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鬥智】勝負遊戲 作者:光·興(連載中)

suen208 2013-5-31 22:55: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 21747
suen208 發表於 2013-6-3 10:57
【第三章】第四十九話 所有的序幕


“怎。。。怎麽會這樣。。。”阪神體育場,大阪明王隊的球員全都癱軟在綠茵地上,靈魂脫殼般,目光茫然的滯留着。場上的觀眾,有的愁眉苦展,有的還沒能從先前的震撼中完全脫離出來,睜大着眼睛,不敢相信記分牌上的事實。偌大的球場,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時間,猶如在此刻被定格,停留於那冰冷而又跫勁的“5比0”上。

    日本足球超級聯賽的第一場四強賽,就這樣,在一場喧鬧和一場死寂中結束了。

    而這個“結束”,也將成爲另一個“起始”的音符。

                                   第四十九話  所有的序幕

    阪神體育場•神戶白夜隊休息室——

    白夜隊的隊員們此時都已換下球衣,安靜地坐在板凳上喝水,誰也沒去談論剛才的比賽有多麽酣暢淋漓。只有一個人,仍依依不舍地穿着他的那件七號球衣,沈浸在勝利的喜悅中。這人,就是剛進入白夜隊不久,隊裡最年輕的來棲光。“看到大阪隊那狼狽的樣子,還真是解氣,呵呵。前輩,你們剛才實在是踢得太漂亮了,好像施了甚麽魔法一樣,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只要勤加練習,戒驕戒躁就行了。”坐在光旁邊的一個球員淡淡地說。“練習?只是練習而已嗎?可是。。。就算是世界級的比賽,也不過如此啊,特別是前輩您的帽子戲法,真的太神了!”光的嘴好像上滿了發條,一個勁地說個不停。此時的他,猶如一個見到偶像的孩子,總有着問不完的問題。“是啊,只是練習而已,夜以繼日的練習,就這麽簡單。”前輩看了看光那充滿期待的眼睛,微笑着摸了摸他的頭。二人雖相差不過六七歲,此刻這場景卻像足了大人和小孩之間的對話。“可是,該怎麽練習呢?前輩,你以後會教我的吧?”“恩,既然你是我們隊的一員,大家都會陪你一起練習的。大家說,是不是啊?”前輩向休息室裡的其他球員問道,眾人也都笑着點了點頭。在白夜隊,隊員們一般都很少主動和光說話,相互之間的氣氛也不時會無端變得很嚴肅,但光卻絲毫不覺得拘謹,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親切感,往往只需要像現在這樣,彼此間一個小小的微笑就足以營造了。這種感覺,是光在長崎巨人隊時所沒有的。在光看來,他似乎終於在人生中找到了一個最適合自己的歸處。

    “只要練習的時候足夠認真,我那樣的帽子戲法其實根本不算甚麽,你以後也能輕而易舉地踢出來。”“哇,我可不會有前輩那麽厲害。下個星期我們就要打決賽了,到時候我一定又會像今天一樣,幫不上甚麽忙的。”“呵呵,你能像今天一樣,不拖我們的後腿大家就已經很滿足了。”前輩半開玩笑地說。“下屆!下屆比賽時我一定,一定不會還是只會在球場上亂跑,幾乎都碰不到球的!”“好啊,有志氣,那你可得非常、非常努力哦!”“恩!前輩,你說下個星期的決賽,我們能贏嗎?贏了的話我們就是冠軍了!不管對手是誰,我相信前輩們都一定能贏的!”“呵,但願吧。不過,輸贏對我們來說,並不算甚麽。我們白夜隊的存在,可不只是爲了冠軍啊。”“不只是爲了冠軍?那還能爲甚麽?”光的腦中思索着。是的,神戶白夜隊實在是一個非常古怪的球隊,就算是贏了球,也沒有甚麽慶祝,甚至連一點歡呼和擁抱都沒有。對於輸贏、勝負,隊員們都看得很輕,就好像真如這個前輩所說的,白夜隊的存在似乎並不只是爲了冠軍,爲了足球。即使是光,也能感覺到,隱約還有着某個比奪得冠軍更加重大的責任隱藏在白夜隊背後。

    “大男孩們,該走了哦!”這時,休息室的門口傳來了一個柔美的女性聲音。球員們轉頭望去,站在門前的,是一個身着黑色工作裝的年輕女人,清秀中還透出一股幹練的氣息。她,是黃芳。“車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李先生在等大家。”“黃芳小姐居然親自過來叫我們啊,真是少見。”一個球員走到黃芳身邊,低聲問道,“是不是出甚麽事了?”“是的,李先生有事要和大家商量。”“是關於。。。美國總統的那件事嗎?”“是。”看見黃芳一臉的嚴肅,球員們的神經也跟着緊繃起來,不再繼續發問,匆匆收拾好行李,就陸續走出休息室,上了大巴。來棲光也緊跟在眾人身後。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此時的眼神是迷惘的,顯然,他心裡還是只想着下個星期的總決賽,而遠遠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一個怎樣的事態。

    表面上,光確實是白夜隊的一員;但實際上,他卻無比遠離這個隊伍的“核心”。


    二十分鐘後,大巴到達了一所老舊,卻飽含歷史氣息的日式大屋前。這,是李覓在日本的宅第。球員們紛紛有秩序地下了車,走進屋前的院子裡。院內,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卉,竹筒敲打着流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蝴蝶和各種小鳥也不時在院中盤飛,享受着這恬靜淡雅的氣氛。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一直延伸到院子的深處,一個小小的涼亭前。穿着一身黑色男式和服的李覓,正微合着雙眼,坐在涼亭裡,小口品着一杯自己泡的玉露茶。此情此景,配以李覓那一頭銀白的頭髪,他倒像極了深山裡的隱士,抑或某個留戀人間的仙人。“李先生,大家都來了。”聽到黃芳的聲音,李覓放下茶杯,輕輕睜開了眼。“諸位旗開得勝的事我已經知曉了,恭喜大家進入決賽!”李覓笑着說。“李先生,你有在電視裡看到嗎?前輩們踢得實在太精彩了!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難以相信,日本竟還有這樣一支神乎奇迹的隊伍!”聽到李覓提起球賽,光又抑制不住興奮的情緒,口無遮攔地說了起來。對於一向沈默寡言的他來說,這樣能開懷說話的機會也只有在白夜隊裡和在李鳴父子面前才能真正得到。“光,那下個星期的決賽你也要努力哦!”李覓笑着站了起來,步出涼亭,向大屋走去,“好了,大家都跟我來吧。”“是。”球員們跟着李覓,一個個都脫了鞋子,走進大屋。正當跟在最後的光也準備脫鞋進屋的時候,黃芳卻伸手攔住了他。“光,你就不用進去了,在外面等吧!”“爲甚麽?”“李先生要跟他們談的是有關上個月薪金的問題,你這個月才加入,就沒必要一起聽了吧。”“這。。。”“放心吧,大家很快就會出來的,你先在亭子裡賞賞花。”黃芳臉上綻放出令人難以抗拒的迷人笑容,其語調也散發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溫柔。“哦,好吧。”光不知該怎麽繼續反駁眼前這樣一個美女,只好乖乖地坐進了涼亭裡。

    此時•大屋•會客堂內——

    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古典日式大廳,除了正面的牆壁上掛着一副寫有“風鳥花月”四字的書法外,並無其他裝飾品。大廳兩旁,整齊的各擺有十個塌塌米,球員們正襟危坐於其上。李覓坐在“風鳥花月”前的正席上,黃芳則是站在他的身邊。這氣氛,並不像黃芳所說的發薪金之類的日常事務,倒頗像一場嚴肅且正式的政治會議。“相信兩天前,美國的施洛斯總統遭到暗殺這件事,大家都已有耳聞了。”李覓一開口,就直接切入了正題。“不用說,這一定是[愛神]做的!”一個球員說道。隨之,其他球員也紛紛開始私語起來。“三年前我們幾乎把[愛神]完全毀滅,沒想到這麽短時間內,他們又能整合起力量,做出這麽大的事來!”“[愛神]畢竟是個不弱的組織,當年我們也傷亡慘重,仍活着的,除了李先生、黃小姐,和那位先生外,就只有在這裡二十個人了。”“是啊,本•哈克那家夥比起當年的丘比菲•哈克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年我們真不該留下這個禍根。”“好了,大家,這個時候我們不能亂了陣腳,一方面要繼續保持足球隊的僞裝,去打比賽,一方面也要積極跟進[愛神]的線索。”李覓說道,“依我看,本•哈克很可能已經制定了一個龐大的計劃,這次的總統暗殺事件,恐怕只是一個開端。上個星期,蘇珊娜的飛機神秘失蹤,直到現在也還沒被找到。我們已經損失了那些在蘇珊娜身邊臥底的同志,不能再有任何閃失了,接下來必須步步爲營,更加謹慎。”“神秘失蹤?我看一定是本•哈克用甚麽法子把蘇珊娜接到他那去了吧!蘇珊娜現在不願意跟大流士混,轉而投入本•哈克的懷抱了!”一個球員說。“唉,這正是我們最不願看到的情況。本來,[愛神]分裂爲本•哈克和大流士兩派,不僅能讓他們互相制衡,我們也有了很多見縫插針的機會。現在,蘇珊娜卻投向了本,大大削弱了大流士的勢力,總有一天,勢單力孤的大流士也會向本靠攏。[愛神]逐漸趨於統一,就是對我們最大的不利。更何況,我們的衛星至今爲止,也沒能查到本•哈克的秘密基地到底在哪兒。。。”李覓無奈地歎道,“不過,蘇珊娜飛機失蹤和施洛斯總統被暗殺這兩啓事件相隔的時間這麽近,我們至少能從中知道一點——施洛斯總統一定是被蘇珊娜所殺!本•哈克所追求的,不僅是殺掉美國總統,讓美國政府暫時陷於癱瘓;他更要美國總統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殺死,讓美國民眾陷於不安和騷亂中。這實在是一條一石二鳥的妙計,只可惜美國方面嚴密封鎖了和此事件相關的任何信息,民眾並不知道暗殺施洛斯總統的兇手是誰。這一點,使本的計劃大打折扣。本不會是那麽善罷甘休的人,我認爲,爲了達到預期目的,他的下一步應該就該是在互聯網上大幅散播消息,說施洛斯總統是被自己的女兒所殺,從而引起騷亂。”“那麽,我們該怎麽做呢?如果本•哈克讓蘇珊娜拍一段‘兇手自白’,大面積傳到互聯網上,整個美國恐怕都會陷於恐慌之中了!”黃芳在旁問道。“放心,我已有對策。我會用我們的衛星屏蔽掉互聯網上一切和‘米歇爾’或‘蘇珊娜’相關的內容,讓本無從下手。”李覓說。“是啊,李先生,這招真高,我怎麽就沒想到!”一個球員應和道。“不,這也只是權宜之計,無法阻止本•哈克的下一步動作。如今敵暗我明,我們又不知道本•哈克的計劃究竟是甚麽,這對我們非常不利。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積極跟進和補救了。。。”

    幾分鐘後,李覓和其他人一起走出了大屋,每個球員的手上都拿着一份薪金。“還說只要一會兒呢!結果讓我等了這麽長時間,真是的!”來棲光從涼亭裡走出來,迎了上去。“哇,居然有這麽多錢啊!我以前在巨人隊時的錢真是少得可憐啊!”“呵呵,等決賽打完了,李先生也會發你一份的!”一個球員摸着光的腦袋,笑着說。“哦,那就算爲了這份錢,我也得日夜加緊練習了!”“恩,好了,我們回公寓了!”球員們各自走出庭院,然後分道揚镳,光也跟在後面準備離開,這時,他卻聽到了李覓的叫聲:“光,你留一下!”“李先生?怎麽,有話要跟我說嗎?”光轉過頭,走了過去。“來,陪我到亭子裡去坐一下!”“恩。”於是,李覓和光兩人坐進了涼亭裡,李覓還爲光倒上了一杯茶。“哇,這可是頂級的玉露茶啊,我在家都從沒喝過的!”光捧起茶杯,高興地品嘗起來。“光,你現在是打算去醫院看李鳴嗎?”李覓問道。“恩,是啊,每天這個時候我都會去的。”“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也算是犬子的福分了。我最近這麽忙,也只能由你代替我每天去看他了,實在抱歉。”“可別這麽說,就算李先生不拜托我,我也會每天去看李鳴的,他可是我的好朋友啊!況且,李先生願意留我在白夜隊裡,簡直對我恩同再造,我做甚麽也難以報答啊。”“呵呵,這麽說就太客氣了!你可是我兒子的朋友,還是我的酒友呢!我對你好是應該的。光,剛才沒讓你進屋,你不會生氣吧?”“不會不會,下次我就也能進屋,正大光明的拿我那份錢了!何況現在是您給我房子住,供我生活起居,我也不差那份錢。”“哦,你沒生氣就好了。下星期的決賽可要努力哦,我們的對手很可能是長崎巨人隊!”“恩,我知道!”光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巨人隊有英雄(植田英雄),他們也一定會在半決賽裡勝出的!下個星期的決賽,多半會是白夜隊對巨人隊。我。。。我會好好踢的,讓巨人隊的教練知道,放棄我是他的損失!而且。。。和英雄來一場正式的比試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我們會贏的,最後的冠軍一定是我們!”“恩,你有這個志氣我就放心了!你現在,需要一心一意專注在比賽上,不要被其他事影響,好嗎?”“恩,這是當然的,現在沒事能影響到我!就算美國總統死了,換人了,我也還是原來的我,一點都不會改變!”“哦?是嗎?可是拒我所知,你以前和施洛斯總統的女兒有點交情,你不會爲這件事替她傷心嗎?”“不會了。。。她現在恐怕也早已忘記我了吧,我們認識不過幾天。。。”光的眼裡透出了一絲淡淡的哀傷。確實,即使是現在,“米歇爾”對他來說也仍是難以替代的存在,和“米歇爾”在一起的那幾天也仍是他生命中最快樂的日子。這些,都是無法忘懷的。“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去看李鳴吧!”“恩,是的,李先生。”光站起來,鞠了個躬便離開了。李覓看着光離去的背影,澀澀地苦笑着。

    “您不準備拉他進來嗎?”黃芳走到李覓身邊,看着光的背影,問道。“是的,他是個好孩子,他熱愛足球和對待感情的心意都那麽單純,我不想讓他攪到我們的事裡來。”“看到他,您就想起公子了吧?”“也許吧,有時確是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看。。。我已虧欠李鳴很多,不想再虧欠這孩子。”“這樣好嗎?萬一他哪天發現了我們的身份。。。”“不會的。。。現在,連我自己都弄不清我到底是甚麽身份了呢!”李覓喝了一口茶,略有所悲地擡頭望着天空。“李先生,恕我多問,剛才開會時您爲甚麽不把那件事告訴隊員們呢?”“你認爲有必要嗎?”李覓看着黃芳,會心一笑,“我不告訴他們,是要讓他們以爲現在的局勢仍是對我們不利,是要讓他們戒驕戒躁,更加謹慎認真。讓他們知道了優勢仍在我方的話,他們會變得驕傲自滿的。那件事,只用你知我知就行了。”“呵呵,李先生,您的心機還是那麽深啊!”黃芳笑着說,“本•哈克以爲殺了美國總統就將了我們一軍,踏出了成功的一大步,他又哪裡知道——”

    “所有的局勢,其實還盡在您一手的掌控之中啊!”


    美國•紐約•某醫院——

    “甚麽?你說甚麽?總統被暗殺了?!”聽到從保羅口中說出總統被殺的消息,大流士的臉色變得無比慘白。“是。。。是的。考慮到您現在的身體狀況,我剛才才沒說的。”保羅支支吾吾地說。“你確定,是本做的嗎?”“雖然沒有確切證據,但應該就是本和蘇珊娜所做沒錯。您也知道,美國政府向來善於消息封鎖,媒體這兩天來都沒有對暗殺總統的兇手有任何相關報導。”“這樣啊。。。原來本把蘇珊娜拉到他那邊就是爲了做這件事啊!絕!實在是太絕了!讓總統的女兒去殺總統,不僅能讓美國政府暫時癱瘓,還能讓美國民眾陷於恐慌,本的這一招,比我們的聖誕節大屠殺還要高明啊!”“那。。。大流士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接下來,本•哈克要是把蘇珊娜的‘犯人自白’視頻大面積散播到網上的話,我們就優勢盡失了!”“優勢。。。呵呵呵呵。。。現在還談甚麽優勢,李覓、魯斯、本。。。我們已經三面受敵了,而且,還都是我們暫時無法戰勝的強大敵人。”大流士的眉頭深鎖着,目前這種混亂的局面,似乎真的完全無法找到能給他容身的一席之地。“大流士大人。。。我們要不要先鎖定最關鍵的敵人,一心一意對付他?”“最關鍵的敵人?本?你認爲我們現在有實力和剛殺了美國總統的他抗衡嗎?你認爲我們在對付本的時候,魯斯和李覓會一點動作都沒有嗎?我們那麽做,只會是自取滅亡!”“那。。。我們現在真的就無路可走了嗎?”“。。。這也不盡然。敵人太多,我們就得減少敵人;敵人太多,卻又不可戰勝的話,我們就必須把其中之一從敵人變成朋友,一起去對付其他的敵人!”“您。。。您的意思是。。。”“是的,把手機給我,我要打個電話!目前這形勢,已容不得我們[愛神]繼續內鬥下去了!”“可是。。。大流士大人。。。我們和本•哈克都鬥了這麽長時間了,您現在。。。要打退堂鼓了嗎?”“哼,我和蘇珊娜不一樣,我的信念,貫徹了就絕對不會改變!你以爲我真的會向本投降嗎?我只是暫時和他站到同一陣線,等先掃除了所有的外患,最後再解決他!”“您的意思是。。。我們只是假投降?可是,本•哈克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騙過的角色。我們在他那兒,一定會處處受排擠,到時候要麽我們一無所成,要麽。。。最先被除掉的恐怕會是我們。”“December。。。不要這麽悲觀嘛!情況還沒差到你說的那個地步!何況,我現在也不是直接打電話給本,讓他接受我們的投降,我會先打給另一個人!”“您要先打給誰?”保羅疑惑地向大流士遞去了手機。大流士撥動着手機按鍵,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一個久違了的自信的笑容。看到這個笑容,保羅覺得更加蹊蹺了,他不明白在目前這個四面皆敵,如履薄冰,又不得不向本•哈克投降的節骨眼上,還有甚麽能讓大流士笑得出來。

    “我要打給一個老朋友,唯一一個能幫助我們擺脫困境,並取得最終勝利的人!”


