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鬥智】勝負遊戲 作者:光·興(連載中)

suen208 2013-5-31 22:55: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 21748
suen208 發表於 2013-6-1 21:29
【第二章】第二十九話子彈向何處而飛


歡呼、喝彩、掌聲,所有的聚光燈都照向了我。這,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時刻,我一生中最輝煌的時刻。然而,這個時刻能夠持續多久呢?是否也會像其他美好的東西一樣,一閃而逝?

                                第二十九話  子彈向何處而飛

    “怎。。。怎麽了?守門員怎麽了?”神戶體育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同一個地方——大阪明王隊的門前。守門員橫躺在球門線上,一號球衣的胸前浸上了一灘鮮血。他,已經沒有了呼吸。從來棲光進球得分的那一刹起,就沒有了呼吸。“怎。。。怎麽回事?”剛剛還沈浸在進球喜悅中的光頓時呆住了,他不敢相信,那個幾秒鐘前還在和自己對峙的守門員,現在竟已變成了一具屍體。正在這時,又一個東西進入了光的視線——離守門員屍體不遠處的足球上出現了一個紅點。“這。。。這是。。。”還沒等光反應過來,只聽“啾”的一聲,足球好像猛然被甚麽東西擊中了似的,突然消氣,幹癟了下去。光一下子驚呆了,他猛然記起剛才在他進球的那一瞬間,似乎也在守門員身上看到了相同的紅點。“狙。。。狙擊槍?!”光的腦中突然閃現出了這個詞,這時,一個東西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一粒錐形的狙擊用子彈出現在了破足球的旁邊。“真。。。真的是狙擊槍?!”觀眾席上的某個人用狙擊槍打破了足球,射殺了守門員,而且槍上還裝了消音器!光驚恐地環視著圓形體育場上的所有觀眾,強烈的不安感不斷襲上他的心頭。然而,他已經無暇去思考了,此時的體育場,早已亂成了一團。

    “怎麽了?發生甚麽事了?”“守門員好像受傷了,流了好多血!”“喂喂,他不會是死了吧?怎麽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看到綠茵場上的這一幕,剛才還在歡呼雀躍的觀眾們一下子恐慌了起來。騷亂,也隨即産生。“喂,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被槍打中了!”“不會吧?難道是觀眾席上有人用槍射他?!”“甚麽?有人帶了槍進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上了一層重重的恐懼,霎時間,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爭相離開座位,朝出口狂奔而去。“逃啊!快逃啊!球場上死人了!有人帶著槍呢!”呼喊聲、尖叫聲一波接一波的爆發開來,沒有人知道發生了甚麽事,此刻他們所能想到的只有一個字——逃!“大家不要慌!不要慌!”球場安全人員見情況不對,試圖用播音器維持秩序。但這已是不可能了。混亂一旦爆發,就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漣漪,只會不斷加劇,一發不可收拾。有人被撞倒,有人被踩踏,有人被擠得摔下了觀眾席,神戶體育場頓時變成了人間煉獄。

    “發生甚麽事了?!”VIP看台裡,米歇爾看見場下的亂局,也不安起來。“小姐,不要驚慌,有我們在這裡,很安全!”米歇爾身邊的黑衣保镖一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特工,遇到突發狀況,第一反應就是掏出懷裡的槍,嚴嚴實實地圍成一個圓陣,把米歇爾保護在內。“讓開,讓我看看到底發生了甚麽事!大阪隊的守門員好像被甚麽東西打中了!”倔強的米歇爾用力推開兩個保镖,打開VIP看台的防彈玻璃窗,把身子探了出去。米歇爾剛一打開窗子,一個紅點就立刻出現在了她的左肩上。“小姐,快閃開!”一個保镖大喊一聲,剛想沖上去推倒米歇爾,就聽到“啾”的一聲,一朵血花在米歇爾的肩上綻放了。“啊——”隨著一聲尖叫,米歇爾倒下了,鮮血,不斷從她左肩的傷口上汩汩流出。“保護小姐!保護小姐!小姐中彈了!重複,小姐中彈了!”保镖們按住米歇爾的傷口,護送她出了房間。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誰都來不及反應。當保镖再探出頭往外看時,那個紅點已經消失無蹤,四周也再看不到任何人了。


    “米歇爾。。。”光最關心的人就是米歇爾,仍站在綠茵場上的他擡頭看著米歇爾的那間VIP看台。防彈玻璃窗被打開了,依稀能看見保镖們慌亂的身影,而米歇爾,已經不在那看台裡了。“米歇爾。。。不會吧。。。連你也出事了?!”光睜大眼睛,嘴巴也半晌合不攏來。本來,他終於戰勝了自己,克服打假球的桎梏,獲得了一場理想的處女戰。此刻,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隨著大阪隊那個守門員的倒下,一切都改變了。到處都是慘叫聲、悲鳴聲,失散的孩子呼喊母親的聲音,現在。。。就連他最關心的人也陷入了這個恐怖的旋渦之中。光整個人都懵了,老天讓他獲得了第一次正式上場踢球的機會,讓他贏取了一個純真女孩的芳心,讓他征服了全場所有的觀眾,最後所換來的卻是眼前這一幕嗎?“米歇爾。。。米歇爾!!!!”光扯開嗓子,用最大的音量朝米歇爾那間VIP看台的方向呼喊著,但是,沒有任何回應,他的聲音只在空中停留了不到兩秒,就被其他更淒慘的號叫聲湮沒了。“光,你還站在這幹甚麽?!快跟我回休息室!”英雄沖到場上,一把拉住還在發呆的光,帶著他一起沖進了巨人隊的休息室。

    此時,也隱約可以聽到外面警車到來的聲音了。


    “這是怎麽回事?!”另一個VIP看台裡,李鳴驚慌失措地搖著輪椅想往外逃。站在他身邊的年輕女人攔住了他。“公子,不要慌張,現在出去不安全,我們留在這裡,等外面的人都散光了再走。”女人的臉上依然保持著那含蓄而又美麗的微笑,似乎一點也不感到恐懼。“你在說甚麽啊,芳?球場上有人死了,大家都在逃命啊!”“既然大家都在逃,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要逃。只有混亂,才會給他們可趁之機。”“他們?”李鳴一臉疑惑地看著芳,他並不明白芳口中所說的“他們”指的是甚麽。“公子,放心吧。”芳伸出手,溫柔地搭在李鳴肩膀上,“只不過是小小的恐怖分子而已,我們馬上就能脫險了!”

    是的,這場噩夢來得很快,去得也很快。自米歇爾中的那一槍後,就再沒有人中槍,及時趕來的警察迅速平定了現場的亂局。這場虛假的表演賽也就此無疾而終了。盡管如此,仍在或已逃出神戶體育場的每一個人也都難以忘記幾分鐘前驚魂的一幕,恍如一切都還在繼續發生著,恍如事件還遠遠沒有結束。


    一小時後•神戶某街道•一輛黑色的轎車上——

    “你在哪兒?”坐在駕駛席上的人,是July,他戴著鴨舌帽,那套球場安檢人員的制服仍然穿在身上。他手裡拿著一部手機,正在和某人通話。“我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手機裡傳來了January的聲音。“你逃出來了就好,如果被警察抓住的話我們可就不好辦了。”“恩,晚一點我再和你們會合。”“好吧,你自己保重。”July掛了電話,摘下鴨舌帽,皺起了眉頭,苦惱地看著坐在他旁邊副駕駛席上的保羅。保羅的嘴裡咬著一支未點燃的煙,臉上看不到半點得意的神色。

    “抱歉,December。January失敗了,他沒能完成他的任務。”

suen208 發表於 2013-6-1 21:49
【第二章】第三十話 迷霧重重


“沒死一個人,只有幾十人受傷。。。”黑色轎車裡,保羅聽着有關一小時前神戶體育場事件的新聞,愁容深鎖。“這次的行動,徹底失敗了!到頭來,我們只得到了‘美國總統的千金在日本神戶遇刺受傷’這短短一條新聞!”他揮起拳頭,氣憤的猛捶了一下方向盤,氣得直哆嗦的牙齒幾乎快把嘴裡的口香糖咬碎。“算了,總比一無所獲的好。”坐在旁邊的July拍了拍保羅的肩膀,安慰道。“算了?你叫我怎麽算了?我們[MASK 12]怎能容許如此低級的失敗!”保羅緊握着顫抖的拳頭,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哎。。。只怕蘇珊娜大人怪罪下來。。。”July歎了口氣,說。“蘇珊娜?她有甚麽資格怪罪我們?!這個漏洞百出的計劃本來就是她制定的!這完全是她和January那蠢貨兩個人的錯!”保羅一口吐掉了嘴裡的口香糖,“我只擔心沒法向大流士大人交代。。。”

    保羅無奈地看着後視鏡裡的自己,深邃的眼睛裡,除了憤怒,看不到任何情感。

                                      第三十話  迷霧重重

    日本•神戶警視廳——

    “現在已經幾乎可以肯定是恐怖分子或者反社會分子的所爲了。”警長看着一小時前神戶體育場的錄象,托着下巴分析道。“兇手方面,還沒一點頭緒嗎?”“是的,我們已經調查過現場的每一位觀眾,沒有發現可疑的人,也未發現兇器。”一個手裡拿着檔案的警員回答道。“可惡,看來兇手已經逃之夭夭了!雖然在騷亂中的傷者只有幾十人,但這樣的恐怖襲擊在我們國家還是實屬少見。”“警部,剛剛收到消息,好像美國總統的女兒米歇爾小姐也有去看這場比賽。”“甚麽?美國總統的女兒?!”警長大驚失色,張大的嘴巴半响也合不攏來。“是的,她的肩部中了一槍,目前正在醫院接受治療,沒有生命危險。”“美國總統的女兒居然不聲不響跑到日本來看球。。。可惡,這樣一來,兇手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這時,辦公室的門外傳來一陣短促的敲門聲,“警部,目擊者來棲光到了。”“恩,讓他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光在一個警員的陪同的下走了進來。他的眼神仍是一片迷惘,恍如還沒有從球場的騷亂中走出。“來棲光,長崎巨人隊的七號前鋒,聽說大阪隊守門員中槍正是在你射門進球之後吧?”警長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一臉頹喪的年輕人,“坐吧,我們有很多話要問你。你現在算是第一目擊證人了。”“恩。。。”光沒有多說話,拉開椅子,便安靜地坐下了。“你在場上聽到了槍聲嗎?”警長問。“沒有,兇手的槍上應該裝了消音器。不過,我看到了守門員身上的紅點。”“紅點。。。果然是狙擊槍啊。”“恩,之後兇手還把足球打破了,我也看到了相同的紅點。”“打破足球的那顆子彈我們已經找到了。”警長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密封塑膠帶,裡面裝着一顆錐形子彈,“這確實是狙擊槍的子彈沒錯,但我們怎麽也想不通,爲甚麽兇手要在射殺守門員後又特地把足球打破。如果說射殺守門員是爲了引起現場騷亂的話,那打破足球這個舉動根本是毫無意義的。來棲先生,對此你有甚麽想法嗎?”“不。。。我也不知道,我只看見足球破了而已。”“哎,這還真是個難辦的案子,完全摸不透兇手是怎麽想的。”警長皺着眉頭,他認爲和光對話,根本問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警官,我想問一下。。。有沒有一個叫米歇爾的傷者?美國女性,二十歲出頭。”“米歇爾?你說美國總統的女兒?”“美國總統?”聽到這個詞,光一下子愣住了,“您。。。您在說甚麽啊?”“你不知道嗎?這個叫米歇爾的是美國總統的女兒。怎麽,你認識她?”“美。。。美國總統的女兒。。。”光的表情僵在了那裡,眼睛直直的,雖然從這幾天的交往中,他也隱約能感覺到米歇爾可能會是甚麽大戶人家的千金,但萬萬想不到居然會是美國總統的女兒。陡然,一切都解釋得通了。教練口中那個要來看比賽,並會給勝利一方巨大投資的大人物定然就是米歇爾,還有誰能比美國總統的女兒更稱得上是大人物呢?深糾起來,害得他不得不在自己的處女戰中打假球的始作俑者也正是這個和他朝夕相處了好幾天的紅顔知己。光的頭腦,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混亂之中。

    “她。。。怎麽樣了?受傷了嗎?”剛回過神來的光慢吞吞地問。“肩部中了一槍,現在還在醫院裡,不過只是輕傷,沒有生命危險。”“哦,這就好了。”“不過據我們分析,這次的事件很可能是恐怖襲擊。雖然還有諸如爲甚麽兇手要特意打破足球這樣的疑點,但初步估計,兇手的主要目的應該就是刺殺美國總統的女兒。”“您是說,米歇爾現在還很危險?”“是的,我們還沒抓住兇手。不可否認,接下來的時間裡沒能達成目的的兇手可能還會對米歇爾小姐采取行動。”“究竟是甚麽人。。。要這麽針對米歇爾。。。”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警官,要問的話都問完了吧?我現在要去看米歇爾了!”“恩,從你這好像也問不出甚麽有用的信息來。你去做份筆錄就可以走了。”

    “好的。”

     光走進了筆錄室。他此時的心情,任何一個詞彙也無法准確的形容。一方面,他還沈浸在剛才比賽進球的喜悅和騷亂的恐懼中;另一方面,他又驚異於米歇爾的身份,同時也深深擔憂着米歇爾的安危。在這樣一種無比矛盾的心情下,他所關心的已並不是事件的真相了。他,只想早一點趕去醫院,看看米歇爾現在的情況。

    無論如何,米歇爾始終都是在他至今爲止的人生中唯一一個給他留下了美好回憶的女神。


    一個多小時後•神戶醫院——

    “請問。。。一位叫米歇爾的小姐在哪間病房?”懷着忐忑心情的光站在醫院的咨詢台前。他並沒有想好,待會見到米歇爾時第一句話應該說些甚麽;或許,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哪怕只是站在病房外,從門縫裡偷看一眼米歇爾就已經足夠了。然而,他所得到的答案卻和他想要的相去甚遠。“米歇爾啊。。。她十分鐘之前就已經出院了。”“甚麽?這麽快?怎麽可能?她受的可是槍傷啊!”“是啊,是兩個多小時前體育場騷亂裡的傷者吧?她受的只是輕傷,處理了一下就離開了。”“這樣啊。。。”光默默地走出了醫院的大門。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心裡該想些甚麽。此時的米歇爾一定正受着嚴密的保護,大概不久之後就要動身回美國了吧?雖然他有很多話想問米歇爾,有很多話想對米歇爾說,甚至還沒有對米歇爾正式表白過,但他卻連米歇爾下榻的酒店在哪裡都不知道。現在,想要找到米歇爾的希望是非常渺茫的。或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吧?

