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風流相公西門慶 作者:大道第一人 (已完成)

 
cx_2131 2013-7-15 08:17: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222862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20 15:30
第一百一十章 槍裡夾鞭

曾密的武藝在曾家五虎中算是比較差的一個,關鍵這廝平時信奉的觀點就是“力大吃不了虧”,依仗著自己的一身蠻力,連自己父親請來的兩位教師也不放在心上,看著其他兄弟跟著史文恭練習槍棒,曾密最喜歡的是跑到一邊去丟石鎖玩。

此時看著面前并不算魁梧的黃臉漢子,曾密心里只把病尉遲孫立當做面黃肌瘦的病漢,自己手里這把二三十斤的超大號環首刀,兩三刀砍下去絕對扛不住。

曾密二話不說,縱馬上前當頭就是一刀!

“鐺!”

病尉遲孫立手中鋼槍一舉,穩穩當當的架住了這一刀,兩樣兵器剛一接觸,孫立就馬上知道對面這廝力氣不小。

不過孫立諢名病尉遲,可不是曾密想象中的花架子,而是實實在在一員虎將,雖然長的不算魁梧,但手中這桿鋼槍可是實實惠惠的鋼鐵打造,也是三十多斤,如果沒有十足的力量,可是玩不開的。

病尉遲孫立從這第一刀中也看出了曾密武藝上的不足,招式用老,沒有變招。

所以孫立露出一絲冷笑,手中鋼槍輕輕一抖,就把曾密這一刀給彈了出去。

曾密只覺虎口一熱,自己這柄超大號環首刀就叫孫立這一下給嘣開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面黃肌瘦的家伙能迸發出這種力量。

“這肯定是幻覺!”

這就是曾密當時的想法。手中鋼刀往回一撤,對面病尉遲孫立鋼槍在手中一轉,已如毒蛇吐信一般,往曾密胸前點來。

這下如果點實了,就算曾密穿了盔甲也要氣血翻騰,何況曾密來得急,一身布衣,連個皮甲都沒有,如何抵擋?

這一槍下去,曾密胸口必然是一個血洞!

曾密無奈,一提韁繩,胯下戰馬往旁邊閃了開去,堪堪躲開了這一槍。但孫立畢竟是孫立,而不是曾密,這一槍招式未老就直接收了回去,由直刺改成橫拍,帶著風聲奔曾密肋骨而去!

曾密見這槍角度刁鉆,來不及躲閃,只好萬忙中把那口環首刀往身子右側一貼,想要抵擋一下。病尉遲孫立冷笑一聲,手中鋼槍狠狠的掃在了那口環首刀上!

“鐺!”這次的兵器撞擊比上次更響亮。

“唔?兩更天了么,還是早點睡吧。”后營本來躺在床榻上想事情的西門慶,聽著奇怪的“打更”聲音,翻個身準備睡覺。

曾密只覺腰間一股大力涌來,竟然震的虎口出血,在馬上身子往反方向一歪,幾乎要被這一掃撞下馬去,心中大駭:“這廝看著面黃肌瘦,怎么能有這么大力?”

其實想曾密這等只會用蠻力的,比起病尉遲孫立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孫立本身的力量就不低于曾密,更何況把一身力量都用活了,灌注在鋼槍上,曾密如何抵擋得了?

所以只不過一來一回,曾密就全面敗了下去,連抵擋的心都沒有,什么搶首級回去啥的心思,早就不知道丟哪兒去了,灰溜溜撥轉馬頭,就要逃開去。

病尉遲孫立收了鋼槍大喝一聲:“你這廝怎么打一下就跑?納命來!”

“不跑就沒命了!”曾密現在只有個逃命的心思,縱馬往不遠處站住腳喘著粗氣的士兵們跑了過去:“你們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這三百士兵也算是悲催到了極點,剛吃飽了飯就叫曾密點了出來,大晚上的過來要搶首級回去;這一路跟在曾密馬屁股后面吃灰,跑得快的趕到了,后面稀稀拉拉的還有偷懶沒過來的。

不過看到曾密上去跟別人一個來回就灰溜溜的逃了過來,還大呼“幫忙”,幾乎所有的士兵都用一種怨婦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二少爺。

“這廝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大晚上的拉人過來搶首級吧,還明火執仗;跟人打架沒兩下就撤了,簡直就是坑爹啊!”

病尉遲孫立見來個軟柿子,當然不會白白放過,雙腿一夾胯下戰馬,手中鋼槍如影隨形,盯著曾密后背不放!

曾密縱馬逃出幾步,轉頭一看嚇得魂飛魄散,大喊道:“救我!”

曾頭市士兵們一副力不從心的姿態,連手中的刀槍都懶得舉起來,反而見孫立跟在曾密后面,一個個互相看看,反而往后退去。

“休傷我二弟!”在關鍵時刻,另外一邊的樹林中一條白影突然如飛似地沖了出來:“我曾涂來也!”

“好快!”病尉遲孫立見來勢迅捷,不得已停了馬細看,原來是一匹白馬上馱了個三十多歲的大漢,手中一條點鋼槍二話不說分心就刺!

“這馬厲害,莫不是那匹照夜玉獅子馬?”孫立用手中兵器撥開曾涂那條點鋼槍:“那馬不是史文恭的坐騎么,怎么給了這曾涂?”

曾涂見一路上全是樹林子,這才知道當了惡當,幸好照夜玉獅子不過是寶馬良駒,就是在樹林中也比尋常戰馬快上許多。曾涂伏在馬鞍上,在林子里鉆來鉆去,好不容易看到遠處亮光,這才不至于迷路,趕到了梁山寨柵前面。

曾涂沒想到剛剛鉆出來,就看到自己弟弟曾索差點被那黃臉大漢一槍刺死,驚出一身冷汗來,急忙提馬上前,來救曾索。

也虧得是史文恭把這匹照夜玉獅子借給曾涂用,要不然換了其他戰馬,孫立這一槍就先刺了曾索,再轉回來對付曾涂。

“兀那黃臉漢子,報了姓名!”曾涂見曾索逃了士兵那邊,暗自松了口氣,一舉手中點鋼槍:“曾頭市曾涂槍下不殺無名之人!”

“病尉遲孫立!”孫立提了鋼槍和曾涂打個對面,見此人也是條大漢,方才這一招可比曾密強太多了,當即收起了小覷之心問道:“你這匹戰馬,可是照夜玉獅子?”

所謂寶馬配英雄,像病尉遲孫立這種馬軍將領,如果能得上一匹如此寶馬良駒,實力絕對加上三五成,所以一見曾涂的戰馬,頓時起了詢問的心思。

“是又怎樣?此馬乃是我曾家從大金國買來,特意供史文恭教師乘坐!”曾涂大喝道:“你竟然敢打這匹寶馬的主意,簡直是不自量力!”

話不投機半句多,孫立也懶得再問,縱馬上前,鋼槍直刺曾涂胸腹,曾涂舉槍抵擋,兩人使得都是槍,當即雙槍并舉,戰在一處。

曾涂得了史文恭真傳,這桿點鋼槍使發了當真是有如梨花暴雨一般;病尉遲孫立更是其中好手,手中鋼槍有如怪蟒翻身,往往角度刁鉆,讓曾涂不得不收回槍去抵擋。

兩人手下極快,有如風馳電掣,不一會兒已經十個回合過去,曾涂憑了馬快槍急,堪堪和孫立站個平手,病尉遲孫立卻有些不耐煩起來。

“這廝要不是馬快,早就一槍挑了下去。這樣下去再來二三十個回合也未必能取勝,何不用那絕招贏他?”

想到此處,孫立手中鋼槍不停,縱馬沖了過去,曾涂看他來的兇猛,將照夜玉獅子一提,閃了開去。

病尉遲孫立縱馬沖出數步,左手已偷偷摸了背后那把竹節鞭下來,和右手槍柄合在一處。

那鐵鞭雖然有竹節之名,但其實并非真是竹子做的,還是生鐵打出來的,足足有二十四斤,上面有像竹節一般的數道突起,這才有竹節鞭的名字,這二十四斤的鐵鞭掄起來打到人身上,有幾百斤的力量,那絕對是一下子打到吐血。

等兜轉回來,二人重新對面時,曾涂以為病尉遲孫立力有不支,當即譏笑道:“看你面黃肌瘦,想必連晚飯都沒吃,還是回去先用過了飯再來。”

后面曾密逃了性命,才定了定神,聽曾涂這等說法,以為已經穩操勝券,頓時得意洋洋。

“大哥打得好!一槍挑了那黃臉漢子,搶回首級!”

曾涂聽這話險些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惹禍的也是這廝,口不擇言的也是這廝,曾涂連回身一槍挑了這廝的心都有。

“這廝找死!”孫立聽了曾涂的譏諷,暗自冷笑,大喝道:“勝負未分,胡言亂語,吃我一槍再說!”

說完孫立手中鋼槍一舉,沖殺過來,曾涂急忙舉槍招架,兩人又戰在一處,殺的難解難分。

沒過三五個回合,孫立輕輕用槍撥開了曾涂的直刺,卻把槍交在左手,暗自掄起那條二十四斤的竹節鞭,劈頭蓋臉就是一下!

“不好!”這一下嚇得曾涂額頭見汗,本來斗槍斗得好好的突然殺出來一條鐵鞭,帶著“嗚嗚”的風聲就砸了下來,急忙身子往后一仰,同時雙腿一夾,讓那匹照夜玉獅子馬沖上兩步,好躲了開去。

孫立這一鞭來的突然,速度極快,雖然曾涂反應都對,但時間上已然來不及,看著鐵鞭快挨上腦門,曾涂急忙一歪腦袋,這下如果砸到了,還不得砸出腦漿來!

曾涂腦袋是讓過去了,但肩膀卻讓不過去。

病尉遲孫立這一鞭實打實砸在了曾涂的左肩,骨頭的碎裂聲聽得很清楚。

曾涂的左胳膊直接耷拉了下去,沒法抬起來,這一下絕對是粉碎性骨折。

孫立腦中可惜的念頭一閃而過,鋼槍重新換到右手,直刺曾涂后背!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20 15:31
第一百一十一章 功與過

“大哥!”曾密沒想到方才看起來還似乎要贏的曾涂一下了輸了,病尉遲孫立手中的竹節鞭來去無蹤,曾密只聽見自己大哥曾涂一聲痛苦的悶哼,明顯受了不輕的傷。

“你敢傷我大哥!”曾密狀若瘋虎,一催戰馬沖了出來,手中超大號的環首刀直指孫立后背。

病尉遲孫立聽得后面動靜,就知道是曾密又沖了過來,但自己這桿鋼槍離曾涂的后背不過尺余,孫立藝高人膽大,并不回頭,一口氣猛追曾涂不止。

曾涂在馬上疼得幾乎昏厥過去,已然顧不上背后刺來的鋼槍,關鍵時候還是那匹照夜玉獅子馬,不愧是寶馬良駒,本能覺察到了危險,隨著一聲長嘶猛的往前一躥,離孫立的槍頭越來越遠。

病尉遲孫立并不懊惱,反而暗自贊了一聲,勒住了馬,回頭略略看了一眼直撲過來的曾密,手中鋼槍一個旋轉,從脅下向后反刺而出!

“你們兩個,好歹留下一個!”

隨著病尉遲孫立一聲大喝,那桿鋼槍有如神來之筆,不可琢磨。曾密見孫立勒住了馬,正要舉刀砍下,只見一點寒星從孫立脅下鉆出,頓時胸口一陣劇痛!

孫立這一刺并無正式名稱,乃是孫立參照了軍中流傳拖刀計和回馬槍,從中領悟出來的可謂是平生絕招。

只要看準了敵人方位,并不回頭,反手往后就刺,這一刺雖然比不上舉槍直刺的威力,但往往出乎敵人意外,能收到奇效。

孫立這一下本來就用盡全力,再加上曾密縱馬而來,自然有一股沖力,所以這一刺已然透胸而過,曾密哼也沒哼一聲就栽下馬來,那把超大號的環首大刀也跌落塵埃。

那匹戰馬失了主人,一聲悲鳴自動跑了回去,病尉遲孫立收了鋼槍,撥轉馬頭轉回來大喝一聲:“還有誰!”

