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鬥智】勝負遊戲 作者:光·興(連載中)

suen208 2013-5-31 22:55: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 21744
【小說書名】:勝負遊戲

【小說作者】:光·興

【作者簡介】:一介俗人,小說愛好者

【其他作品】:暫時沒有

【內容簡介】:他們的生活從那一刻開始改變
                         連環兇殺案、球場槍擊案、總統刺殺案,接下來是恐怖組織的核威脅
                         一系列撲朔迷離的事件把三人引向了一個從未接觸過的世界
                         最終,他們面臨著和15個國家頂級特工的同場競...

【小說封面】:

已有(126)人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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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en208 發表於 2013-5-31 22:56
【作品相關】前言

本書爲懸疑、鬥智類作品

書中一切言論僅代表角色觀點,不代表作者立場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之所以如此正式的做這個申明,是因爲本書中有一些言論和觀點略顯偏激
特別是對于女性讀者而言
所以,衷心希望廣大MM不要對我有所誤解
書中某些角色的偏激觀點是爲推動劇情發展而存在,並非我的真實想法
懸疑作品中,總會有一些獨立于世俗,性格詭異的角色的嘛
我個人對女性是沒有任何成見的。望大家理解

無意外情況下,本書每日更新一話

別無他求,只求喜歡的朋友能在評論裏留下幾句感想

最後,祝每一位讀者閱讀愉快

感謝大家的支持 本帖最後由 suen208 於 2013-5-31 23:22 編輯

suen208 發表於 2013-5-31 23:21
【第一章】第一话 落人

“你的計劃也該告訴我們了吧?”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

“你還想保留到甚麽時候?我們的都已經全告訴你了!”另一部電話裡傳來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

這,是一個簡單的電話會議,在三個人之間進行。

世界上每天都有無數的人開始和結束這樣的電話會議,這,只是其中的一個,無比平凡的一個。“還不是時候。等你們那些天真的計劃告吹時,我自然會告訴你們我的計劃。”純褐色裝飾風格的辦公室裡,一個戴黑框眼鏡的男人轉動手中的原子筆,與電話那頭的兩人對話著。原子筆的筆帽上印著愛情天使——丘比特的圖案。

“本,你太自負了!我們三個都是候選人,你不應該向我們隱藏這麽多!”
“本,你會爲自己的所爲後悔的!”電話裡的聲音開始變大。“我自有信心。”
戴眼鏡的男人微笑著掛斷了電話。他站起來,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邊,俯瞰著窗外繁華的都市,用筆在窗上畫了一個“蘑菇”,“三個劇本……究竟哪個更好一些呢?”



                                                                     勝負遊戲
                                                                  第一話  落人



    “跟你說件事。”



    “甚麽?”



    “是你叫我說的啊,你保證不後悔?”



    “恩,說吧。”



    “我們分手吧。”



    紐約•曼哈頓•某公寓內——



    魯斯側身躺在單人床上,愣愣地看著枕邊的手機。他後悔了。但他知道後悔是沒有用的,女友打這通電話過來就是爲了談這件令人傷心的事,即使他不同意或強烈反對,結果也不會有改變。

     現在,或許已應該稱其爲前女友了吧。“一次比一次短……這次只有不到兩個月……”魯斯自言自語著。兩年前的上次戀愛還維持了大約三個月,然後女友背叛他,跟別人跑了。

     那之後,他幾乎對世界上所有女人怨恨到了極點,一個月前,現在的女友讓他重拾了信心。但今天,一切都破滅了。女人,始終是女人,她們都一樣,本質上沒有分別,變心只是早晚的事。
     
     早個幾十年,“見異思遷”、“花心”這類詞一般用來形容男人,但現在,大多數女人也擁有了這類詞彙的使用權,甚至有從男人那裡將之奪走的趨勢。“女人……肮髒的生物!”這樣一個沈睡了兩年之久的想法再次爆發了出來。“可惡!”魯斯從床上爬起,到廁所洗了把冷水臉,“以後……再也不談戀愛了……”他心中下了一個兩年前就曾下過的決定。淚水,不由得從眼角滑下。只是失戀而已,只是被甩了而已,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爲甚麽要哭呢?魯斯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這次是他投入感情最多的一次。連這次都失敗了,他那個“以後再也不談戀愛”的誓言大概會真的實現了吧。

    “失戀,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魯斯這樣告訴自己,這句話不斷在他心中重複著。不知不覺,他走到了書桌前,翻開了一本書,一本這周他反復讀了數次的書——《犯罪心理學探究》。魯斯不是警察,也不是罪犯,將來更不打算做警察或罪犯。他讀這樣的書,只是由於單純的獵奇心理而已,其中有些晦澀的詞彙他甚至都無法看懂。

       他翻開的,是夾著書簽的一頁,這一頁所講的是一個古老的事件,現在幾乎人人都知道的事件——倫敦白教堂連環凶殺案,現在的人們習慣稱其爲“開膛手傑克事件”。“女性貶抑症……”魯斯開始喃喃自語,“不會的,我不會得這種無聊的病,即使我再討厭女人,也沒有到恨的程度……”他隨便翻了幾頁,就把書丟到一旁,坐在沙發上,拆開一包煙,做他經常做的一件事——從第一根抽到最後一根。

       魯斯知道,他內心深處,其實是崇拜開膛手傑克的,但他的畏懼大於那種崇拜。



    一個小時過去了,魯斯只是呆坐著抽煙,沒心情去做任何事。這時,安靜的在床上躺了一個小時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女友爲他挑選的鈴聲——要知道,美國人是很少在意手機鈴聲這種他們看來很無謂的東西的。“喂……是我,我想了一下,我們還是和好吧。”手機裡傳來女友的聲音。“你在耍我嗎?”“不,我只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你。”“你是說,你在根本就沒想好的情況下就提出和我分手?”“是啊是啊,你只說願不願意和好吧!”“……”魯斯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換作任何人,這也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好,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沒有機會了!”女友終止了通話,手機裡傳出嘟嘟聲。“臭婊子!”很少說粗口的魯斯此時腦中爆出了這個詞,他憤怒地把手機摔在地上,“把我當成甚麽了!”



    每天,都會發生這樣和那樣不如意的事,這是無法避免的。矛盾和誤差存在於你我之間,永遠無法抹去。就像一個被摔爛的手機,即使把它修好,也不會再是原來的那個手機了,而是一個有了裂痕的手機。很多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但他們卻不願意正視。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魯斯打開電腦,進入了他自己所創建的網站—— 一個名叫“落人”的網站。這網站裡,集合了很多像他一樣做事總是不成功,人生不如意的“落人”,但大家很少在網站裡宣泄怨恨的情緒,更多的,是暢談自己的理想以及對時事的看法和觀點。與其說這是一個集合“落人”的網站,它倒更像是一個社會精英的集中營,而且還是全球精英的集中營——“落人”是一個對全球網民自由開放的非商業性論壇。魯斯每天都會抽出一些時間來看看自己的“孩子”,今天也不例外,即使發生了這麽莫名其妙的事。非商業性論壇的管理員如果不經常上網進行管理的話,網站是無法長久的。



    “今天是平常的一天,發生了一些影響我心情的事。我和女朋友分手了……當然,不是我甩她。現在,我對女人失望到了極點,但我很清楚,我不會做出傻事,我會和以前一樣,健康的活下去,繼續做好網站的工作……”



    魯斯打完了一篇不算長也不算短的網絡日誌,然後靠在椅子上,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想些甚麽。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顯示屏的左上角,那裡寫著他在落人論壇上的ID——JACK。





    中國•武漢•某高中——



    “這次聯考的成績出來了,教委的規定是不能公布學生的成績,所以我現在只報一下每科的第一名。每組第一排來幫忙發一下卷子。”教師拿著一份名單對底下的學生們說著。第四組最後一排一個單人坐位上的男學生似乎根本沒有在聽老師的話,他正埋頭往一個本子上寫著甚麽。這個班的所有坐位都是雙人的,只有他是例外。“語文,第一名,李鳴,135分。英語,第一名,李鳴,128分。政治,第一名,李鳴,90分。歷史,第一名,李鳴,93分。”教師念著每科第一名學生的名字,底下的學生們開始小聲議論,一些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第四組最後一排單人坐位上的男學生,只有他自己沒有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仍然在埋頭寫著他的東西。“數學,第一名,王子善。地理,第一名,陳實。”最後兩科的第一名公布後,回頭看最後一排那個男生的目光沒有減少,反而增多了。



    試卷很快就發到了每個學生的手上。最後一排的男生拿起自己的英語試卷,眼神懶懶的瞥了一下分數——128分。姓名欄上寫著“李鳴”兩個字。他又拿起數學試卷,一個大大的24分映入他的眼簾,旁邊的地理卷上批著一個更大的17分,那鮮紅的筆迹幾乎把試卷劃破。“呵……”李鳴微笑著,把六張試卷全都揉成了紙團,扔到後面,然後繼續埋頭寫他的東西。後面的牆角裡,已經有很多這樣的紙團了。



    放學的下課鈴聲響起,老師第一個走出教室,做清潔的學生留了下來,其他人紛紛背起像登山包一樣鼓起的書包三三兩兩的結伴離開了。只有李鳴,還留在他的最後一排,在本子上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直到他寫完這一頁,擡起頭,才發現教室裡只剩下兩個拖地的學生了。“好,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李鳴伸了個懶腰,把本子塞進桌屜裡,然後走出了教室。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背“登山包”,他是空著手離開的。坐位上只剩下一個幹癟的雙肩書包。



    李鳴的家離學校有兩站路,但他不喜歡坐公車,每天都步行回去。不是因爲他舍不得花那兩塊錢,他也沒有鍛煉身體的興趣,只是覺得回家沒事做,在路上消磨一下時間而已。李鳴是一個人住,不用像其他人一樣擔心回家晚了父母會唠叨個不停。在學校不能做的事,在家他可以盡情的做:例如躺在沙發上抽一整包煙;又或者深夜兩三點鐘到網吧上網。這些事,是一般學生不敢想像的,至少在同校學生眼裡是這樣。



    長夜漫漫,輾轉難眠,很多學生體會不到這一點。他們大多是做作業或學習到時針走過12點,然後像死貓一樣倒床就睡。李鳴沒有這種經歷,他甚至連教科書都不全,沒有那麽多值得學習的東西;作業也不用交,這似乎是長期以來各科老師默許他的一項特權;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無心學習。在他看來,現在學校裡學的那六門科目,拿手的也好,苦手的也好,全都是沒有用的東西。今天,他窩在家抽了一包煙,然後,不到12點就睡了;卻一直睡不著。不是因爲有心事,也不是因爲他在想問題,他腦子裡甚麽也沒想,只是單純的睡不著而已。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很快跳到了兩點,他依舊完全沒有睡意。於是,他像以前一樣,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出門了。離家最近的一間網吧用走的不需十分鐘就能到。



    中國的網吧是可以玩整個通宵的,至少武漢是這樣,盡管相關法律上規定了網吧不能超時營業。李鳴坐在一台液晶屏電腦前,他的電腦屏幕上所顯示的東西和網吧裡其他人有所不同。不是網絡遊戲,不是聊天軟件,也不是電影或動畫,或有些躲在角落裡上網的中年男子把播放器縮小成一丁點時偷偷看的片子。他的顯示屏上所顯示的是一個論壇,一個美國的論壇。



    李鳴的正在看的網頁是這個論壇管理員今天所寫的日誌。



    一個網名叫JACK的人寫的日誌。
suen208 發表於 2013-5-31 23:31
【第一章】第二話 過去和現在


  “爲甚麽對我這麽好?”