    光,呆呆地站在醫院門前,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頭腦中一片空白。天,下起薄薄的細雨,打在他的頭發上、臉頰上。一切,都好像離他那麽遙遠,那麽不可企及。光的處女戰,就在這樣一片喧囂和茫然中結束了。他接下來的方向又將在哪裡呢?
  

    神戶繁華街區•一家六星級酒店——

    “小姐,傷口還疼嗎?您應該多留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的。”總統套房裡,一個大塊頭保鏢關切地問着靠在睡椅上的米歇爾。“只是輕傷而已,子彈也已經取出來了,你那麽擔心幹甚麽?我可不想在醫院多待,我討厭那種感覺。”米歇爾一只手托着臉頰,一副很疲勞的樣子。她的左肩上隱約可見還打着繃帶,臉色也十分蒼白,並不像她口中所說的“輕傷”那麽樂觀。“抱歉,小姐,是我們保護不利,我們。。。我們。。。”“算了,別說這些了,你們也都盡力了。我沒死就已經算是很僥倖了呢。”米歇爾苦笑着說,“我的身份你們對別人說了嗎?”“只跟警察說了,他們答應了會對媒體保密。”“恩。。。我的爸爸是美國總統這件事我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否則,這裡過不了一會兒就會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吧。”“是的,小姐,我們會保密的。對了,總統先生已經知道您的事了。”“哦?他怎麽說?”米歇爾略微睜開惺忪的眼皮,問。“總統先生十分擔心您的狀況,他等會兒會打電話給您。他希望您能夠盡快回國。”“唉。。。知道了。回美國的事容後再說吧。我累了,讓我一個人休息一下好嗎,你出去吧。”“是。”

    看見保鏢走出去,關上了門,米歇爾長閉了一下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今天,對她而言,無疑是漫長且不愉快的一天。“保鏢走了,你可以出來了!”米歇爾側過頭,對着身邊的一個大衣櫃說。可是,衣櫃只是靜靜立在那裡,沒有任何動靜。“放心吧,我的房間裡沒有竊聽器,也沒有攝像頭。”米歇爾又小聲地補了一句。“嘎吱”一聲,這時,衣櫃的門才緩緩打開。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從衣櫃裡爬了出來,風衣的內側還隱約可見漏出的那半張白色面具。

    “January,你也該好好向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是。。。是的。。。蘇珊娜大人。”

suen208 發表於 2013-6-1 22:05
【第二章】第三十一話 原計劃


三顆子彈,三個目標,最終,卻只造就了一個失敗的結果。我們親眼所見的,並非就是真相。2月1日,神戶體育場所發生的一切,仍潛藏在迷霧之中。

                                     第三十一話  原計劃

    2012年•1月某日•神戶體育場事件發生前的某一天——

    日本•神戶郊外•某廢棄倉庫——

    “足球比賽就在這個星期天了,January,July,你們準備好了麽?”金發男人蹲坐在一個殘破的木制集裝箱上,用低沈的聲音問道。“是的,我已經搞到神戶體育場安檢人員的ID卡了,隨時都可以混進去。”頭戴鴨舌帽,穿著一套球場安檢人員服裝的July回答道。“我的狙擊槍也準備好了,星期天的行動萬無一失!”身穿黑色風衣的January自信滿滿地說。“呵,你們看起來都很輕松啊!”保羅縷了縷金色的頭髮,從木箱上跳了下來。“請容我再強調一次,這次的行動意義非常重大,一旦成功,January,你這手上至少會染上一萬人以上的鮮血!我們的成果,將是在紐約時代廣場那次的數倍!這是我們[MASK 12]所接過的最重要的一次任務,絕不容許有半點失誤!”“放心吧,December。這次的計劃可是由蘇珊娜大人親自制定的,再加上有我這[MASK 12]裡第一的神槍手在,根本就沒有失敗的可能性!”January臉上依然洋溢著自信的微笑。“你的槍法我自然是有信心,只是蘇珊娜的這個計劃。。。太過冗雜,不敢恭維。。。如果現在大流士大人在場的話就好了。”保羅摸了摸下巴,心中似乎還存有一絲不安。“喂,你不要總對蘇珊娜大人有偏見好不好,December!美國由大流士大人負責,日本由蘇珊娜大人負責,這可是一開始就說好了的!”January極力爲蘇珊娜辯護道。“哎。。。我也不想再和你爭吵了,January,你對蘇珊娜迷戀歸迷戀,但有一點你也應該清楚,”保羅歎著氣說,“蘇珊娜和大流士大人不同,她在組織中的地位並不是靠能力得到的,全因爲她那美國總統家千金的身份便於我們行動而已。況且,今天如此重要的會議,她現在都還沒有到。。。”“你在胡說甚麽。。。我才沒有喜歡蘇珊娜大人。。。我只是尊重她而已。。。”January沒底氣的小聲嘀咕道。他沒有再反駁保羅,顯然,他內心深處也認同了保羅的話,蘇珊娜的能力確實不如大流士,今天的會議蘇珊娜也確實遲到了。也許,他的滿腹自信和一片忠心真的誠如保羅所說,只是出於“迷戀”二字。

    保羅、January、July,靜靜的在倉庫裡等待著。夜,越來越深。冬日的寒風帶著玻璃渣從破碎的窗口吹進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午夜的鐘聲也敲響,殘月爬上了夜幕的最高端。這時,門外才傳來三短兩長的一陣輕促敲門聲。“是暗號!蘇珊娜大人到了!”January聽到敲門聲,一下子有了精神,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打開了門。一個穿黑色皮衣,戴墨鏡的年輕金發女郎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無論是臉蛋,或是穿著上,都透出一股高雅脫俗的氣質。她,是美國總統家的千金大小姐——米歇爾;同時,也是[MASK 12]口中的蘇珊娜大人。“你可來了!”保羅看了看手表,一副不屑的表情。“我身邊的保鏢看得太緊,我也只有這時候才有機會從酒店裡溜出來!”蘇珊娜摘下墨鏡,脫下手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你那身份還真是麻煩!”“December,別忘了,我的身份也給你們提供了不少方便!”“切,好吧,既然你來了,會議就開始吧。”保羅拍了拍手,喊道,“大家都出來吧!”話音一落,木箱後、廢棄管道後立刻鑽出十幾個人,全都清一色戴著白色的無表情面具。頓時,倉庫裡“熱鬧”了許多。“December,你從德黑蘭調來了不少人嘛!”蘇珊娜打量著身邊這些面具人,微笑道。“這個當然,大流士大人非常重視這次日本的行動。他們全都是[MASK 12]裡最優秀的精英。”“這些都是普通遊擊隊員啊。幹部,就來了你們三個麽?”蘇珊娜看了看保羅,又看了看旁邊的January和July,問。“是的。”“恩,好吧。相信大體上的計劃你們都知曉了,我現在再詳細的重複一遍,大家都聽好!”蘇珊娜站到倉庫的正中央,儼然一副會議主持人的樣子。“星期天在神戶體育場會有一場足球超級聯賽的表演賽。神戶體育場是一個能容納42000人的大型體育場,屆時一定會座無虛席。我們此次行動的目的是——造成最大程度的傷亡。”

    “我們手頭上有一個威力極大的炸彈,如果在球場爆炸,粗略估計,至少能直接炸死現場五分之一的觀衆,加上到時引起的恐慌和騷亂,人群必會互相沖撞、踐踏,綜合起來,傷亡人數最少也會在一萬人以上。但是,由於這種炸彈剛被我們[愛神]研制出來不久,引爆方式和爆破威力上還存在一定缺陷。設置定時引爆裝置或遙控裝置,很大程度上會降低炸彈爆炸的威力,致使傷亡人數達不到我們預期的效果。唯一能夠把炸彈威力發揮到最大的引爆方式是在外部以硝煙反應引爆。簡單的說,就是我們需要有人從外面向炸彈開一槍,使其爆炸。最能勝任這個任務的無疑是我們[MASK 12]裡槍法最凖的狙擊手——January。January,那天July會僞裝成球場的安檢人員讓你通過安檢通道,我爲你準備了一個絕對安全的VIP看台,你可以放心在裡面組裝狙擊槍。我們[MASK 12]的其他隊員,也會僞裝成球場的工作人員,在球賽中場休息的時候,換掉場上的足球。炸彈,就在我們所換上的那個足球裡。你只要在下半場朝足球開一槍,炸彈就會爆炸了。這是個非常簡單的任務,January,我相信你能夠完成。其他各位隊員,也希望你們能通力協助January。”

    “知道!”聽完蘇珊娜的話,在場戴面具的[MASK 12]隊員齊聲回答道。“蘇珊娜大人,您本人那天好像也會到現場看比賽吧?那您的安危會否也。。。”January走到蘇珊娜身邊,小聲問。“呵,”蘇珊娜微笑著說,“放心吧,January。我也會待在和你一樣安全的VIP看台裡,炸彈炸不死我們,我們只會受傷而已。”“可是。。。我不想讓蘇珊娜大人受傷,萬一傷很嚴重。。。”January仍然顯得很不放心。“說甚麽傻話,那天我是一定要去的。別忘了,此次行動的目的可不只是殺日本人,我們同時也要給美國以打擊!我這個美國總統的女兒在日本遇到恐怖襲擊,身受重傷,一定能很大程度上破壞美國和它在亞洲地區最大仆從國日本的關系。美國人現在正籠罩在聖誕節的時代廣場毒氣事件的陰影中,再發生這種事,能夠進一步加深他們的恐慌情緒。爲了計劃能更完美的進行,我的到場和我的受傷都是必須的!”蘇珊娜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咄咄逼人的氣焰中透出了一股爲了計劃不惜自我犧牲的沖勁。January終於被折服,無話可說了。這時,倉庫裡突然響起一陣掌聲,“好好好,好一個身先士卒的蘇珊娜大人!”蘇珊娜側眼一看,拍掌的人是保羅。“好了,大家都聽到蘇珊娜大人的詳細計劃了,具體每個人的分工她還會一一向你們交代。最後,我就以此掌聲預祝大家馬到成功!”保羅說完,又走到蘇珊娜身邊,彎下身子,對蘇珊娜用極小的聲音耳語道:“不過,蘇珊娜大人,你也別忘了。我可是一直反對你這個計劃的。不僅冗雜,而且漏洞百出,一旦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了錯,都可能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後果!其實,您又何苦追求爆破力和死亡人數呢,直接找幾個我們的隊員身上綁著炸彈在觀衆席裡自爆不是更直接,更快捷麽?”“怎麽,December,還對我有意見?!”蘇珊娜白了保羅一眼,不屑地說,“我很佩服你在聖誕節時代廣場上表現出的出色能力,不過,你也別忘了,日本的最高負責人是我,你對我的計劃再不滿,也無權從中幹涉。你在這裡,只是個觀察者而已。而且,我也不會讓我們的同胞去做人肉炸彈,那是不重視人命的三流恐怖組織所爲。我們要殺的是敵人,不能讓同胞與之殉葬!”“當然當然,我怎麽敢幹涉蘇珊娜大人!”保羅翹起嘴角,邪笑道,“但是,有言在先,萬一你的這次行動失敗了。。。補救和善後的事可都是由我來做,那時候,你必須得乖乖聽我的!”“閉起你的烏鴉嘴,我的計劃,是不可能失敗的!”