這幾下兔起鷹落,不過幾個呼吸之間,曾密已然喪命,尸體倒地,曾涂重傷,幸的那匹照夜玉獅子馬似乎認得曾頭市人馬,自行兜轉一圈,馱了已然昏迷的曾涂跑了過去。

曾頭市士兵一個個目瞪口呆,看著持槍大喝的病尉遲孫立,幾乎是天神下凡,誰人敢上?

孫立冷笑一聲:“曾家五虎,不過如此!爾等將尸體帶回,給那史文恭帶條口信,就說我病尉遲要會會他的那口方天畫戟!”

曾頭市士兵不敢多言,派出兩人來收尸,孫立喝道:“尸身拿走,頭顱卻要留下!看這身后已有兩顆狗頭在,今晚再添一顆!”

看著橫槍立馬的孫立,還有后面寨柵虎視眈眈的數十名弓箭手,那二人不敢有違,只好割了曾密人頭,抬了尸身回去。

“來人!把此狗頭掛起來!”

隨著曾頭市人馬扶了曾涂,抬了曾密尸體,灰溜溜撤回去,梁山寨柵又恢復了一片安寧。

守夜的士兵對病尉遲孫立心服口服,把曾密首級找了個桿子立在寨柵門前,和其他兩顆人頭并立。

“啊...唔唔唔,雪兒你什么時候學了這招...好犀利”全然不覺的西門慶在夢中翻了個身,接著沉沉睡去。

當然,還有那些晚上睡不著覺的人,把這一幕都看了個清清楚楚,比如鼓上蚤時遷。

“什么,昨晚有敵人劫營?”托塔天王晁蓋聽了守夜士兵的回報,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有些惱怒的喝道:“為何沒人報我?”

“孫頭領特意吩咐不要打擾。”那士兵伏在地上細細說了一遍:“先后來了兩員敵將,和孫頭領交戰,結果一死一傷,死的那個首級被掛在寨前。”

“孫立這廝好大的膽子,這勝了也就罷了,萬一輸了,不知道要損我多少人馬!”一旁智多星吳用滿臉盡是指責:“天王哥哥,此事當喚孫立前來對質!如果屬實,孫立有違反軍令之罪!”

“嗯?”晁蓋還沒說話,西門慶冷笑一聲道:“我三弟時遷將此過程看得一清二楚,何必對質?孫立此乃大功一件,哪來罪過?吳軍師此言大大的不妥!”

吳用惱怒道:“你不過是個外人,也敢對我梁山指手畫腳?”

“軍師,西門賢弟可不是外人。”晁蓋發話道:“看在孫立殺一傷一,把劫營的曾頭市人馬打退的功勞,此事暫且不議!”

吳用不依不饒道:“既然暫且不議,那就到時派孫立守了營寨,不可上陣!”

西門慶聽了這句,暗自腹誹道:“吳用可謂心胸狹窄。明明是孫立有大功,也說成有過。”

托塔天王晁蓋想了想道:“如今曾家五虎已經死了三人,老大曾涂也受了重傷,曾頭市除去史文恭蘇定之外,只有個老三曾索,等戴宗兄弟回來,即可商議明日發兵攻打曾頭市...”

“天王哥哥且慢。”西門慶插道:“我聽說那史文恭一口方天畫戟使出來,有萬夫不當之勇,不可小視!須得孫立這種頭領,才能抵擋。若只安排孫立守了營寨,豈不是自毀長城?”

智多星吳用果然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振振有詞:“妙手西門,像你這種說法,豈不是長他人志氣?那史文恭本事再大,也不過是個凡人,我梁山寨中有眾多頭領,少一個孫立又有什么關系?”

托塔天王晁蓋倒有另外一份心思,孫立的武藝晁蓋還是比較認可的,既然要和曾頭市開戰,雖然曾家五虎只剩一個,但史文恭和蘇定弓馬嫻熟,不可小覷。

“到時孫立隨軍出戰!”晁蓋眼睛看著智多星吳用,暗示他不要繼續說下去了:“定要將史文恭那廝捉來!”

吳用聽到“捉來”二字,心下又打了個突,自己和宋江定下的連環計,自從晁蓋被西門慶救了之后,就處處都是紕漏,好在沒有什么直接的人證,若是史文恭真的被抓來,就是人證了。

最關鍵的是,那匹照夜玉獅子馬本來就是曾全送給史文恭的,和什么金毛犬段景住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那段景住也不過是宋江以前相熟的一個馬販而已,而且現在就在軍中。

若是晁蓋要史文恭和段景住當面對質,那就全毀了!

智多星吳用才不會認為一個馬販就可以咬緊牙關不松口,也許現在是該讓段景住消失了?

吳用腦中諸多念頭一閃而過,表面上并不顯露出來,只是躬身道:“天王哥哥考慮甚為周到,那就這么辦吧。”

“考慮周到?”西門慶心中大大鄙視這個號稱智多星的家伙,明明是天王一個眼色丟過去好吧?當然還是嚷嚷著要處罰病尉遲孫立的家伙,現在反倒一百八十度大彎,簡直是沒立場沒素質的拍馬屁。

不過話說回來,孫立昨天晚上的所作所為和表現出來的戰斗力,鼓上蚤時遷一五一十都跟西門慶說了,讓他大呼過癮,也知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此時,眾人談論的中心點,也就是病尉遲孫立,正在床榻之上呼呼大睡...

晁蓋用問起西門慶那些救回來的女子如何處置,西門慶回道:“此事好辦,有愿意離開的,每人看路途遠近,發三五貫做路費。如果不愿意離開的,可先送回山寨去,或為丫鬟侍女,或為人妻,就都看天意如何了。”

晁蓋深以為然,點頭稱是。西門慶當即安排下去,讓雪兒和潘金蓮出頭,去和那些女子說了。

那些女子有少半受辱的,也有只是受了驚嚇的,本以為都要死在法華寺,沒想到卻被西門慶一行救了出來。

到了梁山寨柵又有不少女子害怕起來,只道是出了狼窩又進虎穴,沒想到戰戰兢兢過了一晚,居然來了兩個女子宣稱要放她們離去,當即一個個歡天喜地。

等雪兒命丫鬟提上錢來,發放路費的時候,這些女子更加是感恩戴德,拿了路費離去。有同鄉的,結伴而行;沒有同鄉的,好歹也一起行動,到了凌州再雇了馬車或找人護送回鄉。

這些女子回去后,西門慶的大恩大德被慢慢傳播開來,居然在凌州府附近有萬家生佛的美名。這一點,就連西門慶自己都沒有料到。

好在這些女子回家后只說在法華寺被西門慶救助的故事,絕口不提梁山一事,以免官府知道了對西門大恩人不利。

還有二三十個年輕女子不愿離去,大體上是全家上下被殺了個干凈,回家也沒什么意思,又或是身子污了,不愿意回家,反而愿意留在梁山。

對于這批年輕女子,托塔天王晁蓋考慮到山寨上女子實在是稀有動物,連夜叫杜遷宋萬送上山去安頓。

這些女子安排好了,西門慶這才松了一口氣,雖然只是一個晚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士兵過來偷窺,想要揩點油水,幸好西門慶預先有安排,吹雪親兵隊輪流巡夜,這才沒出大事。

到了下午,神行太保戴宗總算回來了,托搭天王晁蓋喚了眾人過來,商議攻打曾頭市。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20 15:32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議曾頭市

大帳里,所有的頭領都已到齊,兩旁就坐,托塔天王晁蓋雖然受傷的臉上還有一塊膏藥,也掩飾不住的精神抖擻,面前是神行太保戴宗手繪的一張曾頭市防御圖,詳詳細細都做了標注。

戴宗在晁蓋身邊侍立,左邊坐了智多星吳用,右邊是西門慶大咧咧就坐,身后站了燕青,旁邊坐了武松、時遷、湯隆等人。

“戴宗兄弟,你給眾頭領講講曾頭市的情況。”晁蓋顯然之前已經聽戴宗講過一遍,現在又讓戴宗給其他弟兄講講。

戴宗咳嗽一聲:“曾頭市有五個寨子拱衛,本來是曾家五虎各自駐守,但眼下五虎已經死了三人,就連老大曾涂也是受了重傷,臥床不起。所以現在能用得上的無非是史文恭、蘇定二人,再加上五虎中的老三曾索。”

“曾頭市無奈撤去了兩個寨子,只留下面對著我軍的前面三個寨子,史文恭居中,蘇定居左,曾索據右,每寨七八百士兵,互為依仗。”

“這些情報都是今天早上最新的,幸好小可昨日多留了一晚,否則倒要弄個笑話。”

“曾家五虎中曾魁曾升,被西門賢弟在法華寺擊殺。”晁蓋開口道:“曾密前來劫營,被孫立兄弟刺死,曾涂也被孫立兄弟一鞭擊碎了左肩,這才有現在的大好局面。你們的功勞,我會讓軍師都記下來,按功行賞!”

這些事情雖然眾頭領早就都知道了,但此刻托塔天王晁蓋親口宣布出來,顯然是對西門慶和孫立的表現非常滿意。

晁蓋這話一出,底下頭領都交頭接耳,紛紛點頭。

智多星吳用臉上有些不尷不尬,上午還在力爭要處罰病尉遲孫立,此時晁蓋這么一說,已經坐定了要給孫立記上大大的功勞,讓吳用有些惱火。

說實話,像病尉遲孫立、霹靂火秦明這種降將,都是宋江明著拉攏,暗地里壓制的對象,吳用也是心知肚明,按宋江的意思辦事。

本來前幾次出征,都是宋江拉上自己隊伍,這些降將都在山上老實呆著,自然不被人注意;但此次是晁蓋親自領兵出征,這不就出現宋江和吳用不想看到的局面了。

“本來這連環計就是要讓晁蓋親自帶兵出征,才好實施,若非西門慶那廝橫插一杠子,現在公明哥哥已經做了山寨第一把交椅!”智多星吳用懊惱不已,手中鵝毛扇都快扇掉毛了:“我這第二把交椅也是坐的穩穩的!現如今晁蓋沒除去,倒是多了個極有力的幫兇,這西門慶,一定要想個法子干掉!”

西門慶冷眼旁觀,見吳用懊惱的樣子,肚里偷笑。

“謝過大頭領!”病尉遲孫立已經睡醒一覺,現如今精神好好,聽晁蓋說要記他一功,大喜過望,當即站起身來拱手謝過,“大頭領”三字故意說得極重。

“這孫立也不是光會打仗,情商方面也不錯!”西門慶馬上就捕捉到了孫立話中包含的意思。

托塔天王晁蓋才是大頭領,你吳用再怎么折騰,也是無用!

雖然孫立說話的時候瞅都沒瞅吳用一眼,但吳用還是從這五個字中體會到了深深的敵意。

畢竟是智多星,吳用居然面帶微笑夸獎道:“孫頭領昨夜立下如此功勞,本軍師一定要重重的記上一筆。”

顯而易見,這句話也是雙關語。

其他人聽不出來,孫立和西門慶還是可以聽出來的,孫立不好發作,只好重新坐下,西門慶嘿嘿一笑:“吳軍師日夜操勞,拿功勞冊的時候可別眼花拿錯了。”

這句話一出,病尉遲孫立馬上投來感激的目光。

“本軍師自然省得。”吳用猛搖扇子,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托塔天王晁蓋也聽出話語中的敵意,低聲對吳用道:“軍師,我這傷口還沒全好,受不得風,你要再這等猛扇下去,只怕我傷口好得又慢了...”

吳用臉上微有紅色,用鵝毛扇捂了臉回道:“不知怎的,只是覺得熱了。”

晁蓋點點頭,又朗聲對眾頭領道:“情況大家都知道了,那曾頭市十有八九龜縮在寨內不出,所以明天我軍兵分兩路,分擊左右二寨,讓曾頭市無法隨意調度,再伏下一支人馬,待左右二寨火起,直插中間史文恭把守的寨子!”