    此時•丘比菲城•愛神大廈•某房間——

    “叮呤呤——叮呤呤”手機的鈴聲急促地響起。一個人按下通話鍵。

    “是我。”。。。“是的,大流士大人,本•哈克現在已經完全相信我了。不論大小,幾乎所有的事,都是交給我和諾伊諾斯兩個人辦。”。。。“恩,知道了,大流士大人。我會按照您的計劃行動。”。。。“是,恭祝您早日登上[愛神]之主的寶座!”

    短暫的通話結束了,說話者收起了手機,嘴角翹起,露出了和之前的大流士一樣,無比自信的微笑。他,是一個穿着英式管家服裝的中年男人,斑白的頭髪還有些禿頂,兩撮小胡子蓋在鼻子和嘴之間。他,是本•哈克手下唯一一個與諾依諾斯擁有相同權力和地位的人——內務官•艾桑。

    “呵。。。呵呵呵呵,大流士大人。。。這一天終於被我等來了!”

suen208 發表於 2013-6-3 14:13
【第三章】第五十話 美國之殤


中東地區,向來以世界最肥沃的土地之一而聞名。其每年大量出産的石油,引得無數國家的覬覦,被視爲“活的油庫”。石油,古時的東方稱之爲“火燒油”;西方則稱其爲“魔鬼的汗珠”。在今天,由於其作爲能源的巨大價值,人們更多的將它稱作“黑金”。

    今日的美國,就是這樣一個漂浮於油層之上的“黑金帝國”。

                                     第五十話  美國之殤

    2012年2月某日(施洛斯總統遇刺前三小時)•美國參議院——

    “所以,從波斯撤軍將無疑是明智之舉。”一位西裝筆挺的議員站在他的席位上,做着他演講的總結陳詞,“我衷心的希望,我們的總統能在此非常時刻做出最正確的決定,讓那些仍懸命於波斯的軍士們能回到他們的祖國,與家人團聚!”隨着議員的講話結束,整個議院裡驟然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呼應之聲不絕於耳。在座的所有議員們,此時似乎都已不再局限於黨派的桎梏,一致認同着“撤離全部駐波斯美軍”這一提案。“這次的撤軍令看來是能大票數通過了!”一個議員微笑着說。“哼,那又怎麽樣?只要過不了總統那一關,就算全票通過也是徒勞。”坐在旁邊的另一個議員一臉悲觀地說。“也是。。。施洛斯總統早前就已表示了他對撤軍令的強烈反感,看來,能真正把我們的軍隊全部從波斯拉回來的那一天,是遙遙無期了。”“史密夫議員,其實也不用這麽擔心,現在的兩院都掌握在我們黨手上,總統很難一人頂住如此巨大的壓力的。更何況,他的任期也只剩下今年這最後一年了,他現在的決策權非常有限!”

    “是啊,等到明年我們黨贏了競選,施洛斯總統在第三次海灣戰爭裡留下的爛攤子也能夠收拾幹淨了!”


    2010年5月,美國以“藏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以及“與恐怖組織[愛神]有秘密來往”爲由,糾集英國、日本等一衆僕從國,以聯合國軍的名義向波斯共和國發動侵略性攻擊。是爲第三次海灣戰爭。在聯合國軍強大的軍事力量下,戰爭在短短兩個月內得以結束,其主要戰犯——波斯共和國國王大流士15世也在2011年的12月被處以絞刑。然而,這些看似已足以平息風波的表象並沒有真正結束戰爭。美國最終未能在波斯共和國查獲其宣稱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也沒有找出任何能證明波斯政府與[愛神]有染的證據。這致使美國政府遭受到世界各國的強烈譴責,甚至其國內的敵對黨派也開始反唇相譏。美國在波斯共和國所扶持的臨時政府亦不斷遭到波斯人民的遊行反抗以及[愛神]第一遊擊隊[MASK 12]的武裝襲擊。一年多來,駐波斯美軍遭受到極大的損失,其傷亡人數逐日增加。2011年年底,美國政府的敵對黨派在民意支持下,取得了中期選舉的勝利,掌握了兩院的多數席位,極大程度上架空了美國現任總統施洛斯的權力。2012年初,兩院又不斷彈劾總統,並催鼓撤軍令法案,使得內憂外患的美國陷入“大蕭條”以來最大的危機之中。


    “不行!絕對不行!怎能讓這些人任意妄爲?!”

    華盛頓•白宮•總統辦公室(施洛斯總統遇刺前一小時)——

    “我不會簽字的,把這張紙從我面前拿開!”氣憤的施洛斯總統用拳頭奮力地捶打着辦公桌,他那雙青筋暴現的手幾乎想要把桌上的這張紙撕成粉碎。“可是。。。總統先生,兩院都已經通過這項法案了。”站在總統面前的政府人員怯怯地說。“我女兒現在還行蹤不明,很可能是被恐怖分子綁架了,你們卻要我簽這類似於投降書的東西,這有道理嗎?!”總統放大了嗓門說道,“那些議員眼裡還有我這個總統嗎?還有我們美國的國策嗎(任何情況下絕不向恐怖分子妥協)?不用多說了,不要再讓我聽到含有‘撤軍’的字眼!”面對總統的強硬,政府人員無奈,只好拿起撤軍令的文件,灰頭土臉地走了出去。“總統先生,消消氣,只要您一天不簽字,這撤軍令都是不會生效的。”站在總統身邊的首席幕僚托姆好心地勸慰道。這個托姆,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瘦瘦的黑人,光得發亮的頭上沒有一根毛發。和此時仍顯得有些驕躁的施洛斯總統不同,他的臉上展露出一種出奇的沈着和自信。托姆,是總統身邊的最高智囊,排憂解難的好手,平日出謀劃策、應對政敵的事都是由他來做;他也是美國歷史上第一個黑人幕僚長。“謝謝你,托姆。但是,這件事實在是讓我放不下心來。”經過托姆勸慰的總統,漸漸平息了怒氣,臉上轉而顯出一絲深深的憂愁。“總統先生,其實我覺得撤軍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坐在一旁的副總統•邁爾斯開口說話了,“您的任期只剩下一年,明年改選後,不論當選人是誰,這個撤軍令終究也是會生效的。倒不如現在在您手上實行,還能爲您,爲我們黨博回一點民意。”“民意?邁爾斯,你認爲民意是甚麽?”總統冷冷地反問道。“波斯戰爭是個錯誤,已經被時間證明了。現在的民意,就是人民希望早日結束戰事,讓困在他鄉的親人回到身邊。”“你錯了,這只是個表象。你認爲,現在把軍隊撤離回來,軍士們和家人團聚後就會高興了嗎?換作是你,在他鄉拼殺了整整一年,目睹了無數同袍的慘烈犧牲,卻始終沒能鏟除遊擊武裝,最終還被迫無功而返,你會高興嗎?我要是現在撤軍,怎麽對得起那些爲國家抛灑滿腔熱血的戰士,怎麽對得起那些戰死在波斯的軍人!”總統振振有詞地說。“總統先生。。。夠了,我們從波斯得到的石油已經夠了。。。沒必要再做無意義的犧牲了,收手吧!”副總統低聲歎道。“邁爾斯!”總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911’你難道忘記了嗎?[愛神]和[基地]根本沒有區別!現在這個時候,你怎麽能和那些議員一個鼻孔出氣?!我說過多少次,這次的海灣戰爭並不只是爲了石油,那些波斯人確實是和[愛神]有很大關系,我們不能讓這個邪惡的國家繼續存在下去!”“唉,好吧。總統先生,我是您的副總統,我會支持您到最後一天的。”邁爾斯站起來,轉身向門邊走去,“但是,一年後會怎麽樣,我們黨以後會怎麽樣,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想看到了!”邁爾斯說罷,黯然地離開了總統辦公室。

    “托姆,我這樣做真的對嗎?”看見邁爾斯的離去,總統癱軟在椅子上,無力地問道。“總統先生,一件事本無對錯。但只要是做了,就要一直貫徹下去。不論出發點如何,只要貫徹始終,那就一定是正確的。”“呵,呵呵。。。托姆,我終究還是喜歡你的這份說辭啊!”“是的,總統先生。就算所有人都抛棄了您,我也一定會站在您身邊支持您的!”“好。。。好好。。。托姆,如今在這個國家裡,我或許真的僅餘你這麽一個朋友了。。。”只剩下兩人的總統辦公室陷入了沈默,誰也沒有再說話。大概,此時真的已無話可說了吧。就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喂,我是托姆。”托姆接起電話,應答道。“是,是。。。我知道了。”“怎麽了,托姆?”總統轉過臉,看着表情逐漸變得凝重的托姆,問。托姆放下電話,保持着嚴肅的表情,開口道:“米歇爾小姐回來了。”

    “米歇爾。。。回來了?!”


    此時,是離施洛斯總統遇刺前的三十分鐘。


    幾分鐘後•白宮•某房間內——

    “米歇爾,你終於回來了!你到底到哪兒去了,知道爸爸有多擔心你嗎?”看見久別重逢的女兒,施洛斯總統熱淚盈眶地沖過去,一把抱住了女兒。“爸爸!我好想你。。。”女兒也順勢摟住了總統的脖子,嗚咽着哭了起來。“我的飛機被恐怖分子劫了,他們關了我好多天,我好不容易才趁他們不注意跑出來的!”“唔。。。這樣的事已經是第二次發生了,米歇爾。。。你以後都不要亂跑了,就留在爸爸身邊好嗎?”“恩。爸爸。。。我不會。。。我再也不會亂跑了!”“好。。。好,先回家休息吧,爸爸晚上就回去陪你。”“恩。。。爸爸,我會聽話的。晚上您回來了,我有好多話想和您說。”“是啊。。。經歷了這麽多事,還能安全回來,真是難爲你了。。。”總統緊緊地摟住女兒,老淚縱橫。“別哭了,爸爸。美國總統怎麽能動不動就哭呢,被別人看到就不好了!”女兒拿出一條手絹,爲父親擦拭了臉上的眼淚。這溫馨的一幕,無論是任何人看了,也會爲之動容。

    “爸爸,您的白頭髪又多了。。。”女兒用手輕撫着父親的頭髪,體貼地說,“一定是又多了很多煩心事吧!”“米歇爾。。。你果然是懂事了,以前你都從來不會問我這些的。”父親看着女兒那飽經風霜,卻依然美麗的臉蛋,深深的被感動了。“恩,爸爸。現在的我和以前不同了,我長大了啊!”“好。。。太好了。你能變得這麽懂事,爸爸真是太開心了。你在天堂的媽媽和姐姐,也一定會爲你高興的!”“恩。。。爸爸,撤軍令的法案。。。您簽了嗎?”“咦?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啊。。。我只是想知道,爸爸有沒有簽那個向恐怖分子妥協的法案。”“放心吧,爸爸雖然還有一年就不是總統了,但也不會糊塗到簽下那種東西,爸爸是絕對不會放過那些膽敢兩次綁架你的混蛋的!”“恩。。。果然不愧是我的爸爸。。。不愧是美國的施洛斯總統。”女兒松開從剛才起一直摟着父親的雙手,向後退了幾步。她臉上哀傷的表情改變了;眼淚,也不再流淌了。“您,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冥頑不靈!”

    “你。。。你說甚麽?”還沒待反應過來女兒話語中的含義,總統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從嘴中噴了出來。“毒。。。你的手絹裡有毒。。。”施洛斯總統倒下了,倒在了自己女兒的腳下。“不只是手絹,我的手上、衣服上,也全都有毒,而我,已經事先服下了解毒劑。”女兒不屑地看着蜷縮在地上,如蟲豸一般渺小的父親。她的嘴角微微翹起,“破涕爲笑”。

    “爸爸,您的心願終於可以實現了。。。您終於可以去天堂,和媽媽、姐姐團聚了!”

    “爲甚麽。。。爲甚麽會這樣。。。”


    爲甚麽會這樣?

    站在白宮門外的托姆,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他擡頭看着烏雲密布的天空,也在問着自己,“爲甚麽會這樣?”爲甚麽剛才還一片晴朗的天空會突然被烏雲所覆蓋呢?托姆彈了彈煙灰,臉上仍保持着那一貫的嚴肅。

    雷聲和閃電劃破天際,雨,一滴滴掉落下來,落在托姆的臉上。

    “天,連你也在哭了嗎?”

    “沒關系,哭過之後,我會讓你笑的。”

suen208 發表於 2013-6-3 14:25
【第三章】第五十一話 往事如毒


那一年,那一天,那片火海,那個煉獄。。。每當我夢見它,血液總猶如在咽喉凝結,掙扎着,卻又不能湧出;五藏六腑,全都攪作一團,好似會被擰成肉渣。那,是毒藥。那往事,是世上最可怕的劇毒,我永遠也不願再想起。

    而今天,我即將讓這一切終結。一切。。。蘇珊娜、米歇爾,以及關於施洛斯
這個姓氏的一切。

                                    第五十一話  往事如毒

    “爲甚麽。。。爲甚麽會這樣?”倒在女兒腳下的施洛斯總統眼中充滿了疑惑。鮮血,不斷從嘴中汩汩溢出,他那只顫抖的手,吃力地扯着女兒的褲腳,渴求着得到一個答案。“爲甚麽?你自己心裡難道不清楚麽?”女兒不屑地看着蜷縮在自己腳邊,垂死的老父。施洛斯總統用抽搐着的瞳仁,緊盯着女兒的眼睛,那雙不帶有一絲情感的眼睛。突然間,他好像明白了甚麽。“你。。。你難道。。。”“沒錯,我不是米歇爾。米歇爾已經死了,在她上一次被綁架時,被我親手殺死。”“那。。。你是?”施洛斯繼續問着,他無法理解,既然女兒已死,那麽現在這個堂而皇之站在自己面前的,和女兒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又是誰。“爸爸。。。你真的忘記我是誰了麽?這實在是太令我傷心了。”“你。。。你叫我爸爸?你。。。你是。。。”施洛斯張大了嘴,已經泛黑的血水,伴隨着幾聲沈重的咳嗽,噴灑在地板上。

    “是的。是我——蘇珊娜。蘇珊娜•施洛斯。”


    十年前•某日——

    “媽媽!爸爸今天要回來,是真的嗎?”十歲的小蘇珊娜踮起腳,眼裡滿懷期待地問着母親。“是啊,今天是你和妹妹的生日,爸爸一定會回來的。”母親溫柔的微笑着,邊切菜邊說。“可是,爸爸平時都那麽忙,上次我過生日他也沒回來呀!”小蘇珊娜似乎並不相信母親說的話。“這次不一樣哦,今天可是你的十歲生日啊,爸爸會記得的。他一定會帶着蛋糕和禮物回來,因爲爸爸最喜歡蘇珊娜了!”“好啊!好啊!媽媽,我也來幫你做菜吧!”蘇珊娜甜甜地笑着,兩個小酒窩好像兩朵含苞待放的花兒。“恩,好吧,你把盤子洗一下,要用熱水哦!”“每次都只有洗盤子。。。我也想像媽媽一樣,做出好多好多好吃的東西來!”蘇珊娜嘟着小嘴,不滿意地說。“好啦,媽媽不是答應過你嗎,等你再長大一點,媽媽會教你的。”“恩!蘇珊娜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趕快長大的!”蘇珊娜開心地拿起盤子,洗了起來。“米歇爾!你也來幫姐姐的忙啊,你還打算玩到甚麽時候?”母親朝着廚房外喊道。“好了好了,馬上就來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傳了過來。“沒關系,媽媽,讓她多玩會兒吧,這些事我一個人能做。”“恩,還是蘇珊娜聽話。”母親慈愛地摸了摸蘇珊娜的頭。

