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鬥智】勝負遊戲 作者:光·興(連載中)

suen208 2013-5-31 22:55: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 21755
suen208 發表於 2013-6-3 21:27
【第三章】第五十九話 宣戰佈告


四步計劃,毀滅美國。而其中最重要,最關鍵的在於第三步,它關乎着全盤計劃最後的成敗。第一步,暗殺總統、扶植傀儡;第二步,發出網絡通牒、向長崎投下核彈。這些都業已完成,而今,終於到了邁向最核心一步的時機。從精神上打垮美國,然後坐擁天下。現在,我真能感覺到,這世界,已握在吾等手中了。

                                   第五十九話  宣戰佈告

    美國•華盛頓•白宮——

    [愛神]的第二次網絡通牒正在繼續進行着,會議室裡的高官們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巨大屏幕上滔滔不絕的蘇珊娜。他們的心,緊緊的懸着,誰也不知道這個女人下一秒又會提出多麽荒誕的“提議”。

    “吾等的主人悲憫於你們的渺小,爲你們開出了一條退路。若你們不願接受吾等上述三條要求,就請抓緊吾等給予的這個容許你們合理反抗的機會吧。美國、美國的僕從國們,以及世界上其他對吾等仍存有歧見的組織和團體,吾等現在給你們一個公平的與吾等一決勝負的機會。請選出你們中最優秀的特工和人才,每三人組成一隊,接受吾等善意的邀請,到吾等的大本營來與吾等玩一個遊戲。若遊戲的結果是你們獲勝,吾等將停止一切對你們的幹涉,並束手任憑你們處置;若最終是吾等獲勝,也請你們願賭服輸,日後不要再反對吾等,美國須無條件接受吾等上述三項要求,撤除你們在別國的所有駐軍和間諜,收回你們所有的軍事和間諜衛星,其他各國及各組織也請自覺斷絕與美國的關係,待吾等清除了美國身上所有不民主、不平等的污垢後再與它建交。願我們能爲此達成協議,若在如此寬松的條件下,你們日後還不肯願賭服輸,吾等也只好忍痛讓地球各地都開滿劇毒的蘑菇之花。和上次一樣,吾等仍給三天時間你們考慮,若你們接受此項邀請,三天後請將你們選出參加遊戲的優秀特工和人才送到指定地點,吾等會派出專人接待他們前往吾等的大本營。各國的指定地點,稍候我會分別發到你們的電腦上。各國及各組織只能選派一隊(即三人)參加遊戲,美國,吾等則特許你們派兩隊(即六人)參加遊戲。遊戲結束後,不論勝負結果如何,吾等都會將你們的人員安全送回,這點請無須憂心。吾等在遊戲中不會耍任何手段,所以也請你們不要有除正大光明的競爭外其他的想法,這樣才能得出一個我們雙方都認可的結果。具體的遊戲規則吾等會等參與者到達後再宣佈。最後,預祝諸位遊戲愉快!”

    蘇珊娜的影像消失在了大屏幕上,很快,白宮的主電腦也接到了[愛神]發來的三天後的指定集合地點。官員們看着已經黑掉的屏幕,一個個都面面相覷,總統的臉色更是難看。這哪像是蘇珊娜所說的“善意”的邀請,他們根本無從選擇,這種被人隨意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感覺使眾人都懵住了。“這。。。這是甚麽意思啊!耍我們嗎?”“有本事就不要設屏蔽,讓我們沖到你大本營去決一死戰,那才叫堂堂正正吧!”“總統先生,我們該怎麽辦?”官員們全都頓時沒了主心骨,焦急地詢問着總統的意見。這時,懦弱的邁爾斯總統,也全然只是一副唯唯諾諾的表情,張着嘴說不出半個字來。如此情況下,官員們的意見很快分爲了兩派。“總統先生,他們這麽做一定是有甚麽陰謀,我們不能派人出去啊!”“不派人去?不派人去我們還能怎麽辦呢?難道真的把駐軍和特工,連衛星都全部撤回?總統先生,我們各方面的優秀特工都有很多,無論怎樣也不可能輸給那些只會蠻幹的恐怖分子的,我們不如放手一試吧!”官員們左一來,又一去,互相闡述着各自不同的意見,使得總統更難以抉擇了。“好了!我決定了!”總統咬着牙拍了一下桌子,雖然顯出一副很堅定的樣子,說話的聲音卻依然帶着顫抖。“我決定派人出去了。如果不派人去,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等着被核彈攻擊了!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我們也別無選擇。那些恐怖分子實在是太狂妄了,大概他們是以爲我們國中無人,想借此炫耀一下自己的實力。哼,剛才邁克說得對,我們的特工都是經過最專業訓練的,再差也不會比他們差!”“可是。。。總統先生,萬一這裡面真有甚麽陰謀,我們。。。”“不用說了,就算有陰謀也得去。被人家這樣挑釁了,還不採取措施,我們美國以後還有甚麽臉面在世界立足?”邁爾斯總統的心裡其實很清楚,如今只有接受[愛神]的挑戰,美國才還有一線生機,除此之外,確也別無他法了。“我們的特工,就從NSA、CIA和FBI裡挑選!三局局長,這幾天內你們務必給我選出最好的特工來!這件事我還會問一下其他國家的意見,最後再下定奪!”總統說完,便站起來,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看着總統憤然離開,官員們也都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他們知道,總統此時確實是已怒火中燒了。[愛神]這次的通牒比上一次還要更無禮,更具挑釁意味。美國歷史上第一次遇到了如此大的羞辱和威脅,已人人自危了。在座眾官員中,尤其是CIA總局的局長,更是冒了一頭冷汗。盡管[愛神]提出了挑戰,總統也下達了命令,可是他很清楚,局裡的優秀特工近日要麽是死於“意外”,要麽是被離奇暗殺,已經所剩無幾了,再要從中選出足以擔當如此重要使命的人,根本難於登天。


    丘比菲城•愛神大廈•頂層——

    “蘇珊娜,你做的很好,辛苦了。”“哼,你不知道背那麽大一段台詞有多累啊!”蘇珊娜一臉不高興地喝了一口水,“現在全世界大概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恨我恨得要死了吧!那些台詞到底是哪個家夥寫的?”“嘻嘻,是我。”諾伊諾斯舉起了一只手。“你呀!你寫的你怎麽不自己去說呢?”“你長得比較漂亮,比較有親和力嘛!”諾伊諾斯調皮地說。“哼!”蘇珊娜嘟起嘴,不再理他,找了張凳子坐下了。這時,大流士說話了:“本,你這麽做到底有甚麽意義,我總覺得這個所謂的‘遊戲’倒有點像多此一舉。”“大流士先生,我不是說過了麽?我的計劃是不存在破綻,也不存在多余的步驟的。”坐在辦公桌後的本,悠然地靠在他的大椅子上,轉着手中的原子筆,“我這麽做,意義有二。一,是爲吾等尚未完成的核彈拖延時間,利用這段‘遊戲’時間,造出更多的核彈;二,是爲了從精神上打垮美國,吾等在這場‘公正’的比試中獲得了勝利,就能以最好的方式向世界證明美國的軟弱無能,那時,吾等將成爲真正的正義,全世界也不會再有國家質疑和反對吾等了。這場勝負遊戲,能夠幫助吾等兵不血刃的取得世界的認同。”“你想得太好了一點吧?”大流士不給面子地說,“美國和其他那些僕從國真的會那麽乖乖的聽話,派人來參加你的遊戲麽?而且,就算他們來了,你能保證最後獲勝的一定是我們?”“他們當然會來,除此之外,他們別無選擇。關於能不能贏的問題。。。”本抿起嘴角,笑了笑,“我可以準確的告訴您,最後的贏家只可能是吾等,他們沒有一絲獲勝的希望。”“哦?你挺有信心嘛!”“那當然,因爲我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諾伊諾斯!”“是。”本的話音剛落,諾伊諾斯就從口袋裡拿出一份長長的名單,擺在大流士面前。“這是甚麽?”“這是一份死亡名單,在上面的,全都是美國最優秀的特工。”“啊?你。。。”“是的,這些人已經全部被暗殺了。由於時間問題,其他僕從國的優秀特工,我還沒有全殺完,不過以他們的水平,對吾等還構不成威脅。”“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一手啊!”看着名單上密密麻麻的特工名字,大流士大笑起來,“這樣一來,無論他們怎麽選,派過來的也只會是一群老弱殘兵了!原來你所謂的‘公平’就是這個意思啊!”“呵,我當然不會打沒準備的仗。”本微笑着轉頭看着窗外,“這,算不了甚麽。在這個遊戲裡,我還埋下了很多層保險,我能百分之兩百的預見,遊戲最終獲勝的一方,只會是吾等!”


    當日傍晚•美國•NSA總部——
    (注:NSA爲國家安全局;CIA爲中央情報局;FBI爲聯邦調查局)

    “這還真是一件棘手的事啊!”NSA局長愁眉苦展的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雙手都緊緊地拽着拳頭。“FBI和CIA方面怎麽樣,他們選出人了麽?”“FBI已經於一小時前向白宮提交放棄名額的申請了,CIA方面現在也沒向總統交出名單。”副官回答道。“可惡,FBI怎麽可以這樣!這不是把燙手山芋丟給我們和CIA了嗎?現在哪還選得出能夠勝任的人啊!”“局長,不如我們也和FBI一樣,放棄名額吧!”“不行,那樣的話CIA不是要負擔起六個名額了?我看,他們的情況比我們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樣下去,我們三個局到最後可能一個人也派不出來。那個恐怖組織。。。嘴上說得那麽好聽,把我們的好特工都暗殺光了,還談甚麽公平!”“那我們該怎麽辦啊?”“哎,現在只能我們和CIA各派出三個人了。現在的特工裡,也應該會有稍微好一點的吧。。。”局長無奈地瀏覽着NSA現有特工的資料,卻幾乎都只是一些技術人員、文職人員和從沒有過經驗的新手。反復看了幾遍,也找不出一個稍微合適點的人。“可惡,這難道是叫我這把老骨頭親自去嗎?!”局長不耐煩地把厚厚一打資料甩在地上,任職多年,他還從沒遇過如此令人焦頭爛額的事。“誒!”站在旁邊的副官突然眼裡一亮,好像想到了甚麽,“前兩天剛從FBI升上來一個人,他的資料還沒轉過來。”“哦?這人怎麽樣?”“據說非常有能力,經驗也很豐富,畢竟不是甚麽人都能從FBI升到NSA來的啊!”“哦?這可真是雪中送炭!哈哈,FBI現在可能正在後悔不已吧!快,叫這個人來見我!”

    幾分鐘後,一個西裝筆挺的金發特工站在了局長室內。局長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年輕人,又仔細看了看他以前在FBI的資料,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下總算能交差了!”局長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特工,一臉嚴肅地問:“今天發生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吧!總統讓我們局必須派出三個人深入到恐怖組織[愛神]的本部,以挽救我們的國家。這是一個光榮且艱巨的任務,我打算讓你來帶隊執行。待會,你再去局裡挑兩個你覺得適合的同僚組隊。這個任務極其危險,它也關乎到我國的存亡,你能夠勝任嗎——保羅高級探員?”

    “是!”
suen208 發表於 2013-6-3 21:35
【第三章】第六十話 THE NAME


平凡的相貌、平凡的人生,以及一個平凡的名字。在這擁有十四億人口的大國裡,有著成百成千人同名,再平凡不過的名字。永遠考不上大學,小說永遠不會被出版,我的腿。。。也永遠無法再次站立,只能長久的困死在醫院的病房裡,在這四面高牆中等待著最後的瘋狂。這,就是我的一生,多麽簡單,而又多麽標準的落人的一生啊。

    我,已不再存任何希望。唯有等待,等待這平凡的名字和殘破的軀殼繼續腐爛,最終,一起化爲灰燼。

                                    第六十話  THE NAME

    美國•CIA總部——

    “NSA的名單已經交上去了麽?”

    面容憔悴的CIA局長無力地問道。從他消瘦的臉頰上可看出,他已爲應付[愛神]傷透了腦筋,幾夜沒合眼了。“是的,NSA方面似乎已經選出了三個得力的探員。”一個副官看著手裡的資料回答道。“可惡,現在就只剩我們交不出人來了!”局長用牙齒輕咬著嘴唇,眉頭皺成了三條別扭的曲線。“我們現存的探員裡難道找不出一個合適的麽?”“是,優秀的探員全被暗殺了。”副官無奈地搖搖頭。“全死了?你確定全死了,沒有誰逃出生天的麽?”局長用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副官。“這。。。”副官又仔細翻了翻手中厚厚的文件,“似乎還有一人生死不明,沒有接到他的死亡報告,屍體也沒找到。不過,他還活著的幾率很小。”“誰?這人是誰?”沒等副官把話說完,局長就迫切地問道。“亞洲區反恐組的主管,李鳴。一星期前他去日本休假,直到現在也沒回來。依我看,恐怕也凶多吉少。”“是他啊。。。”局長的眼珠微微上翻,似乎在想著甚麽。“他確實是個非常出色的特工,這個任務交給他應該沒問題。”“可是,局長。。。”“不要可是了,無論他現在是死是活,我們都只剩下這一線希望了,馬上派人去日本,必須把他找到!”“是。。。是。”“一星期前,他在日本的甚麽地方?”

    ——“神戶。”


    幾小時後•日本•神戶•縣立醫院——

    “又在抽煙了啊!”護士板著一張臉,走到坐在窗邊的李鳴面前,一把奪過了他嘴裡叼著的香煙。“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醫院裡抽煙!而且,抽煙也非常不利於你的復健!我說,你到底還想不想康復啊?”“康復?”李鳴低著頭,看也不看護士一眼,只是不屑的一笑。“你認爲,我還能康復麽?做了這麽久的復健,卻還是一點進展也沒有。”李鳴揮起拳頭,猛捶了兩下他癱軟的雙腿,絲毫感覺不到一點痛楚。“連我自己都不抱希望了。”他隨即又點著了一支煙,撩起褲腿,把燒得火紅的煙頭摁在自己的膝蓋上。皮膚立刻流出了濃血,帶著焦味的青煙緩緩冒了起來。“你看,就算這樣,我也沒有任何感覺。”李鳴擡起頭,給了護士一個心酸的苦笑。這,是個很年輕的護士,並沒有太多照顧殘疾人的經驗,看見病人如此自殘,她也不覺愣住了。“不。。。不要這樣自暴自棄!只要堅持復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等護士回過神來,立刻搶過了已深陷進李鳴皮肉裡那只滾燙的煙頭。“以後不要這樣做了!我馬上給你包紮。”護士蹲下來,從醫藥盤裡拿出一支棉簽,給李鳴的傷口消毒。“護士,能讓我出院嗎?”李鳴側過臉,看著窗外擁堵的街道。他灰蒙蒙的瞳仁裡,看不到一絲活人的神采。“我繼續留在這裡,也已經沒有意義了。”“不行,你的情況剛好轉一點,如果不繼續治療的話,就前功盡棄了!”“我多留在這兒一天,你們就能多賺一天錢是吧?”李鳴冷冷地說。“這是說的甚麽話?”護士有點生氣了,放下手裡的棉簽,站了起來。“如果你想出院,我們也不能阻攔你。不過得先經過你爸爸的同意,他今天會過來看你,等他來了你自己跟他說吧!”護士說罷,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呵。。。”李鳴輕輕一笑,他的視線仍舊停留在窗外。誰也不知道他在笑甚麽。他的笑,只有聲音,沒有表情。李鳴又拿出一支煙,點著後塞進嘴裡。現在,或許只有這裊繞的雲霧,才是屬於他心靈的一席棲息之地吧。唯有抽煙,才能暫時讓他忘卻痛苦,使他變得更加麻木。他用乾澀的嘴唇含著煙蒂,任煙灰掉落,撒在大腿上,隨風飄散。

    這一個月來,李鳴頭上的白髪更多了,幾乎已占二分之一;而他的胡渣,也越來越長。現在這副面容,任誰也看不出他其實還只有十八歲。在醫院的這段無聊而又漫長的日子裡,他曾想過重寫以前丟失的小說來打發時間,但每當他拿起筆,卻又寫不出一個字來。這些天,他從不曾哭過,他的淚腺已經枯死了,他的心,也已乾涸了。

    “又在抽煙啊!”

    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李鳴雍懶地回頭望去。“是你啊。”是來棲光,正提著一籃水果,站在他面前。這一個月,光每天都會到醫院來看李鳴。只有昨天,長崎遭到核彈襲擊的昨天,沒有來過。“抱歉昨天沒來看你。”光放下水果籃,坐到李鳴身邊。他的眼睛,也和李鳴一樣,好像蒙著一層薄紗,了無生氣。唯一不同的是,光的臉上還勉強掛著“笑容”。“長崎的事,我在電視上看到了。”李鳴給光遞了一支煙,他的語氣顯得比剛才更加沈重。本身已深陷囫囵的他此刻並不知道如何再去安慰別人。“不必了。你自己也少抽點吧,早點好起來。”光推掉了李鳴的煙,“雖然同是落人,但我們也得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身體?現在留著身體還有甚麽用?”李鳴自嘲的歎道。“不,或許我們還有鹹魚翻身的時機。”光把臉湊近李鳴,低聲問道,“李鳴,你清楚你爸爸是幹甚麽的嗎?”“誒,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他不是你們球隊的老板嗎?”“不,他還另有身份。”“另有身份?”李鳴有些迷惘地看著光,他難以想像那樣的老爸還能有甚麽別的身份。“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昨天晚上,長崎的事發生後,他和我談了很久,告訴了我很多事。”“關於他的身份?不會是他喝醉了,和你亂吹牛的吧?他告訴你,他是超人,還是蝙蝠俠?”“哎,我也就不多說了。反正我現在說了你也不會信。今天他會過來看你,等他親口告訴你吧。總之。。。”光拍了拍李鳴的肩膀,“不要自暴自棄,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去做!我們落人的黎明,或許就快要到來了!”