“左右開花,中心擊破么?”西門慶第一次參加這種軍事會議,這可比看電視劇有代入感多了。

“左邊寨子由曾索把守,哪位兄弟愿去?”晁蓋拿起第一支令箭問道。

當即有錦毛虎燕順、火眼狻猊鄧飛和摩云金翅歐鵬三人齊齊站起,都拱手道:“我愿去!”

晁蓋滿意的點點頭:“三位兄弟可點八百人馬齊去,如那曾索出戰,取他頭顱來見我,若曾索不出,全力攻打寨子便是!”

“哥哥放心!”燕順上去接了令牌在手。

晁蓋又拿起第二支令牌:“曾頭市右邊寨子是他們副教師蘇定把守,此人武藝不凡,須得小心對付。”

劉唐和阮氏三雄站起身來,劉唐拱手道:“此次出征雖然我是前軍先鋒,但寸功未立,愿意和阮氏三兄弟帶領人馬攻打右邊寨子。那蘇定武藝再高,也不是我等四人對手。”

“好!”托塔天王晁蓋大喜道:“劉唐兄弟刀法嫻熟,定然不輸于那蘇定!你們四個都是一路跟隨與我的好兄弟,也帶八百人去罷!取了蘇定人頭來見我!”

“定將此人頭顱獻上!”劉唐見晁蓋應了,興沖沖上去去了令牌在手。

晁蓋點點頭,又吩咐道:“白勝兄弟,你可帶了三百人看守寨柵,不得有失!”

底下站起一個賊眉鼠眼的漢子,拱手領命。

“原來這廝就是白勝!”西門慶暗自打量這個“有他不多,沒他不少”的白日鼠白勝:“要不是和晁天王舊交,怎會排名還在我三弟之前?宋江這黑三胖可惡!”

晁蓋道:“剩下人馬,一同和我埋伏,等左右寨子火起,直沖中央大寨,隨我會會那史文恭!”

說完又轉向西門慶道:“賢弟可隨我前去!”

“這個自然!”西門慶凜然領命:“天王哥哥傷勢未完,騎不得馬,我帶了吹雪親兵隊,正好護衛馬車!”

“賢弟此言,甚合我意。”晁蓋點點頭,又對眾頭領道:“左右兩寨攻破后,放起火來,速來中間會合!”

“領命!”這回所有頭領都異口同聲,尤其是病尉遲孫立的聲音尤為響亮。

因為托塔天王晁蓋如此安排,就是要讓孫立和史文恭戰上一場!孫立怎么能不興奮?

“明日早早埋鍋做飯,讓士兵們飽餐一頓,上陣廝殺!”

“病尉遲孫立?”從逃回的士兵口中問到了這個名字,史文恭有些皺起眉頭:“怪不得上次陣上見有條黃臉大漢,沒想到卻是他!”

“那孫立是何等人物,有如此能耐?”一旁曾全已是老淚縱橫:“梁山賊子又殺吾一子,如何能忍下這口氣?教師何不點齊人馬,去梁山寨柵替我報仇?”

“教師出兵,我可隨行!會一會那孫立!”曾索看著左胳膊全廢,暈迷不醒的大哥曾涂,氣得暴跳如雷,嚷嚷著要出兵。

“深仇大恨,也需緩緩報之。”史文恭安慰道:“那孫立原來是登州兵馬提轄,武藝非同小可,孤身一人保的登州不收海寇侵犯。因擅用鋼槍鐵鞭,精熟弓馬,江湖上人送外號病尉遲。此人就連我也要小心應付,難怪曾涂受傷。”

“大哥這傷還有得治么?左胳膊都廢了還怎么舞刀弄槍?”曾索長嘆一口氣問道。

史文恭半響沒說話,也嘆口氣回道:“曾涂這左胳膊就算復原,也沒法用那把點鋼槍了,待梁山賊子退去,再...再教些單手兵器罷。”

曾全問道:“梁山賊子怎肯退兵?只怕不日就要來攻打我曾頭市。教師可有退兵之策?”

到了這個地步。史文恭也沒啥主意:“眼下梁山勢大,士兵高漲,不可與之強碰,應該固守不出,同時派人去凌州報信,叫官府同來剿殺梁山賊子才是。要知道梁山賊子遠道而來,糧草不多,固守才是上策。”

“若非與凌州府素有些仇怨,老漢何必招兵買馬,又請了兩位教師?”曾全搖頭道:“凌州是不會出兵的。”

蘇定一旁建議道:“縱然曾頭市和凌州有些矛盾,但我曾頭市一破,梁山弄不好就會攻打凌州,或許考慮到這一點,凌州府不會坐視不管。”

“蘇定說的有些道理。”史文恭也道:“不妨派出信使,看凌州府態度如何?”

曾全苦笑笑,曾頭市怎么可能讓凌州府來插手?如果凌州府前來退敵,只怕反手就把曾頭市給收了。到時候自己苦心經營十多年的成果,一朝間蕩然無存,只怕自己要吐血。

曾全寧可逃走,也不愿凌州府來插上一腳。

“讓老漢再考慮考慮。”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20 15:33
第一百一十三章 曾索最後的衝鋒

曾全這一“考慮”,就是徹夜不眠,枯坐在床邊看著服了藥昏昏睡去的曾涂,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已經崩潰了開來。

曾涂這個長子自幼和自己一起吃苦,打獵、挖人參,都是一把好手。本身武藝就不錯,人又穩重。曾全來凌州替金國收集情報,其中也有替曾涂急忙謀一個好前途的意思。

靠著做人參買賣、走私馬匹,再加上金國背后的資助,曾全手中可調用的錢財有數萬貫之多,所以曾全這才花了一個讓其他人都羨慕的高薪請了武藝超群的史文恭和蘇定來指點自己五個兒子的武藝。

但其實,曾全的心思全在自己這個大兒子身上。眼看著曾涂武藝日有所進,曾全實在是心里高興得很,還特意從金國弄來一匹照夜玉獅子馬送給史文恭乘騎。

本想著過了今年,就把曾涂送回金國,眼下金國和遼國打得正歡,立些軍功,成就一番事業。

但病尉遲孫立這一鞭打得曾涂左肩骨斷筋折,也狠狠的打在了曾全心上。

曾頭市的醫生都請來看了,最后給出的結論都是同一個:左胳膊以后吃了不力,算是廢了。

什么?舞槍弄棍?那得兩只手啊!就曾涂這個情況,能耍個單刀就不錯了。什么從軍啊打仗啊,就別想了。

一夜過去,曾全眼淚不斷。

看著外面天色大亮,曾全顫顫巍巍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幾乎麻木的四肢,讓丫鬟繼續伺候曾涂,自己準備回去補個覺。

路剛走到一半,就有家人報來,說是史文恭求見。

“求見?”曾全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無非是勸我去求助凌州府,不見也罷。”

“就說我還未起床便是。”曾全丟下一句話就飄然離去。

“什么?還沒起床?”史文恭本來準備了很多說詞,要說服曾全派出信使去凌州府,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

“你家老爺未起,我就在這里等到他起來!”

史文恭吃了秤砣鐵了心,準備在曾全這兒耗上整天的時候,有士兵慌慌張張跑過來:“有梁山人馬數百人,為首的是赤發黃須,和另外兩個將領,直奔我左寨而去!”

“來攻我左寨?你回去告訴曾索,一定要死守寨子,不可出戰!”史文恭大吃一驚,急忙翻身上馬,急忙趕回自己中央大寨。

那士兵得了回信,也急忙回左寨去了。

史文恭前腳剛踏進中央大寨,后面右寨報信的又來了:“有梁山人馬數百人,為首臉上有一塊朱砂記,上有黑毛,還有另外三員將領,在右寨門口搦戰!”

“右邊也來了?”史文恭頓時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本來想用三個寨子護為依托,方才左寨有事,史文恭準備從蘇定把守的右寨調些人馬,抄了梁山的后路,沒想到梁山也同時攻打右邊寨子,莫非要從中央寨子分些人馬出去?

“不好!此乃兩面開花中間突破的路子!”史文恭臉色一變:“叫蘇定嚴防死守!死死拖住敵人!不可出戰!”

史文恭明白,梁山這么做正是要讓自己分兵去救,在自己寨子附近必然還有梁山主力蓄勢待發,只要自己分兵,這支主力必然直插自己中央大寨!

想到這里,史文恭嚇出一身冷汗,自己若是不救,左右兩寨必然吃緊,如被攻破其中一寨,這三寨拱衛的形勢力破,就算自己中央大寨不破,梁山人馬也可輕易繞開,攻進曾頭市來!

“來人!將你家老爺連同家眷,一起搬來中央大寨!”

這種時候,史文恭只有和中央大寨共存亡了!中央大寨不破,史文恭自然可保曾全性命!

“曾索小兒,出來見你錦毛虎爺爺!”燕順赤發黃須,臂長腰闊,手提一口大刀,在曾頭市左寨前叫罵不停。

曾索深知自己人馬不夠,流水般的派出士兵去中央大寨求援,但傳回來的無非是“固守”二字。

“固守固守,這如何固守?”曾索一腳踢翻報信的士兵,怒吼道:“這是我曾頭市的地盤,不是你史文恭的!未見一個兵卒,只有固守二字,有本事你史文恭來守著試試看!”

“三少爺息怒,史文恭可以不發援兵,但老爺肯定會下令的。”一旁有個老成的親兵說道:“三少爺不如派人給老爺送個信!”

“你不早說?”曾索須發皆張,用手一指被自己踢翻的士兵:“你再回曾頭市一趟,讓老爺親自下令,那史文恭必然不敢不從!”

“小的剛從中央大寨回來,就連老爺和家眷也被接進中央大寨,史文恭不讓任何人接近!”那士兵滾回來繼續趴在地上回道。

曾索聽得快要背過氣去:“完蛋玩意!固守固守,還守個屁!那史文恭是要用我等血肉來消磨梁山賊子的銳氣!”

“三少爺,那怎么辦?”

“怎么辦?”曾索咬牙道:“守在這寨子里面就是死路一條,你等隨我沖殺出去,還有一條活路!”

曾索這么一說,手下士兵都鼓噪起來,主將都放棄了,還堅守什么?整個寨中漸漸亂成一團,每個士兵的心思都不是固守,而是要逃出去!

曾索管轄不住,也無心去管,干脆讓士兵開了寨門,任由兵卒逃出,而自己帶了隨身的親兵隊五六十人,各自上馬,準備看了機會沖出去!

這些逃兵,就是自己最好的肉盾!

“這什么意思?”錦毛虎燕順罵的口干舌燥,真想要讓火眼狻猊鄧飛和摩云金翅歐鵬接著罵,沒想到“吱呀呀”對面寨門大開,一窩蜂從里面撒丫子跑出來很多曾頭市的士兵。

“這是要突圍么?曾索怎么沒看到?”歐鵬在一旁也看得吃驚不已:“不對,這些士兵怎么倒像是要逃命的架勢?”

那些曾頭市士兵并沒有形成陣勢沖擊過來,而是紛紛潰散開來,除了不往梁山這邊跑,左右到處亂躥。有鉆了樹林的,也有往曾頭市方向跑去的。

火眼狻猊鄧飛大笑道:“這幫曾頭市的狗崽子自知無法守住寨子,干脆分頭跑路了!眼下曾索還未出現,須得各自小心,不可放過此人!”

錦毛虎燕順怪叫一聲:“這等功勞,來的便宜了!”當即吩咐弓箭手上前,隨意射殺逃兵!

少時箭如雨下,那些曾頭市的士兵苦不堪言,抱頭鼠竄,一時間不知道被射死多少!

這輪箭雨一完,寨子中突然躥出一支騎兵來,雖然不過五六十人,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錐子,為首的正是曾索,手中一柄三股托天叉明晃晃的一指,沖殺過來!

曾索雖然武藝比不上曾涂,但擅長訓練士兵,手下這支五六十人的親兵讓他訓練成一支鐵騎,個個都是烈馬長刀,此刻沖殺出來,如果是尋路逃出,定然會被梁山軍隊掩殺。

所以曾索一直耐心等到梁山這輪箭雨射完,外面的“肉盾”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這才找準機會,向梁山隊伍猛沖過去。

只要梁山不敢硬接自己這支鐵騎,曾索有把握乘機在梁山隊伍中殺出一條路來,畢竟除了三名戰將,梁山全部都是步兵!