    女孩的頭漸漸倚在魯斯的肩上。

    魯斯開始覺得不知所措,即使是兩年前的前女友也沒有和他這麽親近過。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相信嗎?”

                                                                第二話  過去和現在

    1個月零20天前•紐約•曼哈頓——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相信嗎?”

    魯斯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是因爲他沒有勇氣,而是因爲他自己也不確定是否真的喜歡身邊的女孩。他不知道是否彼此間有點微妙的感覺就應該算喜歡了。女孩搖搖頭,“你騙我的。”雖然如此,但她的頭依然靠在魯斯肩上。“……我要怎麽說你才相信……我是真的……”魯斯的臉紅了,他已經兩年沒有過這種心跳的體驗,他不知該如何應對現在的狀況。他的手繞到女孩背後,他在猶豫,是否該抱住女孩。他的猶豫,是因爲他曾經對自己說過“以後,再也不談戀愛了。”這是兩年前他說的,其實三年前他也說過。但沒多久,那誓言就變成了一句戲言。魯斯喜歡幻想,卻不喜歡欺騙自己。既然自我欺騙過一次,就絕不應該有第二次;不過,換個角度想,既然已經自我欺騙過一次,又何必在乎這第二次呢?掙扎和矛盾,是每個人都有過的心態,魯斯也一樣。他只是60億普通人中的一個。

    最後,魯斯還是屈服了,他抱住了女孩,女孩也小鳥依人的緊靠在他懷裡。魯斯不知道自己是屈服於甚麽了,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否正確,但事實是,他已經做了,而兩人的關系也已由此爲基點確定了。其實,魯斯更喜歡男女在正式交往前那幾個星期的暧昧感覺,正式交往只是一種成就感的具現而已。如果暧昧感和成就感兼得,不正是魯斯所追求的完美愛情嗎?盡管他目前還不敢說自己知道愛情是個甚麽東西。天橋上,兩人一起走著,他們打算去吃牛排,在一個魯斯曾和許多女孩去過的牛排店,那裡藏著魯斯對愛情的所有理解。兩人走的很近,但並沒有牽手,魯斯不敢,卻希望女孩會主動牽他的手。魯斯就是這樣一個即使和人談戀愛也不敢牽對方手的人,他內心深處覺得,只要在和女孩比腕力時摸到女性的手就已經很幸福了。兩人下了天橋,進了牛排店。最終也並未牽手。

    “要幾成熟?”服務員小姐問他們。“十成吧?”女孩單純的問。“十成怎麽吃啊?你的話……七成會好一點。”魯斯提供建議道。“還是十成好了,我不敢吃太生的。”女孩羞澀的說。女服務員笑了笑,“先生,你呢?”“五成——我每次都是吃五成的!”魯斯得意地說。實際上,他只吃過一次五成熟的牛排,是上個星期和朋友一起來時,點的七成熟,不知是服務員還是廚師弄錯了才變成五成熟的,那次他足足拉了一下午的肚子。現在他敢這麽說,只是一種普遍的男性心理現象的表現而已——男性都喜歡在女性面前表現自己的與衆不同,無論其形式如何。“需要先告訴你一下,五成熟是帶血絲的。”服務員說。“當然,美國男人吃牛排都是吃不超過五成的!”魯斯逞強的說,實際上他已經做好再次拉肚子的思想准備了。等到牛排上來時,他才發現,這次服務員居然又搞錯了,給他上的是三成熟的牛排……他含著淚水咬“生肉”的時候,心裡在想著,也許這家店每次都會把客人點的牛排往低弄錯幾成熟……這個時候,他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看著女友津津有味的吃著全熟牛排(其實是七成熟),欲哭無淚。

    席間,兩人聊到了很多東西,一直拘謹的魯斯也漸漸放開了。魯斯是一個很健談的人,雖然他懂的不多,但在別人眼裡卻好像懂的好多一樣——這也是之所以他長相一般,卻異性緣不錯的原因之一。“你說你喜歡犯罪心理學?”女孩好奇地問。“是啊,我已經很精通了。”魯斯得意地說。“精通到甚麽程度?舉個例子說說。”“例如我可以用口香糖采集指紋,還可以通過一個人的穿著看出他剛去過哪裡,實際上,在筆迹鑒定學上我也有所涉獵。”“這些是犯罪心理學嗎?我怎麽聽著有點像偵察學?”“啊……互通的,互通的,偵察學是犯罪心理學其中的一支,要知道犯罪心理學可是一門涉及很多科學的學問。”“這樣啊……你以後是打算當警察嗎?保護紐約的無名英雄?”“其實我比較想當偵探,福爾摩斯那樣的。福爾摩斯就是精通很多專業領域的學問。”“呵呵,那你可真得加油了!”女孩的笑容很甜,讓魯斯看了心醉,他開始覺得接受和女孩交往的決定是正確的了。

    魯斯所交過的所有女朋友,都是對方主動向他表白的,這次也可以姑且這麽算。所以,他基本上沒有追女孩的經驗,因爲每次都不用他追。但他不知道,隨著歲月的流逝,主動追那些看起來很有學問的人的女孩會越來越少,或許這就是他的最後一個。所以,魯斯決定,他不能再做一個看起來很有學問的人了,他要做一個真正有學問的人。

    那天吃完牛排,送女孩回家後,他第一次走進了收費圖書館,借出了一本名爲《犯罪心理學探究》的書,即使不知道那本書是否真的是某位知名犯罪心理學專家所著,他也借了出來。說到原因,大概是因爲那本書夠厚吧。至少以後某一天女孩造訪他家時,能看到他的書櫃裡擺著這麽一本足夠厚的有關犯罪心理學的書籍。

    那天,是魯斯第一次正式接觸犯罪心理學;第一次正式了解到19世紀末那個被稱爲“開膛手傑克”的倫敦妓女連環凶殺案的凶手;第一次在他自己所創建的落人論壇上使用“JACK”這個名字。

    三年前•中國•武漢——

    “這次的第一名又是李鳴?”“是啊,太帥了!”“帥甚麽嘛,他的數學可是倒數第二哦。”“可是,即使只有文科厲害,也很帥啊!”“沒用的,文科都是死記硬背的東西,男生要理科好才能算聰明。”學校走廊裡,幾個男生和女生在談論著有關李鳴的話題。這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我的理解正好相反,文科比理科更注重理解,我可不是只把英語字典背下來就能考到英語四級的!”“李鳴,你考到英語四級了?”一個女生驚訝地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李鳴。李鳴手上正拿著今天剛考到的公共英語四級證書。“哼!現在英語四級有甚麽用?不知道多少六級的人都找不到工作呢!”剛才背後說李鳴壞話的男生不服氣地說。“你說的是大學英語,我這是公共英語,總共才五級呢,不一樣的。而且,我沒說有用,我也沒覺得英語考到多少級就能在中國找到甚麽樣的工作。我這麽早考級是爲了以後能到美國去。”李鳴沈穩地說。“你這個崇洋媚外的家夥,美國人人都有槍!總有鬧不完的恐怖襲擊,還有同性戀黑鬼!而且,我昨天在一個網站上看到,當年倫敦的殺人魔五年之內就會在美國紐約復活了!你確定你到了美國能活得下去嗎?”男生繼續針鋒相對道。“呵呵,我又不是妓女,怕甚麽?”李鳴笑了笑。“你在說甚麽啊?甚麽倫敦的殺人魔啊?”女生問。“是開膛手傑克,19世紀時倫敦妓女連環凶殺案的凶手,他殺了很多妓女,手法都極其凶殘,開膛、支解、分屍都用到了,可怕吧!而且,倫敦的警察和偵探一直都沒能抓到他,使這啓連環凶殺案成爲了歷史上最具有神怪色彩的懸案之一!如果傑克真的不久後在紐約復活……難保他的目標不會變成李鳴這個年齡段的男性哦!”男生故意裝出很嚇人的語氣,女生被嚇的退後了幾步。“別聽他胡說。”李鳴保持著他的微笑,“世界上怎麽會有復活這種事!你恐怕是在甚麽無聊的靈異網站上看的吧。而且,開膛手傑克據說是小時候遭到妓女母親的遺棄,得了一種叫做女性貶抑症的心理疾病,才變成殺人魔的,目標才不會轉變成男人呢!這些東西在《犯罪心理學探究》這本書裡都可以查到詳細的資料。”“哇,李鳴,你真博學!”女生投來崇拜的目光。“哼,這些算甚麽,李鳴,你文科再好也沒有用,中考如果數學拉分,你連初中畢業都有困難!”男生沒好氣地說。“是啊,不過我不用中考——我得的國際作文獎已經足夠我保送重點高中了!”“你……你……就算這樣,到高考的時候,你也上不了大學!那個時候可是六科!你語文和英語再好也沒用,數學,物理,化學,生物就足夠壓死你了!!!”“你不知道高中學科分文理的嗎?我選文科的話讀的可就是語數外政治歷史地理了。”“哼!就算只有數學和地理兩門也足夠壓死你!”男生自覺詞窮,最後說了這麽一句,就進教室了。“咦?地理不是文科嗎?”女生問。“說是這麽說,但地理不是一般的文科,有人說他是文科裡偏理的一科,我倒覺得,即使擺在理科裡,地理也可能是數理化裡比較難的。”“啊……算了,李鳴,別在意他的話,你以後一定能去美國上一個好大學的!”