    看著光奇怪的表情,李鳴更加不解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和光說了些甚麽,讓這個昨天還意志消沈到極點,甚至想一死了之的人,突然又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不論他跟你說了甚麽,他都只是安慰你的,我們落人,還是不要太樂觀爲好。”“不,我們昨天整整談了三個小時。那絕不是安慰,他所說的都是真的。不僅你爸爸,連黃芳小姐、白夜隊的其他隊員也全都另有身份!”“。。。”李鳴無奈地看著光的臉,他感覺,光說出如此有悖邏輯的話來,一定是因爲昨天受的打擊太大,神經失常了。“光,你還是好好休息吧!”這次,換李鳴輕拍光的肩膀了。

    正當光還想說些甚麽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請問,這裡是李鳴探員的病房嗎?”這是一副標準的美國腔英語。李鳴和光循聲望去,一個戴著眼鏡的外國人正站在門口。“你一定就是李鳴探員吧?”外國人沒等李鳴回答,就走進屋來。“我是弗雷德,局裡新來的文職人員。之前沒見過你,但你的事迹我一直都有耳聞。你是個非常優秀的探員!”弗雷德微笑著向李鳴伸出了手。“啊。。。”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美國人,李鳴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也只好伸出手去回禮。兩人握過手後,李鳴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弗雷德,小聲問:“先生,你好像認錯人了吧?”“咦?不會啊!”弗雷德扶了扶高鼻梁上的眼鏡,仔細看著手裡拿的一張照片,又擡頭看了看李鳴。在美國人眼裡,所有同年齡的亞洲男人,只要臉型和身材差別不大,就幾乎全是一個模樣,他們無暇去分辨黃種人五官上的細致差別。加上李鳴那與年齡格格不入的白發和胡渣,在弗雷德看來,他確實就是照片上的人。“不,我不會認錯的,李鳴探員。”弗雷德那善意的微笑再次浮現於臉上,他低頭看了看李鳴癱在輪椅上的雙腿,自言自語道,“原來是受傷了啊,難怪一直沒有回國的。”“不,先生,我肯定,你是認錯人了。”李鳴屈起身子,瞅了瞅弗雷德手上的照片。他很清楚,照片上的人不是自己。

    “李鳴探員,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我本來是很敬佩你的,你怎麽能這樣逃避責任呢?反恐是我們CIA全員一致的義務,你不能因爲受傷就想置身事外。[愛神]的人暗殺你不成功,卻把你傷成這樣!就算爲了這傷,你也應該想報仇雪恥才對!難道。。。你是怕了[愛神]的恐怖分子?”“我。。。”李鳴根本就聽不懂這個外國人在說些甚麽,他剛想解釋,光卻伸手攔住了他。顯然,光的耳朵捕捉到了弗雷德剛才那段話中的關鍵詞。“你說[愛神]?”光用英語問道。“是,李鳴先生不是因爲被[愛神]偷襲才受傷的麽?”“弗雷德先生是吧?”光的眼珠略有所思地轉動了一下,開口道,“請說明您的來意。”“啊。。。是這樣的。昨天長崎事件後,白宮又收到了[愛神]發來的網絡通牒。他們想讓世界上所有反對他們的國家和組織都派出三人,到他們的大本營去,和他們玩一個遊戲,一較高下。那些恐怖分子,真是的,囂張也得有個限度啊!”光聚精會神地聽著弗雷德的話,眼睛眨也不眨。在昨天和李覓的談話中,李覓也預測過,[愛神]襲擊長崎後的下一步行動很可能就是再發一封網絡通牒。光開始相信,眼前這人,可能真是美國來的CIA。

    “說下去!”

    “恩,和其他國家不同,[愛神]給了我們美國六個名額。我們必須以六人分別組成兩隊去參加他們的遊戲。NSA已經向總統提交了三人名單,剩下的三個名額就落到了我們CIA頭上。可是,[愛神]那卑劣的行徑你們大概也是知道的,他們早先就把我們局裡優秀的特工全都暗殺了。所以,局長抱著僥倖的心理派我來日本找還在休假中的李鳴探員。沒想到,真被我找到了,李鳴探員果然還活著!李鳴探員,既然你幸運的逃過了[愛神]的魔掌,請你務必跟我回美國,作爲CIA的代表去參加[愛神]的遊戲!”弗雷德情辭懇切地握住了李鳴的手。“是這樣啊。。。”光似乎已從弗雷德的話裡聽出了事情的梗概。李鳴卻還是一片茫然,一直被關在醫院裡的他並沒有看過幾天前,[愛神]在網絡上發布的第一次通牒,所以,他根本聽不明白弗雷德在說些甚麽。“跟我回去,好嗎?”弗雷德用藍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李鳴,再三懇求道。

    “我。。。”

    正在李鳴不知如何作答的時候,門口突然又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放心吧,李鳴探員會跟你一起去的!”“你是。。。”弗雷德回頭看著門口那人。那是一個滿頭白髪,卻身材矯健的中年人,身邊還站著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中國女人。“李先生。。。黃小姐。。。”光看著突然出現的二人,心中似乎又明白了些甚麽。

    “我是李鳴探員的助理。請放心吧,明天我們就會跟你一起回美國!”

suen208 發表於 2013-6-4 18:44
【第四章】第六十一話 躊躇的心


“哈克先生,December傳來了新的信息。CIA似乎已經決定了參加遊戲的人選。”

    愛神大廈頂層,本•哈克辦公室內,諾伊諾斯正在向本彙報由美國得到的最新情報。“哦?”靠在轉椅上的本似乎並未感到十分驚訝,他手裡那支原子筆仍怡然地轉動著。“是誰?”“一個叫李鳴的人,是CIA亞洲反恐部門的主管。”“事先沒有派人暗殺他麽?”“不,已經暗殺成功了。是由[MASK 12]裡擅於易容術的June執行的,屍體也已銷毀。”“你確定他真的死了?”“是,我相信June不會出錯。”

    “那可就有趣了,一個明明已經死掉的人。。。李鳴,是姓李的啊。。。”本在心中默念著李鳴的名字,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甚麽。“看來,舊的李鳴死了,CIA是打算再造出一個新的李鳴了啊!”

                                      《勝負遊戲•第四章》
                                     第六十一話  躊躇的心

    “事情就是這樣。”

    神戶縣立醫院,李鳴的病房裡,CIA的使者•弗雷德已經離開了,此時的房內,只剩下李覓、來棲光和李鳴三人。從李鳴的表情可看出,剛才一個小時內,父親已經告訴了他很多以前完全不知道,也從沒想過的事。

    “這次CIA陰差陽錯地找到了你,對你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你一定要參加。”李覓托著兒子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我剛才不是跟那個探員說了嗎,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天再答復他。”李鳴並沒有正視著父親,他仍是側臉望著窗外,眼神顯得有些茫然。對於這件突如其來降臨到自己身上的使命,和父親突然告知的一系列“真相”,他還沒來得及完全接受和消化。“認真考慮是應該的,不過我認爲你還是早做決定爲好,離‘遊戲’開始的時限只剩兩天了。”“知道了!”李鳴的心裡有些煩躁,從剛才開始,他的手就不斷摸著上衣口袋裡的那包煙。如果坐在他面前的不是老爸,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抽上幾根。

    “李先生,恕我多言,我們的李鳴並不是CIA真正要找的那個李鳴,萬一我們去了美國,真正的李鳴突然又出現了,或是他們核查資料時發現了我們不是他們要找的人,該怎麽辦?”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的來棲光開口問道。“如果我猜的沒錯。。。CIA的那個李鳴探員可能已經死了。這段時間,各地不斷有優秀的美國特工離奇死亡的傳聞。這應該是[愛神]爲他們的‘遊戲’所做的‘準備’。若不是那個李鳴已死,CIA也不會來找我們這個李鳴的。現在的CIA人力極度匱乏,他們已像熱鍋上的螞蟻,很難會發現我們這個李鳴是假的。”李覓臉上顯出一絲苦澀的自信。坐在面前的兒子,用“李鳴”這個名字已整整十八年,明明就是如假包換的李鳴,他們的話裡卻不斷冒出“真李鳴”“假李鳴”這樣的詞句,他認爲,這對兒子來說是一種莫大的侮辱。“哎。。。”李覓歎了口氣,繼續說,“總之,你們放心吧,我會打理好一切,CIA不會發現甚麽的。”

    李鳴轉過頭,有些不屑地看著父親,“CIA你也能打理,你的本事可真大啊!”對於李鳴來說,眼前這個自稱爲自己父親的人,不論是長年忙於在外地做生意,還是長年奔波於拯救世界,他們之間都沒有任何親情可言。十八年中,父親就有十年以上不在自己身邊,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幾乎從沒沐浴過父愛的李鳴,對父親的態度,不會因爲本是“成功商人”的父親搖身一變成爲多年致力於反恐的“大英雄”,而有絲毫改變。一個連自己兒子都愧對的人,是沒有資格被稱爲英雄的。“話說。。。你到底是個甚麽人啊?”李鳴繼續問道,“你告訴我了[白夜],告訴我了你這些年來所做的事。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你到底是個甚麽人。是美國的間諜?特工?或者只是個無聊的和平主義者?美國被不被恐怖分子襲擊,關你甚麽事?”“李鳴!不可以這樣對你爸爸說話!”一旁的光受不了這些諷刺性的話語,喝阻李鳴道。“沒關系。”李覓擺了擺手,說,“是,我不是美國人,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國公民,並不從屬於任何組織,美國的存亡對我個人而言也無關痛癢。但今日的美國,卻絕對不能亡,更不能被恐怖主義所亡。我們可以沒有美國,但世界不可以沒有美國。你能想像,美國被恐怖主義毀滅之後,世界會變成甚麽樣子麽?現在,我也不便和你說太多,等你參加了[愛神]的‘遊戲’,看到了[愛神]那卑劣的真面目之後,自然就會明白,這些年來我這做些事的原因。”

    李覓的一席話,使得李鳴也無言以對了。他雖然沒有經歷過上世紀的蘇聯解體和東歐劇變,但從各種史料上也略知一二。蘇聯的覆亡,使世界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現在,可說是由美國獨撐著整個世界的格局,一旦美國滅亡了,那世界不知會變成甚麽樣。恐怖主義濫行,充斥各大國爲爭奪新世界霸權的戰爭,甚至世界陷於永遠的混亂與戰火之中,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是,李鳴始終還是無法理解,身爲一個中國人的父親爲甚麽如此心系美國,美國的存亡於他而言究竟有何責任。這時,李覓站起來,拍了拍李鳴的肩膀,道:“今天你先考慮一晚上,明天再給我答復吧!如果你決定參加‘遊戲’,我們父子或許能在‘遊戲’中增進許多了解也說不定。”“如果我參加的話。。。你心中的三人名單是怎麽樣的?”李鳴擡頭看著父親,問。“哦?你已經決定要參加了嗎?”“不,我只是做個假設。”“恩。。。”李覓點點頭,“如果要參加,當然是由你我,再加上黃芳小姐組成一隊,這樣贏面會很大。”“是啊,有李先生和黃小姐的幫助,無論[愛神]耍甚麽陰謀也不用怕了!”光也用力點了點頭,對李覓的組隊方案表示贊同。“不,我不想和你組隊。”李鳴淡淡地說了一句,李覓的眼神立刻變了,不解中還帶著一絲憤怒。兒子不想和父親組隊,無外是不想接受父親的幫助,一種逞強的表現。李覓認爲,如此關鍵時刻,此種因父子隔閡而起的意氣之爭,早就該摒棄了。“哦?那麽,就是你心目中已有了兩個比我和黃小姐更好的人選了?”李覓強忍著心中的不滿,問道。“是的,我會和真正能與我通力合作的人組隊,而不是和你們兩個陌生人。”李鳴針鋒相對地答道。“陌生人。。。”竟被自己的兒子叫做陌生人,沒有甚麽比這更令人傷心的了,李覓心中的怒火此時已化作一鴻悲哀。“好吧,隨你怎麽樣。我只希望你明天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李覓害怕自己在兒子面前流下淚來,便不再和李鳴爭辯,黯然地轉過身,走出了病房。

    李鳴的肩頭,只剩下父親一星悲愴的餘溫。


    “李鳴,你這樣和爸爸說話,真的好嗎?”

    待李覓離開後,光用勸戒的口吻問著李鳴。作爲一個已經永遠失去父親和所有家人,再也享受不到家庭溫暖的人,光很看不慣李鳴這種對親情的睥睨。“我自有分寸。現在,連他到底是個甚麽樣的人我都還不知道,自然也無從知道該以一種怎樣的面容來面對他了。”李鳴看著還隙著一條縫的房門,黯黯地說。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支煙,塞進嘴裡,點上。這時,他終於可以籍吸煙宣泄自己的心情了。“以前,我不了解他。。。現在,我更不了解他了。”李鳴的目光仍停留在門邊,“光,告訴我,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其實李先生昨晚對我說的話,和剛才跟你說的也差不多。我只知道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白夜]也不是一支普通的球隊。至於他到底爲甚麽甯願耗費如此大的精力、財力來和[愛神]這個恐怖組織周旋,我也並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點。。。”光用炙熱的目光看著李鳴,試圖讓他能真正把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聽進心裡。

    “你的父親,絕對是一個偉大的人。”

    “偉大。。。多麽抽象的詞啊!”李鳴深吸了一口煙,微微合上眼,不再說話了。他似乎是在想像和搜尋,“父親”這個詞在他腦中的字典裡,究竟有著怎樣的解釋。“李鳴。。。你剛才說不願意和李先生組隊,是真的嗎?”光小聲問。“我說了,那只是在假設我參加的情況下。”李鳴仍然閉著眼。“那麽,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你打算和甚麽人組隊?從CIA裡選兩個探員嗎?”“光。。。”李鳴睜開眼,正面看著光,“能夠和我組隊的,當然只有你了!”“我。。。我?!”光的表情詫異極了。“是啊,我說過,我只會選擇真正能和我通力合作的人做同伴。我們同是落人,自然可以以我們落人的方式去參加‘遊戲’。”

    “那。。。另一個人選是。。。”

    “當然,是另一個落人。”


    美國•長島•麥克龐德精神病醫院——

    走廊盡頭的28號病房,潮濕陰冷的角落裡,厚重的鐵鏈嚴密纏繞下,一個被白布裹得像蠶蛹一樣的男人,正擡著頭,癡癡地望著天花板。他的左眼上纏著一塊已經非常骯髒了的白色眼罩,嘴邊的絡腮胡子也比以前更長更濃密了,那樣子,活像一個邋遢的維京海盜。他身邊的地上,還有一條已經腐爛得只剩小半截的斷臂。自從他上次襲擊大流士,並殺了一個醫生後,他的這個病房就再也沒有人進來過。一個能砍斷自己的手臂,還藏了把刀進去的殺人魔,無論是誰也會感到毛骨悚然,不敢接近,何況是這裡的小護士?這段時間以來,以前每天例行的注射精神類藥品治療被取消了,他的一切飲食也被取消了。沒人來給他打針,沒人來給他喂食,沒人敢踏進這個房間一步。28號病房,已經變成了麥克龐德醫院裡一個被遺忘的角落,也是絕對的禁地。顯然,自上次的襲擊事件發生後,醫生們是已想放棄這個瘋子了。只是把他像扔垃圾一樣扔在這裡,任他自生自滅,任他餓死,然後腐爛,成爲土地的一部分。這,是一個沒有食物、沒有水源、沒有陽光的無期徒刑,比死刑還要可怕千萬倍。但是,他卻並沒有死。餓了,他就吃身邊那條斷臂;渴了,他就舔自己浸濕在白布上的尿液。就這樣,他活了下來。

    活著,是爲了甚麽?

    是爲了等待能夠重見天日的那一刻。

    他的嘴角翹起,笑了,胡子也跟著一起抖動起來。

    “我看到。。。新的舞台了!”


    當晚•日本•神戶縣立醫院——

    “June,已經到了嗎?”

    “是的。”一個年輕女護士站在走廊上,似乎是在小聲自言自語。而其實,是在和隱形耳機中的某個人對話。“我已經在那個李鳴所在的醫院了,也已易容成平日照顧他的護士的樣子。”“很好。”隱形耳機裡傳來的,似乎是諾伊諾斯的聲音,“現在就去完成你未完成的任務吧!”

    “是。”

    護士拿起一個裝著注射器和藥物的托盤,大步向李鳴的病房走去。

suen208 發表於 2013-6-4 18:51
【第四章】第六十二話 一往無前


落人,就好比是一顆被丟棄在房間角落,正在不斷腐爛的蘋果。沒有陽光、沒有溫暖、也沒有愛,只會持續腐爛,最終被蟲蛀空,不剩下一點殘渣。然而,當房屋突然倒塌,蘋果暴露在廣闊的平地上和無數的目光中時,會怎麽樣?

    落人,仍舊是落人;但,角落,已不成其爲角落。

                                   第六十二話  一往無前

    “打針的時間到了!”

    “打針?”坐在窗邊的李鳴轉頭看着剛走進病房的護士。“打甚麽針?”他並沒有過多打量那個護士,只是微微擡起手,吸了一口那支夾在指間的香煙。“有助於你復健的針,刺激你腿裡細胞的活性。”護士也沒多看李鳴,用手指彈了彈已灌滿藥水的注射器。“哦?以前從沒打過針啊,我以爲物理治療就已經夠了。”李鳴又吸了一口煙,煙頭燃燒的格外火紅。“恩,這種藥是今天剛到的,醫生說效果會非常不錯。”護士拿着注射器,微笑着朝李鳴走過來。“是嗎?”李鳴擡頭看着護士的臉,這確實是那個每天在照顧他的護士,不只是臉,連聲音也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李鳴第一次看到這護士臉上露出如此溫柔的微笑。“來,把袖子卷起來。”護士走到李鳴身邊,蹲了下來。“袖子?不是打在腿上嗎?”李鳴注視着護士的臉,問道。但護士並沒有回答,而是主動伸手去捲起李鳴的袖子。

    “那個。。。我母親今天來過嗎?”