“這廝有點膽識,五六十人也敢沖擊我陣勢!”錦毛虎燕順哈哈大笑,命弓箭手對準這支騎兵射擊。

一輪箭雨過去,曾索身后的騎兵已經倒下七八人,但曾索的眼神更加堅定,手中三股托天叉穩穩當當指向梁山陣勢的正中間。

已經不到一百步了!

“哥哥小心,不可小看了這五六十人,須將我軍陣勢拉開,放他們過去,之后從容掩殺才是!”一旁火眼狻猊鄧飛勸道:“騎兵速度風馳電掣,只怕弓箭無用!”

錦毛虎燕順也發覺有些不對勁,第二輪箭雨過去,對面的那支騎兵只不過倒下了三人,有的騎兵中箭之后,依然縱馬狂奔!

前面的弓箭手已經可以看到曾索皮甲上的花紋,手腳慌亂,第三輪箭雨稀稀拉拉,有氣無力,這次連一個騎兵也沒倒下。

“變陣!”錦毛虎燕順的臉色終于變了,第一次覺得這功勞不是那么輕易到手的!

燕順的指令下的有些晚了,曾索的三股托天叉已經在隊伍最前排的弓箭手身上扎出三個觸目驚心的血洞來!

“殺!”曾索一聲怒吼,手中三股托天叉左右刺殺,帶領著不到五十人的騎兵隊伍沖進梁山陣勢。

頓時間,以這支騎兵為中心,梁山士兵紛紛退縮開來,整個陣勢隱隱有崩潰的跡象!

揮舞著三股托天叉的曾索,從梁山士兵眼中看到了恐懼,也第一次看到了自己逃出生天的希望!

“殺殺殺!手里的兵器不要停下來!一口氣沖出去!”曾索大吼道。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20 15:34
第一百一十四章 嚴防死守

看著自己士兵慌亂起來,錦毛虎燕順大喝道:“弓箭手分兩邊退下,其他士兵用哨棒打馬腿!”

火眼狻猊鄧飛和摩云金翅歐鵬也連呼道:“不要亂,避開敵人騎兵鋒頭,對準馬腿敲下去!”

在三員將領的努力下,混亂的士兵有了指令開始行動起來,弓箭手不再慌亂跑動,而是有秩序的退下,其他士兵上前,手中的哨棒狠狠的向馬腿打去。

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哨棒伸了出來,看起來好像地上突然長了好多藤出來。

馬匹雖然都是精心訓練過的,但曾索親兵隊的騎手并沒有類似的經驗,面對橫七豎八的哨棒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種情況,有點類似被熱情的少數民族兄弟推上臺去,有些不知所措的游客面對密密麻麻擺下的一根根竹竿,到底是先伸左腳還是先伸右腳,這是個大問題。

至少,竹竿舞還有節奏可循,而現在這一根根哨棒的主人完全沒有節奏,也不希的考慮會不會敲到“游客”腳上去。

馬兒們只能按著本能行動,前蹄騰空,躲得了前面那根,后面又有兩三根敲過來。

被哨棒敲到的感覺肯定不好,尤其是被連續敲著,馬兒們一個個開始悲鳴起來。很快,一匹...兩匹...五匹,馬兒們不是瘋了似的將背上的士兵掀了下來,就是跪倒在地。

這聲聲馬兒的嘶鳴讓沖在最前面的曾索心慌意亂,自己身后還有多少親兵護衛?曾索不知道,也沒有時間回頭查看,他自己也忙著用三股托天叉左右撥擋橫七豎八到處伸出來的哨棒。

但越到后來哨棒越多,難免有遺漏的,曾索胯下的戰馬也是時時悲鳴,估計被敲的不輕,幸好梁山眼下士兵大多數都是哨棒,要不然曾索的戰馬早就被砍了馬腿。

面對眼前密密麻麻的哨棒,曾索有些頭皮發麻,只好使勁一提,讓戰馬縱身而起,從好些個士兵頭上飛過。

此時,后面馬兒的嘶鳴已經停息下去,曾索耳朵里面都是哨棒碰撞的聲音和梁山士兵呼喊聲。

相對于方才的縱馬沖殺,時間一下子變得很慢。

“難道說就剩下我一個了么?”曾索覺得自己深陷泥潭,再也沒法抽身出去了。

好像是回答他這個問題,迎面飛來了一個有香瓜大小的鐵制錘頭。

流星錘的另一端,是火眼狻猊鄧飛!

燕順、鄧飛和歐鵬已經觀察了曾索很長時間了,一直在等待著曾索氣勢變弱的一瞬間,而曾索縱馬跳過眾多哨棒,就是氣勢變弱的開始!

火眼狻猊鄧飛毫不猶豫,手中鐵鏈飛起,錘頭直指曾索面門!

曾索混亂間舉起三股托天叉將鐵制錘頭磕飛,一旁錦毛虎燕順手中大刀,摩云金翅歐鵬手中的大滾刀非常默契的一左一右殺了過來!

以三打一!這種時候講什么江湖規矩!

無奈中曾索急忙一個“鐵板橋”把兩口明晃晃的大刀閃了過去,耳中聽自己戰馬悲鳴半聲,歐鵬那把大滾刀已經將馬頭生生斬下!

曾索身下一軟,正要起身跳下馬來步戰,燕順手起刀落,從曾索頂門劈下來,砍掉了小半個頭顱,曾索頓時了帳。

“兒郎們,隨我殺進寨去,點起火來!”錦毛虎燕順一揮血淋淋的大刀,一催胯下戰馬,率先沖向空無一人的曾頭市左寨。

沒過多久,左寨中一股黑煙直沖而上,宣告了曾索的結局。

寨破人亡!

“好!左寨已經讓燕順等人拿下!”智多星吳用手搭涼棚,鵝毛扇指向左邊。

托塔天王晁蓋在馬車中看得清楚,拍了馬車大笑道:“左寨已滅,就看右寨形勢如何。西門賢弟,隨時準備吧!”

“哦。”西門慶苦著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晁蓋詫異道:“賢弟有何話講?”

“沒,什么都沒有。”西門慶一張臉幾乎成了囧字。

晁蓋似乎發現了什么:“咦,賢弟身邊這個士兵長得很是清秀啊,好像沒見過?”

那名士兵身穿皮甲,背后背了一具不大的弩弓,此刻從西門慶腰間抽回手來,笑嘻嘻的回道:“天王哥哥認不出我來了?我是雪兒啊。嘻嘻,人家打扮起來不必老爺遜色呢?”

這種沒心沒肺的笑聲讓西門慶的囧字更加明顯,就連晁蓋和吳用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智多星吳用道:“胡鬧,這是打仗,可不是兒戲。妙手西門,你還是找人把雪兒送回寨柵罷。自古以來,女人于軍不利。”

“我才不要回去。”雪兒氣惱惱的摘了弩弓下來:“你一個書生,都能上的了戰場,我可是名副其實的神射手,為什么上不了?”

說完雪兒又對西門慶道:“老爺,人家才不要回去,你把那個書呆子搞定!”

西門慶咳嗽一聲:“軍師,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有雪兒上陣保護我,也算說得過去。”

“花木蘭只是傳說,更何況是女扮男裝混入軍營,一直未曾被人發現。”吳用被雪兒用“書呆子”招呼,氣得胡須都拽掉了好幾根:“雪兒既然已經亮明身份,自然不可再繼續呆下去。”

“說到做到,說到做到。”雪兒嘴里面搗鼓著只有西門慶才知道的緊箍咒,絲毫不搭理吳用。

西門慶嘿嘿一笑:“那就不提花木蘭,遠古時候的婦好,吳軍師總聽說過吧。”

吳用頓時愣住了,完全沒想到西門慶會搬出婦好的例子來。

婦好是古商王武丁的妻子,同時也是軍師統帥,帶了古商朝的軍隊南征北戰,商朝的版圖也因此擴大了數倍。

“這個...”智多星吳用一時詞窮,沒法回應。

“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吧。”托塔天王晁蓋居中做了個好人:“敵人就在對面,你們還有心思吵嘴。”

“還是天王哥哥說的在理。”西門慶暗中給雪兒一個搞定的手勢,對于昨天晚上雪兒的死纏爛打,也算是個交代。

“也不知道右寨情況如何?”智多星吳用吃了個癟,一腔怒火,在心中把西門慶殺了十八回,但表面上還是順坡下驢,繞開了話題。

這時,赤發鬼劉唐和阮氏三雄已經輪流罵了數回,也不見曾頭市副教師蘇定出戰,不免有些郁悶。

活閻羅阮小七最不耐煩,在陣前走來走去,一刻不得消停:“這蘇定比梁山泊里的王八還有耐心,不管怎么罵,就是不出頭,這仗打得好生沒趣,不如撤回去給晁蓋哥哥交了令牌。”

“小七莫要如此心急。”短命二郎阮小二歲數最大,相對沉穩一些:“那蘇定總有失去耐心的時候,如果現在就撤軍,你叫晁蓋哥哥是打還是不打?”

立地太歲阮小五罵的滿頭是汗,敞了懷露出胸口豹子刺青來:“何必等那個縮頭烏龜出來?不如強行攻打,連烏龜殼一并敲碎就是!”

這時阮小七手指左邊叫喚起來:“你們看,那邊已經火起,想必是燕順三個已經拿下了左邊寨子,我們卻是落后了!帶人殺進去吧!”

赤發鬼劉唐不為所動,拄了樸刀細看前面寨子道:“不可沖動,你看這寨里有不少弓箭手,都隱藏在那邊,只要我們一沖,那邊肯定是箭如雨下,折損太多士兵不說,寨子也未必能拿下。”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可如何是好?”阮小五把手一攤:“就好像鯰魚縮在洞里,就是不出來,有什么辦法?”

赤發鬼劉唐若有所思,問道:“你們平時捕魚,遇到鯰魚是怎么對付的?”

“這好辦,鯰魚性子膽小,卻有些貪食。”阮小二插話道:“用些活餌逗出洞來便是。”

阮小七嘻嘻一笑,伸出胳膊比劃道:“我抓鯰魚最有一手,都不用活餌,遇到大鯰魚洞時,把胳膊伸進去叫它咬住,順勢拽出洞來,幾十斤的鯰魚也抓到過!”

“既然如此,我們就把蘇定這條鯰魚引出洞來便是。”劉唐笑道:“我這里有個法子,大家討論看看行不行。”

“呆著也是呆著,不如說說看。”阮氏三雄都圍了過來。

“報!左寨升起一股黑煙!”右寨士兵向蘇定稟報道。

蘇定急忙上了高處觀瞧,果然一股濃煙從左寨升起:“不好!左寨已被梁山賊人擊破!”

“啊?左寨已破?這可如何是好?”

“三少爺呢,是不是也死了?”

“還擔心他做什么,想想我們面前的這批敵人吧!下一個就輪到我們了!”

聽著士兵紛紛議論開來,蘇定臉上陰沉不定,自從法華寺曾魁曾升被干掉之后,蘇定就暗中把大部分弓箭手都偷偷調來自己右寨,若非如此,外面那七八百梁山士兵早就沖進來了。

但從史文恭那里傳來的命令卻是嚴防死守,而且沒有一個援兵。

蘇定明白這是史文恭的自保之道,梁山士兵把自己這個寨子盯死,就算現在想要棄了寨子,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中央寨子,已經是不可能。

“機會,一定要等一個機會!”蘇定咬牙想道:“只有沖出去,和史文恭合兵一處,才有活命的機會!”

沒過多久,蘇定就等到了他的“機會”。

“敵軍后方和側方有所異動!”哨兵大聲報告道。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20 16:38
第一百一十五章 蘇定輸定

“異動?”蘇定往對面梁山人馬看去,果然本來排列整齊的士兵開始混亂起來,側方的士兵往兩邊混亂跑去,后方士兵更加亂成了一鍋粥,搞得塵土飛揚,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關鍵是赤發鬼劉唐和阮氏三雄也往人堆里一鉆,這四位頭領都是步戰,和士兵混在一起讓蘇定很快失去了目標。

“這就是機會么?”蘇定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梁山人馬混亂起來,右寨可保平安。莫不是史文恭派人抄了他們后路?”