    那天,在走廊裡的爭論很明顯是李鳴占了上風。但是,回到家後,那個人的那句話卻久久萦繞在他耳邊,揮之不去。“到了高考的時候,你也上不了大學!”是的,李鳴知道,這句話是正確的。高考裡一共要考六門,只注重四門,而放棄其中任何兩門,就意味著還沒開始考就要丟掉至少兩百分,這種情況下想進好大學是根本沒有可能的;更或許連一般的大學都上不了。初中能夠報送進高中,那麽高中又如何進大學呢?想到這裡,李鳴不覺打了個寒噤,中國教育制度的殘酷性可以殺死任何一個偏科的天才學生,這也不是沒有先例的了。是給自己想個後路的時候了,李鳴不喜歡認輸,不能因此就永遠被擋在了大學的門外。必須想出一個即使高考只靠四門成績,也有大學可上的方法。

    那一天,李鳴開始寫小說,上課寫,下課寫,回家後也一直做著小說的構思。爲的就是有朝一日小說出版後,能夠爲他打開那扇不可能打開的大學之門。小說一旦出版,他有信心一定能暢銷;但,對於是否能出版,他卻沒有太多信心。因爲中國的出版業和中國的教育制度一樣,那層層的門檻不是簡單的一些錢和一些人際關系就能打通的。

    而他的小說,其題材正是關於倫敦殺人怪客——開膛手傑克的一系列故事。

    現在時刻•紐約•曼哈頓——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魯斯看著地上摔壞的手機,繼續抽著煙。這是他今天的第二包煙了。“爲甚麽我還會想起那天吃牛排的事呢?呵……真是諷刺,幸福永遠不會找上我的,我在做甚麽夢啊!”魯斯往煙缸裡彈了下煙灰,繼續看著他的電腦屏幕。落人論壇,今天依舊是一樣人氣高漲。還好,論壇的人氣不會因爲他這個管理員的心情而起伏,這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吧。

    “JACK,你失戀了?怎麽回事啊,我們聊兩句吧!”

    一個論壇短消息突然出現在魯斯的信箱裡。

    那是一個來自中國的IP所發來的。
本帖最後由 suen208 於 2013-5-31 23:34 編輯

suen208 發表於 2013-5-31 23:43
【第一章】第三話 陰暗面



“好,最後一本馬上就要結尾了!”李鳴和往日一樣,在他的第四組最後一排,唯一的那個單人坐位上埋頭寫著他的小說,那個關於開膛手傑克的長篇故事。今天的他格外精神,因爲小說的劇情已經進行到結尾部分了。離高考還剩下不到六個月,再花幾天工夫寫完全篇就能一心一意籌備出版的事了。

    但是,李鳴不知道,人生的劇本無法像小說一樣編得那麽完美。

                                        第三話  陰暗面

    “聽說有個學生得了國際作文大賽的獎,被保送進我們學校了?”“是啊,就是他!”聚集在教室後的一些學生小聲議論著,他們的目光不時投向坐在前排的那個經常用手托著下巴,好像在思索著甚麽,眼神又帶點憂郁的少年。這是李鳴高中一年級時候的事了,那時他還坐在班上靠前的位置。

    “第一名,又是李鳴!而且這次是全年級第一,真厲害啊!”老師手裡拿著李鳴的試卷,興奮地說。坐在前排的李鳴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繼續低頭在他的本子上寫寫畫畫。“李鳴,沒有甚麽感想要和同學們談談嗎?讓大家也分享一下你的經驗嘛!”老師的笑容顯得格外親切。“沒甚麽,只要好好學習,誰都可以做到。”李鳴頭也不擡地說。“李鳴,你每天都在寫著甚麽東西啊?是做筆記嗎?還是錯題本?”老師的笑容開始變得有些僵硬了。“不,沒甚麽,只是些寫著好玩的東西。”李鳴仍然沒有擡頭,保持著他那一貫平穩的語氣說。老師的笑容從臉上消失了。她開始發試卷,然後開始講課,不再提有關李鳴的話題。這類學生在中國其實是很受壓迫的,理科太差,理科的老師不屑搭理他;文科太好,好到即使上課不聽講,不做作業也能經常考第一的地步,使得文科的老師也厭惡他。這種壓迫是隨著時間加深的,漸漸的,所有老師和大部分學生都會成爲你的敵人,你可以不在乎,但你無法逃避。

    高一下學期開始,李鳴考第一就不再那麽受關注了。老師報成績時不會特別提出表揚,底下的學生聽到後也不會有太多議論。當然,表揚和議論對李鳴來說都是身外之物,他只要在保持成績的同時寫好他的書就好了。漸漸的,李鳴的坐位開始後移,每隔一段時間換坐位,老師都會把他往後調一次,直到調到不能再調爲止。這是中國典型的,一群弱者把一個強者壓制成弱者的過程,也是中國大量人才流失的重要原因之一。高二的一次分班考試上,李鳴的文科四門成績保持著以往的領先水平,但他還是被分到了所有文科班裡最差的一個班。其中緣由,他也沒想要深究過,對他來說,在甚麽班都一樣,因爲他在學校幾乎就沒學習過。高中的三年,如同一日的光陰般飛快的流逝著,每天都過著一樣枯燥乏味的生活,上課下課,上學放學,讓人覺得時間幾乎就沒存在過;與其說這是一個知識累積的過程,倒不如說這是一個人性抹殺的過程。李鳴就這樣,以最好的文科成績在最差的班的最後一排讀到了高三。

    “好,最後一本馬上就要結尾了!”李鳴的筆尖開始顫抖,他興奮的心情難以抑制。耗費三年時間,最終得以完成的心血之作就要誕生了,其心情可說和一個待産的孕婦沒甚麽差別。這時,老師走到他的身邊(他幾乎沒有察覺),一把搶過他正在寫字的本子,筆尖在紙上扯出了長長一道印記。“上課的時候不聽講,你在做甚麽?”老師大吼道。全班的學生也都回頭看著李鳴。這是一個新來的老師,他並不知道其他老師對李鳴形成的那種獨有的“不聞不問”的規矩。“請還給我好嗎?我以後不會再寫了。”面對老師的無禮,李鳴很有禮貌地說著。“不行,要你家長來拿,讓他們看看他們的孩子在學校裡都在做些甚麽!”老師的氣焰更加囂張了。“我一個人住,沒有家長。”李鳴說。“怎麽可能?高三的孩子怎麽可能一個人住!明天把你家長叫來,我要見他們!”老師說罷,頭也不回的拿著書走上了講台。“我六歲就開始一個人住了!”李鳴大喊一聲,掀翻自己的桌子,站了起來,“還給我,我不想再說第二次!”“你怎麽跟老師說話的!你這是甚麽態度!”老師也暴躁地嚷了起來。李鳴提起還裝有四個本子的書包,沖到講台上,一把抓起老師的衣領,“你連對學生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還和我談甚麽態度!”李鳴伸手去拿老師手上的本子,老師的手卻緊拽著不放。“放手!”李鳴一腳踹在講台上,把老師嚇得松開了手。李鳴拿過本子,放進書包裡,徑直走出了教室的大門。

    教室裡,只剩下驚魂未定的老師和一群目瞪口呆的學生。看到李鳴這樣爆發,他們還是第一次。他們又怎麽會知道,中國教育體制的長期壓制,加上整整三年對“開膛手傑克”其人深入調查研究産生的心理影響,會誕生出一個怎樣的生物。

    暴力,只是一個非常小層面的體現。人的黑暗面遠遠不止於此……


    美國•紐約•曼哈頓——

    “~~~~~~~~~~~”魯斯的手機響了,又是那個令他又愛又恨的鈴聲。

    “HELLO。”“是我,我們還是和好吧,好嗎?”又是女友打來的,又是和好的請求,或者說,又是對魯斯的一次玩弄。“你到底是甚麽意思?”魯斯問。“不……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和好。”“你把我當成甚麽了?要分就分,要談就談?”魯斯終於說出了一句心底話。“你是這樣看我的?……算了,你就說答不答應吧?”“說實話,我是真的很想和好,我從沒想過要和你分手……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甚麽矛盾要鬧到這個地步。”“告訴我,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們就可以像以前一樣;不答應的話,我就再也不找你了。”“這是個很困難的決定。”魯斯心中雖然已經産生了厭惡和些許的怨恨,但是他還是渴望和好的,畢竟,這是他最認真對待的一份感情。他在猶豫。對於任何問題,魯斯都沒有當機立斷過,這個更加不能。“說話啊,我快沒電了,你說了我就掛!”女友的口氣讓魯斯覺得她還是在玩弄自己,把自己當作她的一只扯線木偶,並不是真心想和好。但是,魯斯無法拒絕這個請求,就像當初無法拒絕女友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一樣。魯斯,不善於拒絕人,那樣做會讓他覺得很難受。“好……好吧……隨你吧。”也不知猶豫了多長時間,魯斯終於開口了,要知道,說出這樣的話,對他來說是多麽艱難。“不行,甚麽叫隨你吧,你要親口說!”女友咄咄相逼道。“……好……我同意和好……”魯斯硬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麽一句他甚至覺得惡心的話。“恩,好,就這樣!”女友顯得很開心,掛斷了電話。魯斯放下手機,腦中一片茫然,感覺好像被一個人推下了山崖,然後又被同一個人拉了上來,他不知道,這個人甚麽時候會再把他推下山崖,他也不知道,他還經得起這麽幾推。

    魯斯的心中這樣問著自己:“我們真的和好了嗎?”

    很快,時間給了他一個答案。

    那天之後,他見過一兩次女友,然後就很難再見着了。女友好像在故意躲著他,也不給他來電話了,魯斯自己發短信過去問,也只會回復過來幾句敷衍的話。再然後,兩人就基本再也沒有聯繫了。

    這,就是女友曾提出過兩次,所謂的和好。

    魯斯不知是該恨那女人,還是該恨自己,這令他非常痛苦。女友和他還在交往時,就和他講過她的前男友怎麽樣怎麽樣被她耍的團團轉的“趣事”,現在,魯斯恐怕也變成了這樣一個趣事的白癡主角了。想到這裡,魯斯就更加爲當時從自己口中說出那樣一句惡心的話而後悔。他所信奉的,是好馬不吃回頭草,現在,他不但選擇了吃回頭草,並且還沒吃到。這該是一匹多麽愚蠢的馬啊。

    男人,就要這樣一直被女人愚弄下去嗎?

    魯斯又拿起了那本曾被他多次丟在桌腳的《犯罪心理學探究》……

    當晚•紐約某街道——

    “我們已經分手了!我說的夠清楚了,我對你沒興趣了,你不要再打電話來了,道歉也沒用。既然雙方在一起不愉快,又何必勉強在一起呢? ”穿高跟鞋的金發女郎一邊打手機一邊在僅有幾星微弱路燈的夜路上行走著。這是她每天從酒吧下班回家都要走的路,雖然晚上走這條路的人不多,但尚算安全,因爲經常有警察在這裡巡視。“好了,我不想和你說了。我們已經結束了,再說甚麽也沒用!”女人氣憤地掛斷了電話,電話那頭只剩下一個被女友背叛的可憐男人。“窩囊廢!”女人把手機收進皮包裡,再過一個轉角,她就到公寓了。突然,從漆黑一片的身後伸出一只手來,勒住了她的脖子。沒有一根手毛,這是一只蒼白且乾淨的手。“甚……甚麽人……搶劫嗎?警察就在這附近……我大叫他就會出現了……”女人掙扎著,皮包掉落在地上,她被勒得透不過氣來,她已經沒有氣力大聲呼救了。“你……你要甚麽……我給你……拜托……不要傷害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這時,又一只手從後面伸了出來,一把撕爛了女人的衣服,連胸罩也一並扯了下來。“我要……你的腸子!”