    屋子裡,充滿了溫馨,外面的小雨卻越下越大。洗滌着、沖刷着屬於蘇珊娜的,最後的童年。


    “媽媽,我來了,到底要我幫甚麽忙啊!”一個和蘇珊娜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氣呼呼地走進廚房,不耐煩地問。她很討厭家務,也不會做家務,她無法理解,這個家裡還能有甚麽事是需要三個人合力才能做成的,相較之下,她更想躲回房間,繼續打扮她的小芭比。她,就是蘇珊娜的雙胞胎妹妹,米歇爾。“叫了那麽長時間,你卻現在才來。也沒甚麽事叫你做了,幫姐姐把菜端到桌子上去吧,爸爸快回來了。”“哦!”米歇爾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隨便端起一盤菜,就走了出去。“哎呀,好燙!”米歇爾突然驚叫一聲,盤子打翻在客廳的地板上,菜也灑了一地。“你沒事吧?”聽見喊聲的蘇珊娜趕了出來,幫忙收拾着灑在地上的菜。“怎麽會沒事!那麽燙的東西,怎麽不等它涼一點才叫我端!算了,我回房去了,反正我甚麽也做不好!”米歇爾一生氣,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房間。蘇珊娜無奈地看着地板,也只好去拿抹布,來弄幹淨妹妹的殘局。這時,外面傳來停車的聲音,蘇珊娜開心地瞅向窗外,她知道,應該是爸爸回來了。嘎吱一聲,門被打開,一個男人收起雨傘,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可是,男人的手裡,除了一把傘和一個公文包,甚麽也沒有,蘇珊娜所期待的蛋糕和禮物,都沒有出現在他手上。他,就是兩姐妹的父親,這個家的主人;也是未來的美國總統,現任的施洛斯參議員。“爸爸,你回來了!”盡管沒有禮物,但爸爸能在自己生日這天回來,小蘇珊娜還是很開心,她興沖沖地跑過去,一把抱住了爸爸。“好了好了,別煩爸爸了,我一會還有事,馬上要出去!”施洛斯扒開蘇珊娜,指了指外面。從門縫裡能看到,外面有幾個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正撐着傘站在車邊等他。“爸爸。。。今天不在家吃了嗎?”蘇珊娜有些失落地問。“恩,今天晚上還有很多事要忙,我隨便吃點就走。”施洛斯匆匆走到餐桌前,坐下,快速吃着他盤子裡的菜,兩姐妹生日的事,他似乎早忘到九霄雲外了。“恩?這是甚麽?蘇珊娜,你怎麽把盤子打碎了還不收拾?”施洛斯看着地上的盤子碎片和菜漬,一邊大口大口嚼着嘴裡的食物一邊問。“知道媽媽做飯多辛苦嗎?你呀。。。只會幫倒忙!”他隨口嘀咕了幾句,就繼續埋着頭,三兩下吃完了盤子裡的菜。“爸爸。。。”被爸爸這麽一說,蘇珊娜的眼眶裡頓時鼓滿了淚水,“最討厭爸爸了!”她哭着轉過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門也重重地關上。“這孩子是怎麽回事,我說過多少次了,我最不喜歡有人朝我摔門的!”“親愛的,怎麽了?”施洛斯太太聽到哭聲,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啊,沒甚麽。親愛的,我吃完了,今天晚上油田裡有點事,我得過去一趟。”“可是。。。你只吃了那麽一點,菜都沒上齊呢!”“已經夠了,好了,我先走了,我們施洛斯家族就靠那幾塊油田吃飯呢,可不能耽誤了!”施洛斯說完,匆匆站了起來,轉身就往門外走。“親愛的。。。你真的忘記了嗎?”施洛斯太太叫住了他,“今天可是女兒的生日啊!”“啊?”施洛斯如夢初醒般地轉過頭,驚訝地看着妻子,一拍腦門,“哎呀,真是沒想起來,對不起對不起!”“你呀!我早上還提醒過你的,你跟我說一定會記得。對我說對不起沒用,女兒正傷心着呢!”施洛斯太太的眼神移向女兒們的房間,示意施洛斯進去向女兒們道歉。“抱歉抱歉,我真的是忘記了,今天太忙了!等我晚上。。。或者明天回來,一定會給她們買禮物的!你幫我跟她們說一聲,生日快樂啊!”施洛斯的眼裡,看不出有一絲愧疚,在他心中,作爲一個參議員和作爲施洛斯家族油田主人的責任,似乎遠比作爲兩個女兒父親的責任要大得多。“親愛的,你怎麽能這樣。。。”施洛斯太太的話還沒說完,丈夫就已經關上了門,揚長而去。不一會兒,就又能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了。

    看着消失在雨中的黑色轎車,又看了看兩個女兒緊閉的房門,施洛斯太太無奈地歎了口氣。女兒們的生日,這個做爸爸的已經有多少次缺席了呢?

    “媽媽。。。爸爸走了嗎?”哭紅了眼的蘇珊娜,從門縫裡探出小腦袋,問。“是啊,到油田去了。”母親蹲下來,默默地擦着弄髒了的地板。“爸爸今天晚上。。。都不會回來了嗎?”蘇珊娜繼續問道,她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咽了。“恩,爸爸可能明天才會回來吧。”母親的回答顯得有些無力,她清楚的知道,此時無論說甚麽,也不足以安撫女兒幼小的心靈了。“媽媽。。。”蘇珊娜走到母親身邊,拉起母親的手,說,“我們去找爸爸好嗎?”“啊?”母親有些詫異地擡起頭,看着蘇珊娜。“爸爸工作太忙了,飯也沒好好吃,他這樣會累壞身體的,我們去給爸爸送些吃的,好嗎?”“蘇珊娜。。。”聽見純真可愛的女兒說出這些話,母親的眼淚也頓時決了堤,她一把抱住女兒。緊緊地抱住了女兒。“好。。。好,我們去找爸爸!”


    此時•施洛斯車內——

    “查清楚了嗎,那些闖進我油田的人究竟是甚麽身份?”坐在後坐上的施洛斯深吸了一口煙,問。“先生,事態很不樂觀,我們現在不能去油田了。國防部長通知我們去五角大樓一趟。”“五角大樓?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些闖進油田的人是恐怖分子,他們盜取了我國的軍事機密(美國核武的秘密資料),躲進了您的油田。”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報告道。“這麽大的事,怎麽現在才知道!”“抱歉,先生,我們的情報源有限,這是高度軍事機密,現在除了白宮和五角大樓,沒人知道詳細情況。”“可惡,恐怖分子。。。以爲躲進油田就能跑得掉了嗎?反恐小組出動了嗎?”施洛斯咬着牙問。“已經有兩組反恐小隊攻進了油田,和恐怖分子交火了,可是。。。無一生還。”“甚麽?恐怖分子居然這麽厲害?快,快去五角大樓,我要聽國防部的意見!”“是!”

    “對了,那些恐怖分子是甚麽來頭。”

    “這個。。。我也不清楚,據國防部的資料,好像是叫。。。‘愛神’。”


    “這就是爸爸的油田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坐在小船上的蘇珊娜滿懷期待地看着海景。“是啊,這樣的油田,爸爸還有兩個呢!”“哇,爸爸真威風!”“別把頭伸到外面去,外面還下着雨呢!”母親伸出手,把蘇珊娜摟進懷裡。“冷嗎?”“不冷!一點都不冷!只是好想見到爸爸。。。妹妹今天沒來,她一定很後悔!”“呵呵,米歇爾啊,她有她的芭比娃娃就夠了,哪還關心爸爸。”“可是。。。她一個人呆在家,不是很可憐嗎?”“放心吧,她現在大概已經乖乖的睡着了。”這時,外面傳來了駕船人的聲音:“夫人,油田已經快到了,可以靠岸了!”“哦,知道了。”母親撐起傘,走到甲板上,“咦,今天的油田怎麽這麽暗?”“哈哈,施洛斯先生不是說今天油田裡有事嗎,大概是停電吧,現在他可能正和工人們忙着搶修呢!”駕船人笑着說。正在這時,一個巨大的探照燈朝小船照了過來,“船上的是甚麽人?”“是施洛斯太太和小姐,她們來看施洛斯先生的!”駕船人回答道。

    油田上,執探照燈的人翹起嘴角,微微一笑,收起了本已架好的狙擊槍。“是甚麽人啊?”站在旁邊的人問他。“放心吧,不是反恐小隊。是阿拉真神賜給我們的兩條大魚!”


    二十分鐘後•阿靈頓鎮•五角大樓——

    “施洛斯先生,您終於來了!我們等您好久了!”施洛斯和助手們剛進戰術會議室,一個黑人就迎了過來。“托姆啊,你怎麽也在這兒?”“發生這麽大的事,我一聽到風聲就立刻趕過來了,身爲您的顧問,我。。。”“好了好了,告訴我現在是甚麽情況。”施洛斯問道。托姆一臉苦惱地說:“反恐部隊多次攻入都沒能拿下恐怖分子,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坐潛艇逃走,一旦被他們逃了,我們的軍事機密就不可能保全,那時候就萬事皆休了!”“那,我們該怎麽辦?”“恐怖分子的人數和裝備我們都還不清楚。現在國防部長和總統已經下令一架F-22飛往油田了,他們準備對油田實施地面打擊,連同恐怖分子一起,摧毀整個油田。”“啊。。。可是,那是我的油田啊!”聽到這個消息,施洛斯震驚得差點沒叫出聲來。“是啊,國防部長現在就是在等您的答復,只要您一同意,就能發射對地導彈了。”“這樣啊,這才是叫我過來的原因。。。”施洛斯猶疑的自語道,他的心裡在盤算着,雖然只是個小型油田,但就這麽無端炸掉,對整個家族來說,也是不可估量的巨大損失。“施洛斯先生,不要考慮了,一定得炸!”托姆俯到施洛斯耳邊,小聲說,“炸了這油田,對您可是一本萬利啊!”“這話怎麽說?”“黨內已經有不少人提名您參加下次的總統大選了,現在看來,您的勝算還不是很大。但是,經過這件事後。您就成了爲了保護國家軍事機密,不惜炸掉自己價值億萬的油田的愛國英雄。那時候,全國的輿論都會倒向您,總統大選就穩操勝券了!”“這樣啊!”聽完托姆的話,施洛斯眼前一亮,這下子他終於算清了這筆賬,用一個油田換一個總統的職位,這應該還是非常劃算的。“好了,先生,您想清楚了就趕快過去吧,國防部長在等您呢!”“恩,我知道了。”施洛斯點點頭,向國防部長走去。

    “施洛斯議員,發生這樣的事,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向您啓齒。”“部長,我大概都聽說了。我已經有了決定,油田固然重要,但我國的軍事機密一旦落入恐怖分子手中,後果將不堪設想,請您發布地面打擊的命令吧!”施洛斯斬釘截鐵地說。“對於您的愛國精神,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感謝。。。只是,還有一個最新的消息我認爲不得不告訴您,以便讓您重新考慮剛才的決定。”國防部長表情爲難地說。“啊。。。是甚麽消息?”“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恐怖分子的手上有了兩個人質,如果我們采取地面打擊,就意味着要把那兩個無辜的公民也殺死。”“唉,這也是情非得以的事啊!”施洛斯違心地歎道。“可問題是,那兩個人質是。。。您的妻女。”

    “甚。。。甚麽?”施洛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剛才還篤定無比的表情凝固了,猶如被石化了一般。


    “潛艇也該來了吧!”油田上,一個恐怖分子焦急地看着手表。“恩,按照預定的時間,丘比菲大人的潛艇已經快到了,再耐心等等吧。”“等?還要等到甚麽時候,我們的彈藥已經快不夠了,萬一美國人又派反恐小隊過來,或者直接把戰鬥機開過來,我們該怎麽辦?”“放心吧,我們手上可是有人質的!況且,還不是一般的人質!”恐怖分子轉頭看了看被綁在柱子上的蘇珊娜母女,笑着說。

    “媽。。。媽媽,我好怕,怎麽會這樣?”蘇珊娜擎着淚水,看着眼前已倒在血泊中的那個駕船人,腦中一片混亂。“別怕,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一定!”堅強的母親努力抑制着內心的恐懼,對女兒說道。“爸爸。。。爸爸會來救我們嗎?媽媽,我好想回家!”“別哭,施洛斯家的女人別的事上可以哭,這種事我們絕對不能哭!要相信美國,相信爸爸,我們一定會獲救的!”雖然母親心裡其實也沒有底,但她依然拿出最堅毅的語氣,想讓女兒振作起來。“嗚嗚嗚嗚。。。媽媽,我們會死嗎。。。我。。。我不想死。。。”聽到女兒如此痛苦的哭聲,母親的底線也終於崩潰,她再也找不到言語來安慰女兒了,只是大聲怒罵着恐怖分子:“你們這些混蛋!無論你們做了甚麽,你們都不可能平安離開這裡的!”“呦!這娘們性子還真烈,我喜歡!反正現在無聊呢,正好解解悶!”一個恐怖分子淫笑着一邊解開褲帶一邊走向施洛斯太太,用手拖起了她的下巴,“來吧,讓我們來好好快活一下!”“把你髒手拿開!”施洛斯太太毫不客氣,一口唾沫吐在了恐怖分子臉上。“哼,現在吐我是吧,看我等下射你一臉!”恐怖分子說罷,就拉開了褲子上的拉鏈。“別鬧了!我們的潛水艇來了!”另一個恐怖分子的一句話阻止了他,遠遠可看見一架潛艇漸漸浮出了海面。“哈哈,終於來了啊!這下我們可是立了大功了!好,等會再陪你玩!”恐怖分子重新系上褲帶,向遠處的潛艇揮起手來。

    就在這時,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突然從油田上空呼嘯而過,恐怖分子們擡起頭一看,一架F-22竟如幽靈般出現在天空上。“這。。。不會吧,潛艇都已經到了,爲甚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放心吧!我們有人質,他們不敢怎麽樣的!”一個恐怖分子朝着天空大喊道:“你們施洛斯議員的妻女在我們手上!乖乖滾回去舔你們總統的屁股吧!”“哼!”F-22上的飛行員輕蔑地笑了笑,沒有理會恐怖分子,對着通訊器開始了倒數。“目標鎖定,準備發射。3、2、1。。。”

    “爸爸不會抛棄我。。。美國不會抛棄我。。。爸爸一定會來救我的。。。一定會!”蘇珊娜心中不斷默念着,但她那雙迷蒙的淚眼卻也清晰的看到,一顆導彈正從天空中那架屬於她自己國家的戰鬥機上直墜下來。一切的夢幻,也即將全都被這顆導彈擊得粉碎,永眠大海。

    轟————

    爆炸聲響起。那一天,那裡變成了火海,變成了煉獄。。。變成了永遠烙在我心中的那顆毒印。。。

suen208 發表於 2013-6-3 15:01
【第三章】第五十二話 塵埃落定


爲權力,父親不惜犧牲女兒;爲復仇,女兒亦可手刃父親。當我們的手上沾染親人的鮮血,當我們的腳下累滿親人的屍骸,我們可曾問過自己——爲甚麽?

    是因爲恨,還是因爲愛?血肉之間的聯繫究竟在哪兒?[愛神]之愛,又在何方?

                                   第五十二話  塵埃落定

    甚麽地方?我在甚麽地方?媽媽呢?媽媽在哪兒?

    蘇珊娜微微睜開雙眼——牆壁、機器,身穿白衣,面戴口罩的人們。。。此刻的她正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沒有母親,沒有恐怖分子,沒有盤旋於天空的戰機,也沒有導彈投下後的那一片火海。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她,已不在那熊熊燃燒的海上油田上;她,已不知那件事究竟過去了多久。她只是腦中一片空白的,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看著那些貌似醫生的人們不停忙碌著。

    這是哪兒?醫院嗎?我得救了嗎?

    “你醒了嗎?”

    一個留著濃密的黑色胡鬚,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問道。他溫暖的大手輕輕搭在蘇珊娜的小手上,他溫柔的微笑猶如可以融化一切傷痛,撫慰著蘇珊娜的心靈。僅僅一句問候,一個簡單的動作,蘇珊娜就從眼前這個陌生男人身上感到了一股莫名的親切感,比起她那冷漠的父親,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是。。。”蘇珊娜翕動著嘴唇,微弱地振動著聲帶,回應著面前的男人。“哎呀,已經能開口說話了嗎?太好了!”聽到蘇珊娜的回應,男人似乎異常高興,臉上那如陽光般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丘比菲大人,她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一個穿白衣的人向黑胡子男人報告道。“恩,這樣我就放心了!小朋友,我不打擾你休息了,乖乖的,再好好睡一覺啊!”黑胡子男人拍了拍蘇珊娜的小手,便轉過身,走出了房間。在蘇珊娜模糊的視線中,男人的背影是那麽的偉岸、那麽的魁梧,卻又是那麽的孤獨。就這樣,在巨大安全感的籠罩下,蘇珊娜又安然睡去了。

    “丘比菲。。。他的名字是叫丘比菲。。。嗎?”