    “誒?”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護士顯得有些詫異。

    “我看到床頭有個水果籃,所以我猜會不會是我母親在我睡着了的時候放在那裡的。”李鳴指着床頭上一個裝滿水果的籃子,說。那是白天時,來棲光送來的水果籃。“哦。。。我想應該是吧!”護士也把視線稍稍移向了床頭,回答道。“是這樣啊。”聽完護士的回答,李鳴的嘴角悄然翹起,微微的一笑。正在護士把視線移開的這一刹那,李鳴突然擡起手,只聽“哧”的一聲,他竟把滾燙的煙頭狠狠插在了護士的臉上。“你,你幹甚麽?!”痛楚立刻躥遍了護士的每一個毛孔,她剛想反抗,卻一個措手不及,白皙的手臂上又挨了李鳴的一下煙燙。“啊!”護士一聲尖叫,手臂頓感無力。李鳴飛快地抓起她那只拿注射器的手,朝其另一只手扎去。護士見狀,立刻放開手中的注射器,踮起腳尖,向後跳出幾步遠,和李鳴拉開了距離。“護士小姐,身手十分敏捷嘛,不愧是專業人士!”李鳴直視着面前這個顯得有些窘迫的護士,說,“不,應該叫你[愛神]的走狗才對!”

    “呵。。。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我的易容術不可能有破綻!”護士站定後,很快恢復了鎮靜,她摸了摸臉上流出的濃血,順手撕下了粘在臉上的“人皮面具”。“確實是很高超的易容術,連聲音都學得很像,不愧是[愛神]的精英。”“哦?那是哪裡出了錯?”護士直眼看着李鳴,似乎對他的話十分好奇。雖然被煙頭隔着“人皮面具”燙出了一個紅點,但這個“護士”面具下真實的臉孔,依舊可看出十分清秀,是個標準的東方美人。“問題啊!是剛才的問題。我母親可從沒來這裡看過我,她是個不存在的人物!準確的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否有母親!如果你真是每天在這裡照顧我的那位護士,應該對剛才的問題感到非常奇怪才是!”李鳴的眼神開始變得犀利,像一支箭一樣,直插向護士。“況且,更重要的是——煙啊!”李鳴擺了擺手中已經熄滅的煙頭,繼續說,“每天照顧我的護士只要一看到我在抽煙,就會很嚴厲地罵我,甚至會憤怒地搶過我的煙,丟在地上踩滅。可你卻甚麽都沒有做。所以說,從你進房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是她了!”“呵。。。呵呵。。。”護士自嘲般地笑了笑,並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看來,你也不是個一般的殘廢啊!難怪CIA會看中你!只可惜,要死的終究還是要死!”護士從腰間拔出一把裝有消聲器的手槍,對着李鳴。“早知道用針殺人這麽麻煩,我進來時直接給你一槍就好了!”

    “哦?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認爲你能殺得了我麽?”面對槍口,手無寸鐵的李鳴似乎並不害怕。“哼!真不知道你是哪來的自信!”“我的自信就在於,你已經被包圍了,不信你就看看後面!”李鳴若有其事地說着。“甚麽?”護士也察覺到,她剛才被煙頭燙到時的尖叫聲可能會引來醫院裡的保安,於是本能地回頭望去。然而,她卻發現身後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就在此時,“嗖”的一聲,她突然感覺到有甚麽東西插進了胸口,再低頭一看,竟是那支本應用來殺死李鳴的注射器,深深紮入了她的胸腔之中。“可惡!竟敢耍我!”氣急敗壞之下,她用力摳動了扳機,子彈從槍膛裡徑直飛了出來,可是,卻竟只擊中了空空的輪椅。此時,李鳴已不在那輪椅上了。“這。。。”她的視線往下移,才發現,不知甚麽時候,李鳴竟從輪椅上“摔”了下來,身體緊緊貼在地面上。“呵呵,似乎是剛才扔飛鏢時用力過猛呢!”李鳴擡起臉,笑道。“你這。。。”護士一手拔出插在胸前的針管,另一只手再次用槍瞄準了李鳴。可是,剛才注入她體內的毒藥很快就生效了,她再也沒有力氣摳下扳機了。“撲通”一聲,她倒在了地上,手腳斷斷續續抽搐了幾下,嘴裡吐出白沫。幾秒鐘後,就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聽不到呼吸聲了。

    “呼——”李鳴看着不再動彈的護士,長籲了一口氣。他的額上,早已掛滿冷汗。剛才的幾秒之內,萬一哪個動作出了差錯,死的恐怕就是他了。


    “李鳴!發生甚麽事了!”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來棲光急匆匆地跑進了病房來。“這。。。”光看了看躺倒在地上護士,又看了看摔在輪椅旁的李鳴,一時摸不着了頭腦。“光,你怎麽還在這兒?沒回去嗎?”李鳴不解地問。“啊。。。李先生叫我今晚留下來保護你,他怕[愛神]那邊會對你不利。”光似乎剛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把李鳴扶回輪椅上。“呵,那看來你是來晚了!”李鳴苦笑道。“啊?難道。。。這個人是。。。”光轉頭看着已白眼上翻的護士,當然,他也看見了掉落在一旁的手槍。“恩,是[愛神]。”“啊?你。。。你自己一個人把她幹掉了?”光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光景,雙腿無法活動的李鳴竟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獨自解決了一個[愛神]的成員。“恩,幸好小時候練過一段時間飛鏢,射擊還算凖。”“飛。。。飛鏢?”光看着紮在護士胸口的那支注射器,才大概弄清楚了狀況。一定是李鳴把這注射器像飛鏢一樣丟出去,才殺死了這個[愛神]派來的殺手。只是。。。聽到“飛鏢”這個詞,光也有點哭笑不得,李鳴這次能大難不死,似乎全憑的是一點運氣啊!

    “光!我們在廁所裡發現了一個被脫去了衣服的護士的屍體,似乎就是那個一直在照顧公子的護士。”兩個白夜隊的球員來到病房門口,向光彙報道。他們和光一樣,也是奉李覓之命留在醫院裡,負責保護李鳴的人。“恩。。。看來這個人是殺了護士後,易容成護士的樣子混進來的啊!”光點點頭,道。這時,李鳴的臉色卻沈了下來,“那個護士。。。死了嗎?她是因我而死的。她雖然一直對我很嚴厲。。。但。。。”“李鳴,現在不是內疚的時候。”光拍了拍李鳴的肩膀,安慰道。“是我連累了她。。。”李鳴嘟囔着嘴,仍在喃喃自語着。

    “我決定了!”李鳴看了看殺手仰面躺倒在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身邊的光,語氣變得堅定起來。“決定?”“我決定接受CIA的邀請,去參加那個‘遊戲’了!既然CIA和[愛神]都已經把我認定爲他們要找的那個‘李鳴’,我繼續猶豫下去,只會害死更多的人。能供我選擇的,只剩下參加‘遊戲’一途。”“你。。。你想好了?這可是個好消息,得馬上通知李先生,他一定會很高興的!”“恩,是要告訴他一聲。不過,我說過,我不會和他組隊的。”李鳴用無比堅毅的眼神看着光,在發生了剛才的事件後,李鳴似乎已不再猶豫,終於下定決心,認清了擺在他面前唯一的一條道路。“光,你也很想爲你在長崎的家人和朋友報仇吧?願意和我一起殺進[愛神]的老巢嗎,我的隊友?”李鳴向光伸出了一條堅實的手臂,看着振作起精神的李鳴,光也熱血沸騰起來。“不勝榮幸,我的隊友!”光的臉上泛起欣慰的笑容,他也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李鳴的手掌。

    “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跟那個CIA一起去美國!殺進[愛神]的老巢之前,我們還得找上最後的隊友!”

    兩個落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這兩顆蘋果雖依舊腐朽,但,其四周的牆壁已開始坍塌了。他們,將以不變的面貌,迎向牆壁外的世界。

    而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只落人的手,還沒有搭上來了。


    “如何?”

    “沒有回報。June那邊,沒有任何回報。”

    丘比菲城•愛神大廈頂層•本哈克辦公室——

    戴着一副耳機的諾伊諾斯仔細調試着頻率,卻始終只能聽到一些雜音。“June失敗了!”他咬着牙,說。“這意味着甚麽?” 本托着下巴,問道,他的右手,仍悠然地轉着那支原子筆。“她可能已經死了,否則不會沒有回報的!”諾伊諾斯氣憤地把耳機摔在地上。

    “看來,我們又會有的忙了。這個CIA新造出的‘李鳴’,似乎也並非是個簡單的角色啊!”


    一日後•晨•6點32分•美國•長島•麥克龐德精神病醫院——

    “哎,現在政局都亂成這樣了,我們還得這麽早就上班,真是沒道理!”“算了,你就別抱怨了,我們現在能有這份工作就不錯了,還不知道明天會怎麽樣呢!”兩個穿白衣的醫生,一邊啃着手裡的甜甜圈,一邊朝走廊裡走去。正當他們要走進辦公室,享受一整天無所事事的工作時,一陣金屬碰撞般的猛烈巨響突然闖入了他們的耳簾。“甚麽聲音?!”“是28號房傳來的!”一個醫生探頭向走廊的盡頭的望去。“那個殺人魔的房間?”“是。。。好像是。”“算了,還是別管他吧,院長有交代過,無論如何不要靠近那個房間。”“可是。。。萬一他又像上次刺傷薩伊德教授時那樣,把鐵鏈給掙開了,該怎麽辦?他的力氣可是大得嚇人啊!”“那。。。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兩個醫生蹑手蹑腳地走近走廊的盡頭,來到那個已積滿厚厚一層灰塵的28號房間門前。“真。。。真的要進去嗎?”“恩,只是看一眼而已,不會有事的!何況,自從上次薩伊德教授出事後,我們每個醫生在上班的時間都配有這個了!”一個醫生拍了拍插在腰間的麻醉槍,說。“是啊,有這個,就沒甚麽好怕的了!”另一個醫生慎慎地踮起腳,把眼睛對準門上的瞳孔掃描儀。“嘎吱”一聲,門開了。兩人幾乎同時拔出了麻醉槍,一起對準門內。

    但,令他們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他們瞠目結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房間裡,竟然甚麽都沒有,只剩下四面光禿禿的牆壁和陣陣刺鼻的腐臭味。

    “人。。。人呢?”

    “不見了?!”

suen208 發表於 2013-6-4 18:59
【第四章】第六十三話 出閘


“開始覺得無聊了嗎,布拉德?”

    “是啊,每天都看著這一陳不變的景色。。。”

    “那麽,你準備好要出去了麽?”

    “出去?時機已經到了嗎?”

    “也許吧,有時候時機也是需要爭取的。”

    “呵呵,JACK,你也終於耐不住寂寞了啊。那麽,動手吧!”

                                       第六十三話  出閘

    “似乎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啊,真懷念這種感覺!”

    麥克龐德精神病院的28號病房內,被重重鐵鏈栓住的魯斯,眼裡突然閃現出異常的神採。那是一只熱血狂湧,準備掙脫牢籠的野獸的眼神。劇烈的金屬碰撞聲之後,魯斯佇立於空曠的病房內,冷眼看著地面上已斷成幾截的鐵鏈,撫摸著他那幾乎垂到胸口的褐色胡鬚。對於擁有一身怪力的布拉德來說,這些鐵鏈僅猶如幾根稻草。一旦他不願再呆在這枯燥乏味的牢房中,隨時都可把這些稻草撚得粉碎。

    “接下怎麽辦?”魯斯翕動著乾裂的嘴唇,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按照我說的去做。”“恩,知道了。”布拉德與蟄伏在其腦內的JACK達成了某種協議之後,便把右手伸下左肩的斷臂處,摳裂了傷口,將染滿手指的鮮血塗抹在牆邊監視器的鏡頭上。自魯斯換病房以來,新的病房裡就加裝了監視器。但此刻,這機器已是形同虛設了。隨後,他彎下腰,撿起一段鐵鏈,用力朝窗子扔了過去。

    “哐”的一聲,玻璃碎了。

    “甚麽聲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到近的傳來,病房的門“嘎吱”一聲打開了,兩個醫生躡手躡腳地從門縫裡探出頭來,向病房裡望去。隨即,他們舉起了手中的麻醉槍,一起對準門內。可是,在他們眼前的,卻只是一間地上殘留著一些斷裂鐵鏈和破碎了的白色帆布的,空空如野的病房。“人。。。人呢?”“不見了!”兩個醫生都張大了嘴,面面相覷。在他們眼前,上演了一出活生生的“魔術”,本該被鎖在房間裡的人,竟憑空消失了!“喂,你看那兒!玻璃破了!”一個醫生指著離地面足有四米高的窗子,說。確實,那窗子上的玻璃似被甚麽東西打破了。“他會不會。。。從窗子逃走了?”“胡說甚麽呢!這病房裡又沒有梯子,他怎麽可能爬那麽高?而且,那麽小的窗子,也不夠一個人鑽出去的吧?”醫生愣愣地看著窗子,在腦中推演著各種可能性。可是,無論他們怎麽想,似也無法看穿魯斯這密室逃生的伎倆。“可惡,他應該還沒逃遠,先通知保安部吧!”醫生想不出頭緒,便趕快轉身出了病房,急匆匆地掏出對講機,在走廊裡奔跑著。

    “緊急事態!緊急事態!28號逃走了!”

    “全院人員,立刻展開搜索!”

    28號病人逃走的消息,很快在整個院區內傳開。走廊上每隔幾米就有一個的紅色警鈴刺耳的響個不停。所有的醫生、保安甚至病人全都騷動和混亂起來。關在其他病房裡的精神病人們,開始猛烈捶打房門,發出如狼嚎一般的叫喊聲;一些在自由區吃藥和休息的病人,似也受到警鈴的刺激,瘋狂的滿地亂跑起來。他們,似都在歡慶這千載難逢的“節日”。本應一起搜索“逃犯”的保安們,也不得不分力去鎮壓其他處於躁動中的病人。頓時,整個麥克龐德精神病院陷入了集體歇斯底裡中。

    一片騷亂中,此時的28號病房反而顯得異常安靜。一張長滿胡鬚的臉孔從那厚重的大鐵門後探了出來,顯露著滿意的笑容。“JACK,你的戰術果然很奏效啊!”原來,魯斯根本就沒有從28號病房裡逃離,而是一直留在裡面,躲在門後。他利用劇烈的金屬碰撞聲吸引來了兩個醫生,爲他打開了那扇從內部絕不可能開啓的牢門;又用鐵鏈砸碎窗戶上的玻璃,給醫生制造出一種“他一定從窗子逃走了”的錯覺。而其實,他卻一直緊貼在門後,藏在那個視覺的“盲點”裡。巨響、破碎的玻璃窗、“房中無人”,這些突發性的直觀所見,能極大刺激醫生的潛意識,使他們在主觀上産生“病人已經逃走,必鬚趕快採取措施”的第一反應,在這種高度緊張的情境下,醫生根本想不到,也無暇去仔細搜查病房。魯斯利用醫生爲他打開了牢門,又利用醫生給全院制造混亂,現在,一個真正有利於他逃走的環境儼然已經形成了。

    “精神病院的醫生,到了關鍵時刻,反而一點心理學都不懂了呢!”魯斯得意地從門後走出,裝成一副和其他病人無異的樣子,一邊張牙舞爪地大叫,一邊如原始人般拍打著自己的胸脯,向前狂奔。清一色的白色病服,清一色的瘋狂表現,再加上病人們發出的那些擾人心神的噪音,魯斯很快就混入了狂亂的病人群體中,猶如一片葉子,藏入了浩瀚的樹海,再也無法找到了。

    “喂!安靜點!你們都給我安靜點!”麥克龐得精神病院的保安們雖都經過嚴格訓練,但如此瘋狂、不可控制的場面卻是他們前所未見的。在這樣一種焦躁的環境中,他們無法再保持平日的冷靜。盡管電棒、麻醉槍全都用上了,但仍鎮壓不了如海潮般一撥撥湧上來的病人。有的保安被病人踩倒,有的保安則被病人奪去了電棒,還有的保安被如瘋狗一般的病人咬掉了鼻子和耳朵。局面,已完全失控。而魯斯,不知何時竟換上了一身保安的衣服,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人群中。大概是他趁亂,剝下了某個被病人襲擊後倒地的倒黴保安的制服吧。這時的魯斯,不再表現得瘋狂,他從病人的群體,一瞬間轉移到保安的群體中,顯得非常冷靜、幹練,和正常人無異。“你們控制好局面,我帶其他人去追28號!”他一邊大喊,一邊正大光明地走出了醫院的大門。在如斯的混亂中,誰也沒有注意到魯斯這麽一個微渺的存在。他就像一只蒼蠅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飛”了出去。


    “哼,一群傻瓜!”半個小時後,身穿保安服的魯斯已安然坐在了一輛垃圾運輸車後的垃圾堆裡。他的坐標,離麥克龐德精神病院已經很遠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那些醫生會不會聯絡警察,在全城發布通緝令?”布拉德問。接著,是JACK的聲音答道:“放心吧,不會有通緝令的。這只將是內部搜索,範圍不會很大。別忘了,‘我們’的相關信息可是作爲十一啓連環殺人案的真凶被美國政府嚴密封鎖的啊!”“有道理,這實在是太好了,如此輕易就逃了出來!”布拉德開心地躺在垃圾堆中,仰望著久違了的藍天和一幢幢高聳入雲的摩天樓,享受著這好久不見的“城市的喧囂”,似乎全然忘卻了身邊垃圾刺鼻的惡臭。“接下來,我們得找個地方把胡子刮掉,換個發型,再換件衣服,最好還找個假肢裝上,畢竟現在這樣子還是太顯眼了點。”正在魯斯悠然的爲下一步行動做著規劃的時候,垃圾車突然一個急刹,停了下來。

    “怎麽了?!”魯斯敏感地坐起身子,環顧四周,垃圾車竟不知何時被四輛黑色轎車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包圍了。“怎麽了?這是怎麽回事啊!”垃圾車的胖司機挺著肚子從車上走了下來,一臉的不耐煩。四輛黑色轎車裡也分別走出幾個男人,他們全都身穿黑色西服,戴墨鏡,有著直鐵板一般的挺拔身材。“喂,你們是甚麽人?政府的嗎?我這個月不是已經交過稅了嗎?”司機用粗重的嗓音問道。爲首的一個黑衣人卻根本不理會他,只是輕輕擡起一只手,就把這大胖子撂倒在地。“可惡!這些家夥。。。”魯斯發覺情況不妙,剛想跳車逃走,一個黑衣人就已站在了他的面前,並用一把槍指著他。

    “下來!”