    “啊——————”

     一聲淒烈的慘叫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正在臨街一間24小時超市裡打盹的巡警幾乎被嚇得跳了起來,這是他當值兩年來頭一次在晚上聽到如此駭人的叫聲。他飛快地沖到超市外,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循著味道,警察來到臨街。一轉角,他的表情突然凝住了,張大著嘴,臉色一片慘白。他眼前的,是一個躺倒在血泊裡,裸體的金發女人。女人的腹部被橫著剖開,已血肉模糊的各種內髒糾結在一起,唯獨不見腸子。

    “天啊……這是……”看到如此惡心又可怕的一幕,警察差點沒有吐出來。女人的皮包還在屍體旁邊,財物一點也沒有損失。屍體旁還有另一樣東西——是一張卡片,卡片上印著拿弓箭的小天使•丘比特的圖案。女人的血染在丘比特手中,那愛心型的箭頭上,紅得那樣純粹……
本帖最後由 suen208 於 2013-6-1 07:43 編輯

suen208 發表於 2013-5-31 23:50
【第一章】第四話 光明面


“大功告成!終於寫完了!”李鳴抱著手上五個厚厚的本子,人生第一次感覺到如此溫暖。他整整三年的心血,三年生命凝聚成的結晶,全在這五個本子裡。李鳴的小說,終於在臨近高考前的這幾個月內完成了。

                                         第四話  光明面

    黑暗過後,就是光明。那麽,光明之後是甚麽?光明,又能維持多久?

    那一天,李鳴得罪了某一位老師;其後的幾天裡,他沒有再去學校,而是一心一意窩在家裡完成他小說最後的結尾部分。他的構想,是在小說完成並確定能夠出版之後,利用在高中這最後的五個月時間,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盡最大可能考好高考。用自己的小說和高考成績這兩把鑰匙去打開他的大學之門。預想中,一切都是那麽順利。

    李鳴也不曾設想,會有甚麽意外發生。

    “美國紐約,前晚驚現女性裸屍,其腹部被剖開,腸子被掏空。而這個極其殘忍的凶手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只有一張畫有丘比特圖案的卡片疑似是凶手故意遺留。目前紐約警方仍在全力調查中。”電視裡播出著今天的新聞。李鳴點了一根煙,靜靜地看著。“還真出現了啊……紐約的開膛手……不過大概過不了兩天就能抓住了吧,畢竟只是普通的凶殺案。”他翻看著自己所寫的小說,其中那些關於開膛手傑克所犯案件的描述,比電視裡的這個小案子要精彩,也恐怖的多。“像開膛手傑克那種人,現代是不會出現的。”正在感歎之餘,電視裡突然又插播了一條新消息。“啊……最新消息!”主持人看著工作人員剛遞上來的講稿,臉色有點改變了,“昨夜紐約警方又發現了兩具新的女性裸屍,一具被取走了所有肋骨,另一具則是被取走了心髒。屍體旁留下了和第一啓案件一樣的丘比特卡片,警方認爲這三啓案件很可能是同一個凶手的連環作案,目前正在全力搜索中。本台將對該事件進行跟蹤報道。”“啊?……”李鳴叼在嘴裡的煙差點掉出來,他瞪大眼睛看著電視屏幕,一股無明的寒意從心底爬升起來,“腸子,肋骨,心髒……還真的是連環凶殺案啊……”他拿書的手開始顫抖,真的有人把他書中描述的案件給付諸實踐了,此時的他不知是在害怕,還是在興奮。“開膛手傑克……真的復活了?不,這家夥一定也是女性貶抑症患者,他是在模仿殺人,模仿開膛手傑克的殺人手法……但是,那些卡片是甚麽意思?行爲藝術嗎?”帶著些許寒意的笑容,在李鳴臉上綻放,他在想,如果在紐約連環凶殺案發生的這個時候出版他那關於開膛手傑克的傳奇小說,其銷量或許會因社會效應而一發不可收拾,就算被譯成英文在別的國家發行也不無可能。想到這裡,他竟真的非常高興了。

    李鳴笑了,在別人都看到黑暗的時候,他看到了光明……


    紐約•曼哈頓——

    “JACK,那個甚麽連環凶殺案,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落人]論壇上,那個來自中國的網友向魯斯問道。“爲甚麽?就因爲我的名字叫JACK嗎?”魯斯調侃地回復著。“這也是一個原因。你不是發帖子說過你恨女人嗎?女性貶抑症……JACK……真的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你啊!”“那只是說說,我還沒有瘋狂到去殺人的程度。”魯斯坐於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愉快的敲打著。或許是最近的美國太平靜了,在他所處的城市裡發生這樣的事,大概也能算是無聊生活的一件調味品吧。畢竟,現在的紐約人津津樂道談論著的就是這件事。這時,魯斯的手機突然響了,還是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鈴聲。他看著那個被他扔進煙灰缸中,曾經狠狠往地上摔過,有了一條大裂痕卻勉強還能用的手機,突然不知該不該去接這個電話了。準確來說,他是沒有勇氣去接這個電話。和他分手,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說要和好的女友,那天在逼著他同意和好後就很少主動打電話過來。在魯斯看來,那所謂的“和好”,才是正式分手的真正宣言。他不明白,現在的女人爲甚麽要在“分手”和“和好”間玩這麽多花樣;他更不明白,前女友打這個電話來又是出於甚麽意圖,極大的可能是又用“分手”“和好”之類的女性語言把他徹底的玩弄一番。有時候,男人就像女人手上的一個球,被左手抛給右手,又被右手丟回給左手。女人樂於此道,男人卻惡於此道。魯斯沒有做好決定是否該接這個電話,手機還在不斷響著,那個鈴聲重復了一遍又一遍。“機主可能不在,聽到B一聲後,請留言。”手機的自動留言系統啓動了。“魯斯,我知道你在,我找你有事,在老地方等你,一定要來。”是前女友的聲音,即使分手了,即使被徹底愚弄了,即使開始厭惡,乃至憎恨她了,這個聲音在魯斯聽來,還是那麽親切。或許魯斯所恨的並不是女人,而是作爲男人其自身的奴性。“老地方”這個詞更讓他不知所措。“老地方”正是那個他和前女友確定戀愛關系,充滿甜蜜回憶的聖地,分手後他也偶爾會一個人去那張長椅上坐坐,回味一下當時那種青澀的感覺。那張長椅,對魯斯而言,有著一種不可抗拒的魔力,以至他根本就沒有用頭腦選擇是否該去,就換上衣服,帶上手機,出門了。這種身體的本能,大概更超過了他理解上的男人的奴性吧。

    路上,魯斯一直在想像著不久後會發生的事。女友會不會像那天一樣依偎在他懷裡正式和他和好呢?又會不會至少來個乾脆的分手或對之前“分手”又“和好”的行爲道歉呢?魯斯陷入了無限的遐想中,這也令他徹底被男人的奴性所征服。他來到長椅前,前女友正坐在那裡等他。那久違的面容,出現在自己眼前。雖然前女友在廣義的審美觀裡並不算太漂亮,只能算是一般偏上一點,但在魯斯眼裡,她永遠是美麗的。

    魯斯笑了,出於禮貌或是發自內心地笑了。然後,前女友也以同樣的笑容回敬了他。魯斯開始覺得,他之前在路上的設想會成真也說不定。

    別人都看到黑暗的時候,魯斯看到了光明。

    當然,在前女友開口前,他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她這次突然找他出來,會是出於一個多麽令他意想不到的原因。


    一小時前•紐約警察總部——

    “可惡,已經死了三個人,還一點線索也沒有!”警長憤怒地捶打著桌子,“這幾張卡片拿來有甚麽用!還丘比特呢!這是犯人在愚弄我們,你們不知道嗎?他現在可能早就逃之夭夭了!”“警長……我們也沒辦法,現場真的甚麽都沒留下,指紋、頭發、凶器全部都沒有。既不是仇殺又不是姦殺,也不是劫財殺人。線索、證據、動機我們全都沒掌握,這案子根本無從入手啊……看來,只有等FBI過來了。”拿著用保護袋裝的三張丘比特卡片的警員一籌莫展地說。“不行……這件事還不能讓FBI插手,那只會更突顯我們警方的無能!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看看那家夥這幾天晚上還會不會犯案,最好是能夠把他抓個正著。投入多少警力看緊紐約的每條街道也好,弄多少女警做誘餌引他出來也好,總之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把這個家夥繩之以法!”“是!”警員轉身離開了警長辦公室。頭發斑白的警長無奈地看著桌上關於三啓案件的資料,不斷歎息著。這時候,他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百餘年前,英國倫敦已出了一個開膛手傑克的世紀懸案;如果現在紐約又出了這麽一個性質類似的案件而警察無法將凶手成功緝拿的話,那美國無疑將成爲全世界的笑柄。“最後……還是要求助於FBI嗎……”警長緊咬著牙關,不知該如何決定。“算了,今天也不早了,明天再考慮吧。”他拿上包,走出辦公室,走出了警察局。今天,他的下班時間比往常又延遲了兩個小時。

    開車回家的路上,警長的腦中一直在整理著三啓案件的蛛絲馬迹,但頭緒越來越少,越來越混亂。整個案子就像是某種幽靈或鬼魅在操縱,警察根本無法進入案件的核心。突然,警長看到車窗前所掛的他和家人的合影。他的眼神變了,似乎是想到了甚麽。

    警長到家了。他鎖好車,打開家門。他的家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美國家庭——三口之家,他和妻子還有女兒住在一起。今天回來,他並沒有聞到往常那種一進門就撲鼻而來的晚餐香味,很明顯,今天妻子有事不在家。他進門後,聽到了一些他極不願聽見的聲音——從女兒房間裡傳出的,一男一女激烈的呻吟聲。警長是一個正直的人,或許可以稱其爲新英格蘭式老古董。他並不反對女兒交男朋友,但他不能接受尚未成年的女兒在性這方面過於開放。這也是任何一個有女兒的父親的共識。他快步走到女兒房間前,擰了擰門鎖,發現房門被鎖上了。“出來!”警長生氣地捶著門。房間裡的呻吟聲立刻停止了,顯然,女兒知道父親回來了。隨後,是一陣慌亂的聲音,似乎是某人匆匆忙忙在找衣服穿上;再然後,是翻窗戶的聲音,應該是那個和女兒鬼混的臭小子正在從窗子逃跑。大約過了五分鐘,女兒才來開門。看見衣衫不整的女兒出現在自己面前,床上還留有沒及時處理掉的安全套,父親感到很傷心。他也很後悔,總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沒有管教好女兒,甚至沒有向女兒要一把她房間的鑰匙。毫無疑問,女兒的過度自由和父親的失職有直接關系。“爸爸……”女兒看著一臉懊惱的父親,不知該說甚麽好。

    “出來!”父親大吼道,然後轉身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爸爸……對不起……”女兒不敢坐下,只是站著和父親說話。“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算了,我一定會找你和那個混小子算賬的!”父親嚴厲地說,“那小子是誰?你的男朋友嗎?”“不……是前幾天才認識的,我們彼此很喜歡對方……”女兒的聲音顯得很沒底氣。“你男朋友呢?”父親壓下憤怒的情緒,問。“已經分手了。”“把他找來!我要見他!”“爲……爲甚麽?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啊!”女兒對父親的這一要求感到非常不解。“剛才的事我以後會找你算賬,但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總之把你男朋友給我找來!”“可是……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打電話過去他不一定會接。”“那就不要打電話,你親自去找他!總之你得給我把他找來,不論用任何方法,把你那個對犯罪心理學很有研究的男朋友給我找來!”