蘇定手下的士兵也登高望去,一個個興奮不已。

“太好了,這是中央大寨來救咱們了!”

“我們殺出去吧!這種機會錯過就可惜了!”

“打吧!縮在寨子里面多沒勁啊,不如出去殺他幾個賊寇!”

“打吧!”

面對眾人水漲船高的熱情,不斷請戰的呼聲,蘇定厲聲道:“不可造次!寨中可還有更高的地方可以查看敵情?”

方才的哨兵苦笑道:“我這個哨塔就是最高的。教師要尋高處,實在沒處找去,要不然疊羅漢讓你爬上去看看?”

對面梁山軍中,赤發鬼劉唐和阮氏三雄已經躲在士兵群中,偷偷看曾頭市的反應。

“你看,蘇定那個鳥人登哨塔看我們呢!”立地太歲阮小五一指對面寨子:“劉唐兄弟這招不錯,看得他們心癢癢,遲早會沖出來的!”

劉唐笑道:“這樣還不夠,再給他們下一劑猛藥才行!你們三人各帶些士兵分幾路假裝潰散,暗自埋伏在后面樹林里,等我信號!只有咱們這邊人變少了,蘇定那個縮頭烏龜才敢出來!”

“這個好辦!”活閻羅阮小七搓了搓手:“咱這胳膊一伸,就要把洞里的大鯰魚逗出來不可。”

短命二郎阮小二并不多言,只說了一聲:“知道了。”

阮氏三雄暗中各自打個唿哨,少時士兵群中不斷跑出幾個或者十幾個士兵,往林中跑去,阮氏三雄也混在里面進了樹林,分三路埋伏下了。

“教師你看!敵軍已經潰散開來,此時不打,更待何時?”哨兵欣喜的大叫起來。

蘇定細細觀瞧,對面梁山陣勢已然大亂,士兵們三三兩兩轉身就跑,沒到一盞茶功夫就幾乎看不出原先的氣勢,只有亂作一團的約莫二三百士兵還逗留在那里。

“蘇教師,打吧!”

“再不打,功勞就全沒了!”

蘇定手下的士兵又鼓噪起來,蘇定看著一顆心激蕩不已,什么嚴防死守,這種機會不出去掩殺,那可真是白白浪費了!

“弓箭手換上鋼刀!”蘇定厲聲下令道:“兒郎們!隨我殺出去!殺梁山賊人一個屁滾尿流!”

眾士兵哄然領命,弓箭手把本來幾乎張滿的弓弦松了,搭在弦上的箭也被收在箭壺中,很多弓箭手把弓干脆都丟在原地,這就要出去追殺梁上賊人了,背著弓和箭壺可不方便。

這種下山摘桃子的事情,任何猴子都不會放過的。

寨門大開,蘇定只留下一百名士兵守寨,其他士兵都沖出去,準備大殺特殺!

約莫六百名士兵一窩蜂的涌出寨門,誰也不肯落后。打頭的蘇定騎了馬,沖在隊伍最前面,手中一把渾鐵鏜直指梁山這邊!

“來得好!”赤發鬼劉唐在陣中看得明白,那蘇定果然受不了誘惑,帶兵沖出來了:“小的們!撤!”

剩下的梁山士兵在劉唐的指揮下慢慢開始撤退。

蘇定見梁山士兵尚未接觸,就全線開始撤退,心中大喜:“此乃天賜良機!剛才罵我的四個鳥人呢,我一鏜一鏜把你們砸成肉泥!”

要知道,方才赤發鬼劉唐和阮氏三雄嘴上可沒留情,什么烏龜王八都罵了出來,可想而知蘇定胸中憋了多少怒氣!

這兩邊一個追,一個撤。蘇定帶著曾頭市士兵追得快,劉唐帶人撤的也不慢。

在不斷追擊中,蘇定全然忘記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梁山陣勢確實有異動,確實潰散了,但是潰散的原因是什么?蘇定本來猜測史文恭派人來救,那援兵又在那里?

直到最后一個梁山士兵的屁股消失在了樹林里面,蘇定這才有點醒過神來,把馬勒住了想看看再說。

但手下的士兵一個個興高采烈的猛沖,雖然沒有和梁山這邊一個士兵交上手,但都抱著“殺人殺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念頭,絲毫不顧“窮寇莫追,逢林莫入”的綠林老話。

等蘇定準備喝令士兵停止追擊的時候,已經有差不多一兩百個士兵撒丫子跑進林子里面了。

蘇定想象中的喊殺聲一直沒有出現,倒讓他心中多了一份僥幸,一咬牙一催胯下戰馬,也隨著人流沖進林中。

沒有出乎意料的是,林中除了遠處幾個慌亂逃跑的梁山士兵外,都是蘇定寨中的士兵。

“全都跑光了?”

蘇定這念頭剛出,就聽到追在最前面的士兵慘叫起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樹林深處不斷射出一波波的利箭來。

射箭的人箭一出手,就立即縮回樹叢后面,讓士兵根本無從找到目標。更缺德的是,樹上也下起了箭雨...

魯莽追進樹林的曾頭市士兵,暴露在明處,完全成了活靶子,每個倒下的士兵身上都至少有兩三枝箭。

每一個曾頭市士兵都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跟著蘇定沖出寨子,躲在寨子后面提著弓箭不是挺好的么,現在反而...

士兵們哭爹喊娘的轉身就跑,哪兒還管得上組織反撲,先把命逃了再說吧!

“中計!”蘇定大驚失色,急忙撥轉馬頭,也顧不上手下的士兵,縱馬往林子外面跑去。

戰馬在林子里面本來速度就慢,更何況本來在蘇定馬屁股后面的士兵紛紛轉身,慌亂中有撞在一起的,頓時把蘇定的去路給堵上了。

“給我閃開!”蘇定聽著身后唰唰的箭聲和士兵的慘叫聲,嚇得臉都白了,自己要再不逃出去,誰知道下一個中箭的是不是自己!

讓蘇定惱火的是,越喊越亂,胯下的戰馬根本邁不開步子,還跑個屁啊!

就在這時,本來瞄準蘇定背后的一支箭偏離了目標,狠狠的扎進了馬屁股里。

戰馬疼得嘶鳴一聲,直接人立起來,而后前蹄一軟,轟然倒地,把蘇定掀了下來。

蘇定還算手腳靈活,抱著混鐵鏜一個翻滾,用戰馬做了肉盾,這才躲過了不知道算是第幾波的箭雨。

而那匹戰馬,已經被扎成了篩子。

“蘇定你個撮鳥,留下鳥頭再走!”隨著箭雨一停,左邊林中沖出一條大漢,上衣敞開著,一個青郁郁豹子猙獰的露出來,手中一口大刀,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正是立地太歲阮小五。

蘇定哪里敢停留,直接拖了渾鐵鏜往林子外面跑去,方才的豪言壯志早就到了九霄云外。

“蘇定哪里走!”右邊林中又撞出一人來,身后帶了數十名士兵,兩條劍眉倒豎,胸前一從黃毛,正是短命二郎阮小二,提了樸刀大喝道:“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蘇定聞言叫一聲苦,拔腿就走。身邊士兵亂成一團,蘇定走兩步倒反而退了三步,干脆狠下心來,手中渾鐵鏜左右揮舞,頓時拍倒了數名士兵。

“蘇定殺人了!”眾士兵哀嚎一聲,紛紛逃了開去,再也不敢在蘇定身邊晃蕩。

蘇定不知何時連頭發都披散開來,狼狽不堪,好在眾士兵紛紛遠離,趕忙尋了道路出林。

眼看再有二三十步就可逃出林子,不知哪兒傳來一聲唿哨,樹上紛紛跳下梁山士兵來,一個個手持尖刀,如狼似虎,一時間不知搠翻了多少曾頭市士兵。

蘇定看得觸目心驚,戰巍巍舉步向前,前面樹上“撲”的跳下一條大漢來,大喝道:“兀那漢子,留下買路人頭再走!”

那人滿臉橫生怪肉,玲瓏眼突出雙睛,想必是時常在水里活動;腮邊一副淡黃胡子長短不一,手中一把解腕尖刀,正是活閻羅阮小七。

“眼下只有你一個,死了也要拉你墊背!”蘇定有如發瘋的野獸一般,手中渾鐵鏜大開大合,沖阮小七脖頸就是一捅!

蘇定這渾鐵鏜又長又重,鏜頭兩邊形似馬叉,中間正鋒尖銳如槍,橫著有彎股刃,兩鋒中還有突脊。運轉開來有多種手法,可當做重兵器或砸或拍,也可當做槍活刺或挑。

這一捅蘇定卻是直來直去,明晃晃的直奔阮小七脖頸,這下如果捅到實處,肯定是人頭落地。

阮小七冷笑兩聲,身子靈活無比的往旁邊縱開了數步,緊接著蹂身而上,緊貼蘇定,手中尖刀連連刺出!

這樣一來,蘇定也只好提著混鐵鏜往旁邊躲閃,面對阮小七的貼身肉搏,這種長兵器完全失去了作用。

蘇定一退再退,身子已經貼上了背后一顆大樹。

無路可退!

無奈中蘇定大吼一聲,干脆棄了渾鐵鏜,抽出腰間鋼刀,和活閻羅阮小七搏斗起來!

“閻王教你三更死,豈能容你到五更!”阮小七口中哈哈大笑,絲毫不懼蘇定的鋼刀,身子有如游魚一般,繞著蘇定左右飄忽不定,“嗤啦”一聲手中尖刀已將蘇定胸口衣服劃開!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20 16:40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吹血魔軍

面對纏上來的活閻羅阮小七,蘇定馬上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此地不宜久留!

一旦讓阮小七纏住了,后面的短命二郎阮小二和立地太歲阮小五再撲過來,三人把自己一圍,神仙也出不去。

蘇定慣用的渾鐵鏜也被無奈的丟在地上,對于刀法蘇定實在不算精熟。所以蘇定不假思索的狠狠劈了幾刀,稍微逼開了阮小七,就收了刀扭頭往林子外面跑去。

寨子里面還有一百士兵!那是蘇定最后的希望!

蘇定失魂落魄,雙腿打顫,已經能看到林子外面的平地了,而阮小七也沒有跟上來,這讓蘇定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但蘇定一直不敢回頭,一直不敢停下匆忙的腳步。

二十步!

十步!

五步!

蘇定終于跑出了林子,一不留神被鉆出地面的樹根給絆了個結實,連鋼刀也險些脫了手。

蘇定干脆來了個“懶驢打滾”,翻滾出去有一丈多遠,這才喘著粗氣從地上支起身子,拄了鋼刀“呼哧呼哧”的觀察林子里的動靜。

沒有人...沒有任何人追出來。

“呱!”近處樹上飛起一只黑老鴰,倒把專心致志側耳細聽林中動靜的蘇定嚇得不清。

蘇定嘴中咒罵了一句,往地上吐了口痰,掙扎著站起身來,提著鋼刀往寨子里面跑去。

六百人啊,就這么沒了!

蘇定一邊跑著,一邊后悔不已,要不是自己一念之差,現在縮在寨子里面還是好好的,有弓箭手在,眼下只怕還是個相持的局面。

老天對我不公!

蘇定決定跑回寨子后關上寨門,用最粗的木頭封好門,再推上石頭,如果誰在說要出去,那就一刀劈了他!

除了在路上由于腿發抖不聽使喚摔了兩跤,滿懷希望的蘇定終于無驚無險的到了寨子門口。

“開門!快開門!”蘇定這才有機會往來路看了看,尤其是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遠處的樹林,自己的六百人就是在林子里面被梁山那幫賊人狠狠的算計了一把。

很快,哨塔上有個士兵晃了一晃,但馬上又縮了回去。

任憑蘇定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開門。

“你們這是找死!再不放爺爺進去,一刀一個全都砍了!”

蘇定氣得七竅生煙,手中鋼刀無意識的四處胡亂揮舞著。

“哎喲,這不是蘇定蘇大教師嗎?”

