫星子滿天飛。

    歐陽站在那聽得也是有趣,什麼葷話髒話都能從討論中說出來,不可謂不熱烈。

    盞茶時間過後,劉宇軒走了出來說道:“旅帥,已經選出來了,一人名叫郭山,一人名叫葉鵬,分別是我原來的手下和敢死隊中之人。”說罷朝人群眾招了招手。

    歐陽抬眼看去,第一個走出之人竟然是剛才拿腳點了自己幾下的漢子,此刻卻是扭扭捏捏,滿臉的羞愧。第二人卻是劉宇軒原來留下的班底之人。

    他笑笑說道:“既然你們能被推舉出來,就說明你們應能勝任這火長之職傾城一嫁。別辜負了大家對你們的信任就好!”

    兩人點頭稱是,抱拳立於一邊。

    歐陽扭頭看向焦躁的五郎說道:“大哥,你和二哥七哥暫且在我身邊,名義上是我的親衛,等以後有了合適你們的職位再行分配吧,可好?”

    五郎一巴掌拍到歐陽背上笑道:“我還以為你忘了哥哥們呢,你說了算!”

    “大家都是刀頭舔血的漢子,以前你們都是衝鋒陷陣的兵,可從今天起,咱們再不是如此打仗了!”歐陽看眾人安排完畢,有心要給他們講講自己這“特種旅”的職責和宗旨。

    話聲一落,趙子昂卻是傻了眼:“啥?旅帥,難道咱們要轉在別人身後衝鋒?咱旅可沒孬種漢子,哪怕是上去全都見閻王了也不會眨一下眼。可千萬別把咱往後弄,躲在別人身後衝陣的不習慣!”

    “是啊,旅帥,咱麼人雖不多,可在並州營中也算是數一數二、響當當的漢子,從來沒有窩藏著打仗的習慣!”

    “還請都督三思!”

    一眾兵痞聽了都是不情不願。歐陽轉頭看向自己的七兄弟,無奈笑笑,心中暗忖又得給眾人上一堂課。

    他伸手一壓,眾人頓時安靜下來。歐陽眼一翻,臉一狠:“咋了!這麼就開始抱怨了?別說我話還沒說完,就是今日下令咱都要去當夥夫做飯了,也都得聽著做著,服從命令乃是軍人的天職!都給我記好嘍!”

    “特種旅,特種旅。動動你們的腦子,為啥咱不起別名,偏偏叫哥特種旅。意思就是和這整個大營中的所有隊伍都不一樣!我告訴你們,‘特種旅’是皇上和兵部特批的!是咱大唐唯一的!更是你們見過的,沒見過的國家都沒有的!”說道這,歐陽故意頓了頓,他故意將這重磅消息先放出來,就是為了引起眼前這群兵士的自豪和想象。

    “皇上和兵部特批?”

    “大唐唯一?”

    “其他國家都沒有!”

    “那咱們豈不是這特種部隊的第一批人?”

    這邊歐陽一說完,那邊兵士中就和炸了鍋一般討論起來。剛才還在擔憂自己被安排在人後,此時卻是滿心激動。想想啊!這可是皇上和兵部特批的部隊,那能一般了?肯定非同凡響,隻是這怎麼個非同凡響法,他們心卻還是沒數。

    趙子昂騰騰兩步走來,抱拳問道:“敢問旅帥,我‘特種獨立旅’到底在軍中是何職責,還請旅帥示下!”

    他這一問,讓那邊正在激烈討論的大頭兵都安靜了下來,死死的盯著歐陽,支楞著耳朵要聽聽他怎麼說。

    歐陽心中早有腹稿,朗聲道:“問得好!‘特種獨立’,說白了就是獨一無二。我也不長篇大論的廢話,簡單說,咱們的任務就是一擊致命。兩軍交戰,若是一方大將或統帥死了如何打?若是一方糧草全無了怎麼打?若是他們的消息情報全被斷絕了怎麼打?甚至他們的皇上死了還怎麼打?等等等等......總而言之就是做常人所不能做的事,並且讓這件事情扭轉整個戰場的局麵,懂了嗎?”

    鴉雀無聲。

    沒有一人回答他的問題或者繼續問下去,隻有曾經聽過他言論的七兄弟和劉宇軒在那笑著輕聲討論。

    歐陽抬頭看了天色,已接近正午,想想說道:“今日下午不用操練,咱們營帳不是十人一頂麼?都好好想想,晚飯後集體討論!”自己心中卻是暗忖:若是這個問題想不通,自己下再大功夫也是白費,撐死訓練出一群勇悍的士兵,這之後還有諸多問題等待自己解決,這個旅帥可真不好當啊!......
cx_2131 發表於 2013-8-3 12:44
【163】我們是兵王

     歐陽斜臥在營帳內的矮幾後,捏著一張筆墨未幹的花名表有婿神。花名表上寫就了旅中兵士打亂混編後的分配,每個火長手下8人,6火共計48人。加上五郎等三人親衛,整個特種獨立旅是60人之數,離編製還有40之差。而歐陽的心卻不在這,他眼光迷茫,似乎在想著其它東西。