    父親的命令,女兒的自責心理,促使女兒打了那個電話,說了那句留言。最後,她和她的前男友在“老地方”見面了……接下來會發生甚麽,只有那位警長知道。

    李鳴和魯斯同時看到了光明,但他們都不知道光明的背後,究竟是甚麽……
suen208 發表於 2013-6-1 07:32
【第一章】第五話 心理學


“得犒勞自己一下才行,這麽辛苦才寫完。”躺在床上的李鳴手裡抱著他的五個本子,興奮得怎麽也睡不著。此時已是凌晨2點了。作家的作品完成,就像是十月懷胎的孕婦誔下新生子一樣,那種令人輾轉難眠的興奮是無法言喻的。他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把本子放進書包裡隨手一扔,便走出門,邁向了深夜的無人街道。

                                         第五話  心理學

    “現在先去網吧玩通宵,當放松一下。過兩天就得開始著手找出版社了。”李鳴心裡想著。冬天的深夜,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偶爾可看到老鼠叼著充滿腐臭味的肉塊從面前匆匆跑過。此景如何也稱不上美麗,但李鳴的心情卻異常舒爽,幾乎連寒冷也感覺不到了。

    推開門,邁入濁氣重重的網吧,他像往常一樣,找了一台靠角落的電腦坐下。愉快的心情蒙蔽了李鳴的雙眼,現在的他還無從得知,光明面有多大,其後的陰暗面亦會隨之成倍的更大。


    紐約•曼哈頓——

    “喝點甚麽?咖啡,還是茶?”警長問坐在沙發上的魯斯。“不。。。不用了,我不渴。”第一次到前女友家,第一次見到前女友的父親,難免有些尴尬。魯斯甚麽也想不到,被前女友約出來,居然二話不說就直接被帶到了她家;更沒想到,她的爸爸竟然也在家。警長坐到魯斯對面的沙發上,眼睛緊緊盯著他的臉,前女友則坐在一旁,臉上不太高興的樣子,三個人一直都沒有說話。如此嚴肅的場面,好像有甚麽很重要的事將要開始討論似的。這種令人不自在的狀況,魯斯還是頭一次遇到,他不停地搓手,以緩解緊張情緒。

    “你叫魯斯是吧?”警長的提問打破了沈默的氣氛。“是。。。是的。”魯斯怯怯地答道。“你先進房去,我有點事想單獨和魯斯聊聊。”警長側過臉對女兒說。“爸爸,你到底要幹甚麽啊?都說了他現在已經不是我男朋友了,有甚麽好聊的?”板著臉的女兒終於忍不住,生氣地沖父親大叫起來。這句話刺入魯斯耳裡,就像千萬根針直插心髒一樣。本來他還以爲今天女友主動約他出來,會是充滿了光明面的一天。但很顯然,事情並非他想的那麽美好。分手時的痛,和長久以來積壓的痛,隨著女友的這句話,一齊噴發了出來。“這和是不是你男朋友沒關系,你先進房去。我要和他談的是公事!”警長並沒有和女兒對喊,而是用平緩的語氣說道。“公事?”女兒有點摸不著頭腦了,爸爸是警察,特地把魯斯叫到家裡來,能談甚麽公事呢?“快進去啊!今天的事還沒跟你算賬呢!”警長白了女兒一眼。“神經病!好吧好吧,你們愛說甚麽就說甚麽,我出去了!”女兒站起來,轉身走出了家門,重重的把門摔上。

    “抱歉啊,她就是這個樣子,都怪我管教得不好。”警長皺著眉說道,“其實,和她分手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她的性格實在很難讓人容忍。”“啊。。。沒關系的,局長您不用安慰我,有甚麽事請直接說吧。”魯斯不再搓手,而是將雙手搭在膝蓋上,裝出一分很放松的樣子。“你知道我是局長?”“是的,您女兒曾向我提起過。”“這樣啊,算了,別談她了,我看你心情不像很好的樣子。”警長走到廚房,端來一杯咖啡,遞到魯斯面前。“還是喝點東西吧,我想和你談的事不少,不喝東西會口渴的。”“恩。。。謝謝。”魯斯接過咖啡,但只是拿在手上,沒有立即喝。“果然是一副心理學家的樣子,不錯不錯。”警長看著魯斯點頭道。“哈?您說甚麽?”警長的話讓魯斯愣了一下。“我曾經看過這樣一個測試,”警長說,“通過咖啡能觀察出喝咖啡的人當時的心理狀況。如果一飲而盡,說明那人的心情一定很急切,或是有甚麽事讓他覺得緊張;如果慢慢喝,說明那人的心情很平靜;如果喝前下意識地用嘴吹一下,說明那人可能是在故作鎮定,有秘密藏在心裡;如果放在桌上不喝,說明那人心不在焉,想早點結束對話;而如果把咖啡拿在手上,卻不送進嘴裡,則說明此人城府很深,不會讓小動作輕易暴露心理狀態。魯斯,你就是這種人沒錯了。”“啊,不,我只是反應比較慢而已。”聽完警長的話,魯斯連忙把咖啡送到嘴邊,喝了一大口。“呵呵,不用說了,我聽女兒提起過,你對犯罪心理學很有研究。通過剛才的測試也能看出來,即使你不是心理學家也有做心理學家的潛質。”警長說。“恩。。。我確實喜歡看一些和犯罪心理學有關的書,但也稱不上研究得有多深。那個咖啡的測試說明不了甚麽,我現在都還沒找到工作呢,要真是心理學家就好了。”魯斯摸著後腦說道。“不用謙虛了,我要找的就是你這樣的人——不是知名心理學家,但對犯罪心理學有過長期個人研究的人。”警長從口袋裡掏出三張照片,攤開在桌子上。“這三件事,你都知道吧?”那是三張有些恐怖的照片:第一張中,一個女人的腹部被剖開,腸子不見了;第二張中,一個女人的身體被剖開,裡面沒有肋骨;第三張,也是一個女人,其胸腔被剖開,心髒不在其內。這是三張女性裸屍的照片,行凶手法都極其相似的殘忍。“紐約的開膛手,新聞裡是這麽叫的。”魯斯看著這三張血腥的圖片,不但沒有覺得惡心,反而平靜下來,不像剛才那麽緊張了。“你對這三啓案子有甚麽看法?我想聽聽‘心理學家’的意見。”警長說。魯斯仔細看著三張照片,突然擡起頭直視著警長。“局長,您特地叫女兒把我請到家來,就是爲了問這件事嗎?”“啊。。是。。是的。”警長對魯斯的提問感到有些突然。“警察局裡應該有這方面的專家吧?爲甚麽要問我這個門外漢呢?”“實不相瞞,局裡的人對這三啓案子根本束手無策,現場沒有任何犯罪證據,那些所謂的心理學專家也給不出甚麽有價值的看法。”“那麽,直接把案子交給FBI就好了嘛,FBI裡會有更厲害的專家。”“這就是問題所在,”警長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紐約警局有太多案子讓FBI插手了,現在我也到了快退休的年紀,我很想不借助FBI的力量,自己辦好一個案子,也算是對我這麽多年警察生涯的一個交代。”“原來如此。。。所以您就找上了我?”“是啊,我很想參考一下你的意見。”“爲甚麽不直接去找那些有名的犯罪心理學家呢?他們的意見應該比我權威的多。”“哎。。。還是那句話,我想獨力辦好這件案子。如果去找那些有名的專家,媒體一定會大肆渲染。到頭來即使案子破了,也全是那些名人的功勞,紐約警局一樣還是那個無能的,做甚麽都要找外人幫忙的警局。”“這樣啊。。。您倒真是找到了個很好的棋子呢,讓我協助您調查,等案子破了就占據所有功勞。”“啊。。。不,如果你的意見真的有幫助的話,我會全力推薦你到警局去工作的,我們有專門的犯罪心理學研究組,正適合你,你不是正愁沒有工作嗎?”“恩。。。”魯斯低下頭看著那三張照片,“好吧,我就盡我所能幫您一把,警局職位甚麽的我不需要,我無償幫您才能發揮的更好。”

    其實,魯斯哪裡對心理學有過深入的研究,他也只不過是最近在看《犯罪心理學探究》這本書而已。打破沙鍋問到底是魯斯一向的性格,如果不弄清楚警長到底是出於甚麽目的而尋求幫助的話,他會非常不安心的。當然,另一方面,魯斯之所以問警長那麽多問題也是爲了表現一下自己,裝出很專業的樣子,讓警長爲自己女兒和這麽好的男孩分手而感到惋惜。魯斯,就是這樣一個一直尋求著表現機會的人,現在有人求助於他,他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拒絕呢?