    蘇珊娜不再正眼看保羅,徑直往倉庫外走去。她重新戴上了墨鏡,步履中透出無比的堅定。好像每走一步,都在大聲宣佈着,重複著她對這個計劃絕對的信心。走到January身邊,蘇珊娜輕輕拍了一下January的肩膀,小聲說,“跟我出來,我還有話要對你說。”“是。”January跟在蘇珊娜身後,走出了倉庫。“蘇珊娜大人,找我還有事嗎?”“January,你知道爲甚麽我會選你做爲此次行動的核心嗎?”蘇珊娜直視著January,問。“屬下魯頓,是因爲。。。屬下的槍法?”“不,不只是因爲你的槍法。也因爲你是我在[MASK 12]中唯一的心腹!你應該清楚,整個[MASK 12]其實都是大流士的直屬部隊,名義上我是和大流士平起平坐,但實際上他們只聽大流士和December的。只有你,只有你是我最信得過的人,所以我才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有些話,我也只能對你說!”蘇珊娜斜眼看了一下倉庫的窗子,發現沒人跟出來,便繼續說道,“其實,我的這個計劃確實如December所說,有失敗的可能性。但是,只要我們兩個認真去做,就能避免失誤。我答應過星期天比賽的雙方球隊,會給贏的那一方予巨額的投資。而我也得到確切消息,大阪隊爲了得到這筆投資,已和長崎隊串通準備打假球。所以,那天長崎隊的隊員絕不可能認真進攻或射門,球到了長崎隊隊員腳下,他們都會因猶豫和顧忌而放慢步伐。這,就是你開槍的最好時機,只要你認真瞄準,一定能打中在長崎隊腳下那顆幾乎不動的足球!”“啊,原來如此,蘇珊娜大人,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那足球說白了其實只不過是一個‘死靶’吧!”“恩。。。不過以防萬一,我還得要你做一件事!萬一炸彈出了故障或者有了甚麽別的突發狀況,你開槍打了足球,而炸彈並沒有爆炸的話,我會立刻打開我那間VIP看台的防彈玻璃窗,你要毫不猶豫地朝我開槍!”“甚麽?蘇珊娜大人,這怎麽行?我怎麽能向您開槍呢?”“你這個死腦筋,如果炸彈沒有爆炸,我們的一切行動就都功虧一篑了。你難道想白白來一趟日本,甚麽都不做就回去了麽?那時候,你必須得采取一些應急措施,以免落得一個‘無功而返’的罪名。打傷我,就是最好的應急措施!即使我們無法殺死一萬人,也必須做點甚麽,‘美國總統的女兒在日本遇刺受傷’也算夠點分量了!”“可是。。。蘇珊娜大人。。。我不能這麽做。。。萬一失手。。。”“放心吧!”蘇珊娜笑著拍了拍January的肩膀,“這只是下下策,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去做的。相信我們到不了這一步!”

    “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了,放開手去做吧!”

    蘇珊娜的身影漸漸遠去,消失在了January的視線中,消失在了星夜裡的薄霧中。然而,自信也好,不自信也罷,星期天行動的結果卻早已在這個時候就注定了。失敗,注定不可更改。

suen208 發表於 2013-6-1 23:20
【第二章】第三十二話 三部曲


我的槍法,在[MASK 12]裡向來無人能敵;我的狙擊,沒有人能夠逃過。我有着得天獨厚,別人都豔羨不已的才能。然而,今天,我卻只是一個棄子。

                                     第三十二話  三部曲

    “明王隊——加油!”

    “巨人隊——幹掉他們!”

    2月1號,比賽日,42000人的神戶體育場裡,所有人的激情都燃到了沸點,都在用盡全部的氣力爲各自心目中最優秀的球隊搖旗呐喊着。只有一個人,心情無比的平靜。今天對他來說,並不是一個欣賞比賽的日子。而是一個能夠讓自己所有價值都得以實現的,更加重要的日子。

    VIP看台裡,January正安靜地組裝着他的狙擊槍。“蘇珊娜大人。。。”January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米歇爾所在的那個VIP看台,嘴角浮起了淡淡的微笑,“爲了您,我可以做任何事。”他站起來,架起剛裝好的狙擊槍,閉上一只眼,瞄準了場上的足球,一只手指在扳機旁比劃着。“哼,如此簡單的任務,怎麽可能會失敗呢?只要輕輕摳一下扳機就好了。蘇珊娜大人,您真是多心了啊。”做好了一切準備,只用等到下半場就萬事無憂了。January悠閑地躺在睡椅上,閉上眼睛,靜待着下半場那個神聖時點的到來。一切,都尚在意料之中,順利的進行着,他仿佛已經可以看到自己邀功受賞的情景了。數萬人的性命都懸於自己的手指間,這是一種多麽奇妙的感覺啊。January,享受着這個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完美時刻。

    不知不覺,已悄然過去了幾十分鐘,而January仍靜靜的睡着,沈浸在他的美夢之中。隨着裁判的一聲哨響,下半場的比賽開始了。January懶懶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場下那些和他一樣懶洋洋,打着假球的家夥們,又看了一眼那顆只是偶爾貼地滾動幾下的足球。他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好了,該工作了!”January把房間裡的防彈玻璃窗打開一個小口,讓狙擊槍的槍頭探了出去。此時,長崎巨人隊的七號前鋒正獨自帶球沖到了大阪隊的門前。然後,停住了。足球停在了他的腳下,停在了球門正前方,停在了離左半側觀眾席最近的位置。這,正是引爆炸彈的最好時機。球在這個地方爆炸,輕輕鬆鬆就能炸死幾千,甚至一萬人。“呵呵,這個傻小子,把球帶到了這個地方卻又不敢射門,真不愧是打假球的家夥。好了,你不射,我可要射了!”January閉上一只眼,瞄準了那顆停留在地面上一動不動的足球,手指搭在了扳機上。“結束吧,無聊的比賽!”他剛想摳下扳機,卻只聽到“嘣”的一聲,那個巨人隊七號居然一腳把球踢了出去,足球以雷霆萬鈞之勢飛了起來,向球門直插而去。“甚麽?!不是打假球嗎?這家夥瘋了!”原以爲足球百分之百會原地不動的January頓時慌了神,他連忙本能地調整了瞄準點,把槍瞄準那顆正在飛行的足球。換了在平時,即使移動得多沒有規律的動靶他也能準確的打中;但這時,突然的改變使他喪失了原本的鎮靜。慌亂之下,January摳動了扳機,一顆錐形子彈破膛而出。足球,被七號穩穩的射進了大門內;子彈,也不偏不倚的射進了剛剛起跳,飛身去撲球的大阪隊守門員的胸膛。

    “糟了!”豆大的汗珠從January額上滾下,“媽的,被那守門員擋住了視線!可惡!”他深呼一口氣,盡量使自己保持鎮定,重新調整了瞄準點,再次把槍口對準了躺在球門線內的足球。“沒事的,小意外而已,這次一定能成功!”January摳下了扳機,一顆子彈又射了出去。這次,子彈以一條非常完美的直線徑直射中了足球。“呼。。。好了!”January飛快地放下槍,抱住頭,捂起耳朵,蹲進房間的角落裡,等待着大爆炸的來臨。一秒、兩秒、三秒。。。整整十秒鐘過去了,卻還沒有聽到爆炸聲。January稍稍睜開眼睛,瞄了一眼場下,綠茵還是那麽的綠,那顆消了氣的幹癟足球安然無恙的躺在球門裡。炸彈,並沒有爆炸。不,準確的說,是那顆足球裡根本就沒有炸彈!那只是一顆普通的,裡面除空氣外甚麽都沒有的足球!“怎。。。怎麽會這樣?!”January呆住了,他傻傻地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現在應已有一萬人葬身火海,求救聲、慘叫聲連成一片了啊!January張大嘴巴,如木頭人般愣住了。這事,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盡管沒有爆炸,體育場內,還是開始了小規模的混亂。守門員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球員開始騷動起來,有的觀眾也開始奪路而逃。人潮,全都一窩蜂擠向了球場的各個出口。有的人被推倒,有的人被踩踏。但是,這些都不夠!只是混亂,是不夠的;只是人踩人,是不夠的!我要的是爆炸啊!我要的,是你們全部都死掉啊!January的手顫抖起來,看着場下這已經不可控制的局勢,他的心猶如被數萬根鐵鏈勒住。痛苦、恐慌、焦慮。“我搞砸了。。。我失敗了!怎麽辦。。。怎麽辦!”正在January心亂如麻,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對面,不遠處的那一間VIP看台的防彈玻璃窗突然打開了,一個金發的女人把頭探了出來。“蘇。。。蘇珊娜大人。。。”看着米歇爾探出窗外的半個身子,January想起了那天晚上蘇珊娜和自己說過的話——“萬一發生甚麽意外,任務不能按計劃完成時,就朝我開槍,打傷我!”對面,米歇爾的眼睛朝這邊看了過來,那急切的眼神仿佛是在說:“開槍啊!還猶豫甚麽?!”“蘇珊娜大人。。。我。。。我。。。”January連眼角也開始顫抖了,眼淚都幾乎要流了出來。他沒想到,本來應該很輕鬆很簡單的任務落到他手上,竟然真的到了使用這個萬不得已的下下策的地步。“蘇珊娜大人。。。對不起。。。對不起!”January咬緊牙關,猛地跺了一下腳,終於還是摳下了扳機。錐形子彈怒射而出,劃破嘈雜的呼喊聲,劃破神戶體育場凌亂的空氣,射進了米歇爾的左肩,爲這場亂局畫下了一個不完美的句號。

    三次開槍,三顆子彈,三個目標,最終,卻只造就了一次徹底失敗的任務。錯誤的三部曲,釀成了不可挽回的頹勢。


    現在時刻•2月1日深夜•神戶郊外•某廢棄倉庫——

    “你們終於來了!”

    蹲在一個殘破木制集裝箱上的保羅用他那充滿憤怒的眼神直逼向倉庫的大門。July站在他的身邊,十幾個戴着無表情白色面具的[MASK 12]隊員也都站在他的周圍。他們的眼睛,都看向同一個方向——倉庫門口,剛剛到來的蘇珊娜和January。“你們有沒有甚麽話要對我說?”保羅從木箱上跳下來,問。“失敗了。。。”垂頭喪氣的蘇珊娜沒底氣的小聲回答道,“我失敗了。。。”“哼,原來你是知道的啊!”保羅輕蔑地說。“可是,我們也有達到一點效果啊!你看,我受傷了,美國總統的女兒在日本遇刺了是事實啊!”蘇珊娜指着自己還纏着繃帶的左肩辯護道。“是啊是啊,您真能幹!可是,和一萬人的死亡比起來,你流的這麽點血算得了甚麽!”保羅提高了斥責的音調。“喂!December,不許這麽跟蘇珊娜大人說話!你以爲這樣的結果是蘇珊娜大人想看到的嗎?”January站到保羅面前,振振有辭地反駁道,“我確實有打中那顆足球,可是那球裡根本就沒有甚麽炸彈!換了任何人去執行這次任務,也都一樣會失敗的!這根本就不是蘇珊娜大人的錯!”“January。。。你還有臉站在這裡跟我說話啊!”保羅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擡眼看着January,“你知道May嗎?”“May。。。”“在美國,她可是立有很大的功勞。沒有她,我們聖誕節在時代廣場的成功根本就無從談起。可到最後,她是甚麽結果,你應該是知道的吧?我們連一個成功的人都不需要,爲何還需要你這樣一個失敗的人?!January,你現在還認爲你有資格站在這裡大聲和我說話嗎?!”保羅微閉了一下眼睛,從外套裡掏出一把手槍,毫不猶豫地朝着January的眉心開了一槍。“碰”的一聲,January倒下了,倒在了血泊之中。“我說過很多次,我討厭殺人。”保羅輕吹了一下槍口的硝煙,把槍插回腰間。

    “擾人的麻雀幹掉了,蘇珊娜大人,現在,該是我們兩個人的談話時間了吧?”

suen208 發表於 2013-6-1 23:30
【第二章】第三十三話 初會


今天,對我來說,算是一場噩夢嗎?我在處女賽上進球得分了;我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全場觀眾的歡呼;我的朋友千里迢迢趕來看了我的比賽。這,應該都算是很完美的事啊。可是,爲甚麽我就是高興不起來?