    如果按照曆史的走向,今年和東突厥的大戰必不可避免。時不待我,留給自己訓練這一旅兵士的時間並不多,特種部隊可不同於普通的兵種,他們可以說是所有普通兵種中的精華所在。現今自己還要從基本的思想灌輸做起,還要將以後的訓練科目、軍紀軍規、衣著甲刃等等都一一考慮到,自己家那的酒樓、鐵匠鋪等也是剛剛開頭。一個詞:“千頭萬緒”!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頭,盡量讓自己保持一個平穩的心態。他心中明白“欲速則不達”這話的含義,現在隻能一步一步的將自己的計劃落實好。

    帳篷的門簾一掀,一股子寒風湧入,吹得歐陽打了個冷戰。

    五郎走了進來將手放在嘴上直氣:“八弟,這不下雪的天兒也這般冷,要凍死人了!”

    說罷直接走到歐陽身邊的矮幾前,將手放到火盆上烤著,一邊說道:“你還別說,這軍中的兄弟還真有些意思。想早上剛來那會兒,這群痞子和你勢不兩立,非要爭出個死活來;可現在吧,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卻都和鄰的大小弟兄一樣,也挺親近。唉,說白了,都是窮苦人家出聲的主,沒一個富貴命,否則好多人都過了服役的年限,還留在這做敢死隊,圖的就是那份俸祿,養家用!”

    五郎這話撩起了歐陽的心弦:大唐盛世,大唐盛世,可自己這兩年卻還沒到盛世,正是多災多難的時候。

    “五哥,你去他們營中走了一圈,可有聽到他們關於這‘特種獨立旅’的討論和看法?”歐陽想了片刻,將話題轉回。

    五郎小雞啄米般點頭道:“當然聽到了,基本上每個帳中都在討論呢!不過說來說去,包括我在內也是一知半解,虧得上次和你一起參加了那伊盛蘭酒樓的突襲,才稍稍懂了些。否則哥哥現在和他們沒甚區別,都是腦中一片空白啊!”

    歐陽點點頭,這些他預料到了,從古代軍隊性質一下跳躍到前世的特種兵,換誰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搞明白。這個需要時間,更需要幾次行動來讓他們切身體會。想罷他和五郎說:“大哥,咱們分開通知,去營帳外空曠地集合,我有事說。”......

    月色如霜,繁星點點。冬夜的軍營,就仿佛伏在這山巒中的怪獸,沒有了白日間兵漢子的操演,靜謐卻肅殺。

    歐陽站在一頂火燈前,看著眼前排成三列的59個漢子機甲天王。高矮不同,衣著不同,卻是同樣的冷峻。

    歐陽哈了一口氣到手上,一陣白霧從指間和掌間穿過,又漸漸的消散在手前不遠處,他抬頭問道:“冷嗎?”

    眾人的目光都凝了過來,半晌稀稀拉拉的答道:“不冷。”

    歐陽笑笑,借著身後火油燈看向眾人,臉凍的發白,手凍的直顫。“冷嗎?”歐陽又是一聲大喝。

    “不冷!”眾兵士以為這個年輕的旅帥在考驗他們的意誌,這次回答整齊有力了許多。

    歐陽走上前去,摸了幾個士兵的手和臉,就如同摸到在冬夜中放了一夜的鐵器,硬邦邦、冷哈哈。他大聲說道:“我冷!冷得他娘的鼻涕都出來了!”

    眾人有幾個聽了這話忍不住,使勁的忍著笑。

    歐陽不作解釋,繼續問道:“怕死嗎?”

    一陣有力的怒吼迎麵撲來:“不怕!”這聲音如雷般滾滾向外傳去。

    歐陽卻是說道:“我怕!怕的有時候心都跳出嗓子眼兒!”

    這次眾人都楞了,沒人在懂他們的新旅帥在搞什麼,東問一句,西問一句,簡直不搭邊兒嘛。何況要是在別的軍官麵前喊“怕死”,恐怕先要挨三十軍棍再提來問一遍。

    歐陽看著看著眾人的疑惑表情,似是在自言自語道:“死誰不怕?那他簡直可以成神了,說出來怕死和避免去死是兩個概念。我這特種獨立旅中可不收有真話不敢說、隻懂放豪言的兵,你們想好了再回答我,到底怕死不怕?”

    “怕!..”

    這一聲卻是震天動地的吼叫,震得歐陽耳朵生疼。他肅容說道:“我旅下第一條規矩是不下跪,那第二條就是說真話!敢於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不要管你麵前站的是火長、隊正還是我這個旅帥!就是都督來了,也要敢說出來!這是你們作為一個人應有的品性和權利!”......

    這幾聲吼叫早將附近營中的兵士將校弄驚了,都是圍攏在他們的營地旁靜靜觀看。

    “都督,這,這也太不像話了,入夜是不許隨便出營帳的,更不許如此吼叫,何況這振威校尉還教士兵喊‘怕死’,這也......”一名站在徐世績身後的副將上前一步,小聲抱怨著。他的話引起了聚攏在都督身邊大部分將校的共鳴,都是覺得歐陽此舉有些過火。

    徐世績緊了緊身上厚重的披風,眼中閃現出幾抹奇異的亮光。伸手向後擺了擺,示意他們別出聲......