    “幹甚麽啊?你們是甚麽人?我搭個便車也犯法嗎?”

    “魯斯先生,我們稍早時到麥克龐德精神病院去找您,卻獲悉您已經逃走了。好不容易通過交通電子眼捕捉到您的坐標,還望您能配合我們的工作,下來!”黑衣人面無表情地說。那支槍,仍舊直直的對著魯斯。“切——是警察嗎?”魯斯不悅地咂了咂舌。“不,我們是CIA。”“CIA?”魯斯感覺有點不對勁,爲甚麽他才剛“越獄”不到一個小時,就連CIA都出動了?“你們要抓我回去?”魯斯試探性地問道。“不。就算您今天不‘逃獄’,我們也會去找您。”“你的意思是。。。”“魯斯先生,從今天起,您就不再是‘犯人’了。您是我們CIA的客人!”“客人?”魯斯不斷整理著混亂的思緒,卻還是無法弄清這個CIA到底在說些甚麽。這時,另兩個黑衣人已爬上車,把他拉了下來。“不需要問那麽多,很快您就會知道具體的情況了。”CIA收起槍,強拉著魯斯上了車。

    “喂,你們找錯人了吧?你說的‘客人’是甚麽意思?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車後坐上,坐在魯斯身邊的一個CIA,面對魯斯一連串的問題,只是給予了簡單的兩個字作爲答復——“總部”。


    幾小時後•弗吉尼亞州•蘭利•CIA總部——

    “喂,現在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我都跟你們顛簸幾個小時了?”魯斯在幾個CIA的簇擁下,進入了CIA大廈的大門。探員們對於他的問題,仍然沒有給予正面的回答。“從長島把您帶到弗吉尼亞來,希望您能體諒我們的一片苦心。您是我們非常重要的客人。”“哈?”一行人進了升降機,升降機徑直朝大廈頂層駛去。

    “到了。”探員將魯斯拉出電梯,說,“想要見您的人就在這裡。”“想要見我?”還是一頭霧水的魯斯被稀裡糊塗地推進了一個房間,房門旋即被關上了。“喂,誰來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要幹甚麽啊?”魯斯一邊捶打著房門一邊大喊道,他的內心裡,正滿腹狐疑地推測著,難道是美國政府改變了主意,想起要和他算那十一啓連環凶殺案的賬了?魯斯喊了一會兒後,無果,只好無奈地轉過身,看著坐在房間裡,直直地看著他的三個人。這房間的布置整潔且嚴肅,看起來像是某個CIA高層的辦公室,一個美國老頭兒坐在辦公桌後,他似乎應該是這房間的主人。而辦公桌前,還有另兩個人擋在魯斯面前。這是兩個亞洲人,年紀看來都不大,其中一人坐在一架輪椅上,他的頭發中夾雜著不少白髪。

    “獨眼、獨臂、大胡子。。。你的造型和我想像中的有很大出入啊!”坐在輪椅上的亞洲人開口說話了。“你就是要見我的人?”魯斯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小子,問道。“是。”“那麽,你該給我解釋下現在這到底是個甚麽情況了吧?”

    “沒問題,JACK!”

(注:JACK是魯斯在[落人]論壇上的ID名)

suen208 發表於 2013-6-4 19:43
【第四章】第六十四話 落人會


長久以來羈絆的牽引下,吾三人,於今日終得以相會。此時,無人知道,三個在世人眼中愚蠢、卑微、怯懦的落人,即將在這騷動的時代掀起怎樣的波瀾。

                                      第六十四話  落人會

    幾小時前•弗吉尼亞州•蘭利•CIA總部——

    “終於來了嗎?”局長放下手中的電話,激動得連臉上的皺紋也開始顫抖起來。這幾天來,他一直寢食不安地等待著這個電話。“李鳴先生正在前往您的辦公室。”——對於局長來說,這簡直是足以將他從地獄的深淵中拉出的天籟之音,CIA的救星終於來了。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迎到門口,時刻準備著緊緊拉住那位貴客的手。

    然而,待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後,局長那只顫抖的手卻遲遲沒有伸出。出現在他眼簾內的,並非一個西裝筆挺、成熟幹練的探員,而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局長的嘴角漸漸開始抽動,剛才已想好的褒美之辭頓覺如鲠在喉。近日,他雖然接到過李鳴探員在日本因受傷而入院治療的情報,但他沒想到這傷竟如此之重。這哪裡是傳聞中那個出類拔萃的優秀探員,根本就是一個雙腿癱瘓的殘疾人!這樣的人真的有資格代表CIA與[愛神]鬥法嗎?

    “這位是。。。”半晌,局長嘴裡才吐出這麽半句話來。“他就是李鳴探員,我們半小時前剛下飛機。”陪同在李鳴身邊的特工弗雷德介紹道。“可是。。。”局長皺著眉頭看了看李鳴,又低頭仔細看了看手中那份李鳴的資料。“他的樣子似乎和照片中的不大一樣啊。”局長曾和亞洲反恐組的主管李鳴有過數面之緣,他很確信,被他寄予厚望的那個李鳴和眼前這家夥不是同一個人。“不會啊,我應該不會弄錯的。”弗雷德拖著鼻梁上的近視眼鏡,沒信心地說。“恩。。。”局長苦惱地摸著下巴,陷入了沈默。這時,李鳴開口了,他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打破了尴尬:“是,我並非你們要找的那個李鳴。你們的李鳴,已被[愛神]的刺客暗殺了。”“啊?”局長一臉詫異地看著李鳴,他沒想到這個冒牌貨竟會如此坦率。“被暗殺了?你怎麽知道?”“我推測的。”“推測。。。”局長用牙齒輕咬著嘴唇,似乎是在腦中組織語言,他也不知道,在這樣一種境地裡,自己該說些甚麽。“局長,你放心吧,我既然來了,就有信心比你們的李鳴做得更好。我會盡全力對付[愛神]的。”“這。。。”面對李鳴的這句話,局長顯得十分爲難。按道理說,他應該立刻就把這個冒牌貨趕出去,但現在的CIA裡,也確實找不到能去參加[愛神]‘遊戲’的人選。然則,無論人力資源有多麽匱乏,似乎也不該把CIA和整個美國的命運賭在這個來歷不明的殘疾人身上。局長的心裡非常矛盾。

    “抱歉。。。似乎是我們弄錯了,我這就派人送你回日本。”經過複雜的心理鬥爭,這句話終於還是被局長說了出來。他的臉色無比難看。這時,站在李鳴身後,推著輪椅的來棲光開口了:“局長,在您做決定之前,希望你能看看這個。”光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封信,遞給局長。“這是?”“這是李鳴先生的父親寫給您的信。”“他父親?”局長打量了一番來棲光,似有些無奈地接過了信,慢慢用手展開。他很懷疑,一封信又能說明些甚麽。除非這是總統的舉薦信,否則都不會有任何效用。然而,隨著局長的目光在信紙上遊移,他面部的表情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李覓?你是李覓的兒子?”看完信後,局長激動地抓住李鳴的肩膀,問道。“是。”“啊。。。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此刻,局長看李鳴的眼神改變了,似乎流露出一絲對往昔的回憶。“他現在過得怎麽樣?”“他。。。身體很好。”面對局長突然的態度轉變,李鳴也感到有些不適。他事先並沒有看過信的內容,也想像不出,爲何父親的寥寥數語能讓這個滿頭白發的老局長如此動容。“啊。。。真沒想到,真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李覓竟又。。。”局長又將目光移回信上,似在回味信中的字句,又似在自言自語。“恩恩,既然是李覓的兒子,那我也沒甚麽可說的了!”局長收起信,滿臉堆笑地朝李鳴伸出了手,“CIA歡迎你的加入,不,應該說,感謝你大老遠過來拯救我們!”“局長。。。您認識我父親?”“呵呵呵呵。。。能認識他那樣的大人物,是我的榮幸。”

    李鳴有些詫異地擡頭看了看身邊的來棲光,這時他才想起,在離開日本,上飛機之前,父親確實有說過“放心吧,我會知會好CIA那邊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雖然前幾天,父親曾瑣碎地向他提及過一些往事,他知道了父親並非是個一般的商人,但他仍沒想到,父親的關係網竟如此之廣。李覓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李鳴不禁這樣問著自己。這時,局長又說話了,他這次說話的對象是來棲光。“那麽,請問您是。。。”“我是現任[白夜]的成員。”“啊![白夜]啊!沒想到[白夜]現在還存在!”局長捶著手,笑得合不籠嘴。“他是和我組隊的搭檔。”李鳴在一旁補充道。“哈哈,好好好,你們還真是可靠呢!有你們在,我們就不愁會輸給[愛神]了!想要哪位探員和你們合作,請盡管開口!”“不,我的另一位搭檔已有人選了。”“哦?你們還帶了人過來嗎?”局長好奇地探著頭,向門外望去。“不,那個人現在就在貴國,還得麻煩您把他請來。”“是嗎?是[白夜]安排在我國的人員吧?好,沒問題,我們馬上就把他請來!”“恩,那就謝謝您了,他的名字叫魯斯,住在曼哈頓。”

    “魯。。。曼哈頓的魯斯?!”聽到這個名字,局長的臉色立刻又變了。準確的說,是變得有些蒼白。魯斯這個名字,雖經過各級政府嚴密的消息封鎖,並未在大眾中傳播開來,但在情報部門的高層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如果[白夜]對局長來說,意味著光明和希望;那麽,‘魯斯’就象徵著無邊的黑暗。

    “你確定。。。是曼哈頓的魯斯沒錯嗎?”


    幾小時後(現在時刻)——

    “你就是要見我的人?那麽,你該給我解釋一下,現在是個甚麽情況吧?”

    局長辦公室裡,一個身穿髒兮兮保安制服的男人倚在門邊,大聲叫嚷著。他的身上,不斷散發出陣陣垃圾和腐肉般的臭味。他的左眼上戴著一塊白色繃帶,濃密的胡子一直垂到胸口,上面掛著已經乾了很久的鼻涕,其中還有些打著結。他似乎只有一只手,那條空空的袖子還被夾在門縫裡。對於這樣一個人,局長也遠遠的躲在辦公桌後,“野人、殺人犯、瘋子”這些詞在他腦中交替重複著。他想不通,爲甚麽李鳴要指名找這個人組隊。“沒問題,JACK,就由我來向你解釋吧!”李鳴搖著輪椅,緩緩向魯斯靠近。聽到有人直呼自己“JACK”,魯斯心中不覺一震,那維京海盜般的大胡子也抖動了一下。“你這造型著實讓我非常驚訝。不過,你的事迹更加讓我吃驚。沒想到你竟是這樣一個傳奇人物!”“小子,別拐彎抹角的,你到底是誰?”李鳴並不回答魯斯,而是看著手中魯斯的檔案,自顧自地說:“十一啓連環凶殺案的凶手,一直被關在麥克龐德精神病院,難怪這麽長時間在[落人]上都看不見你的影子。”“落人?”聽到這裡,魯斯又看了看眼前這兩個亞洲人,恍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的形象和我想像中也相差很遠啊!沒想到你是個輪椅怪!”魯斯似乎不再存有戒心,大步上前,一手搭在李鳴肩上,問,“[落人]裡的亞洲人不多,你是李鳴,還是來棲光?”“在下李鳴。”李鳴笑著答道。“哦?小小年紀,白頭髪可不少啊!”“你的年紀不大,不也一大把胡子了嗎?”“哈哈哈哈,看來[落人]都很顯老啊!那麽,你是來棲光咯?”魯斯指著站在李鳴身後的光問。此時的魯斯,恍如見到兩個久別重逢的故人,一點也不像剛進房時那麽拘謹了。“是,我是來棲光。難得壇主記性這麽好,都還記得我們的名字啊!”

    “壇主?”縮在辦公桌後的CIA局長,一臉疑惑地聽著這三人的對話。他感到不解,爲何前一刻還仿佛互相素未謀面的人,這一刻又突然好像老朋友般攀談起來。三個落人圍成了一個圈,仿佛在敘舊般的說著些甚麽,他們臉上時而還露出會心的笑容。CIA的局長辦公室,本應正在開著機密的戰術會議,爲對付[愛神]做最後的準備,然而此刻,卻絲毫不見緊張壓抑的氣氛,反而像是一場歡聲笑語中的老友會。但是,緊迫的時間又不得不使這場老友會即刻中止,三人的談話很快回到了正題上。“話說回來,你們兩個是怎麽走到一起的?”魯斯問,“一個中國人,竟和一個日本人同出同行,呵呵,看來事情不那麽簡單啊!現在該告訴我了吧,你們是怎麽和CIA扯上關係的,大老遠跑到美國來找我,又是爲了甚麽?”聽過魯斯的話,李鳴和光互視一番,二人似也覺得,該是談起此行真正目的的時候了。李鳴立刻轉爲一副嚴肅的表情,問:“魯斯,你知道[愛神]這個恐怖組織嗎?”“[愛神]?”魯斯反復在腦中搜索著“愛神”這個詞,他依稀記得,上次大流士到麥克龐德精神病院來“拜訪”他時,曾提起過[愛神],大流士和保羅所在的那個組織,好像就叫[愛神]。“略有所聞,怎麽了?”“你近期一直被關在精神病院,與世隔絕,可能還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大事。[愛神]謀殺了美國總統施洛斯!”“甚麽?總統被殺了?!”魯斯臉上顯出驚異的神情,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此事。“是的,副總統邁爾斯已經宣誓就職,成爲了新的美國總統。”“[愛神]那幫家夥,竟做出了如此大事!”魯斯的牙咬得咯咯作響,他的嘴角,卻浮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聽到這個消息,他並未感到憤怒,而是從心底裡充滿了興奮。“終於有事做了!”魯斯這樣告訴自己,“我今天從牢籠中逃出來,看來正是時候!”

    “不只如此,前些日[愛神]還用核彈襲擊了日本的長崎。”來棲光接著說道。“核彈?[愛神]還有核武器?!”聽到“核彈”這兩個字,魯斯心中抑制已久的激情終於抵達了頂點,他的手指幾乎興奮得跳動起來。“是的,如今的長崎已化爲一片焦土,我的家人、朋友,全都死在了那裡!”說話間,來棲光的眼中透出一股悲憤。“這麽說,你來美國,是想找[愛神]報仇咯?”“仇是一定要報的,不過我們此行還有更具體的目的。”李鳴接過話頭,說,“[愛神]在謀殺總統和襲擊長崎後,通過網絡向全世界發出了宣戰佈告,它要求所有反對它的國家和人士都派出一組人馬,前往其大本營,和他們玩一個‘遊戲’。如果他們在‘遊戲’中得勝,則會用核彈把所有反對國炸成一片片廢墟。”“呵,好大的口氣。由此看來,他們似有征服世界的勢頭啊!”“是,如今,美國已與很多反對[愛神]的國家達成共識,按照[愛神]的要求,如約去參加他們的‘遊戲’,並最終搗毀其大本營。”“哦?美國新政府的決定吧?那群傻子難道不怕這是[愛神]的陷阱嗎?”魯斯蔑笑著說。“是,我也認爲這很可能是[愛神]的陷阱,他們肯定會耍各種各樣的花招,不可能真的正大光明的和我們一決勝負。但即使明知這是陷阱,我們也只有選擇踩進陷阱一途。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他們隨時都有機會用核彈血洗半個地球,如果不主動踩進陷阱,我們就永遠不會有和[愛神]正面交鋒的可能。”“這麽說,你也贊同政府的決定咯?等等,你剛才說‘我們’,難道你們兩個打算去參加[愛神]的‘遊戲’?”“恩,你說的沒錯,機緣巧合之下,我們被CIA邀請來,協助他們對抗[愛神]。”“你們?”魯斯有點不屑地看著李鳴,“你們兩個亞洲人?還有一個是輪椅怪。。。這事情好像和你們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吧?CIA怎麽會找到你們來淌這灘混水呢?”“這。。。”李鳴有些爲難地回頭看了看局長,低聲道,“說了是機緣巧合嘛!CIA裡正好有一個亞裔探員和我同名,而他又被[愛神]暗殺了,所以。。。我們從中做了一些運作,到了這裡。”“可是,無論你怎麽運作,CIA人才濟濟,似乎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啊!”魯斯怪裡怪氣地說。“喂,大胡子!你就別諷刺我了!反正事實就是這樣,CIA的優秀特工幾乎全被[愛神]暗殺怠盡,他們現在根本找不出合適的人選去參加‘遊戲’!”李鳴有些生氣地說,“而且,我有信心會比CIA的人做得更好。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吧,我們[落人]裡的‘人才’可不比CIA差!”“哈哈哈,好一個積極出世的心態!你以爲我們這樣只會誇誇其談,毫無實戰經驗的[落人],真能做出甚麽驚天動地的大事?”“魯斯,這個你比我更清楚。沒有經驗,我們就可不被經驗所束縛,放開去幹!聚集在你論壇中這幫落人,可絕非泛泛之輩!”“恩,好好好,在現實中還能如此有信心的落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錯,你的性格不錯,很像我!”魯斯拍著李鳴的肩膀,笑道。