                                       第三十三話  初會

    “李鳴——”

    “啊,光,你怎麽來了,都這麽晚了。”

    日本•神戶綜合醫院——

    “剛聽說了你住在這間醫院,我只是覺得,我應該來看看你。”光走進病房,把一捧鮮花放在了床頭。“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是這樣。”看着坐在輪椅上,身穿病服,嘴邊留着短短胡渣,頭上到處夾雜着白發的李鳴,光的眼神有些遊離。“呵呵,這也難怪,我以前也從沒跟你提過我是坐輪椅的吧。其實,我也是一個月前才變成現在這樣的。對了,我們好像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吧!”李鳴搖着輪椅來到光的面前,“怎麽樣,我的形象和你想像中的有出入嗎?”“恩。。。實在看不出你還是高中生的年紀。。。我呢,在你想像中,我是甚麽樣子?”“呵,我可沒甚麽想像,你的樣子我早在你們球隊的宣傳海報裡看過了。”李鳴從病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光,“抽煙嗎?這可是從中國帶來的好煙。”“你。。。你還沒有18歲吧?可以抽煙的嗎?”“管他呢!難得我來日本了,就讓我們放縱一回!”“呵呵,是啊,在[落人]裡,好像不分年紀,大家都抽煙一樣。”光笑着接過李鳴手中的香煙,點上,深吸了一口。“哇,這煙的味道真不錯,中國的果然不一樣!”光一副很享受的表情。“今天。。。比賽上發生了這樣的事。。。你還好吧?”李鳴關切地問。“咳咳。。。好嗆。。。”光咳嗽了兩聲,眼睛裡似乎被煙熏得掉出了淚水,“在醫院裡抽煙不好吧,被發現了,會被護士罵的。”光擦了擦眼睛,笑着說。但是,李鳴看得出來,光的這些淚水並不是被煙嗆出來的。今天所發生的事,對光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他只是在強顔歡笑而已。“沒關係的,今天只是出了個小意外,雖然比賽被中斷了,但你還是進球了啊,大家都看在眼裡,都會記住你出色的表現的。別在意,真正重要的比賽還在後面。”李鳴撫着光的膝蓋,安慰道。“你怎麽知道。。。以後的比賽不會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光收起了笑臉,說出了他心中真正的擔憂。“聖誕節那天,紐約也發生了很悲慘的事吧。我總覺得,這個世界好像不再太平了似的。”“你多心了,恐怖事件經常都在發生啊,只是碰巧被你遇到了而已。我們的生活還不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嗎?”“哎。。。李鳴,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矛盾。”光歎了口氣,說,“其實,教練之所以讓我今天上場,是想叫我打假球,故意讓大阪隊贏的。我進的那一球,違背了教練的指示。如果不是發生騷亂,比賽中止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踢下去,是該贏還是該輸。。。如果不是比賽中止,我現在恐怕正在被教練訓呢。我甚至在想,也許比賽被中止了,對我來說是件好事也說不定。”“別想了,今天的事又不是你的錯。再說,你沒有打假球啊,我看到的,是一個在球場上用全力和敵人拼搏的來棲光!”“不,我真的覺得很難受,你千里迢迢趕來看我的比賽,我卻。。。我卻打假球給你看。。。”說着說着,光的眼淚似乎又要溢了出來。在家裡,球隊裡,光從來也不曾這麽真情流露過,遇到任何煩心事,他全都挂着那一張僵硬的笑臉;也許,只有對李鳴,這樣一個網絡上的朋友,他才能夠真正敞開心扉,無所不談。“好了好了,你最後不是戰勝自己了麽,沒甚麽值得愧疚的!別談這些不愉快的事了,我今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住在這醫院裡,以後也常來看我吧!”李鳴拍了拍光的後背,笑着說。“恩,一定,我過幾天才會回長崎,這段時間我一定天天都來看你!”“哈哈哈,也用不着天天都來啊,那樣的話我會煩你的!”交談中,兩人都發出了會心的笑聲,笑得如此自然,如此暢快,恍如抛開了一切煩惱,全心享受着這初次見面的友誼,這曾經虛幻,如今現實的友誼。

    然而,煩惱真的是被抛開了嗎?還是潛藏進了他們內心的更深處呢?沒有人知道。但至少,此刻他們的笑容都是真實的。

    “李鳴,你的腿是怎麽弄傷的?”光看着李鳴癱在輪椅上的雙腿,禮尚往來地問道。“我說是自殺,你信嗎?”李鳴的表情嚴肅了起來。“自殺?不會吧?”光顯得有些意外,從在[落人]論壇上的交往看,他怎麽也不相信李鳴會是想自殺的人。“呵呵,開玩笑的啦!是車禍,車禍啊!我這次來日本,就是想好好復健,早點甩掉這討厭的輪椅!”“哦,是這樣啊,那你可得認真復健哦——等你好起來了我還想和你一起踢球呢!”“恩,一言爲定。”“你怎麽會跑來日本呢?有家人在日本嗎?”“我爸爸在日本。”“哦?一定是一位很成功的商人吧!”“呵呵,算是吧。不過說實話,我連他是做甚麽生意的也不知道。”“商人都是這樣的,保持神秘感嘛!話說我那爸爸,只是個三流陶藝家,整天和泥巴做伴。”“那也總比我這個整天不在身邊的爸爸好。”李鳴低着頭,眼裡帶了一絲惘然,他似乎還是沒能從和父親的矛盾中走出。“怎麽,很討厭你爸爸嗎?”“討厭?我可不會討厭出錢給我治療的恩人這麽不領情。。。”“啊。。。對了,你爸爸人呢?我還以爲這次來能遇到他呢!”“他一個小時前還在這裡的,後來接了個電話好像有甚麽事就走了。他明天會來的,你明天來的話能碰到他。”“呵呵,你和你爸爸的關係也不是那麽差嘛!爸爸還經常來陪你,在醫院這段時間可得好好培養下感情哦!”“好了啊——怎麽這麽關心起我爸爸來了!”“也不是關心啦,只是覺得很想看看能讓你住上這麽好的醫院的會是個甚麽樣的人。”

    夜,已經深了。李鳴和光還在繼續聊着天。談到學校的事,談到球隊的事,也談到了[落人]的事。兩個初次見面的人,似乎就有說不完的話一樣,如此投契,好像說上一整夜都不夠。或許,[落人]中的朋友能在現實中會面是他們想都沒有想過的事吧。在煩惱的海洋中,兩個惺惺相惜的落人,真的寧願這個時刻能永遠持續下去,真的希望,各自的煩惱永遠都不會再到來。


    與此同時•神戶郊外•某廢棄倉庫——

    “蘇珊娜大人,現在該是我們兩個好好談談的時間了吧?”保羅撿起了January屍體旁的那張“沮喪”面具,交給身邊的一個[MASK 12]隊員,說,“好好保存這東西。”蘇珊娜看了一眼躺在她腳邊,腦漿都流出來的January,咽了一口口水,強作鎮定地說:“好吧,我和你談。”“我們之前有過協議,一旦您的計劃失敗了,善後和補救的工作就由我來做,您得聽我的全盤指揮。這點您不會忘了吧?”保羅笑着問。“是的,我當然沒有忘。但是,我覺得應該先調查一下這次行動失敗的原因。那個本應在足球裡的炸彈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是是是,這確實是個很重要的問題。不過,調查工作還是應該放在善後之後,畢竟您馬上就會被你父親召回美國,我們在日本沒有多餘的時間。”“恩。。。那你打算怎麽做?”“現在,再想發起今天這樣大規模的炸彈襲擊已經不可能了。既然‘美國總統的女兒在日本遇刺受傷’,我想,接下來我們就應該從這方面入手。”“你到底打算怎麽樣?”“呵呵,我的計劃很簡單,也百分之百能成功,不像您的那麽復雜。關鍵就在於,蘇珊娜大人您的犧牲精神有多大!”“你。。。甚麽意思?”“把東西給我!”保羅向身邊一個[MASK 12]隊員伸出了手,隊員把一個礦泉水瓶遞到了他手上。“這是。。。”“毒藥!我想讓您明天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向日本的媒體公布您的身份,談一下您今天遇襲的感想,說得越深刻越好。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這瓶毒藥喝下去!”“甚麽?!你要我自殺?”蘇珊娜的表情變得驚恐起來,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竟有了如此可怕的想法。“不不不,我怎麽敢叫您自殺呢?這瓶毒藥並不會毒死您,只會讓您當場吐血,然後昏迷不醒而已。等日本方面把你送到醫院後,我會叫我們的隊員假扮成醫務人員,潛入醫院,把解藥喂您服下,您不會有生命危險。”“這麽做。。。目的何在?”“目的?您應該很清楚啊!美國總統的千金在日本連遭兩次襲擊,生命受到嚴重威脅。到時候我們再造出一副是日本的反美勢力所做的樣子,您的總統老爸會袖手旁觀嗎?那個時候的美日關係恐怕就不會像現在這麽美滿了吧?”“可是。。。這麽做到底有甚麽實際意義?”“呵,實際意義?我做事都是有意義的。我們[愛神]的敵人,可不只是美國一個,美國和它所有的仆從國全都是我們毀滅的目標,拿日本開刀最好不過了。蘇珊娜大人,您願意爲[愛神]冒這一次險嗎?”保羅深深地向蘇珊娜鞠了一躬,並把已經投好毒的礦泉水瓶遞給蘇珊娜。“好吧。。。我自己的失誤就由我自己承擔!”蘇珊娜又看了一眼旁邊January躺在血泊中的屍體,用顫抖的手接過了水瓶。“很好,您能這樣合作,我就放心了!July,我們走!”保羅微笑着走出了倉庫的大門,July和其他[MASK 12]隊員也陸續離開了。倉庫裡,只剩下蘇珊娜一個人,以及January餘溫尚存的屍體。

    蘇珊娜低頭看着手中的水瓶,眼裡已喪失了任何情感。她無權恐懼,無權拒絕,就因爲“蘇珊娜”這個名字,她必須得接受保羅的所有提議。此時,一句話從他發顫的牙齒間擠了出來——“December。。。你這家夥。。。”


    幾分鐘後•神戶郊外•某小巷——

    “December,你覺得蘇珊娜大人明天會乖乖喝下那瓶毒藥嗎?”July問身邊的保羅。此時,已過了深夜的12點,他們兩人正走在前往城區的小巷裡。“當然會了,蘇珊娜對美國的恨,可不比我們任何一個人弱。女人被逼到沒有退路的時候,甚麽事都做得出來!”“唉。。。可惜今天的行動失敗了,否則我們能給日本更大的打擊!”“沒關係,失敗是常有的事,只要補救得當,同樣是我們的勝利。反正,我們今天也沒損失甚麽。”“今天的事。。。你會跟大流士大人說嗎?”“呵呵,你覺得呢?我這個人,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有說有笑的兩人走過一個拐角,又進入了另一條小巷。這時,一個東西出現在了July的視線裡。“喂,前面有輛車!”“一輛車而已,怎麽了?”“不。。。我是說車旁邊,你看!”July指着前方,一輛橫停在小巷中間的黑色轎車,車門旁站着一個人,好像站在那裡等待他們的到來一樣。這是一個女人,一個身材高佻,有着東方氣質的年輕亞洲女人。看見眼前這女人,保羅的表情突然變了。剛才的那種閑然自若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慌張和恐懼。這種表情,第一次出現在了保羅臉上。

    “你。。。是你!”

    “怎麽了,December,我有這麽可怕嗎?”

    女人臉上露出甜美的微笑,一步步走近保羅和July。“聽說你們來日本,我只是來看看你們,盡盡地主之儀罷了!December,我們很長時間沒見了吧?”

    “你。。。你。。。”看着女人越走越近,保羅的手指開始顫抖起來,臉色也頓時變得蒼白了許多。那樣子,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宛如見到了自己今生最大的宿敵。“你。。。你要做甚麽?黃芳!”

suen208 發表於 2013-6-2 06:57
【第二章】第三十四話 芳


“芳,明天的球賽你去吧。”

    “先生,我。。。”

    “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我交給你辦的事,哪一次失敗過?別擔心,我相信你。”

    “可是。。。那關係到數萬人的性命啊!”

    “呵呵,我們所拯救過的人命,又豈止數萬條?放心吧,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是。”

                                        第三十四話  芳

    2012年•2月1日比賽日•神戶體育場——

    “巨人隊似乎是被壓著打啊,這樣下去很難贏的。。。”場上,巨人隊和明王隊的比賽“如火如荼”的進行著,VIP看台裡的李鳴緊握著拳頭,焦急地盯著賽場,目光一秒也不肯離開。他的心裡,正默默地爲巨人隊加油。當然,他並不知道這其實是一場毫無觀賞性,事先早已被暗箱操作過的假球比賽。“放心吧,公子,雖然現在巨人隊還落後一分,但還有時間,他們會趕上來的。”站在李鳴身旁的芳微笑著說。她那甜美的微笑似乎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人看到後總會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就好像某種能撫平人心靈創傷的神奇香草一樣。看著黃芳溫柔的笑臉,李鳴大概明白爲甚麽父親總要留她在身邊了。她確實是一個善解人意的紅顔知己。

    然而,整個上半場巨人隊都沒有如李鳴所希望的那樣進球,比分始終僵持在1比0。終於,裁判吹響了中場的哨聲,垂頭喪氣的巨人隊隊員猶如腳上拖著千斤的鐵鏈,緩緩走到了場下。“半場過去了啊。。。”VIP看台裡,李鳴的手緊緊抓著輪椅,他似乎比在場任何人都更擔心巨人隊會輸掉。“公子,別擔心,還有一半時間呢,會有機會反超的。您想喝點甚麽嗎,我出去給您帶進來。”“不用,給我帶包煙進來就行了。”“是。”黃芳鞠了一躬,便轉身走出了VIP看台。

    從踏出房間的那一刹,她的表情改變了。她收起甜美的笑容,變得嚴肅起來。

    幾分鍾後•體育場準備室——

    “足球。。。足球。。。啊,在這兒呢!”一個穿著球場工作人員服裝,背著挎包的男人四下張望著走進了準備室。“你是。。。”“上面派我來換足球的。”男人拍了拍挎包,把自己的證件拿出來給工作人員看。“哦,那好,這裡就交給你了!”工作人員點點頭,走出了準備室。男人又謹慎地看了看房間的四周,確定已經沒人了,他的嘴角便泛起了點點笑意。他打開挎包,拿出一個足球,放在地上,又把原來的那個足球裝進了包裡。“這樣,就一切都結束了!”