    幾小時後——

    “小朋友!你身體還沒完全好!不能到處走動的!被丘比菲大人看到,他會怪罪我們的!”走廊裡,幾個醫生緊跟在身上還打著繃帶的小蘇珊娜身後。“幹甚麽啊!我已經好了,你們沒看到嗎?”蘇珊娜任性地說,“媽媽呢?我媽媽在哪兒?我在這裡呆了多長時間了?我和媽媽都要回家了,妹妹還一個人在家呢!”在這條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走廊裡,蘇珊娜四處張望著。越看,她越覺得這裡並不像是一般的醫院:走廊裡,沒有拿著藥單來回走動的護士,牆壁上,也沒有醫院裡那些能讓人放鬆心情的圖畫;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扇沈重的大門,和一股讓人極不舒服的血腥味。身處異地的蘇珊娜,開始覺得有些害怕了。“媽媽呢?醫生叔叔,你們告訴我媽媽在哪好嗎?”她焦慮地回頭望著身後的醫生,卻並沒能得到答案。於是,她決定自己去尋找。蘇珊娜隨意推開一扇門,闖了進去,“媽媽!媽媽,你在嗎?”她朝房間裡大聲喊著。但是,房間裡的東西讓她的喊聲立刻停止了。這房間裡,擺著數不清的床,每張床上都好像躺著一個人,一個個被白色床單從頭到腳蓋著的人。“這。。。這裡是。。。”死寂中撲鼻而來的腐臭味讓蘇珊娜不敢再往裡走。“這裡是太平間啊,你媽媽不在這兒!來,快跟我們回病房去吧!”“太平間。。。怎麽會。。。醫院的太平間怎麽會有這麽濃的血腥味?!”蘇珊娜回過頭質問著醫生。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啊,這裡確實是太平間——我們的太平間。這裡躺著的,全都是爲自由而獻出生命的勇士。”蘇珊娜擡起頭,看著這個正在和自己說話的男子。是他,那個名字叫“丘比菲”的大胡子男人。“丘比菲大人。。。”醫生們看到丘比菲來了,全都恭敬的站到兩旁,彎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勇士?這裡不是醫院嗎?”蘇珊娜問道。“是的,這裡是醫院,是只屬於戰士的醫院,也是我們的基地,波斯的基地。”“波斯?”蘇珊娜吃驚地問,她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已身處在一個離家如此遙遠的地方。“是的,波斯共和國。”“怎麽會。。。我怎麽會在這裡!你們。。。你們到底是誰?”“小朋友,別怕,我們不是壞人。”丘比菲蹲下來,溫柔地摸著蘇珊娜的頭,“吾等乃[愛神],正義之友。”“愛。。。愛神?”“是啊,也就是你們美國口中所稱的——恐怖分子。”“恐怖分子?”聽到這個詞,蘇珊娜立刻本能的後退了兩步。這個詞對於每一個美國人來說,都是極其敏感的。“恐怖分子。。。這實在是個很諷刺的名字。我們難道都很恐怖嗎?比起擁有大量核武器,彈指之間就能毀滅好幾個地球的美國人,只擁有一些普通機槍的我們,會很恐怖嗎?在這裡的每一個戰士,都是死於美國人之手,難道這些冰冷的屍體和他們家人的哭泣,在美國人眼中,也是恐怖?我從不承認美國人自顧自給我們取的這個名字,我們不是恐怖分子,我們是[愛神]!拯救世界的愛神!”“可是。。。你們,那天在油田綁架我和媽媽的,確實是你們吧!”丘比菲的一番慷慨陳詞,似乎並不能爲年僅十歲的蘇珊娜所理解,這些話反而使她更加害怕了。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惡狼的老巢,隨時都有可能被撕得粉碎。“你。。。你們把我帶到這裡來,到底是要怎麽樣?!我爸爸,我爸爸是議員,他不會放過你們這些壞人的!嗚嗚嗚。。。我要回家。。。我要媽媽。。。”說著說著,蘇珊娜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咽,眼睛也漸漸變紅,終於還是哭了出來。“哎呀。。。我最怕小孩哭了!”看見哭得稀裡嘩啦的蘇珊娜,丘比菲頓時不知所措,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撓著自己的腦袋。“小朋友,我剛才可能有點凶,嚇著你了,對不起,對不起。。。”丘比菲蹲下身子,伸出大手,一把將蘇珊娜攬入了自己懷裡,不停的道歉。他大概也只知道這麽一個安慰小孩的方法了。“嗚嗚嗚。。。媽媽。。。你這個壞人,把媽媽還給我!”蘇珊娜的眼淚浸濕了丘比菲的肩膀,那種單純的悲傷,也在侵蝕著丘比菲的心。“你的媽媽已經。。。回不來了。”丘比菲壓低聲音說,“那天油田爆炸後,除了你之外,沒有一個人活下來。是我的潛艇及時趕到,才把你救回來的。”“甚麽。。。你說甚麽?!”聽到這句話,蘇珊娜的嗓子就好像被甚麽東西堵住了,連哭也哭不出來,她用力地搖著丘比菲的身子,渴望著丘比菲否定剛才說過的話。然而,事實是不容否定的。“你媽媽。。。已經死了。”“怎。。。怎麽可能,那天媽媽明明還好好的,怎麽會。。。怎麽會。。。”“你媽媽。。。用身體拼命護住你,你才保住了命。。。我的潛艇到達時,她還奄奄一息地求我不要傷害你。。。抱歉,實在非常抱歉,是我們害死了你媽媽。”丘比菲緊緊摟住蘇珊娜,任她在耳邊傷心的哭泣。是的,這樣的哭聲,丘比菲聽得實在太多了,他痛恨著自己不能阻止這些慘劇的發生,他痛恨著自己不能一夜之間消滅美國。又有誰知道,丘比菲•哈克這個世人眼中的恐怖魔頭,也會有這樣溫柔的一面。這,正是[愛神]的愛,悲天憫人的愛。


    “我不會原諒你的。。。”蘇珊娜的哭聲漸漸停止了,“但是,我更不會原諒那天投下炸彈的人。告訴我。。。是誰。。。是誰做出了這種事!”“是美國總統和國防部長經過施洛斯議員的同意後,下達投彈令的。”“爸。。。爸爸?”蘇珊娜睜大了眼睛,她再一次被震撼了。“爸爸不惜犧牲我們也要炸掉油田嗎。。。他始終也沒有想起來,那天是我的生日,世界上。。。世界上哪有這種爸爸!呵。。。呵呵呵,被自己的爸爸,自己的國家抛棄,最後卻被恐怖分子所救。。。這種事。。。這種事爲甚麽會發生在我身上!”蘇珊娜抽泣著推開丘比菲,不再說話了。她,只是跪坐在充滿屍臭味的太平間裡,呼吸著,靜默著。誰也不知道,受到此等打擊的她,此刻的心中在想著些甚麽。她擦了擦眼邊的淚水,站了起來,她那哀傷的淚眼突然變得堅毅。甚麽是美國,甚麽是父親,甚麽是恐怖分子。。。甚麽是愛,這一刻,她的這雙眼睛仿佛看清了所有這一切。然後,換來的是一個不該出現在十歲小孩臉上的眼神,仇恨,卻又冷靜的眼神。

    復仇的種子,斷絕了親緣,在此刻開始燃燒。


    “你們送她回房,讓她一個人休息一下吧。”丘比菲扶著蘇珊娜走出房間,交給了一個醫生。看著蘇珊娜邁著蹒跚的步伐緩緩遠去,丘比菲的心中五味雜陳。這孩子的心靈,可能會從此留下永遠無法抹去的陰影。而[愛神]的這次盜取美國軍事機密的行動,正是這陰影的始作俑者。還有多少這樣的孩子,會因爲美國和[愛神]之間的鬥爭而失去珍貴的家人呢?丘比菲不敢多想,他感到罪孽已經壓得自己無法喘息了。“美國。。。”丘比菲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在心中呐喊著,“我即使是死也要把你拖進地獄!”

    “丘比菲大人。。。恕我多問,你爲甚麽要把這孩子帶回來呢?”一個醫生待蘇珊娜走遠後,向丘比菲問道。“你是沒看到她母親那時候的眼神。。。全身已經幾乎被燒成了焦炭,還堅持留著最後一口氣,苦苦哀求我救她的孩子。這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可是。。。我們以後該拿她怎麽辦,她也不可能永遠留在我們這裡吧?”——“不,她留下來,將對我們大有好處!”—— 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突然從走廊另一頭傳來,“她將成爲吾等[愛神]的一顆不可或缺的珍貴棋子!”醫生尋聲望去,那是一個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本•哈克先生,是您啊!”“恩,你先退下吧,我有話要跟伯父說。”年輕的本•哈克支開了醫生,走到丘比菲面前。“伯父,您這次可是撿了個不小的寶貝回來呢!”“怎麽,本,你對那小女孩很感興趣嗎?”“興趣?呵,伯父,今天美國的報紙您看過了嗎?”“沒有,怎麽了?”“伯父,您可得時時跟進時事啊!”本一邊說話一邊把手中的一張報紙遞給了丘比菲。丘比菲的眼睛隨意在報紙上掃視了一下,他的表情立刻改變了。剛才那個溫柔和藹的丘比菲不見了,換來的是一副大陰謀家應有的嘴臉。他咧開嘴,捋動著胡子,笑了,這笑中滲顯出了作爲一個恐怖組織首領的邪惡本質。“原來如此!”丘比菲的眼睛緊盯著報紙上的一個大副標題——“美國施洛斯參議員”。這篇文章的字裡行間充滿了對施洛斯議員的贊許和褒獎,經過“不惜犧牲妻女和油田,也要保護國家機密”這件事後,獲得無數授勳、演講邀請的施洛斯在美國的人氣可謂已經高過好萊塢任何一位大明星了。“伯父,您現在知道我剛才說的話是甚麽意思了吧?”看見伯父會心的笑臉,本也跟著笑了起來。“施洛斯的黨派已經推薦他參加下次的總統大選了。依如今這種形式,下一屆的美國總統非他莫屬。而這個凖總統的親生女兒,現在正在我們手上。關鍵的是,凖總統並不知道他的這個女兒還活著。不久之後,這個小女孩將成爲我們[愛神]對付美國的最大棋子!”“哈哈哈哈,不愧是哈克家的人,眼光就是不同凡響,本,這確實是一個絕好的寶物!用區區幾個手下和一個軍事機密來換這個棋子,值得,值得!”丘比菲大笑著拍了拍本的肩膀。似乎在此刻,一個延續到十年,乃至二十年後足以摧毀美國的計劃藍圖,就已在他心中悄然成形了。

    愛神之光,終將普照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若干年後,施洛斯如期在總統大選中以絕對優勢獲勝,成爲了萬民擁戴的新一任美國總統。而加入[愛神]後的蘇珊娜,也在某股力量的推動下扶搖直上,在組織裡獲得了崇高的地位,成爲了僅在丘比菲一人之下的“愛神三巨頭”之一。父女之間的羁絆越來越遠,卻也同時越來越近了。這羁絆,恍如事先已被人計劃好一般,走入了預定的軌道,一條能夠清晰看到終點的軌道。


    2012年2月某日•施洛斯總統遇刺當天•白宮——

    “你。。。難道你是。。。蘇珊娜?”匍匐在女兒腳邊,奄奄一息的總統叫出了眼前這個女兒真正的名字。不是米歇爾,是蘇珊娜。“哼,你終於還是想起我來了嗎?我以爲你早就忘了呢!”蘇珊娜冷漠地看著垂死的父親。“你。。。你沒有死?這十年來。。。你。。。”“[愛神]啊,我一直都在你最痛恨的[愛神]裡!你炸油田那天,是[愛神]的首領救了我。現在,雖然他已經不在了,我卻繼承了他的遺志。事隔十年,我終於等到能夠親手殺死你的這一天了!”“[愛神]。。。你竟然加入[愛神]。。。你還殺了你的親妹妹,一直僞裝成她,呆在我身邊。。。爲甚麽,爲甚麽我一直都沒有發覺。。。”“哼,你還好意思說?你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改變,還是那麽對女兒漠不關心。正是因爲如此,我們才有機會從你眼皮底下綁架米歇爾,也正是因爲如此,即使我裝成米歇爾在你身邊這麽長時間,你也絲毫沒有發覺。爸爸,你知道嗎,你是這世界上最糟糕的父親!”“蘇。。。蘇珊娜。。。爸爸對不起你。。。那個時候。。。整個政府都在等著爸爸下投彈令,爸爸也是身不由己啊。。。”施洛斯抓住女兒的褲腿,真情流露的終於說出了一句真心話。這些年來,他不分晝夜的工作在總統的崗位上,幾乎從沒休息過一天,其最大的動力或許就是來自當年那份對妻女的愧疚吧。“對不起?你現在知道和我說對不起了嗎?留著和被你殺死的媽媽說吧!”蘇珊娜一腳踢開父親,轉身走出了房間。房裡,只留下一個剛才還在爲失蹤的女兒歸來而欣喜不已,此刻卻已處在彌留之際的父親。房門輕輕掩上的那一刹,也是父親的生命火種徹底湮滅在血海之中的最後時刻。

    一個沒有總統的美國究竟會變成甚麽樣,他不敢去想,也不再有時間去想了。

    “成功了嗎?”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特工,站在門口,小聲問著剛從房裡出來的蘇珊娜。這個人,是本•哈克事先派進白宮,配合蘇珊娜行動的[愛神]臥底。“好了,幾分鐘後,他大概就會斷氣了吧!”蘇珊娜微笑著說。“恩,很好。蘇珊娜大人,你可爲我們[愛神]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大功了啊!”“奉承的話留著以後再說吧!告訴我,我該怎麽走?”“飛機已經在預定的地方等您了,等會兒就會安全把您送回丘比菲城。”“恩,好吧,那善後工作就交給你了!”蘇珊娜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向門口走去。弑父兇手,就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白宮。

    半小時後,總統的屍體被發現,白宮以及整個美國政府陷入一片混亂。本•哈克毀滅美國四步曲中的第一步,就此完美的成功了。

    而第二步,同時也緊鑼密鼓的進展開來。


    一天後•華盛頓近郊•副總統邁爾斯•宅——

    “不知爲甚麽,今天喝這英國紅茶感覺格外的爽口!”書房裡,副總統邁爾斯正悠閑的品著杯中的紅茶。“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副總統先生。不,現在應該改口叫總統先生了!”坐在邁爾斯對面的一個帶有濃重英國腔的男人說道,“您明天就要正式宣誓就職成爲新總統了吧?”“哈哈,是啊!這可都得感謝你們爲我鋪出的這條路啊!”邁爾斯爽朗的大笑道。“不敢當,只要您日後與我們緊密合作,我們就非常滿足了!”英國男人謙恭地說。“哈哈,好說好說。現在施洛斯死了,撤軍令也就不再有任何阻礙了。我們的軍隊從波斯撤離後,一切就都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那時,甚麽事就都不怕做不成了!”“是啊,總統先生,祝我們合作愉快!”英國男人的臉上露出了腼腆的微笑。

    這個穿著一身黑色的管家服裝,頭髪斑白,還有些禿頂的小胡子英國男人,和邁爾斯副總統如老友一般攀談著。他,正是本•哈克手下的首席內務官•艾桑。美國的未來,也已在這二人的笑語之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suen208 發表於 2013-6-3 15:37
【第三章】第五十三話 結集


“沒想到本的動作這麽快啊。”大流士看着手中今天最新的報紙,微笑裡帶着少少的苦澀。報紙的頭版頭條上用大黑體字報道着美國政壇近日發生的一些大事——“美國總統施洛斯遇刺,副總統邁爾斯於昨日宣誓就職新任總統,駐波斯美軍的撤軍令即日開始實行”。“看來,我真的遠遠被甩在後面了呢!”大流士放下報紙,喝了一口桌邊的英國紅茶,“當初本、蘇珊娜和我約定的那個‘遊戲’,無論怎麽看,都是我慘敗了呢!你說是嗎,老朋友?”大流士放下茶杯,擡眼看着坐在他對面的人—— 一個穿着傳統英式管家服裝,頭髪斑白,還有些禿頂的小胡子男人——本•哈克手下的首席內務官•艾桑。“大流士大人。。。”艾桑微微笑了笑,嘴上的胡子也跟着抖動了起來,他的笑是那樣的慈藹,那樣的純粹。“未到最後一刻,勝負都還是未知數。”

    “是嗎?”大流士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那麽,我就耐心等到那最後一刻,看看能笑到最後的,是本,還是我了!”他側臉看着窗外那一片皚皚的雲海,迷惘的眼神裡又昙花一現般的閃現出堅定的神採。此時的大流士和艾桑正身處一架私人飛機的頭等艙裡,一架從美國紐約直達丘比菲城的私人飛機。

    這天,是施洛斯總統遇刺後的第三天,新總統邁爾斯就職的第二天,駐波斯美軍開始撤軍的第一天。極其平凡的一日,同時,也是[愛神]以王者姿態君臨世界的非凡一日。

                                     第五十三話  結集

    “怎麽沒看見艾桑?昨天新的美國總統就職後,他就應該從華盛頓回來了吧?”

    丘比菲城•愛神大廈頂層•本•哈克辦公室內——

    “艾桑先生說他今天有事,遲些時會迎接一位貴賓來見您。”面對本•哈克的提問,諾伊諾斯禮貌地回答道。“貴賓?呵,大概也能猜到是誰了!”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的本•哈克穩穩坐在一張褐色的大辦公桌後,一支原子筆在他左手上有節奏地轉動着。“等那位貴賓來了之後,人就差不多都齊了吧?”諾伊諾斯問道。“是的,[愛神]三巨頭齊聚於此之時,就是吾等以丘比菲之名向世界宣戰之刻!”本的眼鏡鏡片上反射出一道白光,他那深不見底的腦髓裡仿佛已然勾畫出一整副“破滅美國,復興愛神”的藍圖。

    “我還是不敢相信,那個盛氣凌人的大流士今天就會低着頭來求我們了呢!”倚在牆邊的蘇珊娜輕笑着說。窗外透入的稀微日光斑駁地照射在她臉上,顯出一股前所未見的嫵媚。今天的蘇珊娜,精神好像比往日任何一天都好,人也漂亮了許多。“我早說過他會來的,[愛神]恢復團結只是遲早的事。”本面無表情地說。面對豔光四射的蘇珊娜,他似乎並不屑於多看幾眼。“倒是你,‘兇手自白’的網絡直播準備好了嗎?”“早準備好了,只等你開口,就能在全球的網絡上直播,讓所有人都知道美國總統遇刺的真相了!真等不及想看他們瞠目結舌的樣子呢!”“這可不只是單純的‘兇手自白’,這也是吾等給全世界的宣戰書,台詞都背好了嗎?到時候你是以[愛神]‘代言人’的身份和全世界說話,可不要失態哦!”“你就放心吧,本,那些死板的台詞早就深深烙在我腦子裡了!倒是大流士,那個一直和你作對的家夥,你真的放心讓他加入我們?不怕他另有圖謀,臨陣倒戈嗎?”蘇珊娜嘟着嘴問道。她似乎對自己昔日的“盟友”十分之不放心。“大流士在中東的力量,對我們來說是不可或缺的。我也從不認爲他是敵人,對他,我將投以百分之百的信賴。”本停止了轉筆,把筆根緊緊地捏在手心裡。

    “況且,我也很清楚的知道,就算他有異心,也遠不足以撼動於我!”