    “這麽說,我要是邀請你和我們一起去參加那個‘遊戲’,你也不會拒絕咯?”李鳴抓緊時機,說出了這句他專程找魯斯過來,所一直想說的話。“呵,這就是你找我來的目的?”“是,[愛神]要求,要參加‘遊戲’,必須三人組成一隊,我們三個正好結伴同行。”“呵呵呵呵。。。”聽完李鳴的話,魯斯沒有立刻應答,只是摸著胡子,一陣怪笑。“壇主!我們這兩個落人都決定參加了,你這個做壇主的沒理由不加進來吧?”一旁的來棲光發話道。“甚麽壇主不壇主的,既然同是落人,我們的身份就是平等的!”魯斯並沒有正面回答光,而是顧左右而言他。李鳴見狀,回頭向局長使了一個眼色。局長立刻心領神會,走了過來,並遞了一張文件給李鳴。“這,是剛由總統簽署的特赦令。如果你協助我們摧毀了[愛神],CIA就會把這特赦令交給你,你之前的所有罪行,就都可一筆勾銷了。”“哈哈哈哈!交易麽?拿我的自由和我做交易?否則怎麽樣?你們要把我重新關回那精神病院?李鳴,你未免太小看我了,那個精神病院關得住我麽?我想出來,隨時都可以出來!”“是麽?不過你也得明確一件事,你今天早上從精神病院逃出來不久後,CIA就立刻向院方提出了要求,讓他們停止追捕。”“哦?你的意思是,如果CIA不出面,我就逃不出來?哈哈,那你們大可以試試再把我關進麥克龐德,看我能不能在沒有你們的幫助下,今天之內再一次大搖大擺地走出來!”“魯斯,何必這樣呢?”李鳴的表情顯得有些爲難,“我們並不是和你做交易,我們是在誠心地請求你。你知道嗎,我看過你的資料後,仍不相信你會是十一啓連環凶殺案的凶手,也不相信你真有精神病,這其中一定有甚麽隱情。我相信,你還是心存正義的,不要放棄這個機會,和我們一起,讓全世界自以爲是的垃圾們,看看我們落人的風采,好嗎?”“正義?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魯斯突然狂笑起來,“我的心中可不存有甚麽正義,我也不屑於去做拯救世界的英雄!告訴你,那十一啓連環凶殺案確實都是我做的,我也確實就是個瘋子,你見過哪個正常人會無端把自己的手給砍下來?不過。。。你說的後半句話,我倒十分欣賞,讓全世界的垃圾們,都看看在他們認爲一無是處的落人有多麽強大。讓全世界的廢物們都知道,我魯斯的存在!”“這麽說。。。”李鳴湊過頭,揣度著魯斯的意向。

    “我可以接受你們的請求。不過。。。”魯斯一把搶過李鳴手裡那張有總統簽名的特赦令,三兩下將其撕得粉碎。“這種東西,最好還是不要讓它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不需要CIA給任何恩惠!我不是爲美國而戰,不是爲世界而戰,我沒那麽偉大。我,只是爲我自己而戰!”“好!”看見魯斯的所爲,來棲光不禁叫起好來,“我也根本沒想過要拯救世界!甚麽[愛神],甚麽美國,甚麽世界,全讓它見鬼去吧!我只想爲我的親人,爲我自己報仇而已,不需要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哈哈哈哈!你們都說得好!”李鳴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甚麽拯救世界,與我們無關!我們,全都是自私的人,讓我們爲了自己,大幹一場吧!”三人的手,終於正式搭在了一起。魯斯的意向,已經不言自明了。一旁的CIA局長,聽見三人如此“大逆不道”的對話,也只有吹胡子瞪眼的份。


    “不過,既然要請我出山,你們自然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魯斯看著眼前壯志躊躇的二人,臉上顯出了一絲稍帶陰冷的笑容,“你們想在‘遊戲’中獲勝嗎?”“這個。。。當然想了。”光答道。“那麽,從‘遊戲’開始的那一刻起,就請你們全盤聽從我的指示行事!”


    三個落人,於今日終得以相會。短暫的會面,使他們的思想開始互相影響、滲透。而魯斯,也在這一瞬間,成爲了三人中的“王”。

suen208 發表於 2013-6-4 19:52
【第四章】第六十五話 征程


本來,我以爲昨晚一定會睡不著。結果,卻睡得意外的沈。是因爲壓力太大嗎?抑或是我根本還沒感覺到壓力呢?今天,從我睜開眼的這一刹開始,我將踏上一段新的征程。此刻,是該心亂如麻,還是心止如水?我不知道。現在,我的心裡到底在想甚麽?從我走出門外的那一刻起,我又到底該面對些甚麽?真如[愛神]所說的,只是一個遊戲?還是。。。一個馬革裹屍的戰場?

                                      第六十五話  征程

    “這,是我嗎?”

    魯斯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禁有些唏噓。在CIA的強烈要求下,他洗了數月來的第一個澡。剛才,在理發時,也刮掉了這數月來一直陪伴著他的那把大胡子。此刻,鏡中的魯斯仿佛年輕了幾十歲,俨然又變回了以前那個懵懂的青年。“胡子。。。沒了啊。”魯斯反複用手摸著光滑的下巴,似乎有些茫然若失。他從桌上拿起一個新的白色眼罩,戴上後,又重新站到了鏡子前。“喂,JACK,難得的新造型啊!”這時,魯斯的心底響起了一個聲音,好像是在諷刺他。是布拉德?還是烏伊克?“閉嘴吧,沒了胡子,感覺涼快了不少,這樣不是挺好麽?”魯斯整了整衣領,自言自語道。“是嗎?那等會兒,CIA的人給你一套西服,你會不會穿呢?他們好像想把你打扮成一個油頭粉面的小特工啊!”心底的那個聲音,又響起了,這次,魯斯能夠分辨出,那是布拉德的聲音。“放心吧,我不會穿西服的,醫院的那套病服我倒一直很喜歡。”魯斯揚起嘴角,笑著走了出去。

    是的。現在的魯斯,並不是真正的魯斯。更準確的說,自從去年聖誕夜開始,魯斯就已經不是魯斯了。這幾月裡,JACK代替魯斯,成爲了這個身體的主人格,真正的魯斯,則被封印在心靈的最深處。對於這些,李鳴和來棲光卻還渾然不知。在他們的印象中,魯斯仍是那個行事有些叛逆的[落人]壇主,而非眼前這個披著人類外皮,卻又幾乎超越了所有正常人類的古怪存在。


    “啊,刮了胡子,精神了不少嘛,魯斯!”房間外,李鳴搖著輪椅向魯斯迎了過來。李鳴下巴上那些稀虛的胡渣似也已經剃掉了。“你也一樣。”魯斯笑著摸了摸李鳴的頭,在他眼中,李鳴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或許是因爲他的心境過於成熟了吧。“怎麽樣?昨天睡得好嗎?”魯斯問。“恩,一覺睡到大天亮。”“一點也不緊張?心態不錯嘛!”“也談不上緊張與否,只是閉上眼就自然睡著了,你呢?”“我?呵,這裡的床當然比麥克龐德的睡得舒服。”魯斯半開玩笑的說。這時,來棲光和CIA的局長走了過來。“我們要準備出發了,今天是和[愛神]約定的日子。”光拍了拍魯斯和李鳴的肩膀,看起來像是在囑咐二人,實際上是在緩解自己內心的壓力。他的眼眶有點泛紅,看來,他應是昨晚沒睡好的人。“哈哈哈,”魯斯抓起光的手,說,“待會兒上飛機了,你可得好好補個覺啊!”

    “各位都準備好了吧?我們現在就去機場,[愛神]的飛機應該已經等在那兒了。”局長對三人寒暄道。當他的視線靠近魯斯時,又匆忙回避開,可見,即使魯斯現在的造型稍微正常化了一點,他依然很怕魯斯。“魯斯。。。先生,需要換一套正式點的服裝嗎?”局長眼神有些遊離地問。“不必了。”魯斯看了看身上那件臨時換上的白色單衣,笑著說。“那。。。是否需要一條義肢或一只義眼呢?”局長看著魯斯右邊那條空蕩蕩的袖子。“隨便吧。”魯斯有些不耐煩地轉過身,朝電梯走去,他已經不願再回答局長那些無意義的問題了。“。。。走吧!”光深呼吸一口,推著輪椅上的李鳴跟上了魯斯。

    看著三人就這樣率然的離去,局長尷尬地咂了咂嘴,並示意兩個特工跟了上去。

    一場決定美國和世界命運的“遊戲”,在這平淡的腳步聲中,即將拉開帷幕。


    約半小時後,魯斯等三人在特工的護送下到達了弗州機場。這天的機場非常冷清,偶爾才能看到三兩個乘客在候機廳裡遊走。大概是因爲最近發生了太多恐怖事件,噤若寒蟬的美國人不太敢出行了。魯斯等人穿過空曠的候機廳,來到一塊不太大的停機坪上。這,是平日裡專門供CIA要員使用的停機坪,也是這次和[愛神]約定見面的地點。停機坪上只停著一架不怎麽起眼的小型飛機,一個中東男子正站在飛機邊,略顯焦急地看著手表。“那個,是[愛神]的人?”光轉頭問身邊一個特工。“是。[愛神]昨天通過網絡向白宮方面發出了接待人員的照片,確實是這個人。”特工言辭謹慎地答道。“哦,那我們過去吧。”光裝出一副很沈著的樣子走了過去,實際上,他心裡還是有些緊張,連邁步都顯得不甚穩健了。曾作爲一個日本二流足球員的他,怎麽也想像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面臨如此正式的國際交涉。

    “CIA?”中東人用稍帶蹩腳的英語問道。“是。”一個特工向他出示了證件,並盡量表示出禮貌。美國最大的敵人就站在眼前,若不是上級有過交代,特工們真狠不得當場把他撕得粉碎。“這三位,是代表CIA參加你們‘遊戲’的人員。”“恩。”中東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三人,眉宇間顯露出一絲不解。一個單眼獨臂的年輕人,一個坐輪椅的殘廢,一個連腿都似乎在發抖的亞洲人,就用這麽三個人來代表CIA?連這個[愛神]的底層人員也對此感到疑惑。但他並沒有多問,依舊昂首挺胸,保持著一副高姿態,對特工說:“上飛機之前,我們要搜身。”“怎麽?不準帶槍嗎?你們之前沒有說過啊!”特工對這個要求感到憤怒,他扯起嗓門反駁著。顯然,魯斯、李鳴和光的身上都各配有一把槍,CIA認爲這種最基本的防身配備應該無礙。“不,不是要搜武器。”中東人從懷裡掏出一個像黑色匣子一樣的儀器,說,“我要確定他們身上是否帶了發信器。”發信器?特工聽後鬆了口氣,雖然配備微型發信器,甚至把更小的納米發信器植入人體,能幫助美國通過GPS衛星找到[愛神]老巢的坐標所在,並且CIA也確實向魯斯等人建議過,讓他們帶上發信器,但李鳴拒絕了。李鳴是這樣說的,“即使現在帶上發信器,也一定會在上飛機之前,被[愛神]的人探測到。所以,沒必要多此一舉。”現在看來,李鳴的猜測是正確的。中東人用他的黑色儀器,在魯斯等三人的身上挨個掃描了一遍,點點頭,說:“好了,你們身上沒帶可疑的物品,可以上飛機了。”於是,魯斯帶頭,第一個踏上了登機梯。特工們目送著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額上不時滑下幾滴汗珠。他們,似也對這個三人組感到很沒信心,不知道爲甚麽局長會安排這三個和CIA毫不相幹的人去執行如此重要的任務。一個特工突然抓起中東人的衣領,大喊道:“告訴你,你們可不要玩甚麽花樣!”中東人不屑地拍開特工的手,冷冷的說了一句讓人聽不懂的阿拉伯話,便轉身上了飛機。

    機門關閉後,很快,飛機就起飛了。特工們擡頭看著飛機逐漸消失在雲層中,無奈地轉身離去。在他們看來,這三個人根本沒可能贏過卑鄙手段層出不窮的[愛神]。即使這三個真的是CIA裡最優秀的人員,也很難在[愛神]的大本營翻出甚麽浪花來。[愛神]所提出的,這個所謂的“遊戲”,只是想進一步羞辱美國而已,無論其結果如何,美國都難以逃離如今這窘迫的命運。特工們的悲觀情緒把他們的心壓到了谷底,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默默走出了停機坪。


    “怎麽,這飛機上只有我們三個人嗎?”李鳴在飛機上坐定後,觀察了一下四周,問道。“是的,加上我和駕駛員,一共五個人。”中東人回答說。“我聽說,美國不是可以派兩組人去參加‘遊戲’嗎?另一組NSA的人呢?”“他們在另一架飛機上。每組人員都會乘不同的飛機前往丘比菲城。”“丘比菲城?這就是你們大本營的名字?你們的飛機可真夠多的啊,我聽說世界各地參加你們這個‘遊戲’的國家和組織,少說也有十來個。”“是。”中東人並沒有多和李鳴搭腔,而是拿出三條白布,遞給三人。“這是幹甚麽?”“請你們用布把眼睛蒙上,本•哈克大人吩咐了,他不希望被你們在途中看到丘比菲城的具體位置。”“哦。”李鳴也不好反駁,只好聽從安排,用布蒙住了眼睛。魯斯和光,也都如此照做了。

    在一片黑暗中,李鳴可以感覺到飛機正在行駛,也可依稀聽到對坐魯斯的鼾聲和自己強烈的心跳聲。昨晚,他就有過這種感覺,自己可能會就此踏上一條不歸路,永遠回不了中國了。飛機到底在開往哪裡呢?丘比菲城到底是個甚麽地方呢?反正,一定不會在美國境內吧。難道是中東?從武漢到日本,再從日本到美國,現在又要坐飛機離開美國,踏上另一片自己從未涉足的土地。短短幾個月間,李鳴已經去過太多地方。他以前,還曾經認爲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沒機會出國了,現在想來真是諷刺。當這塊白布從眼前拿開的時候,我會看到怎樣一種光景呢?李鳴問著自己。他此刻的心境極其複雜,也可說極其簡單。他只是在時快時慢的呼吸中等待著,命運的降臨。

    昨天,我仿佛還在爲了應付高考,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聽著老師的唠叨;而今天,我卻已置身於白雲皚皚的天空中。接下來,我又將去到哪裡呢?以前的那些同學們、老師們,大概永遠也想不到我現在在幹甚麽吧?“李鳴那家夥,又逃學了!”“那孩子真是沒救了!看他高考怎麽辦!”“每天不上學,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也不知道他虧不虧心。他爸媽花錢養他這麽大容易嗎?”老師的斥責聲,似乎又在李鳴耳邊響起。這久違的聲音,這愚蠢的聲音。。。李鳴的嘴角微微翹起,淡淡的蔑笑著。


    與此同時,天空的另一端,也有一架飛機如離弦之箭,在雲中穿梭著。這架飛機上坐的,是代表美國的另一組人馬——NSA隊的三個人。

    “進行的怎麽樣?”作爲NSA代表的保羅悠然地靠在坐椅上,喝著高腳杯中的幹馬爹利。他的眼睛,並沒有被蒙上,他身邊的另外兩人,也都沒被蒙眼。如果其他參賽國知道有他們這樣一組特殊的隊伍存在,想必心裡會很不好受吧。“所有飛機都已經如時起飛了,一共有16架。”飛機上的[愛神]接待人員彎著腰向保羅報告道。“16只隊伍啊。。。沒想到竟有這麽多。”保羅身邊,一個卷發的中東男人感歎道。這人雖是中東人,卻並未留胡子,且長相也十分清秀。“16只隊伍又如何,放心吧,October,哈克先生已爲此次遊戲擬定了全盤策略,況且,16隊中有我們這麽一隊在,簡直是想不贏都難。”保羅身邊的另一人搭腔道。這是一個白種人,臉的左側有一條長長的傷疤,似乎是曾被炸彈所傷。他,是[MASK 12]裡除保羅之外,在波斯共和國地區的最高指揮官,代號爲November。“是啊,你這麽一說,我都感覺沒甚麽懸念了。”October笑道。“自信是好的,不過。。。”保羅放下酒杯,轉身對他們說,“還得切記,我們的身份萬不可被另外15隊察覺。哈克先生和大流士大人都對我們寄於厚望,不可有任何失誤。”

    “是。”兩人齊聲回答著。答語中又略帶有笑意。這,是他們三人的共識。他們心中都非常清楚,有他們這只不定時炸彈埋在參賽的16只隊伍中,實是一步絕妙的好棋。[愛神],確實勝券在握了。

    飛機,呼嘯著進入了中東地帶。只是,他們的這架飛機與其他15架不同。別人,是趕赴一個未知的戰場;他們,則是前往東道主的本陣。


    數小時後——

    “光,你感到飛機在下降了嗎?”“恩,好像是在下降,快到了麽?”

    李鳴和光都明顯的感到,飛機開始下降了,耳朵裡不斷傳來嗡鳴。但令他們奇怪的是,飛機下降了很久,卻還沒有著陸的迹象。由於眼前一片漆黑,他們都在猜測著,到底發生了甚麽事。只有魯斯,似乎並未發覺這一切,仍沈浸在夢鄉中,一路上半句話也沒說過。此刻,他們的眼若是沒有被蒙住,一定都會爲窗外的景象所震撼——他們正下方的廣袤地面裂開了一條大縫,十余架飛機如飛蛾撲火般,正一齊鑽進那條縫裡。而這塊土地,正是中東的腹地,世界宗教的聖地——耶路撒冷的一隅。

    當16架飛機都悉數進入“峽谷”後,“峽谷”沈默的關閉上了,又恢復成了那一片滿是黃沙的平原。一切,都在瞬間發生,在瞬間終止,誰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究竟來到了一個甚麽樣的地方。

    16架飛機分別停在了不同的停機坪,各隊隊員從飛機上走下時,都無比感歎於眼前看到的一切。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俨然一個不遜於紐約的國際大都市。今天彙聚於此的,皆是各國見多識廣的精英級人士,可他們,卻誰也沒見過這裡的任何一塊景物,任何一幢建築。再看看街道上人種各異的居民們,他們就更難確定自己究竟身處何方了。“這到底是甚麽地方?”“這是哪個國家?我曾周遊全球,也未曾見過這地方!”人們無不感歎稱奇,感覺恍如正置身於一塊以前從未被發現過的新大陸上。“難道是某個島嶼?”有人猜測道。但他放眼望去,卻看不到有海洋。所有人都在爲眼前這鬼斧神工般的城市所刮目,相反,魯斯等三人卻顯得並不那麽驚訝。他們和其他人不一樣,並非經驗豐富、博覽萬物的精英,甚至在今年之前,他們都沒出過國,所以,在他們看來,這裡只是一個稍比其他地方繁華一點的城市而已。三人很平靜的跟在接待人員後面,上了一輛黑色轎車。

    “喂,李鳴,你看這裡像是哪個國家?”光探頭看著車窗外,問道。“或許是某個中東小國吧,或者是[愛神]營造的一個人工島。不過,這裡的空氣似乎比美國還要好啊!”李鳴深深吸了一口車窗外的空氣。“這是當然的,丘比菲城是最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坐在車前坐的那個中東接待人員自信地說。“喂,別說廢話了,你現在要帶我們去哪裡?”魯斯揉著蒙胧的睡眼,粗魯地問。“愛神大廈,本•哈克先生的居所。遊戲就是在那裡進行。其他隊伍也正在前往那裡。”“本•哈克?那家夥就是你們的首領嗎?呵呵,很適合恐怖分子的名字呢!你們的遊戲甚麽時候開始啊?”“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到時,蘇珊娜大人會宣布遊戲規則。”“蘇珊娜。。。”聽到這個名字,光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米歇爾。。。我們終於又要再見面了嗎。。。”他的頭依然朝向窗外,表情卻深沈了下來。不管是蘇珊娜,還是米歇爾,這個名字對他來說都有著難以言表的意義。他開始好奇,當蘇珊娜看見他出現在這裡時,究竟會投以一種怎樣的表情呢?