    ——“不,都還沒有結束呢!”

    男人剛想背起包往外走的時候,身後卻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一個悅耳的女性說話聲。“甚麽人?!”男人回頭一看,只見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女人,像幽靈一般站在他面前。“小。。。小姐。。。你在這兒幹甚麽?這是工作人員待的地方。”男人立刻裝出一副笑臉,一邊禮貌地詢問,手也一邊伸進懷裡去掏槍。他知道,這次的行動絕對不能失敗,任何人都不能幹涉他。“呵呵,我來這兒只是想看看,爲甚麽神戶體育場會來這麽多外國的工作人員!”女人笑著步步逼近,“如今的日本,真是越來越國際化了呢!”“哈哈,我們這些外國人也只是想沾一點日本超級聯賽的光而已。”男人滿臉假笑的搪塞道。“是嗎?我看不只是這樣吧?”女人的視線移向了地上的那顆足球,“這個球是你剛換的?應該不會有甚麽問題吧?”“小姐。。。你說甚麽呢,換球是我工作,怎麽會有問題呢?倒是你,應該回觀眾席了吧,下半場比賽就快開始了!”“呵呵,我可不是來看比賽的!”“那你。。。”“我和你一樣,是來換球的!”男人一聽這女人的語氣不對,發現事有蹊蹺,二話不說,從懷裡掏出裝有消音器的槍,“啾啾”兩聲,朝著女人的胸口連開了兩槍。“哎呦!”女人向後退了兩步,卻並沒有倒下。她的胸口也只是冒了點煙,並未流血。“你們外國人真不懂禮貌,怎麽可以帶槍呢?幸好我穿了防彈衣!”“防彈衣?!”男人一臉的錯愕,面對這個突然出現、來歷不明、身上還穿了防彈衣的女人,他搞不清楚現在是甚麽狀況了。這時,女人一個健步沖到了男人面前,抓住他拿槍的手,猛的一扭,一記反身摔,把他摁倒在地上。“嘎吱”一聲,男人右手的骨頭被折斷了。“你。。。你是甚麽人?警察嗎?”男人的表情極其痛苦,他奮力掙紮著,卻怎麽也掙不開,這女人的力氣雖然不大,卻像一支鎖一樣牢牢铐住了他,使他動彈不得。“警察?呵呵,警察可發現不了你們的勾當,[MASK 12]!”“你。。。你。。。”聽到[MASK 12]這個詞,男人越發覺得不對頭了,這個女人竟然知道他的身份。“你。。。到底是甚麽人!”“呵,你在[愛神]裡的地位,還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女人輕輕擡起手,一記幹淨利落的手刀,切在男人脖子上,男人立刻暈了過去。

    “哼!臭小子,打得我真痛!”女人放開已經昏倒的男人,撫了撫自己的胸口,“看來我的胸部又要淤青了!”她撿起地上的那把手槍,把男人拖到一個大櫃子裡,關了起來。又把男人包裡的足球拿了出來,重新放回地上,把地上的那個球裝進了挎包裡。“這個藏著炸彈的球,我就收下了。”

    女人得意地走出了準備室。這裡恢復了先前的平靜,櫃子緊緊的閉著,足球也穩穩的放在地上,好像甚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下半場的比賽很快就開始了,黃芳帶著李鳴想要的煙回到了VIP看台,同時,她的肩上也多了一個黑色的男用挎包。


    現在時刻•2月1日深夜•神戶郊外•某小巷——

    “你。。。你要做甚麽?黃芳!”面色蒼白的保羅看著眼前這個名叫“黃芳”的中國女人,一邊顫抖,一邊緩緩後退著。如此懼怕一個人,這種驚恐萬分的表情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出現。以前那個鎮定自若,自信果敢的保羅不見了,只換來一個怯懦、膽小的黃毛小子。“我說過了,我是來向老朋友問聲好的。”黃芳微笑著說。月色下,她的笑容更顯美麗,但在保羅眼中,這笑容卻像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你。。。你早就埋伏在這兒了?”“別說埋伏這麽難聽,我知道這裡是你從開會的‘倉庫’回你下榻酒店的必經之路,所以就在這裡等你咯,我等了好長時間了啊!”“倉庫?你知道我們開會的倉庫?!”聽到黃芳的這句話,保羅的表情變得更難看了,猶如一個秤砣哽進了喉嚨裡。“難道。。。今天的事是你幹的?!”“今天?今天甚麽事?”黃芳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問。“你。。。是你。。。是你換掉了我們裝有炸彈的足球,我們今天的行動才會失敗的,對不對!?”保羅伸出顫抖的手指,咬牙切齒地說。“哎呀,好像是有這麽回事,你不說我都給忘了!”黃芳拍了一下腦袋,好像恍然大悟一般。這,無疑是對保羅最大的挑釁和蔑視。“可惡。。。原來真的是你。。。你。。。你這家夥。。。爲甚麽。。。爲甚麽要一直和我們作對!”“我只是聽命行事,抱歉了。”黃芳無奈地聳了聳肩。

    “可惡,你到底是甚麽人,竟敢和我們[愛神]作對!”一直站在旁邊一語不發的July聽到今天的行動竟是被眼前這區區一個女人一手破壞的,終於忍不住憤怒和沖動沖了過去。“等等,July,別過去!”站得離黃芳遠遠的保羅想攔住July,但此時,怒火中燒的July卻早已走到黃芳面前,連槍都拔了出來。“女人!你一個人晚上跑到這裡來,應該已經知道會有甚麽結果了吧?白天破壞了敵人的計劃,晚上還明目張膽地跑出來嘲笑敵人這種蠢事,換了是我,是絕對不會做的!你現在,應該躲得遠遠的才對!”“哦?是這樣嗎?可是我已經來了,你能把我怎麽樣呢?”黃芳攤開雙臂,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哼,看來你是決心求死了!好,我就成全你!”July的額上已爆出青筋,他再也忍受不了面前這女人囂張的態度,他的手指已經搭在扳機上,隨時準備開槍了。“在你開槍之前,我覺得你應該聽我說一句。”黃芳把臉湊近July耳邊,輕聲說,“你們裝在足球裡的那個炸彈,我已經拆出來,並且放在了我身上。你現在開槍的話,引起硝煙反應,死的可不只是我一個了。這小巷,跟旁邊兩棟樓裡的人,大概都會被炸死吧!”“甚。。。甚麽?!”聽到黃芳的話,July的手指本能地從扳機上挪開了,他沒想到,黃芳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他可不願意爲了殺一個女人,而把自己和保羅的性命都搭上。“呵呵呵呵。。。怎麽,不開槍了?你不是想殺我麽?如果你不動手的話。。。我可要動手了!”話音未落,黃芳一記反手,扣住July拿槍的右手,一個反身摔,把July摁倒在地,死死地鎖在了地上。“可惡。。。你幹甚麽?!”“這叫關節鎖,我自己發明的,只不過是把基本的防狼術發展了一點而已。這是專門用來對付你這種看不起女人的男人的!”“你。。。你這混蛋!”July用盡全身的力氣掙紮著,可無論他怎麽掙紮,就是脫不開黃芳的手腳鎖。好像一只被鼠夾套牢的老鼠,怎麽頑抗也無濟於事了。“December!December!幫忙啊!”July無奈,只好大聲呼喊,向保羅求助。但此時,黃芳已撿起地上那把槍,抵住了July的頭,“現在說甚麽也晚了,你沒想過要放我活著回去,我也一樣!”“碰”的一聲,黃芳摳響扳機,頓時,July連慘叫的時間也沒有,就已肝腦塗地了。

    “哼,不自量力!”黃芳放開倒在血泊裡的July,站起來,輕輕拍了拍手。遠遠站著的保羅,看著July的屍體,連嘴唇也開始抖動起來。“你。。。你到底想怎麽樣?!”“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是來盡盡地主之儀,過來向你問聲好而已。是你的朋友先對我不敬的,我本不想這麽做。”黃芳用冷峻的眼神看著越躲越遠的保羅,好像是在看地上的一只爬蟲一般。“黃芳。。。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爲甚麽。。。爲甚麽你知道我們秘密集會點(倉庫)的位置。。。爲甚麽你知道我們今天會在中場時換上有炸彈的足球。。。爲甚麽。。。你好像知道我們的全盤計劃一樣!”“呵呵呵,這些算甚麽。。。實際上,我知道得更多,我連明天你們想對總統的女兒下毒都知道!你身上,已經沒有我不知道的事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是這樣嗎?!”保羅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猶如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你真的甚麽都知道了嗎?那你是否也知道了,在你剛才殺July的時候,我已經用手機的摩斯密碼通知了我在附近的同伴,叫他們趕快過來呢?”剛才還膽小如鼠,越退越遠的保羅現在卻膽大起來,他一步步走向了黃芳,“毋庸置疑,你確實很大層面上破壞了我們的計劃,我也確實想不通你是怎麽得知我們今天所有行動的,但是,很顯然。。。我們的這場棋局,最後還是我贏了!”保羅把三只手指放進嘴裡,用力吹了一聲口哨,十幾個帶無表情白色面具的[MASK 12]隊員從四面八方沖了過來,沖進小巷裡,把黃芳團團圍住。

    “我們[MASK 12]並非你所想像的那麽無能,現在,你應該能感受到了!”保羅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強擠出一張得意的笑臉,“不管那炸彈是不是真的裝在了你身上,我們這麽多人,就算活捉也會把你抓回去,你已經無路可退了!”

    黃芳不屑地看了看身邊這群臉帶面具,手上拿槍的家夥,嘴角翹起,那甜美的
笑容再次綻放在她臉上。

    “哦?是這樣嗎?那麽,你們盡管放馬過來吧!”

suen208 發表於 2013-6-2 07:06
【第二章】第三十五話 幕後人


三年前(2009年),世界主要恐怖組織之一的[愛神]突然在一夜間土崩瓦解,其在全世界範圍內的恐怖活動也隨之驟減。沒有人知道,到底是甚麽導致了一個曾經無比強大的組織突如其來的崩潰。直到三年後的今天,[愛神]逐漸重組成形的今天,2009年那一晚的噩夢仍然深埋在組織高層的心底,如鬼魅般揮之不去。

    [愛神]的三個高層幹部將那一事件塵封在組織的極密檔案中。此事件,被他們稱之爲——[White Night]。

                                      第三十五話  幕後人

    “哦?那麽,你們盡管放馬過來吧!”