    歐陽的一番解釋簡直要將這群兵痞的思想觀念完全顛覆,在軍隊中,他們要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否則會混的很慘。就算是他們這群戰場上的亡命徒也要在軍中學會見風使舵,否則十七禁律、五十四斬豈是開玩笑的?

    “你們現在不必理解,隻需要記住,狠狠的記在心中!就是你死了也得給我記到陰曹地府中去!”歐陽站在59人麵前像一頭發瘋的獅子一般怒吼著,他正在盡心一點一滴改變他們的觀念,埋下種子,他不想要一支沒有思想,空有強健軀殼的軍隊,那樣的人可以做個步兵騎兵,但在他的特種獨立旅中絕對不許存在!

    他將手一指外麵圍攏觀看的將校兵士,繼續怒吼道:“你們和他們不一樣!你們在戰爭中經常要麵對的是孤立無援!是深入敵境!是像一條狼一樣的存活著並一口咬斷目標脖子的存在!甚至當身邊所有人死光了你一個人也要將這個目標完成!你們不會有兩翼騎兵護衛,不會有身後弓兵箭陣,更不會有人給你們擂鼓助戰!你們會有的隻是寂寞、孤獨、忍受,然後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但你們的每一次行動,都可以將千千萬萬的澤袍挽救於刀兵之下!都可以將萬萬千千的百姓挽救於鐵騎之下!”

    歐陽說到此處停下,看著眼前兵士明顯起伏的胸膛,聽著周圍不斷響亮的嘈雜和罵聲極品護花保鏢最新章節。

    他嘴角翹起,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轉身將自己配發的障刀“啷”一聲拔出,一抹炫目的銀色寒光沿著刀身閃過。

    他大吼道:“記住了!你們是大唐獨一無二的‘特種兵’,乃是兵中之王!”說罷將刀猛的向地上劃去,幾顆火星閃現,一道深及一寸的劃痕出現在眾人眼前。他用刀一指這道劃痕沉聲到:“最後一個機會,想留在我特種獨立旅中的人就給我站好,沒這份膽氣和耐性的人請走出這道線,走出後永不錄入!”

    說罷他將長刀入鞘,靜立而視。

    靜,靜的可怕,連在外圍觀看笑罵的人都不吭一聲,也不知是被這個瘋子一般的旅帥驚到了還是想安靜的看好戲。

    歐陽等了片刻,臉上笑容大盛,似隨意問道:“你們怕死嗎?”

    “怕!..”

    “你們是誰?”

    “大唐兵王!..”

    “你們現在懂了什麼叫特種部隊了嗎!”

    “懂了!”

    外圍的眾人都被這怪異的問話和回答震撼的楞了,怕死的大唐兵王!?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振威校尉歐陽宇何在?”不及他們多想,一聲厲吼從人群中傳來。

    歐陽扭頭望去,隻見徐世績裹著披風大步踏來,趕緊行了兩步抱拳道:“特種旅帥歐陽宇見過都督!”

    徐世績向後一招手道:“執法隊何在?此校尉未經申明,夜中聚兵,引眾咆哮,雖有我皇特旨,但不應未報便如此行事!給我就地杖他三十!”

    歐陽宇心中暗忖,自己是故意鬧出這般動靜,引來眾人觀看。好讓手下兵士將此夜說言所行深刻的印子啊腦中,並埋下種子。同時也是向並州營中宣布特種獨立旅強勢而來,既然目的已達到,這三十板子卻是值得了。

    他無所謂,可不代表剛被他言語撩撥的一眾士兵甘願旅帥受罰,已是有些騷動。歐陽轉身喝道:“站好!這是我應受之罰!別忘了軍中規矩!”

    說罷轉身趴在地上動也不動......

    “啪.啪.”一杖接著一杖重重敲在歐陽宇的背脊和屁股上,他身後的一眾兵士兄弟看得心痛,卻看不到歐陽一邊呲牙咧嘴一邊笑著。

    三十杖後,歐陽勉力起身,他看都不用看,知道背上一定是皮開肉綻。

    這時徐世績緩緩行來,沉聲道:“別光顧著教人規矩,自己卻忘了規矩。一月之後,你若是能在比試中將這群人練出個樣子並勝了,我準你特製軍旗一麵,還有你向我所言的軍服、軍銜等一應事物。若是輸了,給我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當好你的旅帥!”

    歐陽忍著背後劇痛,恭敬回道:“歐陽遵令!不過都督,我還有一條請求,望都督成全!”

    徐世績在夜色中發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迅速收去。問道:“你小子永遠都要講條件!說罷,合情合理的我必準!”

    歐陽朗聲道:“我旅中還有40空額,若是一月後我勝了,這40人須得我親眼看過,親手試過才可入旅,否則寧缺毋濫!”

    “準了!”徐世績想也不想,他巴不得這支新隊伍個個以一頂十。說罷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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