    這天的時間,仿佛比往常過得都快。沒過多久,高聳的愛神大廈就出現在眼前。“天使?”看著環繞在大廈頂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四座巨大的天使雕像,魯斯歪著嘴自語道,“本•哈克莫非是個基督徒?”“下車吧,我們到了。”中東人爲三人打開了車門。四人進入了愛神大廈,坐上了使往大廈第50層——議事大廳的電梯。剛剛到達這裡的三人,對這個地方還充滿著新鮮之感。現在,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將會在這裡停留多久,前面又有些甚麽正等待著他們。


    愛神大廈•頂層——

    大流士、艾桑、諾伊諾斯三人正在一間辦公室裡,談論著些甚麽。“人都到齊了吧?”大流士問。“是的。總共有16隊人馬。”艾桑恭敬的回答道。“呵,可真夠多的,我們的主角,人呢?”“哈克先生。。。現在好像還在冥想室。”艾桑的表情顯得有些難堪,他好像也認爲,本•哈克身爲主角,此刻不應該置身事外,躲進冥想室。“哼,他的這個臭毛病實在令人難以接受,難道今天這麽大的事,他也不露個面?難道又讓這小子做主?”大流士語帶挖苦地看著坐在辦公桌後,一語不發,似正在低頭沈思的諾伊諾斯。“喂,諾伊諾斯,本不在,那麽你是不是該出去對那40多個人說些甚麽?”大流士見諾伊諾斯不說話,不耐煩地問道。“不,我不會出現在那些人面前,這段時間,我另有安排。今天,就由您來主持大局吧,蘇珊娜已經在議事大廳等您了。”“是嗎?到了現在這麽重要的時候,你們這些平時的大閑人反而都不出馬了?”大流士投來輕蔑的一笑,拂袖走出了辦公室。

    待大流士離開後,諾伊諾斯擡起頭,看了一眼艾桑,又低下頭去。他的嘴唇微微翕動著,像是在低語。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思考著些甚麽。

    “終於,要開始了啊。”

suen208 發表於 2013-6-4 20:03
【第四章】第六十六話 各自的視線


行走於愛神大廈的走道上,我的視線,不斷遊移。因爲這裡確實有太多值得一看的東西了。各種栩栩如生的天使雕塑和浮雕,文藝復興時期人本主義的宗教油畫,以及各種表現伊斯蘭教、猶太教、佛教的繪畫,充斥我的眼簾。我仿佛被推入了歷史的長河、仿佛置身於盧浮宮中。這裡,恍如一座世界藝術的殿堂,使人絲毫感覺不出任何有關“恐怖主義”的氣息。

    然則,我的視線,也從這些藝術品中,窺見了這座建築物主人那顆空洞、孤獨的心。

                                   第六十六話  各自的視線

    “光,你認爲[愛神]的首領信的是哪個教?”李鳴擡頭問著光。

    此時的他們,已乘電梯來到了愛神大廈的第五十層,正在前往議事大廳的途中。在這悠長的走廊裡,各人的目光無不被充斥四周的繪畫和雕塑所吸引,都靜靜地看著、欣賞著。這幾分鐘內,時間仿佛停止,沒有一個人說話,只剩下靜谧的呼吸聲和腳步聲。直到現在,李鳴的一個問句才打破靜寂。

    “好像是基督教吧。。。”光擡頭看了看環抱四壁的天使雕塑,說。很快,他又皺起眉頭,似乎是要推翻自己之前的論斷,“不過又有點不像,有些畫好像並不是基督教的。哎呀!”突然,光發現新大陸般地指著前面的一副畫喊了起來,“你看,那不是描繪日本神道教的畫嗎?怎麽連這個都有!”此時的光,與其說是在回答李鳴的問題,倒不如說正在求解自己心中的疑惑。他自言自語般地說著:“這個[愛神]的首領該不會只是個單純的藝術收藏者吧?”“不,如果只是藝術愛好者,他又爲甚麽只收藏這些和宗教有關的藝術品呢?”李鳴輕輕搖著頭,說,“我看,這座大廈的主人,應該是個宗教狂徒。”“宗教狂徒?”光反問道,他好像沒聽懂李鳴的意思。“是的。他在這座大廈裡放滿了世界各地的宗教藝術品,弄得好像自己甚麽教都信一樣。其實,他卻是甚麽教都不信。他把各個不同宗教的神靈都禁锢在自己的牆壁上,實則是對宗教的最大褻瀆,如同是在宣言著自己對於一切宗教的蔑視。他不是有神論者,也並非無神論者,在他心中,只有一個神,那就是他自己。這座大廈的主人。。。也是個孤獨的人啊!”“是麽。。。”光小聲應了一句,他似乎還是沒能理解李鳴的話。或許,此種心境,只有李鳴和這座大廈的主人才能領會吧。“這種思想,大概是在熟讀各宗教的教義後,使得各種教義混雜在一起才産生的吧。”李鳴一邊搖著輪椅前行,一邊自語道,“這種孤獨,誕生於對宗教的迷惘之中。”漸漸的,李鳴不再說話了。他終於開始感覺到,自己和這座大廈的主人——本•哈克,似乎是同一類人。他剛才分析出本•哈克的種種心理,都和自己的心不謀而合。李鳴還在中國上學時,也曾因閱覽過世界各大宗教的典籍,産生出了類似於唯我獨尊的孤獨。“思者,恒孤獨也。”李鳴翹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他感覺,仿佛在異地找到了一個知己,他開始期待快一點見到本•哈克,迫切地想親眼看看本•哈克究竟是個甚麽樣的人。

    走在前面的魯斯,一直沒有加入他們的對話,他甚至根本沒有瞟那些所謂的藝術品一眼。不是因爲不屑,而是因爲他的視線一直都只停駐在正前方。對魯斯來說,現在除了進入議事大廳,快些開始“遊戲”,再沒有第二件事能引起他的興趣。

    在這樣一種心情的引導下,魯斯目不斜視地踏進了議事廳的大門,登上了他心中那個充滿聚光燈的舞台。


    “我進入大門的這一刻,很多只眼睛都整齊地看向了我。當我的腳初一邁過門檻,就立刻能感覺到,門內和門外,已不再是同一個世界。”

    “好像有不少人比我們先到了呢!”魯斯環視著議事廳裡的每一個人,同時,這裡的每一個人也都在看著他。一個單手獨眼的人、一個坐輪椅的亞洲人,單這兩點,就足以吸引所有的眼球。“那就是美國的代表隊?”“呵,怎麽盡是些殘疾人!”“美國沒搞錯吧?真的有認真選人嗎?”這些帶刺的話語,仿佛以目光爲載體,變成了一把把利箭,齊刷刷的射向魯斯他們。輕蔑、疑惑、敵意,魯斯盡收眼底。確實,他們三人在眼前這群精英特工的眼裡,是三個格格不入的異類。他們三人的外貌,無論如何也無法給人一種“美國職業特工”的印象,質疑聲自然接踵而至。

    “喂,怎麽感覺他們好像都在看我們?”光似乎很不喜歡被幾十個人同時直視的感覺,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李鳴則相反,微笑著以非常禮貌的眼神一一向正在看他的人們給予回應。“這些就是其他各國的隊伍吧,怎麽感覺和我們有些不一樣?”李鳴低聲問著身邊的魯斯,“他們好像都穿著各自的制服啊!”的確,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裡的每三個人都穿著統一的服裝——他們各自所屬特工機構的制服,而且所有人的衣服上也幾乎都印有其所屬機構的名稱縮寫,誰是屬於哪個國家的哪個機構,全都一目了然。只有李鳴他們三個,不修邊幅的穿著平時的便裝,感覺就好象三個裸體的瘋子闖入了某個高雅的宴會,非常之不自然。“呵,這大概也是他們爲甚麽都在看我們的原因之一吧!”魯斯不以爲然地笑道,他認爲該穿甚麽樣的衣服這類事,根本不值一提。“可是,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們是小丑一樣!”光說,“他們大概都認爲我們會是第一個被淘汰掉的隊伍了吧。。。”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他已被眼前這群人的氣勢壓倒,喪失了信心。“喂,你怎麽能這樣想!正因爲我們是異類,才能鶴立雞群,最終獲得勝利啊!”魯斯笑著說。他的想法正好和光相反,眼前這群人,他似乎全然不放在眼裡。“好了,別說這些了,找找和我們同屬美國的另一隊人吧!NSA的人應該已經到了!”李鳴用他的視線搜索著,他在尋找,哪三個人的衣服上印著NSA的字樣。聽了李鳴的這句話後,光和魯斯也一起尋找起來。

    然而,當魯斯擡眼去找人的時候,他卻感到似有一股灼熱的視線正刺向自己。這股視線和其他凝聚在魯斯身上的視線是不同的,其中似乎包含著強烈的仇恨和極端的敵視,好像一只欲把魯斯撕碎的野獸。魯斯很快就感覺到了這種不同,當他循著視線向視線的主人望去時,連他那一直鎮定自若的臉也抽動了一下。“保羅!”魯斯差點叫出聲來,這個正緊盯著他的人,不正是保羅嗎?當魯斯的視線再移向保羅的左胸上時,他發現了一個更加令他驚訝的東西—— 一塊印有NSA三個字母的胸牌。然而,魯斯的表情很快又恢復了冷靜。在這一瞬間,他腦中已然飛快的推算出了保羅爲甚麽會在這裡,及保羅爲甚麽會掛著NSA胸牌的原因。魯斯坦然的對著保羅一笑,保羅也抽動著僵硬的嘴角,向魯斯投以了冷冷一笑,這些笑中包含著甚麽,只有魯斯自己知道。

    “啊!找到了!NSA的人在那邊!”光指著站在他們斜對面的保羅等三人,喊道。“哦,在那裡啊,看樣子確實比我們專業得多,不過,怎麽還有中東人在裡面呢?”李鳴的視線也投向了NSA三人,“我們是不是應該過去和他們打個招呼?”他剛想搖著輪椅,去和NSA隊說話時,魯斯卻伸手擋在了他面前。“怎麽了,魯斯?”“不用過去,他們是敵人。”魯斯平靜地答道。“敵人?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愛神]的人,站在最前面,頭發是金黃色的那個人,名字叫保羅,是去年時代廣場事件的主謀之一。”“時代廣場事件?那個凶手不是你麽?”李鳴剛想問這句話,卻又從喉頭咽了回去,他看著魯斯那雙緊盯著保羅的眼睛,似乎突然明白了很多事。“原來如此,那十一啓連環凶殺案果然不是你做的,你是被[愛神]嫁禍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做出那麽殘忍的事。”李鳴向魯斯說出了自己的理解。“呵,自作聰明!”魯斯淡然一笑,“那件事可沒你想像的那麽簡單,以後有空我再向你說明吧。總之,我們現在需要明確一點,NSA已經不可信任了,只有我們才是美國唯一的代表隊。”“你的意思是。。。那三個人都是[愛神]派來的臥底?”光後知後覺地問。“是。我以前認識的保羅,是[愛神]在FBI的臥底,他現在轉到NSA去了,也不爲奇。”“原來[愛神]暗殺了那麽多美國的優秀特工還有這層含義啊。使美國情報部門人力緊缺,他們是爲了把自己人滲透到裡面去。讓自己人代表美國來參加‘遊戲’,這一步棋確實高明。”李鳴摸著下巴自語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向其他隊揭發他們?”光問道。“沒用的,他們身上應該都有合法的NSA證件,沒人會相信你說的話。NSA是臥底這一點,只用我們自己知道就夠了。”魯斯臉上,又露出他那令人揣測不透的笑容,“我們知道,而其他隊不知道。對我們來說,這是一個優勢。”


    一番討論後,魯斯、李鳴、來棲光都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直視著斜對面的那三個人。當然,對方也正在看著他們。而且,對方此時的心情,遠比他們更加復雜。

    “他們是甚麽人?”中東人October發現保羅神情異常,上前問道。“沒想到。。。沒想到他竟會出現在這裡!他現在不是應該在精神病院裡關著的嗎?!”保羅輕咬著嘴唇,似還沒回過神來。“怎麽了?那家夥到底是甚麽人啊?”臉上掛著一條傷疤的November也問道。“他。。。他就是我以前和你們說過的那個魯斯!”“魯斯?!”聽到這個名字後,November和October的驚訝程度絲毫不亞於保羅。關於魯斯破壞“聖誕節計劃”及重傷大流士的事,他們早已有過耳聞。這幾個月內,“魯斯”這個名字對[MASK 12]來說,無亞於噩夢的代名詞。看著魯斯,二人張大了嘴,半晌說不出話來。雖然他們之前也有聽說過魯斯,但見到真人,這還是第一次。單手、獨眼、略顯單薄的身材,這樣一種形象和他們心中那個神秘、強大、不可戰勝的敵人相去甚遠。但和外形成反比的,魯斯的眼神卻又是那麽淡定、充滿自信,使人琢磨不透。僅在這場眼神的交彙中,他們二人就先敗下陣來,一股寒意侵襲了他們的心頭。“他怎麽會在這裡?”“毋庸置疑,他一定是和美國達成了某種協議,美國把他放了出來。”保羅推測道,他的聲音帶著些微的顫抖。“他在美國不是變態殺人魔嗎?美國怎麽會讓他。。。”“哼,美國一旦被逼急了,有甚麽是做不出來的!”“跟在他旁邊的那兩個又是甚麽人?怎麽好像是兩個亞洲人?”“不論他們是甚麽人,能跟在魯斯身邊的都不會是小角色,我們萬不可掉以輕心!”“切,這下可難辦了,本以爲這場遊戲裡,不會碰上甚麽強力對手,我們能從頭贏到尾的,沒想到。。。可惡!”October恨恨地說著,他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不要太緊張!優勢仍在我們這邊!”保羅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想恢復冷靜。“這裡畢竟是我們的主場,任魯斯他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戰勝本•哈克先生的布局!最終能贏的,依舊只會是我們!”“確實,哈克先生的那個布局,是天衣無縫的,任何人都無法戰勝。”保羅的一席話似乎又把November和October的信心重新樹立了起來。

    顯然,經過在心中把魯斯和本•哈克進行的一番比較之後,他們認爲,本比魯斯更加無懈可擊。


    接下來的十分鐘內,一些較晚到的隊伍也逐漸陸續到場。很快,議事廳裡就聚集了十五只隊伍。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此次遊戲的“主辦者”——本•哈克的現身。然而,此刻從會議主台的側門裡慢步走出的,卻不是本•哈克,而是一個身穿晚禮服的女人。相較本•哈克,在場的特工們更加認識眼前的這個女人,因爲她正是[愛神]網絡通牒裡的主角——蘇珊娜。

    蘇珊娜走到前台,微微向眾特工欠了欠身。她的一身白色晚禮服上鑲滿了珠寶,顯得優雅、華貴,且性感,猶如一個嬌滴滴的美麗公主站到了人們面前。今天的蘇珊娜,格外豔光四射。但台下卻沒有一個人爲她的美貌所動容,特工們依然保持著嚴肅的表情,以一雙雙如鷹一般的眼睛盯著蘇珊娜。他們都很清楚,蘇珊娜是一個連自己父親都能謀殺的,毒如蛇蠍的女人,其美貌,不過是包裹在骯髒內核外一層薄薄的皮囊而已。當跟在蘇珊娜身後的大流士也走上前台的時候,台下頓時激起了層層漣漪。“喂,那個人不是美國著名的心理醫生薩伊德嗎?”“是啊,他怎麽也和恐怖分子混到一起了?”“難道他也和這些恐怖分子是一丘之貉?”幾個特工開始小聲討論起來,顯然,他們之中有人認出了大流士,或是曾看過大流士所寫的心理學書籍。“哼,你果然也在這兒啊!”魯斯看著台上那個曾差點死在自己刀下的“薩伊德教授”,不禁笑出聲來。“怎麽,那個人你也認識?”李鳴問。“手下敗將而已。”魯斯簡短地回答道。“呵,看來能找到你和我們一起組隊,真是沒找錯人。你和[愛神]的淵源不是一般的深啊!光,你說是嗎?”李鳴笑著和魯斯說完話,轉頭看著站在右手邊的光。此時的光,卻似乎並未聽見李鳴的話,只是直直地盯著台上的蘇珊娜,堅定的眼神中還泛著一星淚光。“光,怎麽了?”“啊,沒甚麽。”光擦了擦眼睛,這才回過神來。“難道你也認識台上的人?”“是的,那個女人,她是我此次來這裡的目的之一。”光堅定地說著,他的視線仍沒有從蘇珊娜身上移開。

    “放心吧,李鳴!我一定會和你們一起,一直贏到最後的。我有必須要贏的理由!”