    神戶郊外的一處小巷裡,聚集着十幾個帶着白色無表情面具的人,他們手上都各拿着一把槍,槍口全都指向同一個方向—— 一個女人,正被他們重重包圍着的女人。面對密集的槍口,女人似乎並不畏懼,她臉上還是保持着一貫的笑容;她的雙臂,坦然地張開着,好像在說:“來吧,你們盡管把子彈朝我扔過來吧!”“呵呵。。。哈哈哈哈。。。黃芳,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了!”站在不遠處的保羅突然捂着臉大笑起來,“不過換了是我,到這個節骨眼上,我也不怕了。反正終究是死,倒不如死得優雅一點!”“別在那兒廢話了,December,你們有膽的話就盡管向我開槍吧!反正,我身上裝着的炸彈是你們自己造的,引爆後會有甚麽後果,你們應該比我清楚。”面對保羅的挑釁,黃芳依舊表現淡然。“哼,別拿炸彈嚇我!我的隊員手裡有的,可不只是手槍!我想,他們用麻醉槍打到你,那炸彈總該不會爆炸吧?”“哦?麻醉槍嗎?這可是個好東西,你們不妨試試!”保羅的臉上充滿了自信,但黃芳這近似瘋狂的鎮靜,也使保羅感到有些不安。“別虛張聲勢了!你現在已是甕中之鼈,若是跪在地上向我求饒,我還會考慮留你一條全屍!”“呵呵,December,話可不要說得太早!”“笑?虧你還笑得出來,你這個瘋女人!在你死之前,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們此次在日本的襲擊計劃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喂,這個問題你剛才不是問過了嗎?”“是啊,可是你沒有回答我。而且,現在情況也變了,現在占據優勢的是我,你只有乖乖回答一條路可選!”保羅的眼神像一把銳利的箭,直插向黃芳。爲甚麽黃芳知道[MASK 12]秘密集會的地點,爲甚麽黃芳知道他們今天會在足球裡放炸彈,爲甚麽黃芳好像對他們的每一步行動都了如指掌一樣?太多的爲甚麽,都是保羅急切想得到答案的。這些問題,無論保羅怎麽想也想不通,區區一個女人,到底是通過甚麽方式,幾乎掌握了[MASK 12]在日本活動的全部信息。除了[MASK 12]裡有內鬼,把組織內部機密定時向黃芳報告外,別無其他可能。可是,此次來日本的[MASK 12]成員大都是保羅的心腹,他實在想不出,有誰會做叛徒。

    因此,他想從黃芳嘴裡得到的,只是一個名字,內鬼的名字。“這個問題實在是很難回答。。。”黃芳的嘴角微微翹起,她再次笑了,笑得那樣詭異,“你去問問你們的蘇珊娜大人就知道了!”“蘇珊娜?!”聽到這個名字,保羅的表情變了,好像被雷劈中一樣震驚,“怎麽可能?蘇珊娜怎麽可能是內鬼?!”一個問題,又牽出了更多問題。這下子,保羅更加迷惘了。“留活口!用麻醉槍把她打暈,帶回去!我還有很多事要問她。”“哦?不打算殺我了嗎?看來,我不小心說出了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情報啊!”“別廢話,等會回去了,我親自拷問你,不怕你不說真話!”“是嗎?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黃芳輕輕一笑,張開的雙手同時打了兩個響指。響指聲剛落,包圍着她的十幾個[MASK 12]隊員的面具上突然同時出現了一個紅點。還沒等保羅反應過來,就聽到十幾聲槍響,所有隊員的腦袋全都應聲開花。頓時,血花飛濺,十幾人全倒下了。“怎。。。怎麽?”看着紛紛倒地的面具人,保羅一臉的錯愕,此時,他才發現,小巷旁邊的兩棟樓房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十幾個穿着黑衣的人。他們的身子,全都探出了窗戶,十幾把狙擊槍一齊對准了保羅。此時的保羅,身上已滿是紅點了。黃芳微笑着從屍體堆上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保羅的臉,“現在,該誰殺誰了?”“你。。。甚麽時候。。。”“呵呵,我可不像你,用摩斯密碼臨時把手下叫過來。他們,可是早就埋伏在這裡了的!”“你。。。你。。。”“你甚麽你,你以爲我真的會蠢到一個人來見你?這十幾個狙擊手,可是我走到哪兒帶到哪兒的。”“可惡。。。”看着眼前的黃芳,看着樓上密密麻麻的狙擊手,看着如螞蟻般爬滿身上的紅點,保羅知道,這次他是徹底輸了,他是不可能活着離開這裡了。“放心吧,December,我這次來的目的不是殺你!”“你。。。不殺我?”滿頭冷汗的保羅牙齒打顫地看着黃芳,他摸不清這女人葫蘆裡究竟是賣的甚麽藥。“李先生派我來,只是叫我傳話的。我的話傳完,你就可以走了。”“傳。。。傳話?”

    “告訴你的主子大流士——第二次[White Night]即將來臨了!”


    神戶市內•某地下賭場——

    “媽的,今天的球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碰上恐怖襲擊,本來我壓大阪隊,是可以好好贏一把的!”“呵,大阪隊?別說笑了,你沒看見比賽中斷之前是長崎隊進的球嗎?贏的是長崎隊才對!”“好了好了,反正只是一場表演賽而已,我們還是把精力放在後面的四強賽上吧!”一群身穿西服的賭客,拿着紅酒圍在桌前,討論着今天這場詭異的球賽。賭場裡如往常一樣,客滿爲患。悠揚的音樂聲中,流光溢彩的燈光下,一場世界各界名流的“聚會”又開始了。只不過,他們口中所津津樂道的話題不再是足球,而變成了對今天恐怖事件的種種猜想。

    外面熱鬧非凡,賭場老板的辦公室裡卻異常安靜。門緊閉着,依稀可以從中聽到“嘩啦啦”的水聲。原來,老板正在辦公室的浴室裡悠閑地享受着淋浴。浴室的高級瓷磚上,一些黑色的液體流動着。這,是賭場老板的染髪液。他,正在把頭上的染髪液一點點洗下來。寬闊的臂膀,筆直的身材,都顯得如此年輕,一點也看不出,他已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他,擡起眼,看着鏡子裡真實的自己,褪掉黑色染髪液,刮掉胡渣後真實的自己—— 一頭銀白色的頭發,一張清秀的亞洲臉孔。

    “一根黑頭發都不剩了啊。。。我果然還是老了,是時候做個了結了。蘇珊娜、大流士。。。本•哈克,命運的齒輪,終於又把我們聯繋到一起了。”

suen208 發表於 2013-6-2 07:19
【第二章】第三十六話 長夜漫漫


烏雲散去,一輪皎潔的空月懸於夜幕之央。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了。2月1號,這漫長的一天終於在此刻劃上了句點。然而,又有誰知道,今夜,會否更加漫長。

                                      第三十六話  長夜漫漫

    “先生,話已經幫您帶到了。”

    “很好。”

    日本•神戶•某地下賭場•老板的辦公室內——

    “December是甚麽表情?”身穿浴袍,一頭銀白色頭髪的李先生問道。“呵,他差點都要哭出來了呢!”想起剛才保羅那驚恐萬分的表情,黃芳忍不住笑了出來。“只放了他一個人回去嗎?”“是的,除December和蘇珊娜外,在日本的[MASK 12]成員已幾乎全死光了。”“如此大的損失,相信已經足夠讓大流士郁悶一陣子了。”“先生,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麽做?”“靜觀其變。既然我們已經打亂[愛神]的陣腳,掌握了主導權,接下來做甚麽也都很方便了。”“先生,您這次打算做到甚麽地步?”“徹底毀滅[愛神]!”李先生看了黃芳一眼,認真地說,“就是因爲我們上次做的不夠徹底,才讓他們有了重整旗鼓的機會。這次,我不會再給他們任何喘息的餘地了!”“看來。。。您是真的下決心了呢,連頭髪也變回原來的顔色了。”“是啊。。。只有白色,才能讓我的心情保持真正的平靜。”李先生摸了摸頭髪,看著鏡中的自己,苦笑道。

    “雖然您黑頭髪的樣子看起來比較年輕,但我更喜歡現在的您。讓[愛神]聞風喪膽的[White Night]——李覓,終於又回來了!”


    此時•神戶市內•巨人隊下榻的酒店——

    “這時候。。。大家應該都睡了吧。”走在酒店走廊裡的來棲光,膽怯地看著兩邊房間緊閉著的門。雖然之前去醫院看望李鳴,讓他的心情平靜了許多。但今天發生的那些事依然歷歷在目;他違背了教練的指示,沒有打假球也是事實。盡管比賽中斷了,這個結果並未對球隊造成多大影響,但光認爲,此刻的他已然變成了全隊中的一個異類。“哼,那麽愛表現,明明是個替補,給他機會上場就不錯了,還偏要硬著頭皮進一球!”“是啊,要是換了我,那一球也能進,對方守門員根本就沒守嘛!”“我看,他就是借機想炒紅自己!雖然口頭上答應了要打假球,其實心裡一直想著出其不意進球得分吧!”光獨自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隊友們的責難聲從他的心底冒了出來,好像全都在咬著他的耳朵,爭搶著要把他嚼爛了吞進肚裡一樣。進球時的興奮感已經過去,現在的光,心裡只剩下自責和恐懼。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都是他所不敢想像的。

    “你回來了!”

    光走進自己的房間,髪現教練正板著一張臉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教練。。。您還沒睡啊。。。您怎麽在我的房裡?”“大家都已經睡了,只有我,一直在等你。這麽晚你跑哪去了?”“我。。。我。。。”看著教練的表情,光的心更加忐忑了,他感覺,一陣劈頭痛罵是絕對少不了的。“我。。。去醫院看了一個朋友。”“哼,你可真有心情啊!今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你竟然還有空去看朋友!”教練的兩只眼睛直直地瞪著光,使得光都不敢正眼看他。“光,你知道這麽晚了,我爲甚麽還一直在這等你回來嗎?”“教練。。。是想訓我吧。。。沒關系,我知道我今天做錯了,教練,您就盡管罵吧!”光深深彎下腰,頭低得更下了,似乎已經做好了被好好教訓一頓的準備。“哎。。。光,我又何嘗想責怪你呢?”教練的眼神突然變得柔和起來,“任何一個球員,都是不會真心想打假球的。何況,今天還是你第一次正式上場。你所做的,我都理解。可是,我們隊的董事長卻絕不容許你這種違背球隊集體意志的行爲發生。。。所以,他叫我向你傳達一件事。”教練深籲了一口氣,沈重地說,“來棲光,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長崎巨人隊的球員了,董事長叫我收回你的球衣。”“甚。。。甚麽?”光一直低著的頭突然擡了起來,他懵然地看著教練,好像不相信他耳朵所聽到的這個鐵一般的事實。強迫退出球隊,這可是比狠狠挨一頓罵還要可怕上千百倍的事啊,難道他今天的“罪”,真的夠得上用如此重的“刑”嗎?“教練。。。我。。。”“不用說了,董事長是看完比賽之後電話通知我這件事的,他心意已決,你再說甚麽也沒有用了。來,把球衣給我吧。”“教練。。。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哎。。。你知道,球隊都是董事長說了算,我也只是混口飯吃,他說甚麽,我們就只有照做。我還沒有把你被強迫退隊的事告訴大家,我不想你們承受離別之苦,我們隊明天就要回長崎了,我打算明天在飛機上再慢慢和大家說。。。做爲教練,我能爲你做的只有這麽多了。”“教練。。。我。。。等等,您說打算把我的事明天在飛機上告訴大家,怎麽。。。我不在飛機上的嗎?”“是。。。是啊。。。”教練皺起了眉頭,“董事長說,明天是巨人隊全體坐飛機回長崎,既然你已經不是巨人隊的隊員。。。你也就沒資格跟我們一起坐飛機回去了。”“甚。。。甚麽?我身上根本就沒帶足夠的錢。。。難道你們打算就這樣把我一個人丟在神戶?!”“對不起,光。。。你在這裡不是有朋友嗎,你找他借點機票錢自己坐飛機回去吧。。。我是真的無能爲力了,你。。。還是把你的七號球衣脫下來給我吧。”

    “怎。。。怎麽可以這樣。。。”光的眼前一黑,重心不穩,癱倒在了地上。他看著面前無奈的教練,想著這個荒唐的決定,他的心,仿佛被千萬只野狗撕成了粉碎。只不過是照自己的想法打球,只不過是爲自己的球隊進了一球,得了一分。。。爲甚麽會遭受如此沉痛的懲罰。“我的足球。。。我的巨人隊。。。英雄。。。我最好的朋友。。。全部。。。全部都沒有了!”

    “老天,這就是你讓我上場一次,需要索回的代價嗎?”幹澀的眼裡已流不出一滴淚,光靜靜地坐在地上,張大的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房間裡,只能聽到他悲悵的喘息聲。是的,這一天,來棲光得到了他所夢寐以求的一切,同時,也失去了他本來擁有的一切。就好像是發了一場夢,夢醒後,甚麽都沒有了。

    這,難道就是作爲一個“落人”所要承受的傷痛嗎?


    神戶郊外•某廢棄倉庫——

    “January。。。是我害了你。。。抱歉。。。是我沒用!”

    烏雲散去,一輪皎潔的明月寂寞地掛在神戶的夜空中。冷風,伴隨著一聲聲鐵鍬鏟地的金屬聲吹在倉庫外的小土坡上。午夜十二點過去了,蘇珊娜還沒有離開倉庫,她挖了一個坑,此時,她正在用鏟子鏟起一點點的穢土,把這個坑填上。坑裡所埋的,正是頭被保羅用槍打了一個大洞的January。“January。。。抱歉,你是爲我死的。。。我卻不能爲你做任何事。。。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我。。。可是。。。可是我。。。”蘇珊娜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用她那纖細的胳膊揮動著鐵鏟。眼淚,混著帶有屍臭味的泥土在她眼角邊流溢;泥巴、鮮血,伴著一些January的腦漿,混雜在一起沾在她那本來潔白無暇的漂亮臉蛋上。蘇珊娜,正做著一件不屬於堂堂美國總統女兒該做的事,一件本就不該一個女人去做的事。“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我明明是[愛神]的三幹部之一,我明明有和大流士一樣的地位。。。可是。。。我卻幫不了你。。。是我沒用。。。是我不好!可是你知道。。。我的所有地位都是虛的,爲了對抗本,爭得在[愛神]的領導權,我只有和大流士合作,我只有聽他的。。。我。。。我真的不想這樣的!”蘇珊娜一邊自言自語,眼淚,也一邊像泉水一般從她的眼眶裡湧了出來。作爲一個女人,她實在承受了太多。此時,她埋葬了January,何嘗不想把這樣一個卑微的自己也一起埋葬掉呢?