    事實上,對心理學僅僅略有涉獵的魯斯的意見,對破案是不可能有任何幫助的。


    中國•武漢——

    睜著蒙朧的困眼,李鳴走出了網吧。此時已是中午12點,他在網吧裡整整泡了十個小時。他一路扶著牆,蹒跚地往家的方向走去。這間網吧到他家也不過是五六分鍾的距離,很快就能到了。“得好好睡一覺了,再不睡會吃不消的。。。”李鳴自言自語地走上樓,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了鑰匙。當他走到家門口,正凖備把鑰匙往鎖孔裡插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門竟是開著的,而且連鎖都被撬開了。這下子,他渾身的睡意頓時蒸發得無影無蹤,打了一個激靈後,他立刻警醒起來——昨天晚上家裡進小偷了!他快步走進屋子,果然,幾乎所有的櫃子抽屜都被打開了,兩間房被翻得亂七八糟。電視機沒有了,備用手機沒有了,居然連裝身份證、學歷等一些證件的盒子也憑空消失了。整個屋子一片狼籍。“不會吧。。。有沒有搞錯。。。”李鳴的第一反應是沖到書櫃前,抽出一本近千頁厚的字典翻了起來。恩,還好,自己藏在字典裡的那幾百塊錢沒有被拿走。他趕緊把錢裝進口袋,順手又掏出手機凖備打110報警。直到這時,李鳴才突然意識到一件比錢更加重要的事,他轉頭瞄向沙發。頓然間,他只覺眼前一黑,癱倒在了地上。沙發上空空如也,他的書包沒有了,書包裡的那五個本子也連同書包一起,沒有了。

    一切,全完了。
suen208 發表於 2013-6-1 07:42
【第一章】 第六話 警察



那一日,是李鳴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日。他所有的夢想,在那一日灰飛煙滅;他多年的努力,在那一日全都變成了黃粱一夢。李鳴躺在空空的,僅餘徒然四壁的家中,恍如時間也在此刻停止了。

                                         第六話  警察

    “這全都是你自己寫的?”

    “恩。”

    “太棒了,居然能寫這麽多,大概有多少字啊?”

    “六十萬左右吧。”

    “借我看看好嗎?”

    “好吧。”

    這是李鳴不知第幾次把自己寫的小說借給別人看,絡繹不絕的稱讚聲在他看來已經不以爲然了。他所等待的,只是小說出版,然後一炮而紅的那個時刻到來。而現在,到了那個時刻觸手可及的時候,他所從未想過的事卻發生了。躺在地上,看著天花板,李鳴的腦中一片空白,好像有一塊千斤大石壓在他的心髒上,連呼吸都成困難。

    我爲甚麽昨天要去上網?不,就算昨天我呆在家裡,小偷也一樣會來。說不定,我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或許,我不應該把書放在書包裡。小偷連書包一起拿走,一定不知道裡面有甚麽東西,或許,他們只是用書包裝其他偷走的東西,然後發現裡面有幾個寫滿了字的沒用的本子,就隨手扔到不知道甚麽地方去了。

    我。。。該怎麽辦?

    淚水,從眼角爬下。李鳴後悔了,但他不知道該後悔些甚麽。也許他把那五個本子散亂的放在桌上,就不會被偷走了,哪個小偷會要那幾個沒用的本子呢?也許他的那幾百塊錢不是夾在字典裡,而是放在更容易讓人發現的地方,小偷拿了錢就會走了,在小偷眼裡,還有甚麽東西比現金更誘人呢?李鳴腦中一片混亂,他的目光還總不自覺地瞟向沙發上,看看書包在不在,看看那五個本子在不在。因爲他根本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全都是真的。李鳴的精神,在此刻已經徹底崩潰了。

    這樣的事,發生在任何人身上,他大概都會崩潰的吧。

    “喂,有人在嗎?”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李鳴立刻擦了擦眼淚,爬起來走到門前。是一個警察,他一個小時前打110叫來的警察。“是甚麽情況?”警察走進屋,左右環視了一下四周。“被盜了,昨天晚上我不在家,今天早上一回來就變成這樣了。”李鳴無奈地說。“偷得挺徹底嘛,翻得亂七八糟。”警察用佻侃的口氣說,“被偷了多少錢?”“錢沒被偷,我藏的很隱蔽。東西被偷了不少。電視、手機、還有一個盒子,裡面裝著身份證、房産證,幾個存折,還有保險卡。”“就這些嗎?”警察用筆在一個本子上記錄著。“還有。。。一個書包,裡面有我寫的五本小說。”“你寫的?你能寫小說?你這麽小。。。”警察差點沒笑出聲來。李鳴看著眼前這個警察,皺了皺眉頭,說:“是的,我從初中開始,一直寫到現在,剛寫完沒多久的小說,已經准備出版了,沒有底稿。”“看不出來還是個作家嘛!”警察並沒有把小說這一條記在本子上,大概他認爲和其他被偷的東西比起來,這算不了甚麽。“需要查一下被翻過的東西上的指紋嗎?”李鳴問。“不用不用,我們知道怎麽辦案的。”警察收起了筆和本子。“唉。。。”李鳴無奈地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點上了一支。“這麽小年紀就抽煙啊?”警察仿佛該做的事都已做完,問起與查案無關的事。“別和我開玩笑好不好,我現在心裡煩得要死。”李鳴終於說出了他的真實想法。“好,你明天早上8點半到派出所去做個筆錄。”警察站起來,轉身走到了門口。“小偷。。。抓得到嗎?”李鳴問。“這我就不知道了,過幾天你再等消息吧。”警察出了門,走下樓梯。看著警察的背影,李鳴心裡空空的,這樣的警察,能抓到小偷嗎?他疑惑著,然而,他的內心深處仍然抱著一星小小的希望。

    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只要能把小說找回來,李鳴也別無所求了。


    美國•紐約•曼哈頓警局——

    “這位是魯斯先生,從今天開始,他會和我們一起參與調查最近的連環凶殺案。”局長向同事們介紹著他身邊的魯斯。魯斯胸前掛着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臨時通行證的字樣。“怎麽?是從分局調過來的嗎?還是。。。FBI?”一個警員看著魯斯問。“不,魯斯先生。。。算是實習生吧,犯罪心理學科的。”“實習生啊。。。我們這個案子正忙不過來呢,哪還有時間教小孩子。”警員不屑地說。“不,我不是來這裡學東西的。”魯斯說,“我是來向你們提供破案的方案,如果采用我的方案,我敢保證,今天之內就能抓到凶手。”魯斯這話一說,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他。緊接而來的,卻是一陣哄堂大笑,除局長外幾乎在場的每個人都笑了。“我沒聽錯吧,我們查了這麽多天還一點頭緒都沒有的案子,你說今天就能破案?”“局長,原來你找了個超人來啊,這下我們可清閑了!”“安靜,既然我們查不出頭緒,不妨聽聽魯斯先生的方案。”局長說道。“好吧,實習生,你說吧。”“咳。。。咳”魯斯清了清嗓子,“目前爲止一共發生了三啓案件,全都是在曼哈頓區,凶手是在深夜行凶的。三個死者皆爲年輕女性,我看過死者的資料,三個人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所以,可以排除仇殺或者情殺。沒有財務損失,沒有被性侵犯過的迹象,所以也可以排除劫殺。那麽,基本可以肯定這三啓案件都是無動機殺人,而且凶手很可能是同一個人。無動機殺人者,必是有心理障礙或心理殘缺的人,據死者都是年輕女性這一點來看,凶手應該患有非常嚴重的女性貶抑症。如果他還打算繼續行凶,那麽以後的受害者也皆會是年輕女性。”“實習生,你說會不會是模仿殺人啊,模仿那個英國的開膛手傑克。”一個警察問道。“有這個可能,開膛手傑克也有女性貶抑症,專門在深夜殺妓女。這個凶手的手法和開膛手傑克非常類似,都極其殘忍,但是。。。”魯斯話鋒一轉,“二者之間還是有明顯的不同。開膛手傑克殺人後開膛或分屍,只是從個別死者體內取出了內髒。這個凶手不僅開了膛,而且還非常規律的從每個死者身上各取走了一樣內髒。或許,除了女性貶抑症和嚴重的暴力傾向外,他還有類似於戀屍癖、收藏癖或者異食癖。”“你是說。。。他有可能把那些內髒都吃了?”一個女警打了個寒顫。“可是,腸子和心髒還好說,難道他連肋骨也吃?”另一個警察問。“呵呵,異食癖患者可不在乎他吃的東西是否堅硬,曾經有一個案例是70歲的老太太每天晚上挖石頭吃呢。”聽到這裡,警員們都開始覺得有點恐怖了,而且,也都開始認真地聽魯斯說了,甚至有人還在用筆做記錄。

    再沒有人叫魯斯爲“實習生”,所有人都全身心投入到了案件的分析中。


    中國•武漢•某街道派出所——

    現在是早上8點,李鳴提前了半個小時來到派出所門口,他迫切的希望能夠快點抓住小偷。李鳴本還在疑慮,爲甚麽昨天那個警察不直接帶他來做筆錄,而非要過一天才要他來。現在,他內心的疑問消除了。派出所的大門還深鎖著,8點,根本沒人來上班。是啊,對於中國的某些警察,你根本不必問他太多爲甚麽,也許他們做的一些怪事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警察局不是應該24小時待機的嗎,怎麽還有關門的時候?李鳴都懶得産生這樣的疑問了,他點了一支煙抽上,蹲在派出所門口,等待著,那個所謂“8點半”的到來。

    時間過得很慢,越是慢,對李鳴來說就越是一種煎熬。他還能忍,但他不知道自己忍耐的極限是甚麽。半個小時,猶如幾天那麽漫長。但,雖然漫長,也終於被他等到了那個時刻。可是,到了8點40、50、9點,都還是一直看不到警察的人影。那道鐵門依然緊閉著。抽完了大半包煙的李鳴,終於不耐煩地站了起來,他的腿幾乎都麻得沒知覺了。這時,派出所門口傳達室的老頭兒起床了,他拿著一把掃帚走了出來。“你是幹甚麽的?有事嗎?”老頭兒問。“昨天我家裡被盜了,警察要我今天8點半來這裡,你知道他們甚麽時候上班嗎?現在9點了還沒人。。。”“啊。。。那估計今天早上都不會有人來了吧。”老頭笑著說。“爲甚麽?警察局還有休息嗎?”李鳴有些急了。“哪是休息,現在都快過年了,警察都在忙自己家裡的事,也不是每天都按時來。以往這個點還沒人來的話。。。那估計一早上都不會開門了,你等下午再來吧。”老頭兒說完,便低下頭去掃地上的煙蒂。