哨塔上再次出現一個人,但不是曾頭市的士兵,而是赤發鬼劉唐。

看著驚詫的蘇定,劉唐哈哈大笑道:“你留下守寨的士兵,早就讓我們給殺光了。我看蘇定你也就別進來了。”

“這不可能!”蘇定跳著腳大叫起來:“我寨中還有一百士兵,你們怎么可能這么快殺進去?這不是真的!”

“愛信不信。”劉唐看著表現滑稽的蘇定,笑的樂不可支:“不過你可能沒想到,你帶人追我們,卻忘記了叫人關門。哈哈,那幫鳥人就這么寨門大開等著你們得勝歸來,沒想到被我們摸了進來...”

蘇定披頭散發,手中鋼刀一指劉唐:“來來來,你這廝且下來,與蘇某大戰三百回合!”

“三百回合?”赤發鬼劉唐臉上一板:“三百回合得打到什么辰光?晁蓋哥哥還等著看你的人頭呢!”

說著劉唐把手一抬:“來人!放箭!”

蘇定看著梁山士兵們紛紛從暗處現出,幾十把弓箭齊齊對準了自己,讓蘇定感到嘴中一陣陣苦澀。

這弓,本來是曾頭市的弓!

這箭,本來是曾頭市的箭!

是蘇定自己讓弓箭手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換上了鋼刀的!

看著蘇定丟了鋼刀,閉上了眼睛直挺挺站著,赤發鬼劉唐狠狠的把手往下一壓:“放箭!”

“老爺你看那股濃煙,右寨也起火了!”小天晴揮舞著鐵盾,興高采烈的向西門慶匯報著。

雪兒也就算了,男扮女裝背著燕青的弓弩就要跟著出來;就連小天晴也帶了那面鐵盾,穿了不太合身的皮甲,信誓旦旦說要保護自家老爺。

西門慶看了看身邊的浪子燕青和武松,這兩個家伙都是悠哉悠哉的表情,也只好同意了。

托塔天王晁蓋也注意到了右邊寨子方向升起的濃煙,哈哈笑道:“兩路人馬均已成功,左右寨子一破,曾頭市中央大寨孤掌難鳴!”

“戴宗兄弟何在?”

神行太保戴宗閃身上前拱手道:“天王哥哥有何吩咐?”

“讓左右兩路往中間移動,準備合圍曾頭市中央大寨!”托塔天王晁蓋點頭道:“今日定要拿下曾頭市,活捉史文恭!”

“好叫哥哥得知,左右兩寨也有道路可以直通曾頭市,是否讓燕順、劉唐他們先殺進曾頭市,抄了中央大寨的后路?”

一旁智多星吳用急忙附和道:“戴院長說的有理,如此一來史文恭見大勢已去,必然再無斗志!”

“哦?”晁蓋細細思量,似乎也有些道理。

西門慶笑著反駁道:“不然。那史文恭此時恐怕早就把曾全一家人都接進中央大寨了,就算沒有,一旦曾頭市失陷,史文恭必然有如困獸一般,是怕攻下中央大寨,也要折損不少弟兄。”

“對于困獸,不可以蠻力對付,須得讓史文恭看到一條生路,才可以吸引到他棄寨逃跑,這樣擒拿他就有把握多了。”

托塔天王晁蓋聽了西門慶的說法,眼前一亮道:“賢弟這等說法,確有道理!”

“活擒活擒,就是忘不了活擒。”吳用恨得牙癢癢,手中的鵝毛扇不自覺的又扇的快了:“決計不能讓史文恭活著對質!”

西門慶這等謀劃,其實是非常正確的,也讓智多星吳用暗自吃驚。這樣下去,梁山還要自己這個智多星干什么?

智多星吳用深切的感受到西門慶的巨大身影,已經開始擋住了自己前進的道路,動搖了自己在梁山眾頭領心目中的地位。

“不管是對宋江還是自己來說,西門慶這廝是一個極大的威脅!”吳用緊緊握著手中的鵝毛扇:“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干掉!”

“哦,軍師這是有話要講么?”晁蓋見吳用咬牙的樣子,隨口問道:“如果軍師沒有意見,就按西門賢弟說的辦吧。”

智多星吳用也只好點點頭。戴宗見此,急忙吩咐下去,叫人去通知燕順和劉唐那兩路人馬了。

“出發!把旗號都打出來!”托塔天王晁蓋在馬車上大喝道:“那三顆人頭挑在隊伍最前面!要讓曾頭市看看所謂曾家五虎的下場!”

“旗號?”西門慶飛快的問一旁劉任重道:“咱們吹雪親兵隊的旗號做好了么?”

疤面虎劉任重直起腰拍著胸脯道:“頭領放心,昨天剛剛做好,保證蓋過其他頭領的。”

“張大嘴,張大嘴呢?把旗號展開給頭領看看!”

“來了來了。”張大嘴扛著旗子一溜小跑,扒開人群來到西門慶近前道:“昨天我們幾個盯著趕出來的,效果絕對好!”

眾人都含笑等著觀看,就連晁蓋也等著看完再出發。

張大嘴把繩子一松,那面旗號“呼啦啦”迎風展開,白底上兩個刺目驚心血紅大字。

“吹血!”

“吹血?”晁蓋馬上就發現了不對勁:“賢弟的字號不是吹雪么?怎么改成吹雪了?”

劉任重和張大嘴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吹血啊,昨天頭領親口說的。”

“你看著血色大字,那是我們為了符合這個字號,特意選的顏色,用朱砂和了酒寫的,保證多長時間都不掉顏色。”

西門慶面無表情的看著侃侃而談的劉駝子,恨不得一腳給他踹飛。

吹雪!不是吹血!這一下一點意境都沒了!

如果古龍把自己書里的人物改成西門吹血,那就不是白衣勝雪,手中一口長劍的意境了。

一旁就連武松等人也有些繃不住了,一副想笑卻笑不出來的表情。而智多星吳用在一旁用鵝毛扇捂了嘴,假裝咳嗽,掩飾了嘲笑,但雙眼中的譏色是逃不過西門慶的眼睛的。

“他奶奶的,這不丟人丟大了么?”西門慶惡狠狠的想著,臉上故作鎮定:“冷靜!冷靜!”

張大嘴張開大嘴摸了摸頭:“頭領,莫非寫錯了?”

西門慶無奈的暗中咬了咬牙,斷然否定道:“沒寫錯,我本來就是這個意思!”

“諸位,我的字號確實是吹雪,但這字號意境是有了,但卻不夠兇猛!所以特意把旗號改成吹血!以震懾敵人!”

晁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下令道:“出發!”

雪兒翻身上馬,臉上一副“真的是這樣嗎?”的表情看著西門慶,讓他好不耐煩,板了板臉也翻身上馬,摸了摸腰間的羊脂玉佩,深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腰間也掛著一把長劍,西門慶深知這多半是用來看的,而不是拔出來砍人的。

孫立、武松、燕青...眼下有的是動手的將領,自己那幾下花拳繡腿就不拿出來賣弄了。

此時誰也料想不到,這是日后威震四海的“吹血魔軍”第一次出場。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20 17:11
第二卷 水泊梁山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二姓家奴

“右寨也起火了!”中央大寨的哨塔上,曾頭市士兵驚恐的看著右邊寨子沖天的火光和滾滾濃煙。

隨著風刮過來的不但有嗆人的煙味,還有隱隱的血腥氣息,讓曾頭市士兵們的臉上更加的蒼白了。

除了哨兵慌亂的喊聲外,中央大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曾全癱坐在椅子上,用非常無助的眼神看著史文恭,這個自己花了大價錢請來的教師。

“還有蘇定,現如今已經死了吧?”

曾全不敢去想,又不能不想,眼神中有恐懼,也有木然。

在凌州十幾年的曾全,一直都替金國收集著大量的情報,從凌州的人口再到各年的收成情況,從凌州的地圖再到兵力分布,這些情報雖然現在用不上,但總有一天,金國的鐵騎沖進這裡的時候,這些就成了關鍵的情報。

作為老牌情報工作者,曾全並不在乎自身的安危,但自己的五個兒子,尤其是老大曾涂,卻是自己的心頭肉。

三年前老伴撒手而去,曾全才突然發現,自己在內心的深處,還是極度害怕死亡到來的那一刻。

曾家五虎這個名字,已經可以算是消亡殆盡了,除了左胳膊殘廢還在昏睡的曾涂,曾魁、曾升死在法華寺,現在連尸體都找不到;曾密死在梁山寨前,大活人出去,只回來一具無頭尸體;隨著左寨失陷,曾索也死了吧?

史文恭看著無助的曾全,忍不住說道:“若你能早點下定決心,只怕現在凌州的援兵已經在路上了,憑了寨中的士兵,還是有很大機會撐到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本來癱坐的曾全猛然間直起了腰:“不如趁著梁山大批人馬未到,先開了寨門逃去凌州!”

“逃?往哪里逃?”史文恭輕輕搖了搖頭:“晚了。梁山分兩路人馬來攻打我左右二寨,為了就是合圍中央大寨,現如今左右二寨失陷,潛伏在我寨前的人馬也該現身了吧?”

似乎為史文恭的判斷提供證據,“咚”的一聲,從遠方傳來了一下若有若無的鼓聲。

曾全臉色一變,側耳聆聽,生怕自己聽錯了。

“咚...咚...咚”

不斷響起來的鼓聲提醒著曾全,他沒有聽錯。

鼓聲越來越急!越來越近!

“他們來了...”史文恭的手猛然握緊了刀把:“來了!”

一下下鼓聲彷彿敲在曾全心上,讓他無法再繼續坐下去,曾全跳下椅子,和史文恭兩個人衝出了大帳,登上了高臺往鼓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遠處的樹林裏,鼓聲已經震天響,各種飛禽被驚得漫天飛起,無法落下。

一個,兩個,十個!

一百個,兩百個,一千個!

樹林中不斷涌出梁山士兵,中間夾雜了幾個騎馬的頭領,在樹林外立好了陣勢,緩緩往中央大寨逼近,直到一箭之地才停下。

曾全面如土色的看著梁山人馬最前面被舉得高高的三根木桿。

那是曾魁、曾升、曾密的人頭被掛在木桿上!

曾全強忍著幾乎就要噴出的一口鮮血,身子一個打晃幾乎摔倒在高臺上,還好有士兵給扶住了。

前邊的梁山士兵緩緩分開,後面一輛馬車上慢慢上前,上面端坐著晁蓋,“托塔天王”的旗號由金毛犬段景住舉著,迎風緩緩飄動;左邊一騎上坐著的是手搖鵝毛扇的吳用,身後一面極具神秘色彩的八卦紋淡黃旗高舉,上面寫著“智多星”的名號。

右邊一員將領胯下一匹黑色戰馬,淡黃色面皮,一身盔甲,披著玄色戰袍,手提鋼槍,背后暗藏竹節鐵鞭,身後並無旗號。

有前晚逃回的士兵識得是挑了曾密,打傷了曾涂的敵將,指指點點和史文恭說了。

史文恭眉毛一挑:“原來是病尉遲孫立,原先做著登州兵馬提轄,弓馬嫻熟,江湖上也頗有名氣,沒想到去了梁山落草!”

曾全掙扎著站直了身子,拉了史文恭戰袍道:“教師,此人殺死我兒曾密,又打傷曾涂,仇恨有如大海深,如何能放過!只求教師看在師徒情分上,出寨殺了此人,稍安我心!”

史文恭嘆氣道:“人各有命,何必強求?此乃曾密曾涂劫數到了,躲不過去。”

曾全聽了這話,啞口無言。

“教師有所不知。”方才那士兵說道:“那孫立放出話來,要會一會教師那口方天畫戟!”

“什麼?好大的口氣!”史文恭怒道:“我不去惹他,他倒用話語來撩撥我!待我去會他一會!”

曾全這才說道:“定要殺了此人才好!”

“放心!”

史文恭命人牽來那匹照夜玉獅子馬,點了五百名士兵衝出寨門,列隊完畢,正準備叫戰,猛然間看見對面一個旗號,不由愣了一愣。

白布上血淋淋的兩個大字:“吹血”!