    “喂,你還在啊!”正在蘇珊娜沈浸在自我世界中的時候,一個令她厭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了,她抹幹淚水,擡頭一看,身上染有不少血迹的保羅正朝她迎面走過來。“December。。。怎麽了?你怎麽回來了?July他們呢?”“哼!我還要問你呢!”保羅一個箭步沖了過來,一把抓起蘇珊娜的衣領,大吼道:“他們都死了!除我以外的所有人,全都死光了!”“怎。。。怎麽會這樣?!”“是黃芳,他們全都是被黃芳殺的!今天的行動之所以失敗,也都是因爲黃芳,她把我們裝炸彈的足球換掉了!”“黃。。。黃芳?!”聽到“黃芳”這個名字,蘇珊娜的表情比保羅更加恐懼,連鐵鏟也嚇得掉在了地上。“黃芳。。。她又出現了?這麽說。。。李。。。李覓也來了?!”“哼,問題不在這裡!問題是,爲甚麽黃芳會知道我們所有的行動計劃,甚至連我們這個秘密集會的地點也知道,連我們明天的補救方案也知道!她一個人,是不可能知道這麽多事的!”“你的意思是。。。我們裡面有內鬼?!”“哼,除了有內鬼,還有甚麽別的可能!我們[MASK 12]到日本來的人已經全部死光了,現在只剩下你和我,你說這內鬼從何而來?”“你的意思是。。。我是內鬼?你懷疑我?”“哼,我問黃芳的時候,她確實說出了你的名字!”“你相信她?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我!我和黃芳、李覓有多大的仇恨你難道不知道嗎?!”蘇珊娜激動得叫喊起來,她聲嘶力竭地想極力掙脫開這個不白之冤。“那好。”保羅放開了抓著蘇珊娜衣領的手,說,“把你的戒指、項鏈、耳環全都卸下來。”“做。。。做甚麽?”“你照做就是了!”看著保羅堆滿憤怒的臉,又看了看保羅身上沾著的那些還未乾的的血迹,蘇珊娜只好按保羅所說的做,把身上的首飾都摘了下來。保羅接過首飾,扔在了地上,撿起鐵鏟,用力拍打著這些價值不菲的金飾和寶石,不一會兒,蘇珊娜的首飾全被拍了個稀巴爛。“你看看這是甚麽!”保羅蹲下身子,從寶石耳環的碎渣裡撿起了一個極小的竊聽器,“我們本來有檢查竊聽器的設備,可沒想到她竟會把竊聽器裝在你身上。。。可惡,這些天來,我們說過的所有話都被黃芳聽到了!”“怎。。。怎麽會這樣。。。”看著耳環裡的竊聽器,蘇珊娜一臉的驚詫,“黃芳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哼,依我看,她的臥底根本就不在我們[MASK 12]裡,而是在你的那群保鏢裡!”“甚麽?我的保鏢?那些可都是白宮直屬的特工啊!”“哼,連我都是FBI了,連你都是總統的女兒了,黃芳的臥底是白宮的特工又有甚麽奇怪!想想看,你這個總統家的千金大小姐,今天剛遭遇了刺殺,你的那些保鏢應該二十四小時嚴密保護你才對,又怎麽可能被你這麽晚偷跑出來?他們是故意放你出來的,因爲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從竊聽器裡得到我們的情報!”“怎。。。怎麽可能。。。我的保鏢裡有黃芳和李覓的人。。。”聽到這個事實,蘇珊娜也不禁被震驚了,“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明天在記者招待會上對你下毒的計劃只能取消了。。。有黃芳和李覓在,無論我們做甚麽也不可能成功的!看來。。。日本,至少是神戶已經完全成了他們的地盤,不宜久留。我們明天必須先趕回美國,和大流士大人彙合之後再從長計議。”“是啊。。。也只有這樣了。”蘇珊娜看著地上那個還未被填滿的January的墳墓,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悲傷,但緊迫的時間已經容不得她再去傷感了,現在,她所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盡快趕回美國。

    “December,今天發生的這些事,你打算跟大流士說嗎?”“我本來是想有所隱瞞的。。。但現在,既然牽扯到了黃芳和李覓,我也只能對大流士大人實話實說了。”保羅從外套裡掏出手機,看著屏幕,搜尋著大流士的號碼,他苦笑著自嘲道:“沒想到啊,我居然遭遇了一次如此慘重的失敗!”正在這時,保羅的電話還沒撥出去,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的正是大流士的號碼。“大流士大人打電話來了!”“甚麽?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呵。。。看過新聞,知道了也不奇怪吧?”保羅無奈地笑著,按下了接聽鍵。“大流士大人。”“恩,你現在和誰在一起?”手機裡傳來了大流士沙啞的聲音。“只有蘇珊娜大人。今天的行動,我們失敗了,您可能已經知道了吧?”保羅用愧疚的語氣說。“恩,我確實已經看過新聞了,你們這次失敗非常嚴重,等你回來了再向我好好解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過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你說。”“更重要的事?”保羅顯得有些詫異。“是的,我這邊也遭受了和你一樣的失敗。我們在聖誕節制造的‘時代廣場慘案’已經。。。前功盡廢了!”

suen208 發表於 2013-6-2 07:28
【第二章】第三十七話 倒戈


失敗,不斷的失敗。在這裡,我終將一事無成。現在,我也只剩下一個選擇,回到美國。天空,是如此的漆黑,回到美國,我是否就能看到太陽了呢?

                                       第三十七話  倒戈

    “你那邊的事先放到一旁,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對你說。我這裡也遭遇了和你一樣的失敗,我們在聖誕節制造的‘時代廣場慘案’。。。已經前功盡廢了!”

    電話裡,大流士的聲音帶着微微的震顫,好像連他也在害怕着甚麽。“您。。。您在開玩笑吧?我們明明是已經成功了的啊,我們奪去了幾千條人命,在美國本土造成了巨大的恐慌是事實啊,怎麽可能前功盡廢呢?”保羅臉上的肌肉抽搐着,在日本的失敗已經夠嚴重了,他絕不希望此時聽到一個更加慘重的噩耗。同時,他也無法理解,一件已經成功的事何以還會失敗。“事態非常復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等你回來我再詳細告訴你吧。”電話裡的大流士無奈地歎了口氣,“哎,我們接下來的善後工作恐怕會非常麻煩了,你還是快點回來吧。”大流士掛斷了電話,手機裡傳來空洞的“嘟嘟”聲。保羅遲遲不肯把手機從耳邊移開,他呆呆地看着前方,眼裡除了迷茫,還是迷茫。這通電話,他本該是爲自己的失敗接受大流士大人嚴厲的斥責的,可現在,他不知道這通電話的意義何在了。大流士剛才那種謹慎中還帶有一點恐懼的音調,就好像正面對着一個無比強大的敵人,需要隨時處於高度戒備狀態,而根本無暇責備保羅一樣。保羅在想,如果不是李覓在美國也有勢力,如果不是李覓在美國動了甚麽手腳,就是在美國,還存在着一個連他們也不知道的,和李覓一樣強大的,連[愛神]已然獲得的勝果都能破壞的人。無疑,後者比前者更加可怕,更加棘手。因爲,那說明暗中和[愛神]作對的人又多了一個。想到這裡,保羅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他已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怎麽了?大流士跟你說了些甚麽?”站在一旁的蘇珊娜問道。她也察覺到了保羅在講電話時表情的細微變化。“事態有變。。。”保羅收起手機,說,“甚麽都不用說了,我們得趕快回美國。”“難道。。。美國那邊也有不好的事發生?”“不要問了!大流士大人現在心情非常不好,我也一樣!”“。。。好吧。”蘇珊娜看着保羅額上豆大的汗珠,自知再問下去也問不出甚麽,便不再說話了。“蘇珊娜。。。大人,明天你千萬不能坐專機,一定要乘普通的客機回華盛頓。”“客機?爲甚麽?我來日本就是坐的專機啊!”“你果然還是有夠單純,你忘了嗎,你的那群保鏢裡有李覓的人,而且還不知道具體有多少個。如果你乘小型的專機回去,萬一李覓的人發難,劫持飛機對他們來說並不是甚麽難事。你要是落到了李覓手上,對我們[愛神]可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客機夠大,其他不相幹的乘客也夠多,想在飛機上做甚麽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而且自命正義的李覓考慮到客機上無辜的乘客,也不會在飛機上造次。所以,你一定要坐普通的客機回去,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你的安全!”“好。。。好吧,我會盡量提防那些保鏢的。”聽到保羅第一次關心起自己的安全,蘇珊娜覺得有些不適應。這是真的關心,還是在緊急事態下對一顆重要棋子的額外呵護呢,不得而知。被夾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中間,蘇珊娜感到,接下來的路,將會更加步履維艱。


    一小時後•蘇珊娜所下榻的酒店內——

    “小姐,您這麽晚跑到哪兒去了,我們都在到處找您呢。你要是出了甚麽意外,我們怎麽向總統先生交代啊!”總統套房前,幾個黑衣保鏢一副非常緊張的樣子,“關心”着蘇珊娜。蘇珊娜不屑地看了他們一眼,不耐煩地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們別在我房間外面亂晃,吵得我睡不着覺。”蘇珊娜打開房門,一只腳踏了進去,又回過頭來,說:“對了,我打算明天就回華盛頓,你們幫我把票買好吧!”“買票?”保鏢覺得有些詫異,“小姐,您不是有專機麽?”“我不想坐專機行不行!你們只管把票買好就是了!”說罷,蘇珊娜重重地關上了房門。保鏢們見蘇珊娜鎖了門,也沒有繼續守在門口“噓寒問暖”,而是退到了一旁的走廊上。“要坐客機,不想坐專機啊。。。看來她已經知道了!”一個保鏢小聲對其他保鏢說。“呵,竊聽器都給拆了,還能不知道嗎?不過她發現得也夠晚的,李先生要做的事也都做得差不多了。”“是啊,明天就急着回華盛頓見她的總統老爸,看來這次的打擊對他們[愛神]來說還真是慘重呢,日本都已經待不下去了啊!”“巴尼先生,要給她買客機票嗎?”“買吧,她想坐客機就讓她坐!”一個戴墨鏡,留着小胡子,看起來像保鏢頭子的男人說,“反正李先生也沒準備要我們在飛機上做甚麽。回美國後,我們只用繼續監視她的行動就行了。”“呵,巴尼先生說得對,這小丫頭只不過是我們籠裡的一只金絲雀而已,她的一切,都在我們的指掌之中!”

    此時•蘇珊娜房間內——

    “哼,果然都是臥底,我身上這麽重一股血臭味,居然連問都不問我一聲!”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蘇珊娜正泡在浴缸裡,洗着泡泡浴,把身上的泥土和血迹一點點洗掉。“身邊有這麽多臥底,卻又都是白宮直接委派的特工,我個人沒權力把他們炒掉。。。哎。。。”泡在溫暖的熱水裡,雖然身體感到十分放鬆,但蘇珊娜心裡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不只是因爲身邊充滿了敵人的眼線,也因爲今天這漫長的一天,實在讓她太疲倦、太痛苦了。她在想,爲甚麽今天的行動會全盤皆輸。那個冗長且復雜的計劃是她想出來的,January是她害死的,所有的情報也都是由裝在她身上的竊聽器泄露出去的。一切的錯都在於她,如果不是她,行動也不會失敗得如此徹底;如果不是她,被派到日本來的[MASK 12]小隊也不會全軍覆沒。“回到美國後,我該怎麽面對大流士。。。本來我在大流士面前就很沒地位了,現在又遭遇了這麽嚴重的失敗,January這個唯一支持我的人現在也沒了。這樣下去,我可能連最基本的發言權也喪失掉,只有對大流士言聽計從的份。可惡。。。這樣的不平等關系還算合作嗎?我還算是[愛神]的三幹部嗎?簡直。。。簡直就變成大流士的手下了!”想到這裡,蘇珊娜“騰”的一下從浴缸裡站了起來,裸身走到了客廳裡。她心中抑聚已久的憤怒和不滿,終於爆發了。“不能這樣,絕不能這樣下去了!我不能回美國!我不能回到大流士身邊繼續做奴婢!我要恢復我在[愛神]應有的地位!”她拿起桌上的手機,用手指在鍵盤按了幾下,通訊簿裡的一個號碼在屏幕上顯示了出來。那是一個非常長的電話號碼,數字的上方顯示着一個名字——本•哈克。

    “大流士,別怪我,是你逼我的。現在,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次日晨•神戶綜合醫院——

    “該怎麽說呢。。。‘李鳴,有沒有地方能讓我暫時住一下的,我回不了長崎了!’不行。。。‘李鳴,球隊把我開除了,不讓我上回長崎的飛機,借點錢給我買機票吧!’哎,這樣太唐突了。‘李鳴,我想多在醫院陪你幾天,所以就沒跟球隊一起回長崎,找個地方給我住吧!’恩,這個好像不錯,可是。。。騙人始終不好吧?哎呀。。。到底該怎麽說啊!”來棲光自言自語地在醫院的走廊上踱步。球隊不讓他上回長崎的飛機,而缺乏經濟基礎的他又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李鳴幫忙了。可是,找一個正在住院的殘疾人借錢或借地方住,始終都很難開口。何況,他們只不過是網友,在現實中也只認識了一天而已。光此時的心情,是十分矛盾的。“英雄他們的飛機,現在可能已經起飛了吧。。。”光看着窗外的藍天,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糾結。此時的他,一點也哭不出來,因爲他的淚早已流幹了。“該怎麽辦。。。怎麽辦呢?”一路的自言自語,不知不覺間,光已走到了李鳴的病房門前。他伸出顫抖的手,卻遲遲不敢敲門,又把手縮了回去。“算了,我還是回去算了,給爸爸打個電話,跟他實話實說,讓他來神戶接我吧。”垂頭喪氣的光實在沒有勇氣推開面前這扇沈重的門,無奈之下,他真的很想轉過身去,一走了之。這倒像足了小時候,興致勃勃地爬上滑梯,卻又不敢滑下去,只好無奈地從樓梯上又走下來的感覺。光是個不喜歡服輸的人,但在這件事上,他也只能服輸了。反正這一輩子失敗了這麽多次,再認一次輸又何妨呢?