    李鳴呆呆地看著那扇厚重的鐵門,他的心就像被一盆冰冷的水潑了一樣。

    火焰,再也點不燃了。。。


    紐約•曼哈頓警局——

    “這個凶手恐怕是多種心理疾病集於一身的人,心理扭曲成這樣的人,我還是頭一次遇見。”魯斯還在繼續著他對案件的分析,“而且,這個凶手還極其聰明,現場居然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好像成心向警察挑戰一樣。確實是個非常棘手的家夥。”“等等,關於那些每次發生案件就會留在屍體旁邊的卡片你有甚麽看法?”一個警察問。“恩,那三張丘比特的卡片,經過化驗,只是三張普通的卡片。凶手應該是籍此挑釁警察,就好像在說‘你們來抓我啊’一樣。”“可惡!居然這麽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局長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魯斯,快說說你那個在今天之內就能抓到他的方案。”“其實很簡單,凶手只在固定時間段內作案,我們只需要從11點起,在曼哈頓區的所有街道安排一個便衣女警,盡量化裝得足夠妖豔,就能引凶手出來。每個女警身邊再配五個帶槍的男警埋伏在四周,不怕抓不到他。”魯斯自信地說。“可是。。你怎麽知道凶手今天一定會出來作案呢?”局長問。“凶手已經有兩天沒作案了,女性貶抑症兼有嚴重暴力傾向的患者不可能長時間克制血腥欲望,他今天出來殺人的幾率絕對在90%以上!”魯斯說。“但是。。。如果把誘餌地毯式的鋪滿整個曼哈頓,恐怕我們的人手會不夠。”“不需要地毯式!”魯斯從衣袋裡拿出一張地圖,鋪在桌上給警察們看,“首先,我們知道凶手不可能在重複的地點犯案,所以之前那三啓案件的發生地可以排除。另外,凶手在那三個地點行過凶,一定認爲警察會在那三個地點增派人手,也會認爲那附近的年輕女性晚上不敢再出門。所以,那三個地點半徑5裡內的地方也基本可以排除。還有,晚上會聚集太多人的地方他也不會去。所以,最後我們要狩獵的地方就只有這幾個我在地圖上圈出來的街道。”聽完魯斯的計劃,警察們看著地圖,無不對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年輕人刮目相看。

    “現在,就看有多少女警願意參加這次行動了。”“我!我願意!”“我們全局的女警都會參加的,只要能抓到凶手,這點危險算甚麽!”“好!那今晚11點一直到天亮,我們的天羅地網就一定能抓到這個殺人魔了!”全局的人都振奮起來,仿佛魯斯的出現爲他們帶來了無窮的信心,仿佛已經能看到凶手跪地求饒的畫面了。

    曼哈頓警局的勝利,就在眼前。

    “局長!三號線找您。”局長的電話裡傳來了女接線員的聲音。“是誰?”局長還沈浸在即將勝利的喜悅中。“是FBI的保羅探員。”

    “FBI?!”

    局長的表情,變了。恍如已然唾手的勝利果實瞬間被人奪走一樣。

    整個局裡的人,也都收起了笑臉,換來一臉的驚詫。

suen208 發表於 2013-6-1 07:47
【第一章】第七話 圍獵



“局長,三號線有人找您。”“是誰?”“FBI的保羅探員。”

    “FBI?”警察們一個個都面面相觑,和以往一樣,凡有他們無法解決的案件時,FBI就會出現。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是在他們已經擬定出完善的破案方案,凶手即將落網時,FBI出現了。

                                          第七話  圍獵

    “保羅探員。。。”局長用顫抖的手按下了電話的接聽鍵,“有什麽事嗎?”“局長,我是分區派來協助您調查最近的連環凶殺案的。”電話裡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我。。。我們對這個案件已經有了眉目,應該。。。不用勞駕FBI了。”局長慎慎地說。“我已經在路上了,五分鐘之後到。我們到了再談吧。”還沒等局長回應,對方就挂掉了電話。“這麽快。。。”局長一臉茫然地看着電話,又看了看大家,“怎麽辦?”“如果FBI來了的話,一定會全面接管我們這裡的!”“那我們好不容易制定出的方案就不能實施了啊!”“可惡,他們又要把功勞搶去嗎?”

    “還是來了啊。。。根本無法避免。。。”局長癱軟地坐在了椅子上。

    魯斯冷冷地看着門口,其實心裡最不舒服的是他。他精心制定的方案可能會因爲這個FBI的出現而不被采用。那麽,他也就完全沒有表現的機會了。

    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不,凖確的說,還不到五分鐘,一個穿西裝的金發男人就從大門走進了會議室。“我是保羅。”保羅走到局長面前,伸出手以示友好。“啊。。。”局長也伸出手和他握手。實際上,這個握手是非常尴尬的,因爲在場幾乎每個人都用不歡迎的目光看着保羅,恨不得想馬上把他一腳踢出去一樣。“這是我們的接管令,”保羅從公文包裡取出了一張文件,給局長看,“從現在開始,紐約警局將被我們全權接管,直到偵破連環凶殺案爲止。請給我一間辦公室。”“是。。。是。。。保羅探員,怎麽只有你一個人來?”局長問。“其他人隨後就會到,到時候你們只用協助我們就可以了。”保羅的語氣官腔十足,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啊。。。好的,你的辦公室在這邊,這是專門給FBI安排的辦公室。”局長走在前面,給保羅帶路。“以前沒見過你啊,約翰探員呢?”“我是FBI的新人,我接替了約翰探員的位置。”保羅面無表情地答道。“這樣啊。。。這麽年輕就能在分區工作,真了不起。”“過獎了。”保羅走進辦公室,坐下,就開始操作電腦了。局長卻還站在他面前,遲遲不肯離開。“怎麽?還有事嗎?”保羅問。“是這樣的,”局長搓着手說,“其實我們已經有了一套能夠在今天之內抓住凶手的方案,你看。。。你們的人手現在也沒到齊,能不能先試試我們的方案?”“今天之內就能抓住凶手?”保羅擡眼問道。“是。。。是的。”“真有這麽好的方案爲什麽早不用?”“啊。。。我們是今天開會才擬定出這個方案的。警員們都很希望能夠親自抓到凶手,大家對這個方案非常有信心。。。”“理論上,警局一經接管,就應該嚴格遵守我們FBI的指令,不能有自行行動,不過。。。我以前也是幹警察出身,我理解你們的感受。”保羅的態度突然變得親切起來,“我剛才進來時也感受到了你們對我的不歡迎,以及你們對能親自破案的迫切渴望。把你的方案拿進來給我看看吧,如果好的話我會考慮的。”

    “真。。。真的嗎?”局長的興奮幾乎要抑制不住了,“謝謝,謝謝你,保羅探員。”局長走出保羅的辦公室,高興地宣布道:“成功了!保羅探員答應要看我們的方案了!”“啊?真的?”剛才還垂頭喪氣的警察們一下都精神了起來,“怎麽可能?看他好像很嚴肅的樣子。”“是啊,要是換了以前那個約翰探員,只會把我們當狗一樣使喚,我們說的話他根本就聽不進去!”“沒想到這個保羅探員還挺有人情味的!”大家的心裡都一陣歡呼雀躍。“幸好我們這次遇到了個年輕沒經驗的探員,這下子我們紐約警局向FBI揚威的機會到了!讓他們看看我們不是非要他們幫忙才辦得成案子的廢物!”“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靜下來。布朗,你趕快去布置一下晚上行動的人員安排,一定要找最出色的精英。魯斯,你去把你的方案給保羅探員說一下吧,一定要確保這個方案能通過。”

    “好的。”魯斯卷起那張他作過記號的地圖,走進了保羅的辦公室。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進展的如此順利。

    誰也想不到,接下來,會有多麽不順利。

    “這個計劃是你想出來的?”保羅聽完了魯斯的方案,靜靜地看着桌上的地圖。“我不得不說,這是個極其幼稚的想法。但是,根據我看過有關案件的資料顯示,凶手也是個極其幼稚的人。所以,這個方案值得一試。”“這麽說,您同意了?”“不,我只能給你們一天時間。否則,我也無法向其他FBI探員交代。你能保證,今天晚上一定能抓到凶手嗎?”“能,我能保證。”“好,那麽如果這個方案失敗了。局裡的所有人以後都必須只聽從我一個人的指揮,不得再有擅自行動。”“放心,不會失敗的。”“好吧,那你們去凖備吧。”保羅卷起地圖,遞給魯斯,“我靜候佳音。”魯斯拿了地圖,轉身向辦公室門口走去。

    “等等,你叫什麽名字?”

    “魯斯。”

    “LOSE。。。真是個不好的名字啊。”

    是啊,真是個不好的名字。

    隨後的幾個小時,警局裡的一切都由魯斯作爲總指揮官調度着。保羅完全沒有幹涉,只是呆在辦公室裡擺弄電腦,偶爾出來看看進展。

    忙碌的一天,其黑夜也很快降臨了。整個紐約警局都對之充滿信心的[圍獵行動]正式開始。


    深夜•12點整——  

    “β2,情況怎麽樣?”“一切正常。”“θ1,報告你那區的情況。”“沒有可疑人物出現。”警局裡的大部分人馬都出動了,只有十幾個人留下,其中也包括魯斯、局長和保羅。魯斯正在用對講機和各區警員聯絡。“怎麽凶手還沒出現?”局長顯得有些焦急。“還早,晚一點凶手一定會來的。”魯斯說。“是啊,我也覺得你這個方案的成功率比較高,但是,萬一凶手今天晚上不出來的話。。。”“不可能的,凶手又不知道我們今晚的行動,怎麽可能不出來。”魯斯站了起來,“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局長,要來點咖啡嗎?”“好吧。”

    魯斯走進局長辦公室,倒了兩杯咖啡,送了過來。“喂,魯斯,有點奇怪啊!”“怎麽了?”“我剛才聯絡γ3,他沒有回應。”“什麽?難道是通訊器壞了?”魯斯拿起對講機,“γ3,聽到請回答。重複,γ3,聽到請回答!”連續呼叫了好幾次,對方也沒有任何回音。魯斯和局長的表情凝住了。“局長,α區失去了聯絡!”一個警員突然報告道。“局長,β區也是!”“δ區也失去了聯絡!”“呼叫ε區,也沒有回應!”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幾乎所有區域在同一時間都聯絡不上了。“怎麽回事?”魯斯大聲問,“還有區域聯絡得上嗎?”“沒有,好像全部都聯絡不上了!”“出事了。。。一定出事了!”“怎麽了?到底怎麽了?”豆大的汗珠在局長額上一個個冒了出來。“不知道。。。難道是凶手察覺了我們今晚的行動,切斷了我們的通訊設備?可是。。。這不可能啊!”魯斯連忙穿起外套,說,“局長,趕快叫剩下的警員到各區去確認情況!我也去!”“啊。。。好的,布朗,你和卡爾去α區;喬,布魯恩,你們去β區。”很快,局長就做完了全部的人員安排。“魯斯,你一個人去行嗎?要不要給你配個警員一起?”“我一個人就行,可是。。。我不會開車。”“那我還是找個警員和你一起吧。。。”局長環視整個警局,已經沒有一個可出外勤的警員了。“人都走光了啊。。。果然還是人手不夠,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不行,如果我們兩個一起的話,就會有一個區檢查不到。”“那怎麽辦?”“局長,你先走吧,我和魯斯一起去!”不知什麽時候,保羅從辦公室走了出來,站在了他們二人的身後。“保羅探員。。。好吧,我先走了,最後的θ區交給你們。”局長說完,就匆匆地奔出了大門。