    此時•中東某地區上空•一架私人飛機內——

    “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本•哈克已經偷偷營建了這麽個叫‘丘比菲城’的基地了呢!”大流士看着窗外的雲景,有感而言道,“瞞着我和蘇珊娜,建起屬於他自己的基地,如此深謀遠慮,我確實感到有點佩服那家夥了!不過,區區一個基地,居然叫做‘城’,是不是太誇張了點,比起我們[MASK 12]在波斯的那些工作站,規模也應該大不了多少吧!”“呵呵,您這麽想就錯了!”坐在對面的艾桑微笑着答話道,“這丘比菲城可是十年前,丘比菲•哈克大人還健在的時候就開始建造的。說它是基地都有些屈尊了呢。等您親眼看到後,想必就會有不同的感想了!”“十年?!沒想到。。。居然瞞了我這麽久。”“是啊,關於丘比菲城的一切都是[愛神]的最高機密,除了丘比菲大人,也只有本•哈克先生和我們這幾個心腹知道。”“呵,看樣子,你倒是對本十分有信心!”“這個當然,爲了博取他的信任,我理應投以百分之百的‘忠誠’。”“是啊,也難怪這麽多年來他都從來沒有懷疑過你,你的‘忠臣戲’演得也確實到位。”“大流士大人,您過獎了。其實,哈克先生也是真心實意想與您合作的。他授意新總統頒布的這個撤軍令不就是誠意的最好體現嗎?”“呵,也算他會做人。美國兵從波斯撤軍後,我留在波斯和美軍打遊擊戰的[MASK 12]也可以抽調一大半主力回來了。本•哈克確實送了我一個不小的禮物。”“是啊,如果這樣能消除您二位間的芥蒂,讓我們[愛神]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就再好不過了!”艾桑微笑着說。沒想到這句話卻觸怒了大流士,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厲色說:“艾桑,你到底是站在哪邊?我看你是‘忠臣戲’演過頭,忘乎所以了吧?”“啊。。。是,是,屬下知錯了。”艾桑這才發覺剛才失言,低下頭來,不再爲本說好話了。

    這時,二人都感覺到飛機開始緩緩下降了。頭等艙外的保羅走了進來,報告道:“大流士大人,駕駛員說目的地快到了。”“恩,知道了。”大流士側過頭,望着窗外,透過逐漸變薄的雲層,依稀可看見地面了。待他慢慢看清地上的景物後,才覺大吃一驚:“這。。。這裡不是以色列嗎?”“是的,這裡正是以色列——耶路撒冷,世界宗教的中心。”艾桑答道。“耶路撒冷?你說的丘比菲城難道就在這耶路撒冷?”大流士開始感到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不,確切的說,丘比菲城是在比耶路撒冷更靠近世界中心的地方。”聽過艾桑的這句話,大流士的眼神更加訝異了。準確而言,使得大流士感到如此驚訝的,並不是艾桑的話,而是此時他親眼所看到的東西—— 一件除了“奇迹”外再找不到更好的詞彙來形容的事。在他視野內,耶路撒冷的大地緩緩裂開了,隙出一條如大峽谷般的地表裂縫。飛機朝着那條裂縫徑直而下,待飛機完全降入裂縫之內,幾分鍾後,裂縫又緩緩閉合,大地恢復了原貌。

    丘比菲城,竟是一座深埋於耶路撒冷之下的地下城!


    四十分鍾後•丘比菲城•愛神大廈•本•哈克辦公室——

    “來了嗎?”“是的,他們已經進電梯了。”“恩。”本站了起來,放下手中的筆,整了整衣領,“得好好迎接我們的貴賓了。”他離開辦公桌,走到門前,恭敬地等候着客人的到來。諾伊諾斯也和本一起站到了門邊。一旁的蘇珊娜看了卻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來見本時,本是正襟危坐着等她的,現在大流士要來,本卻表現出晚輩迎接長者的儀態,畢恭畢敬地守候在門口。這差別待遇,已顯而易見了。誠然,比起蘇珊娜,大流士無論在[愛神],還是在本•哈克心中的地位,都是更加舉足輕重的。

    “本,好久不見了啊!”褐色的木制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大流士、艾桑和保羅“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是啊,大流士先生,多日不見,您還是這麽精神啊!沒有到機坪去接您,實在抱歉。”本禮貌的向大流士鞠了一躬,絲毫沒表現出“納降者”應有的高姿態。“呵呵,我這副老骨頭還硬朗着呢,不至於那麽早死!”大流士拍了拍胸脯,說。他環視了一下本的辦公室,一邊點頭一邊“讚歎”道:“你小子還真不簡單,居然在地下開辟了這麽一片新天地。我要不是一路上親眼看到,還真不相信這諾大的一個豪華都市是個地下城呢!”“啊,您過獎了,這丘比菲城的設計藍圖都是伯父(丘比菲)生前設計好的,我只負責添磚加瓦而已。”“哈哈哈,以前那個飛揚跋扈的小子現在竟也變得這麽謙遜了!難得,難得!我問你,你這地下城的日光是從何而來,城裡的這些居民又是哪來的?”“丘比菲城所用的是人造光源,到了晚上也會有模擬的人造月光,而且這裡的氣候、環境都採用最適合人類生存的條件。這些,全都是拜[愛神]的科學家們所賜。至於居民,則都是響應[愛神]號召,和我們擁有相同宿願,同樣憎恨着美國霸權的和平人士。他們,都是從地上各國移居過來的,不帶有任何種族或意識形態偏見的真正民主人士,可說全都是我們[愛神]的一份子。”“呵,沒想到被你閉門造車也造出如此理想的所在,真是不得不承認,你才是真正繼承了丘比菲大人衣缽的人啊!”大流士拍着本的肩膀,露出一副和藹、誠懇的面容來,“這些年來,你不聲不響爲我們[愛神]做了這麽多事,辛苦你了。你要早告訴我這些,我也不會誤以爲你是個好逸惡勞的公子哥,還不分善惡的處處和你作對了!本,我之前那樣對你,你不會怪我吧?”“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又怎麽敢怪您呢!我也是在和您的競爭中慢慢成長起來的,應該感謝您才對!”“哈哈哈哈!”大流士爽朗地笑道,“我們要是早能這麽坦誠公佈,哪還有那麽多麻煩事!”“是啊,我們現在再重新開始合作也不晚,以後我遇到不懂的事,還望您多多教導。”“好好好,沒問題!丘比菲大人能有一個這麽懂事又能幹的侄兒,他在天堂也能夠瞑目了!聽艾桑說,你好像對摧毀美國已經有了一個全局的計劃。那麽,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本,你的下一步是甚麽,有甚麽地方是需要我的,我一定通力協助!”

    “恩,我們過來談。”本領着大流士走到辦公桌前,請大流士坐下,自己則站着。“我所制定的毀滅美國的計劃一共分爲四步,待這四步全部實現後,不僅美國,連它的所有僕從國,無論實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會一起灰飛煙滅。那時,世界就再也不存在霸權主義,種族、意識形態、性別、膚色。。。所有的隔閡,所有的歧視都會隨着美國的滅亡永遠不復存在了。真正民主和自由的大同世界將在吾等[愛神]的帶領下成爲現實。”“說得如此動聽,那麽就把你的那四步是甚麽全都告訴我吧!”“大流士先生,您也知道,我做人的準則是戒除驕燥、循序漸進的。在還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我不會把計劃的全貌公佈出來,因爲這個計劃是隨時都會根據時局和事態來做一定改變的。現在,我只能把前面兩步告訴您。”“好吧,我不要求那麽多,聽聽你下一步準備怎麽做也就行了。”“是,多謝您的理解。我們的第一步,是刺殺美國總統,扶植聽命於我們的新總統,並頒布實行撤軍令。這些,都已經達成。現在,我們可開始進行第二步了——讓蘇珊娜在網絡上承認總統是被他的親生女兒所殺,並向世界宣布吾等[愛神]的存在,讓美國全民陷於恐慌。而這一步裡最關鍵的,是吾等會借蘇珊娜之口,向世界宣戰!”“向世界宣戰?你要怎麽做?”大流士屈着身子,問道。“這是給世界上所有國家一個‘站隊’的機會,讓他們選擇,是站在美國那邊,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爲了使世界能夠表現出其真實意向,我所要用的東西,就是這個——”

    本拿起桌上那支原子筆,走到大流士所面對的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用筆敲了敲窗子。筆尖,正指着窗上的一個圖案—— 一個早前本親手用筆畫在窗上的“蘑菇”圖案。

suen208 發表於 2013-6-3 18:24
【第三章】第五十四話 愛神再臨


性別、民族、種族、膚色、信仰、意識形態,是爲人的六大區別。千年間,六者彼此交融、滲透,即造就了今日的世界。然則,千年的時光卻也從這六者間孕生出了一個名爲“歧視”的惡魔。性別歧視、大民族主義、種族歧視、膚色歧視、宗教歧視,以及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兩種意識形態的互不相容,六道巨大的鴻溝縱橫於地球之上。人心,也逐漸被瓜分,築起永難逾越的隔閡。在超級大國美國所宣揚的“民主”和“平等”下,少數民族、有色人種、伊斯蘭教徒、社會主義者逐漸淪爲人間最底層的階級,不斷被扣上低賤的、瘋狂的、恐怖主義、空想主義和獨裁者的帽子,掙紮於煉獄之中。

    吾等[愛神],乃悲憫天人,決然立於美國相對面之存在。吾等所追求的,乃美國的破滅、隔閡的消潰。在這地球上,建立起一個永無歧視,真正平等的制度,乃吾等畢生的宏願。爲將[愛神]之博愛無私地播撒於世間每一個人,吾等即使爲世人誤解,被鑲上猙獰醜陋的獠牙,也在所不惜。

    先破後立,我[愛神]將引領世人走出苦難,踏上光明萬丈的階梯。

                                    第五十四話  愛神再臨

    “本,你真的有那個東西嗎?”大流士回想着本辦公室裡落地窗上的那個“蘑菇”圖案,看着自信滿滿的本,依然覺得半信半疑。他深知“蘑菇”所隱喻的是甚麽,能夠向全世界宣戰,且又足以和美國抗衡的資本,也只能是那個東西。但是,那個東西是極難得到手的。“大流士先生,您認爲我像是空口胡說的樣子嗎?”自信的本看了大流士一眼,說,“是真是假,您待會兒就能知道了。我們存放‘蘑菇’的糧倉,馬上就到了。”

    此時的本和大流士一行人,身處愛神大廈的一個電梯裡。電梯,從頂層(本的辦公室)徑直朝着大廈的最底層進發。

    “到了。”電梯不知行進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門一打開,本率先走了出去。“這裡是。。。”大流士環顧四周,眼前的光景已與大廈的上幾層截然不同了,四周都是金屬制成的牆壁,到處彌漫着一股濃烈的化學制品的味道。“這裡是地下一層,吾等[愛神]的科學總部。”“科學總部?”大流士還在四下觀察之際,一個大胡子的俄國人笑咪咪地迎了過來。“哈克先生,您來了啊,是來視察工作的嗎?”“不,我是帶大流士先生來參觀一下。”“大流士先生啊,久聞其名,久聞其名!”俄國人熱情的伸出手,去和大流士握手。“這位是我們的科學部長,格列坦科夫。”本引薦道,“他和諾伊諾斯、艾桑一樣,是我的得力助手。”“俄國人?”大流士上下打量了一番格列坦科夫,也伸出手,回應了他的熱情。“部長,您帶路吧,大流士先生想參觀一下我們的‘倉庫’。”“是。”在格列坦科夫的帶領下,大流士一行人朝着蜿蜒的鐵皮走廊深處走去。一路上,隨處可見身着白衣的科研人員在擺弄着一些連名字也叫不出來的儀器。有印度人、古巴人、猶太人,也有一些中國人。“這些都是吾等[愛神]的科學骨幹,他們是贊同吾等思想的各國頂尖科學家。”本一邊走一邊介紹道,“這十年來,伯父(丘比菲)和我並不只是閉門建城,我們也着力從各國引進了許多和我們懷着相同抱負的同志。有擁有巨大財力的反美民主人士,也有各反美國家的頂尖科研人員,同時,我們在很大程度上也吸收了一些前蘇聯的軍事力量。”“前蘇聯?”“是的,這位格列坦科夫,就是原蘇聯的科學家。他曾在蘇聯軍部和克格勃任職,有着豐富的經驗。”“呵,現在的反美,看來已經不只是我們波斯一家的事了呢!”

    幾分鐘後,一行人來到走廊的盡頭,一扇巨大的青灰色鐵門擋在了他們面前。“我們到了。”格列坦科夫走到門邊,輸入了一長串密碼,並核對過聲紋之後,大門打開了。門一開,一些東西就沖入大流士的視線之內,他張大了嘴,頓時被震懾了。這門的另一邊,竟有一個龐大的倉庫,庫裡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二十個核彈頭。“這,就是吾等的‘蘑菇’。”本走進倉庫,用手輕撫着一個核彈頭,笑着說,“這些,都是吾等科學部多年來精心制作的寶貝,吾等也研制了高精度的導彈發射系統。只要輕輕按下一個按鈕,地球上無論甚麽地方,都會長出漂亮的大蘑菇來。”本低頭看着核彈頭,猶如看着自己的子女,眼中流露出了無盡的愛慕之情,“這些孩子的當量雖說比不上當今美國的核武器,但是,至少也達到了蘇聯解體前的水平。想要一瞬間摧毀一個城市,殺掉幾百萬人,是遠遠足夠了的。”“呵。。。呵呵呵。。。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能看到如此壯美的畫面!”看着倉庫裡鮮亮的核彈頭,大流士的嘴角翹起,眼裡射出了無限喜悅的光芒。

    “本,這十年來,你真是爲我們[愛神]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功績啊!能贏。。。我們一定能贏的!美國,已在我們嘴中了!”


    當晚•日本•神戶——

    “爸爸、媽媽,你們還好嗎?妹妹也還好嗎?你們不用爲我擔心,我現在在神戶生活的很好,李先生照顧得很周到。下個星期的超級杯決賽我會首發上場的哦,爸爸媽媽一定要看電視啊,如果能錄下來就再好不過了!”

    來棲光獨自待在他的房間裡,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嫻熟地敲打着。他的眼裡泛着淡淡的淚光,是思鄉之淚,也是喜悅之淚。光離開家已經有段日子了,也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家人,但比起思鄉的情緒,他更期待即將到來的下個星期的超級杯決賽——白夜隊和巨人隊的比賽。自從加入了白夜隊,光的生活就進入了一個嶄新的篇章。衣食無憂,也沒有煩惱,不用再坐冷板凳,每天都可以踢自己最熱愛的足球。這種生活雖然平淡,但也算是光畢生所追求的最高境界了,之前在長崎巨人隊坐冷板凳的他,是怎麽也不敢想像,自己有朝一日竟能踏上超級杯總決賽這個萬眾矚目的舞台。這段時間,已誠然是光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了。然而,美好總是短暫的。每日都沈浸在幸福中的光不會知道,他的幸福即將被一支利箭無情地撕碎,一切美好都將披上血腥的外衣,離他而去,他將再度淪入“落人”的深淵。

    而這個時刻,已經離他很近了。

    “好了,給爸爸媽媽的信寫完了!”光輕敲了一下回車鍵,剛寫好的電子郵件發送了出去。“恩,接下來該給英雄寫信了,說些甚麽呢?”光用手襯起下巴,呆呆地看着電腦屏幕。“昨天巨人隊已經贏了半決賽,再過幾天,就要飛去東京進行最後的決戰了!恩,給英雄下個戰書吧!哈哈,英雄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會出現在他敵隊的陣容裡吧!真想知道到時候他看到我,會是個甚麽表情!”光自我陶醉地喝了一口桌邊的熱咖啡,剛准備着手寫新的郵件,電腦屏幕卻突然黑了。“咦?怎麽回事?停電?”還沒等光反應過來,顯示器突然又亮了起來。但是,屏幕上原本電子郵箱的界面不見了,取而待之的,是一個視頻的網頁。“怎麽?中毒了麽?”光用鼠標點了幾下,電腦卻沒有反應,這個網頁怎麽也不能關閉,好像被某種暴力程序強行控制住了。正在光發愁的時候,視頻裡出現了一個他熟悉的,也久違了的身影。“諸位電視機前,電腦前的朋友,你們好,我是[愛神]遠東地區指揮官——蘇珊娜•施洛斯。”“米。。。米歇爾小姐?”看到出現在視頻上的蘇珊娜,光驚得瞪大了眼睛。這位他無意中邂逅,唯一一個讓他真正心動,卻又是美國總統千金的少女,他以爲自上次不告而別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沒想到,此時她竟以這樣的形式再次出現在了他眼前。

    “誒?蘇珊娜是怎麽回事?不是叫米歇爾的麽?”

    在光一時間還摸不着頭緒的時候,蘇珊娜的講話繼續進行着。“可能有的朋友認識我的樣子,是的,我是前美國總統施洛斯的女兒,同時,我也是美國人所稱的恐怖組織[愛神]中的一員。這些年來,我一直憎恨着美國的霸權,美國的獨斷專行,同時我也憎恨着我的父親,那個發起第三次波斯戰爭,讓無數無辜生靈塗炭的魔頭!所以,我殺了他!是的,我的父親是我親手殺死的,這也是近日美國媒體沒有針對總統暗殺事件的兇手進行任何報道的原因。歡呼吧,憎恨美國的人們!站起來吧,懼怕美國的人們!顫抖吧,美國的爪牙們!我們[愛神]從現在起,正式向美國宣戰!總統的死,是我們毀滅美國的一個裡程碑式的開端,接下來,我們還會有更多的行動,最終,我們會把美國變成一片荒漠!我們[愛神]所奉行的,是真正的民主和真正的平等,霸權的美國是這條理想之路上最大的阻礙,我們必須將其鏟除!深受美國壓迫的世人啊,現在是你們覺醒的時候,是你們呐喊的時候了!我們[愛神]將會把這份博大的愛意播撒到你們每一個人身上,讓我們一起來見證美國的覆滅,以及一個充滿着愛的,新世界的誕生!美國,還有美國的僕從和其他不滿我們做法的鼠輩們,你們聽好了,我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你們必須撤回仍駐紮在其他國家武裝幹涉別國內政的軍隊,以及潛伏在別國的各類間諜。三天後,如果我發現你們沒有照做,劇毒的蘑菇會等着你們!”