    台上的蘇珊娜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人群中,正默默注視著她的光。她正低著頭,和大流士在小聲說著些甚麽。“所有人都到齊了嗎?”“不,好像只到了十五隊,還差一隊。”“那怎麽辦?繼續等嗎?”“不必了,那一隊人一定也正在來這層的電梯上了。我們先開始吧!”“恩。”蘇珊娜扶著話筒,向前踏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對台下開始了她今天的演說。“感謝諸位今天能莅臨鄙地,吾等感到不勝榮幸。現在由我來向諸位宣布遊戲的相關事宜。此遊戲采取淘汰賽形式,總共十六只隊伍將分成八組,兩兩一組展開遊戲。每組都會有一只隊伍晉級下一輪遊戲。遊戲最終,將會決出一只最優秀的隊伍,成爲勝者。而這只最終勝利的隊伍,將作爲你們全部十六隊的代表,與由我、大流士先生和本•哈克先生組成的[愛神]隊進行最後的決賽。如吾等在決賽中敗北,吾等將如約停止一切對你們的幹涉,並束手任憑你們處置;如吾等僥倖能夠在決賽中勝出,當然也請你們遵守約定,美國,需撤除你們在別國的所有駐軍和間諜,收回你們所有的軍事和間諜衛星;其他各國及各組織,也請自覺斷絕與美國的關系,待吾等清除了美國身上所有不民主、不平等的汙垢後再與它建交。這些都是我們已達成的共識,想必也不需我贅述。遊戲將在明天正式開始,每輪遊戲將在本大廈的不同樓層內展開,共分五天進行,這五天內,請大家就暫住在本大廈內,吾等會爲各位提供最舒適的房間和住宿條件;當然,遊戲過程中惜遭淘汰的隊伍也請在本大廈內暫留五天,繼續觀看全程遊戲,五天後,不論賽果如何,吾等都會將各位安全送回你們的國家。這一點,我可向諸位保證。接下來,吾等會用電腦隨機分配各隊的對戰分組表,一分鐘內,對戰表將顯示在我身後的大屏幕上。”

    這時,蘇珊娜身後的巨大銀幕亮了起來,其上出現了一個金字塔形的淘汰賽分組表,十六只隊伍的名稱在塔型表格的底端輪流閃動著。“咦?每個隊伍都登記了隊名嗎?”李鳴看著大屏幕,問道。他剛發覺,之前的精力一直在用於關注NSA和保羅,忘了去登記自己的隊名。“我們的名字,應該是CIA隊吧?”“不,我剛才已經私下在那個接待人員那兒登記了我們的隊名。”魯斯笑著說。“我們的名字是——落人隊。”“呵,我們果然是心有靈犀啊!”李鳴滿意地笑了笑。落人隊,應也是他心中早已默定的隊名。

    “現在,我將宣布諸位最關心的事——遊戲的主題。”休息了幾秒鐘後,蘇珊娜又開口說話了。“我們的每一輪遊戲,都將有不同的主題。即是說,各位每晉級一輪遊戲,就會有新的比賽內容。現在,我宣布明天即將開始的,第一輪遊戲的主題。”蘇珊娜從面前的桌上拿起一張紙條,慢慢展開,讀道:“首輪遊戲的主題是——格鬥!”

    “格鬥?!”聽到這個詞,台下眾人不禁一片嘩然。連李鳴和光似也遠沒想到,遊戲的主題居然會是格鬥,他們都以爲,召集了如此一大群頂級特工的遊戲,應是一場與體能無關,純智力的競賽。特工們都面面相觑,小聲議論開來。唯有魯斯一人,恍如全然沒聽到蘇珊娜所說的話一般,表情毫無改變,眼睛仍直直地看著蘇珊娜身後的那塊大屏幕——此時,隨機編排的對戰表已經完成,十六隊已被分成八組,每隊在第一輪中的對手都分別確定了。

    魯斯的視線彙聚成一點,盯著大屏幕上那個他所唯一關注的地方。那裡顯示著一條文字——

    “落人隊 VS FSB隊。”

注:FSB:俄國聯邦安全局(俄國秘密警察機構,即前蘇聯時期的克格勃)

suen208 發表於 2013-6-4 20:56
【第四章】第六十七話 起始符


夜色如魅,星月相映。

    然而,在人造的地下城裡,夜,是否是真正的夜呢?星,真的是星麽?月,又真的是月麽?此等封鎖於窗外的美景,或許只是由塑料、金屬和一些燈光組成,或許只是追求風雅的[愛神]拉出的一扇佈幕。當這虛假的天空拂曉時,一場圍繞着十六個隊伍的戰爭,即將奏響它的起始符。但,天亮,又是否是真的天亮呢?

    我等,只是被禁錮於[愛神]的牢籠之中,等待着去上演一出木偶戲罷了。

                                     第六十七話  起始符

    “格鬥。。。”

    來棲光坐在台燈前,默然地看着桌上那張十六隊的對戰表。這裡,是[愛神]爲每個參加“遊戲”的人準備的單人房間。雖然是比光在白夜隊時所住的酒店更加高級的房間,但此時的光,卻沒有心情享受這一切。本來,他多少還對在“遊戲”中取勝抱有一絲奢望。現在,這些奢望全部都破滅了。光沒想到,或許其他人也全都沒想到,這場遊戲的主題竟然會是格鬥。這場會集了特工界衆多精英的競賽,到頭來,居然只不過是一次暴力的比拼。“用身體和技巧去打敗對手。呵,怎麽可能!”光自嘲地笑了笑。他此刻的心情已不能用焦急或絕望來形容了。說到格鬥,那些受過長年專業特工訓練的人,大概都能算是個中好手。而光、李鳴、魯斯三人,卻從未受過此類訓練,他們幾乎手無縛雞之力。面對平日不如意的生活,除了坐在電腦前發發牢騷,他們還能做甚麽呢?在十六個隊伍中,他們是唯一不是特工的三人,和那些身經百戰的對手根本沒有可比性。況且,李鳴坐着輪椅,魯斯又是個斷了手的獨眼龍,三個人裡就有兩個殘廢。這樣的陣容還有甚麽資本妄想取勝?看着桌上的對戰表,光的眼皮沈沈的,他連讓眼睛稍稍閉一下的勇氣都沒有了。落人隊第一戰的對手——FSB隊,俄國的聯邦安全局,也就是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克格勃。最差的隊伍,卻偏偏碰上了最棘手的敵人,實乃若大的諷刺。“怎麽可能會贏嘛!”光的心中突然生起了一把無名火,他想把眼前這張對戰表撕個粉碎,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可現實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光的心,被徹底掏空了。

    “我們的敵人應該只是[愛神]吧?”剛從議事大廳裡出來時,光曾這樣問過魯斯。“也就是說,我們十六個隊要把矛頭一致對向[愛神],而不應在‘遊戲’中互相爲敵。這一點,十六個隊是不是應該已經達成默契了?畢竟,這不是誰贏了誰就能捧着獎杯回家的足球比賽,我們最終的目的只是消滅[愛神]。”“你的意思是,十六個隊應該私下先開個會,選出一個有資格最後和[愛神]對決的隊伍,然後在遊戲裡對那個隊放水,讓它直接進入最後的決賽?”魯斯反問道。“這也不是不可能吧?除了[愛神]臥底的NSA隊,其他所有隊伍都應該有這種共識。”光的心中似乎抱有一種僥倖,他認爲,只要達成了這種所謂的共識,十六個隊就不用自相殘殺,而把槍口一致對外了。“光,這是不可能的。”這次說話的是李鳴。“《三國志》你應該有讀過吧?記得關東軍的討董同盟麽?中國各地的諸侯組成了一個一致只把槍口對向董卓的強大同盟,他們最後的結果是怎樣的?”李鳴的意思非常明白,光所謂的共識只存在於理想狀態之中。十六個隊代表着十六個不同的國家和組織,誰會真正從大局着眼,不去爭那消滅[愛神],成爲世界英雄的首功?這場遊戲,並非只是‘反[愛神]’和[愛神]的鬥爭,而是一場十多個國家爭奪下一輪世界霸權的戰爭,絕非光所想像的那麽平和。“也就是說。。。我們必須把其他所有隊都當作敵人了?”“是,你不把別人當敵人,別人也會把你當敵人。”這時說話的是魯斯,“表面上看,來參加這個‘遊戲’的都是一些親美的國家,但實際上,又有誰不想趁着美國陷於[愛神]泥沼的時機,取代美國,成爲世界霸主?尤其是我們第一輪的對手:俄國人,作爲親美國家裡最不親美的一個,他們的野心不言自明。一旦他們取得最終的勝利,昔日的蘇聯恐怕就要復活了。”

    光沈默了。看來,李鳴和魯斯都比他更能洞悉局勢,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只爲下一刻被他們反駁而存在。光本想讓三個人坐下來好好商討一下明天的作戰方略,可是魯斯拒絕了,李鳴也沒有表態,三人只是各自回了房間。確實,格鬥比賽,不存在戰術或者策略,沒甚麽好商量的,拼盡全力去打就是了。可是,這樣的勝率能有多少?光點着了一根煙,靜靜的靠在椅子上。他,並不是在沈思,只是讓自己空白的大腦更加空白而已。“李鳴和魯斯都比我聰明,但在格鬥比賽裡,聰明是沒有作用的。李鳴再聰明,也要坐着輪椅去和別人打架;魯斯再睿智,也只能以單手禦敵。只有我,只有我能全力以赴。明天的勝負,只在我的手中!”

    這時,光的腦中又浮現出了穿着白色晚禮服的蘇珊娜的影子。光的心,無比清澈;也無比迷茫。


    次日•愛神大廈第23層•競技場——

    這一層樓,好像是專爲今天的比賽而設立的。八個類似拳擊場的等大四邊形分布在樓層四周,每個場地上都有一塊牌子,上面分別寫着於該場地比賽的兩隊隊名,[愛神]的裁判們也都各自站在場邊。十六隊皆已入場;蘇珊娜和大流士坐在像貴賓席一樣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着場下。一切,似都已準備停當,只有來棲光紅着眼睛,精神有些不振,恐是昨天沒有睡好。“現在,由我來說明部分規則。”負責落人隊比賽場地的一位中東裁判對兩旁的六個人說道:“本輪遊戲主題爲格鬥,采取三局兩勝制。決定好出場順序後就可以開始遊戲了,請各位盡量爭取勝利。”聽完裁判的話,魯斯的臉上浮起一絲笑容,他似乎從裁判的話裡讀出了點甚麽。但這笑容,和魯斯平日的笑容不同,並不是充滿自信的笑容。

    “出場順序決定好了麽?”FSB的一個俄國大漢走到李鳴身邊,用腳踢了兩下輪椅,以超過一米九的身高俯視着李鳴,挑釁性地問道。他的表情,似是對這樣一只由兩個殘廢和一個毛頭小子組成的“美國隊”充滿了不屑。“決定了。我打‘前鋒’,那邊沒睡醒的小子打‘次鋒’,輪椅怪是‘主將’。”魯斯帶着他那奇怪的笑容,反諷式的幫李鳴回應道。“哦?這麽說你就是我的對手咯?真有些參加殘奧會的感覺啊!”俄國人摸着滿布臉頰的胡子,輕蔑地看着魯斯。也許,在FSB看來,於第一輪遇上“落人隊”這樣的對手,就好像宣布了他們已成爲提前晉級的“種子”一樣。這將是一場無比輕鬆的格鬥。

    “那麽,就趕快上來吧!我們還得爲如何擊敗下一輪對手做準備呢!”俄國人自信滿滿地翻身跳進了格鬥場。魯斯卻也不慌不忙,單手撐在地上,略顯踉蹌地爬進了格鬥場。他的這個動作,惹得還站在場下的兩個俄國人忍俊不禁。“格鬥中不得使用武器,不得致對方於死地,請謹記這兩條。”站在場邊的中東裁判高高舉起右臂,旋又很快地放下,宣布道:“遊戲開始!”與此同時,其他七個場地上的‘遊戲’也都一起開始了。

    “放心吧,我不會打死你的。我們和美國可是‘親善國’!你們這輪輸了之後,我們會代替你們一直走到最後,幫你們好好教訓一下那些恐怖分子!”俄國人拍着胸脯笑道。“哦,那可得感謝你們了。”魯斯微笑着,禮貌地彎下腰,向俄國人鞠了一躬。看着魯斯這些類似於故意示弱的舉動,心中最忐忑的要數場下的來棲光了。光認爲,這輪‘遊戲’絕對不能讓幾乎全無格鬥能力的李鳴上場,而爲了確保這點,必須由魯斯和他自己先取得兩連勝。他相信,這個經討論決定的出場順序中,應也包含着這層深意。但,他真正和魯斯接觸還不過幾天,他並不清楚,身體殘缺的魯斯是否具備取勝的可能。正在光萬般擔憂之際,俄國大漢已經揮起他那碩大的拳頭,撲向了魯斯,這使得光幾乎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和俄國人比起來,魯斯的身體還是太瘦弱了,光用牙齒輕咬着嘴唇,在心中爲魯斯默默祈禱着。但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令他又驚又喜的畫面。他本以爲,魯斯要麽是靈巧的躲過俄國人的這一次攻擊,要麽是硬生生吃下這個比沙包還大的拳頭,他沒想到,魯斯竟不躲也不閃,從正面用單手穩穩地抓住了俄國人的怒拳。“你們願意幫助我們去教訓[愛神],對於這點,我感到非常感動。但是,現在看來,你們卻似乎並不具備這個機會。”魯斯臉上終於露出了駭人的微笑,他的人格已在不知不覺中,轉換成了輕輕鬆鬆就能把鐵鏈扯得粉碎的布拉德了!在布拉德眼裡,俄國人的拳頭或許只如不經意間飛過來的一只蚊子般渺小,只要看得夠準,他隨時都可將這只蚊子捏成一團小小的血渣。這時,俄國人臉上的餘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猙獰。他沒想到,眼前這個身材單薄的殘疾人五指之間竟蘊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手骨幾乎要被攢碎了!魯斯這看似無力的一抓中究竟包含着多大的握力,只有站在場上的這個俄國人才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兩個同伴此時也許還在感到奇怪——“爲甚麽不反擊呢?趕快把他撂倒啊!”

    “可惡!”俄國大漢無法再忍受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恥辱,本能地揮起他的另一只拳頭朝魯斯的臉砸去。他想看看,只有一只手的魯斯,再用甚麽來抵擋他的攻擊。“太渺小了!”布拉德仿佛看到了又一只蚊子慢悠悠地飛了過來。他飛快地鬆開抓着俄國人拳頭的手,一欠身,躲過了那只新的“蚊子”,用手肘撞向俄國人的肚子。只聽俄國人慘叫一聲,連連退後了幾步,跌倒在地上,一口濃血從嘴裡嗆了出來。這令他在場下的兩個同伴感到莫名其妙——“這麽輕輕的一下,怎麽就吐血了呢?”“還能站起來麽?”魯斯紳士式向半臥在地上的俄國人伸出了手,好像是要拉他起來。可在俄國人眼中,魯斯的手掌就好像鳄魚的血盆大口一樣朝他張開着,他怎麽不敢再把手交到魯斯手裡了。“啊啊啊!!!”俄國人大吼一聲,勉強半蹲着站了起來,張開雙臂,一把勒住了魯斯的腰。決勝的機會到了!只要現在一個反摔,把魯斯的腦袋倒栽到地上,一定能把他的頭骨摔裂。這個節骨眼上,俄國人已經顧不得那條不能致對手於死地的規則了。可正當他剛想發力,卻感到右膝突然一陣劇痛,跪倒在地,雙手也自然的鬆開了。原來早在他抱住魯斯之前,魯斯就已經一腳踢中了他的膝蓋,他竟然到現在才感覺到。這是何等的力量!俄國人已不敢再去想,他攤倒在地上,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裁判,鞋子應該不算武器吧?”魯斯微笑着抖了抖腳,問一旁的裁判。“當。。。當然不算。”裁判也有些看傻了眼,他想不通,這些看似並無甚麽力量的攻擊,怎麽就讓一個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壯漢頹然倒地了呢?“那麽,現在你是不是該宣佈遊戲結果了?”“是。。。落人隊對FSB隊,第一局,落人隊勝!”“恩,很好。”魯斯點點頭,依然用上場時那略帶踉蹌的動作,單手撐地,爬下了場。魯斯從上場到下場總共竟只用了不到一分鐘!來棲光和另外兩個FSB隊員都看得瞠目結舌,只有李鳴沒有表現得非常驚訝,他似是早已對魯斯抱有足夠的信心了。“喂,那家夥是你們中最強的麽?”下場後的魯斯走到兩個FSB身邊,問道,“我可是我們隊裡最弱的,你們要是現在不趁早棄權的話,我們隊那兩個亞洲人的功夫,可會讓你們下半輩子一見到亞洲人就嚇得流尿的哦!”明顯是在虛張聲勢的話語,聽在兩個FSB耳中,卻意外的真切,連冷汗都慢慢從他們額頭上冒了出來。“怎麽辦?要棄權麽?”一個FSB用俄語問。“這遊戲好像規定了不能主動認輸的吧?”另一個FSB怯怯地說。“那。。。那你趕快上場吧!下一場該你了!”三號上場者立刻把二號上場者推到了場邊。他或許在想,只要這場輸了,2比0之後,他就不用再上去受折磨了。“我被排在最後,說不定是最大的幸運呢!”
  