    光剛想轉身回去的時候,病房的門卻“嘎吱”一聲,突然打開了。光擡頭一看,一個滿頭白發的中年亞洲男人出現在了他面前,這不正是他那天晚上在長崎的安藤酒莊裡碰到的那個酒鬼嗎?

    “來棲光?你怎麽在這?”

    “是你?!”

suen208 發表於 2013-6-2 07:42
【第二章】第三十八話 天空之上


夜晚,終於過去。天空,又恢復了她那湛藍如洗的色彩。今天,又是一個晴天,適合飛機出航的日子。我將飛上天空,告訴所有人:我,不再懦弱。

                                     第三十八話  天空之上

    “飛往紐約的813號航班准備起飛了,請各位乘客係好您的安全帶。”

    神戶機場,一架飛往紐約的客機頭等艙裡,保羅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看著窗外緩緩移動的景物。口香糖,並沒能緩解他的壓力,眉頭,依然深鎖在保羅的額上;深深的黑眼圈侵占了他一夜沒睡的眼窩。是的,即使是在坐飛機回美國的途中,這個本可以甚麽都不去想,好好休息一下的時間,保羅也完全放鬆不下來。昨天任務的慘重失敗,和黃芳的短兵相接,以及大流士大人在電話裡含糊其詞所說的“美國的失敗”,每一件事都足以繃斷他所有的神經。然而,他此時正在擔心和煩惱的事卻並不是這些。從上飛機開始,他心裡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眼皮跳個不停。他隱約感覺,不久後即將在同一個機場上飛機的蘇珊娜身上,或許會有甚麽壞事發生。而這件事,將可能會對[MASK 12]造成難以估量的影響。

    飛機緩緩上升,沖上了雲霄。保羅撫摸著手邊的一張面具,眼皮還在不斷跳動著。“先生,要喝點甚麽嗎?”一個漂亮的空中小姐走了過來,輕聲問道。保羅擡起疲倦的雙眼,說:“咖啡就行。”“好的。”空中小姐微笑著走開了。保羅再次把眼移向了窗口,無神地看著窗外,天空中空白的一切。

    “蘇珊娜。。。但願只是我多心了才好。”


     兩小時後•神戶機場——

     “小姐,上飛機的時間到了。”蘇珊娜在一群黑衣保鏢的包圍下向登機口移動著。“好啦,我知道了,你們不要這樣圍著我好不好,低調點!”“不行,我們這是爲了您的安全著想。”戴墨鏡、留小胡子的保鏢頭子巴尼嚴肅地說。這個巴尼,正是黃芳派在蘇珊娜身邊所有臥底的負責人。“好吧好吧,隨你們怎麽樣,反正等會上了飛機,你們也不可能和我坐同一張椅子的!”嘟著嘴的蘇珊娜不耐煩地說。不一會兒,蘇珊娜在眾人的拱護下進入了登機口。巴尼則留在了外面。“HI,小姐,可以給我看一下819航班的乘客名單和資料嗎?”他趴在登機口的咨詢處向工作人員搭腔道。“您是。。。”工作人員擡起頭,有點疑惑地看著他。“美國特勤局。”巴尼從外套裡掏出了特勤局的證件給工作人員看。“特。。。特勤?怎麽?819航班會有甚麽事發生嗎?”“不不不,我和幾個同事今天要回美國,只是想察看一下安全狀況而已。”“哦。好吧,請您稍等。”工作人員不敢怠慢,立刻把819航班的詳細乘客資料全都找了出來,一個厚厚的本子放在了巴尼面前。巴尼一邊摸著小胡子一邊翻看著資料,滿意地點了點頭,“恩。看來沒甚麽可疑人物,行了,謝謝你的合作。”他放下本子,走到一旁,順手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巴尼,有甚麽情況嗎?”手機裡傳來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可以放心了,黃芳小姐,我看過飛機的乘客名單,沒有任何異樣,飛機能順利到達華盛頓的。”“恩,那就好,蘇珊娜不能出任何意外,留著她這個棋子,你們可以隨時從她那兒探聽點消息。”“可是。。。我們放在她身上的竊聽器已經被她發現了啊!”“這有甚麽關係,你們是直接授命於白宮特勤局,她又沒權利解雇你們。她就算再防範你們,也總有鬆懈的時候。”“是,您說得對。那麽回到美國後,我們該怎麽做?”“下一步的行動,李先生還在計劃中。這期間,你們只需要隨時向我彙報蘇珊娜的情況就行。”“是。”

    巴尼收起電話,托了托墨鏡,徑直朝登機口走去。此時他還不知道,對他們來說,進這個登機口,就等於一腳踏入了地獄的大門。


    “巴尼,你怎麽現在才來?”坐在靠窗位置的蘇珊娜看見巴尼從機尾走了過
來。“啊,我剛才換坐位去了。”“換坐位?”“是啊,小姐不是說我們不能和您坐在同一張椅子上麽?我想了想,小姐說得也對,所以就換了小姐相鄰的位置。”巴尼笑著坐在了蘇珊娜旁邊的空位上,“小姐,您不會介意吧?”“是啊是啊,我知道,這都是爲了我的安全著想嘛!”蘇珊娜生氣地瞪了巴尼一眼,心中暗想道:“這個巴尼,應該就是臥底裡的頭子了。哼,把我害得這麽慘,居然還敢說是爲我好?今天,我們所有的帳也該算清了。”

    “飛往華盛頓的819號航班准備起飛了,請乘客們繋好安全帶。”

    隨著空中小姐的廣播聲響起,飛機開始了緩緩的移動,不一會就離開了地面。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了,飛機很快就飛離了日本的國境。蘇珊娜一直在翻看著一本時尚雜誌,一旁的巴尼則是一直正襟危坐著,一句話也沒有說。“巴尼先生,從神戶到紐約大約要幾個小時?”蘇珊娜似乎受不了飛行途中漫長的寂寞,主動開口和巴尼搭起話來。“很快的,小姐您只要睡一覺,醒來後就到華盛頓了!”巴尼微笑著說。“哼,我才不想睡覺呢!不如你陪我說說話吧!”“也好,那麽,小姐想聊些甚麽呢?”“比如。。。你是怎麽進特勤局的?是怎麽被分配到我這裡來當保鏢的?”“小姐,您問得可真詳細啊!”巴尼的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墨鏡遮住了他此時的雙眼,其實,他正在用一種極其不屑的眼神看著蘇珊娜。“哼,原來是想從我這套話啊,看來她已經發現我的身份了。”巴尼心想。“啊,其實我原來是FBI,後來被調到特勤局去的。總統先生看我表現出色,所以就委派我來負責保護小姐的工作了。”“這樣啊。。。看不出來,巴尼先生還是如此能幹的一個人呢!”“哈哈,小姐過獎了!”巴尼“慚愧”地摸著後腦勺,用爽朗的笑聲裝出一副很謙虛的樣子。“巴尼先生,既然你以前在FBI工作過,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來亞洲呢?”“诶?問這個幹甚麽?”“啊,其實是因爲我對亞洲這個地方很感興趣,尤其是中國。以後我想到中國來旅遊,巴尼先生也一定會在陪同人員中吧?”蘇珊娜突然把臉湊到巴尼跟前,認真地問,“不知巴尼先生認識的人裡有沒有中國人呢?”“中國人啊。。。”巴尼翹起嘴角,用一種很詭異的口吻說,“我以前到中國出任務時倒是認識過兩個,一個姓李,一個姓黃,只是後來都沒怎麽聯繫了。”“這樣啊。。。”蘇珊娜的臉色一下子差了很多,大概是她聽到“李”和“黃”這兩個字所起的本能反應吧。她沒想到,巴尼竟會如此直接。“這家夥果然是臥底。。。看來他已經知道我在試探他了。耍我?哼,沒那麽容易!”

    “小姐,你臉色不太好啊,需要我給你一顆暈機藥嗎?”“不需要了,只是我也認識一男一女兩個中國人,也是一個姓李,一個姓黃,我和他們相處得不太好,聽到你提起,感覺有些不舒服。”“哦,原來是這樣啊,奇怪,小姐怎麽會和中國人有過節呢?”“我以前上學的時候,有很多亞裔同學的,有過節也不奇怪啊。不知道。。。你說的和我說的,是不是同樣的兩個人呢?”“哈哈,怎麽會呢?中國可是有十三億的人口啊,我們說的是同樣的人的幾率實在很小。”飛機一直平穩地飛行著,兩人也一直這麽一針對一線的互相試探著,直到一件事的發生,才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先生們,女士們,請注意,副機長有話對大家說。”廣播裡傳來了空中小姐溫柔悅耳的聲音。“副機長有話說?不會是飛機出甚麽問題了吧?”“啊,會不會是遇上了甚麽氣流,或者是零件故障甚麽的?”乘客裡開始掀起了小小的騷動,大家都在擔心著是不是有甚麽不好的事要發生。這時,廣播裡傳來了一個青年男性的聲音:“各位乘客,大家好,我是本次航班的副機長。請大家不要擔心,飛機並沒有出任何故障。”這一句話使乘客們安下心來,不過同時,大家也開始好奇,既然不是飛機出了故障,那是甚麽事要勞副機長親自來說呢?“我接下來所說的話,請大家做好心理准備。這架飛機——已經被劫持了!”“甚麽?劫機?”乘客們剛被抑制住的騷動瞬間又爆發開來,有的人開始尖叫,有的人開始四處張望,但大家都沒發現飛機裡有類似劫匪的人。“可惡!開甚麽玩笑!”聽到“劫持”兩個字,巴尼第一個站了起來,右手伸進懷裡握住了槍,撒開雙腿,徑直向機長室奔去。“媽的,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我明明一直在盯著走道,怎麽會有人躲過我的視線,從我眼皮底下溜到機長室去!甚麽時候,到底是甚麽時候?!”機長室的門並沒有鎖,巴尼用力一拉,門就開了。然而,這扇門後面,卻根本沒有甚麽劫匪,只有機長和副機長兩個人安安穩穩地坐著。“喂!劫匪呢?!”巴尼大聲問道。“劫匪?”手裡還拿著播音器的副機長轉過頭看著巴尼,臉上露出了一抹奸笑,“我不就是劫匪嗎?”“你。。。開甚麽玩笑?機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問這老頭啊?可惜,他已經不能和你說話了!”副機長笑著轉過了機長的椅子,只見機長癱倒在椅子上,腹部有一大攤血迹,已經死了。“你。。。你殺了他?!你真的是。。。”巴尼的腦中頓時一片混亂,本能地把槍抽出來對准了副機長,雖然他經驗豐富,卻從沒遇到過這麽奇怪的事。副機長竟在飛行途中殺了機長,還自稱是劫匪。“開槍啊!機長死了,現在這裡除了我沒人會開飛機,如果你想飛機墜毀的話,就盡管開槍吧!”副機長囂張地張開雙臂,一副滿不在乎,隨時准備迎接子彈的樣子。“混蛋!你到底是甚麽人!”巴尼用槍指著副機長,大吼道。“我?我不就是這架飛機的副機長嗎?你的問題可真奇怪啊,巴尼先生!”“你。。。你知道我的名字?”“呵呵,怎麽會不知道呢?你是美國特勤局的巴尼先生嘛!只可惜,你上飛機前只查了這個航班的乘客名單和資料,而沒有看我這個副機長的資料!”“可惡,你是甚麽人?到底有甚麽目的?!”“呵呵呵。。。我的目的,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副機長站起來,詭異地笑道,“我的目的,是讓這架819航班以及飛機上的所有乘客,全都消失在這條神戶到華盛頓的航線上!”

    “這。。。這家夥。。。到底在說甚麽?!”巴尼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開始不知所措了。他在問著自己,現在面臨的到底是個甚麽狀況。

     這時,坐在後面的蘇珊娜擡起頭,看著巴尼那窘迫的背影,她的嘴角微微翹起,笑了。

    “好戲,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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