而在旗下,一匹白馬上懶洋洋的坐了一人,面如冠玉貌似潘安,兩手空空,腰間一把長劍,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吹血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旗號,配上這位憊懶的德行,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更何況,右邊一騎上坐著俊俏少年,粉臉如春,手中端著一具小小的弓弩,怎麼看也是出來打獵的。

左邊馬上也是一位少年,看起來比右邊這位還要小,左臂上套著一面鐵盾,人小盾大,幾乎連頭帶腳半個身子都遮了去。但右手未見任何兵器,讓史文恭詫異不已。

“梁山上什麼時候有這號人物?不像是落草的賊寇,倒好像是出來游玩的公子哥?偏偏還打著吹血這種旗號!”

史文恭非常納悶正想著,對面那憊懶的公子哥哈哈一笑,用手一指:“敢問來人,是否就是史文恭!”

史文恭提著方天畫戟,一催胯下照夜玉獅子馬,來到陣前大喝道:“正是史某!你是何人,請出來說話!”

這憊懶的公子哥自然就是西門慶,端著弓弩的是雪兒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妖精,提著盾的是小天晴。

此刻見史文恭問他,西門慶哈哈笑道:“左右寨子都已被我梁山攻破,你還不下馬投降,更待何時?”

史文恭“哼”了一聲,提起方天畫戟遙遙一指:“我看你手無縛雞之力,還是叫那個黃臉的孫立出來見我!”

此時左右寨方向各有一騎飛馳而至,西門慶轉念一想,大笑道:“初次見面,必有大禮!史文恭,我這裡有兩份大禮,收下罷!”

史文恭和其它眾人都不知西門慶何出此言,少時左側一騎到了晁蓋馬車前,翻身下馬,獻上一物:“大頭領!曾索人頭在此!燕頭領說了,人馬隨後即到!”

晁蓋點頭,命將人頭放在車前,見曾索人頭被削去一小半,紅的白的都跑了出來,嘆道:“必有一場惡戰!”

一旁雪兒見了,嫌棄血腥味,急忙捂了口鼻,讓西門慶嘲笑了一回:“你這小妖精也有今天!”

右側一騎也緊接著趕到,到晁蓋馬車前翻身下馬,獻上一物:“大頭領!蘇定人頭在此!劉頭領和阮氏三雄馬上就到!”

晁蓋見蘇定雙眼緊閉,命士兵將兩顆人頭都綁在桿子上,提到陣前叫史文恭觀看。

“史文恭,此乃曾索和蘇定人頭在此!”西門慶指了笑道:“你若再不醒悟,下場也是一樣!”

史文恭凄然一笑,倒沒給嚇住,反倒是身後中央大寨內,高臺上曾全看得分明,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噴了出來,身子仰天朝後倒下...

“末將孫立請戰!”病尉遲孫立一撩戰袍,在馬上沖托塔天王晁蓋拱手道:“讓我會史文恭一會!”

晁蓋點頭道:“這史文恭武藝非同小可,孫將軍須得仔細迎戰。”

“末將省得。”

“孫將軍,我讓武松和燕青替你掠陣。”

西門慶這安排讓病尉遲孫立點了點頭,算是謝過了一片好意。

史文恭見孫立遲遲不出,破口大罵道:“磨磨蹭蹭,不算好漢!這口方天畫戟已經饑渴難耐,要飲你的鮮血!”

“呔!”孫立一催胯下戰馬,提了鋼槍衝出陣來,與史文恭面對面:“你這廝才不是好漢,為何冷箭傷了我晁蓋哥哥?”

史文恭冷笑著說了一句:“莫名其妙!”,就舞動那桿方天畫戟,衝了上來,揮戟分心就刺。

孫立不慌不忙,用手中鋼槍架開:“我看你這廝也尋常,竟敢用這方天畫戟,敢比呂奉先嗎?”

這句話正說在史文恭心坎上。

呂布呂奉先有“三國第一猛將”之稱,更傳有“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一說。史文恭自比呂布,特意打造丈二方天畫戟,苦練戟法,自以為已得精要。

自從得了這匹照夜玉獅子馬,史文恭更是如魚得水,自封“人中無敵史文恭,馬中照夜玉獅子”,這稱呼在曾頭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讓史文恭的自信更加是爆棚。

此刻見孫立問他,史文恭冷笑一聲:“我可比呂奉先,可惜你並非是尉遲敬德!”

病尉遲孫立手中不停,哈哈大笑道:“呂奉先乃是三姓家奴,你也不差,在曾頭市做了金國人的教師,可算得上是二姓家奴!”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20 17:12
第一百一十八章 照夜玉獅子

“二姓家奴!”

病尉遲孫立這話一出口,史文恭頓時一張臉漲得通紅。

沒錯,史文恭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收了高薪誘惑,但在曾家做了教師,只管教習武藝,曾全私底下從事的勾當史文恭一概不知。

曾家是金國來的事實,史文恭是清楚的,但他并不以為這點很重要。

孫立把史文恭呼做“二姓家奴”,那意思就是史文恭一個大宋子民跑去給金國人做家奴!

昔日呂布先和丁原父子相稱,后又因為一匹赤兔馬投奔了董卓,反過來殺了自己義父丁原,又和董卓父子相稱。故有“三姓家奴”自稱。

史文恭自從被曾全請了做教師,曾頭市上上下下都是以禮相待。史文恭也自以為如魚得水,沒想到被孫立斥為“家奴”,怎能不生氣?

而這也正是病尉遲孫立罵史文恭的目的所在,和史文恭交上手,孫立就發現史文恭力大戟沉,招數精妙,不在自己之下。所以孫立故意用話挑撥,好叫史文恭發怒,失了章法。

此時史文恭也不回話,只大喝一聲,手中方天畫戟換上了一套剛猛的路子,沖鏟、直劈、橫刺,一招招都是兇猛無比,再也不是剛才試探性的攻擊。

病尉遲孫立見史文恭大怒中計,心中暗喜,一張黃臉上并無表情,只是一味的格擋躲閃,并不和史文恭硬碰硬。

西門慶等人在陣前看得清楚,兩員戰將馬匹粘在一處,刀槍并舉,斗得難解難分。

“史文恭這廝力氣不小,先斗上三五十合,耗了些許力氣再說!”

孫立的打算要是換上別的對手也算是有效可行,但這次是史文恭!

轉眼間三五十合過去,史文恭非但沒有疲軟的意思,反而越戰越猛,手中方天畫戟花樣百出,讓病尉遲孫立暗自吃驚不已。

再斗得十合,孫立光是只擋不功,手中鋼槍運轉漸漸有些困難起來,也大喝一聲,由守勢改為攻勢,一口鋼槍有如毒龍怪蟒出澗來,又好似點點雪花飛舞。

史文恭眼皮不眨,方天畫戟略微抵擋,轉了三分守勢,剩下七分依然猛攻!

“不好,照這樣下去孫立頭領非輸不可!”這邊武松看著驚呼道:“這史文恭果然了不得!”

西門慶正看得熱鬧,身臨其境的感覺可比3D版的各種古裝片好看多了,聽武松一說趕緊吩咐道:“二弟,你和小乙哥二人隨時準備出手,如果孫立敗下來,隨時接應!”

武松和燕青都應了,西門慶又叫疤面虎劉任重上前,吩咐了兩句。

場上病尉遲孫立背后依然出汗,但手中的鋼槍依然握的緊緊的,冷靜的格擋史文恭的猛招,并時不時的刺上幾槍。

對面史文恭感到孫立有些力怯的苗頭,手上方天畫戟使得更加快了!

“軍師,我看孫立有些力怯,不如鳴金讓他退下來吧!”一旁托塔天王晁蓋也看出有些不對勁。

智多星吳用搖了搖鵝毛扇道:“我看孫將軍尚有余力,若是此時鳴金,對士氣不好!”

“吳用這廝高級黑啊!”西門慶聽了腹誹道:“這不是讓孫立送死么!”

正在這時,劉任重回來報道:“頭領,都準備好了!”

西門慶點點頭,讓一旁雪兒捂了耳朵,率先吼了一嗓子:“二姓家奴史文恭!賣了屁股做教師!”

這一嗓子出去,讓史文恭身子一晃,險些沒摔下馬來,手中方天畫戟也隨之一緩!

“這西門慶果然有兩手!”孫立得西門慶這一嗓子幫忙,頓時緩過一口氣來,手中鋼槍毫不猶疑的反攻起來!

史文恭非常納悶的一邊抵擋病尉遲孫立的猛攻,一邊抽機會看這邊陣上是誰沒節操的來了這一嗓子。

讓史文恭沒有想到的是,他看到的景象是,“吹血”大旗下,西門慶興奮的揮舞著雙臂,不知道在搞什么。不過隨著西門慶的動作,拱衛著西門慶的親兵隊以劉駝子劉任重為首開始放聲高歌起來。

“二姓家奴哇...就是那個史!文!恭!”

劉任重在西北當過兵,一口沙啞的嗓子有點秦腔的味道。

“賣了...屁股啊...做教師!”

“一天賣上...幾十回啊...”

“曾家兄弟...都有份!”

“都有份!”

“賣屁股的就是史!文!恭!”

親兵隊山南海北的口音都有,首次未經排練,唱的也是起起落落并不整齊,不過看起來效果非常好,讓忙著指揮的西門慶非常滿意。

隨著歌聲,梁山這邊紛紛哈哈大笑起來;而每唱一句,史文恭臉色都難看上一分,心煩意亂之下連手中的方天畫戟也失了章法,好幾次險些讓病尉遲孫立鋼槍攻了進來。

就連曾頭市的士兵們一個個也是面面相覷,捂了嘴憋著不敢笑。

史文恭郁悶的要吐血三升,偏偏孫立乘機猛攻,這口氣運轉不過來,當即落在下風。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廝實在可惡!”史文恭氣的須發皆豎,憋出內傷拼老命運開手中方天畫戟,連續幾下逼得孫立回槍抵擋,這才虛晃一戟撥開了馬:“且放下孫立,挑了那廝!”

史文恭雙腿一夾,胯下那匹照夜玉獅子馬一聲嘶鳴,錯開了孫立有如一道白色閃電直撲梁山陣上大聲笑著的西門慶。

“納命來!”史文恭有如暴雷般一聲大吼,終于將憋的一口氣吐了出來!

病尉遲孫立擋了個空,才知不好,急忙撥轉馬頭看時,史文恭那匹照夜玉獅子太快,已然追趕不上!

孫立斷然勒住了馬,取了弓箭在手,瞄準史文恭后背!

這邊智多星吳用見史文恭有如瘋虎一般騎馬沖來,雖然心知是沖著西門慶去的,還是臉上變色提馬往后退去。那一瞬間,吳用倒是希望史文恭能一戟也西門慶挑下馬來。

這樣一來,西門慶這個禍害,這個不穩定因素就可以煙消云散了。

西門慶雖然還在笑著指揮,但手心已經開始出汗。

史文恭用的也是方天畫戟,但比起小溫侯呂方和賽仁貴郭盛那兩個儀仗隊人員,水平不知道高了多少!就連病尉遲孫立也落了下風!

何況史文恭胯下還是照夜玉獅子,寶馬良駒,奇快如電!

有這樣一員猛將騎著寶馬向自己發起了沖鋒,只有花拳繡腿的西門慶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期待中也帶著刺激和興奮!

來吧英雄!

武松和燕青組成了第一條防線,史文恭背后還有孫立,而西門慶還有一招殺手锏沒有用出來!

史文恭的方天畫戟端了起來,照夜玉獅子馬馱著史文恭劃過一條白影,直撲梁山陣營。

病尉遲孫立覷得親切,一松弓弦,箭如同流星趕月一般,追趕著史文恭。

不管是梁山士兵還是曾頭市的士兵,都用眼睛急切的關注著。

馬快!還是箭快!

弓弦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膜中無限放大,事后有浪子燕青堅定的認為自己把這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在曾頭市士兵的驚呼聲中,那支箭終于趕上了史文恭,射進了皮甲,讓史文恭的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

很快曾頭市士兵歡呼起來,因為史文恭沒有停下!那支箭扎進了他的背后,但由于速度的關系,再加上史文恭的皮甲,那支箭只是皮肉傷!