    “幹得不錯。”李鳴對站回到自己身邊的魯斯說。“沒用的。”魯斯苦笑道,“一切還得看這小子的表現,如果他輸了,我們依舊是沒有機會。”魯斯有些無奈地看了看來棲光,旋又拍了拍光的肩膀,“全靠你了,好好幹。”頓時,光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向自己襲來。這下子,落人隊的勝負真的全栓在光一人身上了。“無論如何,絕不能讓李鳴上場,我必須得贏!”光在心中反復默念着。“我好歹也踢過這麽多年足球,有點腳力,應該。。。應該能贏的吧?”不自覺間,光感到自己的雙腿又開始發抖了。這時,FSB的第二人已站在了場上,裁判催促道:“落人隊的2號,請上場!”“知。。。知道了。”光弱弱地應了一聲,頭也不敢回的緊捏着拳頭爬上了場。他的這一“爬”,卻和魯斯的“爬”有着很大不同。誠然,FSB並沒有看出這種不同,他們認爲,這一“爬”依然是落人隊爲了讓他們放送警惕的詭計性舉動。

    “第二局,遊戲開始!”裁判宣布道。

    然而,裁判的宣佈聲過去了很久,場上的兩人都沒做出任何動作,只是遠遠的站在格鬥場的兩端。他們,都在害怕着對方,試圖從“滿是破綻”的對方身上尋找破綻。就這樣僵持着,又過去了十幾秒,光終於下定了決心,大喊着朝對手沖了過去。對手也是一身冷汗,不知該往哪躲才好。就在他猶豫之間,光已飛起一腳,如射門一般踢向了對手。這一腳如果能穩穩地踢中對手的要害,想必一定也會非常的痛。但格鬥和足球始終不一樣,光要踢的不是一個放在地上,基本能由自己掌控位置,不會動的皮球;而是一個隨時會躲會閃,甚至會伺機反擊的人。FSB的隊員面對光來勢洶洶的這一腳,本能地運用了作爲一個特工長期受訓時的招式,低身用腿一掃,立刻就把立足點還不穩的光掃倒在地。這一摔,差點沒讓光疼得叫出聲來。FSB看着狼狽的光,卻也十分謹慎,他依舊害怕光是爲了耍詐,故意讓自己得手的,遲遲不敢上前。“可惡!”光站起來,一邊大叫以給自己增加勇氣,一邊毫無章法地朝對手胡亂揮拳。當然,在職業特工面前,這些沒有套路的拳頭一下也不會打中。“咦?這是怎麽回事?”FSB這時開始懷疑起來,“難道他不是裝弱?”於是,FSB試探性的用一記直拳攻了過去,毫無偏差地打中了光的肚子。“啊。。。”光感覺,這一拳差點沒把他的胃打出來,他彎下腰,連連後退了幾步。“哼,原來是真的很弱啊!”俄國人終於篤定了信心,沖過去一記高擡腿,扣在了光的後腦苕上。一口鮮血從光的嘴中流到了地上。“呵,這下可就好辦了!”俄國人擦了擦額上已快幹掉的汗珠,一把抓起毫無還擊之力的光,用拳頭不斷猛砸向光的肚子。光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了。贏?現在還怎麽贏?還怎麽可能會贏?光當然也想反擊,但他的脖子已被牢牢掐住,連呼吸都有困難,還怎麽使得上勁來?沒辦法了,這個結果是事先可以預料到的——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贏!

    待俄國人打夠了,便將光像死貓一樣甩了出去。光癱軟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全然無力再站起來。“好想哭。。。我真的好想哭!”光的全身都在顫抖,他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但他卻並沒有這種力量。“裁判,快宣佈啊!快宣布結果啊!我已經輸了!讓我下去吧!”光的心中,仿佛正這樣呐喊着,可他的嘴,已無力喊出這句話。“太慘了,我輸的太慘了!”光趴在場沿,似乎能聽到俄國人正朝他走過來的腳步聲。“我不是已經輸了麽?裁判怎麽還不宣判?那個俄國人難道還想把我抓起來打麽?”光感覺,他的頭發確實又被人從後面抓了起來,新一輪的痛苦馬上又要來了。“可惡。。。難道我們要就這樣在第一輪輸掉麽?還談甚麽決賽。。。還談甚麽贏到最後。。。還談甚麽。。。蘇珊娜。。。米歇爾。。。”光模糊的視線移向場下的李鳴,好像想用眼神向李鳴傳達些甚麽。

    “對不起。。。李鳴,是我害得你下一局非得出場。。。對不起。。。魯斯,是我害了大家,在一開始就輸得這麽慘。。。對不起,李先生,我失敗了。。。我始終還是個失敗的人。。。我始終還是個落人。”

    “對不起。。。對不起。。。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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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
MI6:英國軍情六處                                BOSS:南非國家安全局
NSA:美國國家安全局                            ASIO:澳大利亞安全情報局
FSB:俄羅斯聯邦安全局                        DGES:法國對外安全總局
國情院:韓國國家情報院                        SISML:意大利軍事安全情報局
U.N:聯合國                                           BND:德國聯邦情報局
CSIS:加拿大安全情報局                       MOSSAD:以色列情報及特殊使命局
本帖最後由 suen208 於 2013-6-4 20:58 編輯

suen208 發表於 2013-6-4 21:24
【第四章】第六十八話 休止符


花尚未開,就已凋零;天未全黑,已見白晝。

    我,一直不能理解,這句話所表達的意思。一件事情尚未開始,又怎會結束呢?今天,我才真切的明白到,原來,在起始符尚未奏完時,休止符確是可以突然響起的。

                                     第六十八話  休止符

    “我。。。還可以站起來!”

    癱倒在地上的來棲光,眼前已是一片模糊了。依稀可以看到,輪椅上的李鳴正面朝着自己。然而,李鳴的表情,卻已看不清了。“在責怪我嗎?還是在無奈的搖着頭呢?我明明。。。已經說了那麽多次對不起了,李鳴,你能原諒我嗎?我真的已經盡力了。”這些話語,仿佛被排成文字,反復在光的腦中回放。他渴求李鳴的諒解,他也知道,李鳴或許根本沒有在怪他。他的自責,多少會因爲此種想法減輕一些。但是,此時卻還有另一行文字,若隱若現的浮於他的腦海中。

    “我還可以站起來!”

    是的,這才是光心臟深處所想說的話。即使李鳴原諒了他,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所以,光仍未放棄!他的肩上,背負了太多的東西:李鳴和魯斯的期待、李先生的信任、整個長崎市的血海深仇,以及那根綁在蘇珊娜身上的羈絆。所有的這一切,都不允許他此時輸掉;如果他現在就輸了,這一切也都將化爲泡影。花還未開,又怎會凋零呢?遊戲剛剛開始,難道會在這一刻戛然結束?不,還沒有,我還能站起來!

    電影或漫畫裡的那些主角,在面對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敵人時,即使倒下一百次,最終都是能夠重新站起來,並擊敗敵人的。恩,我也不會輸,我也能像他們一樣,創造奇迹!光模糊的聽到,對手的那個俄國人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似乎正走向場邊,準備離場了。“呵,他或許是以爲自己已經贏了!如果我現在爬起來,殺他個措手不及,局勢就能夠扭轉了!李鳴、魯斯,你們看着吧,我會把握住這次時機!我不是你們的拖油瓶!” 任何人在最困窘的時候,都急於想證明自己,光也一樣。而且,他已憑借着堅強的意志,開始把這個想法付諸實踐了。“能贏的!一定能贏的!既然命運已經把我從長崎帶到了神戶,從神戶帶到了美國,又從美國帶到了這裡,難道就是讓我來輸的嗎?不,命運正眷顧着我,我不會輸!”在此種信念的支撐下,光的手終於撐了起來,他的上半身已經離開了地面,馬上就能站起來了。而他的對手,此時還背對着他,並未發現他的動作。這,是絕好的時機!

    贏了!贏了!

    光的嘴角已經翹起,臉上浮現出笑容。只要現在站起來,朝對手的背脊狠狠踢上一腳,我就贏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特地爲光靜止了下來,給了他足夠的餘裕去撂倒對手。然而,這是真的嗎?時間真的會靜止嗎?命運真的會眷顧於某個特定的人嗎?真的有人,即使倒下一百次,最後也能站起來嗎?不,這些只存在於光的想像之中,離現實很遠、很遠。。。

    還沒等光完全站起來,對手竟突然出現在格鬥場角的立柱上,縱身一個俯跳,如千斤巨石般朝光砸來。頓時,光感到背脊一陣劇痛,剛剛直起的腰桿又頹然軟了下去。原來,對手並沒有輕敵,對手之所以走向場邊,並不是以爲勝負已定,準備離場;恰恰相反,對手是要借場邊的立柱,給光致命一擊。光想錯了,完全想錯了。“怎。。。怎麽會這樣。。。”一切來得如此突然,以至於那僵硬的笑容還來不及從光的臉上撤去。這次,他真的倒下,再也站不起來了;而對手,也真的得意地走下了格鬥場。

    “落人隊對FSB隊,第二局,FSB隊勝!”

    隨着裁判的最終宣判,光全身的骨頭也癱軟了下來。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或許,這對光來說更好。“還是輸了啊。。。果然。。。命運是不會向落人垂青的。”光如釋重負,現在,他才終於確定,自己剛才的想法只不過是癡心妄想,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去贏這場遊戲。看開了,反倒覺得輕鬆。我,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喂,沒骨折吧?”這時,光的耳邊響起了魯斯的聲音。“我看那家夥剛才好像砸偏了一點,應該不會骨折的吧?”魯斯摸了摸光的脊椎,“恩,果然沒事。你自己站得起來嗎?”“混蛋,你說我還站得起來嗎?”一臉疲憊的光,不滿地看着魯斯,他的眼睛仿佛在說:“你這家夥,等會兒再來嘲笑我不行麽?就不能讓我一個人安靜的躺一會兒嗎?”

    “站不起來了?那好吧,我扶你下去!”魯斯似乎並未注意到光那充滿怨氣的眼神,拉起光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用手扶着光的腰,搖搖晃晃的朝場下走去。“幹得不錯!”剛走到場下,魯斯便對光耳語道。“甚麽?”光似乎未聽清魯斯說的話,又或者是聽清了,卻有些不敢相信。他以爲,自己即將面臨的是責難和奚落,沒想到卻迎來了這麽一句“幹得不錯”。“好了,別說話了,你安心休息吧!”魯斯輕拍了兩下光的背,扶着他走到了裁判身邊。“喂,你們這裡應該有醫生的吧?”“是,愛神大廈裡有最好的醫生和最完備的醫療設備,本輪遊戲結束後,傷者就可以接受治療了。”“哦。”魯斯點了點頭,便扶着光走回了落人隊的休息處。一邊走,魯斯還在一邊繼續對光耳語着:“這傷不算重,你能挺住的。你以前不是踢足球的嗎,應該有受過更重的傷吧?”“恩。。。我沒事。”光自嘲的苦笑道。他這麽個一直坐冷板凳的足球運動員,又哪有機會在球場上受甚麽重傷呢?

    “沒事吧?”李鳴看着躺到自己身邊的光,關切地問道。果然,他也和魯斯一樣,並沒有責備光。“李鳴。。。我。。。”“好了,我知道你要說甚麽,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已經盡自己最大努力了,我看得到!來,抽根煙,休息下吧!”李鳴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從中抽出一根,插在光的嘴裡,並爲他點上。這一舉動,差點沒讓光流下眼淚來,他聲音略帶哽咽地說:“喂。。。你果然是一點也不會體恤傷者啊,我剛受了重擊,你就不怕把我的肺抽爛了麽?”“哈哈哈,還會貧嘴啊!看來傷得真不怎麽重嘛!要不要我再補幾下,讓你一勞永逸?”

    李鳴的笑聲,顯得格外爽朗。然而,這種爽朗卻是虛假的。在這笑聲之下,掩藏着深深的恐懼,他很清楚光的落敗意味着甚麽。他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甚麽。


    “喂,裁判,真的不能認輸嗎?”魯斯把光放下後,就又跑到裁判旁邊,試探性的詢問着。“是的,規定是這樣的,必須分出勝負。”“哈哈哈哈,怎麽,現在才想起來要認輸了嗎?剛才不還說你們隊那兩個亞洲人很厲害的麽?”對面傳來了FSB的嘲笑聲,“裁判,你就讓他們認輸吧!我們可不想欺負輪椅人!”“喂,那邊的!”魯斯聽到如此刺耳的嘲諷,轉過身去,對剛才說話的FSB豎起了中指,“等會你們要是敢對我們隊的輪椅怪出重手,你把他打成甚麽樣,我賽後就十倍奉還,把你絞成肉沫!”

    被魯斯這麽一說,俄國人立刻不敢還嘴了。他們都很清楚,魯斯說到就可能會做到,現在沒必要跟這個斷了手的獨眼龍起衝突,他們只需要趕快贏得這輪遊戲,然後躲回各自的房間,牢牢鎖上房門就行了。“放心吧!俄國人不敢怎麽傷你的,我已經把話放出去了!”魯斯走到李鳴身邊,拍着李鳴的肩膀,道。“這也算心理戰術,是嗎?”李鳴擡起頭,有些無奈地回道。“沒甚麽用,是吧?”魯斯的聲音也漸漸沒了底氣。確實,現在這種局面,即使是魯斯,也全然想不出任何辦法來。“好了,你也別負擔太重,推着你的輪椅去撞他吧,沒準能贏呢!”“呵,不用開玩笑了,我已做好心理準備了。光都受了那樣的傷,作爲同伴,我沒理由全身而退。只是。。。我們真的就這麽輸了麽?”“。。。。。。”面對李鳴的疑問,魯斯痛苦地低下了頭,“是的,光輸掉的時候,這就已成定局了。”“那。。。我們的遊戲就這麽結束了?”李鳴追問道,顯然,他也和光一樣,不甘心讓這朵還未來得及開放的花就此凋零。“不,還沒結束。即使我們輸了,[愛神]也不會把我們趕回去,那個叫蘇珊娜的女人不是已經說了麽,被淘汰的隊伍這五天內也要繼續留在這裡看完全部的比賽。所以,即使輸了,這五天內,我們也可另謀對策,去對抗[愛神]。”

    “恩。。。我知道了。”李鳴點點頭,便搖着輪椅,朝格鬥場“走”去。此時的他,心裡非常清楚,魯斯所說的“另謀對策”,只不過是暫時安慰他的話而已。對於在遊戲中被淘汰的隊伍,其行動自由定會被給予種種限制,陷於極其被動的境地。輸掉之後再談“另謀對策”,未免有些太不現實了。


    “第三局,遊戲開始!”

    隨着裁判的一聲令下,對決雙方都已上了場。李鳴,只是靜靜的坐在他的輪椅上,沒有任何動作,像一只等待被宰割的羔羊。這使得對方也有些不好意思過來攻擊他了。俄國特工雖然凶狠,卻也不願去毆打一個和自己無冤無仇的殘疾人。“不用等了,過來吧!”僵持了不到一分鍾,李鳴先開口說話了。長痛不如短痛,他很清楚,且已作好引頸受戮的準備了。“那麽。。。得罪了。”俄國人走到李鳴身邊,看着緊閉雙眼,不打算做出任何反抗的李鳴,也感到非常爲難,對於這樣一個敵人,他真的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場下,一根煙已抽完的來棲光已閉起眼睛,不敢去看這個由他一手釀成的尴尬局面。而魯斯,則是看看場上的俄國人,看看場邊的裁判,再把頭轉向四周,看看其他七個場地的比賽情況,表情時而郁悶,時而沈穩,似是在思考些甚麽。

    格鬥場上,出奇的寂靜。俄國人僅站在離李鳴一步之遙的地方,卻遲遲不動手。這樣一種局面,使得其他七個場地,偶爾把頭側向這邊,想看看這邊戰況的人,都感到萬分費解。這,還是格鬥比賽嗎?“喂!”這時,俄國人突然說話了。“你的精神,我非常敬佩。雖然,之前我的隊友傷害了你的隊友,我。。。也對你們出言侮辱,但,希望你能理解,這都是不得以而爲之。實在抱歉!”俄國人似乎也被李鳴的精神所感動,說過一番話後,朝李鳴深深鞠了一躬。“雖然你們隊的那個獨眼龍看上去比我國的特種兵都強悍,但是。。。在三人的隊伍中只有一人強悍是不夠的。所以。。。我們必須得贏,因爲比起你們,我們贏了,就能在這場戰鬥中走得更遠,說不定還能走進最後的決賽。我們贏了之後,會。。。一定會連你們的份一起努力的!我說的這些,希望你能理解。”俄國人說完,又彎下腰去,打算再鞠一躬。李鳴卻睜開眼睛,伸手攔住了他,“我能理解的。”李鳴苦笑道,“我知道,FSB不是個野蠻的組織,你們也是講道理的,在此,我也替我們隊的魯斯之前對你們的種種不敬道歉了。”“多謝你的理解。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教訓我們共同的敵人——[愛神]的!”俄國人感到,氣氛終於緩和了下來,臉上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其實,李鳴心裡很清楚,即使FSB再怎麽尊重對手,他們所說的“連你們的份一起努力”也不過是一紙空談。俄國人,又何嘗不觊觎着美國逐漸坐不穩了的世界霸主的地位呢?在這場遊戲中,俄國人既體面又符合國際禮儀的贏了美國人,最終還代替美國戰勝了“世界公敵”[愛神],這不正好是一個上位的絕佳機會嗎?不過,李鳴雖然代表着美國的CIA,他卻始終並非是美國人,所以,這些國與國間的鈎心鬥角他也不願去多想,他還是接受了FSB對他個人表示的禮貌和尊重。

    “那麽。。。接下來,我該結束遊戲了!”FSB依舊保持着禮貌,雙手拉住李鳴的輪椅,輕輕一抽,把李鳴抽倒在地。這個動作,並未對李鳴造成太大的痛楚。“裁判!”FSB看了看倒在地上,雙腿癱軟的李鳴,便轉頭看着裁判,說,“他已經倒下了,站不起來了,該判我贏了吧!”“啊?”裁判伸長了脖子,似乎有些不解,“可是,你還沒有打他啊!”“切!要打是吧,那好!”俄國人蹲下身子,用拳頭輕輕捶了李鳴一下,“好了,我已經把他打倒了!”“這。。。”裁判看了看倒在地上,努力想支撐着孱弱的上半身坐起來的李鳴,只好宣布道:“落人隊對FSB隊,第三局,FSB隊勝!”


    這宣判,對落人隊來說,還是過於殘忍。面色慘白的李鳴再次閉上了眼睛,任由對手將他扶回輪椅;場下,來棲光嘴中的煙頭幾乎快被咬碎,混着煙灰的淚水,終於滴落到了地上;魯斯,則是用手扶着額頭,沈默不語,對於這只起初野蠻、輕浮,現在又突然變得禮貌的FSB隊,他無話可說。

    結束了。落人們,默認了自己的失敗。落人(loser),本就是伴隨失敗而生的名詞,現在,他們只不過是回歸了自我而已,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早知道這麽快就會失敗,當初又爲甚麽會壯志躊躇的接受CIA的委托,來到這裡呢?早知道就這麽失敗,第一局的時候,魯斯又爲甚麽不乾脆不還手,讓對方把自己打倒,一了白了呢?早知道。。。太多的“早知道”,交織成了一張大網,包羅着落人的不甘。即使是落人,也是奢望着勝利的啊,那遙遠的勝利。。。

    現在,或許真的該如魯斯所說,得考慮在這僅有的五天時間裡,以一個淘汰隊的身份去“另謀對策”了。無論落人們是否能走出這張心靈的大網,事實,卻已然擺在眼前。

    那朵未開放的花兒,果然還是凋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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