    “這。。。這是。。。”蘇珊娜的話說完,網絡恢複了正常,光呆呆地看着屏幕,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此刻,他的思維已完全停止了,腦中也變得一片空白。那些威脅性的,又帶有宗教式的話語從他心目中的女神——米歇爾的口中說出,令他萬分愕然。房間裡,不再有一點聲音,他那幸福的虛像,就在這片靜默中,支離破碎了。


    與此同時•神戶•李覓宅——

    “李先生!剛才那視頻,您看到了嗎?”黃芳拉開梭門,急匆匆地沖進李覓的房間。“恩,已經看過了。”坐在電腦前,白發蒼蒼的李覓取下鼻子上那輕微老花的眼鏡,轉頭看着黃芳。“他們。。。果然已經開始行動了啊!”黃芳慎慎地說。“是啊,預料之中的事。”李覓平靜地回答道。“我們的衛星不是要對網絡進行屏蔽和幹擾的嗎?爲甚麽這個視頻還能強行播放出來?”“呵,用衛星幹擾這麽簡單的事,我們想得到,本•哈克自然也能想到。”李覓喝了一口榻邊的玉露茶,說,“一個小時前,我們在太空的衛星被打落了。”“甚麽?衛星被打落了?”“是啊,想必[愛神]方面早已研制了具有高攻擊性能的衛星了吧!”“那。。。我們。。。”“放心吧!我原本也沒指望過衛星幹擾能起甚麽作用。”李覓淡淡的一笑,顯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仿佛對目前的局面絲毫沒有一點擔憂。“啊,是啊,李先生,您早已有計策了。”看見李覓冷靜的樣子,黃芳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目前,本•哈克的一切行動都在我的預料之中。他認爲自己離成功越近,也就越會麻痹大意,這對我們是有好處的。我就且看他一步步地走下去,究竟能走多遠。芳。。。你以爲我們是誰?我們可是即使連黑夜也能把它變成白天的人啊!”李覓微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本•哈克那只小鳥,已在我嘴中了!”




suen208 發表於 2013-6-3 19:04
【第三章】第五十五話 混沌


總統之死、波斯撤軍、[愛神]的網絡通牒。幾天之內,不斷發生的大事使美國和世界驟然陷入混亂。輿論、爭吵、歧見,糾葛在一起,形成了如渦流般深邃的混沌,恐怖的陰霾席卷了每一個人的心。在這混沌之中,幾段命運也悄然開始了它們的蛻變。

                                       第五十五話  混沌

    美國•白宮——

    “不行!絕對不行!”一個黑人幕僚對新就任的邁爾斯總統斬釘截鐵地說。“如果就這樣撤出在其他國家的駐軍和特工(間諜),我們將遭受不可估量的損失!”“是啊,把他們都撤了的話,我國多年來付出的心血就都白費了!”其他幾個幕僚和議員也應和着黑人幕僚的話。這個黑人幕僚,正是幾天前被刺殺的施洛斯總統的首席幕僚長——托姆。雖然因爲總統的更換,導致托姆失去了原來的靠山,在政府裡被降職,但由於他長期在白宮工作所種下的人脈,他現在說一句話依然很有分量,有不少人支持。“總統先生,你忘了我國最基本的國策嗎——絕不向恐怖分子妥協!這個叫[愛神]的恐怖組織叫我們撤離在別國的駐軍和特工,一定是另有圖謀,他們還會有下一步行動的。等我們真的撤離駐軍和特工後,就會被他們套死,難以翻身啊!”“是啊,總統先生,托姆說得對,我們不能被恐怖分子牽着鼻子走!”幕僚們團團圍住總統的辦公桌,不斷陳述着利害。新總統邁爾斯苦惱地摸了摸鼻梁,擡頭看着托姆,說:“可是。。。如果我們不照做,他們不知道會做出甚麽事來。我認爲,他們若非手上握有了甚麽強力的武器,是不敢向我們提出這麽囂張的要求的。他們連總統都能輕易地刺殺,可見這並不是個一般的恐怖組織啊!”邁爾斯總統一邊說話,一邊擦去額角的汗珠。顯然,他是被蘇珊娜所發的那個網絡視頻給嚇怕了。“我和施洛斯前總統早年和這個名叫[愛神]的恐怖組織都有過不少接觸,我對他們也算比較了解,總統先生,請把這件事交給我辦吧,我一定不會讓美國蒙羞的!”托姆毛遂自薦道。“夠了!”總統擡起手,大聲說道:“你們到底還有沒有拿我當總統?決定權在我,不在你們!托姆,如果我把這件事全權交給你,想必你也只會在這三天裡甚麽都不做,想靜待看看[愛神]會有甚麽動作吧?告訴你,我們可冒不起這個險!迄今爲止,我們都沒能查到那個網絡視頻的發信源,用GPS搜遍全球也找不到可疑的坐標,可見這個[愛神]是有充分準備的,我們一旦不順着他們的意,後果將不堪設想!”總統認爲他已給足托姆面子,現在一下子把托姆的建議全盤否定了。“總統先生,請您三思啊,如果真的照他們說的做,那您的行爲就與叛國無異了!”“托姆,你這是在威脅我嗎?”總統用眼睛狠狠瞪着托姆,厲聲問道。“屬下不敢。”“那就好,你出去吧,你們都給我出去!該怎麽做,我自有定奪!”總統說罷,就轉過椅子,背對着眾幕僚,不再說話了。幕僚們無奈地互相看了看,又看看托姆,只好無奈地離開了總統辦公室。

    “比起施洛斯總統,你們認爲邁爾斯總統怎麽樣?”離開辦公室後,托姆小聲問着身邊幾個垂頭喪氣的同僚。“哎,別提了,如果施洛斯總統還在,一定不會這麽軟弱!”“是啊,他可是一生都在和恐怖主義打交道,怎麽會被這小小一個視頻給嚇住!”“可惜啊,施洛斯總統已經不在了,照這樣下去,這個國家還不知道會變成甚麽樣。我看。。。這白宮我們繼續待下去也沒意義了!”“哎。。。其實今天的這個情況我早就料到了。”托姆歎了口氣,說:“所以早上我就已經寫好了辭職信,等會就打算拿去給總統了。”“托姆先生,您真的準備辭職?”幕僚們有些驚訝的看着托姆。“是啊,如你們所說,現在的白宮已和以前不同了,繼續待下去也不會有甚麽作爲。我可不想看着這個國家被一個恐怖組織就這麽玩弄下去,我想找一個新的容身之處,看能不能扭轉如今這個頹勢。”“哎,托姆先生,既然您心意已決,我們也不好再說甚麽。只是。。。以您的才智,不留在白宮,實在是可惜啊!”“你們放心吧,我自會有出路的。”托姆拍了拍一個幕僚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不過,即使我不在白宮,你們也一定要聯合議員,和邁爾斯總統周旋下去。不管以後怎麽樣,這次也絕不能讓總統撤除在別國的駐軍和特工!”“恩,我們會盡力的,畢竟目前像總統這樣的妥協派還並不多。”“恩,那我就放心了。”托姆和幕僚們道過別之後,又回頭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總統辦公室,便邁着沈重的步伐向前走去,只留下一個黯然的背影。

    托姆的離去,對美國來說意味着甚麽,對世界來說又意味着甚麽,現在爲止,誰也不曾想到。


    三天後•丘比菲城•愛神大廈——

    “怎麽樣?”“美國依然沒有動靜。”艾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三天來,美國並沒有撤離在任何一個國家的駐軍和間諜。”“可惡!這是甚麽意思?!完全無視我們的要求嗎?!”大流士憤怒地拍着桌子,吼道,“那些美國狗未免也太囂張了!居然對我們的網絡通牒不聞不問,以爲我們只是在危言聳聽嗎?!”

    這裡,是大流士到達丘比菲城之後,本•哈克專門爲他安排的一個房間,是整個愛神大廈裡最大也最豪華的一個房間。三天來,大流士的起居和辦公都是在此處進行的。此刻,諾大的房間裡只有大流士和艾桑兩人,艾桑正在向大流士報告這三天間美國方面的動向。“艾桑!那個新的美國總統不是我們[愛神]一手扶植起來的傀儡嗎?你不是一直和他都有交涉往來的嗎?爲甚麽那家夥還敢忤逆我們?”盛怒之下的大流士責問道。“大流士大人,您請息怒。”艾桑用平靜緩和的語氣說,“新總統邁爾斯確實只是我們操縱下的一個傀儡,但表面上我們是以一個英資財團的名義支持他的,他並不知道我們就是殺死施洛斯總統,發布網絡通牒的‘恐怖組織’[愛神]。目前,我們還不宜向他表明身份,直接對他發布有違美國基本國策的命令。”“哼!他要是不聽我們的,就對我們的行動毫無意義,那我們爲何還要繼續扶植他?”“大流士大人,您有所不知。其實邁爾斯已經在很大程度上聽命於我們,願意撤離在別國的駐軍和間諜了。只是,現在的白宮,還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前總統的首席幕僚托姆在白宮裡依然掌有眾多黨羽,很多幕僚和議員都還支持那個黑人,和邁爾斯持着完全相反的意見。只要反對邁爾斯的人多於支持他的人,在任何投票和決議裡他就占不到優勢了。這次,也正是因爲如此,邁爾斯才沒能順利實行撤軍和撤離間諜的決議。”“那這個總統豈不是被架空了?我們對他的扶植都白費了嗎?”“不能這麽說。現在,邁爾斯的反對派雖暫時占據優勢,但支持邁爾斯的也大有人在。反對派畢竟也只是前總統的一批殘餘勢力,他們會隨着時間逐漸消逝,始終也不可能撼動現今總統的地位。美國政府在完全意義上成爲對我們唯命是從的傀儡,也只是時間問題,這點您毋需擔心。”“時間。。。時間!我們的計劃可是如箭在弦的,這個過渡的時間到底需要多久!”艾桑的一番闡述並沒有完全使大流士釋然,他仍不悅地皺着眉頭。

    “大流士先生,您何苦如此焦慮呢?這個過渡時期很快就會過去了!”這時,從門口突然傳來了除大流士和艾桑外的第三個聲音。大流士尋聲望去,發現一個人不知何時竟進入了他的這個專屬房間,堂而皇之地站在門口。這個人,正是諾伊諾斯,和艾桑同屬本•哈克左右手的諾伊諾斯。若論起地位來,他是本的首席副官,官階比艾桑這個內務官還要高一個級別。“據我在白宮的線人回報,反對派的首領,前總統的幕僚長托姆已經在兩天前向總統遞交了他的辭呈,離開白宮了!”諾伊諾斯大搖大擺地走到大流士面前,“侃侃而談”道,“沒有了托姆,反對派就只是一群無頭蒼蠅,很快,支持派的勢力就會壓過他們。這個所謂的過渡時期,會一瞬而逝!美國政府過不了幾天,就會真正成爲我們的扯線木偶了。”“喂,你這家夥甚麽時候進來的?你不知道這裡是本•哈克給我的專屬辦公室嗎,除我之外的閑雜人等都不能入內!”大流士根本就沒在聽諾伊諾斯剛才所說的那番話,反而對他的無禮感到非常火大。“喔?那艾桑先生又怎麽可以進來呢?”諾伊諾斯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道。“他是進來給我彙報這三天內美國方面的情況,是我凖許他進來的!”“哦,那我也是經過本•哈克先生的許可,特地來找您探討一下現今的情況的。”“你。。。你這家夥和以前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麽無禮!好,那我問你,本•哈克只給了我一個人這個房間的鑰匙,唯一的鑰匙在我手上,你是怎麽進來的?”“啊,是嗎?可是,很早我就有了一把萬能卡匙耶!”諾伊諾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色的卡匙,笑着說,“這萬能卡匙,可以打開愛神大廈任何一個房間的門,整個丘比菲城只有兩把,一把在我這兒,一把在哈克先生那裡。丘比菲城還沒建成時,我就得到特許,可以隨意進入這愛神大廈的任何一個房間了。”“你。。。你。。。好,那你說,到這兒來找我要說甚麽事?”大流士皺起眉頭,強壓着怒火問道。他知道,諾伊諾斯可算是本•哈克的直接代言人,爲了長久的考慮,在這點小事上還不值得和本•哈克翻臉。“哦,哈克先生叫我告訴您,不需爲這三天美國沒對我們的網絡通牒採取任何回應這件事煩惱。因爲,他早就料到美國不會這麽輕易放棄如此大的利益,撤離其在別國的駐軍和間諜了!”“啊?既然本早知道會這樣,爲甚麽還在網絡通牒裡向美國提出那樣的要求?”“這個要求的目的並不是真的叫美國三天內親手搗毀它在全世界的軍事網和情報網,任誰想這也是不可能的事嘛!哈克先生之所以這麽做,是爲了讓美國政府更深的陷入混亂,陷入混沌。換而言之,這個網絡通牒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指望能得到甚麽收獲,它的作用,只是爲我們接下來的計劃鋪路而已。況且,成效不是也立見了嗎?我們已經成功逼走了前幕僚長托姆,那個黑人是我們將美國政府完全變成傀儡的唯一阻礙,現在他不在了,您看不到,我們的道路已經一馬平川了麽?”“原來是這樣。。。”大流士點點頭,又問道,“那我們現在是否還要像通牒裡所說的,‘一旦三天內美國沒有照做,就投下劇毒的蘑菇’呢?”“這個當然!我們許諾過的事,自然會兌現。哈克先生已經說了,第一枚核彈將在明天投下,我們必須得讓美國和世界看到,不聽[愛神]的話會有甚麽後果。”“這也是本早就計劃好的?”“是,哈克先生一直都想看看蘇制核彈的威力究竟有多大。美國對我們要求的抗拒,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正大光明的投彈機會。”“恩。。。這樣的效果確實會比發出通牒之前就投彈要來的好。”深谙心理學的大流士又點了點頭,“可是,這些話本爲甚麽不親自來對我說,反而派你過來?”“大流士先生,這您就有所不知了。現在,是哈克先生每日一小時的冥想時間。哈克先生有個習慣,他每天都會有一小時待在冥想室裡,完全與外界斷絕聯系。而每天的這一個小時,[愛神]的大小事務都會由我全權負責。我現在站在您面前,和哈克先生站在您面前沒有分別。”“冥想?本這家夥這又是唱的哪出戲?”大流士暗想道。“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諾伊諾斯,以後進來之前,請你先敲敲門,可以嗎?”“恩,這個自然沒問題。”諾伊諾斯答道,他側目看了一眼從他進來後就一直一語不發的艾桑,笑了笑,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門。

    看着諾伊諾斯大搖大擺的進來,又大搖大擺的離去,大流士只是靜靜地坐着,沒有再說甚麽。


    當日•日本神戶•某高級酒店•豪華套房——

    “好了,你們就守在外面吧!”一個亞洲臉孔,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人對身邊兩個身穿黑衣的大塊頭保鏢說。“是,李先生。”兩個保鏢猶如訓練有素的軍人,立刻筆直地站在了房門兩邊。男人摟着他懷裡一個婀娜多姿的日本美女,笑嘻嘻地打開門,進了房間。“啊,終於可以獨處了!對着你的那些保鏢,真是一點也不自在!”美女進房後,大鬆了一口氣般嬌媚地躺在了床上。“哈哈,那現在就讓我們好好放鬆一下吧!”男人也餓虎撲食般跳到床上,一把抱住了美女。“別這麽心急嘛,還沒洗澡呢!”“是啊是啊,那。。。一起洗吧!”“你這個壞蛋!”美女嬌嗔地用手輕輕打在男人胸口上,“不過,你們美國那邊最近不是發生了很多事嗎?怎麽今天你還有空回來度假?”“那些恐怖分子啊,他們只是危言聳聽,成不了甚麽大事的,上面也沒批甚麽工作下來讓我做。再說啦,我想你想的不行啊,再不見到你,就會死啦!”男人一邊說,一邊對着美女的脖子一通猛親。“油嘴滑舌的,要不是我們認識這麽久,誰會看得出來你這種家夥會是CIA的高級探員啊!”“哈哈,別看我這樣,我工作起來,可是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哦!好啦,別浪費時間了,走,走,洗澡去!”男人一邊脫衣服,一邊把美女拉進了浴室,兩人的衣服胡亂地扔了滿地。

    浴室裡傳來水聲和陣陣嬌吟,而浴室外的地板上,凌亂的衣服中,男人外套內,錢包裡的證件微微露出了一小部分來。依稀可看到,證件上用英文寫着——CIA亞洲區反恐組部門總管•李鳴。

suen208 發表於 2013-6-3 19:48
【第三章】第五十六話 蘑菇開花


日本•神戶•某高級酒店•豪華套房——

    “那個。。。李先生有事想叫你們進去一下。”房間的門微微打開,日本美女探出頭來,對站在房門口的兩個黑衣保鏢說道。美人香肩微露,臉蛋上還泛着一絲嬌羞,可以想見,她此時很可能是一絲不掛的。看見如此香豔的畫面,保鏢們也心猿意馬,臉紅起來。“啊。。。好的。”兩個保鏢依次進了房門後,把門關上了。孰知進門後所看見的一幕卻大大出乎他們的想像——他們的要保護的人正裸身躺倒在浴室門口,大張着嘴,瞳孔也已經放大。“這。。。這是?!”還沒等保鏢反應過來,只聽“啾”“啾”兩聲輕響,他們也應聲倒地了。“哼,不中用的家夥!”裸體的日本美女嬌媚地笑了笑,放下手中那支裝有消聲器的手槍,用腳踢了踢面前的三具屍體,確認了他們業已死亡。“男人這種低賤的生物,始終都是用美人計最有效!”她蹲下身子,從浴室門前的一件外套裡取出一個錢包,翻弄了一下,又搜出一張證件來。證件上用英文寫着——CIA亞洲區反恐組部門總管•李鳴。