    “魯斯,我們走吧!去爲你的殘局善後。”聽保羅的話,好像他已認定[圍獵行動]會失敗似的。“恩。。。”此時,魯斯再也沒有說話的底氣了,他之前那信誓旦旦的樣子已蕩然無存。現在的突發狀況確實是他之前完全沒想到的。


    半小時後,所有警員基本都到達了指定地點,局長也到了。“怎。。。怎麽會這樣。。。”看着眼前的一切,局長生生的呆住了——便衣女警暈倒在街道上,所有埋伏着的男警員也都昏倒了。根本不是通訊設備出了問題!“布朗,你那邊怎麽樣?”“所有警察都暈倒了,但沒有人員傷亡。”“喬,報告你的情況。”“全部人都昏倒了,沒有人受傷。”

    。。。。。。

    “怎麽回事,爲什麽。。。在同一時間,所有人都。。。”局長愣住了,他一輩子也沒遇到過如此離奇的事情。“魯斯,魯斯,你在嗎?你那邊的情況怎麽樣?”局長用對講機呼叫着魯斯。“局長。。。”對講機裡傳來的是保羅的聲音,“θ區的情況有點特別。”

    保羅靜靜的站着,他的面色慘白;魯斯則是坐倒在地上,一臉驚恐。他們看到的,是和其他人看到的全都不同的情形,可怕得讓他們不敢相信的情形。男警員們全部昏倒了,鮮血從他們左眼中汩汩流出,眼珠已不在眼眶內,似乎是被人挖走了,無一例外;女警則是衣服被拔光,橫屍在馬路正中間,她的雙手雙腳都不翼而飛,只剩下冰冷、血紅的身體。女警屍體的旁邊,有一張畫有天使丘比特圖案的卡片,卡片中的丘比特臉上正綻放着燦爛的笑容,仿佛事在嘲弄、戲谑所有的警察;而卡片旁邊,還有一張紙,紙上密密麻麻的寫着一些文字。

    圍獵行動失敗了,而且,是以這樣一種慘烈的形式失敗的。恐怖,襲上了每個人的心頭。
suen208 發表於 2013-6-1 07:55
【第一章】第八話 殘響


  諸事不順者,是爲落人也。受盡失敗之苦者,是爲落人也。無自信者,是爲落人也。無希望者,是爲落人也。吾等如蝼蟻之命,如蛆蟲之貌,落入人間底層,睥睨萬物,不知其所指。落人者,天下舉目皆是。

                                         第八話  殘響

    落人?第一次想起這個詞,是在甚麽時候?第一次失戀的時候?被大學強迫退學的時候?還是。。。父親死的時候?

    雨。。。依然如此的大。頭發濕了,心卻沒有濕,因爲。。。心已死了。

    魯斯,步行在雨中的街頭。他被所謂的自尊心從警察局趕了出來,圍獵行動的失敗,使他再也沒有臉踏入警察局的大門。他在想,也許那個凶手真的是個超越常理的存在,站在像他這樣的落人根本無法觸及的高度。真有這樣的家夥在,也許世界上的女人,總有一天會死光的吧。

    我,又失敗了。第一千次,還是第一萬次?

    魯斯擡起頭,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他的腦中,也一片空白。他根本不願去思考那些被挖了眼珠的警察能否生還;他根本不願去思考凶手留在現場的那張紙上寫了些甚麽;他根本不願去思考凶手是如何做到昨晚所發生的一切的。思考,對於落人來說,是一件恥辱的事。這時,一些令他更不願看到的東西映入了他的眼簾——兩個人朝他迎面走來,一對年輕的情侶,在一把傘的狹小空間下,兩人手挽著手,無比甜蜜。其中一個,正是他的前女友,警察局長的女兒。

    “怎麽了?那個人你認識嗎?”

    “恩。。。我的前男友,被我甩了,還跑去找我爸爸幫忙查案,想討好他。看他現在這窩囊樣,恐怕是被我爸從局裡趕出來了吧。”

    “呵呵,這麽蠢的家夥啊,幸好你甩了他。”

    魯斯耳中,仿佛響起了這樣的對話。但其實,眼前親親我我的兩人根本就沒發現他,只是徑直和他擦身而過而已。那對話,是從魯斯內心中發出的,他自己在自己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魯斯回頭看了一眼漸漸走遠的兩人,雨點打在他的身上,開始疼了。或許,與其前女友對他視而不見,他倒更願意聽到剛才的那段對話。

    “我真賤。。。”

    魯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紐約警局•會議室——

    “喂,魯斯呢?”“開溜了吧,捅了這麽大的婁子。”“也是,連局長都不願意再提起他了。”“是啊,昨天聽他的那個方案,我還以爲有多了不起呢,原來只是個誇誇其談的家夥。”“算了,別管他,保羅探員正在開作戰會議呢!”

    “從現在起,紐約警局由我們全權接管,大家沒意見了吧?”保羅身後站著幾個穿黑色西服的FBI,嚴肅的氣氛讓本已垂頭喪氣的警察們根本不敢擡頭看保羅一眼。“昨天我們遭受了嚴重的損失,受傷的同僚全都還在醫院,有的生還下來,有的還在危旦之中;犧牲女警的屍體我們已經交還給其家人。弄成這樣,我也有責任,所以,現在我必須盡全力挽回局面。”保羅把一個配有對講機的耳機重重地摔在桌上,“昨天大家幾乎同一時間暈倒的原因,我已經查出來了!你們耳機的麥上被混入了慢性的強力安眠藥!”“是凶手做的。”“可是,他是怎麽做到的?”警察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是內鬼,我們局裡有內鬼!他把昨天的圍獵行動告訴了凶手,還配合凶手在你們的耳機上下了藥!”“內鬼?”警察們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們眼皮底下竟出了這種人。“難道是魯斯?天一亮就沒看到他了!”“是啊,也許昨天的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的!”“那個混蛋,看到他我一定要活剝了他!”“局長,你怎麽引狼入室啊!那個魯斯其實根本就是這一連串凶殺案的真凶吧!”

    “安靜,魯斯不可能是內鬼!他昨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沒機會動手!”局長喊道。他的辯解,並非是爲魯斯說話,而是爲自己脫罪,因爲如果魯斯是內鬼的話,他這個把魯斯引進警局的人恐怕也退休金難保了。“確實,魯斯是內鬼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如此一來就更加不好辦了。因爲,如果內鬼不是魯斯的話,那麽內鬼可能現在還隱藏在我們之間!”保羅此話一出,警員們全都面面相觑。因爲在場的,都是和自己共事多年的同伴,誰也不希望其中有人會是那個變態殺手的內線。“保羅探員。。。你知道內鬼是誰了麽?”一個警員用顫抖的聲音問。“很抱歉,我現在還不能妄加推斷,在我眼裡,大家都是優秀的警員,我誰也不願意懷疑。”“那怎麽辦?總不能放任內鬼在局裡繼續猖狂下去吧?”“確實,我身後的這些FBI們會著手調查內鬼的事,待會兒他們會一一向你們錄口供。請相信FBI的辦事效率,只要內鬼真的還有膽留在我們中間,今天之內,我們一定能把他揪出來!”“但願如此吧。。。”愁眉苦臉,唉聲歎氣,警員們誰也不願去懷疑自己的同事,更加不希望自己被人懷疑。會議,就在這樣一種詭異的氣氛下結束了。

    “局長,你最好還是把魯斯找回來。雖然他是內鬼的嫌疑很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畢竟他是第一個‘逃走’的人。”保羅對身邊的局長說。“恩,我留了他的電話,這就叫他回來。”“不,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保羅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寫著字的紙,“這是昨晚凶手留下的,就放在那張丘比特卡片旁邊。爲免引起恐慌,我剛才才沒跟大家說。”“啊。。。上面寫了些甚麽?”“您自己看吧。”

    局長接過那張紙,仔細地看著上面的文字。他的面色逐漸蒼白起來。

    “愚蠢的警察們,汝等是不可能抓到吾的。女人乃骯髒的生物,吾乃由神派遣,鏟除她們的天使,汝等以爲能夠對抗天使麽?此次僅是對汝等小施懲戒,若吾發現汝等還敢繼續造次。下一次,汝等的傷亡就不會再像此次這般溫和了!汝等可知?吾個人是極其不願傷害男性同胞的,是汝等逼吾傷害他們。挖他們眼珠的時候,汝等可知吾內心有何等痛苦?吾之心,比他們的眼更疼!吾奉勸汝等,切勿再惹惱吾了,否則吾將用丘比特之箭貫穿整個紐約!”

    “這上面。。。沒留下指紋嗎?”局長放下紙,怯怯地問。“沒有,還是和以前一樣,凶手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對了!筆迹鑒定!可以把這張紙拿去做筆迹鑒定,然後再排查曼哈頓所有有女性貶抑症傾向的人!”“沒用的,局長,你沒發現嗎?”保羅無奈地搖了搖頭,用手指著那張紙。

    “這上面,每一個字的筆迹都不同!”


    此時•魯斯的公寓——

    “煙。。。真是個好東西。它爲我這樣的人提供了一個慢性自殺的途徑。”

    魯斯在他的落人論壇上寫下了這樣一段話。地上,已滿是煙蒂,至少有兩包以上。看著窗外的雨,魯斯的眼神是那樣的悲濸。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局長打來的。魯斯斜眼看了下手機,然後站起來,拿起手機,走到陽台外,用力把手機扔到了曼哈頓的滂沱大雨中。他,不願再過問連環凶殺案的事了,也不願再聽到任何和前女友有關的人的聲音了。他決定,把自己封閉在永遠只獨有一人的世界中。

    雨,就讓它落吧。落人是沒有資格管窗外的事的。就算出去了,雨,也還是會繼續往下落。落人,甚麽都改變不了。

    魯斯走進屋裡,擦了擦身上的雨水,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甚麽也不去想,甚麽也不去做,就這樣安度余生吧。

    “魯斯,你恨女人嗎?你想殺了‘那個人’嗎?那個害你變成這樣的人!”魯斯的耳中突然響起了一個令人充滿寒意的男人的聲音。“誰!”魯斯丟開被子,四下看了看,屋子裡沒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和滿屋的煙味。“回答我,魯斯,你想殺了她嗎?你想殺了那骯髒的女人嗎?”那個聲音又在魯斯耳中出現了。

    “誰!你是甚麽人!”

    “哎呀,我還沒自我介紹呢。初次見面,魯斯。我的名字叫——

    J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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