在史文恭的眼睛里,已經沒有了孫立,也沒有晁蓋吳用,也沒有武松燕青,也沒有梁山士兵,此刻只有唯一的目標:西門慶!

沖鋒還在繼續!照夜玉獅子馬已經沖到了武松和燕青二人面前!

浪子燕青早就舉起手中哨棒,沖上數步去使足了氣力往照夜玉獅子馬前腿敲去!

史文恭保持著沖鋒的姿勢,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匹照夜玉獅子馬一聲嘶鳴,前蹄一頓,后腿一蹬,有如白龍一般從浪子燕青頭頂飛過!

燕青這一棒,敲了個空!

智多星吳用忍不住贊道:“果然好馬!”

托搭天王晁蓋捏著馬車的雙手也不由微微發抖。

西門慶放下手臂,對身邊雪兒道:“你準備好了嗎?”

雪兒沒有回答,只是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

武松已經估算出了照夜玉獅子馬的落腳點,往地上一滾,兩把鋼刀齊齊亮出,刀刃斜著往上一推!

可惜,這匹照夜玉獅子馬不是真正的龍,躲過了浪子燕青的一敲,卻被武松趕了個正著,只見血光一現,武松這一推之下,鋼刀分別深深的切進了馬的兩條前腿之中!

“咔吧”一聲,照夜玉獅子馬兩條前腿承受不了重量,頓時骨折,往地上跪去。

武松一個翻滾,才躲過了壓下來的馬身。

史文恭面色不改,伸手一拍馬鞍,從照夜玉獅子馬騰空而起,手中方天畫戟依然指向西門慶!

智多星吳用一聲驚呼:“公明哥哥的馬!”

前腿骨頭都能看見的照夜玉獅子,已經正式報廢!

史文恭面色不改,伸手一拍馬鞍,從照夜玉獅子馬騰空而起,手中方天畫戟依然指向西門慶!

在武松出手的同時,雪兒深吸了一口氣,抬起了手中的弓弩,史文恭騰空而起之際,雪兒已經扳動機括,“嗖”的一聲輕響,弩箭急速射向史文恭!

史文恭完全沒有預料到這支箭,但在半空中還是微微偏了一偏,任由那支箭射中自己的肩膀,而沒有影響到自己的這騰空一刺!

“西門慶,你死定了!”智多星吳用握著鵝毛扇,一眼不眨的看著西門慶的結局!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20 17:13
第一百一十九章 曾頭市的滅亡

武松、燕青看著史文恭騰身而起,沖西門慶而去,一個個臉上都有些變色,托塔天王晁蓋從馬車上站起,從士兵手中劈手奪了大刀在手,蓄勢待發。

疤面虎劉任重撥開身邊沒有反應過來的士兵,大吼著沖了過來,試圖把身子擋在西門慶面前!

智多星吳用眼睛盯著西門慶,準備享受下西門慶驚慌失措,被史文恭挑中的那一瞬間狼狽的表情。

看著潛在的敵人死去,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出乎這些人意料的是,西門慶不但沒有任何慌亂的表情,也沒有移動半步,反而是玉樹臨風的伸手一指半空中的史文恭,大喝一聲。

“倒!”

史文恭臉色一變,因為一股奇怪的感覺從自己中箭的左肩升起,不到半個呼吸,史文恭發現自己已經感覺不到左肩,甚至于整個左半身!

“箭有毒!”

史文恭右手方天畫戟有如閃電般的刺出!

只要還有一個手指頭能動,史文恭也要把眼前這個可惡的家伙捻死!

劉任重離西門慶還有半個身子的時候,一旁的小天晴已經把馬橫在西門慶前面,左臂的偌大鐵盾把史文恭的來路封得死死的!

“鐺!”

史文恭的方天畫戟和鐵盾來了個親密接觸,帶出幾點火星和一聲巨響!

小天晴身子一晃,幾乎從馬上栽了下去!

智多星吳用的表情突然僵住,因為他發現史文恭這一刺之后,方天畫戟居然掉在地上,隨之掉落的還有史文恭僵直的身子,和不甘的眼神。

毒,已經讓史文恭全身無法動彈,就連呼吸都幾乎停頓,就算是史文恭神力不凡也只能無奈掉落塵埃!

這毒,是西門慶和神醫安道全研制出來的,用了附子中提煉出來的烏頭堿再加上其他毒藥,涂在了雪兒使用的箭頭上。

為了以防萬一,西門慶涂上了估算出的人體能承受的最大劑量。

本來這只是為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用來防身。沒想到史文恭單槍匹馬,沖進陣來,連連突破武松、燕青等人的防線,這才把毒箭這招殺手锏使了出來。

“綁起來!”西門慶一聲令下,疤面虎劉任重第一個撲了上去,把全身僵硬的史文恭五花大綁。

智多星吳用和托搭天王晁蓋都驚訝不已,沒想到西門慶還有這招殺手锏,一只小小的箭就把勢如瘋虎的史文恭給生擒了。

尤其是吳用,臉上變色,心中更加是驚濤駭浪般不敢相信西門慶竟然有如此手段,也讓他暗自警惕起來。

“自己不可在明面上做的太明顯,而是要藏在暗處,等到西門慶放松警惕的時候再給予致命一擊!”

“頭領,這史文恭怎么沒了呼吸?”劉任重見史文恭身子僵僵的,不免試了試呼吸,居然幾乎感應不到了。

西門慶笑道:“這箭頭毒藥厲害的很,能使人全身麻痹,呼吸心跳都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過半日自然會慢慢恢復。”

說著西門慶轉向晁蓋道:“天王哥哥,不負所托,將史文恭生擒了!”

托塔天王晁蓋拍掌大笑道:“好賢弟!你真是我的好賢弟!”

智多星吳用眼珠一轉,也上前道:“恭喜天王哥哥,妙手西門功勞不小!拿下了史文恭,曾頭市再也沒法阻擋我們!”

“只是可惜了這匹照夜玉獅子馬了。”

曾頭市士兵遠遠看見史文恭沖進梁山陣中,一陣慌亂后被活活擒拿了,頓時都沒了主意。

“教師死了!”

“連史文恭也死了!我們怎么辦?”

托塔天王晁蓋大刀一揮,梁山陣勢開始往前移動,那些隨著史文恭出來的士兵發一聲喊,潮水般的退回寨中。

隨著梁山士兵的步步逼近,寨中的曾頭市士兵也沒了主意,曾家五虎除了殘廢的曾涂死個精光,兩位教師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了,就連曾全方才也氣得吐血身亡。

是反抗,還是投降?

這個選擇題其實沒那么難做,曾頭市士兵中幾個老成的小隊長互相商議了兩句,干脆投降了算了。

“曾家人都快死光了,何必為他們賣命?”

投降的決定在一片贊同聲中迅速通過。

看著升起的白布,晁蓋喝令隊伍停止前進,讓病尉遲孫立上前道:“若有誠意降我,可將曾全殺死!”

揮舞著白布的士兵呼道:“曾全方才吐血身亡,人頭在此!”

說著將血呼呼的人頭扔了下來,晁蓋叫神行太保戴宗上前看了,果然是曾全人頭。

西門慶想了想建議道:“天王哥哥,想來那曾涂在寨中養傷,可叫曾頭市士兵綁了送出來!”

眼下曾家幾乎死光,西門慶想要知道情報站的事情,曾涂倒是一個好的突破口。

“賢弟所言不差!”托塔天王晁蓋點點頭,又對那揮舞白布的士兵喝道:“可將曾涂帶來見我,便可安心受降!”

那士兵躬了躬身,把消息轉了下去。

“對了,曾涂那廝還在寨中休息!”其中一個老成的小隊長道:“他在后面可能還不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不如唬他一唬,絆倒了綁了去獻給梁山人馬!”

另外一個小隊長搖頭道:“不妥,曾涂那廝雖然左邊胳膊受傷未好,但力大無比,一身武藝還在,不如下狠手背后刺上幾刀,割了人頭獻給梁山也是一樣!”

曾涂此刻已經醒了,正坐在床頭悶悶不樂,此時他還不知道曾索蘇定已經被割了人頭,就連史文恭也被生擒了。

曾涂是曾家五虎中的老大,史文恭也非常喜歡曾涂,悉心傳授,所以曾涂從史文恭那里學到的東西最多,一向是四個弟弟眼中的標桿。

曾全也多次提起要讓曾涂回金國撈些軍功的事情,但眼下自己一條胳膊算是廢了,但憑右手,自己原來那桿點鋼槍是萬萬耍不開的。

“廢人!從今以后,我曾涂是個廢人了!”

曾涂猛然從床頭站起,在帳中來回踱步,心里煩躁無比,一抬手把案上的茶壺杯子扒拉倒地上,摔了個粉粉碎。

“大少爺,怎么了?”帳外進來的不是曾涂身邊的親兵,而是史文恭手下的一個小隊長,身后還有幾名士兵。

曾涂心慌意亂,絲毫沒有聽出這小隊長有點奇怪的聲音,也沒有在意莫名其妙突然進來這么多士兵,只是隨口問道:“現在什么時辰了?外面戰事如何?”

那小隊長暗中使個眼色,讓士兵慢慢講曾涂圍了起來,嘴上說道:“方才和梁山打過一場,互有損傷,好歹依托了中央大寨,梁山打不進來。”

曾涂嘆口氣又問道:“左右寨子情況如何?”

“梁山只顧攻打中央大寨,并未波及左右二寨。”小隊長右手按在刀柄上回道。

“嗯?”曾涂想了想追問道:“左右二寨為何不出兵合擊梁山人馬?史教師何在?”

小隊長見士兵已經到位,笑道:“史文恭教師在前面有些忙碌,抽不開身,特意讓我們過來看看大少爺傷勢如何?”

曾涂苦笑道:“我曾涂廢了一條胳膊,以后就是廢人一個,傷勢好了又有何用?”

“大少爺傷勢未好,不可亂動!”小隊長腦袋輕輕一擺:“你們幾個,把大少爺扶到床上休息!”

士兵們應了一聲,上來就要扶曾涂,曾涂掙扎道:“躺在床上只是氣悶,你們讓開,我要去前面尋了史教師說話!”

士兵們哪里肯讓開?那小隊長走到曾涂身后,偷偷拔出尖刀,左手一指帳外唬道:“大少爺勿要心急,你看那邊不是教師來了?”

曾涂也是一時糊涂,信以為真順著手指看去,那小隊長手起刀落,尖刀直刺曾涂后背!

“哪兒有人?”曾涂沒看到史文恭,頓時感到有些不對勁,后心一痛,尖刀已經深深扎了進去!

虎吼一聲,曾涂急忙扭轉身子,右手往后連抓,那小隊長已經冷笑著拔出尖刀喝道:“你們幾個給我按住!”

士兵們齊齊答應一聲,七八只手一起上來,死死按住了曾涂,曾涂連連掙扎,但胳膊剛受了傷,十分的氣力只能使出三四分來,如何能掙脫的開?

那小隊長見按住了曾涂,手中不停,接連刺了七八刀,口中道:“好叫你知道,外面梁山已經捉了史文恭去,就連曾全那廝也吐血身亡,你一顆人頭,倒能救我們這些人的性命!”

“我看你還是乖乖的受死吧!”

曾涂口中流出血來,慘笑一聲:“你也不用刺那么多下,取刀來割了我首級去,若眨一下眼,便不是好漢!”

小隊長只怕曾涂故意用話好讓人放松了他,并不回話,手中尖刀在曾涂背后只是亂捅。

待捅了二三十刀,有士兵呼道:“大少爺死了,別捅了!”

那小隊長繞到前面看了看,見曾涂雖然沒了呼吸,但虎目圓睜,心下害怕,又在前胸捅了數刀,這才叫士兵割了人頭。

看著又一顆人頭被丟下來,西門慶心下感覺不妙,戴宗上前看時,正是曾涂首級,回來和晁蓋說了。

“可惜!”西門慶心中大為失望,但也無可奈何,只能等燕青把大圓和尚的記錄抄出來看了。

“吱呀呀”似乎慘叫一般,曾頭市最后的寨門終于慢慢打開了。

托塔天王晁蓋一拍馬車:“進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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