    “CIA的精英原來都是這副德行啊!”女人笑着扯掉了粘在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另一張臉孔來。這,是她真實的臉孔,少了幾分美豔,卻也非常清秀,十足東方式的美人。她穿上自己的衣服,將那張CIA的證件放進口袋裡,又從衣袋裡拿出一個類似通訊器的東西。她把通訊器放到嘴邊,輕聲說:

    “這裡是June,任務已完成。”

                                     第五十六話  蘑菇開花

    丘比菲城•愛神大廈•頂層——

    “哈,美國最後一個優秀特工也已經抹殺完畢了!”坐在本•哈克辦公桌後的諾伊諾斯接到通訊後,興奮得拍桌叫好。“沒想到[MASK 12]的辦事效率竟如此之高,大流士那只老狐狸倒是養了一群難得的好兵!看他那頤指氣使的模樣,就知道他不是誠心歸順我們,恐怕還冀望着他的[MASK 12]甚麽時候能幫他翻盤吧,他又哪裡知道,這[MASK 12]裡已有我的人了!”“諾伊諾斯大人,大家同爲[愛神]辦事,這樣內鬥恐怕不太好吧?”站在桌邊,穿着一身白衣的大胡子俄國人,格列坦科夫小聲說道。“你懂甚麽?攘外必先安內!大流士那種一看就有異心的人,若不盡早削弱他的力量,他日必成大患。何況,[MASK 12]本非他一人的財産,應由我[愛神]共有,我借過來用一下是理所應當!”“是是。。。大人們之間的事我就不過問了。只是。。。諾伊諾斯大人,您私自暗殺了這麽多美國特工,得到哈克先生的許可了嗎?”“呵,這是甚麽話?”諾伊諾斯面對格列坦科夫的責難,並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抹殺美國優秀特工這個任務,我可是接到過哈克先生親口授權的,這是我們第二步計劃裡的重要環節,對第三步計劃的實行可是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原來是這樣。。。哈克先生那個‘四步滅亡美國’的計劃神龍見尾不見首,我們做下屬的始終難以揣度啊。”“是啊,連我現在都還是一知半解呢,我們只用做好我們分內的事就行了。倒是你們科學部,我之前叫你做的事做好了沒有?”“是,我這次來就是爲了向您報告,投彈準備已經全部完成了,只等哈克先生一聲令下。”“很好,美國完全不把我們的網絡通牒放在眼裡,也該給他們一點教訓了。”“是,諾伊諾斯大人,哈克先生有跟您說過,要在美國的哪個城市投彈了嗎?”格列坦科夫問道。這時,卻從辦公桌後的牆壁內傳來了一個聲音:“不,第一個蘑菇不投在美國!”

    “哈哈,哈克先生今天一小時的冥想時間已過,就由他親自告訴你吧!”諾伊諾斯站起來,恭恭敬敬的面對着那堵發出聲音的牆。只聽“吱”的一聲,牆面像門一樣打開了,光着上身的本•哈克從裡面走了出來,身上還殘有不少汗珠。原來,這是一個密室,本•哈克每天一小時冥想時間的冥想室。“哈克先生,擦擦汗。”諾伊諾斯遞過去一條毛巾,好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恩。”本拿過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然後穿上了外套。“哈克先生。”格列坦科夫朝本鞠了一躬,問,“您已經想好這枚核彈要投到哪裡了嗎?”“是啊。”本拿起桌上的黑框眼鏡,帶上,“比起美國,在另一個地方投彈,我們將會獲得更顯着的成效。”


    此時•日本•長崎——

    “巨人隊,加油!巨人隊,加油!”這天,高校裡穿着超短裙的少女們自發組織到一起,來到長崎巨人隊的訓練場館,作爲啦啦隊,爲球員們加油助威。明天就是日本足球超級聯賽的決賽日了,巨人隊作爲一只非種子球隊,這是歷史上第一次晉級最終的決賽。所以,不論是今天還是明天,對於長崎市來說,都是一個非常值得紀念的日子。巨人隊的大巴一路往機場開去,則一路上都能看見清純可愛的美少女跳着啦啦隊舞,能聽見如黃鶯般悅耳的加油聲。大巴上的球員們,一個個都把頭探出車外,有的還拿出照相機拍下了這些難得的畫面。連坐在副駕駛席上的教練都高興地晃着腦袋,嘴裡哼着小曲。是的,長崎隊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想過,也不敢想像這一天的到來,從踏入決賽會場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將成爲真正舉世矚目的一流球隊,有幸成爲冠軍後,榮譽的光環更將繼續疊加。此刻,隊員們仿佛已經能看到自己捧着超級杯忘情親吻的畫面了。只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座位上,臉上並沒有露出多少歡快的神情。他,是植田英雄,爲巨人隊屢建奇功,把全隊送入決賽殿堂的第一功臣。“怎麽了,植田,你也笑笑嘛,明天我們可就要到神戶去打決賽了啊!”坐在英雄身旁的一個球員對他說。“神戶。。。你們難道都忘了那場和大阪隊的練習賽了嗎?”英雄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惱,顯然,他還在爲那場“難看”的練習賽耿耿於懷。“別想那麽多了,那件事都過去那麽久了!”坐在旁邊的球員笑着拍了拍英雄的肩膀,似乎全然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哼,一個打過假球的隊伍哪還資格去打決賽!”英雄心中暗想道,“那天唯一一個不願屈服於打假球的人,現在卻不在隊裡。。。如今,有多少人還記得他呢?”英雄看着隊友們一張張浮誇忘我的臉,無奈地歎了口氣,“光,你現在在哪兒呢,過得還好麽?”

    很快,大巴就到了機場。隊員們紛紛從車上走了下來,依然帶着一片歡聲笑語。教練和機場人員一番寒暄後,眾人就準備登機了。作爲隊長,英雄是緊隨教練身後第二個登機的人。看着長長的登機梯,英雄也只好收斂起愁緒,邁開了他的步伐。畢竟,決賽已就在明天了,如真能在決賽中獲勝,捧得超級杯,自然也是一種一洗打假球的前恥的途徑。現在,他所能做的,就是打好明天的比賽,讓世人知道長崎巨人隊究竟是一只怎樣的隊伍。躊躇滿志的英雄苦苦一笑,他的腳踩在了第一個階梯上。正在此時,還沒等他邁開第二步,就聽到旁邊有人驚呼道:“看!那是甚麽?!”英雄擡頭一看,只見天空中有個東西正以極快的速度朝地面飛來。“甚。。。甚麽啊?”還沒等眾人看清,一道刺眼的白光就已亮起。飛機、房屋、車輛、隊員,這一刻,英雄甚麽也看不到了,恍如一切都被白光所籠蓋。連身體也瞬間變成了粉末一般,沒有了感覺。

    沒有預兆,沒有痛苦,沒有慘叫,只剩下死寂的巨響。就在巨人隊準備登機飛往神戶的這一刹,長崎的上空升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雲。

    所有的未來,全被吞入了滔天的煙塵中。

suen208 發表於 2013-6-3 19:58
【第三章】第五十七話 來棲光


1945年8月9日,美軍於日本長崎投下一枚代號爲“胖子”的原子彈,數萬人當日死亡,失蹤與落下終生傷殘者不可勝數。長崎,和三天前遭受與長崎同樣命運的廣島皆成爲名副其實的死城。其後數十年內,兩城持續荒蕪,受殘餘輻射影響陸續死亡人數總計近30萬人。這一事件在日本人民心中留下了永恆不可磨滅的暗影。

    當時處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犯下滔天罪行而最終導致玩火自焚的日本也只得苦歎一句“時代使然”“命運使然”。然則,誰又會想到,在和平年代的今日,慘劇竟又一次重演!

                                     第五十七話  來棲光

    地震?是地震麽?

    坐在電腦前的來棲光感覺到房屋的顫動,下意識地站起來,推開窗子,向外望去。神戶繁華的街道上卻是一片平和,剛才似乎只是瞬間的小地震。這種小地震,對日本人來說,就如同刮風下雨一樣,已習以爲常了。俯在窗口的光卻不知怎的,心中生起難名的忐忑。超級杯的決賽就在當前了,本已處在高度緊張中的光當然不希望會有任何外界原因影響明天的決賽。“明明只是小地震而已,幹嘛這麽緊張嘛!”光自嘲的坐回電腦前,看着電腦屏幕顯示着的,那封他三天前就已寫好一個開頭,卻一直沒有寄出的,給英雄的電子郵件。光的眼,凝在屏幕上,看着這封尚未寫完的郵件,心裡很不是滋味。本來,決戰在即,馬上就能和英雄在最終決賽的舞台上一決勝負了,是一件很令人興奮的事。可是,三天前看到的那個蘇珊娜的視頻,對他的影響實在太大了。他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去寫這封未寫完的信,也全然沒有繼續寫下去的心情。他的耳邊,一直都回蕩着蘇珊娜那些威脅性的話語;一閉上眼,也能看到蘇珊娜的臉容。他的心,已被對蘇珊娜的滿腹疑惑塞滿了,根本無暇再去思考怎麽向英雄下這封“戰書”。他甚至害怕,目前的這種心態是否會影響到他明天在比賽中的表現。這個時候,要是能當面和蘇珊娜談談,或者找個人好好聊聊就好了。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李鳴、李先生,白夜隊的隊友們雖然都和他關系處得非常融洽,但要談這種敏感的話題,他還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所以,就只能憋在心裡了。其實,到現在,光自己也沒能完全理清蘇珊娜的那個視頻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總統家的千金怎會突然變成弑父的恐怖組織女魔頭了呢?“算了,不想這些了,現在我只管好好打完明天的決賽就行!”光長舒一口氣,關掉了電腦。“明天,就給英雄一個驚喜吧!哈哈,讓他看到我後大吃一驚。等決賽完了,再找個地方好好和他聊聊。恩,就這樣!”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他似乎已經把心態暫時調整好了一點。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嘈雜的喧鬧聲:“出事了!出事了!”“出甚麽事了?”“你還不知道嗎?長崎出大事了!”人聲和慌亂的腳步聲一並響起,這是白夜隊隊員們的聲音。“怎麽了,出甚麽事了?”光打開門,走到走廊上問道。“光。。。光啊。。。啊,沒甚麽,你不用管。”一個隊員停下腳步,表情僵硬地唐突道。光從平時無論遇到甚麽事都能鎮定自若的隊友們臉上,第一次看到了緊張的神情。“不對,你在瞞我,一定是有甚麽事!是不是和明天的決賽有關?”“不是啦,和那個沒關系,真的沒甚麽事!我們現在要趕去見李先生,你就先別問了!”經光這麽一反問,隊員的表情顯得更不自然了。光剛想拉住他再問個清楚,卻聽到對面一個房間裡傳來電視播報新聞的聲音——“半小時前,長崎地區突然升起巨大的蘑菇雲。現在,防衛省已發布最高警戒令,並對長崎實行全面封鎖。長崎地區目前的具體情況還無從知悉,傷亡人數也暫時不知,但據聞,這個蘑菇雲比1945年長崎遭受核打擊時的還要大得多,情況非常不容樂觀。政府官方懷疑,是某國家或恐怖組織對我國實行了突然襲擊。本台會對此事件繼續進行跟蹤報道。”

    “長崎!”聽到新聞,光愣住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呆立在那裡,毛髪恍如都聳立了起來,身體裡的每一寸細胞也如觸電般感到巨大的震撼。剛才還在爲一些小事而煩惱的他,現在卻悍然遭到了晴空霹雳。


    二十分鐘後•神戶•李覓宅——

    “都到齊了嗎?”李覓端坐在會客堂的正席上,白夜隊的隊員們也分別坐在大廳兩旁的塌塌米上。除李覓外,每個人臉上都流露着深切的憂慮。顯然,他們是剛剛趕到這裡的,有的人頭上冒着汗,有的則還在喘氣。發生如此緊急的事態,眾人也不得不飛快趕過來,開個臨時會議了。“李。。。李先生,還沒有到齊,還有一個人沒進來。”白夜隊的隊長低着頭慎慎地說。李覓朝左側空着的那個塌塌米看了一眼,問:“他人呢?”“他。。。他還在外面,攔着光。”“甚麽?你們把光帶來了?!”李覓的神色也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爲了光的安全着想,李覓一直以來都讓光以爲白夜隊只是一個單純的足球隊,這種會議是絕不能讓光參加的。“是光硬要跟來的,長崎的事他已經知道了,這麽大的事我們也瞞不住啊!”“這可怎麽辦。。。不行,一定不能讓他進來!”李覓話音未落,就聽到了門外的爭吵聲:“不行!你不能進去!”“爲甚麽?爲甚麽我不能進去?上次是因爲發薪金,這次又是因爲甚麽?我難道不是白夜隊的一員嗎?!”隨後,“吱”的一聲,梭門被打開了,光徑直沖了進來,站在了大堂的正中央。“李先生,我知道您是爲我好,不想讓我難過。但這麽大的事,您以爲攔住我,不讓我進來,我就會永遠不知道嗎?”“光啊。。。既然已經來了,就坐下吧。”李覓自覺也有些尷尬,只好揮揮手,讓光坐下。臉脹得通紅的光也毫不客氣的就地坐在了大廳的正中央,和李覓面對面地坐着。“咳。。。發生了甚麽事,相信大家也都從新聞裡看到了吧?”李覓清了清嗓子,說,“防衛省已經發出了最高警戒令,全國的一切集體活動都將暫時停止,所以我們明天的決賽。。。就打不成了。”“哎,真可惜啊!”“是啊,好不容易才撐到決賽的!”介於光在場,也爲了配合氣氛,隊員們一個個都“唉聲歎息”起來。“光啊,對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你原先在巨人隊的隊友們都在長崎。。。”“李先生,我現在不需要安慰,您就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會事吧!”李覓的話還沒說完,光就打斷了他。“這。。。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們多啊!電視台不是說有可能是某個國家或者恐怖組織襲擊我們嗎?當然,我認爲也有是附近哪個小國試射核彈,坐標出錯打到我們的可能性。最終的結論,還得等政府繼續調查才知道啊。”“爲甚麽。。。爲甚麽你們能顯得如此平靜。。。”光似乎並沒有聽進李覓說的話,他緊緊攢着拳頭,牙齒也咬得咯吱作響,“這。。。這不明顯就是[愛神]做的嗎?!三天前的那個視頻,你們難道都以爲我沒看過?我可是天天都守在電腦前的啊!”光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大吼起來,在場的人無一不被他所震懾。“愛神”這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確是能令到滿座啞然。

    “明明。。。我明明已經這麽努力了,好不容易盼來了決賽,以爲命運終於也能眷顧我一回了。。。你們知道。。。你們知道我有多期待明天和英雄堂堂正正地踢一場球嗎?你們知道我每天半夜都會偷偷跑到球場去練習幾個小時嗎?你們知道。。。我給英雄寫的信還存在電腦裡,沒有發出去嗎。。。現在,就算發出去他也不能看到了。。。”光的聲音逐漸開始哽咽起來,淚水不斷從眼眶裡溢出,滴進地板的夾縫中。一個隊友走到光身邊,用手挽着他,輕聲安撫道:“是,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瞞你的。。。我們知道明天的決賽對你來說很重要,我們也知道在長崎有你非常重視的朋友。。。”“不,你們不知道!你們不知道!”光一把甩開那個隊友的手,用已近嘶啞的聲音大喊着,“不只是朋友。。。我的爸爸、媽媽、妹妹,我的全家人都在長崎啊!你們知道嗎?爸爸媽媽每天生活得多麽快樂!你們知道嗎?我妹妹今年才只有16歲,才上高中,連戀愛都沒有談過!你們又知道嗎?我一直都在欺騙我的家人,說我的球踢得怎麽怎麽好,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在坐冷板凳,從沒上過場,現在。。。現在終於輪到我正式上場踢球,而且是在全國總決賽上踢球了。。。他們。。。他們卻永遠也看不到了!你們知道他們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你們知道家庭到底是個甚麽東西嗎?!他們到底有甚麽錯。。。我到底有甚麽錯。。。爲甚麽。。。爲甚麽老天要這樣對我?!我現在甚麽都沒有了。。。甚麽都沒有了啊!”光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不斷噴湧出來,地板已經被浸濕了一大塊,他那已嘶啞到極限的聲音還在繼續狂喊着。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再說話,大家只是默默地看着,看着。。。

    落人的痛苦,常人又怎能體會?魯斯失去了一只眼和一條手臂;李鳴失去了雙腿;但光呢?他是健全的,他和常人並沒有甚麽不一樣。然,他所失去的東西,卻絕非只是一手一腿這麽簡單。他所失去的,是整個世界,是整個人生。

    “爲甚麽。。。爲甚麽。。。爲甚麽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你還能如此平靜?李先生。。。李覓!爲甚麽遇到甚麽事你都是如此平靜的一副表情,對你來說甚麽都不重要嗎?我不是你的甚麽人,我不要你的照顧,我不要你管我下半輩子!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今天我能身在長崎,和英雄,和我的家人一起去死嗎?!今天開始,來棲光就已經死了,已經死了!現在,我就讓你們看看日本人是怎麽赴死的!”涕泗橫流的光猛然站了起來,徑直朝李覓沖過去。他的目光所凝視的,是那張寫着“風鳥花月”的幕布下所擺着的一把裝飾用的日本刀。武士的尊嚴是甚麽?每個日本人此刻都能了解。盡管現在已不再有武士這種東西,但不可否認的,每一個日本人的內心深處,都認爲他們仍是武士。武士在面臨國破家亡的時刻,就只剩下一個選擇——揮刀切腹,結束一切!

    “他要切腹!抓住他!”李覓看出了光的意圖,一聲令下,二十個人便圍了上來。沒等光拿到刀,眾人就死死把他摁在了地上,手腳全動彈不得。“你們幹甚麽?你們幹甚麽?!這個時候,是日本人的,就應該和我一起去死才對!”光用力掙紮着,但他的身體卻沒能移動分毫。他只能再次用自己最大的聲音,不斷大喊。喊聲震動着整個大屋,在大堂內回蕩、炸裂。白夜隊的二十人裡,有日本人,也有日裔的中國人、韓國人和其他亞洲人,此刻,他們無一不爲光這撕心裂肺的叫聲所動容,無一不感到慚愧。淚水,也從他們眼裡滑落了出來。哭聲、喊聲連成一片,宛如要沖破屋頂,沖到最西邊的長崎,把那黑暗的蘑菇雲斬個粉碎一般。

    “不要哭了。”李覓走到光的面前,蹲下來,示意隊員們放開他。“幹甚麽?跟我送刀過來嗎?”光抽泣着問。李覓並沒有回答光,只是用手指輕輕擦去光臉上的淚水,“你知道。。。我的頭髪爲甚麽是白的嗎?你知道,我,是誰嗎?放心吧,我不只是個酒鬼,也不只是個商人。我會幫你的,我,會幫你報仇的!”李覓拿起手邊的日本刀,橫在光的面前,“你想要刀,我可以給你。但是,我更希望你能拿起這把刀,和我一起。。。”

    “我們一起報仇!”

suen208 發表於 2013-6-3 21:15
【第三章】第五十八話 對弈


我的一生,就是在下一盤棋。雖則曾損失無數的棋子,但我從來沒有輸過。是的,我還可以丟掉更多的棋子,僅一個長崎又算得了甚麽?下棋就應是如此,不爲吞吃一個棋子欣喜,亦不爲損失一個棋子悲傷。我的策略,在於全局,而不在單純的一進一退。無論對手怎麽變,最終我都能反敗爲勝,將黑夜變成白天。

                                      第五十八話  對弈

    “怎麽樣了?”

    “給他打了一針鎮靜劑,已經睡着了。現在大家都陪着他。”“哦,那就好了。”李覓微微合上眼,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現在的長崎正處於生靈塗炭的煉獄之中。他冷靜、淡然的心境絲毫沒有因爲這件事而改變。看着這樣的李覓,在他身旁的黃芳也不免有些擔心,皺起了眉頭。“先生,我們。。。能贏嗎?”“怎麽,你動搖了?”李覓睜開眼,看着黃芳。“現在的局勢,確實對[愛神]有利。但,別忘了,三年前,丘比菲•哈克是怎麽死的。暫時的勝利,只會沖昏他們的頭腦,讓他們自亂陣腳。能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可是,先生,這次他們有了核武器啊,和三年前的情況已經大不相同了,我們手上根本沒有那麽強的武器能和他們抗衡啊!而且,現在的長崎已經死了不知多少人了,我。。。很難看到勝利的曙光。”“芳,你和我在一起這麽久了,還沒有明白麽?對弈,靠的不是武器,而是這裡!”李覓指了指自己的頭,說,“有了強力的武器,只會讓他們的頭腦頓化。可以說,現在的[愛神],還不如三年前。他們會以長崎爲目標,我早已料到了!”“甚麽?您早就知道了?!”黃芳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是的,從他們剛發出網絡通牒的時候,我就料到,[愛神]手上一定有了毀滅性的強大武器,否則他們也不敢提出要美國撤離在別國所有駐軍和間諜的要求。我也知道,美國一定不會答應他們的條件,他們也一定會按照許諾,投下一枚核彈。而這枚核彈的目標,依我看,不是廣島,就是長崎。”“這些。。。三天前,您就都想到了?!”“是的,如果投彈到美國,只會激起全美更高的反恐情緒,這樣做反會對[愛神]不利,他們不會做那麽傻的事。所以,他們只會選擇美國以外的地方做爲目標。而這第一枚核彈,於他們而言,並不是爲了真正的軍事打擊,他們是想借這枚核彈,制造出殺雞警猴的效果。日本,是美國在亞洲最大的僕從國,自然是他們投彈的理想目標。他們借這次投彈,是想給美國和美國的其他僕從國傳達出一個信息——‘我們在網絡通牒裡所說的並非是虛張聲勢,我們是真的擁有核武器,我們的力量能隨意在瞬間摧毀任何一個城市。這,是美國不按我們要求做所付出的代價,如果以後再不聽我們的命令,我們還會繼續投彈。’[愛神],是要讓全世界認識到,它確有毀天滅地的能力;也是要讓美國及其僕從國認清目前的形勢。”“可是,爲甚麽偏偏選日本呢?所謂僕從國裡,像歐洲的英國、中東的以色列,還有澳洲,在地區上也都是非常有勢力的國家啊!”黃芳不解地問。“這種問題,你自己想想不也能明白麽?日本和美國是甚麽關係?二戰時,美國給予過日本幾乎亡國的威脅和恥辱。日本,是以戰敗國的身份依附美國的。雖然美國在戰後對日本可說是非常友好,幫助日本重建、幫助日本發展,但日本人在對美國感恩戴德的同時,誰也沒有忘記美國曾對他們做過甚麽。現在作爲世界第二強國的日本,可說是美國的僕從國裡最離心、最不穩定的一個。選擇在日本的廣島或長崎投彈,使日本成爲了世界上唯一一個遭受過核打擊,且是同一個地區重複遭受兩次核打擊的國家,正好能讓日本回憶起上個世紀的那段歷史。[愛神]在日本投彈,又是由於美國不答應[愛神]的條件而間接導致的,日本對美國的仇恨自然會因此重燃。日本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重建起長崎和廣島,才稍微走出了核的陰影,現在所有的努力卻有全都付之一炬,他們對美國的仇恨就更加加深了。這樣一來,你認爲日本還有可能繼續做緊跟在美國屁股後面的僕從國麽?日本又何必爲了一個曾經的敵人,而繼續去冒還有可能再被核打擊的危險呢?相信過不了兩天,日本就會開始疏遠美國,和美國劃清界限,保持中立了。[愛神]這麽做,不僅能殺雞警猴,還能翦除美國在亞洲最大的僕從國,最大程度上擾亂了美國在亞洲多年來苦心經營的局勢,可謂是一舉多得之計。換作我是[愛神],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把投彈目標定在日本!”

    “原來還有這麽多層意思啊!”黃芳恍然大悟道,“可是先生,既然您早就知道[愛神]的這一步計劃,爲甚麽不提醒日本軍部,讓他們在長崎和廣島設下反彈裝置呢?那樣的話,[愛神]不就不會得逞了麽?”“呵。。。”李覓苦苦一笑,說,“你以爲我不想麽?但以我一個平民的身份,去向日本政府提出這麽‘可笑’的建議,你認爲他們會相信,會接受麽?日本政府根本不可能聽我的話,我怎麽提醒,也無改目前這結果。你以爲看到這麽多無辜的人死去我會高興麽?我的心裡,也是痛苦的。但,戰爭必須有犧牲者。要想看清[愛神]的下一步計劃,要想找到他們的薄弱環節做爲插入點。。。我們要想獲得勝利,就必須犧牲長崎!”“大局。。。又是爲了大局嗎?”黃芳黯然地低下了頭,做爲一個女人,站在明知道[愛神]會在長崎投彈,卻不加以阻撓,眼看着慘劇發生的立場上,她感到非常難過。“先生,這樣做,您不覺得對光很不公平嗎?他的家人全都在長崎啊!既然您早就知道長崎會被毀,爲甚麽不把他的家人先接過來呢?!”“是啊,這確實是我的錯。。。我一直都只醉心於和[愛神]的對弈,絲毫沒有考慮到光的感受,連這幾條可以挽救的生命。。。也沒有挽救。。。是我害死了光的家人,我對不起光!”李覓那平靜如水的臉上此時終於也露出了痛苦和內疚的表情。“那您爲甚麽還要把他拉進來,他還那麽年輕。。。我們做的事對他來說非常危險啊!”“事已至此,我已經不再有理由繼續把光置於局外了。就算我不拉他進來,他這麽一直追究下去,總有一天也會發現我們是甚麽人,我們在做甚麽事的。我現在,只能真正把他當作我們的一員了,只希望這樣能稍微補償到他一點。”“先生,答應我好嗎?”黃芳拉起李覓的手,說,“請不要再讓這樣的慘劇發生了,如果您又先預料到[愛神]會在哪裡投彈,請一定要采取甚麽措施,把傷亡減到最小好嗎?”“恩,我答應你。既然本•哈克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只能奉陪,和他開始真正的對弈了!不過,我認爲,他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應該不會再投彈了。”“啊?”“現在,殺雞警猴的作用既然已經起到了,他也沒必要繼續黷武了。而且,本•哈克爲甚麽不在長崎和廣島同時投彈呢?那樣的話,效果會更好。我估計,他現在手上有的核彈可能並不多,所以才會用得這麽節約。從美國和其僕從國重要城市的數量(即核打擊的目標數量)來看,本•哈克手頭上核彈最多不會超過20枚,其中可能還有尚未最終研制完成的‘啞彈’。他不會再輕易投彈了。”“那,您以爲,[愛神]的下一步計劃是甚麽?”

    “現在,到了再次和美國交涉的時候,本•哈克應該會再發一次網絡通牒。爲了能爭取時間來造出更多核彈,他大概會在這次的通牒裡對美國加入新的條件,一個能夠爲他拖延時間的條件!”


    丘比菲城•愛神大廈•頂層——

    “具體的死亡人數統計出來了嗎?”坐在辦公桌後的本•哈克,轉着手中的原子筆,問道。站在一旁的諾伊諾斯回答說:“還沒,投彈到現在還不到三個小時,日方還處在一片混亂中,沒人去統計數據。不過,格列坦科夫部長的報告裡說,根據長崎的人口和這枚核彈的當量,死亡人數應該在十一萬左右。”“呵呵,比二戰時的多呢!夠了,殺了這麽大只雞,不怕嚇不到那些小猴子了。”本得意地笑了笑。“哈哈哈哈,本你這小子,下了一步好棋呢!現在全世界的人都嚇得要命了!等過幾天,日本脫離了美國,我們就離成功更近一步了!”大流士堆着滿臉的笑容,高興地走了進來,“現在,那些自命正義的人大概正在滿世界找我們吧!只可惜,我們在地下這麽深的地方,他們的GPS衛星要白忙活一場了!美國哪裡知道,我們的大本營會在它最信任的以色列的地下!哈哈哈哈,這實在是大快人心啊!本,告訴我,你要炸的下一個目標是哪裡!”“大流士先生,我不準備再投彈了。”“啊?不投彈了,爲甚麽?既然已經殺雞嚇猴了,我們乾脆直接把美國給炸平吧!”“大流士先生,我所說的毀滅美國,並不是把美國炸空,我是要從精神上把美國打垮。如果真把美國炸成了一片廢墟,那以後我還怎麽接管呢?”“接管?哦?你還有這個野心?”“是啊,這就是我和其他所謂‘恐怖分子’不同的地方。我不僅要‘破’,還要‘立’!我的最終目標,是挖空美國的靈魂,再注入吾等[愛神]的新鮮血液,把美國掌控在吾等[愛神]手中。再以此爲基點,去建立一個理想中的世界,沒有歧視、沒有戰爭,真正平等和自由的世界!”“呵,那樣的話,你可就是‘世界大總統’了啊!”大流士用略帶諷刺的口氣說,“連當年丘比菲大人沒想過的事,都被你想到了啊!”“大流士先生,事成之日,我會將整個中東地區全都交給您!”“啊?!”聽到本的話,大流士愣了一下,這麽大的誘惑,連他也有點經受不住了。“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我們現在還差得遠呢,核彈始終還是必須的。不瞞您說,吾等庫裡核彈雖然上次給您看的有二十枚,其實真正能用的只有十枚,其他十枚還沒有最終研制成功。”“甚麽?怎麽會這樣?!”“您不用太擔憂,雖然造核彈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要最終完成另十枚核彈,吾等的科學部最多也只會再花一到兩個月。”“一兩個月?這麽長時間?那這段時間我們怎麽辦?”“九枚核彈已經非常夠用了,不用爲時間煩惱。何況,我不是說了嗎,接下來我不準備再投彈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再投了。”“本,你到底想怎麽樣?還剩九枚能用。。。這個數字不會也是騙我的吧?”大流士滿腹懷疑地問。“我哪敢欺瞞您呢!您請放心吧,九枚只是個底數,吾等還會造出更多、更多的!到我決定甚麽時候再投彈時,一定會讓您隨意選擇目標,親自按下那最後一個按鈕。”“哼,說得這麽好聽,好吧,先不管這個,反正你是整個計劃的制定人,甚麽時候投彈你說了算。現在,告訴我你第三步的計劃是甚麽吧,你叫我來應該就是爲了說這件事吧!”“您說的沒錯,我現在正是要宣佈第三步計劃——

    這第三步,您聽了之後,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一小時後•美國•華盛頓•白宮——

    “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我早說過,暫時聽他們的,答應他們的要求,你們偏不同意!看看,看看!現在弄成甚麽樣子了!我們和日本這麽多年的友好關係,這下算是完了!炸了日本,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恐怕就是我們了!”作戰會議室裡,邁爾斯總統對着三天前那些不同意答應[愛神]的要求,和自己意見相左的幕僚和議員大發肝火道。白宮的高官們,一個個也都像打了蔫的白菜,垂頭喪氣。一方面,他們爲日本突然遭受的核打擊感到震驚,爲日後的美日關係感到擔憂,同時,他們也爲現在這個膽小懦弱的總統感到憋氣。現在,所有人都開始懷念施洛斯總統的時代了。“國防部長!”總統大喊道。“是!”國防部長回答着。“我國有可能遭受攻擊的城市都估測出來了嗎?趕快在那些城市都架起反彈裝置!”“是,現在已經正在進行中了。”“敵人的坐標到底查出來沒有?”“目。。。目前還沒有,我們懷疑敵人是躲在地下,衛星探測不到的地方。”“地下?難道要我把每個國家的地表都翻開來找個遍嗎?你們給我繼續加緊努力!現在是非常時期,每個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總統語無倫次地大聲嚷道。接着,又側過頭去,問身邊的一個幕僚,“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到地下機要室去?(白宮地下有高科技設備齊全的機要室,供非常時期政府人員避難和發布決議用)我認爲,敵人的下一個目標可能就是華盛頓了!”看着總統一臉怯懦的樣子,幕僚也只好答道:“是,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妥當。”“恩,好吧,那我們現在就去吧!”正在這時,外面走進來一個人,俯在總統耳邊說了幾句話。總統的表情立刻變得驚訝萬狀起來,“甚麽?他們又發網絡通牒了?!”

    “是[愛神]嗎?”官員們聽到總統的驚呼,問道。“是的,切過來,快切過來!”總統說罷,戰略會議室的大屏幕立刻聯上了網絡,蘇珊娜出現在了巨大的屏幕上。“米。。。米歇爾。。。”官員們看着這位前總統的千金,現在的恐怖組織發言人,心中都有着說不出的滋味。“諸位,近來可好?”這時,蘇珊娜開口說話了,“這次的通牒並沒有在整個網絡上直播,現在的影像只有各國的政府能看到。美國,以及親美的國家政府,你們毋須忙於尋找我們的發信點,我們已經完全屏蔽掉了。美國政府的各位,請注意,這次的通牒,是吾等給你們的最後通牒。上次吾等給你們提出善意的要求,你們視若無睹。現在,吾等如承諾的,已於日本的長崎投下了劇毒的蘑菇。你們應該知道,吾等之前所說的話,並非危言聳聽,也並非是虛張聲勢。吾等手中,確掌握着足以瞬間摧毀你們的核武力,這一點毋庸置疑。吾等的蘑菇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其儲量是你們難以想像的,所以,請不要再抱任何僥倖的希望。吾等以下所提的條件,若你們仍不遵守,吾等還會像現在一樣,毫不吝啬吾等的武力。美國政府,請你們立刻撤離在別國所有的駐軍和間諜人員。並且由於你們上次的無禮,吾等要再追加一個條件:請將你們在太空中所有的軍事衛星和間諜衛星全部收回!你們可能覺得這些條件有些苛刻,但在和平的年代,國家的軍事用於國防即足矣,你們這些帶有擴張和侵略性質的駐軍、間諜和衛星必須全部取消!吾等此舉絕對是正義的,是爲了遏制你們的霸權,爲世界平等做出的重大功績!”

    “這。。。這怎麽可能!”國防部長聽過蘇珊娜的一席話後,大發雷霆道,“竟然要我們連衛星都收回?那我們的軍事豈不全都蕩然無存了?!”“是啊,這種無理的要求我們絕不能答應!”其他官員也一起附和道。會議室裡幾乎所有人,都對蘇珊娜的要求置以了最大的反對。這時,大屏幕上停頓了一會兒的蘇珊娜,又開始說話了:“不過,吾等的主人出於爲全世界的平等、民主事業着想,悲憫於你們的可哀,大發慈賦,也爲你們提供了一條退路!若你們不願接受吾等的條件,公平起見,吾等的主人向你們發出一個善意的提議。美國,以及美國的僕從國啊!若你們反對吾等,就請接受吾等主人的這個提議。吾等將給你們一個機會,公平的與吾等一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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